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 恨意丛生
“晋王....”
“叫我楚琰。”
他打断了她,手已抓到了她的手腕处,温度甚高,云歌顺从了他的意思:“楚琰,能不能麻烦你坐远一些,我有些透不过气来。”
“不好。”
“你抓我的手,太疼了。”
“我抓的是你的手腕。”
云歌:.....还能不能好好说话了?!
“麻烦你,不要亲我手背好么,男女授受不亲!”
楚琰勾唇一笑,就跟那冰川融化,万物重生似的,叫人忍不住屏息,他说:“怎么,你不喜欢我亲近你吗?”
他一用这种语气,就表示他在生气,笑的忒渗人了些,云歌十分没出息的又一次顺从了,不同意能怎么办?这男人.....疯起来不是人,太危险了!
她闭上了眼,装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反正就这样吧,爱咋的咋的,就算被亲了也不会少块肉。
就这么默念着,她回到了家,下马车之后,走的非常快,就像是后面有什么追她似的,楚衍的眼冷了下来。
车夫那戴着人皮面具的脸上看不出什么,可腿哆嗦了下,主子这神色忒吓人了。
云歌回了府,天还没暗下来,一进府,老夫人就派人叫了她去,这老夫人如今闲的没事就喜欢找她茬,可每次都被她不软不硬的顶了回去,偏偏还乐此不疲,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去了那,二房的那几个都在,白氏小心在旁伺候着,她日子过的不算好,又要操持着府里的事,还要接受老夫人的刁难,这许氏又总喜欢参一脚,能好才怪。
不过,这白氏也不是个吃素的,到底是能在阮氏那种手段下能活下的人,看着挺软,可手段也多,许氏一直想从她手中揽权,可愣是没得逞,倒是老夫人这,怎么的都得伺候着。
毕竟,秦沛山唯一完全维护的人,就只有秦云歌而已。
老太太一见她进来,就冷哼了一声:“跪下!”
秦云歌倒真老老实实的跪下了。
“你可知错?”
“不知云歌又犯了什么错,惹得老祖宗生气了?”
“之前我是怎么说的,孝期留在家中,不许出去,你今个怎么又出去了?”
秦云歌面色不变,淡声道:“今日是女院考核之日,爹爹也应下的,况且,就算依着我朝的历代律法,也没有任何一条说,孝期之内不允许外出。”
“还敢顶嘴,真是一点规矩都没有,你爹爹应下了,你就如此胆大妄为,不将我放在眼底了,是不是!”
这老太太气得又是拍桌子的,云歌看了一眼那红木桌子,不知道以为这样的力道打上去会不会疼?
“老祖宗,这是说什么话?这些日子来,我是日日来请安,可没落下一天,与旁的姐妹都是一样,只是老祖宗不喜我,直说便是,这也没什么,云歌是个苦命的,亲生的娘那么早便死了,如今又不得老祖宗喜欢,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老祖宗可别生气了,气坏了身子骨便不好了,若老祖宗实在嫌我烦,不如打我一顿,云歌绝无半点怨言!”
听听这话,说的自个委屈之极,她都这么说了,老夫人又怎么可能真打的下手?完全不占理啊!
老夫人愤怒的瞪着她,这小贱种,半点都不留错处,在府内,连院子门都少出,到她这恭恭敬敬的请安,也不多说半句,瞧着就叫人生气!
“你....你....!”
“谁敢打你?”
秦沛山走了进来,眼神扫视了老太太一眼,她顿时就没了脾气,云歌红着眼看他,掩饰性的说:“爹爹,你听差了,老祖宗是教我规矩呢。”
“娘,云歌从小体弱,学不得什么规矩,况且她性子向来都极好,行事也没什么错处,听说,今个还得了第一绣娘的名声,也算是光耀门楣了。”
老太太的脸色难看了起来,哼了一声,可也没说什么,许氏这会上赶着巴结着说:“那真是可喜可贺,秦家的女儿个个都是顶尖的,云歌,你绣工这么好,有时间多教教芷晴芷惜才是。”
云歌淡声道:“两位妹妹自然也都是好的,哪里还用的着我教?”
芷晴笑了笑说吧 :“哪里能跟大姐比呢?自是要多跟你学学才行。”
芷惜嘟囔了一句说:“这有什么了不起的,哪里值得这般炫耀。”
声音不大,却叫所有人都听到了,秦沛山最受不得自个女儿被人说闲话,难得开口说道:“弟妹,孩子大了,得多教教,否则,若以后出嫁了,说了不该说的话,惹了祸,连累的还是秦家的脸面。”
芷惜顿时觉得十分不堪了起来,可她哪里敢说什么,秦沛山是一家之主,就连许氏都不敢说什么的,只有低头称是。
这便是大房与二房的区别,就算现在再不甘心,也知得忍受着,毕竟秦沛山如今依旧深受皇上宠信,并许以了官职,听说就算是一些重臣都给礼让三分!
他们一家还得指望着他,这也让她坚定了,一定不能离开秦侯府,至少,芷晴芷惜两个丫头的婚事,还得靠着秦侯府的势!
秦云秀也在,只是一直冷眼旁观着,话也不多说半句,对老太太她是看不上的,一个老婆子,也就这么点手段,半点用处也没用,那个许氏,也不过是自以为是的蠢货,都不是秦云歌的对手。
秦云薇如今消停了不少,在院子里待着,甚少出门,也是个不济事的,而秦云歌,如今成了未来晋王妃,在秦府又得爹爹宠爱,实在让人嫉妒,恨不得撕了她那张脸!
她嫉妒她,甚至想要弄死她!
可这人身边不知何时多了个高手,她身边的人,两个加起来都打不过!
所以,这事不急,慢慢来,总归是有机会的,毕竟,要折磨一个人,尤其是像她这样的,不得一步一步,慢慢着来?
只是终究是嫉妒的,她一个人似乎占尽了所有的美好,爹爹,晋王!
为什么,那人会看上她?百般的维护,这么一个蛇蝎心肠的女人,她落得这个地步,还不全都是因为她!她恨,恨不得吃了她肉,可就算再恨,暂时都得忍着,必须忍着!终有寻得机会的一天!有爹爹护着,老夫人自然不敢再说什么,又不是傻的,哪里会一直跟他对着干?况且在这侯府之中,吃穿用度比在那个小县城好太多 ,她又怎么可能放弃这到手的荣华富贵?
“好了,我也没说她什么,犯得着这么护着?疼闺女也别太过了,别忘了云秀云薇都是你闺女,别太厚此薄彼了。”
秦沛山点了点头,倒没说什么,秦云秀嘲讽似的笑了,这心早就偏了,她入宫早,跟爹爹的感情一般,对他也是有几分怨言的,娘死了之后,就更是。
因为孝期,她连宫也不入了,困在这侯府内,从天之娇女变成了可有可无之人,这心态早就不平衡了。
“老祖宗说笑了,大姐最得爹爹欢心,怎么是我这几个姐妹能及的?况且大姐如今已与晋王有了婚约,是将来的晋王妃,这以后,自然得恭敬着些呢”
她说这话,听着像是十分真情实意似的,芷惜恨恨的看了云歌一眼,虽然没看到晋王,可听说是个十分俊美的人物,又被早早就封了王爷,这种身份的人,竟与云歌有了婚约,怎么不让人嫉妒?
而芷晴是见过楚琰的,那日,她亲眼看见楚琰跳入水中将云歌救了起来,那种急切与关心,如此明显,仿佛是心尖上的人,不顾一切的要救回她!她从未知道,会有一个这样的男子,会如此在乎一个人,而且这男子,还是如此尊贵身份的人,她忍不住在想,若她是云歌,怕是死了的也甘愿了。
又怎么会不嫉妒呢?对女子而言,得遇良人,便是一生最大的幸运了,只是,上天似乎只眷顾着她罢了。
老夫人一听,脸色不好看了起来,这贱种都要成晋王妃了,能好看吗?若嫁给晋王的是芷晴,芷惜,又或者是云秀,那就好了!
这个贱种,就算是嫁的再好,她瞧着也觉得闹心!
“好了,云歌明日还有几场考核,她累了,就让她去歇着,娘,你也好生歇着吧。”
说完,便携着云歌走了出去,老夫人心下厌烦,手一挥,让其他人全都退下了,只是留下了许氏。
许氏扭着手帕凑到老夫人跟前,给捶了捶腿,半埋怨道:“娘,我瞧着,要照这么发展下去,这秦侯府怕是没有我这一房的容身之地了,那白氏也不是个姨娘,还不是任由娘你拿捏的,可你看她,去端着主母的样子,瞧着就让人生气。”
老夫人跟二房在一起久了,感情自然深些,这心也是偏的没边了,怒声道:“我何尝不想让你接管,可你看老大的样子,这事根本没的商量!”
许氏嗤笑一声,心底起了个念头,眼底泛过一丝狠意,在老夫人面前却表现的温顺之极,她说:
“我也是不想看着娘受委屈,毕竟,若这侯府当家的是娘的话,这吃穿用度怕是会好一些,其他的人还不得拼命来巴结于您?您是没看到这下人们的嘴脸,一个个的,都上赶着去巴结白氏,她一个妾室,却比正室还要风光似的,我就怕跌了这秦府的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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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第一百零三章 送去庵堂!
老太太冷哼了一声说:“好了,我知道你心里不痛快,放心吧,我不会让她日子好过的。”
许氏这才笑了起来,又想到了一事,叹了一声道:“娘,你说云歌那丫头的命怎么就那么好?要是芷晴芷惜也能嫁个好人家,我们这脸上也有光啊。”
老夫人冷哼道:“哼,再好,也不过是个王妃,受皇上宠信的是二皇子跟四皇子。”
许氏眼色顿时亮了起来:“娘,那你的意思是......”
“二皇子正妃还没娶,芷晴芷惜这两个丫头也是懂事的,尤其是芷晴,缺的不过些机会而已,咱门得多想想法子,让这两个丫头,多见见世面。”
许氏神色一喜,越发巴结了起来:“还是娘想的周到,就按照您的意思来。”
“让那两个丫头,多去跟云歌接触,她如今身份到底是不同的,以后用的着她的地方多着呢。”
“知道了,媳妇明白的。”
云歌自是不知道有人将主意打到她身上来,不过,就算知道了,怕也是觉得无所谓的。
一整天这么考核下来,骨头都要散架了,秦沛山疼惜她,吩咐熬了些参汤过来,百年老参的那种,滋补的很,云歌知他疼她,心底感动之余,便叫白芍再多熬一碗给他送去了,这年岁大了,更是要多补些。
秦沛山看着那参汤,忍不住笑了起来,这孩子,是越来越懂事了,人都是偏心的,他忽略了她这么久,可心底总归是最疼爱,如今云歌对他好不容易亲近了些,心底的内疚自然更甚。
而至于其他几个,心思就淡了一些,不过,也吩咐白氏对那几个多照料着些,吃穿用度上,用些心,切莫要短缺了。
白氏温顺的点了点头,他没歇在她房里,在这坐了会便又去了书房,白氏心底自是有些失望,只是,这么多年,这府内也没再添什么新人,怕是对那方面已经淡了,她不贪心,只要能看着就行。
秦沛山回了书房内,角落处一人走了出来,单膝跪在地上道:“禀告侯爷,查清楚了,那名侍卫是大皇子下的手,还有.....”
“还有什么,说!”
秦沛山的脸色极为难看,不怒自威,叫人看着就觉得有些害怕!
“惠妃娘娘传出消息说,有事要与侯爷相商,就在今夜,这是她给的信物。”
“呵,一个被禁足的人,竟胆敢说有事与我相商?”
口中说着这话,却将那信物接了过来,是一块玉,玉上还刻了个名字,
他眸色神色微变,冷笑了一声说:“也罢,且去看看。”
深夜,晦暗入深,宫外一密林中的凉亭中,秦沛山刚到,一道白影便飘然而至,身披着大红色的披风,近了之后,再细看,可不就是惠妃?
她年轻时,也是极美的人,曾宠冠一时,所生的大皇子也曾是皇上最宠爱的,不过,君王多薄情,再宠爱的人,慢慢也冷淡了下来,她身份不高,没有强势些的娘家为靠山,随着后面的皇子一个接一个的出生,这种宠爱就更淡了。
不过,她如今看着,倒依旧还是那般美丽,手提着的灯笼,披着红色披风,衬着那张依旧可以称之美艳的脸,如同林中精魅。
“侯爷果然准时。”
“娘娘叫本侯来,有什么事?”
“侯爷何必这么冷淡,再怎么说,当年,我与柔儿也是十分交好,未出阁之时,她总跟我提及侯爷的事呢。”
她一提及他的亡妻,秦沛山的神色倒不似之前那般冷淡了,半响之后才说:“说吧,你到底有什么事。”
“侯爷真是个重情之人,柔儿泉下有知,怕也该瞑目了,我很羡慕她,就算死了,也有怎么个人,一直记挂着她,不像我,就算活着,也没几个在意了。”
秦沛山没说话,只静静的看着她,眼色微凉。
“抱歉,人老了,总会变得絮叨了些,这次找你来,的确是有要事相商,我如今被禁足了,私自出宫也甚难,我就长话短说了,你的三丫头,秦云薇与我儿有了私情,而且肚子里怕是有了孩子。”
秦沛山的脸上终于变了神色,他诧异道:“你说什么?”
惠妃叹息一声:“说来也怪庆儿,他这辈子怕是栽在女色之上了,如今皇上厌恶他,这辈子想再翻身已无望,我已没什么可求的,只想给他留个血脉,能否请侯爷通融?让她入了大皇子府?”
“此事,还需从长计议。”
惠妃点了点头说:“是了,庆儿如今是个不济事的,或许以后一辈子只能困在大皇子府,也没什么出息,不过,侯爷,求你看在柔儿的面上,让我的庆儿留个血脉。”
“若是我不让呢?”
他的声音微冷,跟大皇子再扯上关系,会将秦侯府陷入危险境地,他得为整个侯府负责!
惠妃似乎没料到他会这么说,沉默片刻之后才说:“那么,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了。”
“果然,惠妃娘娘早就跟多年之前的慧儿不一样了,云薇自己作孽,我也不想护着她了,你若是真想要她腹中的孩子,就切莫让她入大皇子府。”
惠妃心底一喜:“那侯爷的意思是.....”
“她做出了这样的丑事,实在是不适合再在侯府留下去,我会安排好她。”
“如此,那就多谢侯爷了。”
“不必谢我,以后,也不必再见面,关于柔儿的一切,你都忘了吧。 ”
他走了,一会之后,便什么也看不见,惠妃站在凉亭之上,冷风朝身上吹,吹的人骨头都冷了起来,她怔怔的笑了起来,柔儿,你看,我终于后悔了,当初就该听你的话,不要入宫,找个良人多好,也不至于像现在这般,在宫内终老!
