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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且为东风住     重生之侯门毒妃txt下载     重生之侯门毒妃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三十二章 宝珠其人

    她到底是个大闺女,说出这样的话,本来就十分尴尬,可她实在忍不住了,就算现在王爷护着小姐,可日子久了,这总不同房,两人之间肯定会心生嫌隙的。

    饶是云歌再镇定,被自个的婢女问这样的事,也会觉得面红耳赤,含糊道:“这事,我自有打算。”

    绿萼皱了皱眉头也开口了:

    “小姐,别怪奴婢多嘴,洞房夜之后,有嬷嬷过来查看了床铺,奴婢并不清楚是谁的人,不过,洞房夜没留红,这事是瞒不住的,这几日,王爷歇在这,整理床褥的事都由我跟白芍来,不过,那四个丫鬟怕是也知道的,所以.....”

    她的言下之意,云歌大概知晓了,她又如何不知道事情的棘手?可是,那种心底障碍实在太严重,若只是接吻的话,勉强还能接受,可若是房事.....

    “不必说了,我会看着办的。”

    白芍与绿萼察觉了她有些恼羞成怒,便不敢再说什么了。

    到了用晚膳的时候,楚琰便过来了,看到云歌的装束,眼底划过一丝惊艳,也多了一分了然。

    之后,言语并不算多,可每次看她的眼神,都透着一种入骨的挑逗,炙热的让她根本不敢看他,就算穿着长袍,也觉得浑身起了鸡皮疙瘩,他....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用完膳之后,楚琰并未走,而是留了下来,并由她帮着擦拭脸与手,泡脚的事倒由他自个来。

    之前喝了些清酒暖暖身子,就连云歌也喝了一些,她酒量不佳,喝了之后,浑身都泛着红,就连耳朵都是红的。

    楚琰解她衣衫的时候,她伸手抓住了他的手,有些用力,可是哪里能抵的住他,楚琰凑在她耳边道:“你确定不想?”

    当然是不想,可是....到了这个地步,不是想不想的事情,而是要不要一鼓作气就办了的事。

    她的手松了力气,床褥之中,甚暖,可衣衫解开之后,她便觉得冷了起来,当他抱着她的时候,这种感觉便好多了。

    可又觉得热了起来,是那种燥热,浑身发烫的燥热,云歌不是没经历过人事,可一来,她并不热衷,二来文云浩总表现的道貌岸然,至少,对她并不怎么热情,所以这方面淡了不少。

    可面对楚琰的时候,这种感觉却是不一样的,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骚动了起来,尤其在他撩拨的的时候,那种她自己都说不上来情绪蔓延,甚至让她浑身颤抖了起来。

    “乖,剩下的交给我就行了。”

    他在她耳边轻喃着,云歌咬了咬牙,算了,就做这一回,等她怀上了孩子,以后这事就不干了,所以,就当是被狗咬算了。

    她闭上了眼,可身体的反应是诚实的,从开始的僵硬,之后越来越软,楚琰似要将她揉入到他的身子里,就连她身上的肌肤,一掐,也会的流出水来似的。

    她闷哼,哭泣到最后低声的哀求,仿佛将他的心放在蒸锅上煮了一回,又放入滚烫的油中煎炸,而最后, 终于融入一片汪洋之中,如斯美丽。

    云歌强撑着起了身,低头看着自己身上的红痕,咬了咬银牙,楚琰则如吃饱的饕餮一般,神色慵懒道:“你干什么?”

    “弄....弄脏了,想净身。”

    “大冷天还想这么折腾,不怕发寒吗?况且,你这样,好意思让侍女们进来看到?”

    云歌眼底微红,嘟囔着说:“那怎么办啊,我....我难受。”

    楚琰披衣坐了起来,唤白芍弄了一盆水来,云歌坐在软榻上,身上裹的严实,倒没人看出端倪来。

    不过,要了水,说明了什么,身为丫鬟还是懂的,所以,白芍与绿萼对视了一眼,皆看到了欢喜之色。

    听到了水声,云歌才敢睁开眼,却看到他拿着布巾靠近了,嘴角噙着一抹笑意,看着总叫人觉得有些不安好心。

    “你....想干什么?”

    “替我的王妃净身。”

    他说的一本正经,仿佛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云歌的脸色立即红了,被气的,他怎么能把这么无耻的事情说的这么理所当然呢?

    “不必了,我自个来。”

    楚琰倒没坚持,将那布巾丢给了她,然后便站在了那,云歌瞪了他几眼:“你还看?赶紧转过身去。”

    “原来王妃是害羞了?好吧,既然你有如此要求,本王照做便是。”

    说着便转过了身子,云歌连忙擦拭了身子,低声道:“还.....还需要点水。”

    他将那布条接了过去,云歌生怕他又会做出什么让她尴尬的事,所幸他什么话都没说,又换了一次水。

    这大冬天的,什么都不方便,云歌感觉自个身子都快冻僵了,弄好了之后,便赶紧缩回了被褥,连着里衣,也以飞快速度穿好了。

    楚琰上了塌,她碰到了下,他的身体依旧十分火热,刚刚冻了这么久,怎么还这么暖和?

    这么想着,她耳边一暖:

    “王妃这么冷,不想过来些取暖?”

    “不必了。” 云歌缩成了一团,咬着压,浑身冰冷,一点暖意都没有,刚刚欺负了她也就算了,绝不能就这么投降了。

    “那好吧。”

    他直接转过了身去,态度决绝的很,云歌恨的咬牙切齿,她说不要,他还不帮她暖?果然只是说说而已的,太过分了,哼!

    冷,是最熬的,就算将自己缩成的一团球,也改变不了这一点,更别说睡了。

    过了半响,后背突然一暖,那人直接抱上上来,他说:“还是这么倔,说了一声冷这么难吗?又不是要你求我。”

    云歌没说话,她才不要示弱,可他身上的温度那么高,这么靠着,暖意直达心底,便忍不住酥软了身子靠了上去。

    楚琰抱的更紧了一些,他是习武的,若冷了,催发些内力便是,抱的紧了,便多催发了些内力,云歌一下子便暖和了些,这样,漫漫长夜也不会觉得难熬了吧。

    倒是一夜好眠。

    王府的日子,还算平静,与楚琰的相处也算是不错,至少相敬如宾,只是,在床榻之间,他倒是腻上了,也不嫌这天冷, 白芍与绿萼喜上眉梢,就连那膳食也准备的更精细了一些。

    王府的人都知王爷对王妃十分宠爱,至少现在是。

    正喝着燕窝,红梅进来了,恭声禀告:“王妃,明嬷嬷来了,还领着个小姐样式打扮的人过来。”

    云歌神色未动,等吃的差不多了,才缓声道:“知道了,叫她们进来吧。”

    燕窝撤下了,云歌就着清水漱了漱口,用帕子擦了擦,门口进来了两人,云歌抬头看了看,眼色微眯了起来。

    明宝珠朝她福了福身,行了个礼,柔声道:“见过王妃。”

    “这位是.....?”

    明嬷嬷出来说话了:“她是老奴的女儿,名叫宝珠。”

    “是吗,抬起头来。”

    明宝珠抬起了头,云歌看了半响,淡笑道:“果真是个美人胚子,多大了?”

    “十六了。”声音如翠莺,听着十分好听。

    “可许配人了?”

    “不曾。”

    云歌看着这娇俏的小女子一眼,端起了一杯茶来,抿了那么一口,柔声开口:“那这议亲的事得抓紧了,明嬷嬷你说呢?”

    明嬷嬷心一凛,口中道:“王妃说的是。”

    而后,也没说上几句话,云歌便说乏了,明嬷嬷便拉着明宝珠告辞了,两人离开了这碎玉轩,明宝珠脸上的表情便变得阴沉了下来,明嬷嬷拽着她,提醒她注意一些,明宝珠却一手甩开了她,冷哼一声:“干嘛,不就是个王妃吗,有什么好怕的,这王府向来都是你做主的,娘,难道你现在也怕了她?”

    明嬷嬷立即上前拽住了她,匆忙了回了自个院落落雪轩,将门关上了,明宝珠甩开了她,一脸愤懑的样子。

    明嬷嬷耐着性子道:“她是王妃,我们是下人,她说什么话,我们都得听着,这是规矩,懂吗?”

    “什么下人,我可不是下人,在王府,除了王爷,我从来没向别人行过礼,你是王爷的奶娘,自小就有了情分,连王爷没将我当下人看。”

    “那是王爷心善,这些年是有些的情分,可我们当下人的不能没规矩,否则,要没了情分,我们可就真的什么都不是了。”

    明宝珠不以为然的撇了撇嘴:“娘,别说什么下人不下人,我可不要当什么下人,我要当主子,让别人伺候我,我要当王爷的侍妾。”

    “你说什么呢,这种话你也说的出口?”

    明嬷嬷连忙想捂着她的口,明宝珠却不以为然的偏过头去:“你瞧着吧,我一定成为王爷的侍妾的。”

    “宝珠,王府中的女人够多了,何苦趟这浑水?让王爷给你找门好的亲事不行吗?”

    “这世上还有谁,比王爷更好的人吗?”

    她一这么说,明嬷嬷便叹了口气,怎么劝都不听,真是入了魔障了,“娘,你帮我好不好?”

    “你容娘好好想想。”

    打那两人出去,白芍与绿萼便伺候着云歌回了房间,不过,她说的累,不过是个借口,实则拿出了宣纸与画本来,窗子外面吹着冷风,依旧一片银装素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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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三章 相求和?做梦

    白芍给她泡了碗姜茶过来,又暖了暖手,云歌将那宣纸沛铺开,又让白芍研磨,好半天才下了笔,飞龙走蛇,无需看,心底便自由丘壑,她的画技不算好,有灵气,却算不上娴熟。

    花了个把时辰之后,才完成了一幅画,白芍惊叹道:“小姐,画的真好看,尤其是这红梅,就跟真的似的。”

    “一般而已,你就别夸了。”

    “小姐,你不用自谦,谁不知道你可是京城有名的才女呢,你的绣品还有那字,多少人推崇呢。”

    云歌嘴角勾了勾,将画笔搁置了,淡声道:“这些话莫要说了,被旁人听到了,会笑话的,你们今日看了那位明小姐,觉得如何?”

    白芍先开了口:“什么明小姐,不过是个下人生的而已,瞧着那做派,不伦不类的,穿的一身的绫罗绸缎,却哪里像个小姐?真是好笑。”

    绿萼想了想之后,才说:“奴婢瞧着,那明宝珠,的确是娇养着,肤色白皙,听谈吐,可能还请了先生教的,而且,这位是明嬷嬷的女儿,怕是跟王爷有些情分。”

    两人语气都有些忧心忡忡,好像十分担忧似的,云歌却淡笑了一声道:“左右不过是个女人,倘若王爷真喜欢,那就收入房内便是了,该担忧的不是我们,你们记着,我是王妃,那么是我身边的大丫鬟,府内的无论是谁都得给你们脸,另外,对于明嬷嬷那几个,多少敬重着些,她是王爷的乳娘,在他那都有几分脸面的,都懂了吗?”

    白芍与绿萼忙点了头,她是主子,说什么,自然都得听着。

    晚些时候,明嬷嬷便过来了,恭声禀告:“王妃,各院添了人,也该添些奴婢才对。”

    “明嬷嬷可以去安排,到时候,将人带到这来,让那几位来挑便是。”

    “是,账本王妃看的如何了,可有什么问题?”

    “账本明日便给你”

    明嬷嬷笑了起来,看着挺慈眉善目的,笑着说:“王妃不必勉强,刚出阁的新媳妇一般都不会看账本的,若是王妃不会,也没什么不打紧的,毕竟之前一直都是老奴与明管家管着,也从未出过什么岔子。”

    云歌慢条斯理的将那青花瓷杯搁下了,淡声道:“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嬷嬷与明管家有功,这功劳先记着,想必王爷也会论功行赏的,不过账目的明细各方面,本王妃还是知道些的。”

    明嬷嬷脸上的笑意渐渐淡了一些,这时候,楚琰正走了进来,见到明嬷嬷,便对云歌道:“嬷嬷是府里的老人了,你若有什么不懂的便问她,还有明管家,府内外的大小事宜也皆由他操持着。”

    云歌笑了笑说:“好,妾身知道了。”

    明嬷嬷眉开眼笑,对楚琰行了个礼,却被他虚扶着:“不是说了,不用行礼了吗?你年纪大了,身子骨不好,要多歇歇。”

    “哪的话,老奴是个下人,就该伺候着,要不然这一把老骨头没什么用了。”

    “嬷嬷说的什么话,府内也不是没有下人,你什么也不必做,让几个丫鬟伺候着你便是了。”

    “使不得,老奴就一个劳碌命,你跟王妃应该有事谈吧,老奴就先走了。”

    她步履略有些跛的走了出去,云歌静静的看着,嘴角微勾着,楚琰看她,神色有些冷:“嬷嬷是我乳娘,她不是下人,王妃以后切莫拿她当下人看了。”

    “是,妾身明白。”

    “本王还有些事要处理,晚上便不在这用膳了。”

    云歌神色依旧未变分毫:“好。”

    待他走了出去,云歌的脸上神色才彻底冷冽了下来,看来,这位明嬷嬷对楚琰来说,果然是十分重要,那位才显得可怜了几分,楚琰就给脸色给她看,真是好啊。

    白芍看的心颤,低声道:“小姐,王爷应是真的有事,你.....”

    “吩咐膳房,多准备些肉食,听说最近酒楼多流行一种名为‘火锅’的东西对吧,听着方法十分简单,我们晚上倒可以尝尝。”

    火锅是冬日新起的东西,听说是个神秘人将之秘方卖给了酒楼,而在京城一度十分受欢迎。

    云歌听说了之后,一直想尝尝,又听了大概做法,心底便了然了几分。

    锅是特意找过来的,看着有些怪异,最重要的是底料,云歌好吃辣,不过女子多爱美,吃多了容易生痘,那底料便弄的清淡了些。

    膳房那多准备了些生的牛肉羊肉送了过来,除了白芍与绿萼之外,红梅,紫衫,银莲,苍兰也都进来了,帮着忙活。

    羊肉放进去之后,没多久便熟了,取了碗碟来,沾了点酱汁,味道便好上了不少,而最重要的是,天这么冷,这般吃,便暖和了许多,半点都不冷了。

    云歌招呼着这几个丫鬟一起吃,每个人脸上都多了几分笑意,气氛甚好,门口突然一声惊呼:“姐姐,你们在弄什么好吃的?”

    竟是秦云珠。

    “妹妹怎么过来了?”云歌淡声问。

    “入府了几日,姐姐都不来见我,妹妹私心想着姐姐或许还在生我气,便斗胆来找姐姐了,赶巧了,这是什么啊?“

    “火锅。”

    “真新奇,妹妹能吃些吗?”

    云歌眼皮子一抬,淡声道:“都快吃的差不多了,稍后,我会让红梅跟你说下基本弄法,妹妹回了自个院子也会弄。”

    “好,那多谢姐姐了。”

    东西撤了下去,秦云珠与秦云歌进了房内,侍女们在外面,并没有进来,一进门,秦云珠便噗通一声跪了下来,眼眶微红:“姐姐,妹妹错了,求姐姐原谅我。”

    云歌没有去扶,只是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妹妹何错之有?”

    “姐姐,我....我是真的喜欢的王爷,所以才会做出这样不知羞耻的事来。”

    云歌没说话,用手帕抹了抹嘴角,伸手倒了一杯清茶,茶水有些冷了,她却噙了一口。

    “姐姐,妹妹到底要做什么,你才会原谅我?只要你说,我一定愿意的。”

    云歌淡笑着说:“不必说什么原谅不原谅,你没做错什么。”

    “不,姐姐,我错了,我不该善作主张,纵然是喜欢,也不该用这样的法子。”

    云珠哭的梨花带雨,她那略显稚嫩的脸,看着的确楚楚可怜。

    云歌脸上的笑意冷了下来:“既然知道不该,为什么还要做呢,既然知道做了,我会生气,又何必来寻求我的原谅?或者你认为,你随便说声对不起,我就真的会原谅你,然后我们还是好姐妹?”

    声音听着十分讥讽,云珠哭的越发伤心了:“姐姐,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言语之恳切,仿佛她真的很难过似的,云歌扶着她站了起来:“你既然已经入了王府,就安心的住这,其他的,也不必再说了。”

    她惴惴不安的看着她:“那姐姐....愿意原谅我了吗?”

    “是,我原谅你了,你怎么也是我妹妹,我会好好照看你的。”

    云珠这才笑了起来,撒娇着说:“我就知道姐姐会原谅我的,多谢姐姐,以后,在这王府中,我们就多相互照应着。”

    “是该如此。”

    之后,没待多久,秦云珠便走了,白芍与绿萼走了进来,见云歌喝着那冷茶,忙说:“小姐,这是冷茶,不能喝。”

    “喝点不打紧,起码能让自个的头脑清醒一些。”

    “那,四小姐....哦,不,应该是云夫人过来干什么?”

    云歌嘲讽似的笑了笑说:“自然是为了联络姐妹感情。”

    “她做出这样的事,还这么说?小姐,你可别心软。”

    绿萼也皱着眉头,却没说话。

    “我自然会有分寸了,可吃饱了?”

    白芍嘻嘻笑了起来:“没有,那东西饱的容易,却也饿的快。”

    “那就再去弄些吃食软糕来,别饿着了。”

    云珠回了自个的院子,红杏与秋嫣紧跟了进来,将房门关上了,急切的问:“夫人,王妃肯原谅你了吗?”

    “哪有这么容易的事,今时不同往日了,我那个好姐姐,可半点都不好糊弄,你们两个是我的丫鬟,所以有一点,我必须跟你们说清楚了,夹着尾巴的做人,不可与旁人起冲突,我们要在王府内安生过日子,就必须这样,懂吗?”

    红杏点了点头,秋嫣半响之后,也点了点头,却多嘴问了一句:“难道我们要一直这样?”

