1198寻人,没有第二条路可走
景炎被秦寂言说的一头雾水,不解的道:“什么老管家?我和顾家的管家只有一面之缘,并没熟识。”更不可能指使对方做事。
“秦王府的老管家。”事情生了,秦寂言也不怕丢人。
事关顾千城的安危,他不会因为面子就遮着掩着不说。
“秦王府的老管家?你身边的老人?”景炎瞪大眼睛看着秦寂言,震惊的道:“你身边潜藏了一个这么危险的人,你居然不知道?你这个皇帝到底是怎么当的?”
秦寂言看了景炎一眼,没有回答他这个愚蠢的问题。
他要是知道他身边有一个这么危险的人,还会留着他?还会生这样的事?
“既然他不是你的人,那么……他就是长生门的人。”秦寂言转身,打了一个响指,“去,把长生门的圣女带来。”秦寂言这句话,就是认定倪月长生门圣女的身份,而不管她与景炎的身份。
什么墨家小姐,末村遗孤,秦寂言通通不管,他只知道倪月是长生门的圣女,想要知道长生门的消息,就得从倪月嘴里套话。
“她虽是长生门圣女,可她知道的并不多。这是她第一次外出。”景炎怕秦寂言为难倪月,先一步为倪月解释。
秦寂言冷笑一声,越过景炎,在龙椅上坐上。
能成为长生门的圣女,倪月可能什么都不知吗?
不多时,在四个嬷嬷的看押下,倪月被带了进来。而她进来的第一件事,就是被嬷嬷强押着跪下,“还不跪下。”
倪月不想跪,可不知嬷嬷在她身上按了什么,倪月身子一软,就跪倒在地,怎么也爬不起来。
“秦……皇上,你够了。”景炎脸色阴沉,很是难看。想要上前扶倪月起来,可又不知想到了什么,生生忍住了。
秦寂言仍旧不理会他,对倪月道:“圣女,你们长生门在京城还有多少人?”
“我不知道。”倪月回答的十分干脆。
秦寂言根本不相信倪月的话,继续问道:“不知?真不知还是假不知?你们长生门的人之间如何联系?如何确认彼此的身份?”
“我不知道。”仍旧是冷硬的四个字,倪月说完就闭上嘴不肯再多说。秦寂言冷哼一声,倪月身后的嬷嬷一震,立刻上前按住倪月的肩膀,威胁道:“皇上问话,还请倪月姑娘仔细回答,要是想不起来,老奴不介意帮姑娘好好想想。”
“我真的不知道。”倪月绝美的脸上闪过一抹愤怒与屈辱,咬着唇道:“我身边的人全是长生门的人,打从我懂事起,就不曾处理过这些琐事,我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和他们联系。”
“皇上,倪月是真的什么都不知,你别为难她了。你与其浪费时间在这里问她,不如多派些人去找千城。千城才失踪半天,肯定还在京城内,我们到处找,也许很快就会找到人。”景炎也担心顾千城的安危,要不是这样,他早就上前扶倪月起来了,哪里会任秦寂言羞辱她。
“人要找,该审问的也要审问,这里没有你的事,你可以下去了,朕现在没有功夫理会你。”
“你当我有功夫理会你?要我走可以,让我把倪月带走。”被秦寂言算计了一通,他现在怎么看秦寂言怎么不顺眼,要不是还有事要求秦寂言,他早就带着倪月走了。
“没有审问出有用的东西前,我是不会让她走的。”秦寂言不相信倪月什么也不知。
长生门的事,他多多少少知道一些。倪月能从一干女孩中脱颖而出,成为圣女,绝对不是什么简单的角色。
论手腕和心机,倪月绝对是个中翘楚。
“你要怎么审问她?用刑吗?”当初秦寂言将倪月送给他审时,倪月就已是奄奄一息。
秦寂言从来不是一个怜香惜玉的人。
“你审问人,不用刑吗?”秦寂言反问了一句,然后不等景炎开口,就对倪月身后的四个嬷嬷道:“带下去,不管用什么方法,朕要知道长生门在京城的人是谁?他们之间怎么联系?”
“是。”四个嬷嬷上前,将倪月拖了起来。
倪月冰冷的面容,露出一丝惧意,“哥哥,我不要去……救我!”
“慢着……”景炎上前,挡住了倪月的去路,“皇上,你放过倪月,我帮你找顾千城。”
“好,一个晚上的时间。明天天亮之前,朕要看到人,看不到人……朕就从倪月嘴里问。”至于怎么问?那手段必然是不会客气的。
“成交!”景炎看了倪月一眼,咬牙点头。
一个晚上,他只有一个晚上的时间,不过,足够了!
“带倪月姑娘下去,好生侍候。”秦寂言也给足了景炎面子。
倪月走后,景炎上前道:“皇上,请准我出宫。”
“朕准你便宜行事。”秦寂言取下随身配带的令牌,丢给景炎,“除了不能调兵外,城中所有的官差都可以调动。”
兵,秦寂言就是再怎么也不会给景炎。哪怕再信任景炎,秦寂言也不会把自己的生命安全,交给景炎。
“我一定会找到顾千城,你别伤害倪月。”景炎握住令牌,表情凝重。
他手上握的是两个女人安危,他不能有一丝失误。
“朕是信守承诺的人,一个晚上,朕还等得起。”秦寂言没有直面回答,只给了一句似是而非的话。
景炎此时心里只惦记着顾千城在哪,并没仔细分辨秦寂言话中的深意,得到秦寂言的保证后,景炎就带着令牌出宫了。
景炎前脚走,后脚子车就带来人来复命了,“圣上,属下已活捉季诺,圣上是否要见他?”子车已经知道顾千城与老管家同时失踪的消息,心中暗自庆幸他捉到了季诺,不然他这次就真的死定了。
“季诺?一个自以为聪明的人,却被长生门的人玩得团团转,去……问问他认不认得秦王府的管家,还有他知不知道顾千城在哪?”最初的焦虑过去后,秦寂言已渐渐冷静下来。
长生门虽带走顾千城,可却没有要顾千城命的意思。而且现在他又有景炎相助,秦寂言相信,他们今晚一定能找到顾千城!
1199利益,要怎么才能坐上皇位
秦寂言与景炎谈好合作后,便各自开行动,一个在宫内主持在局,一个在宫外寻人。
虽然秦寂言不认为季诺知情,不过子车把人带来了,秦寂言还是见了季诺一面。
而结果如秦寂言所预料的一样,季诺虽然野心勃勃,可这次他确实是什么也不知情,完全是被长生门的人利用了。
看到季诺一脸灰败,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秦寂言冷笑,没有一丝同情。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大秦从来不曾亏待过季家,要没有大秦皇室的支持与默许,季家凭什么独揽三国私下的生意?凭什么攒下巨额家产?家中子弟凭什么享受人间富贵?
人心不足蛇吞象,说的就是季家。借着大秦攒下大批钱财,又起了想要夺国的野心,这样的家族不灭,大秦的国威何在?
“把人带下去。”问不出有用的东西,季诺也就没有什么价值。
论医术,他不如药王;论对长生门的了解,他不如倪月。季诺最大的价值,恐怕就是他与西胡、北齐的关系了,只是现在北齐与西胡还有空管季诺吗?
“皇上,我可以问你一句,你要怎样才能放过季家?”季诺被带下去,并没有反抗,但他在被拖下去前,却用尽全部力气朝秦寂言喊了一句。
是他把季家拖下水,是他把季家害到这个地步,他……是季家的罪人,他不奢求保住季家,只求为季家人争一条活路。
“放过季家?不可能!大秦,西胡与北齐,都不会再有季家。”通敌卖国,勾结长生门,季家还有存在的必要吗?
“皇上,我求你……求你放过季家。我可以帮你夺下西胡,只求你放季家其他人一条生路。”季诺脸色苍白,神情悲怆,却坚定的道。
是他算计失手,窃国不成反被人卖,他罪该万死,可季家其他人却是无辜的,他们当中有很多人都不知道他在做什么。
“朕想要西胡,可以自己动手,不需要你做什么。”对季诺此人,秦寂言是越的不喜欢了。
初见,季诺是药王谷主的大弟子,药王谷的继承人,高傲肆意,那时候的季诺虽然不讨人喜,可也不至于惹人厌,可现在?
秦寂言对季诺可以说是十分厌恶,甚至对季家的印象也更加恶劣了。
一次不忠,百次不容,像季家这种唯利试图,利益至上的家族,今天可以为了利益出卖大秦,明天为了求生,又可以向大秦出卖他的盟友。这样的家族,就是给他再多好处,有再多的利用价值,他也不会留。
“皇上,有我季家帮忙,你可以以最快的度攻下西胡,大大减少伤亡,你真的不考虑一下吗?”季诺慌乱过后,很快就冷静了下来,一脸平静的看着秦寂言,等他的答案。
他相信秦寂言一定会答应。
不过是留季家几个血脉,伤不了大秦的根本,而秦寂言得到的却是最直接的实惠。
可惜,季诺高估了自己的价值,也低估了秦寂言。秦寂言不是商人,他不会用商人那套利益为上的原则来做决定。
国家大事,不是利益至上的商场,有些事不能这么算。
季家通敌卖国,私卖军粮,每一项罪名都是实打实的,最后季家更是打包所有的金银珠宝,准备投奔北齐了,完全没有把大秦放在眼里。
季家的所作所为,可以说是大大的打了大秦的脸,秦寂言要是不重重处理,日后如何服众?
秦寂言要是不将季家九族皆灭,又怎么能起到杀鸡儆猴的作用?
季家犯了这么大的罪,都能被放过,其他人会不会冒险犯更大的错?
赌赢了就能得到天下,赌输了也不会丢命。那些有点可能,又有野心的人,真的不会心动吗?
季家,要是不重罚,日后必是后患无穷,不管季诺能付出什么代价,秦寂言都不会放过季家。
“把人带下去,等季家人到了后,一起交由刑部与大理寺审理。”这种案子,根本不需要他这个皇帝亲自审。
“不……皇上,你不能,你不能这样。”季诺不敢相信自己的听到。
明明他给出来的条件,足够让人心动,秦寂言为什么要拒绝?
季诺拼命挣开侍卫的束缚,冲回殿内,跪在殿中央,“皇上,求你……求你放过季家一次。北齐,我可以再帮你对付北齐,我与北齐皇帝有过命的交情,北齐皇帝对我十分信任,我可以帮大秦……”
“够了!”秦寂言不耐烦的打断了季诺的话,“今日你能为了活命,出卖爱幕你的西胡三公主,把你当兄弟的北齐皇帝。他日,你要怎么卖了大秦?季诺,朕不信你,也不信你身后的季家。”
“皇上,季家……季家其他人都是无辜的,只有我……只有我野心勃勃。”季诺跪在地上,重重的磕头,额头磕破,鲜红的血顺着脸颊往下流,季诺却感觉不到痛。
他在想,他是怎么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
尤记得他在八岁前,还是一个天真懵懂的少年,可是……在那一年,他见到了大秦的皇帝,也就是现在的太上皇。
那时候太上皇悄悄的到季家,他躲在暗处偷看。他看到平时从来不拿正眼看人的父亲,还有他从来不敢直视、高高在上的祖父,在太上皇面前卑躬屈膝,极尽谄媚,跪在地上不断的奉上季家的宝物,而太上皇却连正眼也不看一眼。
事后,太上皇离开季家,季家所有人,包括他那高高在上,严厉异常,他以为是神仙的祖父,全部跪在地上恭送太上皇,连头都不敢抬。
在太上皇走后,祖父也没有立刻起来,而是在地上跪了很久很久,而且还跪得心甘情愿意。事后,祖父下令给全家添菜、添衣服,而且每个人都有礼物。
那一次,他从祖父手中得到了一直想,却从来不敢开口要的麒麟玉佩。
也是从那一次,他明白了权利的重要性,知道皇帝是权利最大的人,而他的目标就是要做皇帝。
可是,他一个商家子,要怎么才能坐上皇位?
1200报复,一群很可怕的人
一个商家子,要怎么样才能坐上皇位?