秦沛山回府之后,便吩咐暗卫将云薇给擒了来,已是深夜,没惊动旁人,书房内的烛光摇曳了起来,叫人心底有些发凉。
秦云薇满脸惊恐,被点了哑穴,否则她已经惊叫出声了!
而当她被丢在了地上,抬头一看到秦沛山的时候,更是觉得害怕,她这些日子过的难受的紧,之前得知自己竟是有孕了,买了打胎的药,却不知怎的,那药竟找不到了,想再出府,却是不让了,这会,又突然被黑衣人擒到爹爹面前,她心底顿时冷了下来,爹爹不会是知道了她的事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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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四章 谁偏心?
“云薇,我一直有些护你,却没想到你竟一步步犯错!你说,你到底做了什么好事。”
暗卫上前一步,将她的哑穴给解了,她哭着说:
“爹爹,女儿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不知道?要不要我请个大夫来给你把把脉!”
秦云薇的脸色顿时白了起来,咬着下唇,什么话也不敢说了。
“所以,你是真的有身孕了是吗?孩子是谁的?”
“女儿.....女儿....”
“别想着骗我,你做出这么不知羞耻的事,侯府是容不得你的。”
秦云薇吓了一跳,跪在那,忙磕头,哭泣着说:“爹爹,云薇知道错了,云薇也是被逼的,是大皇子,是他逼迫的,我一个女儿家又怎么能抵抗?”
“他逼你的?这些日子,你甚少出府,那么他又是如何逼迫你的?”
云薇说不出话来了,难道让她说,是她夜夜不知羞耻出府去与他苟合?
“爹爹,云薇是无辜的,请你原谅了我这次吧,大夫说了,这月份还小,可以喝下红花,这样别人都不会知道,女儿也能再嫁人了,爹爹,女儿没求过你什么,就求你这次帮帮我,好不好?”
秦沛山眼色沉痛的看着她,这么多年,他疏忽了没好好管教,所以她才做出这般丑事来,如今还想着用这种方式遮拦,若真随了她的意,以后是害了秦府!更别说,惠妃已经知道了,那个女人也是有几分手段的,否则她这还在禁足中,却还能自由出入后宫,只怕,已在云薇身边安排的人。
“不行,明日,我便以生病为由,将你送人安华庵去,在那养着身子,待孩子生下来,便在那戴发修行,了却残生。”
秦云薇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似乎没想到他会这么安排,顿时便哭了出来:
“爹爹,你怎么可以这样?你这是要毁了我一生!”
“毁了你的人是你自己!”
“不,我不是自愿的,我不想嫁给的那个卑贱的侍卫,爹爹,你怎么可以这么偏心,要是大姐做出这样的事,你绝对不会这么对她对不对!你这么做,是逼的我去死啊!”
秦沛山看着眼前面露阴狠之色的人,冷声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做的那些好事,德妃寿宴的时候,你算计了四皇子,德妃没跟你计较已经算是仁德了,华音寺中,暗算云歌的人又是你,如今你自作孽,怀了身孕,若大皇子没被圈禁的话,你是不是要来求我将你嫁给他?”
几句话便戳穿了她的心思,秦云薇脸色惨白,却半点也不觉得自己错了,她骤然站起了身,大叫了起来:“是又怎么样,我有什么错,不过是想要自己嫁的好一些,可是秦云歌那个贱女人偏偏总是跟我作对!”
“住口,不许你这么说你姐!”
秦云薇的神色变得凶狠怨毒了起来,她厉声道:“我就要说,她就是个贱种!凭什么所有的好都给她占了,该承受这些的人是她,爹爹你这么宠她,可我呢,你根本一点都不喜欢我,姨娘死了,死了也好,反正她活着也是拖累我,你应该不知道吧,其实,最后那点毒是我下的,为的就是对付阮氏,对了,阮氏最后也死了,哪里是什么流民下的手,分明是秦云歌暗中作梗!你那个好女儿也不是什么东西!”
秦沛山脸色阴冷的可怕,看着眼前这个已经变得有些疯癫的女儿,他不明白,她怎么就变成了这样?
“呵,我宁愿死也不会去那个庵里的,我不想一辈子就当个尼姑,就算是死,我也不去!”
“如果不去庵里,那就进大皇子府吧,惠妃娘娘已经安排好了。”
秦云薇顿时愣住了,进大皇子府?若说几日之前,她会欣喜若狂,可现在,她怎么可能再入那地方?若是被圈禁一生怎么办,那会生不如死!可真要去当个尼姑,她更不愿意,一生常伴青灯古佛,那不是更惨?
“不,爹爹,你救救我好不好?只要将这孽种打掉就行了,我不用再跟大皇子有什么牵扯,你再给我安排个婚事,爹爹,你疼疼我好不好?”
秦沛山转过了身,挥挥手让人将她给带了下去,事已至此,还有什么好说的?吩咐人看着她,明日就将她送入庵庙中去,严加看管,不管如何,先将孩子生下来,惠妃那边也有了交代,之后,再好作安排,抹去侯府庶女的身份,再给她找个婆家也不难,对她,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秦云歌听到消息的时候,已经是次日了,秦云薇被送走了,悄无声息,众人似乎都没察觉,对外说的是,身子未好,需送入庵内静养。
秦云歌笑了笑,爹爹对她还是留了几分情面的,她若入了大皇子府,早晚死在那,可若送入庵庙中,日子苦闷些而已,这条命能保住了,之后,若是用个什么障眼法,死遁什么的,给她准备一份嫁妆,还不是能嫁人?
她冷笑着,就这么便宜了她?怎么可能!秦云薇是个不安分的,她也不会认为爹爹会有那样的好心,给她安排,所以这女人,一定不会就这么善罢甘休,也对,她该推波助澜一些,让她自个找死才对!
白芍此时正帮她梳头,挑选簪子的时候,原本是拿了那支镶了红宝石流苏簪,云歌给换了支白玉兰簪子,淡声道:“今个的衣裳挑的素淡,简单一些。”
“可今日还要继续考核呢,那么多人看着,小姐您好歹也是侯府嫡小姐,总归是穿着好看些才行。”
“脂粉的颜色浓一些就行,将那件月花色袍子拿来。”
绿萼给拿了过来,她如今稍微整理了仪容,将原本漂亮的脸给露了出来,只是整个人依旧沉默寡言,并不喜欢说话。
“你看,你这样好看多了,绿萼,你当初怎么卖身入侯府的?”
“回小姐的话,奴婢是孤儿,大饥荒的时候,差点饿死了,得亏侯爷顺手救了奴婢,奴婢之后就留在了侯府伺候着,如今也十二个年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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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五章 皆有心思
“原来是这样。”
她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再细看了这张脸,果然精致,这张脸配上这丫鬟的身份的确不符,怪不得她会将脸藏起来。
出了府,要上马车的时候,芷晴与芷惜都走了过来,芷晴笑着说:“大姐,我们可否一同前去,这样的盛事,实在很难见到。”
芷惜的表情有些傲慢,看着还一脸的不情愿似的,云歌点了点头:“上来吧。”
在车上,白芍陪着出来了,云歌手中还拿着一本书,芷惜嘲讽似的道:“都快要考了,这个时候还拿书来看,会不会太晚了?还听别人说你是什么才女,这才女之名原来是这样来的?
“芷惜,别乱说话。”
云歌抬头懒懒的看了她一眼,随即道:“不过是些话本而已,况且,才女的名头我可从来没听过,你别乱喊,省得惹别人笑话。”
芷惜不服气了:“这京城的人也真奇怪,随便阿猫阿狗的,都能出名,要我说,我姐姐这样的人物才算的上是才女呢。”
敢情就是想为了那一点名声?云歌笑了笑:“是吗,正巧,考核的时候,一些大儒夫子都在,芷晴若愿意的话,倒可叫人考考你,或许倒能博个美名。”
“真的吗?姐姐,你听到没有,只要获得认可,你就能出名了,可比那些自命不凡的人好多了。”
这个自命不凡说的是谁,不用想也知道,芷晴却扯了扯她衣角,冷声道:“芷惜,不要乱说话,你真以为这事这么简单?那些贵女在女院学了几年,才能获得认可,若是谁冒冒失失的提出这么个要求,只要是自取其辱!”
她看了一眼云歌,云歌神色未变,的确是自取其辱,几百年女院威严,是谁能随便打破的?三年才一度的考核,除了给诸位贵女以美名,也是为了给华骊女院扬名,谁若不知好歹,其结果自然不言而喻了。
芷惜有些不服气,又嘟囔了一声:“原来大姐是想看姐姐你出丑,才说出这样的话呢,太过分了。”
云歌淡然的看着她,眼底有冷光划过,她说:“芷惜,要是你不懂什么叫做闭嘴的话,那么请你从这车上滚下去,我这人,最讨厌别人在我耳边嗡嗡的乱叫,那会影响我的心情。”
芷惜似乎并未料到她会说出这样的话,一下子就怒了:“你这话什么意思,太过分了,我要告诉老祖宗去!”
“想用老祖宗压我?呵,你觉得我会吃你这一套吗?要上马车的人是你,想找茬的人也是你,看在你年纪小的份上,我不跟你计较,不过,什么事都要懂得适可而止,既然想靠我想去认识那些贵人,就安分一些,学学你姐姐,聪明一点,别像个傻子一样!”
芷惜被吓住了,还想再说什么,被芷晴拉住了,只见她摇了摇说:“不要说了,大姐姐说的对。”
云歌神色冷淡的从她脸上划过,她刚刚发难,不过是为了提醒这两个人一件事,那就是别拿她当傻子,想借用她的面子,却还踩着她,真当她是泥捏的?
上一次,故意说只能带一个人,是想着这两个姐妹闹出来,她知道这个芷惜的性子,最吃不得亏,又骄纵的很,不过,她低估了芷晴,这女人能时时的安抚她这骄纵的妹妹,也是个有点手段的。
而今,她不想忍耐,人都是欺软怕硬的,想踩着她上位,也得看她愿不愿意!
事实上,她这么一发作,效果还不错,至少,芷惜知道怕了,芷晴也越发谨慎,到了华骊女院,人已来的差不多,都是些王公贵族,文人雅士,深闺贵女。
芷晴与芷惜都忍不住沉默了起来,她们今个是特意好生装扮来的,可就算是穿上最好看的衣裳,戴上最好的首饰,却依旧显得俗气,低人一等!
眼神,那些贵女都是一种高高在上的眼神!
芷晴暗中观察道,有许多人来跟云歌打招呼,看着像是交好的样子,两人跟在她身后,却没一人过问,其实在京城这个圈内,消息是十分灵敏的,都知道安宁侯的二弟调回了京,任职不高,属于并不怎么起眼,这便是长子与次子的区别,况且之前就算是安宁侯,自个都是常年在外,不问世事的人。
若是换在以前,根本不会有人关注这个次子?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安宁侯是谁?当初赵王府还没出事的时候,就因为退婚的事,安宁侯就敢闹上朝廷,将当初势入冲天的赵王大骂一顿,如今又受重用,没看到,现在就连皇上身边的太监总管都对他客客气气的吗?
所以,对于他这个回京任职的弟弟自然多了几分关注,而芷晴芷惜的身份,大多也是心知肚明。
只是,大概也就这样了,这两个该够不上贵女的自个,秦侯府也就秦云歌与秦云秀能入众人眼而已!
“云歌 ,你总算来了,我都等及了。”
赵璃迎了上来,性子依旧有些跳脱,絮絮叨叨的抱怨了几声。
“这两位就是你那两位堂妹?”
“是的。”
芷晴与芷惜忙上前打个招呼,跟着她过来,不就是想要认识一些贵女吗?
“她是赵璃。”
云歌介绍了一句,芷晴笑着说:“原来是赵姐姐,我是芷晴,这是我妹妹,芷惜。”
赵璃点了点头,态度不算太好,也不算热情,不过芷晴却清楚这人的身份,兵部尚书之女,未来的四皇子妃,这种身份自然够分量,她想多交好些。
“我这边要准备了,你们去看台吧。”
云歌淡声说了一句,芷晴是个有眼色的,便带芷惜到了别处,赵璃忍不住问:“你怎么带这两个人过来?”
“老夫人的意思,说要带着见见世面。”
“哼,你们家老夫人可真有意思,让你带着见世面,企图心太明显了,不过,我瞧着,那大的还好一些,小的,可真有点上不了台面,太不会察言观色了。”
“放心,我有分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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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六章 帐要好好算算
赵璃点了点头又说:
“今个的考核难的很,光就舞这一环,就让人头疼,反正我耍一套剑法就行,倒是你,你身子以前那么弱,能行吗?”
云歌笑了笑,没说话,林莹慢慢的走了过来,她看着有些不好意思,脸还是红的,她说:“关于昨天的事......谢谢你了。”
“不必,反正是顺手的事。”
“可因为我,连累到你了,我....我心底有些过意不去。”
云歌微笑着安抚她说:“我总不可能见死不救吧,好了,不要再想了,准备好今日的考核。”
赵璃重重的点了点头,昨个她那么丢脸了,若不再努力些,她这身子的父亲都不会轻易饶了她,当个娇小姐也没那么好,除了衣食无忧之外,还得应付各种人!
尤其她还是林家的嫡女,多少双眼睛盯着呢,她那个便宜爹爹,小妾多的很,就算在林家这么几个月,她都被算计好几回了,那几个庶姐庶妹的,看着美丽可爱,可好像一个个巴不得的她去死似的,也幸好她有个好嫡母能护着她,这日子,还真是精彩纷呈,一言难尽啊!
而眼前这个秦云歌,则是她穿来几个月中,对她最好的人,她救了她。
“我知道,谢谢你,我们能成为朋友吗?”
她满含着期待的问,云歌笑了笑说:“能的,好好考吧。”
林莹心满意足的走了,赵璃则凑到云歌耳边道:“这林莹真的是变了性子,你真当她是朋友?不怕她害你?”
“我又不是傻子,日久见人心,她是真心还是假意,难道我会看不出来么?”
赵璃见她心底有底,也就做罢。
舞!
讲究的是身形之美感,女人天生适合跳舞的,那优美的身形,那柔软的腰肢,无一不说明这一点,舞衣也会特意准备着,女子天生爱美故此,对此尤为热衷。
各自换上了舞衣,云歌选的淡蓝色,穿在身上翩若惊鸿,尤为衬肤色,其他人多选白与红,白色显倾城,红色则似那火,也着实容易出彩。
至于跳什么舞,都是自个选编的,所以,也没有所谓的重复,林莹对此也不禁感叹,当个贵女真是不容易,看着吧,学这五花八门的东西也就算了,还得要精,学个舞,还要自个会编舞,还能不能当贵女了?