    云珠笑了起来:“不必,在王府中,真正做主的,是王爷,得了他的宠爱,你们都记着这点。”

    楚琰并未歇在梅林,明嬷嬷一听这消息,神色微怔,她是故意在楚琰面前说了那番话,也意在试探,看来这位王妃对楚琰来说,分量自然是不一样的。

    “宝珠,以后记得在王妃面前温顺一些,就算你真的有什么打算,这位王妃还是该讨好些的。”

    “娘,她能不能容的下我还难说呢。”

    “她是聪明人,看在王爷的情面上,也会这么做的。”

    天依旧冷,已经是大年三十夜了,王府内张灯结彩,显得十分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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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五章 守岁

    也算是欢欢喜喜要过年了,团圆饭是一起吃的,所以那几位美人,秦云珠以及明嬷嬷与明宝珠,都上了桌。

    楚琰坐在上位,简单了说了几句之后,大意是要守规矩,几位美人都面带羞色的多看了他几眼,可他依旧一副清冷的模样,连多余的眼神也没给别人,倒是明宝珠娇滴滴的叫了声王爷,他应了。

    旁人多看了她一眼,而她则隐晦而挑衅似的看了云歌一眼,外面炮竹连天,十分吵闹,而王府内的气氛,说不上太好,不过比往日,总多了几分的热闹。

    晚膳之后,都没急着走,她们急啊,入府这段时日了,别说侍寝了,就连几面也不多见,王爷像是将她们遗忘了似的,这怎么能行?

    柳落娇笑着一声开口了:“王爷,外面正在放烟花呢,可好看了。”

    “是啊,王爷,今个是除夕,就该若热闹些才行。”

    明枝也笑着说,崔烟与金蟾虽没说话,却都表现出了一丝急切与渴望,四美人皆暗送秋波,她们都长的甚为漂亮,各有千秋,还有云珠与宝珠,虽没说话,可眼神中那倾慕之意是不加掩饰的。

    云歌看着这一屋子的莺莺燕燕,以及被围在中间的楚琰,顿时颇觉得有些不是滋味。

    楚琰难得性起,便应了到院子里去看烟花,只是他一回头,却已不见了云歌的身影。

    回了院子,地上依旧积着厚厚的积雪,踩上去咯吱一声作响,云歌伸出了手,捏了一雪团,手指冰冷,可嘴角却上扬了起来,白芍担忧道:“小姐,这雪很冷,小心冻着了。”

    “小心些就不会了,白芍,绿萼,你们两个也一起来玩,要不然,我们一起堆个雪人吧。”

    “小姐,这样会不会不合规矩啊。”

    云歌嗤之以鼻:“什么规矩不规矩,在这碎玉轩中,我就是规矩。”

    这话说的霸气侧漏,白芍还想再说些什么,绿萼已经上上前,帮着她推起了雪球来,红梅苍兰几人看见了也来帮忙,天虽有些冷,可真玩了起来,都兴奋的很,一点都不觉得冷了,反而兴致勃勃。

    有些调皮些的,还打起了雪仗来,倒是没人敢用雪丢她,不过,她顽心一起,便朝白芍与绿萼都丢了雪球,哈哈大笑了起来,此时的她看起来是这么的明艳美丽。

    楚琰进来的时候,看到的便是这一幕,他还以为她是吃醋,想着来哄哄,安慰一番,却没想到,她倒是自得其乐,与院里的小丫鬟们玩的正酣,那样的笑颜,又是他从未见过的。

    楚琰静静的站在那,心绪有些复杂,到底,他的王妃,心底有没有他?

    老半天之后,云歌才看到了他,愣了半响之后,唇角勾着,说了这么一句话:

    “堆雪人,你要来吗?”

    笑颜如花,叫人不忍心拒绝。

    那种纷繁的念头,立即被抛在了脑后,只回应了一个字:“来!”

    白芍与绿萼对视了一眼,也给那几个丫鬟使了眼色,都退了出去,将整个院子都空了出来,留给了两人。

    堆雪人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情,云歌都冻的没有知觉了,娇美的脸上依旧红扑扑的,显然很兴奋,抓了一大把雪,堆出了个十分大的球,笑着对楚琰道:“听说王爷书画一绝,不知这堆雪人的技艺如何?”

    楚琰稍微将袖子挽了起来,顺手将她手中的雪球接了过来,神色看起来显得十分温柔。

    “就堆个你吧。”

    “真的?那我要美一些的,有着好看的衣裳与发饰,还要瘦些。”

    楚琰嘴角抽了抽,却还是应下了,许久过后.....

    云歌盯着眼前这胖大婶似的雪人,瞪大了眼问:“这是我?”

    “恩。”楚琰点了点头。

    “腰如水桶粗,脸如银盘大,耳朵头发也没有,华丽的衣裳也没有,你却说这是我?”

    “别急,还没完呢。”楚琰双手如刀,如有神助似的,身上雕刻了一番,这衣裳便差不多成型了,看起来挺好看,也窈窕了几分。

    那脸也大概修饰了下,看出了个样子来了,不过,还是如银盘一样,还是个胖丫头。

    云歌这时候提意见了:“怎么还这么胖,难看死了,弄瘦点。”

    楚琰没听她的,将那冰渣子给抹干净了:“还是胖些好,你太瘦了,得多吃些,就吃成这样就好了。”

    “要真吃成这样,怕王爷早嫌弃了。”

    “不会。”

    云歌懒的跟他辩驳,反正,男子多口是心非,她是知道的。

    不过看着那个雪人,云歌还是笑了起来,还想着多看会,楚琰却拥着她走进了屋,宽大的手掌紧握着她手。

    “烟花放完了吗?”

    “不清楚。”

    “你不是跟她们一起去看烟花了吗?”

    此时两人已经进了屋,楚琰淡笑一声道:“没有,让她们自己去看了,稍后还要去守岁。”

    “这样啊,她们怕是挺失望了,守岁的话,我也跟着一起吧。”

    “不必,天这么冷,你早些歇息的好。”

    云歌闻言撇了撇嘴:“守岁是习惯,我是王妃,自然陪着你一起,难不成,王爷还打算让哪位侍妾陪着?”

    “王妃这是在吃醋?”

    眼神中似乎有几分调侃之意,云歌忙撇干净:“我吃什么醋,王爷可别乱说,不管王爷是陪着佳人看烟花,还是看风景,都是应该的,时间还早着呢,王爷不如先去?妾身换一件衣裳再来。”

    楚琰嘴角勾了勾,眼底依旧有几分暖色,点了点头之后,便出去了,进了房间,换下了外面的长袍,已经有些湿了,绿萼取了一件正红色的过来,给她披上,又梳了个略简单的法式,显得有些素净。

    到中堂的时候,明嬷嬷一家在,明宝珠就坐在楚琰身旁,似乎在跟他说着什么话,楚琰神色倒不见冷淡。

    看着云歌缓步走过去,她有些不情愿的站了起来,朝她行了个礼:“参见王妃。”

    “免了吧。”

    看了那张椅子一眼,没立即坐下去,反而寻了个较远的位置坐下,明宝珠就有些尴尬,按理说,楚琰身边的位置,如今就该秦云歌坐,这也算是一种规矩。

    可楚琰没成亲之前,一直都是由着她们陪着守岁的,也没有那么多的规矩,想到这,明宝珠咬了咬牙,想要再坐下了,云歌嘴角扯了扯,神色微冷,却一句话没说。

    还没等她坐下,明嬷嬷一把拉住了她,神色严厉道:“宝珠,这不是你该坐的位置,快让开。”

    明宝珠脸色一白,咬了牙问:“可这些年,我一直是坐在这,跟着王爷一起守岁的。”

    她强调的是这些年,云歌没说话,倒是拿眼看了看楚琰,他倒是显得十分平静,淡声道:“这的确不是你该坐的位置。”

    明宝珠顿时就红了眼,狠狠的刮了云歌一眼,捂着脸便站了起来,朝里走了去,云歌却没坐过去,坐在了她现在的位置上,并让白芍拿了个坐垫来,手中还揣着暖炉,就这么默不作声。

    楚琰身边的位置上空了,他也没让她坐过去,明嬷嬷站在一旁,低声道:“王爷,宝珠实在是任性,老奴说说她去。”

    “不必了,嬷嬷腿脚不好,就坐下吧,明叔,你也是,既然要守岁,要等好些时候,都坐着吧。”

    明管家看着老实忠厚的样子,话也不多,云歌跟他接触不多,只是清楚,楚琰十分的信任他。

    夜慢慢的沉了下来,这干坐着倒的确挺考验人的,云歌保持着优雅坐姿,一动也不动,既然来了,就得撑着,总归也就几个时辰而已,明嬷嬷拿眼瞧了瞧她,也是倔性子的人,且是个沉得住气的,刚刚看到了那一幕,却连声都不吭,只是由着王爷处理。

    这也是她的聪明之处,若说了,反而显得小家子气了,如今倒是将正妃的范端的正正的,而王爷似乎挺看重她,这几日,对于那几位侍妾,理也不理会,不过,这才刚开始,新鲜劲一过,也就那么回事了。

    就这么生生耗了近两个时辰,熬到了天微微亮,明叔去打了爆竹,云歌略显疲倦的起了身,朝楚琰行了个礼道:“王爷,妾身先去歇着了。”

    楚琰也起了身,朝她走了过去,淡声道:“到了时辰了,那就一起吧。”

    她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拥着入走了进去,明嬷嬷冷眼瞧着,脸色微僵,明叔看了她一眼说:“老婆子,还等着干什么,不去歇着?”

    “老头子,你觉得,王爷对宝珠丫头......”

    明叔瞪着她说:“你劝宝珠丫头趁早死了这个心,明眼人都能瞧出来,王爷对宝珠丫头没那心思,否则,怎么还不收她入房?”

    “这可说不准,要我说,将宝珠丫头嫁给谁,我都担心,可若是主子的话.....”

    “你怎么动了这个念头?”

    明嬷嬷尴尬的笑了笑说:“我也就在你面前说说而已,连宝珠丫头那,我也只是劝着,不过,她自个动了这个心思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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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五章 见到妹妹,可高兴?

    “你还是多劝着些,像今个这事,的确是丫头太任性了,她是下人,怎么能在主子面前使性子呢,主子对我们有些情分,可别将这些情分折腾没了。”

    回了房间之后,云歌便歇下了,背对着他朝里边,也不说话,身子依旧冷,缩成了一团,等他靠近的时候,便朝里缩,死活不想靠近他。

    “生气了?”他问。

    “妾身不敢。”

    “因为宝珠?”

    “宝珠是明嬷嬷的女儿,也算的上是王爷的青梅竹马,她与王爷亲近也是应该的。”

    声色有些冷,却显得十分平静,也很心平气和,与之前的吃醋又有些不同,叫人闹不清,她到底是不是在生气。

    “你既然这么想,那就再好不过了。”

    他也转过了身,没再哄着她,云歌将手抵在心脏的位置上,有些疼了,便咬胳膊,咬的渗出了血来,这才作罢,她神色冰冷,将那袖子撸了下去,凤眼睁着,像是在提醒着自个,莫要动情,宁愿伤身,也不可伤心,否则,便是将自个置于那热火之中烤着!

    他身边绝不会缺少女人,所以,为何还要伤心?

    楚琰似乎察觉到了她的动静,突然拽过了她,问:“你刚刚在干什么?”

    “没什么。”

    “你哭了?”

    “怎么可能!王爷,我累了,想歇着,麻烦你松开我好吗?”

    天已经慢慢亮了,楚琰盯着她的眼看,深幽而清亮,有些血丝,显得有些疲惫,神色间又恢复之前的清冷与淡漠,仿佛他是个无关紧要的人,就连眼神都透着一种讥诮。

    他松开了手,她便转过了身去,缩的更里些,仿佛连边都不愿挨着他,像是要跟他划清界限似的,楚琰十分确定,她在生气。

    是因为.....明宝珠?

    大年初一,是新年了,爆竹声太吵,想补觉也不安宁,云歌醒来的时候,楚琰已不在了,唤来了白芍与绿萼,这两人也守岁了,累的够呛,可大年初一,断不能赖着不起身,这还得发红包呢。

    云歌将准备的红包给发放了下去,像白芍跟绿萼除了有银锭子之外,云歌还赐了一根银簪子,与玉耳环,而红梅,紫衫,银莲,苍兰这四个,则是银耳环与些银锭子,除此之外,其他的丫鬟,按照她们的等级发红包。

    听着丫鬟们口中说着吉祥话,这心情也愉悦了几分,一大早就也开始打扮了,穿上了正红色,就连胭脂也用了的艳红,看着娇媚了几分,因是初一,还得进宫去请安。

    去了中堂,楚琰正等在那,见她出来,眼神划过一丝惊艳,她平日妆扮多是十分素净,没想到浓妆艳抹之后,倒也十分好看,尤其是那双眼,流转之时,媚意丛生,倒叫人心窒,隔的近些了,便能闻到她身上那股似梅花的淡淡香味。

    上了马车,云歌神色微淡,正襟危坐着,背挺的甚直,脖子上围着白色的暖裘,更衬的如玉人一般似的,粉雕玉琢的,只是眉目之间略显清冷,侧身在那,撩开了帘子看着外面。

    两人一直都没说话,云歌是懒得说,楚琰是知道她闹着脾气,不想惯着,便也没去哄,气氛就这么尴尬着。

    到了皇宫外,楚琰先下了马车,想来搀扶着她,她像是没看见似的,径自下了马车。

    楚琰淡定的将手收回,心底多少有几分不悦,不过没表现出来,二人入了宫内,先去拜见了太后,太后还算是慈眉善目,磕了头之后,便给了红包,这会,二皇子四皇子也都在,二皇子带着他那两个侧妃,他的正妃也定下了,年后便会大婚,此时,他正春风得意,行事之间,也不复之前的稳重,贤妃德妃淑妃以及其她嫔妃也都在。

    云歌入座了,一旁便是二皇子的两位侧妃,柳侧妃与宋侧妃,看着都知书达理,大家闺秀似的,颔了颔首,便算是打过招呼了,而九公主便在她对面,仪态又似乎大方了一些,她看过去的时候,朝她笑了笑。

    一时间显得其乐融融,至少表面上是这样,云歌还看到了范芳菲,一段时日没见了,她的神色似乎差了不少,可这大冷天的,她还穿的有些单薄,脸也消瘦,看着让人我见犹怜似的。

    小产了之后,她便不怎么受宠了,如今正当宠的,便是坐在她身边虞怜,已被封为了昭仪,皇宫内,果然是一代新人换旧人。

    没过多久,皇上便来了,跟太后说说笑笑,他们众人也向皇上请了安,还被赏赐了些许东西,也算是个好彩头了。

    差不多之后,便就散了,宫中妃子们,三五成群,各自热闹着,云歌与虞怜还算相熟,刚说几句话,那范芳菲便走了过来,出言讥讽道:“晋王妃与虞昭仪倒是相熟。”

    “见过范婕妤。”

    “免了,晋王妃还是多留着些精力,好好讨好昭仪吧。”

    “范婕妤慎言。”

    云歌淡声提醒了一句,范芳菲冷笑了起来:“怎么,难道晋王妃现在也想来教训我?”

    “这天寒地冷的,又是大年初一,还是和气些好,若是传到太后皇上的耳朵里,只怕会觉得触了眉头。”

    换句话说,这大年初一就要吵,成什么样子?不管是太后还是皇上都会不喜。

    范芳菲冷哼了着,却也不再挑事,却依旧嘲讽似的看着两人,拂袖而去。

    虞怜掩了掩嘴角笑着说:“晋王妃不必在意。”

    “不会,不过,我倒要恭喜虞昭仪了。”

    “有什么好恭喜的。”

    她神色倒显得冷淡,似乎对这个并不怎么在意,想到上辈子,这人能受宠多时,是有几分本事的,可一想到,她或许是楚琰安排的人,便忍不住感叹他的心机的确深沉,连这种人物都能安排。

    九公主不耐烦被二皇子的两位侧妃奉承着,便也走了过来,淡声道:“晋王妃,可又兴趣下一棋局?”

    “九公主,我不会下棋。”

    “你可是如今京城有名的才女,怎会不知道下棋?在这呆着也闷,不如下一场?”

    她都这么说了,她要是再推辞就有些不知好歹了。

    坐了下来, 摆上了棋盘,手持黑子,云歌浅笑一声说:“九公主,我可先说好了,我棋技的确不好,公主可不要恼我。”

    “怎么会,权当解乐罢了。”

    这边下棋,边上也有人围了过来,下了几步之后,九公主察觉到她的确不算擅长,可纵是如此,渐渐的也有了几分趣味,她每一步都会思虑一点时间,越下,这棋局也就越有意思,明明要被她堵死了,反而能被她寻出活路来。

    当然,最后的结果,这棋局还是输了。

    九公主脸上浮现了一丝笑意:“看来,这方面,你的确该向三皇兄多学学才行。”

    “这方面是需要天分的。”

    “哪里是什么天分,不过是看,擅不擅长罢了,你的绣技可称的上一绝,就连绣姑也是十分推崇的,不过如今你身份不同了,就连本宫也不敢随便要你的绣品了。”

    云歌弄不清楚她的意思,言辞之间便十分谨慎了起来:“九公主说哪里的话,若是需要的话,我自然愿意送公主绣品,只是所需的时间要多些,也不知公主喜欢什么样式。”

    “三皇嫂这么客气,那我就却之不恭了,最新得了个好的花样子,三皇嫂照着绣便是了,不过,还得去挑,三皇嫂不如随我去看看吧。”

    她都说到这份上,若说不绣,那就不好了,云歌只得应下,一旁的虞怜打趣道:“看九公主与晋王妃如此投机的样子,真叫人羡慕。”

    九公主对她的态度倒显得有些冷淡,并不怎么理会,还是云歌将话茬子给接了过去。

    云歌随着她朝她的寝宫走去,到了内室之后,却看见一个人已等在了那,九公主面露些许复杂之色道:“我皇兄求着我帮忙,我这个当妹妹的不好不帮,你们又是姐妹,见一面说说话也好,你们先聊,本宫出去了。”

    内室外头,二皇子也在那,见九公主出来,陪着小心说:“多谢皇妹。”

    九公主冷哼了一声,半点也不给他面子:“为了个女人来求我,皇兄你真是出息了,别忘记了,你之后还要娶正妃的,就算再宠这个女人,他也只是你的侍妾,还有,你如今虽得父皇宠信,可还是得小心,大皇兄虽然被圈禁了,可还有三皇兄与四皇兄呢。”

    楚庆略显得意道:“老三彻底没戏,老四倒是要多提防着,不过,皇妹,你放心,二哥知道分寸的。”

    “我就怕你被那个女人给迷住了,把正事给忘了。”

    “怎么可能,皇妹你就放心吧。”

    再说回云歌这边,一看到秦云秀,她的心便凉了凉,能让九公主出马,定是二皇子命令的,也就是说,那二皇子十分宠爱秦云秀,她的确是有几分本事的。

    秦云秀穿着宫女的衣裳,却遮掩不了她的姿色,的确国色天香,见到她,笑的十分娇媚:

    “姐姐,见到妹妹,怎么都不高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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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六章 谁算计了谁?