季诺从八岁开始思考这个问题,在十五岁那年他隐约摸到了一点边。
一个商家子想要坐上皇位,就得先脱掉商家这层皮。商户不能科考,不能为官,就没有掌兵、掌权的可能,而掌不了兵、掌不了权,就永远不可能坐上皇位。
可是,季家全族都是靠经商家,全族上下数千人全部靠经商生活,要让季家不经商那是不可能的事。
而且,他也不敢保证季家不经商,他就能考上科举,并且能居高位,掌兵权。
通过科举坐上皇位这条路,被季诺无情划掉,季诺继续思索别的可能……
后来,季诺无意中结实药王谷主,看到一些达官贵人,武林高手与药王谷主称兄道弟,极近客套,季诺好似打开了一扇新的大门,找到了新的方法。
于是,季诺有意讨好药王谷主,凭借他的聪明,很快就得到了药王谷主的喜欢,并让药王谷主收为他弟子。
季诺无疑是聪明的,而且在医药方面极有天赋,再加上他又肯下功夫,很快就越了药王谷主的其他弟子,一跃成为药王谷主的大弟子,深得药王信任。
几年下来,在季诺有意讨好下,药王谷主几乎是把季诺当成儿子在培养,将必生所学全部教给了季诺。
尽得药王谷主真传的季诺,没有让药王谷主失望,几次外出都医好了不少疑难病症,为药王谷争得了一个好名声,并且凭助医术与不错的武功,与西胡三公主和北齐皇帝成为好友。
随着季诺的医术越来越好,认识的人背影越来越大,药王谷主也越来越信任季诺,认为季诺是能将药王谷扬光大的人。
药王谷主不止一次公开表示,要将药王谷传给季诺,而不是给君亦安。可惜,季诺要的不是一个小小的药王谷,药王谷根本满足不了他的野心。
利用药王谷的名声,与唐万斤的特殊性,季诺唆使药王谷主制了一批药效极佳的“神药”贡献给三国皇帝,并凭借此“神药”进一步与三国皇帝结交,渐渐与三国皇帝形成利益同盟。
按照季诺的计划,再过上个三五年,他的势力就能一步步侵入朝堂。甚至在长生门的帮助下,掌控军权也不是什么太难的事,可是……
秦寂言毁了这一切!
不知是从北齐开始,还是从西北一战开始。总之因为秦寂言的出现,他原本设定好的局面全部被打乱,所有的一切都没有按他预想的方向展。
西胡皇帝突然暴毙,大秦太上皇突然禅位,而北齐……太后虽然没有死,可却失了大权,北齐皇帝也不像之前那样重视他。一瞬间,他在大秦、西胡与北齐的优势全没了。
季诺不甘心,不甘心自己多年安排毁于一旦,于是他铤而走险,与长生门合作,试图借北齐与西胡之力将大秦打散,借机与景炎一样,占地为王。
可惜,想法很美好,现实很残酷。他还来不及实施心中的计划,季家与他就落到秦寂言手里。
落到秦寂言手里,失去自由,季诺就是有万般手段,这个时候也施展不开。
回前半生,季诺知道他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全是因为心中贪念,妄想自己不该奢想的一切,可是——他不后悔!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为什么他秦家能坐皇帝,他季家就不可以?
如果重来一次,他仍会做出同样的选择,哪怕同样是失败,他也要再试一次。
他一出生就注定富贵无边,银钱对他来说只是一个数字。他从出生就不知道叫缺钱,他缺的只有权利,想要的也只有至高无上的权利。
不过,不后悔归不后悔。现在季诺什么都不敢想,他只想保住季家。
“皇上,求求你,求你放过季家,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这个代价,包括他的性命、他的良知,他所有的一切。
他因为自己的私欲,把整个季家拖下水,现在是时候回报季家。
左右,他是没有活路了。
季诺郑重的叩,匍匐在地上没有起来。
这一次秦寂言没有拒绝到底,而是问道:“秦王府的老管家是谁的人?”
“秦王府的老管家?王爷说的是彭元?”季诺听到秦寂言的问话,心中一喜。
他现在就怕秦寂言不开口,只要秦寂言肯开口,那一切就好办了。
“就是他。”彭元是老管家的名字,好多年都没有人这么叫他了。
季诺此刻说出这个名字,可见他是知道老管家真实身份的人。
“如果我的消息没有错的话,他应该是长生门的长老。我曾听长生门的人说起他,长生门的人对他很尊重,一直称呼他为彭长老。”季诺现在正是力求表现的时候,哪里敢隐瞒。
他现在不怕秦寂言问他话,秦寂言肯问他话,就表示他还有利用价值,而秦寂言肯用他、要用他,那么季家的事也就能谈了。
季诺,骨子还是一个商人。在他看来,凡是能谈的事,就有五成的可能,而他从来不放过任何一个可能。
季诺的话肯定了秦寂言猜测,可还不够!
“你可知他在哪?长生门在哪?长生门的人之间是怎么联系的?”只有半天的时间,秦寂言不认为老管家能把顾千城带出大秦境内,不过保险起见,秦寂言还是寻问了长生门所在。
长生门在哪里,是一个还没有被挖掘出来的秘密。不是没有人知道长生门在哪,而是知道长生门在哪的人,全部不能说,一说……就只有死路一条。
季诺是唯一一个,与长生门门徒深交且没有被种下忠心蛊的人,如果有人知道长生门在哪,并且能说出来,那人就是季诺无疑。
可惜,让秦寂言失望的是,季诺虽然精明可长生门的人也不是笨蛋,长生门的人从来没有在季诺面前,说过长生门所在。
季诺凭借长生门门徒平时的言语,只能勉强猜出,长生门是极东的一座岛是,那座岛很大,岛上的人不多,但个个活了至少有一两百岁,实力高深莫测。
“从他们的话中来说,长生门是一个很可怕的地方,长生门真正的核实主事者,个个武功高强的不似常人,一个个都是活了一两百岁的老怪物。”季诺想要利用长生门,自然仔细探查了长生门的消息,而越探查他就越觉得长生门可怕。
此生,他绝不愿与长生门为敌。不过这话他是不会说给秦寂言听的,他很期待秦寂言得罪长生门,招来那群老怪物的报复……
1202妥协,活下去的希望
顾千城足够听话,才能保住孩子的安全!
这句话生生堵死了顾千城的路,让顾千城根本不敢跑。
至于你说找药王,或者找御医解毒?
顾千城早就想过这个可能,可是……
老管家在一开始就堵住了这个可能。
择子这种毒,并不是普通的毒,它甚至可以说是一种蛊,只是它不是蛊虫,而是长生门用独特手法,专门为控制孕妇炼制的一种毒物。
老管家在给顾千城带话时,就告诉了顾千城,他手上有解药,也有能隔着千里,让她立刻毒发的方法。
要是顾千城不听话,泄露行踪,或者不合作,老管家可以立刻让择子起效,代替她做出选择,毒死她腹中的孩子,甚至……她以后都不可能有身孕。
当然,顾千城也可以选择不相信。可不相信就是一场豪赌,赌赢了顾千城拥有自由,可要是输了,那么她不仅输掉了她腹中的孩子,还把她今后当母亲的权利给输掉了。
这个代价太大,顾千城根本赌不起,她只能选择妥协!
出城后,顾千城就落到了老管家手上,老管家并没有再给她喂什么奇怪的毒,只将择子喂给了一只怀孕的兔子,然后看到老管家轻轻捏碎了一枚药丸,就见那只怀孕的兔子突然流血不止……
兔子没有事,可它肚子里的孩子却没了!
“顾姑娘,这就是择子,你看明白了吗?”老管家没有再叫顾千城大小姐,“姑娘”二字就足够了,毕竟他就是对顾千城再恭敬,也改变不了顾千城是阶下囚的事实。
不得不说,老管家是个有手段的人,也深知顾千城的软肋,择子的效果一出,饶是顾千城再大胆,再有心计,这个时候也得收起来,不管老管家想要做什么,她都得配合。
秦寂言派人在城内城外疯狂搜索顾千城与老管家的下落,可在老管家与顾千城的配合下,搜查的士兵数次与他们擦肩而过,都没有发现他们的踪迹。
“顾姑娘果然是聪明人。”又一次骗过了搜查的士兵,老管家心情大好的赞道。
秦寂言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老管家确实了解他,可他也了解老管家。要不是有顾千城的配合,老管家一行人早就被秦寂言查到了。
“你什么时候把解药给我?你应该知道,要是看不到希望,我不介意鱼死网破。”顾千城平静的看着老管家,眼中没有一丝情绪,神色平静到让人害怕的地步。
一度老管家以为顾千城什么都不在乎,老管家心中一跳,张嘴欲说,可话到嘴边却生生收回,改口道:“我要黄金圣果与龙凤果,这一点你应该清楚。”
“我已经在你手上,并且跑不掉。你想要这两样东西,直接把消息告诉秦寂言,他自然会带东西来赎回我。”顾千城一直没有告诉老管家,她和秦寂言手上,根本没有什么龙凤果和黄金圣果。
有这两样东西在,她还有利用的坐,要是让老管家知道,他们手上什么都没有,她就失去了利用的坐,到时候老管家要怎么对付她,还是一个问题。
老管家虽然一直在秦寂言身边,也深得秦寂言的信任,可秦寂言并不会什么事,都告诉给老管家知晓,龙凤果和黄金圣果的事,秦寂言和顾千城当时也活,当然不会说给老管家听,老管家不知情也是正常的。
老管家不疾不徐的道:“我会让皇上拿东西来换你,但不是现在。”
“你想带我出城?”顾千城不是笨蛋,老管家虽然捏住了她的软肋,让她不得不配合,可并表示她就会一直任由老管家摆布。
老管家一直在说信,他要《夷国志》的真本,要龙凤果,要黄金圣果,可是……老管家却什么也没有做,只是一味的带着她逃。
逃离京城对她来说是一件很威胁的事,一旦离开了京城,她就一点办法也没有,只能任长生门的人宰割。
“现在把消息透露给皇上,你以为我能带着东西活着离开?”老管家看着顾千城,似笑非笑,一副洞悉了顾千城所有想法的奸诈样。
“你没有给我解药,我们谁敢动你?”顾千城不认为老管家有什么好顾忌的,择子的解药一天不给她,她一天就要受老管家钳制。
“不一样。择子能够威胁你,但不一定能威胁皇上。能给皇上生孩子的女人太多,而且皇也不一定会为了一个还未出生的孩子,让你冒险。”作为旁观者,老管家看得比顾千城更清。
他相信,如果是顾千城和她腹中的孩子同时遇险,皇上一定会毫不犹豫的选择牺牲孩子,救顾千城。
他可以用择子威胁顾千城,让顾千城为了腹中的孩子听他摆布,但不一定能用择子威胁秦寂言。
“你放我回去,我自然安全了,怎么是冒险了?”顾千城疑惑的看着老管家,总觉得老管家有什么没有说。
“顾姑娘,这事我们没有再讨论的必要。两天后我们去江南,到时候我会给你择子的解释。”老管家留下这话,就把顾千城反锁在屋内,外面还有高手看守。
老管家虽然相信,顾千城为了腹中的孩子,一定会乖乖留下来,可是万一呢?
万一顾千城发疯,冒险跑掉了呢?
安全起见,他还是把顾千城看守起来的好,有顾千城在手上,他才能安全的离开京城,回到长生门。
老管家一出来,就有一小太监快步跑上前,恭敬的道:“长老,船只安排好了,随时可以出发。”
“很好,今天晚上,让大家做好准备。”老管家给顾千城说是两天后,可实际上他今晚就要带顾千城离京。
顾千城已经起疑了,要是顾千城知道他没打算放过她,顾千城也许会不顾腹中的孩子奋起反抗。
人就是这样,在没有希望的时候,他们可以崩发出前所未有的潜力,可在还有一丝希望的时候,通常都会选择妥协。
他必须一直给顾千城希望,要让顾千城觉得自己和腹中的孩子,没有活下去的希望,事情就麻烦了……
1203忤逆,千城拥有太多
一天一夜!