不是说好的,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只当心当个米虫,而后出嫁什么的吗?
这次考核真的快要她的命了,身为一个肢体不怎么协调,连个广场都不会跳的人,这几个月劈叉都劈的生不如死了,嘤嘤嘤,妈妈,我要回家!
看台上的人都十分兴致盎然,这可比看绣花有意思多了,能欣赏到众贵女的美貌不说,还有那窈窕的身姿!
舞蹈自然需要配乐,丝竹管乐之声渐起,众人安静了下来,最受人瞩目的,自然是姜蓉,那张脸虽比不上秦云秀的国色天香,可也是一等一的美人!
一袭白衣,衬得整个人都飘然若仙,她本就是冰清玉洁,如高冷之花,叫人心生敬慕之心,却又不敢亵渎,所以,她舞的时候,大多人屏息着静看,都不敢呼吸!
旋转,那宽长的袖子散开,如同流水一般,身子柔软的后仰着, 那白袖似有生命力的荡开,每一步都是一个高难度,她的舞技十分娴熟!看她的舞是一种享受, 也是一种震撼!
就连最后退下了,也叫人忍不住拍手称好,果然是第一世家的嫡女,有此珠玉在前,对接下来的人也造成了不少影响,因为看客们还没从这种震撼中回过神来!
而云歌就是那个倒霉的,若真论舞技,那根本不用比,她直接下场就好了,所以,要想博个出彩,莫过于要出其不意!
这舞台子就设在水榭之上,一旁是个湖,当所有人翘首以盼看着那台上的时候,却空无一人,其他人则议论开了,正当所有人惊疑之时,却有人惊呼一声:“看那!”
秦云歌踏水而来,一袭蓝衣,墨发之上横着一支白莲,那般清香淡雅的味道慢慢荡漾开来,眉目清冷,仿若水中之灵,她走的飞快,裙角飞扬了起来,看着真如翩若惊鸿。
也就那么一点的时间,她脚步一点,借着这力纵身到了台上,行家一看,便知她这用的是巧劲,看着好看而已。
这一开始就先声夺人了,丝竹声变调,飘然悠然,如水波一层层荡开,柔软的腰肢似随风摇摆着,娇怯而不受力,之后,却又恰似那空谷幽莲,身上的衣裳,突然一层层铺开,瑰丽之极!
赢的满堂喝彩,这段舞取的就是个巧,若真论起精湛来,是比不上姜蓉的,不过,看客们依旧觉得叹为观止,自是觉得优美之极,纵不能排第一,也能排个二三了。
她下了台,姜蓉走了过来,淡声道:“你这算是投机取巧,玷污了舞。”
“舞,随心而生,并非需要太精湛,若能让人感觉心情愉悦,并因此而沉迷其中,就已经足够了,当然,姜小姐的舞技十分精湛,这是有目共睹,我也十分钦佩。”
姜蓉却半点没听进去,只冷声道:“以后,不要在我面前跳舞,真正的舞者不应该是你这样的人。”
云歌嗤笑一声道:“怕就算是曾经天下第一舞师蝶小姐也未必敢说这样的话,姜小姐,恕我直言,你还没这种资格。”
姜蓉的脸色阴沉了下来,从未没有人敢这么跟她说话!
“秦云歌,你不要太放肆了。”
“更放肆的,你还没见过,姜小姐,我们之间还有账没清算呢,正好借这个机会好好算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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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七章 你,给我跪下
眼瞧着这两个起了争执,一旁的贵女们都围了上来,都兴奋的很,开玩笑,这种真的掐架多难得啊,尤其其中之一还是姜蓉!这位可是天子娇女,旁的人怎么敢得罪?
不过....现在秦云歌也不是个简单角色,别的不说,单是那未来晋王妃的身份,就让 许多人羡慕嫉妒恨了!
众贵女一想到楚琰,都会陷入花痴状,这样人物.....怎么就便宜了那女人呢?瞧瞧那张脸,多看那么一会,都会觉得呼吸不过来,如嫡仙般的人,怎就堕落了凡尘呢?
“要算是吗,很好,这一次若是你输了,你要向我下跪,你敢不敢!”
云歌嗤笑一声:“敢,怎么不敢,要是你输了呢?”
“我姜蓉这辈子,都不会再跳舞。”
“呵,这样的赌注,对我来说,岂不是太亏了,我也要你跪在我面前,说你姜蓉不如我,如何 ?!”
被她这么一激,姜蓉二话不说应了下来,结果还没出来,可姜蓉有那本自信,她一定不会输!
别的不说,就只论评官,三位娘娘,范婕妤以及舞师蝶姑娘,她都能略胜一筹,云歌输定了!
这边的事很快传到了那些娘娘耳朵里去了,姜蓉与云歌皆被召唤了去,说是大概结果已经出来,德妃的脸色并不怎么好看,云歌这次怎么这么莽撞?明显着赢不了!
而在要宣布结果之时,云歌突然开口了:“禀娘娘,臣女刚刚与姜小姐已打赌,为了公平,不如将这裁判权交给那些看客们,如何?”
范婕妤第一个反对了起来:“不行,那么多人,要怎么评?秦小姐,你是不是在拖延时间,你是怕自己会输吧。”
云歌不慌不忙道:“结果并未公布,臣女有一半的可能性是赢的,我既然敢打这个赌,又怎么会怕呢?”
“可是,这么多人,太花时间了,这天色已不早了,我们可等不了到这么多时间。”
云歌淡声回应:“其实很简单,每人只有一次机会,选谁,便将身上所携带一枚铜钱丢至在名字下的箱内,很快便能出结果了。”
范婕妤还想要说些什么,德妃冷哼一声道;“范婕妤,若本宫没记错的话,皇上只准你来看热闹,还轮不到你来说话!”
她一发怒,范婕妤就不敢说话了,她又不是傻的,真顶撞了她,以后没好日子过,这点自知之明,她还是有的,
姜蓉也没反对,她是骄傲的,就算是这样,她也未必会输!
这一消息散布出去,那些看客们都激动了起来,真有意思,还能决定谁输谁赢,一窝蜂的去投铜钱去了,有的身子还丢影子,不过,每人只能丢一个,花了约摸一盏茶的功夫。
楚琰一直在最高的雅座上看着,楚修就坐在对面,低声问:“表妹这样....会不会太冒险了,这万一输了....”
“输不了。”
“恩?你怎么这么确定?”
楚琰勾唇笑了笑说:“她从来不做没把握的事,以她的性子,你不觉得跟人正面起冲突,还这么赌,会让自己输?”
“听说,赌注是跪地磕头什么的,赌的的确挺大,都是名门贵女,谁若是输了,这要传了出去,怕是以后都没法子见人了。”
楚琰抿了一口清茶,瞧着那涌动的人群,虽然不知道她会用什么手段,不过,他相信她不会做不利于自己的事,他可记得,云歌差点被赵世子给挟持了,而帮凶,应该就是那位姜小姐吧。
没过多久,总算将那些铜钱都清算出来了,来禀告的人战战兢兢,几位娘娘都很关心的问:“怎么样?”
“姜小姐的铜钱是四百六十四个。”姜蓉的面色有些难看了,据她估计,这围观的人,差不多上千了!竟然没有过百!
“那秦小姐呢?”
“五百.....零一个!”
姜蓉的脸色彻底惨白,输了,怎么会输?
范婕妤尖叫了起来:“怎么可能。是不是数错了?再去输一遍!”
那人吓的噗通一声跪倒在了地上,哆嗦着说:“都....都数了三遍了,奴才.....”
“滚!你这个奴才怎么办事的,赶紧滚下去!”
范婕妤怒声道,不过,她的不悦表现的太明显,淑妃眉头皱了皱,这范婕妤太嚣张了,她似乎忘记了自己的身份。
德妃冷笑了一声,也没呵斥她,越得意忘形越好,她倒想看看她这样的女人能后宫嚣张到几时!
云歌转过身看着姜蓉,淡声道:“姜小姐,结果已经出来吗,那么你是不是该跪下来,跟我道歉,并宣告天下,你姜蓉这辈子都不会再跳舞呢?”
她的神色看着倒没怎么得意,嘴角微勾着,嘲讽之极,她是记仇的,这女人算计了她,被赵世子给挟持了,可姜蓉什么身份?做事向来滴水不漏,根本找不到一点纰漏!
这会,她来找茬,更是再好不过,她如今的身份也不怕什么!
“我若跪了,我怕你受不起。”
“你跪,我就受的起,姜小姐不会是反悔了吧,这所有人都知道了,你若是反悔,这事传出去,您的名声可就难听了,君子一诺,值千金呢。”
姜蓉恨的咬牙切齿,可也没法子,赌约定下了,根本没有后悔的余地,她小看了这女人!到现在她都不相信自己输了,那些人的眼睛都瞎了吗?她比她好上千万倍!
“这要是再耽搁下去,天都快要黑了,姜小姐,麻烦你快点。”
云歌淡声催促了一声,姜蓉咬了咬牙,看了一眼四周,很多人都盯着,这若是真跪下了,那么她的面子可就....全毁了!
德妃这时出言说了一声:“云歌,说起来只是一场戏言,那就.....”
姜家到底不是好惹的,要是逼得太过分了,以后怕是.....
云歌神色微变,柔声道:“这不是一场戏言,愿赌就要服输,上至君王,下至于百姓,皆是如此 ,若是输的那个人是我,想必姜小姐,也不会就此作罢吧。”
姜蓉被逼的无可奈何,话是她说出的,若这次不依着,只怕她的名声也毁了,这是两难的局面,也是这女人挖下的坑!
半响之后,她真的跪了下来,只是膝盖还未碰到地,云歌突然出手扶住了她,眼底有暗光浮动:“开个玩笑,我又怎么会如此咄咄逼人呢?你已经认输了,姜小姐千金之体,我怎么会真的让你下跪呢?”
她口中说着这样的话,嘴角却勾着冷冷,嘲讽似的笑意,在旁人看来,这算是皆大欢喜了,不管如何,认输归认输,也没让她真跪下,那些看客们,或许还得赞她一句,大度能容人呢,毕竟她也没让姜蓉真下跪。
姜蓉可半点没领她的情面,冷哼了一声将她推开,拂袖而去,半点的表面功夫也不做,她这会是真的将她记恨上了!
此事,以云歌全赢而告终,赵璃迎了上来,抹了抹虚汗说:“吓死我了,你真够坏的,这么逗人家,那个大小姐怕是恨透你了。”
“恨就恨呗,我还怕她不恨呢。”
“你啊,真是胆大,好了,这次考核已经差不多结束了,你算是博得美名而归了。”
云歌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对所谓的名声倒不在意,能将姜蓉踩在脚下,这才痛快,果然,她就是个记仇的!
一切落下了帷幕,整个京城因为此事谈论了许久,两大贵女之间的争斗啊!输的还是那位姜大小姐,甚至还差点跪下了,这是多少年没出现过的趣事了!
当然,也有批评的,说秦云歌不该咄咄逼人,可人家最后也没让人下跪啊,也有说不成体统的,怎么能将一件原本严肃的考核变成所谓争锋呢?这种结果到底公不公正?
不过这样的言辞一出现,就被人骂的狗血淋头,尤其是那些文人雅士,好不容易成为那评官,质疑这次的结果,不就是质疑他们吗?
这会儿,有众多改革派想要恢复旧制,崇尚言辞自由,而这种声势也渐渐的大了起来,这件事就像是一个导火索,许多读书人,提出了要言语自由的号召!且有越来越大之势!
当然,这一切都不是云歌能预料的!
回去的马车上,芷惜也不敢冷嘲热讽了,她又不是傻的,若真惹怒了她,以后,还怎么认识那些身份更高贵的人?云歌还是有些价值的, 所以,看在这份上,她姑且就忍忍。
“大姐真厉害,大姐已经名声鹊起了呢,就连那几位娘娘都赞不绝口。 ”
芷晴也温柔的笑了笑说:“是啊,芷惜说的不错。”
云歌面色温和,随声应付着她们,进了府,她直接回房歇息了,晚膳也是让白芍端了些吃食过来,借口身子有些不舒服就先睡下了,谁也不让打扰。
实则,二更时分,她出了府邸,去了一趟秦云薇所在的俺庙。
秦云薇身边伺候的人是惠妃娘娘派来的嬷嬷,还有人守着,除了庵庙,哪里也不许去,秦云薇是何等不安分的人,她怎么可能忍的了?
一天就足够她要疯了!
发怒似的将里面砸了一通,可都是最简单不过的,就算砸了也能用,那嬷嬷更是一脸的凶狠的样子,她也不敢朝她发脾气,此时,她已觉得人生十分的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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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八章 秦云歌,你是不是没有心?
秦云歌进了寺庙,也没人拦着,之前幽九已经打点好了,想来见秦云薇并不难。
她一见云歌,先是一惊,而后便连忙朝她走了过来,神色急切的问:“是不是爹爹让你来的,他后悔了是不是?”
“不是。”
云薇一听,声音立即尖细了起来:“不是,那你来干什么?来看我的笑话吗?秦云歌,是不是你将我害成这样的?”
“你想多了,跟大皇子有了苟合,而且怀了身孕的人可不是我。”
“你知道?你竟然都知道!是爹爹告诉你的?”
云歌微微一笑说:“不是,准确来说,这事还是我告诉爹爹的,你弄来的那包藏红花也是让人给藏起来的。”
“你这个贱女人!”云薇尖叫的朝她冲了过来,脸色狰狞,像是吃了她似的,云歌朝后一退,幽九立即上前拦在了她的面前,一出手,便点了她的穴道。
云歌欣赏似的看着她的脸,眼底却含了几分癫狂,她说:
“真是个蠢笨的,都这样了,还学不的乖?难道你没发现,你怎么也斗不过我吗?”
“这些都是你做的?你.....你恨我?”秦云薇稍微冷静了一些,察觉到了她眼底的寒意!
“现在发现了吗?呵,总算还不至于蠢的太离谱,我当然恨你,从小到大,你对我做过什么呢?我得好好想想,以前我但凡有什么好的,你都会夺去,欺辱我身边的小丫鬟,这些都只是小事,我不跟你计较,你甚至.....会因为爹爹难道回来一趟来看了我,差点要了毁了我的容,对吧。”
“哼,那是你自己蠢,你有什么时候,不过是一张脸,爹爹以前很少在家,可是回来之后,最关心的人还是你,我不甘心,二姐我争不过,可你算什么东西,我就是想要你死!”
说着说着,她整个人都变得癫狂了起来,满眼的恨意,云歌笑了起来,她笑起来的样子看起来十分温婉,却又半点温度都没有。
果然,无论前世还是今生,她都想要她死。
“其实,我也想要你死的,很想很想,所以,三妹妹,我该怎么折磨你呢?”