    “妹妹这话说岔了,我又怎会不高兴?我还要恭喜妹妹成了二皇子夫人了呢。”

    “姐姐真虚伪,你都恨不得我死了才好,又怎么会真的为我感到高兴?况且,姐姐如今是王妃,而我只是个小小侍妾而已,又如何比的上你呢?”

    秦云歌淡笑了一声,人也镇定了下来:“如今二皇子正得势,以后或得登大宝也不可知呢,到时候,妹妹就是宫里的娘娘了,我这当姐姐的,还得仰仗着妹妹才行。”

    秦云秀突然大笑了起来,眼底划过一丝冷芒,又逼进了一步,声音极冷:“要真是这样 ,姐姐可知我当妃子之后,第一件要做的事情是什么?”

    “愿闻其详。”

    她娇笑着,眼底却无半点笑意,她一字一句的说:“那就是,将你做成人彘,灌入坛子里,再往你身上涂抹蜂蜜,引着蚂蚁来咬你,你说好不好?”

    秦云歌神色未变半分,身上的血液却似沸腾了起来,她淡声问:“妹妹真如此恨我?”

    “若不是你的,我又怎会成为别人的侍妾?若不是你,爹爹又如何偏心至此?我娘又怎么会死,秦云歌,我们之间有血海深仇,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秦云歌后退了一步,平静的脸上浮现了些许笑意,她说:“正巧,我也是这么想的,对了,妹妹如今应该也没多少年好活了吧,美貌与寿命,你选的是美貌,这蚀骨的滋味,可还好受?”

    “是你,是你对我下的毒!”

    她的脸色变的狰狞了起来,一伸手,便想要去掐她,云歌退也没退,只是冷冷的看着她:“你一个小小的侍妾,还是别妄动的好,就算是二皇子也未必护的住你。”

    秦云秀僵在了原地,似不认识她一般,喃喃低声说了一句:“原是我错看了你,低估了你。”

    “妹妹明白就好。”

    “不过,谁能笑到最后还不一定呢,秦云歌,你就等着被我做成人彘吧!”

    这话听来,感觉十分恶毒,云歌温柔的笑了笑说:“那就拭目以待。”

    她从内室走了出来,看到了九公主,眸子微冷,淡声道:“九公主,本王妃的手受伤了,绣活也就做不出了,九公主还是另请高明的好。”

    姿态摆的高了一些,九公主微愣,她却已经走了出去,怕是已经恼了,九公主面上也有些不悦,不过是个王妃而已,也敢在她面前拿乔, 看来,也是个不识好歹的。

    从那出来之后,云歌直接去了德妃的落霞宫,到底是自己的姨母,自然多亲近一些。

    德妃早就从太后那回来了,见云歌来,喜上眉梢,拉着她的手细瞧了瞧说:“几日没见,怎么又瘦了?得多吃些才行。”

    “ 姨母,我这吃的够多了 ,要在这冬日养的胖了,这身材走样了,可怎么是好?”

    “胡说,你这身子就该好好养着,到时候,若有孕了,也就好生养了些,你年岁不大,若真怀了,怕是要吃苦头的。”

    听着她说起生养的事来,云歌觉得有些羞躁,可姨母也是一片好意,便耐着性子听了,她又怎会不知道?子嗣这事一直是她心底的痛,上辈子,就因为这事,她受了多少罪?

    这辈子,如论如何,她都想有个自个的孩子傍身。

    “是,我听姨母的。”

    德妃笑了起来,她看起来依旧貌美,可眼角处已有了细纹,人也不似从前那般精神了,云歌关切问:“姨母可还吃药?”

    “太医开了养身的方子吃着,可也没什么用处。”

    “姨母,我这倒有个方子,姨母不防试试吧,可先给太医看看,若太医觉得还行,便照着这方子吃一些,姨母的身子弱,得好生调养着,不久,表哥便娶亲了,你就等着抱大孙子呢。”

    她这话哄的德妃眉开眼笑了起来:“还是你这丫头会说话,你的心意,姨母心领了,方子也收下,你如今是王妃,这出行的行头得多置办些,别叫人瞧低了,姨母新得了一些首饰,御制坊那边送来的,姨母年纪大了,也戴不出去,正好给你了。”

    云歌忙拒绝了:“这不行,姨母,我这一入宫,你就给我东西,瞧着像什么话,倒像我不是来看你,而是来要东西似的。”

    “说的什么话?你是我外甥女,不疼你疼谁?”

    “到时候,赵姐姐嫁过来了,姨母怕是要多疼她了。”

    德妃脸上的笑意有些了下来:“怎么也不会越过你去。”

    “赵姐姐人很好,性子虽然有些莽撞,可心地是好的,跟表哥又是自小便认识的,两人一定合的来。”

    “若真是这样就好了。”

    云歌察觉到一丝异样,试探性的问:“姨母可是对赵姐姐有什么误解?”

    “ 也不是。”

    她一副不愿多说的样子, 云歌也就不好多问,要不然私下跟赵璃说一声,姨母是她婆婆,不管如何,关系得弄好才对。

    那些首饰拿来了,德妃让云歌好好挑选起来,宫内的手艺自然是没话说,件件都是精品,云歌推辞不下,便挑了一套梅花样式的头面,那梅花簪子极是好看,色彩艳丽,还有一个白玉似的手镯子,德妃立即给她戴上了。

    “不错,果然好。”德妃称赞了一句,云歌笑了起来,又腻着她多说了一会的话。

    从落霞宫出来之后,路过了御花园,别的花没看到,就看着那些个红梅开的甚好,云歌忍不住走了进去,白芍陪着她,她折了一段红梅下来,细细的嗅了嗅,一缕清香渗入鼻端,叫人沉溺其中。

    “晋王妃真是好兴致,还有空在这赏梅呢。”

    一道声音传来,云歌寻声看去,又是范芳菲,此时身上加了一件外衫,黑色的,样式有些大,看着像是男人的,她神色间又有几分得意,云歌暗自揣测着。

    却见她已经走上前来,那张脸倒是比花还娇俏,像是一吐了郁气,冷声道:“怎么,晋王妃见到我,都不知道要行礼了吗?”

    她是婕妤,是当今皇上的妃子,她的确该行礼,云歌想到这,便微俯身朝她行了个礼:“范婕妤万安。”

    “起了吧,看来你还是挺懂规矩,当初在女院之时,还要多谢晋王妃的多次照料呢。”

    云歌勾了勾唇角:“范婕妤客气了。”

    她冷笑了一声,看了一眼一旁站着的侍女:“你们走远一些,本宫跟晋王妃有几句话要说。”

    白芍不安的看了云歌一眼,她点了点头之后,便都退到了远处,云歌冷眼看着她,浅笑了起来:“不知范婕妤有什么话要跟我说?”

    “你可知,当初我为何会被皇上看上?”

    “不是因为范婕妤姿色美艳,皇上甚喜吗?”

    范芳菲的脸色越发难看了起来:“你在笑话我吧,我知道宫内的人都笑话我,不过,这没关系,本宫得了皇宠,谁敢得罪我?就算是那什么德妃贤妃惠妃也不成!可我心悦的人是四皇子,而就是因为你,所以我才会被他厌恶,最后才走了这么一条路。”

    “婕妤怕是误会了。”

    话刚说完,范芳菲却上前了一步,紧抓着她的手,用力之大,手甚至都红了一圈。

    “宫内,吃人不吐骨头,要得宠才能活下去,而对于曾得罪自己的人,就不能手下留情。”

    “我们好像也没多少仇吧。”

    范婕妤隐秘的笑了起来:“自然.....不过,有人盼着你死,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了。”

    云歌挑了挑眉:“范婕妤可要想好了,你我的人都在不远处,不管谁出事都逃脱不了干系,况且,你真认为.....你动的了我?”

    “晋王妃果然聪明,你说的对。”

    可话音刚落,她人却朝一旁摔去,听的咔嚓一声,像是什么断了 ,范婕妤大叫了起来:“救命啊,晋王妃要害我,快来人啊!”

    多么拙劣的演技,可云歌知晓,她是真的要故意栽赃了!要是沾惹上谋害妃子的名声,这事就难说了!

    而之后,不管怎么澄清,都会成为她的污点,所以,她绝不容忍!

    她眼底划过一丝冷芒,眼瞧着那些人过来,朝她扑了过去,而暗中却从袖口中拿出一个物件来,在范芳菲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直接塞到了她的手中,持着朝她的手臂划去!刺啦一声,鲜血溅了出来。

    这个时候,那些宫女太监,以及白芍已经赶到了!

    云歌捂着伤口,不可置信的大喊一声:“范婕妤,你为什么要害我!”

    白芍尖叫了起来::“小姐,你怎么了!快来人啊,救命!”

    此时,御花园的侍卫也已经赶了过来,瞧着这一幕都傻眼了,一个后妃正跌落于地上,手中拿着匕首,而匕首却还有血迹,另外一个,是晋王妃,手臂上已经受了伤,一脸惊惧的样子,显然她是受害者!

    白芍尖叫着道:“范婕妤,我们王妃跟你无冤无仇,为何你要谋害于她?!”

    范婕妤连忙将那匕首丢开了,连声否认:“不是我,是她想谋害我!”

    她还想要解释,云歌却已经晕过去了,白芍更是惊惧十分,忙喊道:“快来人,救救王妃。”

    “出了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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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七章 谁许你伤害自己的?

    “出了什么事?”

    人群之中,突然传来一道清冷之声,楚琰大步走了过来,神色冷峻,眼神阴沉之极,一上来便直接抱起了云歌。

    白芍有些愣住了,被他一瞪才反应了过来。立即说道:“是范婕妤,也不知道她为什么,发了疯似的想要谋害王妃,求王爷做主。”

    楚琰眼底似含了几分杀意,冷声道:“去请太医过来,要快,你们先将这位范婕妤押到一旁,等皇上过来再审。”

    范芳菲还想要说什么,可被他眼角一扫,便什么话也不敢说了,他一把抱起了云歌便朝着靠的最近的淑妃寝宫而去。

    放在了软榻上之后,他俯下身像是在帮她抚平发丝似的,薄唇却贴在她耳间,低声道:“记得装的要像着些,一切交给我。”

    云歌的睫毛颤了颤,却并未睁开眼,不久,御医便来了,诊断之后了,让医女帮着弄了下伤口,并开了个方子,大姨是,大概没什么大碍了,只是伤口还需要处理,而且注意不要感染了。

    太医才刚开完方子,皇上便过来了,唤了他出去,楚琰握了握云歌的手,也走了出去,白芍在一旁小心伺候着,云歌一直都未曾睁开眼。

    楚琰刚走出去,便听到皇上勃然大怒的声音: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范芳菲抽噎了起来,十分委屈道:“请皇上做主,臣妾好意与晋王妃一起赏梅,有了些误会, 便起了些口角,岂料晋王妃恼羞成怒,竟要打杀了臣妾,臣妾闪避的急了,就连脚都折了,可晋王妃一瞧臣妾呼救,竟拿出了匕首,威胁臣妾,而后,又将那匕首塞入臣妾的手中,让旁人都以为,是臣妾要谋害了她!皇上,臣妾冤枉啊。”

    她也算是伶牙俐齿,说的十分清楚,把自己撇的个干干净净。

    “是吗,那就请婕妤解释一番,为何如今躺在病榻之上的,是我的王妃,而不是你?!”

    楚琰缓步走出,冷声质问,如嫡仙一般的人,脸上却浮上了一丝薄怒,就连楚熹也微怔,这个三儿子,从来都是息怒不形于色,从未见他如此过。

    范芳菲吓了一跳,可随即反应了过来,她一定得咬死,否则,若是被定了谋害的罪,那就真完了!

    小产之后, 已失了宠,宫里如今又出了个虞昭仪,今个,她故意穿的薄弱,趁机在皇上面前装可怜,又买通了他身边的太监总管,总算能在皇上面前露了个脸,好不容易才换来他一点的怜爱,眼看着或许就此能复宠,断不能就这么功亏一篑了。

    于是,她哭的越发的可怜:“晋王,那伤明明是她自个划的,那些侍女们都看见了,用来嫁祸于我,不信的话,你去问。”

    “好,那本王就问问,你们出来,晋王妃身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他问的那几个都是范芳菲的人,一番沉默之后,便说:“回禀晋王,是王妃自己.....”

    话还没说完,楚琰便怒声道:“一派胡言!胆敢说谎,应尽数拿下去仗责了!”

    范芳菲哪里料到他反应会这么大,惊诧之下,立即道:“皇上,您怎么能让晋王责罚臣妾奴才呢,他们说的是实话啊。”

    楚熹也反应了过来,可他的神色略显深幽,淡声问:“老三,这事,你怎么说?”

    “我的王妃我很清楚,再温柔不过了,之前也许不知是哪里得罪了婕妤娘娘,所以,才会生出了谋害之心,不过,就算是娘娘,犯下了罪行也该受到惩戒。”

    “哦?你如此笃定?”

    楚熹又问了一句,两人的面容有几分相似,楚琰嘴角微勾着,露出一丝讥笑:“自然,父皇后宫的女人,父皇应该更清楚一些。”

    一时之间,谁也不敢说话,也不知道两人之间打着什么哑谜,半响之后,楚熹才道:“范氏,德行有失,竟胆敢谋害晋王妃,贬为末等宫女,充入掖庭!”

    范芳菲如受到重击,不可置信似的看着他,吓的身子都快瘫软了,怎么会这样?她立即噗通跪在地上求饶:“皇上饶命啊,臣妾是被人陷害的,求皇上明察,是晋王妃在陷害臣妾啊!”

    可是楚熹已经不愿再听,直接让人将她给拉了出去,冷漠之极,却对楚琰道:“如此,你满意了吗?”

    “父皇行事公允,儿臣自然满意。”

    他冷哼了一声,起身便要走,楚琰却又开口了:“这些奴才,助纣为虐,也不能姑息,全都杖毙了吧。”

    楚熹皱起了眉头:“这些人挨了板子,要去了半条命就差不多了,不必要了他们的命。”

    “父皇既已决定,那便按照父皇的意思来。”

    楚熹深看了 他一眼,似有什么话想说,可终究还是一个字也没说,转身走了出去,其他人也退了出去,而一直坐在角落中默不作声的淑妃这才站了起来,淡声道:

    “你这么向皇上施压,不怕他恼了你吗?”

    “他不会。”

    淑妃叹息一声道:“天子无情,你都韬光养晦了这么多年,何故此次如此动怒?不怕引起其他人的怀疑吗?”

    “若本王连自个的王妃护不住,韬光养晦又有何用?”

    淑妃见他如此,便知道,他性子执拗,旁人的话大约是听不进去了,只好作罢,转着手中的佛珠,念叨了一声:“那你去看看她吧。”

    楚琰进了寝宫内,云歌此时正半坐在软榻上,喝着药,因为失血的关系,面色有些苍白,见他进来,便问:“事情如何了?”

    他没立即回应她,而是走了过去,从白芍手中接过了药,又吹了吹,这才软声道:“你先将药喝了,我再告诉你。”

    云歌皱起了眉头,却还是端过了碗,一抬头,一股脑将那药全喝了下去,白芍又递给了她一杯清水,那药的味道这才被冲淡了一些。

    她便又迫不及待的问:“到底如何了,那女人是不是说我诬陷她?”

    “你不必担心,她已经被贬入了掖庭之中,这辈子都出不来了。”

    云歌诧异的瞪大了眼,疑声问:“怎么会?皇上下令的?”

    “我的王妃都伤成了这样,她又如何脱的了关系?谋害王妃之罪,自然不清,她该受这样的惩罚。”

    云歌见他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这才放下心来,倒也不亏她用了苦肉计,只是她想不到,效果会这么好,皇上竟真的舍得,要是她没料错的话,碰到范芳菲的时候,她身上披着的披风是皇上赏赐的,也就是说,她可能有复宠的希望,万没想到皇上竟舍得罚她,一入掖庭,那就跟下等宫女没什么区别,这辈子,也别想着再翻身了。

    “虽然不知道你做了什么,不过还是要谢谢你,替我出了这么一口气。”

    楚琰笑了起来,抓着她的手,指腹摩挲着她的手背,淡声道:“对付一个宫妃而已,值得你这么冒险,甚至还让自己受伤?”

    云歌有些不好意思了起来,掩饰性的咳了一声:“这你都看出来了?”

    “本王又不是瞎的,怎么会看不出来?你右手的虎口之上有伤,明显是被刀口割的,你是故意将刀塞入她的手中,然后一手拿着刀身划向了手臂吧。”

    “王爷果然料事如神,不错,她那时候,故意假装摔到,还大声叫唤说我要谋害于她,既然这样,那我就将计就计,将匕首塞入了她的手中,造成她要谋害我的假相,反正,不管如何,也不能让她如愿了。”

    她的手一紧,却是楚琰抓的用了些力,神色冷了下来,冷声道:“就算她勾陷了又如何?有我在,会让她如愿?还有,你有多种方法可撇的干净,有何必要用最笨的方法?还要伤害了自己?”

    云歌撇了撇嘴,有些不甘心道:“这是最有效的方法,又没伤到要害,只是流点血而已,为何不用?”

    楚琰眼色微冷,松开了她的手,却逼进了一步:“流点血便能达到目的,所以便要用,你对旁人狠也就罢了,何必要对自己也这般狠?你真以为自个十分厉害,什么都能算计好?这次也不例外是吗?”

    被他说的,云歌也渐渐的没了脾气,低着头,半天没吭声,楚琰余怒未消,又问:“现下,你可知道自己错了?”

    “恩。”

    “错哪里了?”

    云歌抿了抿嘴,也没吭声。

    “你怕是半点也不觉得自个错了吧,回府之后,你好好饭省吧。”

    “你难道要禁我足?今个可是大年初一,明日,我还要回娘家呢,就算禁足,也不是现在。”

    “还学回讨价还价了?”

    云歌索性就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姿势来:“本来就是,我不管,反正你就算要惩罚我,也要过了这个年再说。”

    楚琰被她的样子给气笑了,他一笑,这神色便缓和了下来,也不似之前那般吓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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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八章 去,给我买吃的

    一过来,这眼圈都红了,尤其是看到云歌这种虚弱的样子,小短腿,朝她这边跑,抓着她的手就不撒开了,半抽噎着说:“姐姐,你疼不疼。”

    云歌笑了起来:“本来是疼的,可看到小六就不疼了,对了,姐姐还要给你红包的。”

    说着便让白芍进来,拿了红包给她,是个造型精巧别致的小金珠,小六看到了之后,也没见如何开心,还是趴在那,看着担心极了。

    云歌哄了几声都没用,倒是楚琰开口了:“过几日便会好了,这些日子念了什么书,跟你三嫂说说。”

    说到这,小六这才被转移了注意力,摇头晃脑的说:“小六学了《论语》子曰: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

    还真一字不落的背了一遍,云歌喜的连夸了几声,要不是她受伤不方便,恐怕还想亲上几口的。

    “小六真聪明,以后肯定有大学问。”

    “我还学了练拳呢,三哥说我身子骨现在不好了,就该练拳,强身健体,姐姐,等我学好了,我耍一套给你看好不好?”