顾千城失踪了一天一夜,景炎在城内找了一天一夜,而秦寂言在城外,也搜了一天一夜,可却一无所获。
他们没有找到顾千城与老管家的身影,顾千城也没有留下任何痕迹与线索,顾千城和老管家就好像从人间蒸发一般,一点踪迹也没有留下。
景炎也从之前的自信满满,到现在的无力颓废,“会不会是顾千城自愿跟你那个管家走的?依千城的本事,就算她没有办法逃走,可给我们留一点线索总是可以办到的吧?”
顾千城有多聪明,这一点不需要景炎说,秦寂言也知道,顾千城真要给他们留线索,一定可以做到,可是——没有!
他们翻遍了城内城外,也没有找到顾千城留下来的线索。
景炎见秦寂言不说话,又道:“会不会是我们的方向错了,顾千城也许早就出城了?又或者他们还躲在顾家?”
“不会,彭管家不会躲在这么危险的地方。”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不错,可是……老管家那么了解他,怎么可能会把人安排在顾家。
“我再带人找一遍,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景炎不死的请求道,秦寂言没有应允,而是看着景炎,一脸冷漠的道:“景炎,记得你与朕的约定吗?”一天之内,景炎要是找不到顾千城,他就要审问倪月。
景炎面色一变,忙道:“秦……皇上,别动倪月。”
“彭管家是长生门的人。”不问长生门的圣女,他问谁去?季诺吗?就季诺那性子,别说他不知道,就算季诺知道也不会全说。
季诺骨子里,仍旧是商人的本性,眼光高可眼界小,完全没有上位者该有的气度与格局。
“倪月她虽是长生门的圣女,可她对长生门的事务并不了解,她在长生门更多的是一个象征,这是她第一次外出。”景炎急切的为倪月解释,生怕秦寂言伤害倪月。
秦寂言看着景炎,面露失望,“景炎,你变了!”以前的景炎虽然可恶,可那股狠劲却让人欣赏,现在的景炎婆婆妈妈,跟个女人似的。
“我没变,变得是你。你现在是皇帝,你不容许任何人忤逆你。”景炎压下心中的担忧,神色平静的看着秦寂言,以此告诉秦寂言,他没有变!
“你说得没错,朕是变了。至于你有没有变,你自己心里明白,朕无意与你多说,圣女倪月朕必须审,朕这是告知你,不是征求你的意见。”在江南的时候,景炎虽拿顾千城做人质,可心里多少还有顾千城,还会顾忌顾千城的安全,可现在呢?
只为一个倪月,一个相处不到两个月的末村后人,景炎就置顾千城的生死于不顾,着实是凉薄。
要知道,景炎当初可是答应了景老庄主,要照看顾千城的,可景炎是怎么照看顾千城的?
要是景老庄主还活着,怕是会被景炎活活气死。
秦寂言摇了遥头,毫不掩饰自己的失望。
景炎一默,抬头看着秦寂言,半晌后露出一抹苦笑,“皇上,我就只剩下倪月这么一个亲人,倪月也只有我”顾千城有秦寂言,还有顾家人照顾,可是倪月只有他一个。
退一万步讲,倪月会变成孤儿,会落以长生门手里,有很大一个原因是因为他们父子。要不是他爷爷是昭仁太子,末村根本不会招来灭村的灾难,倪月也不会落到长生门手里。
对倪月,景炎有说不出来的愧疚与自责。
“景炎,别把自己困在过去。”看在同祖同宗的份上,秦寂言难得好心的劝说了一句。
他和景炎都是当年末村灭村惨案的受害者,他已经从当年的事情中走了出来,景炎也该走出来了。
困在当年的事情中,他们都不会幸福。
“我不是你,我做不到。我一闭上眼,就是末村人惨死的景象。”景炎摇头,面容平和,可眼神却十分坚定。
仇恨已经在他心中生根发芽,他根本无法从仇恨中走出来,哪怕报了仇也一样。
报了仇,也无法挽回全村人的性命,也无法弥补他失去的一切。
景炎看着秦寂言,一脸坚定的道:“倪月是末村最后的血脉,无论如何我都要保住她。”这是他最后的坚持,哪怕牺牲一切,他也要保住倪月。
墨家的血脉,必须要传承下去。
“看在你的面子上,朕会留她一命。”秦寂言闭上眼,没有去看景炎。
他现在看到景炎就生厌,他怕他一怒,会下令处死景炎。
“多谢……圣上。”景炎双手作揖,第一次郑重的给秦寂言行了一个礼,虽不是跪拜礼,可也算是够重了。
“滚吧,朕现在不想见到你。”秦寂言仍旧没有睁开眼,抬手一挥,示意景炎赶紧离开,别在这里碍他的眼。
“我这就出宫寻人。”虽说已经过了期限,可人没有找到,景炎就不会轻易收手。
秦寂言没有说话,只是沉默的坐在那里,好似入定一般。
景炎走后,秦寂言也没有睁开眼,就这么坐在那里,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御书房内,死一般的安静,直到太监来报,封家二公子奉旨进宫,求见皇上,秦寂言这才睁开眼,让人宣封延宸觐见。
是的,封家二公子封延宸被秦寂言宣进宫了,和他一起进宫的,还有那只小雪貂。
“草民……”封家小弟被人引进宫,老实的跪下,可还没来得及行礼,就见怀中的小雪貂“吱”的一声,从他的怀里跳了出来,瞬间蹦到秦寂言面前。
“吱吱……”小雪貂一屁股坐在书桌上,瞪大眼睛看着秦寂言,黑葡萄似的眼睛,好像能看透一切,灵动的眸子没有像平常一样滴溜乱转,而是定在原处,呆愣愣的看着秦寂言,好似能明白秦寂言的心情一样。
“果然是灵兽。”秦寂言满意点头,伸手揉了揉小雪貂的头顶,
“吱吱……”小雪貂在秦寂言的手心蹭了蹭,好似在安慰秦寂言。
秦寂言拍了拍小雪貂的脑袋,示意它不要动,而小雪貂就真的不动了,乖巧的蜷缩在一旁,那小模样要多乖巧就有多乖巧。
封家小弟看到这一幕,直接傻住了,嘴巴张得大大的,好半天也没有合拢。
那只乖巧到不行的小雪貂,真是他们家那个小霸王?
什么时候小雪貂会乖乖的窝在书桌上不动了?小雪貂在家的时候,可是连他爷爷的面子也不卖,一到书桌上就又蹦又跳,不把笔墨纸砚弄成一团就不甘心。
一定是他眼花了!
封家小弟揉了揉眼睛,不信邪的又看了一眼,终于不得不承认,在他们家小霸王似的小雪貂,在宫里真的乖得像狗崽子。
人善被貂欺呀!
封家小弟一脸心酸泪,而等他反应过来,又发现自己还没有行礼,当即“扑通”一声,笔直跪下。
这一跪,可让封家小弟受了老罪,膝盖笔直落地,疼得不行,要不是家教好,封家小弟十有**要哭出来了。
强忍着痛,封家小弟红着眼睛,将行礼完,“草民参见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封家小弟那重重一跪,秦寂言当然是听到了。秦寂言还特意看了封家小弟一眼,心中暗道:没想到,专出老狐狸的封家,也有这么“蠢”的孩子。
“谢皇上。”封家小弟扶着膝盖站了起来,低着对,以免让皇上看到他眼中的泪。
刚刚那一跪绝对伤了膝盖,封家小弟能忍住不叫痛,可身体本能的反应,他却忍不住。
比如,痛得出眼泪。
秦寂言一向对老实的孩子很宽厚,看封家小弟老老实实的站在那里,秦寂言无意为难他,直言道:“封延宸,这只小雪貂见朕一用,改日再还你。”
“借小雪貂?不知皇上要用小雪貂做什么?”封家小弟有些担忧的看了小雪貂一眼,生怕小雪貂落到秦寂言手里会吃亏。
小雪貂在他们家可是小霸王,在皇上面前这么乖,肯定是怕了皇上。他不想把小雪貂给皇上,可封家忠君的教育,又让他不敢忤逆皇上的决定。
“借你的小雪貂,寻千城。”秦寂言知道,顾千城对封家小弟很好,也就没有计较他失仪一事。
皇上要东西,用“借”的已经是给足了封延宸面子。要换作其他人,此时早已磕头跪谢,将小雪貂双手奉上,哪里会管他借来做什么用。
“寻?寻千城姐姐?”封家小弟又是一怔,完全忘了君臣之仪,傻愣愣的瞪大眼看着秦寂言,“皇上,你说的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吗?千城姐姐她……出事了?”
要是让封老爷子和封首辅看到这一幕,一定会捂脸不忍直视。
他们封家子弟,打小就受诗书礼仪熏陶长大,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是最佳礼仪的典范,家里何曾出过这么傻愣愣的,在皇上面前失礼的孩子?
可偏偏不仅出了,还是封家嫡系,封首辅的儿子,状元郎封大人的弟弟……
1204
一天一夜!
顾千城失踪了一天一夜,景炎在城内找了一天一夜,而秦寂言也派人在城外搜了一天一夜,可却一无所获。
他们没有找到顾千城与老管家的身影,顾千城也没有留下任何痕迹与线索,顾千城和老管家就好像从人间蒸发一般,一点踪迹也没有留下。
景炎从之前的自信满满,到现在的无力颓废,“会不会是顾千城自愿跟你那个管家走的?依千城的本事,就算她没有办法逃走,可给我们留一点线索总是可以办到的吧?”
顾千城有多聪明,这一点不需要景炎说,秦寂言也知道,顾千城真要给他们留线索,一定可以做到,可是——没有!
他们翻遍了城内城外,也没有找到顾千城留下来的线索。
景炎见秦寂言不说话,又道:“会不会是我们的方向错了,顾千城也许早就出城了?又或者他们还躲在顾家?”
“不会,彭管家不会躲在这么危险的地方。”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不错,可是……老管家那么了解他,怎么可能会把人安排在顾家。
“我再带人找一遍,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景炎不死的请求道,秦寂言没有应允,而是看着景炎,一脸冷漠的道:“景炎,记得你与朕的约定吗?”一天之内,景炎要是找不到顾千城,他就要审问倪月。
景炎面色一变,握拳道:“秦……皇上,别动倪月。”
“彭管家是长生门的人。”不问长生门的圣女,他问谁去?季诺吗?就季诺那性子,别说他不知道,就算季诺知道也不会全说。
季诺骨子里,仍旧是商人的本性,眼光高可眼界小,完全没有上位者该有的气度与格局。
“倪月她虽是长生门的圣女,可她对长生门的事务并不了解,她在长生门更多的是一个象征,这是她第一次外出。”景炎急切的为倪月解释,生怕秦寂言伤害倪月。
秦寂言看着景炎,摇头道,“景炎,你变了!”以前的景炎虽然可恶,可那股狠劲却让人欣赏,现在的景炎婆婆妈妈,跟个女人似的。
“我没变,变得是你。你现在是皇帝,你不容许任何人忤逆你。”景炎压下心中的担忧,神色平静的看着秦寂言,以此告诉秦寂言,他没有变!
“你说得没错,朕是变了。至于你有没有变,你自己心里明白,朕无意与你多说,圣女倪月朕必须审,朕这是告知你,不是征求你的意见。”
景炎变了,变了很多。
在江南的时候,景炎虽然拿顾千城做人质,可心里多少还有顾千城,还会顾忌顾千城的安全,可现在呢?
只为一个倪月,一个相处不到两个月的末村后人,景炎就置顾千城的生死于不顾,着实是凉薄。
要知道,景炎当初可是答应了景老庄主,要照看顾千城的,可景炎是怎么照看顾千城的?