她这句话近乎耳语,却透着一种寒意,她凑近了一些,手指抚摸着她的脸,一寸一寸,叫人毛骨悚然,她说;
“我费尽心思,就是想让你离了侯府,跟侯府再无半点干系,这样,就算你死了,爹爹也不会难过,你一步步按照我所安排的走了,你知道大皇子为何看上你了吗?除了他好色的本性之外,我还在你的身上用了香,那香不仅促人欢好,还会让人容易有孕。”
大皇子不可能成事的,上辈子也是差不多这个时候,败了,也是楚琰动的手,用的是同样的手段,可为的.....不是她,这一世出现了偏差,可总体方向是没变的,所以她下了这么一盘棋!
“是你.....一切都是你安排的?可是你怎么?”
秦云薇惊恐了,不,她没这么厉害,她怎么可能会预料到大皇子会倒台,会被圈禁?
云歌依旧笑着,尖锐的指甲从她娇嫩的脸上划过,她说:“现在多好,你被困在了这,什么都做不了,你肚子的孩子,害了你,可也保了你,所以你不会死,不过......”
她冷笑了起来,眼底划过一丝刺眼的光!她慢条斯理的从袖口中将一颗药丸拿了出来,捏着她的下巴塞入她嘴巴里去了,逼迫着她嚼碎吃了下去!
“你给我吃了什么!”
“没什么,毒药而已,放心,对你的孩子不会有什么坏处,只不过折磨你罢了,这种慢性毒药,每隔一个月会疼上一回,**个月之后才会彻底毒发,就算是太医也差不多什么端倪来,到时候,你也差不多该死了,当然这种毒,无药可解。”
秦云薇彻底惊慌了起来,她没料到,她竟然这么狠毒!真的对她下手,逼迫她这种程度,是她一直小看了她,才落到这种地步!
“到时候,就算你死了,在旁人看来,大约也以为是生孩子的原因,亏了身子,你会死的悄无声息,旁人也不会知道任何一点,关于秦家三小姐的事,三妹妹,你觉得我这个主意好不好?”
“你这个贱女人,你这个恶魔!你一定不会有好下场,我诅咒你,诅咒你生生世世死于非命!”
她极力的嘶喊着,声音凄厉,云歌微皱了皱眉,对幽九道:“她的声音很难听,给她灌哑药,我这辈子都不想听到她说话。”
幽九点了点头,从袖口中拿出一药丸来,融在了清水中,捏着她的下巴给灌了下去,药效很好,她张了张口,却半个字也说不出来。
“你看,你成了这样,还能怎么报仇呢?云薇,看在你是我妹妹的份上,我才多给你几个月的寿命,你就慢慢的等死吧。”
说完这话之后,她才走了出去,幽九给她解了穴,她想朝外冲,幽九却极快的将门给锁上了,这女人一辈子都逃不出去!
走出了庵门不久,云歌就站在那静静的看着,眼底有许多情绪在蔓延着,终于.....解决了一个!
前世的一切,她从未忘记过,那种痛,没日没夜在折磨着她,从未消失过,采莲,秦云薇,文云浩,这三个人都会受尽折磨而死,复仇的快意,从骨血之中透了出来!
她忍到了现在,一步步的部署着,那药,是她让幽九找来,痛起来的时候,就好像有千万只蚂蚁在撕咬着骨血,让人痛不欲生,可想死却也死不了,有人看着她,她想寻死,怎么可能呢?
死,多么的容易,这么半死不活的样子 ,才是最痛苦的,她承受过的,自然要加倍奉还!
她脸色淡漠的转过了身,随即上了车,夜色很黑,里面也看不清什么,她撩开车帘上去的时候,身子一怔,半响才道:“晋王这么有空?这么晚了,还喜欢跟踪人?”
黑暗中响起了他的声音:“你怎么知道我在?”
“气味,晋王的身上有一股特殊的气味,我能闻到。”
她顺着车壁坐了下来,而外面,幽九与暗影又战在了一处,那两人不用见面,一感觉到彼此的气息,就开始斗了起来,不过,幽九进步极快,暗影被他压着根本没招架之力。
“过来。”
楚琰淡淡说了一句,气势压迫甚强,云歌眉头微皱:“不必了吧?我坐在这就好。”
“我说,过来。”
云歌心一颤,还真就慢慢挪了过来,黑暗中,也根本看不到人,他手一揽,却揽着她的腰,她直接就坐到他腿上去了,身子重重的朝他一撞,胸口却是一疼,貌似.....撞他脸了!
“你.....你别太过分了!”云歌惊叫了起来,哪有半点之前在云薇面前阴狠的模样?
楚琰轻笑了一声:“好了,本王是无心的,这次过来,你可解气了?”
“你偷听了我们说话?”
“本王是正大光明听的, 不然你以为,为什么你那个暗卫安排的这么顺利?照顾秦云薇的嬷嬷,我已经让人易容假扮了,放心吧,不会让她日子好过。”
云歌沉默了半响,又被他知道了,总感觉在他面前,好像已经没了秘密似的,实在有些不习惯。
“现在你知道了,我不是什么好女子,心狠手辣,又记仇,而且报复心强,娶我这样的女子,对你来说,百害而无一利!”
楚琰紧了紧搂着她的腰的手,轻笑一声说:“你不知道,我当初看上的,就是你的狠辣吗?”
云歌嗤笑了一声说:“骗人,男人的话最不可信了,男人爱权势,爱美色,等有了权势之后,便拥有了美色,等你左拥右抱的时候,只怕你那时,早厌倦了我,到时,你定会怪我不够温柔不够善良,我这人,容不得一点沙子,定会与你有了争执,只怕结局一定悲惨。”
她说的十分认真,这种结果甚至是早预见的,男人会喜欢狠毒的女人?怎么可能!
她若真的信了,将真心托付,等到以后,他身边有了新欢,她受不了,做的过分了些,怕是会被冷落,怕是下场凄惨吧,这人天性凉薄,说的话,半个字也是不可信的!
楚琰的声音冷了下来:“你真是这么想的?”
“自然是,楚琰,其实我觉得,与其成为夫妻 ,以后成为怨偶,还不如当合作者,等你真的能登基为帝,你娶一个能配的皇后,而我,离开京城也好,寻个山清水秀的地方,绝不出现在你面前,这样可好?”
见他不说话,云歌又说了:“你现在可以借助我爹爹的势力,我也会帮你,但是你要答应,放过我,还有我爹,怎么样?”
等了许久,楚琰才笑了起来,只是那笑听着挺渗人的,他说:
“秦云歌,你是不是没心的?”
“我......”
“我为你做了这么多,你都看不到是不是?就算我们有了婚约,你也想离开我,你真的以为,我稀罕你爹的势力?我楚琰,需要借用别人的势力才能得到我要的东西?”
他的声音,极冷,云歌无端了打了寒颤,糟糕,惹怒他了,这可怎么办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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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九章 想甩开他,做梦!
气氛尴尬了起来,云歌抚着微疼的头,不说话,马车就停在山林之间,外头传来乌鸦的叫声,好不渗人,偏偏楚琰还不说话,云歌的心更是七上八下。
“天黑了,劳烦晋王送我回去。”
“本王要是不送呢?”
云歌冷笑一声,撩开车帘叫了一声:“幽九!”
幽九跟暗影斗的正酣,一听他的声音便立即分开了,立即出现在了车旁,恭敬道:“小姐,有什么吩咐。”
“驾车,我们回府。”
“好的,小姐。”
她得意的回头看着他,意思很明显,她不是随便任由他拿捏的!
楚琰冷哼了一声:“暗影,风戽,杀了幽九!”
暗影一个人杀不了,可两个要杀他还是很容易的,除了暗影之外,立即又出现了一个黑色的影子,朝着幽九袭了过来,用的全是杀招,稍不留神就会死于非命!
云歌冷汗都快要下来了,他这是警告!
“你让他们停下来。”
楚琰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天空中挂着银月,大概还是能看的清轮廓的。
“你觉得,就凭一个奴才,在我面前就有底气了吗?”
他是故意的!故意警告她一番,要好好听话,否则,他能随时杀了她身边的人,或许是他在她面前一直很温和,所以让她忘记了这个人真正的性子!
她忽然觉得连骨头都冷了起来,忽然听到闷哼一声,那是幽九的声音!
“你放了他,是我错了,你别让人杀了他!”
“呵,对一个奴才都这么在意?就算他死了,本王也可以给你找十个八个比他厉害的人保护你。“
“你找来的,效忠的对象只是你,而不是我,楚琰,我不是你的禁脔,我有我的自由,你可以杀了他,可是这会让我惧怕你,甚至讨厌你,这是你想要的吗?”
楚琰的声音更冷了一些:“为了一个男人,讨厌我?云歌,你这是在逼我非除了他不可。”
很显然,他已经动了杀意!女人可以宠着,可若是不乖了,他得好好调教一番才好,否则忘了自个的男人是谁。
云歌没料到他态度这么坚决,真是说翻脸就翻脸,眼底泛过一丝冷光,直接朝他扑了过去,狠狠的朝他的薄唇上亲了一口,像是泄愤似的说:
“你好歹也是个王爷,竟因为一个暗卫吃醋,有意思?他比的上你吗?我一个弱女子,平常稍不注意就会被人给暗算了,好不容易有个忠心耿耿的侍卫保护着,难道你真的就这么忍心杀了他?”
语气微嗔,含娇带怯,倒格外的勾人,她在他面前可是罕见的示弱呢,楚琰压下心底的愉悦,淡声道:“既然这样,那我就饶他一命。”
暗影与风戽立即住了手,两人围攻之下的幽九有些惨,身上中了几剑,胸口又中了一掌,将那心头血给压了下去。
知道那两人停了手,幽九的命总算保住了,楚琰一手搂着她的腰,她整个人都在他的怀里,这种姿势,的确暧昧,只是云歌心底一点都不舒服,实力差距太大,她可以对付云薇云秀采莲这几个人,可是对付楚琰?
呵呵,这辈子都不用想了!
想反抗?更是不可能,她原本还天真的认为,等到他以后真的为帝,坐拥天下,或许他就对她腻了,她便有希望能逃,现在想来,实在是天真!
有这一纸婚约,怎么能逃?
成为他的妻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以他的性子,绝不可能放她走,何况,还有秦府一家人,她也不可能逃,所以唯一的可能是什么?
就只有嫁给他,成为他明媒正娶的妻子,等他日后为帝之后,坐稳皇后的位置!
可是一想到这个,她心底却抽痛的很,被困着那皇宫内,就算当个皇后,也没多大意思。
几个呼吸之间,已转过的千百个念头,腰间一紧,他凑在她耳边问:“你在想什么?”
“没什么,不过是一些旧事罢了。”
他却轻咬了她嘴唇一口,疼的她闷哼了一声:“你属小狗的?怎么尽咬人呢?”
“你敢骂本王是小狗?”
往腰间狠狠一掐,疼的她都快要哭了,这人下手真狠!
“楚琰,你还说疼呢,欺负我才差不多,三更半夜,不让我回家也就算了,还欺负我,这样的浪荡子弟,我才不嫁,明日我就让爹爹上朝奏明圣上退婚!”
这半是试探半撒气的话,倒让楚琰在意了几本,磨着牙在她耳旁道:“胆敢想退婚?你这辈想都不要想!”
这会儿,云歌的胆子倒大了一些,冷哼了一声说:“谁叫你欺负我,若嫁了你,还不得被你欺负死?”
楚琰听出了她话里的意思,心口微热,轻笑一声道:“心思倒挺多,我不会欺负你。”
云歌想趁机要他承诺,便说:“这可说不定,那些话本上多的是喜新厌旧的人,你别拿话哄我。”
“本王像是会说假话之人吗?”
“可是,像晋王这么雄心壮志之人,更不会搁于男女情爱之中,只是,不管日后,你是否能成就霸业,请尊我为妻,不求宠爱,但求有一本尊重,如何?”
半响之后,楚琰才微叹一声:“好。”她不信他。
云歌听了之后,反而高兴了起来:“那好,君子一言,驷马难追,现在,你该送我回府了吧,困死我了。”
楚琰察觉到她的疲惫,还真叫车夫驱赶了车,马车内,楚琰一直紧抱着她不撒手, 挣也挣脱不开 ,说什么更是无用,跟他谈男女授受不亲?他半点不理,想发火?对着他,她还没这个胆子,于是云歌也就随他,就当多个软靠垫的算了。
马车不算平稳,摇摇晃晃的,她有些昏昏欲睡了起来,头顺势就靠在了他的肩膀上,黑暗之中,鼻息之间,甚是亲近。
楚琰的嘴角微微勾了起来,恨不得她身上全都染上他的气息,将她揉进身体里去!
云歌回府之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将外衣脱了,全是他的味,闻着难受,她对楚琰惧怕,却又掺杂着些许的复杂,这种滋味,实在难言!
一夜昏沉,次日的时候,早早的便醒了,可结业考核已经结束了,她也不必再去女院,可怎么也入睡不了,精神有些的不济,有些不舒服。
强撑着起了塌,吃了点糕点,白芍在旁伺候着道:“小姐,车马已经准备好了,是否要出发?”
“出发?去哪?”
“千里湖啊,小姐跟赵小姐已经约好的,说要一起去赏湖,还有林小姐,差不多到时辰了。”
云歌想着既无事,那便去吧,这考核完了之后,紧绷的精神松懈了下来,反倒懒散,不舒服了起来。
出门的时候,碰上了秦云秀,她打扮的十分美丽,一袭白衣,眉目精致,无一处不美,就连那金钗玉手镯都是顶好的。
“二妹妹这是急着去哪?”
秦云秀淡声道:“九公主邀约。”
“原来如此,不过,我也需要出府。”
府中的马车统共也没几辆,云歌之前因为要去女院,专门备了一辆,而秦云秀要坐的便是她这辆。
秦云秀的眉头皱了起来:“你再叫下人准备一辆。”
云歌淡笑一声道:“二妹妹,这是我的专属马车,就算要再叫,也是你才对。”
秦云秀向来自认为高人一等,姿态极美,一惯是被人捧着的,又怎么会忍受这些?
冷笑道:“你的意思是不让了?”
“不让。”
“那好,冷剑,将这马杀了,谁也不许坐!”
言辞之间煞气甚重,云歌轻笑了起来:“幽九,拦着。”
一旁,冷剑与幽九战在了一处,万里挑一的暗卫,武功自是不会弱,秦云秀没料到她也有暗卫,心底暗恨,讥讽道:“你这是故意跟我做对了?”
“怎么会,只是二妹妹太过无礼了些,我实在是奇怪,妹妹在太后跟前伺候着,怎会连这规矩都不懂?也不知这动不动就喊打喊杀的本事从哪来的?”