    “好,姐姐就等着看呢。”

    小六习惯性的叫她姐姐,而不是嫂子,更喜欢腻着她,在她身边了,就不想走似的,尤其是当楚琰说要出宫的时候,原本心情还算好的小人立即就红了眼,嘟着嘴巴说:“宫里又没人陪我,父皇那,我也不想去了,你们走了,就将我一个人丢在皇宫里,孤孤单单的.....”

    这话还没说完,云歌的心就揪成了一团,怎么也狠不下心了,看着楚琰低声道:“就带他出去吧,现在天色还早,路过大街上的时候,还能给他买些吃食,也能玩呢。”

    小六一听能玩,眼都冒绿光了,楚琰不为所动:“大年初一,总该要留在皇宫的好,再说,父皇也该来召他了。”

    “不去,我才不去父皇那,我不想理他了。”

    楚琰神色冷了下来:“胡闹,他是你的父皇,你怎么能不理?”

    “他罚我跪在雪地里,我是从鬼门关走了一圈才回来的,我不要这个父皇。”

    连鬼门关都说出来了,可见他真是受了刺激,也被伤透了心,过了年,也才六岁而已,却像是尝遍了冷暖,叫人心底有些发疼。

    “小六,你去跟皇上请个安,好好说一声,姐姐就带你出去。”

    “恩。”

    他点了点头,便立即走了出去。

    楚琰多看她一眼说:“他倒是听你的话。”

    “他都六岁了,又这么聪明,有些道理说给他听,他知道的。”

    “你对他一直都很好,为什么?”

    他又问,像是在确定什么似的,云歌浅笑一声道:“投缘吧,这么小的人,又没有母妃,多可怜,所以,想多疼他些。”

    “记得你说过的话,既然真心疼爱他,那就一直疼下去,若是不能,那就不必对他好了。”

    他的话意味深长,云歌忍不住的问:“你这话什么意思?”

    “你知道我的意思。”

    直到上车之后,云歌还在琢磨着他说的话,小六乖乖的趴在她的膝盖上,缠着她说话。

    “皇上同意了?”

    “恩,我说要跟三哥去玩,晚上也不回宫了,他开始不答应,我一生气,他就答应了。”

    用的是‘他’而不是父皇,可见他对楚熹还是有几分怨气的,这种怨恨一旦扎根了,想清除可就难了。

    “好,那就不回去了,姐姐带你吃糖葫芦,下馆子,再看烟花好不好?”

    小六一听高兴的眼都眯了起来,楚琰就在一旁看着,眼底也有几分笑意,到了大街上,人来人往,人多的很,毕竟是过年,都热闹着呢。

    一行人索性的就下了马车,随意的逛着,云歌紧紧的牵着小六的手,而小六另外一只手则牵着楚琰,看着就像是一家人似的,白芍紧跟在后面,暗影也现了身,与白芍离的不算远。

    小六开始还老是的牵着,可一看到好吃的好玩的,便跟猴似的朝前跑了,云歌想追上去,可她还受伤着呢,多走几步,就白了脸,楚琰搀扶住了她,让暗影跟上去了。

    云歌担忧似的说:“人这么多,万一走丢了怎么办?”

    “有暗影跟着不会丢,你身子弱,先歇歇。”

    他这会倒是显得温柔体贴了,云歌点了点头,这人来人往,想歇也没的歇,大年初一,茶楼酒楼都没怎么开门,可一些小摊子却开的火热。

    云歌嗅着这香味,肚子有些馋了,朝那香味来处多看了几眼,楚琰是极会察言观色的了,淡声问:“你不会是想这些东西?”

    “不行吗?有些时候,这种街面上的味道才最正宗呢,不过,你是王爷,肯定没吃过,那么,妾身就问一声,我能吃吗?”

    “会不干净。”

    “不会。”

    “非要吃?”

    云歌连连点头,楚琰用那略显有些宠溺的眼神看着她,片刻之后,便妥协了:“好,你在这呆着别动,我去帮你买来。”

    暗影没在一旁,自然得他这个当相公的去了,云歌略有些诧异了,看着他缓步走了过去,他就像是个闲庭散步的人,周旁的人都盯着他看,实在是因为他长的太过俊美,不管男女,看到他的唯一年头,怕是,这世上竟有如此清雅的贵公子!

    他走到了一个卖包子的小摊前.....而后,淡声问了一句话:“给我打包一份包子。”

    摊主愣愣的看着他,都有些痴了,等他问了第三遍,才反应了过来。

    “这....这位公子,想要什么馅的?”

    “有几种?”

    “就一种,灌汤包。”

    “..........”突然之间,这位将来帝王有些语塞了,片刻之后才说:

    “那就打包一份。”

    摊主手脚干脆利落的打包了一份,也幸好他不是直接用手求拿着,而是用了纸袋,否则,他一定会抓狂。

    也没问多少钱,直接丢下了一锭银子便走了,摊主还在说着要找钱,可他已经大步走了,那这应该算是赏钱了.....

    摊主手抓着这锭银子,傻兮兮的笑了起来,真是个贵公子啊,出手都这么阔绰。

    当他将那一份灌汤小笼包交到她手中的时候,云歌的神色欣喜之极,楚琰发现,她对着他的时候,可从未如此欢喜过,就连洞房夜也都未曾。

    当街吃小笼包什么的,自然有些不雅,可闻着这香味,云歌更觉得饿了,可酒楼也没开,地也不好寻。

    便拿着回了马车上,可又因为有汤汁,一咬破了皮,那汁就容易流出来,云歌却是个会的,咬破了一小口,跐溜吸上一口,极是鲜美,再将那肉馅带皮给吃了,味道倒真的是极好。

    车内全是这味,楚琰就在一旁看着,她倒一点都不掩饰,可他倒觉得真实可爱一些,了解的越多,越觉得有趣,狠辣,对别人狠,对自己却更狠,不伪善,也不虚伪,并不完美,可大多时候,在他面前并不掩饰,这一点很好。

    “吃的可好?”

    云歌咽下了最后一口,才开口说话了:“不错,这里的灌汤包真好吃,这点还是不够垫肚子的,尊贵的王爷,不知妾身能否再多买些好吃的带回府?”

    “你倒是一点都不掩饰。”

    “你就一句话,行,还是不行?”

    楚琰想伸手抚摸她的头,可闻着她身上肉味,索性还是作罢了,软声道:“稍后,让暗影多去买着些,我总算知道了,原来我的王妃,竟是个饕客。”

    “那是自然,人活一世,唯有美食不可辜负,不过,京城的美食虽甚多,可吃了这些年,也有些腻了,听说巴蜀一带,美食更是多不胜数,一直想去,可一个闺阁之中的女子,哪里能去那?”

    楚琰嘴角微勾,笑了起来:“你故意跟我这么说,是想.....本王带你去?”

    “王爷如今也在朝中办事,以后应该有机会,若是不介意的话,可否带上我?”

    “看来你果然打算好了,年前,父皇跟我提过一次,是个苦差事,大概要花两三个月,你真要去?”

    “想,很想。”云歌重复了一遍,像是在宣誓自己的决心。

    “有多想。”

    云歌凤眼中光华微转,定声道:“就跟我想当你王妃一般。”

    楚琰的眸色这才暖了下来,嘴角勾了起来:“果然是十分想,行,就冲着你这句话,这事可以定了,若真去那,本王会带上你。”

    云歌这才笑了起来,有时候,偶尔的示弱,以及甜言蜜语也是必须的,对男人,这也是一种手段,不是吗?

    到王府的时候,天已经彻底黑了,小六一脸的兴奋,大包小包的东西买了一大堆,吃食尤其多,不过有些也被云歌带到她房内去了。

    这奔波了一天,又受了伤,换药的时候,云歌还疼的直抽气,绿萼担忧的皱起了眉头,她话不多,可如今已经越来越受到云歌的器重了。

    “好了,不必担心,伤口很快就会好,我要歇息了,你们先出去吧。”

    白芍与绿萼退了出去,云歌将衣衫穿好之后,便开了口:“幽九,出来吧。”

    “小姐。”

    幽九立即出现在了她的面前,依旧是冷峻的面容,人也显得十分沉默,只是一脸的风霜。

    “事情办的如何了。”

    “一切如小姐所料,属下买下了两座山,并发现了隐藏其中的金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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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九章 敢要别的男人送你的东西?

    云歌笑了起来:“你做的很好,这座金矿所蕴含的金子数量,会让人一夕之间,成为大财主,不过,怀璧其罪,此事要做的隐秘,要挖掘出来,也需要十分长的时间,所雇佣的人选之上,也要慎重,需要的是签了卖身契的奴仆,以及一些死士。”

    “是的,小姐,这事我会安排妥当,不会让小姐忧心。”

    “我信你,否则,也不会将这事交给你去做,接下来,你大概要忙一段时间了,不过,挖掘的事,找可信的人监督就行,最重要是保密,毕竟,若是让朝廷知道了,私自开采,怕会是惹来麻烦。”

    “好,我明白了。”

    幽九点了点头,随即,又沉默了片刻的,从袖口中掏出一个物件来递给了她,脸上浮现些许的不自然:“小姐,之前你大婚没赶上,就寻了这个来,若不嫌弃的话,就收下吧。”

    云歌接过来一看,是一枚玉,触手之下有些暖,竟是块暖玉,云歌朝他笑了笑说:“多谢,我很喜欢。”

    幽九面色有些僵硬,这脸面瘫久了,想从面部表情上看情绪就比较难了。

    “有人过来,那我就先退下了,小姐好好休息。”

    说完,他就退了出去,之后不久,门便被推开了,楚琰走了进来,云歌手中还抓着那枚暖玉,裹着外衣站在地上,他皱着眉头问:“怎么站在那?”

    “没什么。”

    说完,便转身回了软榻,就这一会的时间,这身子又冷了,不过手中握着暖玉,倒感觉暖和了许多,果然是个好东西!

    楚琰脱了外衣,上了软榻,云歌缩在里间呢,手紧紧的握着,想着从这汲取些温度,却见他朝她转了过来,手覆上了她的手背,嘴贴在她的耳际,温声道:“手中拿着什么东西?”

    “没有。”

    “没有你一直攥着干什么?松开。”

    云歌没理他,可他一用力,她咬着牙硬挺着,腰间却是一痒,那手便不自禁的就松开了!

    暖玉已经落入了他的手中。

    楚琰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倒是块极好的暖玉,十分难得,谁送的?”

    “这是我的, 还给我!”

    云歌想要去抢,可有哪里抢的过他,整个人都被压在了身下,动也动不得,姿势暧昧不说,气势也尽失,楚琰瞳孔幽暗,冷笑道:“这玉是你那位消失了一段时间的暗卫给你的吧,倒是个有心的,不过....我的王妃身上可不能戴着别人送的玩意,这东西,我收了。”

    云歌气的咬牙:“这是我的,你不能拿走。”

    “别的臭男人送的,你也敢要?”

    “要又怎么样,难道就没别的女子送你东西?”

    这话说的都有些口不择言了,楚琰眸色中冷意更甚,淡笑道:“本王,从不接受旁的女子给的东西,不过......王妃给的自然不一样。”

    “谁要给你,你快把东西还给我。”

    楚琰嘴角一勾,手中用力,云歌似乎看到了一股白烟,手掌摊开之后,那上面就剩下一些白色粉末了!他竟将这暖玉给毁了!

    云歌气都要破口大骂了,直接抓来他的手臂,隔着衣衫狠咬了一口!用的力还挺大,可咬着咬着吧,人家来眉头都不皱一下,渐渐的便松开了。

    “王妃怎么不接着咬?本王皮糙肉厚的很,随便怎么咬都没事。”

    这话听着更像是奚落,云歌冷哼道:“不咬了,省的我牙疼。”

    “因为别的男子送的玉来咬我,秦云歌,你还真是出息了。”

    “你毁了人家的玉还有道理了?”

    楚琰神色更冷了一些:“以后,只要是男子再送你东西,你一件也别想留着!”

    听着还真像吃醋似的,云歌被气的懒得再理会他,偏过脸去,用手推了推他:“你快起身,我被你压的难受。”

    “若是本王不起来呢?”

    这人看着风光霁月,可这心却如黑锅那般黑,云歌没好气的说:“你不起就不起,随你,有本事,一晚上你就这么睡。”

    楚琰浅笑着看她,眸色中流光溢彩,一手撑着,身上的重量撤了一大半,眉梢轻挑着:“既然王妃如此要求,那本王就却之不恭了。”

    压也就算了,之后,这手也不规矩,上下游走着,云歌哪里料到他除了无赖之外,还有好色这个毛病,偏偏撩拨的技术又那么娴熟,渐渐也有了反应,手掌一推,稍微将他推离了一些,又用被褥一盖,总之就不见人了!

    楚琰哑然失笑,隔着那被褥说:“王妃,你这是作甚?”

    又叫唤了几声,她依旧没反应,索性作罢,半响之后,云歌听着没动静了,这才偷偷抬眼瞧,却见他已经在外侧睡下了,身上却什么也没盖着,这被褥全被她一人给卷走了。

    想着他将那暖玉给弄成粉末,云歌便暗恨,可这天冷,若不盖着褥子,怕是要冻着了,这般反复想了之后,终于还是给他盖上了,然后转过身去睡了。

    她没看见楚琰的嘴角勾着了起来。

    次日,一大早,云歌便收拾了一番,也准备了好些东西装上马车,过年要回娘家拜年,这也是习俗,楚琰见她如此兴奋的样子,便打趣了她几声,云歌还暗恨他将那暖玉弄成粉末的事,神色有些冷淡,楚琰自知理亏,被她刺了几声之后,便不说话了。

    屋内伺候着的,除了那几个丫鬟之外,还有雪景与雪柔,见此都暗淡了神色,此时,王爷与王妃感情正好,她们这些原本的贴身伺候的丫鬟也有些不知如何自处了。

    王爷并不喜欢她们贴身伺候着,做的也是些端茶倒水的活计,穿衣或者其他什么,也压根上不了手,王爷一直歇在这,王妃这里的丫鬟又多,就使得她们的地位变得尴尬了起来,有些也多惴惴不安,生怕若无用了,就会被弃用。

    楚琰还有事,便去了梅林,云歌叫白芍绿萼收拾,正忙着,云珠却过来了,状似亲热道:“姐姐,我能跟着你们一起回去吗?嫁过来之后,也没回去过,我想爹也想娘了。”

    “本就该回去的,那就一起吧。”

    秦云珠高兴的想要来拉她,云歌却避开了,上马车的时候,楚琰见多了一个人,神色如常,云珠朝他行了个礼:“妾身见过王爷。”

    他没理她,直接上了马车,云珠脸色苍白,好不容易有机会见着他,他的态度却如此冷淡,难道还是因为她算计了他,嫁入王府的事?

    可她也是因为爱慕他而已,这有什么错?

    咬了咬,还是硬着头皮上了去,云歌与楚琰坐于一处,马车甚是宽敞,她便坐在了另外一处,正襟危坐,听着两人细声说着话。

    “带了什么给岳父?”

    楚琰问,马车内,还放着一套茶具,茶水是烧好的,只需要斟便是了,云歌给他倒了一杯,浅笑着说:

    “爹爹也就那么几个爱好,弄来了一坛好酒。”

    “王妃应该不会这么小气,只用一坛酒便了事吧。”

    云歌抿嘴笑了笑,却没说,不过,在他凑过来的时候,她却坐远了一些,瞪了他一眼:“王爷身为女婿,也该尽心意才是。”

    “这是自然,礼物自然早就备下了,保管岳父大人会满意。”

    一说到礼物,云歌便想到那块暖玉,心口哇凉哇凉的,懒得理会,之后,他问话,便有一搭没一搭的回着,楚琰也不恼怒,对于她的冷淡,反而有种甘之若饴的味道。

    云珠在旁默不作声的看着,心底十分酸涩,嫉妒撕咬着她的心,怎么可以如此!他对她视若珍宝,对她却如此冷淡,如同无物!

    若是云歌知晓她心中所想,怕是要呵呵了。

    到了秦侯府,秦沛山已经在等了,见到云歌与楚琰一同前来,神色十分愉悦,可看见紧跟其后秦云珠,神情便冷了下来。

    “爹爹,女儿给你拜年了。”

    “岳父,过年好。”楚琰也从善如流似的说了一声。

    秦云珠脸上也挤出一丝笑意来,上前道:“爹爹,女儿也给你拜年了。”

    秦沛山只恩了一声,显然余怒未消,她做出这种丑事来,会待见才怪了。

    他转过身跟秦云歌说话,言辞之间,十分亲切,而秦云珠则被完全忽视了,一旁也有不少奴婢,朝她看的眼神也有几分异样,像是也有些不屑似的,这种羞耻让她眼底划过一丝幽光,转身便走了出去。

    云歌心知爹爹对云珠有气,也没再提她,只是将准备好的礼物拿了出来,笑着说:

    “爹爹,上好的酒,年份久,纯度也不错,女儿特意给你寻来的。”

    “好好,云歌你也是,来就来了,还带什么礼物过来?”

    秦沛山笑呵呵收下了,不过女儿的孝顺,他自然是承了的。

    “还有这台墨砚,研出来的墨汁带着一抹香。”

    他是个爱好书法之人,曾也是京城的顶绝人物,只是后来情殇,便觉得了无生趣罢了。

    那墨砚,秦沛山细看了看,发现旋转之后,可分离,而磨出来墨写出来的字也有所不同,果真是个珍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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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章 冰释前嫌

    楚琰也将下人呈了一物件上来,是幅字画,打开来一看,秦沛山诧异了,神色有些异常:“是前朝朱清的画?不是说已经烧毁了吗?”