要是景老庄主还活着,怕是会被景炎活活气死。
秦寂言摇了遥头,毫不掩饰自己的失望。
景炎一默,抬头看着秦寂言,半晌后露出一抹苦笑,“皇上,我就只剩下倪月这么一个亲人,倪月也只有我”顾千城有秦寂言,还有顾家人照顾,可是倪月只有他一个。
退一万步讲,倪月会变成孤儿,会落以长生门手里,有很大一个原因是因为他。要不是他爷爷是昭仁太子,末村根本不会招来灭村的灾难,倪月也不会落到长生门手里。
对倪月,景炎有说不出来的愧疚与自责。
“景炎,别把自己困在过去。”看在同祖同宗的份上,秦寂言难得好心的劝说了一句。
他和景炎都是当年末村灭村惨案的受害者,他已经从当年的事情中走了出来,景炎也该走出来了。
困在当年的事情中,他们都不会幸福。
“我不是你,我做不到。我一闭上眼,就是末村人惨死的景象。”景炎摇头,面容平和,可眼神却十分坚定。
仇恨已经在他心中生根发芽,他根本无法从仇恨中走出来,哪怕报了仇也一样。
报了仇,也无法挽回全村人的性命,也无法弥补他失去的一切。
景炎看着秦寂言,再次说道:“皇上,倪月是末村最后的血脉,无论如何我都要保住她。”这是他最后的坚持,哪怕牺牲一切,他也要保住倪月。
墨家的血脉,必须要传承下去。
“看在你的面子上,朕会留她一命。”秦寂言闭上眼,没有去看景炎。
为了一个连熟悉都称不上倪月,景炎变得面目可憎,变得让人生厌。他现在看到景炎就生厌,他怕他一怒,会下令处死景炎。
“多谢……圣上。”景炎双手作揖,第一次郑重的给秦寂言行了一个礼,虽不是跪拜礼,可也算是够重了。
“滚吧,朕现在不想见到你。”秦寂言仍旧没有睁开眼,抬手一挥,示意景炎赶紧离开,别在这里碍他的眼。
“我这就出宫寻人。”虽说已经过了期限,可人没有找到,景炎就不会轻易收手。
秦寂言没有说话,只是沉默的坐在那里,好似入定一般。
景炎走后,秦寂言也没有睁开眼,就这么坐在那里,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御书房内,死一般的安静,直到太监来报,封家二公子奉旨进宫,求见皇上,秦寂言这才睁开眼,让人宣封延宸觐见。
是的,封家二公子封延宸被秦寂言宣进宫了,和他一起进宫的,还有那只小雪貂。
“草民……”封家小弟被人引进宫,可还没来得及行礼,就见怀中的小雪貂“吱”的一声,从他的怀里跳了出来,瞬间蹦到秦寂言面前。
“吱吱……”小雪貂一屁股坐在书桌上,瞪大眼睛看着秦寂言,黑葡萄似的眼睛,好像能看透一切,灵动的眸子没有像平常一样滴溜乱转,而是定在原处,呆愣愣的看着秦寂言,好似能明白秦寂言的心情一样。
“果然是灵兽。”秦寂言满意点头,伸手揉了揉小雪貂的头顶,
“吱吱……”小雪貂在秦寂言的手心蹭了蹭,好似在安慰秦寂言。
秦寂言拍了拍小雪貂的脑袋,示意它不要动,而小雪貂就真的不动了,乖巧的蜷缩在一旁,那小模样要多乖巧就有多乖巧。
封家小弟看到这一幕,直接傻住了,嘴巴张得大大的,好半天也没有合拢。
那只乖巧到不行的小雪貂,真是他们家那个小霸王?
什么时候小雪貂会乖乖的窝在书桌上不动了?小雪貂在家的时候,可是连他爷爷的面子也不卖,一到书桌上就又蹦又跳,不把笔墨纸砚弄成一团就不甘心,和眼前乖巧的样子,相差十万八千里。
一定是他眼花了!
封家小弟揉了揉眼睛,不信邪的又看了一眼,终于不得不承认,在他们家小霸王似的小雪貂,在宫里真的乖得像狗崽子。
人善被貂欺呀!
封家小弟一脸心酸泪,而等他反应过来,发现自己还没有行礼,封家小弟心中一慌,生怕皇上怪他御前失仪,当即“扑通”一声,笔直跪下。
这一跪,可让封家小弟受了老罪。膝盖笔直落地,直接撞在冰冷的地面上,封家小弟甚至听到骨头与石头相撞的声音,要不是家教好,封家小弟十有**要哭出来了。
真的好痛!
强忍着痛,封家小弟红着眼睛,将行礼完,“草民参见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封家小弟那重重一跪,秦寂言当然是听到了。秦寂言还特意看了封家小弟一眼,心中暗道:没想到,专出老狐狸的封家,也有这么“蠢”的孩子。
“谢皇上。”封家小弟扶着腿站了起来,低着头,以免让皇上看到他眼中的泪。
刚刚那一跪绝对伤了膝盖,封家小弟能忍住不叫痛,可身体本能的反应,他却忍不住。
比如,痛得出眼泪。
秦寂言一向对老实的孩子很宽厚,看封家小弟老老实实的站在那里,秦寂言无意为难他,直言道:“封延宸,这只雪貂见朕一用,改日再还你。”
“借雪貂?不知皇上要用小雪貂做什么?”封家小弟吓了一跳,有些担忧的看了小雪貂一眼,生怕小雪貂落到秦寂言手里会吃亏。
小雪貂在他们家可是小霸王,在皇上面前这么乖,肯定是怕了皇上,到了皇上手里,小雪貂肯定要受委屈。
小雪貂是千城姐姐给他的,他舍不得小雪貂受委屈呀,可是……封家忠君的教育,又让他不敢忤逆皇上的决定。
呜呜呜,好为难呀,要怎么办呀?
封家小弟真的快要哭出来了……
“借你的小雪貂,寻千城。”秦寂言知道,顾千城对封家小弟很好,也就没有计较他御前失仪一事。
皇上要东西,用“借”的已经是给足了封延宸面子。要换作其他人,此时早已磕头跪谢,将小雪貂双手奉上,哪里会管他借来做什么用。
可是……封家小弟完全关注错了重点!
“寻?寻千城姐姐?”封家小弟又是一怔,完全忘了君臣之仪,傻愣愣的瞪大眼看着秦寂言,“皇上,你说的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吗?千城姐姐她……出事了?”
要是让封老爷子和封首辅看到这一幕,一定会捂脸不忍直视。
他们封家子弟,打小就受诗书礼仪熏陶长大,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是最佳礼仪的典范,就是泰山崩于前,也能面不改色,家里何曾出过这么傻愣愣的,在皇上面前失礼的孩子?
可偏偏不仅出了,还是封家嫡系,封首辅的儿子,状元郎封大人的弟弟……
真的好丢脸!
!!
1206解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因为了解,所以害怕。老管家自认了解顾千城,知道把顾千城逼急了,顾千城真有可能做出鱼死网破的事,但是……
要让老管家改交易地点,那是不可能的。
“我必须去江南换人,除此之外,你可以提一个条件。”为了活命,老管家不得不做出退让。
“可以。”顾千城暗自松了口气,面上却仍旧是一副冷傲不在乎的样子,“我的要求很简单,你给我下了择子的毒,那么同样我们也要给你下个毒,到了江南我们同时交换解药。”
顾千城知道,老管家也许了解秦寂言,可并不够了解她。如果老管家真的了解她的话,就知道她不可能会不要自己的孩子。
而正是这份不了解,让她有机会争得主动权。
“给我下毒?万一你们不肯给我真的解药呢?”老管家不无担心的道。
顾千城璨然一笑:“我们只能选择彼此信任,我也担心我不肯把真的解药给我。你应该明白,只有互相下毒,我们才能相信你。”
信任是双方的,他们无法信任老管家,同样老管家也无法相信他们。但是……他们必须互相信任,不然这交易就没有办法完成。
老管家没有直接回答,沉默半晌才道:“就这么办,皇上现在可以找人拿毒药来了。”老管家知道,他要不同意,就别想带着顾千城去江南,也别想活着离开大秦。
“朕,再信你一次。”秦寂言面色凝重的看着老管家,老管家笑了笑,和以往任何一次一样,和蔼的道:“皇上放心,老奴虽是长生门的人,可这么多年来,除了挟持顾姑娘外,就没有做第二件对不起你的事。”
老管家从头到尾都是自称老奴,可见他的心里还是想把秦寂言当成主子,只是……有些事,不是什么事都能以人的意志为转移,你愿意与否一定也不重要。
就好比,老管家先是长生门的人,之后才是秦寂言的奴才。哪怕老管家与秦寂言相处了二十多年,有了主仆情谊,老管家也不能,更不敢背叛长生门。
秦寂言之前就出了信号,让子车带人过来,与老管家刚谈妥没有多久,子车就带了人赶过来,与子车同行的还有景炎。
很快,小土屋里就挤满了人,也引起了村中其他人的注意,只是这个时候没有哪个不长眼的敢上前看热闹,村子里的人家个个关门闭户,生怕惹上麻烦。
景炎和子车一到,屋内的气氛陡然变得肃杀冰冷,就是没啥眼色的小雪貂,也现了情况不对,老老实实的窝在秦寂言的怀里,不敢炸毛。
“这是怎么一回事?千城……你没事吧?”景炎一进来,就关切的问道,可此时却没有人回答他的问题,秦寂言示意子车收回杀气,并道:“去宫里,取胭脂泪。”
胭脂泪的名字好听,可药性却极狠。一旦服下后,一个月内拿不到解药,人就会慢慢衰竭而死,就连大夫也查不出死因。
胭脂泪是宫廷秘药亦是禁药,早期是后宫女人用来争宠害人的秘药,后来有一个妃子,将胭脂泪用在当时的皇帝身上,又被她的对手爆出来,这才让胭脂泪走到朝堂。
当时中了胭脂泪的皇帝,盛怒之下将研制胭脂泪的大夫满门斩杀,后来胭脂泪就失传了,只有皇室才存了几颗胭脂泪与解药。
老管家跟在秦寂言父子二人身边近三十年,自然知道胭脂泪的厉害,不由得苦笑道:“没想到皇上居然拿胭脂泪给老奴用,皇上还真是看得起老奴。”
胭脂泪杀人于无形,十分好用,这么多年下来,皇室也没有几颗胭脂泪。秦寂言用在老管家身上,在旁人看来确实是浪费,可是……
秦寂言并不这么认为。
胭脂泪本就是拿来用的,而且胭脂泪的药效刚好是一个月,用在老管家身上,真的是再适合不过了。
子车之前一直都是秦寂言的影子,秦寂言能到的地方,子车也能到,旁人也许不知胭脂泪在哪,但子车却知道。
从秦寂言手里接过钥匙,子车立即进宫,不过他把暗卫留了下来,以备不时之虚。
从城外到宫里,一来一回需要不少时间,事情既然谈妥了,众人就不可能在僵侍不下,在顾千城的提议下,双方一同去外间,“十分和谐”的坐在一张桌子上。
当然,是秦寂言和景炎坐一边,老管家和顾千城坐一边。哪怕有择子的威胁在,老管家也没有放松对顾千城的看管,手上的刀一直架在顾千城的脖子上,以免她逃脱。
顾千城的脖子上有一道血口,顾千城本想让老管家拿点药,她好清理一下伤口,上个药,可却被老管家拒绝了。
“一点小伤,顾姑娘要上药,稍后再说。”老管家现在不惧秦寂言和景炎会耍什么花招,反倒怕顾千城耍花招。
老管家一直以为,会不在乎顾千城腹中孩子的生死,不在乎顾千城以后能不能生育的人,会是秦寂言,却没有想到,先说出这样的话人是顾千城。
一个女人,当她连自己腹中的孩子都可以不要,当她不在乎自己还能不能生育,这世间还有什么可以威胁到她?
这么可怕的女人,要不看紧一点,吃亏的必然是自己。
老管家把顾千城盯的死死的,顾千城一动老管家就会紧张许久,秦寂言本想开口与老管家谈一谈,先让顾千城上药的事,可还没有开口,就看到顾千城朝他摇头。
秦寂言看到顾千城已凝固的伤口,略一思索便点头,没有再多说什么。
秦寂言和顾千城的配合,让老管家稍稍安心,略微放松了对顾千城的监控,让顾千城有一个喘息的机会。
众人虽坐在一张桌子上,可却没有说话,屋内静悄悄的,秦寂言与顾和顾千城互相凝视,景炎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忍了许久终于忍不住,开口道:“你们……哪个可以给我解释一下,到底生了什么事吗?”