这算是讽刺了,在云歌的印象中,她这位二妹妹是个城府颇深的人,情绪根本不会这么外露,难道是因为阮氏死了,受刺激了?
冷剑败了,受了点轻伤,秦云秀自知理亏也就没再坚持,冷哼道:“算你厉害,这次我就不跟你抢了。”
她换了另外一匹马,云歌有些疑惑,不过,看着这时日,的确是有些晚了些,秦云秀带着她的暗卫走了之后,幽九才有些支撑不住,半跪在地,捂着胸口吐出一口鲜血来。
云歌吓了一大跳:“幽九,你怎么了?”
幽九有些虚弱道:“受了点小伤,无事。”
“都这样了,怎么会没事,你留在府邸养伤,不用跟着去了。”
“可是....”
“别可是了,你都伤成这样,还有什么可是的?”
既然是她的命令,幽九只有应下,云歌正要上马车,却见秦芷晴与秦芷惜走了出来,芷惜一脸讨好的对秦云秀道:“二姐,我们也要出府,能不能上你的马车?”
“你们去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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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章 死了不正好?
“千里湖,听说那里的鲤鱼十分好看,我想跟姐姐一起去看看。”
云歌眯了眯眼,这两人应该是知道她要去那,却要跟着秦云秀一起去?而不跟她,这又是为什么?
上了马车,缓缓的行驶了起来,而没驶出多久,路过暗巷的时候,便停了下来,大概停了一盏茶的时间,之后,便朝千里湖的方向而去,可惜没多久,马狂奔了起来,又突然爆裂开来!又恰巧是悬崖边上,整个马车都掉了下去,里面的人,怕是凶多吉少了!
秦云秀一直派人看着,收到消息的时候,嘴角微勾笑了起来,那种情况下,应该是死了。
秦芷晴与秦芷惜就坐在一旁,听到这消息之后,脸色都是一喜,不过也没表现的太明显,芷晴一脸关切道:“还是将消息传回府吧,毕竟出了这样的事,实在太不幸了。”
秦云秀点了点头派人去秦侯府禀告去了,自个也让马车行了回去,一到府邸便装出了悲伤的样子来,大堂之中,老夫人与二房的人都在,就连秦沛山也派人送了消息去。
秦沛山一脸的阴沉,质问那送消息的小厮,冷声问:“你说,到底怎么回事!”
“回禀侯爷,奴才亲眼看见那马车裂开,掉下了悬崖,车上的小姐,怕.....怕是凶多吉少了。”
许氏装模作样哭了起来:“真是可怜呐,我可怜的云歌,怎么就出了这样的事呢?”
老太太有些幸灾乐祸,死了才好,不过在秦沛的面前也不敢表露的太明显。
秦云秀用帕子拭泪,哭的也甚是伤心:“原本该是我坐那辆马车的,可姐姐非要与我争,我只好让了,我倒情愿坐那马车的人是我,这样,姐姐也不至于惨死了。
芷晴忙劝着说:“二姐姐,你怎么能这么说呢?人各有命,怕是大姐命中有此一劫。”
秦沛山的脸色难看之极,他甚至打算亲自去寻,被老夫人给拦住了,她说:“落下那么深的悬崖,尸体能不能找到还是一回事,还是想想晋王那里怎么交代。”
秦沛山眼神冷的可怕:“娘,你这是什么意思?”
“大丫头死了,婚事自然要作罢,对侯府不利,到时你便跟晋王说,再挑个姑娘嫁过去,我瞧着二丫头就不错。”
秦沛山气的手都颤了颤,他咬着牙道:“云歌是生是死并不清楚,娘你就想着让人代替云歌嫁给晋王,你这样,是不是太薄情了!”
老夫人不高兴了,冷声道:“我不是为了你着想?人死了,好好的亲事结不成,对你也不好,还会惹怒晋王,还不如换个人,云秀丫头长的国色天香,性子又好,比大丫头不知好上多少,将她嫁过去再合适不过了,晋王若是见了云秀,怕也是会满意的,这事就这样定了。”
秦云秀心底暗喜欢,面上却表现的十分忧伤的样子,她擦了擦眼角的泪,悲切道:“老祖宗,你切莫这么说,还是先找到姐姐的尸身,晋王与姐姐情投意合,我断不能做出这样的事。”
老太太不在意道:“什么情投意合,还不是那么回事,晋王奏请赐婚,也是迫不得已,云秀,此事关乎侯府,你不许推辞。”
许氏此时也不甘寂寞了,她凑近道:“老祖宗,这事还有待商榷,要是云秀不愿意,还有芷晴与芷惜呢,这年岁都差不多的,她们两个相貌性子也不错,晋王若是见了,定也会喜欢的。”
芷晴与芷惜面上皆是一喜,晋王妃的身份贵重的很,若真嫁了,这辈子荣华富贵,享之不尽!更何况,那晋王乃是人中龙凤,若成了他的王妃子,此生也算是无憾了。
秦云秀眼色暗了暗,这些人竟敢动了这样的心思,真是胆大!等处理完了这事之后,看她怎么对付这几个不知好歹的人!
秦沛山听着那些说的话,眼底盛满了怒意!好,真是好啊!
他的女儿还未确定生死,这些人就算计上了,这就是所谓的亲人?!这些人心底想的只有那泼天的富贵!
“够了!收起你们的心思来,我的云歌没有死,也不会死!谁要敢再说半个字,全都给我滚出侯府去!”
才一个时辰之后 ,关于秦云歌坠崖而死的事传遍了整个京城,似有人在暗中推波助澜,恨不得所有人都知道似的。
晋王府也派人到秦侯府询问,事情甚至都传到宫内去了,德妃也派了人来。
派去悬崖底下查找的人,皆是无功而返,除了马车的一些残骸之外,根本没查到任何其他的踪迹!尸身也没找到!
而京城的传言去越来越诡异,先是说马车坠崖死了,而后又说是遇到了贼匪,被劫杀了,到了最后,甚至变成了,遇到了贼匪,被先奸后杀了!
像是有人在暗中推动,想要彻底败坏她的名声似的,这种传言不绝于耳。
外面传的沸沸扬扬,侯府也不安宁,许氏想着趁着这机会,想将芷晴嫁给晋王,才不能让秦云秀占了这个便宜,晋王亲自过来的时候,立即让芷晴去奉茶,主动去接近他。
芷晴还是如此近距离接近晋王,各种羞涩自不必说,而据她观察,对于秦云歌的死,他也不见多悲伤,心底一喜,伺候的越发殷勤了。
只是,还未等她多待,秦云秀便来了,软语宽慰了几声,楚琰没多久便走了,被太后召入了宫内。
太后久不问世事,却在这一日召了楚琰进宫,屏退了众人之后,只淡声道:“侯府那丫头的事,哀家已经知道了,琰儿,你是这些皇子中最有能力的,你的王妃要千挑万选才行,那丫头死了,你的未婚妻得换个人选。”
楚琰脸色如常,神色却微冷:“那依太后的意思呢?”
“娶秦云秀,等这事过了之后,哀家便替你跟皇上说,皇上想必会体谅,而秦侯爷也不会拒绝,这是最好的解决方法。”
楚琰没说好,也没说不好,眼色微冷:“还没找到尸体,也就是说,不能确定,人到底死还是没死,皇祖母不必这么急着张罗婚事。”
太后冷哼一声道:“怎么,你还不愿意?云秀这孩子从小在哀家跟前长大的,容貌品性是一等一的好,难不成你还嫌弃?”
“琰儿不敢。”
“不敢就好,就依哀家的意思,等这事完了之后,哀家就着手帮你办这事,皇上年纪慢慢大了,今后还得靠你们。”
她话中似乎有话,楚琰状似疑惑道:“二哥与四弟受宠,琰儿今生只愿当个闲散王爷便是了。”
太后嘲讽的说:“没出息,论出身,你的养母淑妃又比谁差了?皇祖母自小便疼着你,你有皇祖母撑腰,还怕谁?只要你听哀家的话,以后自有你的好处。”
“是,谨遵皇祖母旨意。”
待他出去之后,太后身边的桂嬷嬷便上前来,低声道:“太后,奴婢瞧着晋王似乎不是那么好拿捏呢。”
“不过是个没权势的闲散王爷而已,又没什么靠山,哪里不好拿捏了?哀家的娘家方氏一族被打压的狠了,皇上薄情,这么多年了,怎还记得当年若不是我们方家,哪里能推他上皇位!”
说到这,太后怨气似乎很重,那桂嬷嬷忙劝慰道:“太后,皇上平日也多敬着您,方家虽无以前的风光,可总归也是世家,皇上也会给几分薄面的。”
太后神色微冷:“云秀那丫头若嫁了楚琰,也算能拿捏的住他,只是,还得多看看才行。”
“太后说的极是,云秀姑娘貌似天仙,别的不说,大皇子与那二皇子不就被迷的神魂颠倒?那秦大姑娘死的正是时候,否则,还得多花些的功夫。”
太后微微一笑,手中转着佛珠,那看着慈眉善目的脸此时有些许的狰狞。
楚琰出了宫,站在宫门半响,眼神幽暗,冷冽之极!
暗影悄无声息的站在他身旁,他冷声道:“人呢,可找到下落了?”
“回主子的话,找着了,就在乌衣巷中。”
楚琰嘴角勾了勾,看着十分危险:“立即去乌衣巷!”
乌衣巷,九曲十八弯,多为商贾之人居住,暗巷甚多,人要入了这,就算是想找自个的家门,都得仔细着些,一不小心就转错了。
楚琰行至一小门前,也不敲门,直接翻身而入!
院中落了一地的枯叶,踩上去咯吱作响,里面的房门开了 ,白芍垂手而立,低眉顺眼道:“王爷来了,小姐正在里面等着。”
看她的样子像是一点都不诧异他的到来,楚琰恩了一声走了进去,里面有一股甜腻的香在蔓延,她正伏于案前挑香,这香闻着好闻,却叫人有些昏昏欲睡,她这是调什么香?
“外面因为你的事闹翻了天,你倒是悠闲的很。”
云歌长发未挽,披散在腰间,着一件银色连襟长裙,眉眼处有些许清冷,淡声道:“晋王看着也一点都不烦心呢,听说太后都召您入宫了,怕是在跟你商量着婚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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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一章 露陷
听着似乎还有几分调侃的意思,楚琰上前几步,一手揽上她那一缕青丝,放在手间把玩着,白芍站在一旁有些紧张的看着,虽说已经定了亲,可若是晋王要轻薄小姐,那可如何是好?
“你故意的?”
“我怎会是故意的?只是借着这事,有所图谋罢了。”
楚琰手上微微用了些力气,云歌心疼她这头发,对上了他的眼,心底一窒,便叫白芍下去了。
门关上之后,楚琰便又贴的更近了一些,揽上了她的腰肢,凑近她耳边道:“你有何图谋?”
“你猜。”
“你要对付谁?”
云歌懒懒的看了他一眼,淡声道:“这不明摆着吗?谁在算计我,我自然要对付谁,有人想要我的命呢,像我这种睚眦必报的人,你猜,我该怎么回敬她?”
“原来如此,亏本王还为你担心了,你这是连我都一同算计去了吧。”
楚琰说着这话,一口含上了她的小巧的耳垂,云歌心一窒,将头偏了过去,却被他双手抵住了。
“晋王,能麻烦你离远一些么?”
“不能。”
“哦.....”
哦一声之后,他却感觉心口的位置一凉,云歌手中不知何时多了支金钗,就这么抵在他的胸口,慢条斯理道:“我觉得你还是离的远一些的好。”
楚琰嘴角勾了勾,手掌微微一翻转,那金钗便又落入到了他的手掌心!他擒着她的手,眼底似有幽光:
“真是狠心,你是打算谋杀亲夫么?”
“我哪里敢谋杀亲夫,只是提醒一下你不要那么过分罢了,况且,你也还不是我的夫呢。”
“原来云歌已经这么迫不及待了吗?三年时间太长,不如待这事过了之后,我们便成亲如何?”
他的样子好像恨不得现在就将她吞入腹中似的,云歌暗骂他一声无耻,可是,打又打不过他,骂也骂不过他,人如今又在他怀里,就跟砧板上的肉似的,得随便他处置了。
“不好,我还想在侯府多留几年,当闺女是被娇宠着,嫁作人妇,却得服侍人,这亏本的事,我可不干。”
说的话半真半假,倒让楚琰生出了几分怜惜之心,将那簪子横插在了她的发髻之上,柔声道:“难道本王不会娇宠你?晋王府上无长辈压着,你若嫁过来,全府便由听你一人使唤,包括本王,如何?”
情话说的十分好听,可惜....云歌半个字也不信,淡笑一声:“三年之后也不迟,王爷怎可出尔反尔呢?”
楚琰勾了勾她的鼻子,笑道:“果然是个吃不得亏的,怎么,还怕我亏待了你不成?”
“亏不亏待另说,只是,劳烦王爷配合与我演一场戏罢了,宫中那位,怕是已经迫不及待的想将秦云秀许配给你吧。“
他嘴角眯了眯:“你料到了?”
“怎么会料不到?我二妹妹国色天香,温婉端庄,又一直在她跟前伺候着,连大内高手都派了几个在她身边,甚至故意用她来牵制那两位皇子,这位胭脂美人可有用多了,若是嫁给了你,其实也不失为一件好事,至少,若你想要那个位置,这般助力不是最好不过?”
楚琰神色未变,可眼色却冷了下来:“继续说。”
“可惜,我占了那位置,自然碍了别人的眼,太后若是真想扶持你,怕是容不得我,想一想,以后这日子,怕是不好过。”
她倒没那么傻,直接说不愿意嫁他,楚琰是何等骄傲之人,她要真那么说的话,也太过不知好歹,甚至与他生分了,实际上,倘若真能接着这时机,取消婚约,那也不错,可惜楚琰太聪明了,直接就找到了她藏身的地方,这计划也就胎死腹中了。
楚琰抚摸着她柔软的小手,眼神十分温柔:“你是我的女人,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到你。”
“太后的支持,你不打算要了?”
楚琰冷笑:“我不需要,你还真当她是以前的太后?不过是个在深宫之内待太久的老太婆而已,翻不起什么浪,你到现在还不出现,是为了对付你那位二妹妹?”
“自然,她下了狠手,我也不必对她客气,车被动了手脚,车夫也换了人,我已让幽九去查了,我爹那,得让人去传些消息才行。”
楚琰手一扣,将她抱的更紧了一些,淡声道:“不打算借用我的手?”
“这种问题都解决不了,我又怎么能配的上王爷你?”
这话听着有些顺耳,楚琰也就不计较她原本的隐瞒了,嗅着她身上的芳香,眼色却眯了起来,秦云秀么.....
秦沛山派人搜了三天!三天都没有找到人,就连残骸都找不到,整个人都十分暴戾!没见到尸体,他根本不相信他女儿会死!