    “没有,其实是外藩带走了,这幅画耗费了画者四年心血而成,也是他平生中画的最好的一副。”

    秦沛山点头道:“是啊,所以才价值连城,这东西太贵重了,我不成收,你拿回去吧。”

    “既然是拿来送给岳父大人的,自然不会有收回去的道理。”

    秦沛山也是爱极了,可这东西太贵重,只是拜年而已,却送这么贵重的,他收之也有愧。

    “不行,我真不能收,你拿回去。”

    两人有些推让不下,半响之后,云歌有些看不过眼了,出来打着圆场道:“爹爹,既然王爷都说是送你了,那你就收下吧,之后给他一份回礼便是了,我瞧着你书房里的哪位苍松迎客图不错。”

    秦沛山瞪着她笑道:“你是早就盯上了吧,不过,你开了口,我自然要送,贤婿,那幅画我就送你了。”

    楚琰神色也有些许异色:“那幅画,是开国之前,一位画技师所画,平生之中只画了这么一副,且听你说之后,便羽化成仙了,听闻父皇也曾朝岳父要过这画,岳父也都未给,那小婿就更不能要了。”

    秦沛山哈哈一笑:“皇上又不懂得欣赏,给他也是浪费,给你正好,这也算是礼尚往来了,以后多给我寻些来便是了。”

    他都这么说了,楚琰自然不会推辞,不过,两翁婿之间倒的确是惺惺相惜,云歌也乐见其成,只是,心底想着,楚琰这般讨好她爹,连那么珍贵的画都弄来,难不成是有所图谋?

    也怪不得她多想,如今她爹爹可不是个云游四方的闲散侯爷,而已经是深受皇上器重的重臣了,若说有所图谋,也就是为了那位置,而至于爹爹心底如何想,那就不知道了,她也该找个机会试探一番才行。

    老夫人那,她也去了一趟,桂嬷嬷被赶了出去,她身边的丫鬟也换了一茬,就连用度上,也减了些,这一气闷,身子便有些不好了,不过,秦沛山请来了宫内的御医好生照料着,倒没出什么大问题,能吃能睡能下塌,见了她来,还是依旧没个好脸色。

    只是,毕竟是长者,她若不来,被诟病的人就得是她了。

    “你过来干什么,来看我死了没有?”

    云歌一脸孝顺的样子:“怎么会,孙女一直盼着老祖宗万寿无疆呢,老祖宗万安,千万要保重身子才是。”

    “谁要你假惺惺,我一看你,就觉得不舒服,你心思歹毒,又惯会做戏,你爹也是被你这迷惑了,甚至连我这个娘也不顾了,你个杀千刀的,你就跟你那个短命的娘一个样子,都是来讨债的!”

    恶声恶气丝毫没个好脸,甚至连掩饰也不会,云歌好脾气的笑了笑,对付这样长者,她倒觉得十分轻松,至少,她比那些两面三刀的人好多了。

    “老祖宗不愿见孙女,那孙女就不在你跟前惹你嫌了,我带了一些滋补身子的,稍后就让侍女送过来,老祖宗好生歇着吧。”

    她走了之后,白芍便将那些补品送了过来,只是她老人家倒好,叫人全丢出门去了,白芍气的要死,可他是个奴婢不好说什么,给云歌禀告的时候,依旧愤愤不平:

    “小姐,你看,你还给人家送礼,都被丢出去了,这不是打你脸吗?”

    “跟一个老糊涂不必要计较那么多。”

    “可是小姐你不是受委屈了吗?”

    “我如今又不在侯府,能受什么委屈,要是再闹,就会让爹爹难受了,对了,将我送给爹爹的酒弄些去温下,用膳的时候,爹爹要吃些的。”

    “是的,小姐。”

    “行睿呢,怎么一直没见他?”

    “小少爷好像在房中,小姐要去看他吗?”

    “去吧。”

    她叹了口气,脚步有些沉重,这些天,她一直很难面对行睿,毕竟,害死阮氏的人是她,秦云秀如今离了侯府,也是她的缘故,想着上辈子他对她的拥护,到了这辈子,她是极害怕走到对立面,他恨她的。

    对于仇人,她可以毫不客气的打压,甚至下死手,可对于曾经那么护着自己的弟弟,她做不到。

    走到他的院落前,她踟蹰了片刻,想了想,还是轻敲了房门,门开了,秦行睿就站在那,面上有些许的惊诧,随机又恢复成淡然,他如今也才是个十三四岁的少年,却已经是半个大人了。

    “你房内伺候你的小厮呢?”

    云歌问,力图保持着原本的姿态,秦行睿声音有些粗哑,正处在变声期,所以嗓子听着有些像是公鸭嗓子。

    “我不需要小厮。”

    “一个都没要?”

    “不需要。”

    他的神色有些冷淡,才半大的人,面孔还有些稚嫩,穿着也有些单薄,爹爹对他并不是不关心,只是他一直云游,感情不算深厚,而管教的话,又严厉了一些,两人之间的关系,也就更差了些,已有了几次争吵,秦行睿就越发的不听话了,这些日子一直将自个关在了屋中。

    “那我能进去吗?”

    云歌问,神色间有些淡然,秦行睿听着她的话,鼻头有些酸涩,让开了身,她走了进去。

    屋内的摆设十分简洁,他将一些无用的东西全都丢出去了,就剩下一些书,床榻,以及书案,地上还算干净,走了几步,他又咳嗽了一声,面色潮红。

    “你生病了吗?”云歌问,脸上浮起一丝担心,甚至想用手摸下他的额头,却被他避让过去了。

    “你一直都不出去,也不让人伺候,难道书院你也不打算去了?”

    秦行睿嗤笑了一声:“去那有什么意思?我说了,我要去当兵打仗。”

    秦云歌也察觉到他这是在闹脾气了,也不劝他,只是问;“你想去当兵打仗可以,只是以你现在这样子,怕是一上战场就会被人杀死。”

    “死也是我的事,反正跟你也没关系,娘死了,二姐也走了,爹厌恶我,你跟我也不是同一个娘生的,怕是也不会在乎我了。”

    这话听着,还真有几分任性,些许委屈的意思。

    云歌哑然,又走近了些,柔声问:“你在怪我?”

    秦行睿没说话,神色还有几分别扭。

    “是我不好,一直怕你怪我,所以不敢来见你,云秀被爹爹赶出去,也是因为我,我.....”

    秦行睿瞪大了眼,疑声问:“我为什么要怪你?她是因为要害死你,所以才被赶出去的,这事我是知道的。”

    云歌这才反应过来,一直以来,是她的思维惯性出了问题。

    “姐姐错了。”

    “姐姐你是不是因为二姐姐,所以才不理我的?因为她害你,所以你也怕我害你,连出嫁都没来跟我说话,不想理我对不对?”

    说到这,他的眼眶都红了,好像很伤心的样子,到底才是个十几岁的少年,阮氏对他管的严,爹爹连面都见的少,这般大了,自然也不会那么亲昵,而跟秦云秀这个姐姐更是生疏,说起来,也就跟她最亲近了。

    云歌忙来哄着他:“怎么会,你是我弟弟,亲弟弟,我疼你还来不及,怎么会不想理你?是姐姐一直想差了,你别怪姐姐。”

    “不会。”他笑了起来,看起来很高兴。

    云歌心底酸涩,阮氏是她弄死的,但这事她会将之烂在肚子里,绝不会让他知道,他上辈子是一直护着她的弟弟,这辈子也是!

    “对了,当兵的事,你听姐的,莫要自己冲动,你武艺又没学好,书还在念呢,怎么能去那地方?难道你打算,让姐姐我为你担惊受怕吗?”

    秦行睿被她这么训了一顿,也有些不好意思了,点了点头说:“好,我听姐姐的。”

    “乖,你也别将自个关在房间里,看这小脸都瘦了这么多,得多补补才行,对了,我也给你带了些礼物来,你看看喜不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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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一章 不识抬举

    说着,便叫绿萼拿了进来,东西甚多,都是一些玩意,还有新裁剪的几套衣裳,尺码是偷偷照着他如今的样子做的,款式也很新,云歌叫他给换上了那套银白色的。

    “真好看,果然长高了不少,以后就是一翩翩少年了。”

    秦行睿被夸的有些红了脸,笑着说:“姐,你就别拿我打趣了。”

    他又一眼看到了那众多礼物中,一个长的礼盒,好奇的打开一看,眼色一下就亮了起来,是个看着不算花俏,做工十分精致的小刀!

    而且还十分锋利,他一见就喜欢上了。

    “姐,这东西是给我的吗?”

    “当然,不给你,给谁?姐难得回来一趟,所以,就将能想到的东西都给你准备齐全了,其他的,家里也有,不过,你这人心思重,只有个小斯,连个嬷嬷都不要,自个也就不懂的照顾自个了,这些东西,如今可都得备着,要不然,姐还是让爹爹给你安排个嬷嬷吧。”

    “不用, 我又不想当个什么大少爷,这样就好,不然,这不是还有你吗?”

    “那好,有什么缺的,就托人跟姐说,该到用膳的时候了,出去吃吧。”

    “好。”

    膳食是一起用的,老夫人白氏与秦云珠都出来了,一桌子的人坐着,还温着酒,老夫人对她不待见,对楚琰却是十分热情,客气了几声便说:

    “云珠这孩子,打小老身便疼她,她向来是懂事的,又知书达理,王爷多疼惜她些吧。”

    此话一出,众人的脸色都有些变了,见过不会说话的,可没见过这么不分场合的说话的,云歌是王妃,云珠是个侍妾,顶多只是封了个云夫人而已,她不提云歌也就罢了,反而说起云珠的好,这算怎么回事?

    别说秦沛山已经不悦的皱起了没有,就连云珠与白氏都白了脸,暗骂这老夫人太蠢,这种时候,还说这样的话,嫌王爷不够厌恶她?

    楚琰眼皮子一抬,淡声道:“老夫人叫错名字了吧,本王的王妃是云歌,她自然是知书达理,十分贤惠的。”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老夫人还不死心,想着法子添堵呢:“云歌亲娘死的早,也没什么人教,怕是规矩也不怎么好,得让你见笑了,不过云珠是家里娇养着的,老身亲自教养着,很懂事,会疼人。”

    楚琰眼底一片冰冷:“是吗,原来是老夫人教养着,所以才会做出未出阁就敢自荐枕席的事?”

    这下,云珠的脸那可是惨白了!就连老夫人的脸色也不好看了,不过,她瞧着这边走不通,便又笑着说:“若是王爷看不上云珠丫头,老身之前准备了四个美貌丫鬟,让云歌带着陪嫁过去了,都是伺候人的,王爷若是喜欢,就给她们开了脸,都收入房中也行,也好延绵子孙,开枝散叶。”

    这话真是越说越不像话,连点脸面都不要了,也是相当于在羞辱云歌!

    秦沛山拍案而起,脸上的怒意,再也掩饰不住,冷声道:“娘,你说的什么胡话,看来娘的病还没好,来人,还不快扶她回去?!”

    “我没病,沛山,你这是干什么,谁也不许来扶我。”

    楚琰这时也冷冷开口了:“看来老夫人病的果然不清,都开始说胡话了,应该是失心疯,赶明儿本王找个御医给她瞧瞧,不过,这若是失心疯的话,就不要出来见客了,岳父,你说呢?”

    秦沛山心底一凛,他这意思很明显是要老夫人失心疯的名声给坐实了!一个得了失心疯的老夫人,大多被禁在了侯府,也翻不出什么花样了。

    “贤婿说的不错,你们带老夫人回院子吧。”

    秦老太太也不是个傻的,哪里会听不出什么意思来,尖叫了起来:“你们这是要干什么?想要禁足老身,秦沛山,你这样是要被天打五雷轰的!”

    她还想叫骂,却已经被半拉着出去了,远处还传来了她的叫骂之声,一个侯府的老太太竟连市井的老太太都不如,这传出去,是得让人笑话死。

    白氏与云珠连大气也不敢出了,虽然老夫人这样,白氏也没多高兴,现在侯府又不是她管家,她如今只是个被抬为平妻的媳妇而已,没实权,膝下也没个儿子,就一个女儿,还成了旁人的侍妾,没权没儿,以后老了,也不知怎么过活的好。

    云珠心底也在思量着,这晋王对的云歌果真是有几分真情意的,半点也瞧不得她受委屈,而从始至终,她连一句话都不必说。

    那种苦涩夹杂的嫉妒的情绪油然而生,让她攥紧了手中的帕子,论美貌,她比她差不了多少,她甚至比她更年轻!

    可就是因为她是嫡女,所以,爹爹宠爱她,视如珍宝,她是王妃,而她只是个侍妾,别说宠爱了,就算想要王爷一个眼神都极艰难!

    难道,真的只是因为畜生?所以,她注定了这辈子都无法翻身,被她压的死死的?不,她不甘心,死都不甘心!

    这场膳宴之后,云歌几人便上了马车回了王府,楚琰哪也没去,直接到了碎玉轩歇着,他喝了多了些酒,之前没看出来,可后劲甚大,所以,这一回来,倒头便睡下了。

    云歌在旁照料着,给他额头上敷热毛巾,身上这酒味浓烈的很,可她诧异的发现,这酒味越来越浓之后,他反而清醒了,坐了起来,看着云歌,眼神依旧有些迷蒙。

    “好些了吗?”

    楚琰抚了抚微疼的头,声音干哑的道:“有点渴了。”

    云歌连忙给他倒了一杯清水来,喝下之后,才稍微感觉好些了。

    “怎么跟爹爹喝了这么多酒?”

    “陪岳父喝的。”

    “那以后少喝些,毕竟伤身子。”

    听着她嘱咐的话,楚琰的脸色都显得柔和了起来,她对他这么温和还是很少见的,之前也就看她对小六这么过,对他不冷不淡的时候更多。

    “王妃说的话,我自然听着。”

    云歌在一旁坐了下来,轻声问:“头疼?我让白芍去煮着了些醒酒汤,今个送给爹爹酒后劲很足。”

    “是有些,不过,我用内力逼了些出来,已经没多少酒劲了,就是头还疼着。”

    看他一副好像十分难受的样子,云歌忍不住伸出了手,她的手指温软,抚摸在太阳穴的位置,身上又有一股暖香,楚琰顿时有些愣住了,没料想,只是一次醉酒,竟能得到她如此照顾,实在是意外之喜。

    “这样可好些了?”

    “还有些疼,王妃要多按些时候才行。”

    云歌听他说话的声音有些干哑,脸上的温度又有些高了,气息都是如此的温热,瞧着有些虚弱的样子,便有些心疼他。

    “好,那你躺下去一些。”

    她的声音很温柔,而这种温柔,对于楚琰来说是极难得的,他闭着眼,享受着,心底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流淌着,这种温暖,在他的人生中,极少有了。

    这么安抚着,他的头疼症才慢慢的消了下去,云歌是个惯会照顾人的,对小六与行睿皆是如此,而对于楚琰,或许是因为他今日为她出头的原因,所以,便多关心了几分。

    夜幕降临了,楚琰醒来的时候,外面深沉,似乎很久都没像今日这般酣眠,四周点燃着烛光,窗台下,云歌坐在窗子前,似乎在调香

    他起了身,朝她走了过去,却见她已停了手,收拾了残香,看见他过来笑着说:“醒了?看来这香的效用不错,你已经睡了几个时辰了。”

    “什么时辰了?”

    “都亥时了,饿了吗?我吩咐膳房给你备着吃的,现在让她们端来可好?”

    楚琰点了点头,嗅了一口,疑声问:“这是什么香?味道很淡。”

    “这叫沉香,一点点分量便能让人睡个好觉,睡醒之后,会觉得生清气爽,宿醉之后头疼症状也会消失。”

    “还有这种香?倒是稀奇。”

    云歌抿了抿唇角笑道:“雕虫小技而已,让王爷见笑了。”

    吃食被端了过来,都是极清淡养胃的,本就十分晚了,若吃些别的,怕是会积食。

    “你怎么这么晚还不歇着?”

    “睡不着,况且,这天黑的早,不想那么早歇着,否则,光阴似水,总觉得这时光浪费了。”

    楚琰了然的笑了起来,看她的眼神也尤为柔和了些,他问:“看来,我的王妃倒有些别的心思,我还记得当初你在女院之时,与那夫人辩女子是否应无才之论,为世人所震惊。”

    云歌摆了摆手道:“那不过是小打小闹而已,女子本就该有所作为,而不是困于一后宅之内,那样,也忒没意思了些。”

    “哦?看来王妃已有打算?不想只困于王府内?”

    “只是想寻些事做,总好过一日日的虚度光阴罢了,我想开了女儿坊,不知王爷可否答应?”

    楚琰微微勾了勾唇角道:“女儿坊?说来听听?”

    “女子多困于后宅,可事实上,女子之中也有不少有大才者,男子可出仕,可从军,女子也可,可这终究只是个列,若是有这么个地方,能供女子读书,谈论诗词歌赋,不也是一件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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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二章 赴宴

    “听着不错,可需要的钱财不少,况且,也要看针对的是什么人,选址在何处,有什么具体项目,能有什么效用,这些都是需要考虑的。”

    他这么一说,有点想让她打消念头的意思,而云歌则低头沉思了起来,她只是有个念头,还是个不怎么成熟的念头,而楚琰这么一问,她还真认真想了起来。

    都这么晚了,这用了点吃食之后,楚琰与云歌便又上榻歇着了,屋内点着香,云歌正想着事呢,楚琰却突然凑近了,低声道:“睡久了些,有些睡不着,不如.....”

    云歌一把掩住他的口,略显警惕道:“都这么晚了,王爷赶紧睡了吧。”

    他将她的手挪开了,一个翻身,直接覆在了她的身子之上,动作熟练而迅速,云歌根本没反应过来,也反抗不了。

    她惊呼一声,轻吟之声便的被消失在了唇舌之间,男人在床榻之间,所想的,果然只有这么一件事,离破瓜才那么几天,她还以为他会安分些,却没料到,这才几天,就.....

    “你,你轻些,疼.....”

    楚琰笑的有些邪气了:“好,本王定会多疼惜王妃的。”

    床榻摇晃了起来,夹杂着些许的娇吟之声。

    中间,要了三次,白芍与绿萼一个晚上也被折腾的够呛,云歌觉得,她这颜面都快丢尽了,这让她以后, 还怎么面对这两个?

    “你说什么?到了后半夜,还要了三次水?”

    明枝暗恨,直接将桌上的东西扫落到了地上,一脸的狰狞,进了王府这么久,王爷面也不曾见过几回,更别说侍寝了!虽然其他几个人也是这样,可王妃专宠,晋王夜夜歇在她房内,将她们视入无物,这简直是糟的不能再糟糕了。

    “是的,夫人。”

    “另外那几房应该也知道消息了,明日去王妃那请安,我倒要看看,谁还能沉住气!”