为什么秦寂言找到了顾千城,却不把人抢走,还要去拿什么宫廷秘药,这里面有什么是他不知道的吗?
1207伤害,我们永远回不到重前
12o7伤害,我们永远回不到重前
景炎说完后,室内有片刻的死寂,秦寂言、顾千城和老管家不约而同的看向景炎,似乎不能明白,景炎怎么还能用这么自在随意的口吻,和他们说话。
江南的事后,他们之间就算没有成为死敌,那也是撕破了脸。景炎大大咧咧的出现在京城,秦寂言没有直接活剐他,就是给了昭仁太子,给了他天大的面子。
景炎不知感恩就算了,居然得寸进尺到好似什么事也没有生,这也太不要脸了。
而更让他们震惊的事,景炎见众人看着他,他居然一脸茫然的问道:“你们这是怎么了?”
那样子,就好像他真的不明白怎么一回事一样,可是……
在场的人谁也不是笨蛋,而且都和景炎打过交道,他们比任何人都清楚,景炎这人有多聪明。不用脑子想,他们都知道景炎在装疯卖傻。
“呵呵……”老管家与景炎无冤无仇,无意与景炎交恶,冷笑一声就不说话了。
顾千城脖子上有伤,虽说伤口不大,可说话还是会疼,再加上顾千城还记恨景炎囚禁她,差点烧死她的事,这个时候她也不想和景炎说什么。
与景炎视线相对,刚碰上顾千城就淡定的移开了,假装自己什么也没有看到。景炎的眼中飞快的闪过一抹失望,唇微张,想说什么可最终还是没有开口。
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景炎又打起精神,看向秦寂言,“皇上,生了什么事?”点名道姓,完全不给秦寂言拒绝的机会。
秦寂言扭头看了他一眼,冷笑,“朕为什么要告诉你?”
“我帮了你找了人。”景炎似乎没有想到,秦寂言会这么不客气,愣了一下才道。
“你帮朕找人?景炎……朕要没有记错的话,你来找顾千城是为了让朕放过墨家后人,你是帮朕找人,还是拿找人当作条件,与朕交换?”在老管家面前,秦寂言没有了把倪月的身份说出来。
景炎神色黯然,忧伤的道:“不管是什么,我帮你满京城寻找顾千城总没有错。”如果没有倪月的事,他知道顾千城被人挟持后,也会帮着去找顾千城。
他也想不带目的、不带算计的对顾千城好,可是……他别无选择。
“人是你找到的吗?”秦寂言嘲讽的看向景炎,眼神冰冷。
没有找到人,做再多也是无用的。
“不是。”景炎无法否认,也无法辩驳,“但我是真的关心千城,千城她到底怎么了?”
“关心千城?景炎,做人不能这么无耻,江南的事你能忘,我们却忘不了。当初,顾千城差一点就被你活活烧死。”景炎忘了江南的事不要紧,他来提醒景炎。
“景庄的事是个意外,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千城的命,你信吗?”景炎淡淡的解释了一句,带着几分苦涩。
秦寂言没有回答,只是冷笑一声,顾千城却在沉默片刻后,点头道:“我信。”她相信景炎没想要她的命。
“但是……”不等景炎高兴,顾千城话锋一转,又道:“你利用我是事实。你没有想过要我的命,却拿我的命威胁皇上,你这么做和他有什么区别?”
顾千城指向老管家,漆黑的眸子沉静如水,定定的看着景炎,好似要把人看透。
“千城……”景炎开口,可对上顾千城平淡如水的眸子,景炎到嘴的解释却怎么也说不出来,最后只能狼狈的别开脸。
顾千城说得对,他在江南拿顾千城要挟秦寂言,和现在老管家拿她要挟秦寂言没有什么两样。
“所以,以后别再说关心我,也别再过问我的事,我们永远回不到重前。”伤害已经造成,伤痕已经烙下,想要和以前一样,当做什么都没有生,可能吗?
覆水难收,破镜难圆。就算将水收回来,看上去和原来一样,可那水也不是之前泼了去的水;就算将破镜粘起来,看上去没有一丝,可那镜子也不是之前的镜子。
她不是圣母,就算她愿意站在景炎的立场上,替景炎着想,也不能接受景炎囚禁她,拿她威胁秦寂言。
景炎的行为,与老管家有什么区别?
顾千城一脸冷漠的看着景炎,完全不受景炎脸上的悲伤与自责影响,神色淡漠的就好像在看一个陌生人,景炎几乎失去与她对视的勇气。
“千城,别这么看我。”别像看陌生人一样他,他宁可顾千城恨他,怨他。至少说明顾千城心里有他,把他当成朋友。
“不这么看你,我该怎么看你?恨你?怨你?然后找你报复?”顾千城唇角轻扯,自嘲一笑,“真要怨的话,我也不会怨你,我只会怨我自己。明知你这人很危险,明知你接近我别有所图,我仍旧犯蠢的相信你,还想与你合作,简直是蠢的没有药救。”
明明她早就看出景炎居心叵测,可仍旧傻傻的跳入景炎所设的陷阱,不是蠢是什么?
“千城,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接近并没有报算计你的目的。”至少最初不是,他最初接近千城,纯粹是受千城吸引。
至于什么时候改变了初衷,他好想也不知道……
“再说这些又有什么意思?事已至此,我们之间已没有交情可言。皇上也说了,你会帮皇上寻我,也是有所图。”顾千城相信景炎来寻她,必有几分真心,可景炎的身份注定他与常人不同。
景炎背负了太多太多,他的真心也是带了算计的。别说她,恐怕就是景炎自己,也不知自己有几分是真心,有几分是算计。
1208心软,利用这个弱点
1208心软,利用这个弱点
顾千城这句话冷漠到不近人情,几乎是否绝了景炎整个人。饶是景炎心里承受能力再好,脸皮再厚,再能装,在听到顾千城这句话后,也装不下去了。
景炎的脸色一瞬间就白了,“千城,一定要这样吗?”声音带着几分哽咽,似乎不相信这话出自顾千城之口。
他虽然算计了顾千城,利用了顾千城,可自认对顾千城还算厚道。要是他真的下狠手,顾千城以为她还能活到现在吗?
他从来没有伤害顾千城的想法,也是这么做的,景园的大火只是意外,他以为顾千城会明白。
他一直以为,顾千城和秦寂言之间,率先与他决裂的人会是秦寂言,却怎么也没有想到,会是顾千城先开了口。
果然,女人狠起来,比男人更狠。
“不这样,你想怎么样?当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吗?对不起,我没有那么伟大,我做不到。至于报复你?”顾千城看了秦寂言一眼,冷笑,“他会同意吗?皇上这人虽然看着冷情凉薄,可实际上他比谁都重感情,在乎亲情。要不是这样,你以为你现在还能活着?”
就算秦寂言以前不能拿景炎怎么样,可登上皇位后,景炎还是秦寂言的对手吗?
现在的景炎,连成为秦寂言对手的资格都没有,只要秦寂言愿意,随时可以辗压景炎,将景炎打入尘埃。
而秦寂言之所以没有那么做,并不是因为看重景炎,欣赏景炎。事实上,秦寂言一直不怎么喜欢景炎,和景炎相比秦寂言更欣赏封似锦。
秦寂言之所以一再放过景炎,并不是因为景炎这个人,而是因为景炎是昭仁太子的后人。而明显景炎也知道这一点,要不然他不会这么肆无忌惮,更不敢嚣张的光明正大的进城。
不说景炎伏杀秦寂言的事,就说景炎引水淹了江南的事,就足够景炎死一百次。犯下这么大的错,景炎还敢大摇大摆的进城,可以说是打秦寂言的脸。而秦寂言能容忍他,完全是看在昭仁太子的份上。
顾千城的话犀利而直接,将秦寂言和景炎一直隐而不谈的事摊开了,别说景炎就是秦寂言听到这话,脸色也有几分凝重。
原来,在他不知道的时候,他的“心软”已经被所有人知道了。恐怕除了他自己外,所有人都知道,他对自己的亲人下不了狠手。
想到被软禁仍不肯死心的赵王父子;想到远在皇陵却暗中下黑手的荣王世子;想到去了封地却还往京城伸手的周王父子,还有……
住在庙里,动不了的太上皇;陪同太上皇的五皇子。
秦寂言发现他确实很心软,身为一个帝王,要有人觊觎他的位置,不管那人是什么身份,他都该杀了,可他却一个也没有动,除了不给他们自由外,其他的他们什么都有。
“朕这个弱点,果然很明显。”秦寂言自嘲的说道。
他这话是对自己说的,也是对景炎说的。
他这个弱点太明显了,明显到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景炎利用起他的弱点,毫不手软。同时他也是在告诉景炎,他既然发现了这个“弱点”,就会开始防备,景炎以后想要利用他这个弱点,怕是难了!
事实上,秦寂言在不知不觉中,心已经渐渐的变硬了,至少对太上皇是这样,对周王和荣王世子,他这一次也不会客气。
至于景炎?
秦寂言虽然没有取景炎的命,但也不会再像之前那样纵容景炎。至少现在的秦寂言,不会再给景炎成长的机会,而且还会考虑打压景炎。
秦寂言看了景炎一眼,眼神高深莫测,完全看不出他在想什么,景炎背脊一寒,隐有不好的预感,可这个时候他说什么都是错,景炎想了想还是选择闭嘴,什么都没有说。
顾千城说完那句话后,就一直闭着眼睛不说话,面上是显而易见的疲倦,秦寂言看着她,久久没有移开视线。
两人之间虽然隔了一张桌子,没有肢体上的接触,但那种淡淡的温馨与默契,却萦绕在两人周围,外人怎么也插不进去。
景炎看了一眼就移开了眼,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老管家看了看秦寂言,又看了看顾千城,最后将视线落在景炎身上。
景炎回视了一眼,正好看到了老管家眼中的嘲讽与轻蔑,而老管家也没有避开的意思,就这么直咧咧的看着景炎,就差没在脸上写“我看不起你”。
景炎淡淡的笑了一声,扭头看向窗外,眼神清冷,神情落寞。
老管家的嘲讽与轻蔑没有错,他既然做了坏人,就不该奢望得到原谅。他有他的立场不错,可秦寂言也有秦寂言的立场。
顾千城说得没有错,他一直都在利用秦寂言对他的心软,利用秦寂言的愧疚心。要不是秦寂言有意放手,他也不可能顺利的带着兵马,驻守荒城,可是……
要不是秦寂言的太祖父叛变、夺宫;要不是秦寂言的祖父杀人灭口;要不是秦寂言的父亲,发现末村的存在,他也不会落得今天这个地步。
他何尝想背负仇恨?何尝想步步算计?何尝想利用顾千城?