而当他再返府邸之时,却看见府内竟挂起来白布,看着像是办丧事的样子,额头上的青筋鼓了起来,他脸色极为阴沉的走了进去!
“谁 ,是谁弄这些东西的,撤掉,全都给我撤掉!”
他暴怒的发着脾气,一手就将那些白绫全都扯了下来,秦老夫人被许氏搀扶着走了出来,一见他这模样,好声好气的劝了起来:“沛山,人死不能复生,你要节哀顺变。”
“谁说云歌死了,她没死!不许设灵位。”
许氏连忙说:“大哥,人已经死了,你就让侄女好好去吧,现在要紧的是要处理她的身后事。”
老夫人像是十分有底气似的,杵着拐杖敲着青石板闷声作响:“沛山,你是一家之主,怎么这么拎不清?将丧事赶紧办了,再将晋王请来。”
秦沛山脸色极为难看:“将晋王请来干什么?”
“沛山,你莫不是糊涂了?云歌死了,这婚约自然不作数了,为了侯府着想,若是有其他丫头被晋王看上更好,也不至于毁了两家的姻亲,我这也是为了我们秦侯府好,云秀,芷晴芷惜这几个丫头都不错,晋王看了,定会满意的。”
她看起来还是一副为侯府打算的样子,许氏也紧接着说是,秦沛山骤然大笑了起来,手掌一打,便将堂中那灵位直接给牌烂了,他曾算三大公子之一,一身的武艺不怎么展露过,那犹如惊涛拍浪似的气势将人都给吓着了!
他双眼满是血丝,怒声道:“好,好一个为侯府着想,谁要敢在我面前提我女儿死了,我杀了他!将这些白绫全给拆了,否则,我连这个侯府都给毁了!”
他这暴怒的一面的确是将人给吓着了,尤其是老夫人跟许氏,捂着胸口,一口气都有些喘不过气来!谁能料想到,这安宁侯竟这般重视他这个嫡女,甚至都差点疯魔了,就这样,谁敢在他面前说一句?
白绫很快撤下了,就算是老夫人也不敢提半句,可总归是不甘心,秦云秀秦芷晴秦芷惜三人一听惊怒之下又气的半死,云歌都死了,瞧着那晋王也没什么表示,想必其实也没多少感情,趁着这段时间,赶紧将人请到家里来,若是能看上了,不是更好?
秦云秀暗恨的差点连锦帕都要绞破了,那贱种死定了,可恨爹爹那么疼爱那贱种,都不知道要为她打算,太后应该已经暗示了晋王,怎的还不见他有动作?
正想着,房内的灯一暗了下来,窗户突然啪啪作响,她精神忍不住紧绷了起来,忽然,一个白影飘了过去,吓的她惊叫了一声!到底是个小姑娘,就算心底有再多的算计,也是会害怕的。
突然,一张血脸就这么猝不及防出现在她面前!她吓的差点晕过去了,再一看,眼前又什么都没有了,门口那传来了敲门的声音:
“二小姐,侯爷来看你了。”
秦云秀惊魂未定,脸色也极为难看,手脚发软竟连走路的力气也没有了,秦沛山走了进来,一脸的阴沉,让侍女退了下去,烛光已经点了起来,无风而动,在摇曳着,看着像是鬼影重重。
她强撑着,脸上挤出一丝笑意来:
“爹爹,怎么这时候过来了?女儿都快要睡下了。”
“那辆马车本是你要坐的?就连马夫也是你重新挑的?”
秦云秀心底一惊,面上却表现出一丝委屈来:“爹爹说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怀疑是女儿动的手脚?”
“那个马夫,我已经找到了。”
“找.....找到了?”秦云秀有些惊慌了,找到了,怎么会呢,她不是已经让人杀了他吗?!
秦沛山紧盯着她的脸,眼底有着渗人的光:“他还活着,就被押在我书房,他说是有人指使他故意将马车给弄坏,甚至故意将马车驱赶到悬崖边上的,你可知指使的人是谁?!”
秦云秀之前被那出现的‘鬼’吓着了,如今又听到了这样的事,忍不住出了一声冷汗。
“女人不知。”
秦沛山盯着她看,一字一句道:“他受了重伤,正昏迷着,不过大夫已经看过了,明日就该醒了,我来,就问你一句话,你跟这事有没有关系!”
“爹爹明察,我跟姐姐是亲姐妹,又怎会做出这样的事来?那人一定在欺骗您,姐姐现在生死未卜,所以就有人想要借机生事了,爹爹,你可一定要为女儿做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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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二章 大逆转
说着,她便跪倒在地,半响之后,秦沛山才将她拉了起来,语气稍微缓和了一些:“我也知你不会做出这样的事,那车夫有嫌疑,又受了重伤,胡言乱语也是有可能的,我已经让人将他送入客房内,等他再清醒之后,好生拷问,你好生休息吧。”
他说完便走了出去。
秦云秀好半天才回过神来,将冷剑召了出来,劈头便是一个巴掌打在他的脸上,脸色狰狞道:“不是让你灭口了吗,那车夫怎么还活着?”
“属下是将那车夫给杀了,应该没了气息才对,属下稍后会去一探虚实。”
秦云秀此时就生怕会出了纰漏,一再嘱咐他不要再留下活口了!
于是,冷剑于三更时分,夜探了那客房,看到床上似是有人,想也不想,直接横劈了下去,却像是砍到了棉絮上,暗道一声,不好,中计了!
想退出去,外面的人却已经冲了进来,将他团团围住,秦沛山走了进来,冷冷的看着他,眼底已有几分了然,只淡声说了一句:
“将人拿下,将他的武功废了!”
冷剑是大内高手,可秦沛山的手下,原本却是专为皇上办事的人,哪里比的上?一拥而上,直接就拿下了,捏碎了他的琵琶骨。
秦云秀才刚入睡,就被人给吵醒了,还没来及发脾气,门一把被推开,冷剑被提到了她面前,秦沛山走了进来,眼底泛着冷光与血腥,他说:“云秀,果真是你做的。”
云秀心底大喊糟糕,完全没有任何防备,身上还来不及披上外衣,就这么滚落在了地上,哭着说:“爹爹,你听我解释,这事情真的跟我没有关系。”
“你还敢说没有关系?若我不设下这个陷阱,怎么会引出你身边的暗卫,而后迫不及待的要去杀人灭口?根本就没什么车夫,我竟不知道你如此狠毒,对你亲姐姐也敢下这样的杀手!”
“我.....我.....”
秦沛山此时俨然已是恨到了极处!他一开始便觉得这事有蹊跷,可怎么也差不多到底出了什么差错,还是有人禀告,说是十几里外找到了车夫的尸体,明显是被人给杀了!
马车坠崖了,可车夫的尸体又怎么会出现在那种地方?还是被人一刀割喉,这其中明显是猫腻的,只是用个小计谋,便将她的人引出来,不是心虚是什么?
“你不用说了,对自己的亲姐姐也敢下这样的狠手,留你在世上还有何用!”
眼底一寒,明显是动了杀念!他从腰间取出剑来,一剑便刺向了她,秦云秀哪里避的过,只是下意识下侧身挡了,剑便朝她的手臂之下横刺了过去,她惨叫一声,血流如注!
可依旧是没刺到要害,而窗户突然大开,一个身影掠了进来,一手夹了秦云秀,一手撒了迷烟,从窗户那跳了出去!人被救走了。
这一夜,暗流涌动,秦云秀在秦府消失,而次日,关于秦云秀指使车夫意图谋害家姐秦云歌的消息,便闹的人尽皆知!
甚至就连秦沛山也放言不再认这个恶毒的女儿,就当她死了。
原本的京城第一美人就成了旁人口中的笑柄,就算长的再美又如何?心肠如此歹毒,别说娶了,就算是太后再宠着,以后也不敢出来见人了。
而关于秦云歌坠崖身亡这事,众多人都表示十分可惜,这位秦大小姐也真是命运多舛,之前与赵王府退婚之事已经闹的人尽皆知了,声誉也受了些影响,之后幸得皇上垂怜,被封了荣华郡主,而后又被赐了婚,想着也该是否极泰来才对。
谁又曾料想,将被自己的亲妹妹给陷害设计,弄的坠落山崖的下场,最后,竟连尸体都找不到了!
这命也太苦了一些,而安宁侯似乎悲伤过度,都过了三四日了,还在派人寻找,可见对这个女儿是极为宠爱的,真是可惜了。
而身为未婚夫的晋王,一直以来,也有所行动,不仅派人一起寻找,就连他自己也多次前往悬崖边上,一脸的悲痛,叫人忍不住唏嘘,甚至在第四日撂下话来,若是秦云歌死了,他定会终身不娶!
多少人听了这话,都感动于他的痴情?又有多少女子暗恨,晋王怎就偏偏看上那女人,甚至情深至此呢?可偏偏,这位秦大小姐是个没福分的,此事,就连皇上也过问了。
就当所有人都以为,差不多也该办丧事了,却突然来了个惊天大逆转!
谁也没想到,那秦小姐竟活了!
除了身上受了轻伤之外,人倒是个好的!
秦沛山与楚琰带人赶到了那深山老林的竹屋之中,费了些功夫,竹屋门外站着一位神仙风骨的老人,眼皮一抬,扫了他们一眼,淡声道:“吾知你们所谓何来,人在里面,受了伤,需静养。”
楚琰细看了他一眼,嘴角勾了勾,高等易容之术,也不知从哪寻来的高手,倒也能唬得住人。
秦沛山一脸急切,忙冲了进去,一看那竹床之上躺着的不正是秦云歌嘛!
只是满屋子的药味,而她额头上包裹着白头巾,上面还有血渗出,脸色极白,看着挺渗人的,秦沛山一下子就红了眼。
楚琰看了看,嘴角抽了抽,这女人.....演的还真像!猛的一看,还真像那么回事。
“云歌,你听得到爹说话吗?”
秦沛山叫了好几声,云歌才睁开眼,一看他,眼就红了,眼泪流了出来,那种样子,看着极让人感觉酸楚,秦沛山上前抱住了她,爱女之情溢于言表。
楚琰的眼神却冷了下来,他的女人,就算是未来岳父抱着,都让他十分的不舒服。
所幸,秦沛山没失态多久,很快就恢复了过来, 低声问:“女儿,到底怎么回事?你是被外面的那位老人家救了吗?”
云歌点了点头,虚弱道:“是,本来是驾着马车去千里湖,可谁知道马行驶到悬崖边上的时候,竟然散架了,马也疯了似的,竟朝悬崖边上跑,我也就掉了下去,幸好被树给挡着了,在树上挂了两天,上不去也下不来,身上又受了伤,我以为我死定了,却没想到遇到了贵人,被一位老前辈给救了,白芍是跟我一起掉下来的,老前辈先救的她,也正是因为白芍指引,老前辈才能找的到我,否则,我怕是就死在那了。”
她说的情深意切,叫人忍不住唏嘘,白芍此时从外面端了一碗药过来,脸上脖子上都有划伤的痕迹,脚也有些跛,一看便知吃了一些苦,那悬崖比较高,可是下面树木茂盛,没摔死的可能性也是有的,何况还有个貌似有个医术高明的老者,旁人自然便多信了几分。
秦沛山拱手朝那名老者道谢,想要拿酬金,被推辞了,那人一脸高深莫测的对秦沛山道:“此女命中有一劫,如今算是过了,之后一生顺畅,贵不可言,不过,若嫁应宜早不宜迟,你们快快出山去吧。”
楚琰嘴角含笑,满意扫了那老者几眼,云歌在房内听了这话,忍不住想抓着那个人,楚琰找的什么人?来扮演高人也就算了,还说些什么奇怪的话,什么叫宜早不宜迟?就说楚琰最靠不住了!
心底虽暗骂着,面上却还得表现出极虚弱的样子,伤痕也是做了特殊处理的,旁人看不出什么端倪来,只会认为她受了重伤罢了,因为伤的又是头部,那高人也特意嘱咐了一声,务必要多加小心,生怕留下后遗症什么的。
一路被小心护送回了府邸,在秦沛山面前,楚琰没表现的多殷勤,只是关切之情尽显,所以,他对这个女婿是十分满意的。
回到了秦府,一下子便炸开了锅,谁也不曾料到,这秦云歌竟然没死!只是受了伤,这下子,其他人的脸色都不怎么好看了,尤其是二房那几个与老太太。
可这个时候,谁也不敢去说什么风凉话,秦沛山之前可是震怒过的,想他如今的身份,谁敢再得罪?
楚琰在秦府,也没人敢朝他身上贴了,秦云歌没死,这晋王妃的位置,怎么也空不出来了。
云歌被送回了自个房间,也请了大夫来,说是气血甚亏,伤势还有些严重,需要静养,谁也不要多打扰。
秦沛山这一直提着心,终于放了下来。
只是,他立即又派人去查幽九的下落了,身为暗卫,竟不能保护主子,如今连人影都不见了,自然得好好清查一番。
白日,楚琰明着回了自己府邸,而半夜,他又轻车熟路的暗自潜回了。
秦云歌睡的浅,听到了动静便醒了,一看到是他,这才松了口气:“你怎么又过来了?”
“我不放心,所以来看看,你这伤是怎么回事?气血虚又是怎么回事?”
云歌轻笑一声道:“幽九给我吃了药,会出现这种状况,头部的伤是假的,那大夫我已收买,不会有人怀疑。”
楚琰眼色含着几分笑意:“你倒是想的周全,那你的侍卫呢?我可听到消息,你爹爹已经去查他了,这是整件事唯一的漏洞。”
云歌点了点头:“我知道,所以暂时派他去做了别的事情,离开了京城。”
“秦云秀如今声名狼藉,你也算是报仇了。”
她冷冷一笑:“只是损了名声,又没死,怎么能算是报仇,楚琰,你能帮我查下她的下落吗?”
楚琰抓着她的手,眼底有暗光划过:“这个人,我帮你解决,你的身边必须有人保护,我会安排人过来,你不会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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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三章 挖了好大一坑
云歌淡声道:“目前看来,秦云秀最有可能躲进皇宫,毕竟是栽培了这么多年,这么好的棋子,太后应该不会那么容易放弃才对,若是如此,她的事再徐徐图之,总之不管怎么样,还是谢谢你了,陪着演这场戏。”
楚琰眉目间微暖,指腹摩挲着她的手背:“对我,你都不必说谢,好生歇着吧。”
这次他倒算老实,次日之时,她身边多了一名侍女,应该(?)
“你是?”
“我叫桃夭,男,十三,楚琰是我的师兄,他让我贴身保护你。”
云歌看着他那眉清目秀白净的一张脸,以及身上那套女装,所以,这就是所谓的贴身保护?