    她料想的没错,被忽视了这些日子,其余几个的确都有些忍不住了。

    所以,到了次日去请安的时候,气氛较之以往冷凝了几分。

    云歌被折腾了一晚,眼圈有些红了,她肌肤如雪,又十分的白皙细腻,所以,这眼圈下青色便有些明显,精神也不怎么好。

    而这一幕,落在其他人的眼底就有些刺眼了,明枝环顾了下那几位,金蟾脸色阴沉,柳落嘴角撇着,就连规矩最好的崔烟也是一副深沉的模样,而至于那位王妃的庶妹,则沉默寡言,连头都没抬。

    “各位妹妹若是没什么事,那就都散了吧。”

    “我们这才刚来,姐姐便让我们走吗?” 柳落娇声道,语气听着好像受了什么委屈似的。

    “就是,听说王爷昨个从侯府回来,便喝醉了,难为姐姐费心伺候了,不过姐姐惯会伺候人的,不然王爷怎么会日日歇在这碎玉轩,而我们那,却是连瞧都懒的瞧上一眼呢。”

    金蟾也叹息着说,这一唱一和倒是配合的挺好,崔烟抿了一口清茶,淡声道:“姐姐是王妃,王爷歇在这,是理所应当的,各位妹妹也莫要多说什么,若让太后知道了,怕是要说我们不懂规矩。”

    她口中说着太后,又说她们不懂规矩,实际上却是在指责她,独占王爷一人,不懂得雨露均沾的的道理,只是冷落了她们这一段时日,一个个便都变的牙尖嘴利的起来,倒真是有意思。

    云歌笑了笑,用手掩了掩口,淡声道:“看来各位妹妹怨气甚重,这样吧,本王妃也不是个吃醋沾酸的人,王爷去不去你们房里,那是你们的事,本王妃又不会拦着,想要争宠,尽管使出手段来,不过,谁要敢弄出什么幺蛾子,闹的整个王府不安宁,那就家法伺候。”

    众人皆惊,没想到,她竟然说了这么一番话来!这是什么意思?是容许她们争宠,但不要太过分?她果真这么好说话?

    可是,她最后一句话,听着却让人心底发寒,不过,她们却都听到了一个关键,那就是,她不会拦着王爷宠幸她们,有这一点就足够了!

    于是乎,个个喜笑颜开,给云歌行了个礼之后,便回了自个院子,要争宠,可都要些手段,不管如何,先将王爷拉进自个屋子内,这才是最重要的!

    人都退出去了之后,云歌便显得懒散了许多。

    白芍迫不及待的问:“小姐,你怎么说那些话呢,这不是将王爷朝她们那么推吗?”

    “不让她们试试,怎么会甘心呢?”

    云歌反而显得有些漫不经心,白芍都急了,连忙道:“小姐,要是王爷真去了她们房里怎么办?”

    “去就去了,她们是王爷的侍妾,本就是伺候王爷的,你莫要多说了,我有些累,先去歇着了。”

    她转身进了房间,白芍气的直跳脚,可她到底是个奴婢,不好说什么,又见绿萼竟然不做声,便忍不住问:“绿萼,你怎么一句话都不说?”

    “小心心底自有主意,没什么好说的。”

    “你.....你们.....算了,就当我胡乱操心好了。”

    之后,这王府倒真热闹了起来,简直用鸡飞狗跳形容也不为过,梅林,是楚琰的书房,惯常之下,一般人没经过允许,旁人是不能进去的,所以,当柳落风姿卓绰的端了一碗参汤去,却被拉着了,进也不许进,失了颜面。

    也有专门打听了楚琰的行程,等候在路上,来一次偶遇,扭个脚,或是在楚琰面前假装摔倒什么的,不是含情脉脉,便是含羞带怯,总之,楚琰这几日如同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反观云歌倒是十分惬意,不仅该吃吃该喝喝,还接了赵璃派人送来的帖子,要出府参加梅花宴呢。

    梅花宴,顾名思义,赏梅花的宴会,赵璃派出的帖子,请的都是闺中好友,也不乏一些贵公子,地点则是在她家的别院之中,那里种了一大片的梅花。

    云歌特意好生装扮了一番,一袭红衣,妆容也略显的浓媚了一些,不过,她性子大方庄重,倒不会让人有过于妩媚之感。

    上了马车,带上了白芍与绿萼,还有桃花。

    桃花如今是她的暗卫,还是楚琰安排的,云歌并不怎么乐意,不过,因为安排了幽九去帮她办事,所以,也就勉强接受了,桃花年岁看着不大,只是周身的气息却显得有些过于凌厉了一些,就连白芍与绿萼都不敢跟她说话。

    到了梅庄,下了马车,赵璃已经迎了出来,一脸的笑意思:“云歌,要是我不给你下帖子的话,你是不是都不打算出来了?”

    “怎么会?你看我这不是来了吗?”

    林莹也在,看她的时候,心绪还是有些复杂的,嘤嘤嘤,她的男神就这么没了,过了这么久,她还没能接受这个事实,既然她穿越了就该是女主角才对,可为毛不按照剧本来?

    心底虽这么想,可面上自然不会流露出半分,还以开玩笑的口气道:“秦姐姐如今是王妃了,架子很大,自然难请出来了。”

    “怎么会,这才过完年不久,我这不是还没缓过神来吗?不过,这冬日实在太久,就连这梅花,也开了这么久。”

    赵璃得意的笑了起来:“梅庄的梅花与旁的地方不同,一直能开过整个正月呢。”

    “赵姐姐,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呢?”

    “这是秘密,不能透露的。”

    秦云歌不客气的吐槽:“别听她瞎说,只是她这的梅花花期较为晚罢了,赶紧进去吧,这外面的天太冷了。”

    赵璃一把搂住了她,取笑道:“秦姐姐最畏寒了,那就赶紧进去吧。”

    一行几人,进了庄子内部,里面的人不少,不仅楚修在,就连九公主以及姜蓉也来了。

    她们一进去,便有人朝这边来看,一见她,除了九公主楚修,其他人便都起了身,朝她行了个礼,称了一声晋王妃,就连姜蓉也不例外。

    已有些日子没见,这姜蓉看起来似乎变得更端庄漂亮了些,只是眉眼处多了些凌厉,朝她看了几眼,眼色如刀。

    云歌心底有些凉,面上则装的宠辱不惊,十分淡然。

    九公主也朝她看了看,却没说话,上次因为秦云秀,她已经觉得有些自降身份了,对着云歌便有了几分不自在。

    一人突然扬声道:“晋王妃来了,晋王怎么不来,赏梅这等雅事,三皇弟应该最喜欢不过了。”

    说话的人是二皇子,而坐在他身边的人,却正是秦云秀,秦云歌开始没注意到她,是因为她穿的较之平常有所区别,一身水袖苏锦连襟装,显得单薄了些, 可那脸却依旧倾国倾城, 叫人看一眼便挪不开眼。

    这位二皇子,竟连她都带来了,看来,果然是十分宠的。

    “他.....”

    “看来二皇兄十分记挂着臣弟。”

    楚琰突然缓步走了进来,她能感觉到,众人眼色皆是一变,都忍不住屏息了,主要是.....此时他太过俊美,飘逸出尘,仿佛随时羽化成仙而去,他是仙人,而其余的人却都是俗人!

    秦云秀眼神浮现一丝短暂痴迷,随即又恨的咬了咬牙,而其他人,也渐渐的恢复了神智,皆纷纷跟他打起招呼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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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三章 晦暗

    她虽然是问怎么安排,可口中已经说了这那个都是各司其职,也就是说,这些人不好调动,也不能被遣走。

    云歌看了她一眼之后,淡声道:“不需要特意安排,照旧便是了。”

    “王妃说的是,雪景,雪柔,雪绒,雪温这四个丫头都是贴身伺候王爷的,就先不变动了,昨个,王爷在梅林歇着,也是这几个照料着,若是王爷今晚还在那歇着话,那还是由这四个照顾,王妃以为如何?”

    这话已经十分不客气了,云歌点了点头:“知道了,你带那几个丫头下去吧。”

    明嬷嬷退了下去,白芍眼色愤怒的盯着她的背影,不服气的开口:“小姐,这老嬷嬷就是来给下马威的。”

    “何必生气,本就是那几个人照顾着的,况且,谁照顾王爷有什么干系?”

    白芍听她这么说,越发担忧了,上前一步,低声道:“小姐糊涂啊,你看那几个丫鬟,个个美貌,你听那明嬷嬷的意思,像是告诫你不可动那几个丫鬟,就差说这几个是王爷的房中人了,还有太后赐下的那四位美人,也是动不得的,王爷昨晚没在小姐房里歇着,就来给你下马威了,这样下去,那还了得?”

    云歌被她逗笑了,白芍看她笑了起来,忍不住跺起了脚:“奴婢为小姐如此担忧,小姐却半点也不当回事,奴婢白担心了。”

    绿萼也难得的开了口:“小姐,白芍说的不错,府中这么多女人,那明嬷嬷看着也不像个善茬,听说她还有个女儿,在王府内就跟小姐似的教养着,不能不防。”

    云歌渐渐止了笑,这位当小姐养的,她也知道,叫明宝珠,上辈子还也成了楚琰的妃子,因为明嬷嬷的关系,十分受到优待,虽不算最宠的,可也是照拂了几分,位列四妃之一。

    至于太后送来的那几个.....她就不清楚了。

    所以,楚琰从来都不缺少女人,若她真的提防这个,提防那个,那她这辈子,什么也不必做,抱醋狂饮便是了。

    “好了,我知道你们的意思,放心吧,我有分寸。”

    她虽这么说,可白芍与绿萼依旧忐忑,说这么说,其实,就想让她赶紧去将王爷哄回来,至少,让他到房内歇着。

    身为贴身侍女,有些事多少是知晓一些的,比如洞房花烛夜,床榻干净,连点褶皱都没有,这说明什么?

    而且,在王爷王妃进宫去之后,有嬷嬷说奉着太后之命来床榻前查看的,看出什么还需要说吗?

    两人根本就没洞房!这事传出去,难堪的是谁?还不是小姐,府内女人这么多,小姐若不趁机巩固位置,之后的处境岂不是更艰难?

    想想都觉得头疼,可小姐却根本没当回事,还神色如常召了陪嫁的丫鬟进来。

    “你们几个都是陪嫁进来的,以后便是我房内人,规矩就不用我多说,白芍与绿萼是我身边的一等丫头,而一等丫头的位置还缺两个,暂时先不定,看你们表现再说。”

    “是。”

    众丫头应下了,陪嫁的除了白芍绿萼之外,安排了十二个人,云歌大概点了四个可入内室伺候着,另外八个,皆属于三等丫头,负责宅院的相关事宜。

    那四个内室伺候的,云歌也都赐了名:红梅,紫衫,银莲,苍兰

    以花的颜色为名,也算是好记了。

    云歌扫了一眼过去,淡声道:“你们四个虽入了内院,可是能当一等丫鬟的只有两个,当我的婢女,最重要的一点,是要忠心,若是有什么吃里扒外,就别怪我不讲情面了!”

    “是。”四女连忙应下。

    云歌慵懒问一旁的绿萼:“你觉得这四个性子如何?哪个可堪用,哪个,又是另有心思?

    绿萼心知小姐这事故意在考验她,想了想之后,才说:“红梅紫衫两个年纪稍微长一些,言行举止之间也极有规矩,银莲与苍兰稍微年少些,规矩也差了一些,奴婢暂时只能看出这些来。”

    “恩,还算不错,那四个,你们两个都好好盯着,还有,我的那些嫁妆都收入库中了,清单上的东西一个个对好了,可不许出什么纰漏,首饰盒就归绿萼看着。”

    “是。”

    绿萼应承下了,这也说明,王妃这是将她当成了心腹,她的神色变得严肃了不少。

    “还有,这些陪嫁的人中,一定有老太太跟白氏安排的人,目前不清楚到底是谁,也不知道有几个,甚至可能在那四个人中,也有她们安排的人,我能信任的,只有你们两个,所以,你们帮我盯着,知道吗?”

    白芍与绿萼神色一凛,应了下来,这么看来,小姐的处境果然堪忧,内忧外患,都不省心,所以,最重要的一点,赶紧将王爷拉回来!

    云歌倒不知道她这两个丫头心底头想的,她这么点出来,就是故意给两个提个醒,情况虽然不算好,可也不算太坏,至少,这府内她是你王妃,有话语权,也没什么长辈,要立规矩什么的,虽然有个明嬷嬷,可从名义上来说,她也只是个奴婢,也拿捏不到她。

    所以,这日子不会难过,至于楚琰.....一想到他,她就觉得有些头疼了,洞房夜她的反胃,是她的过错,可这男人太记仇了,一回头就这么不给面子,难不成,还得让她去哄着?

    正想着,门口却突然闯进来一小人,云歌惊诧看着他,忙站了起来,朝他走了过去,触手之下,责怪了一句:“怎么就这么跑过来了?手这么冷,也不知道加衣裳?”

    说着,便将手炉递给了他,并拉着他到了火炉前暖手,小六紧绷着一张脸,似乎很有怨念的样子,云歌笑了起来:“怎么不说话?”

    “姐姐,你嫁过来了,都不来看我,你不喜欢我吗?”

    小六说着这话,那眼都红了,好不可怜的样子,云歌连忙伸手抱住了他,小声的安慰了起来:“对不起,我本该主动去找你的,是我的错,你能原谅我吗?”

    的确是有很多借口,不过云歌觉得,疏忽了就是疏忽了,没什么好解释的,还不如承认错误的好。

    所幸小六是个懂事的,而且在他的认知中,还真不会有大人向他认错,能做到这程度已经很不错了,所以,他一下子就不生气了。

    “那你以后,不许再忽略我!”

    “好,好,我保证。”

    小六立刻眉开眼笑了起来,抱住了她,撒娇着说:“姐姐总算来了,我在这呆的很闷,三哥总是有许多事忙,又不带我出去玩,那些下人跟宫里的奴才一个样。”

    云歌本就对他十分纵然,听他这么说,更疼爱了些,便说:“乖,以后姐姐带你玩好不好?不过,你也得听话,天冷了,还下这么大的雪,不能乱跑,生病了可怎么办?”

    小六朝她身上蹭了蹭,汲取着她身上的温度,听话的点了点头:“我会的,姐姐说的话,我都会听,以后我才不要去宫里,我就在王府里,跟三哥,姐姐一起生活,反正.....除了你们,也没人喜欢小六了。”

    听他说这话,感觉心底酸酸的,云歌知道他还记恨着皇上罚跪的事,她也觉得那人做的太过分了,口中说着疼爱,却差点要了小六的命,只是看着他小脸上的寂寥,心口就疼的厉害,连声安慰着:

    “皇上其实是疼小六的,只是一时气糊涂了。”

    “姐姐,你别安慰我了,反正他疼不疼无所谓。”

    口中说着无所谓,可面上的表情却不是那么回事,云歌还记得他那时候,不言不语的样子,这次的事怕是在他心底留下阴影了,暗叹一声, 也就转了年头,不再提及这事,拿别的话哄着他。

    左右才五六的人,却已知人世之冷暖,旁人不疼,她也要多疼些。

    云歌陪了他一天,除了说话之外,还有教他认字以及讲故事,楚琰进屋的时候,正听见她给他讲故事,在门口听了半响,还是白芍从门外进来,看见他,惊叫了一声行礼,里面的声音才停了。

    楚琰略显不喜的看了白芍一眼,那一眼的冷厉让白芍都打了个寒颤,话都不敢多说半句。

    他抬脚走了进去,屋内烧着地龙,暖的很,那外间横放着软塌,上面搁置着矮桌子,放了些果碟,云歌跟小六都坐在那上面,喝着茶,吃着碟果,小六还听着她讲些话本。

    一见他进来,云歌脸上的笑意便淡了,楚衍的眸色有些冷,淡声道:“怎么我一来,就停了?继续。”

    “都是乱编了,糊弄小六的呢。”

    楚琰朝她看了一眼:“花心思糊弄他,怎么不见糊弄我?”

    听着总有几分算账的意思,云歌脸上的笑彻底的淡了,起了身静立在那,一副听他教训的姿态。

    小六也下来了,小心翼翼扯了扯他的衣角说:“三哥,是我缠着姐姐说故事的,今个她还教我习子了呢。”

    “你该叫她三嫂。”他说,神色晦暗。

    “好,那我叫她三嫂,你就不会怪她了,对不对?”

    楚琰摸了摸他的小脑袋,淡声道:“我什么时候说我怪她了?”

    小六开心的笑了起来:“不怪就好,我饿了,要吃饭,我们一起吃饭吧。”

    楚衍朝云歌看了一眼,她低着头,看不清楚神色,刚刚听声音,似乎很愉悦,可一见他,却如此冷淡,难道是因为婚期提前了所以气闷?

    云歌其实心下有些忐忑,拿捏不清楚如今该在他面前摆什么姿态,按理说,应该巴结他才是,可是.....她实在做不出卑谦之态,心态没调整好,又怕惹怒了他,所以.....就只好什么表情也没表露了。

    上了膳食,菜色还算丰富,由雪景布菜,规矩是极好的,挑的几样都是素食,楚琰的喜好并没表现的明显,挥了挥手,让她退下,几个丫鬟都站的离远了一些。

    云歌给小六夹了几样菜色,荤素都有,小六本是十分挑嘴的,不过,这次倒是都吃掉了,他人虽小,却有规矩,一顿饭吃起来都没怎么说话。

    她吃了个八分饱,便没怎么动筷子了,之后便撤了下去,漱了漱口,因刚用了晚膳,便不好歇着,可外面下着雪,不好去走,便在屋没站着。

    楚琰让小全子将小六带回房歇着,小六虽不乐意,却也应了下来,乖乖的跟云歌告别之后,便出了院子。

    屋内,便剩下楚琰与云歌,她开始紧张了起来,按理说,她该主动一些来着,怎么也得将他留下来,可想是一回事,做又是一回事,她就那么站在那,低着头不说话。

    “你好生歇着吧。”

    他说,转身便要走出去,云歌一急,便叫住了他:“王爷.....”

    楚琰脚步顿住了,转过身来看她,淡声问:“何事?”

    “妾身.....我......你今晚还歇在梅林吗?”

    她一说出口,脸色便有些红了,这不就是想请他留下来的意思?楚琰玩味道:“王妃的意思是,想请本王留下来是吗?”

    该说是,还是不是?