如果可以,他也想做一个光明正大,堂堂正正的人,可上天不给他这个要会。
顾千城说他有错,可这些事说起来,永远都说不清谁对谁错。秦寂言有秦寂言的立场,他有他的目标……
屋内再次安静了下来,四人都失去了说话的**,静静的坐在那里,等着子车带药过来。
半个时辰后,门外响起一阵密集的脚步声,由远极近,不等屋内的人开口,子车就在外面道:“圣上,属下带来了胭脂泪,另外还有一辆马车和干粮若干。”
不得不说,子车是个极度聪明的人,他和景炎差不多同时进来,他什么也没有问,秦寂言也只让他回去拿胭脂泪,可子车却连马车都准备好了。
果然,能成为秦寂言影子的男人,绝对不是什么简单的角色。
“进来。”秦寂言面无表情,比之前更加的冷酷,周身是有一股寒气,逼的人不敢靠近。
顾千城抬头看了他一眼,“别担心我,我不会有事。”
“能不担心吗?你现在可不比平常。”秦寂言的视线,再次落到顾千城的腹部。
那里还是平平的,看上去和平时没有什么区别,可秦寂言却知道,那里孕育了他和顾千城的孩子,只是这个孩子还未出生,就遭了磨难。
景炎何等聪明之人,结合秦寂言的话与动作,立刻就明白顾千城应该是有身孕了。
“你……”景炎震惊的看着顾千城,可刚开口说了一个字,景炎就冷静下来,强压下心中的震惊与高兴,生生的闭上眼,移开眼……
他现在与顾千城是陌人,他没有立场为顾千城高兴,也没有立场去问顾千城。
顾千城和秦寂言将景炎的异常看在眼里,只是两人都没有开口,只当没有看到,看了一眼就默契的收回眼神。
而老管家与子车这个时候,完全顾不上景炎,别说景炎只是面露异常,就是死在这里,估计老管家与子车也没空管。
明明一个大活人就坐在这里,可却生生被所有人都无视了,这种感觉真不是一般的让人难受。
要换作心里承受能力稍差的人,早就呆不住跑出去了,其实景炎也想跑出去,可他更想知道顾千城到底是怎么了,即便心里不舒服,既然知道所有人都不欢迎他,景炎还是选择留下。
子车拿出装胭脂泪的锦盒交给秦寂言。秦寂言打开一看,确定里面的药与解药都没有问题,从中取出一瓶胭脂泪和解药,然后就看到他猛地用力一捏……
“啪!”秦寂言手中的锦盒碎了,连同盒子里的胭脂泪与解药一起化成渣,从秦寂言的指缝中落下。
“皇上,你……”秦寂言这个动作,把众人惊了一跳,不过转念一想,众人又能明白,只有老管家有些接受不能。
秦寂言冷笑,“这世间只剩下一份胭脂泪与解药,除了朕手上外,你再也找不到第二颗解药。”
秦寂言将解药留下,把胭脂泪递给老管家。“外面有马车,服下后你就可以带着顾千城去江南。一个月后,朕带解药去江南与你碰面。”
“皇上,这解药……”老管家接过胭脂泪,却没有急着服下。
“胭脂泪的解药,想必彭长老不会认错。”秦寂言将解药倒出来,让老管家看了一眼,然后又飞快的收了起来,至于老管家有没有看清楚?
这个一点也不重要。
他给老管家看了一眼,就已经很厚道。要知道,老管家到现在,还没有把择子的解药给他们看。
老管家担心他们不给解药,他们更担心老管家不给他们解药。
显然老管家也想到了这一点,所以老管家没有再作别的要求,咬咬牙将瓶子打开,然后一口将胭脂泪倒入嘴里。
“皇上,我喝完了。”老管家将药瓶倒置,以显示自己的诚意。
“不急,再喝一点水。”秦寂言却不相信老管家,给子车使了一个眼色,子车立刻上前,提起水壶走到老管家面前,示意老管家张嘴,他给老管家灌几口水,可还没有动老管家就先一步接了过来,“我自己来。”
老管家提起水壶,手有些颤抖,久久没有往嘴里倒。
胭脂泪,还在他的嘴里……
给读者的话:在微信上说了,忘了在书里说。这几天在北京开会,月底结束,更新少还请大家见谅。(ps:虽然只有一更,可一更是三千字)
1210求见,皇上的真性情
此时的别,是为了一个月后能永远在一起,即使有不舍秦寂言也得按捺住,面带微笑的送顾千城上马车。
“好好照顾自己,别委屈了自己与孩子。想做什么尽管放手去做,朕在你身后,无论生什么事,都要记得还有朕。”将顾千城送上马车,秦寂言低声说了一句。虽说声音不大,可离得近的老管家与子车都能听到。
很明显,秦寂言这句话不仅仅是说给顾千城听的,还是说给子车与老管家听的,当然老管家是重点。
顾千城轻轻应了一声,温柔的道:“我不会委屈自己,你也是一样,别因为我就受人威胁,我可以保护好我与我们的孩子。”
顾千城说这话时,眼神看向老管明,明摆着告诉老管家,这话是说给他听的。
老管家神色一凛,低头不语。顾千城笑了一声,便不再多言。
有些事点到即止就好了,过了就像是虚张声势了。
“我走了,你在京城也要照顾好自己。”顾千城朝秦寂言摆了摆手,便准备坐进马车,可却在进去的刹那,被秦寂言拉住手,“千城,两个月后,我们便成婚。”
他们这一次必须要赶在百日热孝内成亲,不然顾千城的肚子就大了。虽然就算赶在百日热孝内成亲,也改变不了顾千城婚前有孕的事,可是……只要皇上说,这个孩子是早产,谁敢说顾千城婚前生子?
“好,我们回来就成亲。”顾千城摸了摸平坦的小腹,没有再拒绝,也没有再推迟。
她对婚前有孕挺反感的,可都怀上了,她总不能把孩子打掉吧?
现在,她只能尽快和秦寂言成亲,好给孩子一个正式的名份,免得日后麻烦。
秦寂言和顾千城都是理智的人,说了这么几句话就打住了。秦寂言后退一步,看着顾千城坐进马车,看着老管家跟他道别,然后……目送顾千城离去,直到马车看不见影子,秦寂言这才转身离去。
从头到尾,秦寂言都没有招呼景炎,至于被秦寂言丢给暗卫的小雪貂,秦寂言就更没有心思管了,任由小雪貂“吱吱”叫个不停……
许是心情不好,秦寂言并没有急着赶回宫,而是不仅不慢的走着,直到天方亮这才踏进皇宫。
进宫的第一件事,自然是换朝服准备上朝。景炎本想与秦寂言谈谈倪月的事,还有借唐万斤的血解忠心蛊的事,可看秦寂言要赶着上朝,就知这事谈不了。
秦寂言心情不好,虽然面上没有表现了出来,可却没了敷衍大臣们的耐心。
早朝上,朝臣提出安置即将进城的周王与荣王世子一事,秦寂言想也不想,就道:“全部打入大牢,查清后依律处置。”
“圣上,这……”众大臣吓了一跳,似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要知道当初赵王谋反,秦寂言也没有让把赵王一行打入天牢。皇上对周王和荣王世子的处置,会不会太重了?
可是,不等朝臣多言,秦寂言就不客气打断了,“怎么?你们要替他们求情?”这句话很平常,可秦寂言的语气十分的犀利,哪怕在场的官员蠢,也知道秦寂言是下了铁心,要重重处置周王与荣王世子,这个时候求情,简直是自寻死路。
不需要人带头,朝臣就异口同声道:“皇上英明,臣等无异议。”开玩笑,周王和荣王世子犯得可是灭九族的大罪,这个时候替他们求情,那不就是说自己是周王和荣王世子的人嘛。
皇上做了决定,朝臣没有异议,这事就等于定性了,没有再讨论的必要了。
朝臣继续下一项议程,秦寂言没有向往常那样,任由朝臣讨论再做决定,而是直接下了决定,有人提出异议,秦寂言只当没有听到,直接敲定就这么办。
朝臣似乎不太习惯秦寂言乾坤独断,可是……却没有一个人敢触虎须,虽有不满却没有人敢开口说什么,于是……
原本需要两三个时辰才能讨论完的正务,今天只花了不到一个时辰的时间,就全部敲定,等到太监宣布退朝时,众位大人还没有反应过来。
“这是结束了?”众位大人看着空空如也的龙椅,面面相觑,站在原地,久久没有离去的打算。
太快了,好像还没有反应过来,事情就有结果了。
“皇上今天这是怎么了?雷厉风行,不似以往?”虽说皇上一向强势,可以前还能听得进他们的建议,今天却是一句话都不肯听,独裁的将事情全部敲定,容不得旁人说半个不字。
“许是周王与荣王世子的事,让皇上伤心了,过几天应该就没事了。”有心存幻想的官员,低声说道。
只是,这话别说在场的大人们,就是他自己也不信。
周王与荣王世子的事都生这么久了,秦寂言要伤心,早就伤心了,哪能等到今天。
“封辅,皇上他以后不会一直如此吧?”有几位大人隐约现,今天皇上表现出来的,才是真性情,不由得担心起来。
要是秦寂言一直这般乾坤独断,完全不听他们的建议,不采纳他们的方案,以后他们这些人还能得到重用吗?会不会轻易被人取代?
最主要还是……万一,万一哪天皇上病了,没法处理这些事务,他们怎么办?
几位大人齐刷刷的看向封辅,等待他答案,那‘求知若渴’的小眼神,让封辅十分不自在。
他能告诉这些人,他们皇帝一直都是这么独断吗?
他能告诉这些人,他们皇帝今生表现出真性情,是因为顾千城被人绑走了吗?
不能!
他要把这些事说出来了,他这个辅也就当到头了。
封辅冷着脸,神情严肃的道:“圣上今天交待下来的事,众位大人可是都办好了?可别步了户部尚书的后尘。”
户部尚书本身犯了错,秦寂言给了他戴罪立功的机会,可惜他没有珍惜,现在数罪并罚已交由大理寺处理。
众位大人听到这话,心有戚戚焉,一个个脸色白,再不敢在大殿内逗留,快离去……
很快大殿就空了,景炎在角落看到这一幕,知道秦寂言已结束早朝,匆匆赶到御书房,要求见秦寂言……
1211担忧,来得正是时候
秦寂言现在很忙,十分忙,他忙着处理周王和荣王世子的事,忙着布置接下来一个月的事情,以免因他的离开,朝堂政务无人处理,出现断层。
而这些事情,都必须赶在这几天完成,不然的话,他就没有办法在一个月后赶到江南。
这个时候,秦寂言恨不得把一个时辰当成十个时辰用,以最快的速度,处理手头上的事,景炎在这个时候找他,无疑是给他添乱,浪费他的时间。
听到太监的通报,秦寂言想也不想就道:“不见!”他现在哪有时间见景炎?再说,他有时间也不愿意见景炎,他是皇帝,不是茶楼的掌柜,不是景炎想见就能见着的人。
“是。”传话的太监被秦寂言森冷的语气吓得脸色发白,匆匆退了出去,将秦寂言的话原封不动的转给景炎。
“一刻钟,告诉皇上,我只耽误他一刻钟。”景炎知道秦寂言这个时候很忙,可他更清楚,要不在这个时候找秦寂言把事情谈妥,后面秦寂言会更忙,甚至还会找不到人。
未免夜长梦多,他必须赶在秦寂言离京前,把事情商量好。
“景公子,实在抱歉,皇上现在很忙,不允许任何人觐见。”太监隐约能猜出景炎身份不一般,不然皇上不会在他犯了那么大错的情况下,还放过他。
太监倒是很想替景炎传话,可今天不行,皇上明显心情不好,他要跑进去传话,简直是自寻死路。
“你再去通传一句,就说江南的事我可以出力,皇上一定会见我。”景炎神色从容,好似笃定秦寂言一定会见他一样,太监一脸犹豫,不知该不该进去再给景炎通报一声?
景炎也不催促,就这么站着,似乎一点也不担心秦寂言会不见他。太监也有些动摇,可就在此时封似锦匆匆忙忙的走了过来。
一扫以往的从容优雅,封似锦走得又急又快,人还未到声音就先至,“快去禀报皇上,我有要事求见。”
“封大人……”太监一怔,丢下景炎跑到封似锦面前。
和封似锦相比,景炎还是差了那么一点,即使皇上对景炎另眼相看,可在宫中下人的眼中,他仍旧没有封似锦的份量重。
封似锦气息微喘,发丝有些零乱,一看就知道是小跑过来的,太监见他这副模样,着实是吓了一跳。
要知道,封家大公子在人前,永远都是温润端方、气质卓绝、从容优雅的世家公子典范,什么时候见过这么“狼狈”的封大公子了?
“快去通报。”封似锦常年挂在脸上的笑容没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脸凝重与肃杀。
一向温和谦让的封大公子,突然变得杀气腾腾,那反差能惊掉人的下巴,太监被封似锦的杀气吓得不行,脑子还没有反应过来,人就进去通报了。
封似锦则趁机整理衣衫,调整呼吸,至于站在一旁的景炎?
对不起,封似锦现在还真的没有看到,他现在满心满眼都是刚刚收到的消息,哪里有空管站在一旁的景炎。
景炎刚开始还以为封似锦是生他的气,所以不肯理会他,可等了半天也没有看到封似锦将视线落在他身上,这才知道封似锦压根没有看到他。
出了什么事,让封似锦能忽视他这么一个大活人?