这少年看着就跟行睿差不多大,能有多大本事?还有,就算身穿女裙,难不成还来伺候她?他愿意,她都不愿意呢。
“桃夭是吧,那个你.....”
“放心吧,小姐,我文能给你当枪手,武能单挑十个壮汉,善医术,会使毒,成名暗器为金针,所以,有我保护你,你完全不用担心!”
桃夭眯着他那双桃花眼,笑的十分灿然,他穿着女装,不说话就是个娇俏的女子,一说话.....咳咳。
“其实你可以暗中保护的。”
“暗中保护有什么意思,完全不符合我的身份,师兄说了,只让我保护你一段时间,过不久,他就能将你娶进门,到时候,这活就轮不到我来干了。”
云歌:......
所以,楚琰到底又在打着什么主意!
显然,楚衍的确是另有所图的,第二日,他便进了侯府,与秦沛山进行了一番深谈,而深谈的结果便是,秦沛山决定,于年前将婚事给办了!
本来,楚琰的意思是越快越好,可考虑着,多少要顾及着流言,各中礼数还是要遵守,所以时间就定在了年前腊月初!
云歌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惊诧的都差点想亲自去质问楚琰了,这个混蛋,竟背着她挖了这么坑给她跳!
而当秦沛山来看她之时,这事已经盖棺定论,甚至都传出去了,谁都歇了心思。
“爹爹,不是说好了三年之后吗?再说女儿还要守孝呢。”
“阮氏做出那样的事,就算死了也没生命可惜的,你守哪门子孝?云歌,你出事,爹爹很自责,是我没照顾好你,晋王是个知冷暖的,也重情义,你出了事,这些日子,他也一直跟进跟出,看的出,对你十分上心,爹想过了,他是个良配,你嫁他不亏,就趁着年关之前将事办了,也省得别的人乱动心思!”
他说这话的时候,神色微冷,云歌大概知道他说的别人是谁,绿萼已经跟她说了,二房的人与老太太行事实在太明目张胆,也太难看了一些,一听说她死了,就将主意打到晋王妃的位置上去了。
若是旁的也就算了,想踩着她头上位,想都不要想!
楚衍不管如何,以后也会是帝王,嫁给了他,那不就是皇后了吗?若是让二房里的姑娘爬上去了,就以她们的性子,怕是她也没活路了!
“云歌,你好好养伤,这事就这么定了,三书彩礼什么的,都交由爹爹来办,你就安心筹备嫁妆便是。”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她就算不同意 ,也没什么用了,所以,她温顺的应了下来,并十分小心的提及了秦云秀,秦沛山的脸色立即阴沉了下来:
“别跟我提她,自己的亲姐姐都能下手,我没这样的女儿,以后她再也不是我秦家的人。”
这已经算是表明断绝父女关系了,云歌这才放下心来,如此也不枉费她演了这么久的戏了,她被逐出秦府,对太后来说,这枚棋子,已失了大半的用处,担着这个恶名,想光明正大的嫁人已是奢望,唯一有用的,便就是她那张脸了。
而至于太后会怎么利用她.....那就是她的事了,不过,她也不急于一时除掉她,一个没了娘家支撑,又活不过三十,甚至月月承受蚀骨之痛的女人,想拿捏,想折磨,得看她心情。
秦沛山跟她说了会话之后,嘱咐着她要多休息,之后他便走了,云歌没事了,有些事就该清算了,比如,那个早就分了家,却死赖在府内不走的二房!
原本秦沛山总归还念着一些情义,可二房人薄情的嘴脸实在太难看,所以,他不打算再忍下去了!
当夜,秦沛山便将秦嵩山叫入了书房内,谈了半夜之后,秦嵩山一回房,便叫许氏一早就收拾东西要搬出去,许氏自然不同意,住在侯府,好处多多,吃穿用度更是比之前好上不少,别更说还有别的好处,可秦嵩山已是下定决心,撂下狠话来,她若不搬,就一辈子留在这,他走!
女子以夫为天,断没有他走,她这个当媳妇的留下的道理,许氏见他一脸坚决,便只好乖乖听话,次日,便收拾了东西,并告知芷晴芷惜两人。
芷惜哪里肯,立即闹了起来,她身上的绫罗绸缎,大部分都是用侯府的钱,甚至还认识了些贵女,这种生活比以前可不知好了多少,这若是离了侯府,哪里还有这等风光?
她不依不饶的闹到了秦老夫人面前,可惜这次,老夫人也不敢说什么了,秦沛山已先撂下话来,若她想跟着二房生活,他也会乐意成全,享了各种富贵的人,又怎会再愿意走?
当初,跟着二房外放,也是迫不得已,如今,更不会放弃到手的富贵,秦沛山对他这娘有怨言,本来,就凭着这侯府老夫人的头衔,别的不说,诰命夫人的名头也可争来 ,可当初老侯爷在世的时候,没给她争,秦沛山继承了侯爷之位,也没有,可见这位老夫人多不受到待见了。
芷晴芷惜纵然再不甘愿,也得离开侯府,临去之前,芷晴去看了看云歌,为了掩人耳目,她还在床上躺着呢,脸色苍白,看着挺虚弱的。
“大姐,你没事就好了,我这次来,是向你来告别的。”
云歌有气无力道:“我身子不好,不能送你,若得空了,便来府里玩。”
芷晴嘲讽似的笑了笑说:“大姐就别说这种客气话了,这些日子发生了什么,姐姐心底想必是一清二楚的,我就直说了吧,我嫉妒你,十分的嫉妒,你比我们命好,有个那么疼爱你的父亲,你运气也好,能得晋王垂青。”
云歌不置可否的笑了笑:“你如今倒也诚实了,其实我挺想问件事的,马车的事,你知不知情?”
芷晴面色有刹那的微怔,却没有说话,云歌淡声道:“我知道了,你走吧。”
芷晴嘴巴动了动,突然惊声叫了起来:“这一切其实是你算计好的对不对!马车被动了的手脚,你其实已经知道了,却将计就计,造成你已经坠落悬崖的假象,让所有人都以为你死了,大伯暴怒,查到了秦云秀的身上,将她赶了出去,而老夫人与我娘因为将注意打到晋王的身上,所以被大伯记恨,我们二房才被赶出侯府,而你是唯一的胜者!”
“分析的不错,你是个聪明人,可惜不该动一些不该有的心思,若你安分些,还有些姐妹情义,若不能,那就没什么可说的了。”
芷晴听后若有所思,之后便走了。
二房一家人搬去了秦沛山之前就准备好的房子,他对他这位弟弟并不差,至少,这地方甚好,可惜,人心总是不能被满足的!
略去这般不谈,德妃那边派了人过来看望云歌,还送来宫内一些补身子的药来,赵璃甚至上门来,那两眼红肿着,一看便知是哭了许久的,她还真以为云歌死了,伤心了许久。
一进门,便又红了眼,云歌心底甚软,这位挚友对她倒是真心一片。
“云歌,身子可好些了?”
“无妨,已经好多了。”
“你那个妹妹真是狠心,竟对你下这样的狠手,幸好被赶出了侯府,那样狠毒的女人,就该被千刀万剐了。”
云歌笑了笑,她这性子还是这么的直爽。
“你跟我表哥可还好?”
赵璃有些哀怨道:“好什么啊,还不是一样吵,你这次差点出了事,他可急坏了,跟着晋王找了好几日呢,我可从未见他如此急切过。”
云歌怕她误会,连忙解释:“应该是我姨母的意思。”
赵璃噗呲一声笑了:“你担心我会吃醋?你出事了,楚修担心你是应该的,我吃哪门子醋?再说了,我哪里不知道他,这么多年,身边多的是莺莺燕燕,风流的很,我是被迫才跟他有了婚约,他武功那么烂,怎么会配的上我?”
云歌突然无言以对了,没想到,被嫌弃的竟然是楚修。
“你说的对。”
“对了,听说,你跟晋王的婚期也提前了,是年前吧,没几个月了,这下是你比我早呢,晋王的确是个良配,这次你出事,他的表现,所有人都看到了 ,是个有情有义之人。”
他的言辞之中,似乎对楚琰极为推崇,她忍不住暗自翻了个白眼:他是知道她没出事,之前的一切都在演戏好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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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四章 德妃病重
赵璃坐了些时候便走了,云歌身子的确是有些虚,所以便睡下了,府内的一切的确是按照她所设想的在进行着,不过,她并没有感觉有多高兴。
才逃出狼圈又虎口而已,嫁给楚琰,她是万般不愿,却偏偏无法拒绝的事情,这人睚眦必报,都到这个地步了,不管使什么手段,都必须一步步的走下去,她要嫁,还得风风光光的嫁,嫁给他之后,别的不说,一定要坐稳正王妃的位置!
云歌这病,一养,便是两个月,多半是懒的,之前忙着对付那几个人,又忙着结业考核的事,府邸内二房的人走了之后,总算是清净了不少。
而她的神经则松懈了不少,所以,就借着养伤借口歇着,有空看看书,绣绣花,种点花草什么的,日子过的飞快,也不管外面是非了。
骨子里,她是个温婉持家的女人,只想过自己的小日子,可惜上辈子总有人不放过她,将她害的那么惨,这辈子才疯狂的报复,甚至就连杀人,也半点都不惧怕了,都是死过一次的人,也没什么好惧怕的?
若能一辈子,就这么波澜不惊的过下去也不错,可惜上天看不得她好,之后,入了晋王府,成了晋王妃,所要面对的女人,比云薇阮氏这些人难对付多了!
楚琰会是未来的帝王,她想着那场梦里,她窥探过他的一生,他的新欢,他的旧爱,后宫三千,恍若一梦!
她其实也想好了,她嫁给他之后,要的,只是正室这个位置,至于什么情爱,什么争宠,是半点也不想的,以后,就看着那些小妖精争宠,爱怎么争怎么争,她只需立好规矩就行,对了,再生个嫡子,巩固地位,貌似.....也不是很难?
想想,倒也不错,想通了之后,这心胸便开阔了许多,离他登基还早着呢,先过好眼下,她生辰就在这几日呢。
秦沛山最近颇忙,被皇上重用,干的又是不能摆上台面的事,怎会不忙?不过所幸,府内清净了不少,最疼爱的女儿身子也渐渐恢复了,生辰也快到了,得好生准备好贺礼才行。
入了宫,见了皇上,被留下陪着下棋,见皇上神色有些喜色,便问:
“皇上可是有什么喜事?”
“可不是,范婕妤有喜了,想不到朕都这把年纪了,竟还能有子,怎会不喜
欢?”
一阵冷风袭来,她打了一个寒颤,却见他又反手将自己的披风取下,给她披上了,还顺手给她系上了,温声道:“以后,你身上只许戴我送的东西,听到吗?”
秦沛山忙贺道:“恭喜圣上了,愿圣上喜得龙子。”
“好好,承你吉言了,对了,你那闺女与三皇子的婚期也差不多近了吧。”
“多谢皇上关心,快了,就在下个月初九。”
秦沛山脸上多了几分笑意,楚熹见他如此高兴,忍不住打趣道:“你如此疼爱你女儿,若非为了她,也不会接差事,朕会多多赏赐,老三性子不错,会好好待她,这辈子,也是富贵一生,不会让你那宝贝女儿吃苦的。”
秦沛山心底一凛,大概知晓他这是什么意思了,如今朝堂之上,关于立储的声音不绝于耳,呼声最高的是二皇子,不过皇上一直没表露什么。
大皇子被圈禁,可还有三皇子与四皇子,四皇子受宠,在皇上心底也是有几分分量的,而至于三皇子.....
听他的意思,怕是一辈子就当个闲散王爷了,秦沛山并不失望,相反,反而松了口气,卷入夺嫡的争斗之中有什么好?胜了也就罢了,若输了,最怕是连命都保不住!
当个王爷,一生富贵,也没什么不好打,待过几年,若还能保着这条命,就将手中权利交还,颐养天年便是了。
“是,圣上说的不错,臣也盼着女儿能好好过日子,将来给臣生个小外孙就是了。”
“你倒想的美,先给朕办好差事,别想着偷懒,听说最近又有前朝余孽作祟,好好追查一番,若是真有,格杀勿论,知道吗?”
“是,臣遵旨!”
云歌还是入宫之后,才知晓范芳菲有孕之事,这女人运气倒是不错,竟还有孕了,她果然是个变数,不过,只要她不犯到她面前来,那就互不相干。
这次入宫,自然是来见德妃的,她病了,而且还挺严重,连床也起不来,算算时间,也确实是这个时间,德妃病了,之后越来越严重,到最后竟香消玉殒了。
楚修没被云薇设计,而被皇上厌恶,却没想到,德妃却还是病了,云歌十分担忧,还带了些许补品进来。
见寝殿内见德妃之时,便见她果真憔悴了不少,就连精气神也差了许多,楚修就在一旁服侍着,他是孝子,对这个母妃十分亲厚。
见了云歌点了点头,德妃醒来之后,便跟云歌说了会话,人病了,情绪也会稍微激动一些,她口中絮絮叨叨的跟云歌说着一些话,比如从前跟她娘的时光。
她精神不好,说着渐渐的便又睡下了,云歌看着,鼻头有些发紧,帮她掖了掖被褥,便与楚修走了出来,到了后院,外面渐渐下起了小雪,地上很快便铺了厚厚的一层。
云歌穿的衣物并不算多,冷的打了个哆嗦,楚修见状,便将身上的披风解了下来,披在了她的身上,云歌推脱着不要,却拗不过他。
“对表哥还这么客气,难不成现在就要跟我生分了吗?”
“不.....不是这样的。”云歌有些尴尬的笑了笑,哪里是想生分,只是大概知道他的心思,就想着避嫌而已,只是,他这个表哥,对她还是十分护着的,之前传出她身坠悬崖的事,他也带人去找了,这份情她承了。
“母妃的身子越来越不好了,就连太医都束手无策,可父皇.....父皇耽于美色,只来看了一回而已。”
说到这,他的脸上已有几分郁色,自古君王多薄情,可这话,她怎么跟他说?只能软声劝慰着:“许是有什么别的的事情绊住了,他是帝王,自然有许多事忙着。”
“哼,哪里有什么忙的,不过是忙着迎接他的第七子罢了,母妃虽然不说,可我很清楚,她一直盼着他来,她病了这么久,他却只来了一回,母妃渐渐的也死心了,病越来越重,太医就算不说,我也清楚,母妃如今是拖着一日便是一日了。”
说到这,他都红了眼,可见是气着了,云歌觉得心酸不已,想找话宽慰他,可说的话连她自个也不信,新的妃子有了身孕,便连半点恩亲也不顾了吗?
这么多年的情义,怕是都喂狗了么?