    云歌想了想,颇有些尴尬的解释:“从这到梅林有些距离,雪大路远,王爷不如.....不如就在这歇着好了。”

    楚琰看她面上的羞红,美艳而不可方物,眸色深了些,直看的她脸上那点红慢慢退去,才道:“既然是王妃的意思,那么本王依了你。”

    好像还很勉强的样子,云歌气的直咬牙,可还得忍着气,到了他的院内,想拿乔是不行的,不管甘愿还是不甘愿,得借着他的势,坐稳王妃的位置!

    “那王爷上榻前,要不要泡泡脚?”

    她温声道,看着倒的确像个贤惠的夫人,楚衍点了点头,云歌便唤来白芍弄些热水来,弄好之后,白芍与绿萼便站在一旁,她则坐在另一旁的软榻上,楚琰的神色便淡了几分,直接叫她们出去了。

    “我不喜别人伺候。”

    云歌诧异了,这跟上辈子不符啊!他这人穷奢极欲的很,那酒池肉林可是十分出名的很,伺候的宫女多的去了,这也是被言官诟病的地方,突然又改性子了?

    有他这句话,白芍与绿萼朝云歌看了一眼,在她的示意之下,才下去了,水已经放好,还在冒着热气,他就坐在那,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云歌就算有心要跟他拉近距离,也不会真的自降身份,去做帮人洗脚的事,所以,她也坐在那,动都没动。

    本以为楚琰会发怒,却没想到他自顾自的泡了脚,取了帕子来擦拭着,云歌偷偷看着,这嫡仙般的人,应该煮雪弹琴,以鹤为友,突然看着这一幕,顿时便觉得这人终于接了些地气了。

    “以后,这贴身伺候的事情,由你来做,不许假手于人。”

    他淡声提醒了一句,云歌心底一颤,也不知该不该欢喜,他这么说,也就说明他不会去梅林,能在她房内待一段时日,她就算有了底气,之后管制整个王府,便不会费劲,再用些手段,之后,他要歇着哪,那可就无所谓了。

    这么一想,心绪也就定了几分,上前几步,帮着解开了他衣服上的盘扣,楚琰身量较高,他一低头便能看见她光洁的额头,挺直的鼻尖以及那如涂抹了胭脂的唇。

    其实说来,云歌姿容不算绝美,至少比不上她那个京城第一美人的二妹,可却入了他的心,仅是这么看着,便觉得肌肤如雪,身上那幽幽香味沁入鼻端。

    外衣脱了下来,他上了床榻,红纬生暖,无端的起了些暧昧,云歌则坐在梳妆台前,将头上的朱钗取下,褪去了外衣,露出那略显窈窕的身姿,楚琰的眸色变得深切了起来。

    上了床榻,云歌睡在外侧,两人的睡姿都是十分规矩的,天色还不算晚,她将人留下,却半点不作为的话,貌似也不合规矩,可是....就这么紧靠着,云歌都觉得身子僵硬,怕还是那一场的缘故,她对他隐隐有了惧怕!

    可饶是如此,当他的手从前襟伸入的时候,云歌忍不住惊叫了一声,声音很小,就跟猫叫似的,楚琰却因此更受了刺激,直接覆了上来,那浓烈的男子气息冲入鼻中,心慌意乱之下,也有一股反胃之感!

    她脸色苍白,身子僵硬,却要强忍着,若要在王府内扎根,这一回事避不了的,若这一次再吐了,楚琰怕是再不入她的房内!

    那以后,纵然她再有心机有手段也是不成了,女子可无宠,可若是被夫君厌弃了,对于生于后宅的女子而言,并不是个好事。

    想到这,云歌心底涌入了一种悲哀之感,上辈子被囚于后宅,连爹爹也不曾得见,被人害成了那样,可今世,也得仰他人鼻息?

    想着渐渐的便走了神,楚琰原本的一腔热血便就此消了去,觉得索然无味了起来,翻转了下去,面色清冷,不辨喜怒。

    “王爷,妾身.....”

    云歌想着应该要解释着什么,可这又如何解释?

    “不必多想,睡吧。”

    静寂无声中,她哪里睡的着,多少是有些惴惴不安,思绪更杂乱了起来,半响之后,才开了口:

    “我只是....还没准备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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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四章 纠缠

    那边并无回应,不过云歌知晓他是听见的,便又说:“嫁了你,我这一生便是你的妻子,会恪守妻子的本分,操持府内事物,所以,还请王爷能给我点时间。”

    半响之后,她腰间一紧,是他的手搂了过来,耳际听着他开口:“睡吧。”

    云歌心底微安,总算有了些进展了,这样总比洞房夜的时候,吐了比较好吧?

    次日,楚琰很早便起了,云歌有所感觉,骤然之下,便要起身,却被他按住了,温声道:“时间还早,你先睡着。”

    “那王爷你起这么早,是要.....?”

    “我有晨起操练的习惯,你歇着吧。”

    他穿戴好了之后,便推门出去了,云歌看着外面蒙蒙亮的天,抱着被枕愣了愣,王府内没个长辈立规矩什么的,所以她的确不需要早起,可若真偷睡的话,也有些不像话,还是起了算了。

    白芍绿萼与红梅,紫衫,银莲,苍兰等人依次走了进来,洗脸梳妆伺候着穿衣,白芍手巧,拿着那琉璃簪问:“王妃今个想梳个什么发式?”

    “简单些的。”

    “那就流云鬓好了,简单而不失优雅,配上那件银白色锦甚是好。”

    云歌恩了一声,懒的耗费什么心神。

    口脂都逐一放在那,云歌挑了抹淡色,这些口脂都是花瓣秘制的,嗅着散发着一种香味,价格昂贵,涂抹唇间,十分好看。

    梳妆之后,便有人进来禀告,太后赏赐的四个美人过来请安了,云歌私心想着,的确该立点规矩,便撑着点规矩到中堂去见了。

    四位美人都进来了,一个个打扮的花枝招展的,明枝娇俏,金蝉出尘,柳落妖艳,崔云温雅,这四位倒真是集了四种类型,单看着便觉得十分养眼,看来,太后是动了些心思的。

    四人朝云歌福了福身:“妾身给王妃请安。”

    “有心了。”

    云歌神色淡漠道,看不出喜怒来,明枝迫不及待的开口:“王妃,昨夜可歇的可好?”

    明着问她,实际上问的是王爷,云歌当做不知,淡声回应:“尚可。”

    她的高姿态,也让这几个人都有些拿捏不准她的心思了,这四人名分未定,连句姐姐也不敢叫的,又正是大婚刚过,王爷纵然是日日歇在这,也是无可厚非。

    而她们入了这王府,便是晋王的人,除了争宠争名分,便别无他法,可她们只是被个嬷嬷安置在了院落之中,不缺少吃穿用度,可谁会甘心如此?这会儿来拜见,一是为了见见这位王妃,二则是,若有幸能碰见王爷,在他面前露个脸,也是极好的。

    云歌抿了一口清水,扫了一眼那四人,淡声开口:“既然你们来了,那么本王妃也要说下王府中的规矩,你们是太后赏赐过来的,名分的事,由王爷看着办,切不可出现争分吃醋的事,若是闹出什么幺蛾子,可别怪本王妃不留情面了。”

    此话一出,那四个人面色都冷了冷,她语气顿了顿,又道:“至于请安,鉴于你们也都刚入府,不需要太严苛,三日一次即可,时间无需太早,若是有什么需要的,可跟明嬷嬷说。”

    四人又称了一声是,她这番说辞,倒是让那几个有幸想试探她的歇了些心思,这个王妃不好糊弄,不过,也仅此而已,就算她现在能霸着王爷,可之后.....却难说了,以后谁能得宠,那就看谁的手段了!

    “好了,都知晓了话,那就退下了吧。”

    她都开了口,四人便都起了身,正要退下,却见楚琰从外面走了进来,外面已出了太阳,雪也在渐渐融化,楚琰着一袭白衣,墨发挽起,姿态高洁,面色冷淡,比那什么第一公子却要俊美几分,叫人一时都看呆了。

    云歌站起了身来,见他脸上似有薄汗,便递了个帕子过去,他接了过来,眼色扫了那四人一眼,那四位美人,个个看着他都面红耳赤,娇羞不已,恨不得他能多看着自己。

    不过,他扫了一眼之后,连提都没提一句,转身便入了内室,吩咐侍女取水来净手。

    一贯服侍他的雪景与雪柔进了去,说是服侍,实则也只是打个水,将巾条什么的放置好而已,他的确不喜欢旁人贴身伺候着,就连近身也是不愿的。

    楚琰进去了,那四美人还眼巴巴的看着,好似他会随时从房内出来似的,白芍见此咳嗽了一声:“王爷王妃要用膳了。”

    这意思是,让她们离开了,四个人脸色都有些难看,行了个礼,便退了出来,只是各自都藏着心思,且看以后。

    楚琰出来时,已上了早膳,一些糕点与熬制的红豆粥,用完膳之后,云歌试探性的问:“王爷,那几个该给什么名分的好?”

    “你看着办吧。”

    他一句话便推脱了。

    “妾身想着,王爷还未收她们入房,就先不给名分了,如何?”

    楚琰抬头看了她一眼,嘴角微勾道:“怎么,王妃难道想我收她们入房?”

    “王爷说的什么话,左右都是太后赏赐给你的侍妾,妾身只是为了王爷着想而已。”

    “既然是为了本王着想,那几个就都别管,本王可不是什么女人都要,更厌恶一些心怀叵测的。”

    云歌心一颤,大概猜到他说的是谁,今个正好是秦云珠入府的日子,他同意将人抬了进来,可余怒未消!像他这种性子,没折辱她已经算好的了。

    想到这,她对秦云珠的厌恶之心便淡了一些,且看着她以后,在府内会作出什么幺蛾子来。

    “那云珠入了府,该安置在何处?”

    “荷花苑。”

    云歌嘴角勾了勾:“是。”

    这荷花苑地处偏僻,离主院更是远,看来,他果真对云珠厌恶之极,想来,当初她自褪衣衫,自荐枕席,只得了个侍妾的身份而已。

    之后,秦云珠果然由一抬小轿从偏门入了王府,她头已梳成了妇人状,可这脸却依旧十分稚嫩,还未及笄的小姑娘,能成熟到哪里去?身段也就刚长成而已,怎么就有这个本事,故意脱了衣服,上了他人的床?

    “见过姐姐。”

    她小声道,算是请安了,白芍立在一旁冷声道:“四小姐,你该称小姐为王妃。”

    “是,见过王妃。”

    她倒挺识时务,面上也没有什么愤愤不平的表情,云歌看着她,心绪有些复杂,淡声说了一句:“起了吧,既然入了府,便是王爷的人,以后恪守本分便是了,来人,带云夫人入荷花苑。”

    她称她为云夫人,云珠便知晓她的名分已定,以后就是云夫人了,心下微安,不管如何,她已经是晋王府的人,也是....他的女人,想到那一晚上,她浑身都觉得颤抖,也不知自己如何会有这样的勇气,做出那样的事来,她入了那厢房,将衣衫褪去,才朝他身边一躺,他却醒了!

    身上弥漫着酒味,可那双眸子却极冷,直接将她推开,一双手却覆在了她的喉部!她真的以为她会死,正巧外面传来一声惊叫,有人将门推开了,他便自顾自的起了身!

    可到底算是跟他有了关系,纵然大婚在即,也不得不要了她,只是.....她将这个大姐彻底得罪了,不过,她是甘愿的,一眼便沦陷,不管如何,能当他的女人就成,就算不是侧妃也无妨,府内才一个正妃,还有两个侧妃的位置虚置着,她是有机会的。

    云珠出去之后,白芍暗唾了一口:“真是下贱胚子,见到小姐,竟一点都不羞愧。”

    她骂的果然狠,云歌抚了抚微疼的眉头:“白芍,这种话莫说了。”

    屋内,红梅,紫衫,银莲,苍兰几个都站在那,云歌扫了一眼,白芍没好气的说:“小姐,奴婢只是气不过而已,不过那荷花苑地处偏僻,又是王爷亲口下令的,她住在那,也正好合适。”

    云歌神色显得有几分慵懒,淡声道:“好了,我有些头疼,先去睡会,若是王爷回来了,再来告诉我一声。”

    绿萼跟着进去了,服侍云歌躺了下来,低声在她耳际道:“小姐是故意在那几个丫鬟面前说那几句话吗?”

    “你果然聪明,你多看着些,有谁跟院子外头的人接触。”

    “奴婢明白。”

    她退了出去,云歌按了按微疼的头,心底却想着,也不知她那个好四妹听到之后,会有什么反应。

    秦云珠到了荷花苑的时候就知道这情况了,地处偏僻,那脸立即就沉了下来,不同于秦云歌嫁入王府之后,陪了那么多的丫鬟,她一个侍妾,只允许带个两个丫鬟,红杏与秋嫣,都是自小便伺候她的,十分忠心。

    秦沛山因为这事恼怒她,置办嫁妆的事便也没管了,白氏接手府内事宜不久,之前又只是姨娘,身上多少是有些银两,可也不多,便都都给了她,算是嫁妆了。

    她人是明嬷嬷安置的,也分拨了四个丫鬟过来,还有个粗使的嬷嬷,原本在侯府,她是庶女,所使唤的丫鬟也就这些,所以,她倒没表露出什么来。

    只是跟明嬷嬷说话的时候,将手腕中的玉镯子取了下来,露出羞涩的笑意:“嬷嬷,小小东西,不成敬意。”

    明嬷嬷眼皮子一抬,笑了起来:“云夫人这个是干什么?老奴怎么能收你的东西呢?”

    “明嬷嬷何必这么客气?您是王爷的奶娘,便是这王府中的半个主子,谁不敬重着您?以后还要仰仗着嬷嬷以后多多照顾了。”

    明嬷嬷也没再客气,收了下来,言语之间倒显得亲近了几分,嘱咐了几声之后便走了,红杏有些好奇的问:“小姐,你怎么对这个明嬷嬷这么客气?”

    秦云珠的脸色沉了下来,呵斥道:“你懂什么,我刚刚不是说了吗,这位嬷嬷在王府中的地位,举足轻重,你真以为大姐才刚嫁过来就能只手遮天吗?红杏,你要记着,以后对这位明嬷嬷要敬着些,知道吗?”

    “奴婢知道。”

    一旁的秋嫣插嘴说了一句:“可是,奴婢打听到的,这位明嬷嬷虽然颇受晋王敬重,可她膝下有一女,名换做明宝珠,是当做娇小姐养着的,对了,还有太后赐下四位美人。”

    秦云珠眼底划过一丝狠辣,手掌紧握了握,冷声道:“该着急的人可不是我们,该是哪位王妃才对,我们好生在这住着。”

    红杏有些不满的说了一句:“可这荷花苑.....”

    “放心吧,就算在这,我们也能生活的好。”

    在阮氏手下,她都能活这么久,在这也是一样,她走出了这一步,就不会后悔,就算现在情况不算,她也能将日子过下去,因为....她离楚琰更近了一步!

    云歌起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来,红梅与紫衫伺候着她起身,抹了把脸之后,云歌问:“王爷回府了吗?”

    长着一张苹果脸,笑起来有个小酒窝的红梅软声应答:“回了,去了梅林,并未过来。”

    云歌恩了一声,朝她看了几眼,躺了会,头疼的症状好些了,朝外看去,回廊之中已经点起了灯笼,雪化的差不多了,一股冷风吹来,云歌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就这么睡了两三个时辰,一整天便睡过去,心底多少便觉得有些虚度光阴,困于后宅之中,便懒散了起来,实在愧对这逝去的时光。

    深度唾弃了自己之后,便叫唤人准备晚膳,白芍问了一声:“要不要等王爷过来?”

    “不必,若王爷来了,再让膳房内准备一份。”

    膳食摆上了之后,楚琰没来,不过,云歌派人去叫了小六,他一整天都没过来,楚琰给他请了先生,教他习文,这会才得空呢,一来,就对着她撒娇抱怨了起来:

    “姐姐,你看我手指头,疼。”

    云歌忙拉过来瞧了瞧,果然有些青了,用手揉了起来,吩咐白芍去拿了热水给他泡泡,要加了些药材,那小嫩手看着才稍微好了一些。

    “你才这么小,连笔都拿不住,怎么弄成这样?”

    “夫子教学,一整日便让我写字,有十个呢,我早就认得了,只是不会写,夫子让我每个抄写好多遍。”

    云歌皱起了眉头,轻声道:“这事得跟你三哥说,你还小,这么写对手指有损害,小六这么聪明,认识那么多字就行了。”

    “还是姐姐对我好。”

    小六笑了起来,抱着她蹭了蹭,乖乖的坐在一边吃饭,云歌给他夹了些荤食,没有楚琰在,两人相处起来更温馨了些,用完膳之后,云歌甚至还拿出书来,给他说故事。

    大多是精怪故事,只是舍去了情爱的部分,多了些趣味的地方,小六听的入迷,外面天冷,他则窝在云歌的怀中,在外间的软榻上,头搁在她的膝盖上,嗅着她身上的幽香,听着那温软的声音,小六的嘴角的笑意越发的明显,竟渐渐的睡了,只是,手还紧紧的拽着她的衣角。

    楚琰进门之后,看到的便是这么一副画面,她低头的样子十分温柔,恍若有光,只是看着,心底便觉得温暖了起来,生在帝王家,他与小六都不曾感受过这种温暖,这也是小六喜欢缠着她的原因吧。

    过了许久,云歌才察觉到他的存在,惊了片刻,却起不来身,楚琰朝她示意让她不必起身,朝她走了过去,俯身将他抱了起来,交给了门口候着乳娘,淡声道:“好生照料着,切不可有任何疏忽。”

    “是,王爷,奴婢明白了。”

    门被关了起来,云歌想要起身,却被他按住了,他上了软榻,竟也学着小六的样子,将头枕在了她的膝盖上,云歌吓了一跳,不知道他这是受了什么刺激,又不能让他起身,觉得尴尬的很。

    从他仰躺的角度的看着她,有一种明媚的美,身上的那股幽香更是渗入心脾。

    “把你刚刚跟小六说的故事,也给我说一遍。”

    “什么?”

    云歌有些没反应过来,貌似有些不对劲,可又说不出来哪里不对劲,只是觉得别扭了。

    “我要听故事。”

    云歌哦了一声,已经不需要书册,也能将故事说了个大概,声音轻柔悦耳,楚琰甚至拉着她的手,将之搁置在了脑门处,又淡声说了一句:“头有些疼,替我按按。”

    云歌:......

    所以她成小丫鬟了?口中虽腹议着,可还是十分尽心的帮他按捏了起来,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

    力道拿捏的还算到位,夜色有些静,外面连呼吸声都听不见,也无人敢进来,云歌口中说着故事,手还得帮他揉捏!