要知道,他可不是什么没有存在感的人。
景炎不解,上前道:“似锦,出什么事了?”
“景炎?你怎么在这?”封似锦愣了一下,显然是刚刚才发现景炎的存在。
“我一直在这里。”景炎无奈的摇头,并没有因封似锦的忽视而不高兴,“你这般匆忙,出什么事了?”
“我来问千城的事。”封似锦并没有隐瞒,大方的说道。
他这几天一直在衙门办差,直到今天早晨回去,才从延宸的嘴里,得知顾千城失踪的事。连衣服都来不及换,封似锦就匆忙进宫,寻问皇上。
“千城?你不知道她……”景炎正想说顾千城被长生门绑走的事,可才开了一头,刚进去传话的太监,就跑了出来,“封大人,皇上请您进去。”
太监说这话时,还特意瞟了景炎一眼。封似锦此刻满心满眼都是顾千城的事,根本没有注意这些细节,匆忙跟景炎点了一个头,就朝御书房走去。
景炎看着御书房的大门,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不过十米的距离,他却跨不进去,这就是帝王的权势吗?
背在身后的手握紧,景炎露出一抹淡淡的笑,笑得平静,笑得祥和,笑得纯粹!
御书房内,封似锦飞快的行了一个礼,这才道:“皇上,顾姑娘失踪一事,可有眉目?有什么下官能做的吗?”这就是封似锦,哪怕他此刻心慌意乱,可该守的本分却不会忘,更不会乱说话,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替朕处理好季家、周王与荣王世子一事,别的莫管。”秦寂言先前就猜到封似锦的来意,所以才会在百忙之中召见封似锦。
封似锦有能力、有家世,有他在京城守着,秦寂言也能放心去江南。
“臣遵旨。”有秦寂言的准话,封似锦就安心了。
封似锦匆忙进宫,当然不能只提顾千城的事,刚刚在书房外封似锦就有了准备,问完了顾千城的事后,又挑了几件大事给秦寂言的汇报。从秦寂言嘴里得准话和行事的方针后,封似锦便起身告退,出宫时顺利把闹腾不休的小雪貂带走了。
自顾千城走后,小雪貂就十分不安分,一路上闹腾得不行,暗卫被它闹得没有办法,直接把它丢进了笼子里,封似锦只需要拎着笼子走就行了。
出宫时,封似锦看到在宫内来回行走的景炎,眉头微蹙却没有多说,更没有上前寻问的意思。
景炎也看到了封似锦,同样没有上前攀谈的意思,两人远远的点了个头,便各自前行,生疏的就好像他们刚认识一般,不过……
封似锦走了数十年,又回头看了一眼,漂亮的眸子闪着一丝不异察觉的担忧。
景炎是昭仁太子的后人不错,可别忘了他还有一个身份,那就是……
给读者的话:在机场,晚上的飞机回家。现在正在候机室码字,登机前应该还能再更一到两章,总之我尽力。
1212秘道,各有打算
景炎除了是昭仁太子的后人外,他还是墨家的后人。
大多数人只记得景炎是昭仁太子的后人,是大秦皇室嫡系血脉,却忘了景炎的身体里还留着墨家人的血。
而墨家是机关世家,墨家人天生就是机关高手,就是景炎也不例外。
这一点,旁人不知封似锦却是知道的很清楚。他亲眼看到景炎如何利用机关杀人,又如何利用那些机巧的暗器杀人。
当年轰动京城的密室杀人案,就与景炎脱不了干系,他曾经在看到景炎摆弄密室杀人凶手用的暗器。
不过,这件事封似锦没有对任何事。
景炎这人表现在人前的,永远不是完整的他,与景炎为敌,必须时刻注意他的一举一动,不然不知什么时候,你就会被景炎摆一道。
远远看到景炎在皇宫四处溜哒,封似锦越想越觉得危险。景炎这人从来不做无用功,他这个时候在皇宫乱转,绝对不是单纯的打发时间,他必是有所图,只是……
这事他不能说给秦寂言听!
虽说他与景炎现在形同陌路,无话可说,可毕竟相交一场,封家也曾得过昭仁太子的照拂,他不帮景炎可以理解,可要害景炎封似锦却做不到。
“只能让人多盯着,希望他别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皇上这会心情不好,要是景炎再过界,皇上肯定不会放过他。”封似锦最后看了景炎一眼,扭头对笼子里的小雪貂说着。
“吱吱……”也不知小雪貂是听懂了,还是那么巧,在笼子暴躁的跳来跳去的小雪貂,听到封似锦的话后,突然安静下来,朝他叫了两句。
封似锦笑了笑,“连你也觉得皇上不会再对他手软吗?”
而封似锦不知,在他走后,一直四处溜达的景炎停下脚步,看着他消失的方向,莞尔一笑:他就知道,封似锦不会出卖他。
没错,景炎是故意的。不然凭他的武功与本事,想要避开封似锦再容易不过。
收回目光,景炎继续在皇宫四处溜哒,凡是他能去的地方,一一都去看了一遍,将路线全部记在脑子里,同时寻找墨家后人留下来的隐线,寻找隐藏在皇宫角落,不为人知的密室与通道。
皇宫是墨家人设计的,虽说皇宫建完后,所有的图约都烧了,设计宫殿的墨家人也自杀了,可墨家人自有自己的暗语。
这些暗语刻在建筑上,除了墨家人外,外人根本看不懂。幸运的是,景炎正好是那个能看懂得的那人。
很有可能他也是最后一个,能看得懂墨家暗语的人。并且也是最后一个,会利用这些暗道的人。
墨家人在设计皇宫时,并没有想到自家的后人会有用上的一天,之所以会留这么两手,不过是墨家人的习惯罢了。
不仅仅是皇宫,凡是墨家人设计建筑的房屋,都有一两处只有墨家人知道的暗道、密室。墨家人这么做并不是想利用这些暗道密室做什么,只是用这种方法也表现自己的优秀,满足自己内心深处不为人知的虚荣与得意。
他们都能在众目睽睽之下建出来,可旁人却找不到,这难道不值得骄傲?
看着那些自诩精明睿智的人,在宅子里住数十上百年,却不知自己宅子的秘密,难道不值得得意吗?
当然,墨家先祖也曾担心过,墨家这个习惯会不会给他们带来灭顶之灾?
要知道,能请得动墨家的人非富即贵,这些人绝不是墨家能得罪的,要让他们知道墨家在给他们建房子留了这么一手,会放过他们吗?
答案是肯定不会。
可就是这样的情况下,墨家人仍然无法放下这个习惯,无法放下这个习惯带来的得意与满足。
而且,这么多年也没有人发现,他们还需要担心什么?那些人永远也找不到他们墨家人留下来的暗手。是以,墨家这个习惯一直保存下来,只是……
他们谁也没有想到,他们墨家这个习惯没有被人发现,可墨家却还是因为这个习惯而灭族了。
要是墨家人在建皇宫时,没有留这么两手,那么当初墨家人就没有办法混进宫,把昭仁太子救出去,而不把昭仁太子救出去,也就不会有后面的灭村惨案。
不过,现在说这些也没有意义,事情都发生了,再追悔也于事无补。
皇宫占地极大,墨家人在建造皇宫时,不只留了一手,当年为救昭仁太子,墨家暴露了一条秘道,并引来当时在位的皇帝守搜查,可是……
墨家人的手法,要是那么容易就能查出来,墨家人也不会传承至今。除了查出几条不痛不痒,没啥用处的小道外,重要的密室与通道一条没有找到。
别说当时,就是前不久国库银两失窃,太上皇那时候在位,也派人大肆查找了一通,结果除了查出几俱死尸,什么也没有找到。
只是没有找到,并不表示不存在。不管是当时那位皇帝还是太上皇,他们都坚信墨家肯定还留了后手,可他们找不到比墨家更厉害的机关大家,所以就算怀疑也没用,他们找不到实证。
而秦家几任帝王寻了数十年,也没有寻出来机关秘道,终于被景炎找到了!
当景炎在议政殿看到那隐秘的痕迹后,不着痕迹的收回视线,深沉的眸子有一丝极淡极淡的笑意。
恐怕所有人都想不到,墨家会将另一条秘道,设计在皇上成天坐的龙椅下。
可是,墨家人就这么做了,并且十分成功,至今都没有被人发现。
找到了秘道,剩下的就是去找秦寂言谈倪月的事。
景炎所求不多,他只要唐万斤的一滴心头血。
没错,解忠心蛊最重要的药引,不是唐万斤的心脏,只需要唐万斤一滴心头血就可以。
虽说取心头血一样会很痛,可这种痛就如同被虫子叮了一下,依唐万斤的体质很快就会没事,景炎不认为秦寂言会拒绝。要知道,顾家上下还等着解蛊呢。
为了不引人怀疑,景炎找到秘道后并没有立刻离开,而是在继续在各殿晃悠,直到天渐黑才折回御书房,再次问向看守的太监,“皇上可有空见我?”
同一时刻,在御书房内的秦寂言,正在听暗卫禀报景炎这一天的行踪……
对景炎,秦寂言从来就没有放心过!
给读者的话:马上登机,只能先更一章了,争取飞机上再写章!
1214皇上,你太无耻了!
景炎十分光棍,把话撂那后就不再吭声,等着秦寂言发话。
“你倒是越来越精明了。”秦寂言面无表情的夸了一句,手指轻敲桌面,不疾不徐的道:“给你的人传个消息,让他们半个月后对北齐出兵,朕为你们提供三个月的粮草。”
提供三个月的粮草,就表示景炎的人,至少要与北齐打三个月,就算是死拖,也要把战事拖到三个月。
要明白,秦寂言的便宜不是那么好赚的。
“你要我拖住北齐的兵马?”他拖住了北齐的兵马,大秦就可以安心攻打西胡,而不用担心北齐在背后捅刀子。
秦的主力军队在西北,秦寂言也对西北宣战了,大秦想要吞闭西胡的意图很明显。
而一旦大秦顺利把西胡闭入,那么三国鼎立的局面就打破了,日后大秦一家独大,而北齐就危险。
景炎曾推断过,秦寂言一旦对西胡发兵,北齐绝对不会坐视不理,说不定他还能趁乱一点便宜。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便宜没有占到,反倒要白白为大秦出力。
虽说,他也有好处,可景炎还是觉得憋屈。
“既然明白,朕就不用再多说。三个月内,你们攻下北齐多少城池,最后朕一定会让北齐割让给你。”景炎不可能一直窝在寸草不生的荒城,最后不是往大秦移,就是往北齐迁。
与其给自己养出一个祸害,秦寂言宁可早早打算,让景炎去祸害别人。到时候景炎在北方有了地,有了能养活手下人马的城池,也就不会狗急跳墙了。
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一无所有的景炎,比手上有一点势力的景炎更难对付。
景炎一无所有的时候,什么事都敢做,什么险都敢冒,连自己的生死都不在乎,根本没有弱点,让人无从下手。
而现在,景炎身上有太多太多的弱点,这样的景炎,秦寂言十分喜欢。
用起来,太方便了。
秦寂言与景炎说话,一向直白明了,从来不藏着掖着,虽说没有直接挑明,可依两人心智都能明白个中意思。
景炎知道,秦寂言让他出兵,是有利用他的意思,可也是为了给他手底下的人找了条生路。
当然,别认为这是秦寂言大发善心,秦寂言这么做不过是防患于未来,免得他无路可走的情况下,杀回大秦,祸害大秦的百姓。
“这事我需要想想。”虽然明知秦寂言是想利用他,可他也得了好处,所以景炎没有直接拒绝。
他此次孤身来京城,也是为了在秦寂言面前表现诚意,为自己手下十五万人寻一条活路。
他手上确实有一笔银子,也有一批粮草,可他不能坐山吃空,他必须找活路,秦寂言算是给他指了一条活路,虽然这条路不怎么好。
“一个晚上,朕给你一个晚上的时间。明天早朝结束后,朕要得到你的答案。”想太多了,事情就容易生波折,秦寂言没有给景炎太多思考的时间。
“可以。”一个晚上足够了,这种事情时间越长,越无法做决定。不过在做决定前,他还需要先问清一件事……
1216掺和,打皇上的脸
景炎一个大活人,在暗卫的监视下,凭空在清兰殿消失了!