“表哥,不管别的,你好生照料着姨母,旁人薄情就算了,你这个当儿子,尽孝道,无愧于天地便是,姨母是个明白人,她自个心底清楚。”
楚修怔怔的看着她,突然一把抱住了她,低声道:“表妹,若是你嫁我该多好。”
云歌根本没料到他会有这种举动,吓的整个人都呆住了。
而就在这时,突然一道厉喝传来:“你们在那干什么!”
云歌闻声看去,连忙推开了楚修,他这个时候怎么会过来?!
楚琰疾步走了过来,脸上十分阴沉,又重复问了一声:“你们刚刚在干什么?”
“三哥,你不要误会,是我一时受了刺激,跟表妹没关系,你千万不要怪罪她。“
楚修一脸急切的解释了一番,楚琰似笑非笑的说:“一时受了刺激,所以才情不自禁了?四弟,你该清楚她是我的未婚妻吧。”
“是,我清楚,是我的错,三哥,你要责怪就责怪我吧。”
听他这么说,楚琰反而没怪罪他,温声道:“三哥知道,因为德妃娘娘的事,你很难过,三哥怎么会怪你。”
“真的吗,那就好,我先去母妃那呢,你们先聊,不过,三哥,你真的不好怪罪表妹。”
楚修走了,云歌整个人处于极为紧张的状态,别以为她不知道,这男人,表面上越温和,说明心中的怒意甚大!他又记仇又善妒,还记得上辈子,他的一个妃子跟侍卫有染,他千刀万剐了那侍卫,还将那割下来的肉,逼着的那宫妃吃了!
所以才会有了残暴的名声,刚刚被他撞见,楚修抱了她,那她会不会也会被千刀万剐了?光想想,就觉得毛骨悚然!
“本王,是不是说过,你是本王的人?”
“是。”
“那为什么要让他抱你。”
“太突然,我挣不开。”
她的回答,已经纯属于下意识,实际上,她整个人极为紧张,眼角瞄了瞄四周,没看见人,要是这人一时控制不住,将她杀了,就地掩埋了怎么办?
他向前了一步,刚一伸手,她急急后退,唯恐避之不及的那种,楚琰的眉头不悦的皱了起来:“怎么,你怕我?”
“不,怎么会呢,我......”
我了好几声,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果真是怕了,楚琰一把抓住了她身上的披风,手一扯,将那披风给解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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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五章 惊变
“可......”
“可什么,你还不服气了?”
云歌吓的摇了摇头,她真是没出息,声音稍微一大怎么就怕了?她怎么就怕了这人?不就是个暴君么,不就是喜怒无常么,不就是狂躁起来心狠手辣了么,怎么就怕了呢?
心里在咆哮,面上还得装的跟个没事人似的,就连云歌自个也佩服自己,他又伸手碰了碰她的脸,神色缓和了起来:“你要乖,知道吗?”
云歌嘟囔了一句:“我又不是小六,要那么乖干什么。”
“你要是小六就好了,我也不必为你花那么多心思,都是要当新娘的人了,怎的半点也不知避嫌?”
“他是我表哥,有什么好避嫌的?”
楚琰冷笑了一声,当他眼瞎,看不出楚修对她的情意?她多聪明一人,会不清楚?只是没挑破而已,一想到刚刚两人拥抱的画面,楚琰都想将楚修的手给剁了,忍着脾气,才没发怒,对她也只是稍微警告了一番,可她呢?还一脸无所谓的样子,该好好罚她才是!
“对了,那位范婕妤有喜了,皇上正宝贝着呢,你安排的那位美人,到现在可都没动静呢。”
她说的是虞怜,上辈子楚熹最后的宠妃,楚琰登基之后,还成了太妃,传言中,与楚琰有一腿的那位,她记得十分清楚的,那位受宠的程度,跟现在的范芳菲也差不多了。
“不急,不过才怀上而已,能怀多久还不一定呢。”
他微笑着,在这冰雪之中,俊美到极致,一夕白衣,肩膀上与那墨发之上渐渐便有了雪,云歌盯着那雪看了看,总有种想给他拂去冲动,她一直有这方面的习惯,若是房间里不干净了,非要让侍女收拾干净了,才会进屋,也不知什么毛病。
“你要对她动手?”
“想对她动手的人多了,哪里轮得到我,不过,若是那女人想找你麻烦,你别凑到跟前去,省得惹祸上身,知道吗?”
他都这么提醒了,若是云歌再不懂,那就是笨蛋了,乖乖的应承了下来。
“好了,外面天冷,赶紧进屋去,你怕冷,就少待在外面,我让桃夭又给你送去了些玩意还有些字画,都是真迹。”
在这方面,他的确是不吝啬的,云歌点了点头,想了想,从袖口中掏出一香囊给了他,状似不经意道:“这东西......里面是我新配的香,有凝神的功效,你要不嫌弃,就给你。”
楚琰接了过来,细看了看问:“这上面绣的是猪?”
“你属猪啊,不是你闹着说要送你香囊来着?你爱要不要,不要就给还我。”
说着,作势要抢过来,楚琰手一拢,便将东西给收进了袖子里了,轻咳了一声道:“既然你非要给,那我勉为其难的就收了,嫁衣可准备好了?”
云歌暗自白了他一眼,别的不问,就问嫁衣算怎么回事?往日英明的晋王,这是变傻了么?
也许是意识到自己问的问题有些傻,楚琰的脸上难得浮现了少许的尴尬,又含糊了说了几句,便走了,云歌笑了起来,看来,他性子也没那么坏,至少没怀疑他红杏出墙,然后将她千刀万剐的了不是?
云歌在宫里呆了三天,就在床榻前伺候,哪也不去,就连小六来找她,也是稍微说了些话,陪了他一会而已。
小六嘟着嘴走了,云歌还想着要不然找个时间去丽妃宫内去寻他,哄哄他,却没想到,他竟然出了事!
云歌听到消息的时候,已经是半个时辰之后,这次进宫来,带的是桃夭,宫内陷阱太多,桃夭又是女装打扮,若有什么事,也好照应着。
听说小六出了事,便赶紧寻了过去,到的时候,这冰天雪地,小六跪在地上,身旁也没个人扶着,那脸甚是被冻的青紫色!
雪连下了几天,所以积的有些厚了,她上前去,不管不顾的就要将他给扶起来,一旁的太监却假模假样的呵斥着:“六皇子犯下大错,皇上正惩罚着,下令没有皇上的旨意,便让他跪着,不许起来。”
云歌气的脸都红了,怒声道:“他才多大,就让他在这冰雪中跪着,要是跪出个什么好歹,你担当的起么!”
这气势惊人的很!就连这太监,也有些被惊住了,不过他到底是在皇上跟前伺候的,虽然不是太监总管,可大小也是个内官。
“这是皇上的旨意,咱家也只是奉命行事。”
云歌清楚皇命大于天,却心疼小六,悄悄在他耳边道:“小团子,别怕,你晕过去,有云歌姐姐呢。”
小六似乎有了反应,两眼一翻,还真的晕过去了,云歌一手抱住了他,朝那太监大喊:“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去禀告,就说六皇子晕了!”
毕竟是小孩子,这冰天雪地的跪着,的确怕出什么事,小太监赶紧去禀告了,云歌将披风拿了下来裹住了他,他的身体已经冻的冷冰冰的,云歌心底暗恨,该死的,不是说最疼吗,竟然这么对自己儿子,果真是个薄情的!
半响之后,那太监才走了出来,装模作样道:“皇上有令,六皇子年幼,既然晕倒了,就抬回去医治,等稍微好了,再去问罪。”
所幸,还有那么一丁点的良心,云歌二话不说,抱着小六就走,不过, 这冰天雪地的,脚步一个踉跄,差点就摔倒了,还是桃夭扶着了,低声道:“小姐,让我来抱吧。”
云歌心知自己几斤几两,便将人交到了他手中,并道:“你小心着些,别摔了他。”
人被带回了德妃的寝宫,她现在住着的屋内,小六脸上还是冻的青紫,之前云歌一直以为他装晕呢,可现在一看,这明明又是真晕!急死她了!
“小姐,请回避下,我需将他身上的衣物的脱下来,用雪搓身体,让他回血,否则,这身子真冻坏了,可就救不回来了。”
云歌当机立断:“好,我去弄雪,很快的,你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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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六章 虚伪的嘴脸
雪弄回来了,桃夭将他身上的衣物全都除去了,然后他便用那雪使劲的搓着小六的身子,云歌生怕慢了一些,便连忙帮忙,那身上都已经冻的青紫色了,他闭着眼,看上去挺吓人的。
搓了差不多一盏茶的功夫,总算有了点反应,那身上不再是青紫色了,桃夭又吩咐:
“已经回血了,快让丫鬟去弄点姜水来,赶紧的!”
云歌已经顾不得其他,赶紧去了,姜水好煮,弄好了之后,便连忙端了过来,此时桃夭身上已经裹了一层厚厚的被褥,也穿了里衣,唤了宫女来伺候着,云歌亲自给小六喂下了姜茶,开始喂不进去,后来硬逼着,才喂进去那么一点。
云歌也知要慢慢来,最重要的是要帮他暖身子,差不多喂上小半碗之后,他身体的问题差不多恢复正常了。
而这个时候,楚琰也赶了过来,脸色极为难看,就连云歌看了,也暗自觉得心惊,他薄唇轻抿着,这是他盛怒的表现,这人向来喜怒不行于色,极少会表露出来,可见,真的是气的狠了些。
“六皇子身子目前没有大碍了,不过,就怕伤了身子,毕竟年纪太小,在冰天雪地跪上这么久,身子经受不住,怕是会落下病根,稍后还要注意,会不会发热,若是的话,那就麻烦了。”
桃夭神色显现出忧色,云歌一听,立即红了眼,怎么就被罚了呢,这中间出了什么纰漏?
“我知道了,桃夭,你就在这照料小六,云歌,也麻烦你多看顾着些。”
云歌点了点头,在他要出去的时候,出声问了一句:“是否要通知太医?皇上不是疼惜小六么,他受了这么大的罪,也该让那位知道吧。”
楚琰冷冷一笑,那笑意中含着些许渗骨的冷,他说:“的确该让那位知道,毕竟是疼惜过的,就去请太医吧。”
云歌大概知道了他的意思,脸色一白,转身吩咐下去了,楚琰出去了,不久,德妃身边的刘姑姑也赶了过来,瞧了瞧小六之后,将云歌拉到一边道:
“德妃娘娘听说了,便派遣奴婢来问问,这是怎么回事?”
云歌将她所知道的事,大概跟刘姑姑说了一遍,刘姑姑也是个聪明的,悄声:“是范婕妤小产了,有宫女指证是六皇子推搡所至。”
“小六推的?我不信,他虽然年纪小,却是个知轻重的,怎么会无缘无故的推人,犯下这样的错?”
刘姑姑见她气的狠了,轻声道:“姑娘还是小点声,事情如何,还需要去查,不是还有三皇子吗?您就好生照料着六皇子,事情总会水落石出的。”
“我知道,我不是不知轻重的人,你跟姨母回话,叫她宽心。”
刘姑姑点了点头,退下去了,而没多久,丽妃娘娘却又来了,外面下着雪,她身上却半点雪花没有,一进来,反而表现的十分急促的样子:“六皇子怎么样了?”
云歌深看了她一眼,淡声道:“之前被皇上罚了,在雪地里跪了大半个时辰,人都冻僵了,刚去请了太医。”
丽妃大惊失色:“怎么会这样?皇上怎么会发这么大的怒呢?”
云歌嘲讽的笑了笑,张口想说什么,见太医来了,便将那话咽了下去。
胡太医给小六把了脉,仔细的查看了一番,又连忙开了个方子,让药童去取药,见丽妃在这,心下有些狐疑,怎么六皇子冻伤了,竟朝这边送?
不过,就算心底有再多的疑虑,面上也绝不会露出分豪,在宫内,生活的越久,便知道,很多事做好本分便可,其他的,不能多问一句。
“回禀丽妃娘娘,秦大小姐,真是万幸啊,被冻了这么久,血脉本该阻遏,有性命之忧,幸得秦大小姐及时施救,才捡回来一条命, 不过六皇子伤了根子,怕是要好好养段时间了,不过性命已无大碍,微臣开了个方子,记得要喂他喝下。”
云歌点了点头,丽妃嘴角勾了勾,眼底划过一丝暗芒,便叫宫女送太医出去了,并对云歌道:“这是德妃娘娘的寝宫,六皇子怎么能在这养伤了,本宫这就叫人挪了他去。”
这意思是要想将他挪到她的寝宫去?!云歌气的浑身打颤,冷笑道
:“丽妃娘娘,人人都当你对六皇子亲厚和善,如今看来,并非如此嘛,六皇子如今这样子,怎么受的了寒?若是出了什么差池,你负责吗?”
丽妃哪里料到她会这么直接,脸立即就沉了下来:“本宫做事,哪里何须你置喙?太医都说了没事,怎么,难道你是在质疑太医?”
“丽妃娘娘说笑了,臣女怎么敢的质疑太医,只是,娘娘想要带他走是万万不能了!”
“放肆,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在本宫面前大呼小叫,小心本宫撕烂你的嘴!”
她的面上哪里还有半点温柔,后宫女人真是可怕,还披着一张伪善的皮!
“臣女自然算不得什么,可是有我在,你休想将六皇子带走,皇上命你照顾着六皇子,可他被皇上责罚的时候,你不出现,跪了大半的时辰,你还是不出现,如今才来抢人算什么?若非臣女及时将他抱走救治,他怕是挺不过去了!就算闹到皇上那,臣女也会这么说,你这样的人,怎可配当人家母妃!”
这一字字句句诛心呐!丽妃哪里受到这种奚落,脸色一冷,抬手便要打她,却被云歌紧抓了手,眼底似有幽火,渗人的紧!
“这是落霞宫,我是德妃娘娘的外侄女,怎么,丽妃娘娘还想打我?也罢,你打了,最好闹到皇上那去,让他知道你的嘴脸!”
丽妃一听,纵然怒火冲天,却也冷静了下来,此事,是她有些无礼了,若争执下去,她反而会落的下乘,被皇上知道了,也会不喜,虽说皇上如今厌弃了六皇子,可也许只是在气头上,不能这么快闹翻脸的。
“本宫看在德妃娘娘的份上,不跟你计较,不过,你莫得意,有你哭的时候!”
撂下这句话之后,便走了,云歌知晓她话中的意思,德妃病危,若是真有什么三长两短,以后入宫,便没人护着她了,只是,真以为她会怕吗?大不了将天捅破了!
药熬好了,端了过去,是桃夭亲自去熬制的,他本就精通医术,在这方面,就连太医也不比不上他,召太医来,是要借太医的手,将六皇子生病之事传到皇上那去,总该让那人知晓,因为他的震怒,小六差点救不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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