事情第一时间报到了秦寂言面前,向秦寂言禀报这件事的暗卫,说完后就跪在地上,连大气也不敢喘一下。
虽说他们没有任何失责之处,可人在他们的监视下消失,却是不争的事实,他们就是想要为自己解释也找不到说词。
听完暗卫的汇报,秦寂言并没有说话,而是闭目沉思。暗卫不敢打扰,静静的跪在地上,一动不动。
“啪嗒,啪嗒……”不过片刻,暗卫额头上就暴出一层细汗,落在地上。
“咄……咄……咄。”殿内,除了汗珠跌落在地的声音,还有秦寂言敲打扶手的声音。
一下一下,不快不慢,自有规律,让人不由自主的将注意力,放在这声音上,心跳也随着这声音起伏。
暗卫紧张的心,因这敲打声渐渐平缓下来,片刻后,就听到秦寂言开口,“封了皇宫,烧了清兰殿。”
秦寂言不认为,景炎此刻真的离开了皇宫。至于墨家留下的暗手,秦寂言也不认为会在清兰殿。
那座殿太偏,与主殿完全不相连,墨家人那么骄傲,那么张狂,怎么可能会将暗手留在一座,那么偏僻的宫殿里?
这太不符合墨家人高傲、自得的个性。
当然,也不排除景炎凭自己的本事,在他的监视下离开了皇宫。秦寂言让人烧清兰殿,不过是做两手准备。
“是。”暗卫听到秦寂言的命令,狠狠的松了口气。
皇上是下令让他们办事,不是要惩罚他们,这真是太好了,可是……
暗卫还来不及暗喜,就听到秦寂言再次开口,“明天去刑罚堂领罚。”全不给暗卫戴罪立功的机会,直接就定下了处罚。
而这处罚,只是看守不利的惩罚。要是今晚暗卫没有把景炎找出来,那么惩罚还会加倍。
要是放在以前,秦寂言是绝不会这么做的,凡是忠于他的人,他都愿意给一次机会,可现在?
秦寂言不想给这个机会了。
赏是赏,罚是罚。立功后有赏,但也不能减少惩罚,惩罚小了,他们永远学不乖。
“是,卑职领命。”暗卫语气一顿,不敢有怨言,低声应下。
他们早就明白,皇上不会再像过去那般纵容他们。虽然一时很难接受,但他们相信,时间长了,他们就会习惯。
“退下。”秦寂言挥挥手,眸眨轻闭。
暗卫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而很快宁静的皇宫立刻变得喧闹起来,宫内的侍卫举着火把,以查找刺客的名义,在宫内各处寻找景炎的下落。
同时,宫中的粗使奴才,将一桶桶火油拎到清兰殿,洒在四周。
刺鼻的火药味在空中蔓延开了,侍卫举着火把将清兰殿团团围住,只要一声令下,就能将清兰殿烧得干干净净。
“景炎公子,如果我是你,我就会站出来,免得身葬火海。”暗卫并没有立刻下令放火,而是站在外面喊了两句话。
可惜,屋内并没有动静,也不知是景炎不肯配合,还是景炎压根就不在清兰殿内。
不过暗卫并不着急,又说了一句:“景炎公子,我等你一柱香的时间,一柱香后我立刻烧了清兰殿,到时候景公子想要出来,恐怕就不是什么容易的事了。”
暗卫的话落下,就有宫人拿来香炉,点了一支香。
一支香的时间着实短得可怕,不过眨眼的功夫就快燃尽了,暗卫又提醒了一句,清兰殿内依旧没有回应。
“点火!”暗卫没有再迟疑,果断下令。
“轰……”火把与火油相碰,瞬间崩发出半米余高的火花,瞬时火势就蔓延开了,并顺着宫殿的梁柱烧了起来。
火势十分凶猛,不过殿内还没有烧起来,如果景炎还在殿内,想要出来的话,还有机会。
暗卫一直在外面守着,等景炎出来,或者等清兰殿烧成灰烬。
当然,并不是所有的暗卫,都守在清兰殿外。清兰殿外只留了两个暗卫看着,暗卫的主力在宫外寻找景炎的下落。
虽说没有看到景炎是怎么出宫的,可要是景炎的话,暗卫们相信他肯定有办法,悄无声息的离开皇宫。
京城虽大,但暗卫知道景炎会去的地方也就那么三个。一个是关押倪月的地方,一个是六扇门的大牢,另一个则是顾家。
暗卫在发现景炎不见的第一时间,就通知了六扇门,让六扇门加强戒备,千万别让景炎潜入六扇门把药王谷主给带走了。
至于关押倪月的地方?
那地方只有秦寂言知道,所以暗卫并不需要担心,他们只要看好六扇门与顾家就好了。
景炎去顾家的目标,自然不是为了顾家老小,他要找的人是唐万斤。唐万斤身边有武家人保护,本身又实力高强,暗卫不担心景炎把唐万斤绑走,但暗卫担心景炎把唐万斤骗走。
唐万斤性子单纯,满心满眼就只有顾千城和他的小媳妇。顾千城失踪了两天两夜,景炎要拿顾千城的事诱骗唐万斤,分分钟能把唐万斤诱骗出去。
“立刻传消息给武家人,让他们千万看好唐万斤,别让景炎把他骗走了。”暗卫出宫,兵分两路,一路去六扇门,一路去顾家。
暗卫行动隐秘,没有引起任何人注意,最多只是让封家的暗部发现了踪迹。
因顾千城失踪的事,因景炎的异常,封似锦很是不安,一回府封似锦就让暗部紧盯皇宫与顾家,时刻关注景炎的消息。
封家的暗部进不了宫,可景炎突然在清兰殿消失的事闹得这么大,封家暗部不可能不知。看到皇家暗卫大规模出动,封家暗部知道事态严重,立刻回去将事情禀报给封似锦知晓。
“公子,景炎少爷这一次闹得太大,皇上派出近百暗卫,想必是对其极度不满。”景炎这么做,无疑是打了皇上的脸。
暗部的人不敢多说,只能用这句话提醒封似锦,千万别掺和此事。
“继续盯着。”封似锦面色不变,神情淡然,不见半丝惊慌。
知道自家公子有成算,暗部的人原本焦躁不安的心,也因此而平定下来,低头应是,退了下去。
而他不知,在他转身出去后,景炎从屏风后走了出来……
1217较量,帮我一个忙
景炎一身黑色的夜行服,站在暗处几乎与黑夜融为一体,只要他不动,一般人根本无法发现他的存在。
封似锦抬头看了一眼,脸色不变的道:“坐。”很明显,封似锦早就猜到,景炎会来找他。
在京城,景炎现在除了他,也找不到第二个不会出卖他的人。
他虽然不一定会帮景炎,但绝对可以肯定,他不会出卖景炎。
“帮我一个忙,我告诉你顾千城的事。”景炎在封似锦面前坐下,自来熟的提起桌上的水壶,给自己倒了一杯。
封似锦眉头微蹙,不敢置信的看着景炎,“你拿千城的事和我做交易,景炎……你还是我认识的景炎吗?”
旁人不知道,景炎难道不知顾千城对他来言,意味着什么吗?
他封似锦这条命是千城救的,他喜欢千城,很喜欢,很喜欢,喜欢到为了她的幸福,可以在皇上面前,假装他不那么喜欢千城。
作为他的好友,景炎居然拿千城的事与他做交易,景炎真的拿他当好友吗?
“我一直如此,是你不够了解我。”景炎移开脸,没有看封似锦。
为达目的不折手段,只要结果,不在乎过程。
“所以,你与我结交也是有目的?”他一早就知道景炎的身份,他与景炎结交并非因为他的身份,纯粹是欣赏景炎这个人。
不然,依景炎的身份,他怎么也不可能与景炎成为好友。
“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要与结交?你是君子,我不是。”封似锦的身份摆在那里,他一开始就是冲着封似锦的身份去的。
要不是封似锦是封首辅的儿子,他根本不可能主动与他结交。
虽说与封似锦相熟后,他更多的是欣赏封似锦这个人,也打消了利用封似锦的念头,可并不是因为他把封似锦当成好友,不愿伤了两人的交情,而是……
封似锦这个太正,太直,也太聪明,也许他能利用封似锦一两回,可却无法把他绑自己这一边,让封似锦全心全意为他办事。
权衡利弊,景炎最终才放弃拉笼、利用封似锦的计划。
“你这个……还真是诚实的让人讨厌。”景炎的回答无疑是让人伤心的,可封似锦却只是笑笑,似乎并不在放在心上。
景炎这个时候说破,不就是拿他当好友吗?
要不然,景炎会一直骗下去。
“我以为你会生气,然后把我绑了,交给皇上。”景炎挑了挑眉,对封似锦的表现十分意外,不过很快他就明白了。
依封似锦的聪明,怎么可能不知他是抱着目的接近他,封似锦只是没有点破罢了。
“我倒是想这么做,可惜我手边没有能打得过你的人。”封似锦提起茶壶,给两人各自倒了一杯水,然后端起杯子,捧在手心,却不喝,只是轻轻转动着杯子。
景炎知道封似锦这是在想事,并没有打扰,静静的坐在那里,耐心十足的等封似锦做决定。
手中的茶从温热到冰冷,封似锦终于下了决定,放下茶杯道:“千城的事,我自己可以查。而且有皇上的保证,我相信她不会有事。至于你的事,说吧。”封似锦并没有说帮与不帮,可却给了景炎一个机会。
只要不损害大秦利益,不背叛皇上,看在相交一场的份上,他能帮的一定会帮。
“帮我查一查倪月关哪里?”景炎深知封似锦的为人,也明白封家的立场,提出来的要求恰到好处,虽说有些为难,可却在封似锦能办到,并且能接受的范围内。
封似锦沉默片刻,说道:“我要知道长生门的下落。”倪月的身份,封似锦是知道的,当然也明白秦寂言关着她的目的。
想要知道长生门的下落,最快的办法就是撬开倪月的嘴。
“我不敢保证能问出来,但我可以承诺,只要我问出来了,一定会告诉你。”对倪月,景炎十分纵容,他并不想逼倪月。
他们一家欠末村人太多,欠墨家人太多。面对倪月这个末村唯一的遗孤,墨家最后的嫡系血脉,景炎即羞愧又自责,他根本无法逼迫倪月。
“景炎,你别忘了她打小养在长生门,对末村她没有一丝记忆。”封似锦发现了景炎的异常,劝了一句,可是……
景炎根本听不进去。
“我知道,可我做不到。”末村,墨家,是他心里永远过不去的一道坎,别说倪月现在什么都没有做,就算有一天倪月背叛了他、出卖了他,他也无法对倪月下手。
“你真是矛盾。你们秦家的男人,是不是都这般?”看似冷漠,实则重情。秦寂言如此,景炎也是如此。
“也许吧。”想到因愧疚,而一次又一次放过他的秦寂言,景炎自嘲一笑。
在这方面,他和秦寂言还真得很像。
“明天,我会给你消息。”封似锦知道劝说无用,闭嘴不再多言。
道理景炎都懂,只是过不了心里的坎,他就是再劝也没有用。
“谢谢。”景炎站起身,朝封似锦点了点头。
他这辈子最大的幸运,就是结识了封似锦这个好友,还有认识了顾千城。
虽说利用了顾千城,把两人的关系弄得这么糟,可他不后悔。因为他知道,就算是重来一次,他还是会这么做。
他是景炎,他背负了太多太多,他与顾千城永远没有可能,与其给自己不切实际的希望,不如早早的将一切斩断,断了自己的念想。
“最后一次帮你,不会再有下一次。”封似锦站起来,摆出一个送客的姿势。
今晚过后,他与景炎的交情,也就到此结束了。
“看在你最后一次帮我的份上,我免费奉送你一个消息。”景炎眼神暗了暗,可嘴上却轻松的道:“千城怀孕了,怀的是秦寂言的孩子。”
说完,景炎就潇洒的走了,丝毫不管听到这个消息的封似锦,会是什么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