    半个时辰之后,她不仅口干舌燥,就连手也都酸软了,而楚琰闭上了眼,似是睡着了,云歌这才敢细细盯着他看了起来,他是个极俊美的人,这是她很早就知晓的,就算他老了也是,上辈子多了几分漫不经心的煞气,女人仰慕他,却又害怕他。

    原本上辈子遥不可及的人,今世却缠在了一起,他甚至还卧枕在了她的腿上,看着如此无害,叫人生出一种荒谬之感,她渐渐的也痴了,到底上辈子,是不是她的一场噩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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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五章 添油加醋

    想到这,她自嘲的扯了扯唇角,果然,人过的安逸了些,便胡思乱想了起来,怎么会是梦?那遍体鳞伤的身子,还有屈辱的一幕幕,她记得分明!

    采莲死了,她终究熬不过那一夜夜的折磨,最后被拖去喂狗了,云薇如今在道观中,被下了慢性毒药,派了人看着,每一次的蚀骨之痛,会让她痛不欲生,可是想死,却也死不成!

    因为她数次想跑,甚至尝试自杀,慧妃不胜其烦,便直接叫人弄断了她的脚筋,困于床榻之上,成了废人!就算是想自杀也不能了,她唯一的价值,便是生下大皇子的子嗣,而至于生下之后会怎么样....谁知道呢?

    至于秦云秀,这辈子, 她数次想要弄死她,似乎已成了不死不休,明面上看着像是云歌赢了,可实际上并不是,秦云秀入了二皇子的后宅中,成了他的侍妾之一,在楚琰未登基之前,他的处境都是危险!

    这辈子已有很多的事发生了改变,也就是说,最后坐上皇位的人未必是他!想到这,云歌骇的手脚都凉了起来,她怎么能忘记了,上辈子,他娶了姜蓉,除此之外,还有两个侧妃,身后的娘家都极厉害!

    就连云秀也成了他的女人,也就是说,云秀背后的太后是他的支持者,所以,一切都十分的顺利,可如今,他没娶姜蓉,两个侧妃更没影了,所以,离了这些助力之后,他还能成为帝王?

    “在想什么?”他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云歌吓了一跳,掩饰性的说:“没什么。”

    “你气息不稳,像是受了惊,难不成王府内还有人给起你气受?”

    “没有。”

    楚琰坐了起来,定定的看着她,伸手捏着她的下巴,软声问:“对我,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别忘记了,我是你的夫君。”

    云歌有些不习惯,想要将头偏过去,可下巴被他捏了,竟也面红耳赤了起来,干笑了一声说:“我是王妃,哪里会有什么人敢给我气受?只是,想起了旁的事罢了,对了,云珠已入了府,已经安置在了荷花苑。”

    楚琰面上划过一丝不喜:“说不相干的人干什么?”

    “到底是你的云夫人,也不算什么不相干的人。”

    盯着她的脸看了半响,他笑了起来,如冰雪初融,叫人心底生出些许涟漪。

    “你在吃醋?”

    “王爷想多了,她到底是我的四妹,年岁又小,一时做了错事而已,可到底是一家人。”

    “怎么,你还怜惜她?”

    “谈不上怜惜,只是出于姐妹情谊而已,倘若我真不闻不问,甚至落井下石的话,想必王爷对于我,怕是也会觉得心寒吧。”

    楚琰冷笑了一声,捏着她下巴的手紧了紧,淡声道:“我可不信,你口中的姐妹之情,秦云秀如今什么下场?云歌,你是什么人,我很清楚,狠毒也好,无情也罢,在我心底,你是什么样,就是什么样,无需伪装,更不必掩饰,我要的,是你的坦诚,在我面前,你无需有什么秘密。”

    这话初次听着,叫人感动,可是再细想,却有些细极思恐,他要她没有秘密?可人一旦没了秘密,将什么都交付了,怕是连自己都没了!

    “妾身知道了。”

    她低着头,淡声应承下,楚琰自然察觉到了她的敷衍,没再说话,起了身对她道:“你先歇着,我回梅林。”

    这会又去?云歌忍不住问:“王爷是准备歇在那吗?”

    他没回应,直接就走了,云歌面上微怔了起来,这就走了?那刚刚的温情算什么?果然,喜怒无常的人最难伺候了,她也懒的去哄,索性直接上了软榻。

    不过次日,楚琰还是陪了她回门,在马车上的时候,他的脸色有些苍白,看着像是休息不怎么好,云歌询问了一声,他说无碍。

    到了侯府,下了马车,进了中堂,秦沛山已等候在那,云歌疾走了几步,却不再像未出阁一样撒娇,所以,脚步顿住了,红了眼叫了一句爹爹。

    秦沛山神色也有些激动,到底是自己疼爱的女儿,这嫁人了,一时之间倒有些不习惯了起来,毕竟是千宠万宠着的。

    楚琰恭敬的称了一句:“拜见岳父大人。”

    秦沛山满意的点了点头,之后,便拉着他去了书房,两翁婿之间说了说话,而云歌则去拜见了老夫人,就算她不喜欢,礼数还需要有的。

    老夫人房内,芷晴与芷惜都在,还有许氏,就在跟前伺候着呢,云歌进去的时候,她们都齐刷刷的朝她看了过去来,神色皆是一震!

    若说云歌以前是那含苞待放的花,温婉有余,娇媚不足,平常穿戴也不显山露水,如今的,这换上了王妃宫制云裳,便越发奢华大气,举手投足之间,贵气逼人,叫人不敢直视,整个人也似有了极大的改变,雍容华贵!

    别说芷晴芷惜二人妒忌,就连许氏心底也有酸水在翻滚着!

    她头上凤钗,珍珠有龙眼那么大,奢贵之极,身上的衣裳饰物,无论那一样都精致,叫人看了挪不开眼,定力差些的,比如芷惜,眼神露骨,恨不得将她身上的衣裳饰物都扒下来,给自个穿戴上了。

    来见老夫人,她如今已贵为王妃,自是这些人朝她行礼,许氏等人再不甘,也只得行礼,老夫人亦是,不过老夫人自仗身份,又原本就不喜她,所以坐着不动,一脸不屑的样子,倒像是等着她行礼似的。

    云歌懒得理会她,那几个人恭身道了一句:“拜见王妃。”

    “免礼了,都起了吧。”

    行了虚礼之后,芷惜便迫不及待,假装亲密的上前,抓着她的手,欣羡道:“姐姐好气派啊,当了王妃就是不一样,这衣裳也华贵了许多,还有这凤簪子,真好看。”

    说着,便要抬手去拔,云歌没料到她会这么不识规矩,脚后退了一步,绿萼上前挡在她面前,冷声道:“芷惜小姐,这是王妃规制的东西,不可妄动,若是有了什么破损,那都是有罪的!”

    芷惜手顿在了半空,面色变得难看了起来,气恼的说:“大姐姐真小气的,不让看就不让看嘛,怎的还吓唬人呢?”

    云歌不忙不乱道:“你若不信,可去问二叔,头上戴的这些,都是王妃规格宫制的,每一件都入了册,尤其是凤钗,旁人碰都碰不得。”

    这话就跟打脸似的,芷惜的脸色难看了起来,还是许氏上前来打着圆场:“王妃息怒,是芷惜丫头不懂事,你不会跟她计较的,对吧。”

    云歌眼皮一抬,温声回应:“自家姐妹,自然不会,不过,还是守些规矩的好,否则,丢的可是秦家的脸,二婶也该好好管教才对,否则,若是什么时候撞见了什么贵人,看着人家的朱钗好看,便去拔,那可不仅仅丢脸那么简单了。”

    这下,连许氏的脸都白了,这可不仅仅是打脸了,而是说她没有教养,这一当上王妃,说话就像有了底气似的,许氏心底不以为然,十分的不甘心,可明面上却赔着笑脸:“王妃说的是,是二婶没教好。”

    老夫人看不过眼了,手杵着拐杖,怒声道:“说的这么严重,这只是你的一面之词吧,什么宫制,不过是个凤钗而已,有什么不一样?就算给了芷惜丫头也不过分!”

    云歌在中堂的另一边坐着,也不生气的,慢条斯理的回应了一句:“就算我给,她也未必敢要。”

    芷惜又不是蠢的,她也很清楚,真的宫制的小东西的话,她哪里敢要,可又不想就这么落了面子,眼珠子一转,嘴角一勾笑了起来说:

    “对了,云珠妹妹怎么没来?不知道她身上有什么这些什么宫制的东西,不过,她也是王爷的侍妾,听说,已经被封了云夫人了,可见王爷十分宠爱她,芷惜真羡慕你们两个姐妹情深,能一起嫁给王爷呢。”

    这话说的,简直字字诛心,用心可见其险恶,云歌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你的话,本王妃带给她的。”

    芷晴扯了扯她的衣角,瞪了她一眼,随即脸上挤出一丝笑意:“王妃别见怪,芷惜是这么个性子,天真活泼了些,其实没什么恶意的。”

    云歌不置可否,连眼皮子也没抬,倒是那老夫人惦记起了她送的那四个美貌丫鬟,问了起来:

    “那四个丫鬟,你怎么安置了?”

    这老夫人还真当自己是盘菜了,当着二房人的面,还提这一茬,而她观察到,许氏脸上那一闪而过隐秘的笑意,应该是知情了。

    “不过是几个丫鬟而已,老夫人送给了我,自然是任由我处置,机灵手巧些的,当个三等丫鬟,若太笨了,就当个粗使丫鬟。”

    老夫人变了脸色:“什么?你竟真的拿这几个当丫鬟使?你明知道.....!”

    云歌直接打断了她:“老夫人将这几个赐给我,难道不是为了伺候我?再说了,入了王府,自然是听从我的命令,老夫人你说对吧。”

    老夫人没料到她会违抗她的意思,也不顾她的隐晦威胁,竟然直接挑明了:“你明知道我的意思,这几个是让你抬成通房的,你却故意将她们打发做粗活,用心何在?!果真是上不了台面的,就拍被分了宠是吧,亏我还为你考虑。”

    云歌嗤笑一声,说不出的讥讽,眼色彻底冷了下来:“老夫人果真是为我打算,我话撂在这,那四个丫鬟,我明日就打卖了,老夫人的手最好不要伸的太长,否则,会被打手的,毕竟,我尊你是老祖宗,这事就不跟你计较,但是你若再指手画脚,别怪我不留情面了。”

    说完,拂袖而去,果然不留什么情面了,有些人,给脸也不要脸,她连伪装都不必了,看来这老太婆舒服日子过的太久了,都忘了自个的身份了。

    她一走,老夫人便摔了杯子,大声骂了起来,许氏轻声哄着,秦芷晴与秦芷惜走了出去,芷惜面露不屑道:“只是运气好而已,就这么嚣张,也不知晋王看上她哪里,姐姐,要我看,她还不如你。”

    “小声点,他们还在侯府呢,你张嘴啊,迟早会惹祸。”

    芷惜不甚在意的模样,越想心底就越不平衡了起来:“姐姐,你说她有什么啊,你瞧瞧她近日的嘴脸,还拿规矩压我,说什么那凤钗是宫制的,当我真稀罕啊,不过是当个王妃而已,看她样子,倒像是当了皇后似的,真让人倒胃口。”

    芷晴将她拉到了偏僻角落处,神色冷了下来,告诫道:“这些话跟我说说可以,千万别说出去,她现在是王妃,连老太太的面子都不给,若给你下个绊子,也是轻而易举的。”

    “给我下绊子?”芷惜还没回过神来,芷晴解释了起来:“你是个未出阁的嫡女,爹爹如今才六品,还得仰仗着侯府,等你及笄之后便要开始说亲了,难道,你不想嫁的好一些?”

    芷惜依旧有些愤愤不平:“要是爹爹是侯爷,那我们就不必看着别人眼色过活了,姐姐,你说为什么那个秦云珠也能嫁入王府?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端倪?”

    芷晴若有所思,并未直接回答她的话,芷惜自顾自的说道:“虽然侯府瞒的很紧,不过我买通了府中的一个小丫鬟,大概知道了,听说,是因为那个秦云珠自己脱光了,趁着晋王跟大伯喝醉酒休息的时候,跑到他软榻上去,被人撞见了,所以她才能嫁入王府呢,你说,要是我.....”

    芷晴瞪了她一眼,冷声道:“你可别做出这么自甘下贱的事情,你要知道,云歌是正妃,可秦云珠却是个侍妾,这其中的千差万别,你难道不清楚?还有,我们再怎么样,也是嫡女,跟那些下贱的庶女不一样,看在大伯的份上,就算说亲,也是当正妻,不会给人当妾的,所以你千万不要做傻事了。”

    听她这么说 ,芷惜撇了撇嘴,心底到底认同了几分,只是看着秦云歌这么风光,心底多少有些不甘心罢了。

    老夫人气的砸了杯子,这气也一时没喘上来,许氏装作贴心的在她跟前给拍着背:“娘,你别气,为了旁人气坏了身子,可半点都不值当。”

    “贱种,真是个贱种,早知道就该在她出生的时候,掐死她!也省得她来气我。”

    “娘,别怪媳妇说话不好听,如今她是王妃,可您呢,连个诰命夫人都没捞着,大哥又那么宠着她,还有晋王当她的靠山,你看,就算她对你出言不逊,甚至说了大逆不道的话,你也拿她没法子,连你赐给她的四个丫鬟,也要被打卖了,这不是生生打你的脸吗?”

    她这话无疑是火上添油,老夫人抚着胸口的位置,脸色越来越煞白,对云歌的恼怒也越来越重,突然眼白一翻,直接晕过去了!

    许氏大惊之下,心底却又暗喜了起来,大声叫囔开了:“大小姐将老夫人气的晕过去了,快来人啊!”

    一直伺候着老夫人的桂嬷嬷看了她一眼,没吭声,只叫了小丫鬟去请大夫来,不过,老夫人晕过去的事让人传了出去,至少,是传遍了整个侯府。

    所以,当云歌听到这消息的时候,只是讥讽的笑了笑,白芍有些担忧的问:“小姐,这如何是好?”

    “刚刚还中气十足的指手画脚,现在就晕过去了,还说是被我气晕的?”

    绿萼也皱着眉头,低声道:“怕是有人从中作梗,故意这么说,好给小姐抹黑。”

    云歌多看了她几眼,这个绿萼平常不怎么说话,可人却是机灵,看问题也十分透彻,在这一点上,比白芍要好些。

    “她们打的应该是这个主意,走吧,去看看,到底又在弄什么幺蛾子。”

    大夫请了过来,就连秦沛山也惊动了,他与楚琰一同过来,屋内,大夫在帮她诊断,说的是怒火攻心导致昏厥,用了针灸之术,人还未醒,又灌了碗黄汤进去,气息才算稳了。

    大夫开了个房子,下人去抓了药,二房的三人,白氏,以及秦云歌秦沛山楚琰都在,秦沛山冷声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桂嬷嬷站了出来,看了秦云歌一眼,语带指责道:“回侯爷的话,王妃跟老夫人呛声了几句之后,老夫人便气的捂着心口晕过去了,老夫人有心悸的毛病,按理说,王妃应该是知道的。”

    话中只字不提许氏的添油加醋,说的好像是因为云歌,所以才导致老夫人昏厥,这事要是传出去,轻者便说她不孝顺,重则,怕是要骂她忤逆之极,差点气死自己祖母。

    这对于一个女子,或者是王妃来说,名声都会受损,云歌的眼色冷了下来,朝那个桂嬷嬷看了一眼,淡声道:“本王妃记得,我走的时候,老祖宗还是好好的,对了,倒是二婶在,也不知道她跟老夫人说了什么。”

    秦沛山神色也微冷:“当奴才的,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自个好生掂量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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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六章 嫉妒

    桂嬷嬷被吓的连忙住了声,侯府的主子是秦沛山,她只是个嬷嬷,若是惹怒了他,怕是连老夫人都帮不了她。

    “这事还是等老夫人醒了之后再说吧,云歌这么孝顺,只是言语之间有些过分了,其实也不是故意忤逆老夫人的,对吧。”

    许氏这么说了一句,像是故意给她拉仇恨似的,不过,这种程度的挑拨,其实不算什么。

    楚琰眼神扫了她一眼,淡声道:“本王的王妃做了什么,轮得到你来置喙?若是本王听到一句,关于她不好的只言片语,别怪本王不客气,岳父大人,你府中的人,的确少了些规矩,该好好整顿一番才好。”

    此话一出,所有人心底一寒,都清楚他在说什么,尤其是许氏与桂嬷嬷,他是王爷,就算不得宠,也是位王爷,手中有着王权,谁也不能否认,他说的话是有分量的。

    秦沛山满意的点了点头,有这么个疼爱他女儿,会为她女儿做主的人,已经十分难得了。

    “桂嬷嬷,下去领十大板,二弟媳,今日是云歌回门日,我就不留你了,请自便吧。”

    这话已经相当于下租客令了,许氏的脸白了起来,羞愤不已,拉着芷晴与芷惜直接走了,一走出那后门,便吐了一口口水,芷惜愤怒的叫了起来:“娘,他们这般羞辱我们,我们以后都不要来了。”

    倒是芷晴显得十分冷静:“娘,你明知道大伯对云歌向来宠爱,就连老夫人也说不得半句不好,你为何还要故意撩拨?”

    许氏气的身子都颤抖了:“好不容易逮着这个机会,为什么不,我就看不得那贱种趾高气昂的样子。”

    芷晴叹气一声,摇了摇头说:“她如今是王妃,我们只有跟她交好才能谋取更大的利益,为什么你就是看不透呢,若真的跟侯府,跟她断了关系,凭借着爹爹如今六品的官阶,真的有好日子过?”

    许氏更不服气了,暗恨道:“你爹爹不是说,他受到了上司的赏识,怕是没多久就会升职么?”

    “所谓的赏识,只怕大多还是看在大伯的份上吧,如今他是皇上身边的红人,手握重权,谁不巴结,你怎么还跟老太太一起闹腾?要是真惹怒了他,我们的日子都不会好过。”

    许氏沉默了下来,三人上了马车,芷惜依旧有些不甘心。

    “姐,按你说的,难道我们只能靠巴结她们才能过活?”

    “现在的情况就是这样,你也听到晋王的话了,看样子他很重视秦云歌,至少现在来说她的王妃地位是稳固的,他是皇子,虽不如二皇子与四皇子这般得宠,可将来,最有希望登上帝王之位的必定是这三个,在情况并不明朗之前,都是很有可能的,所以,无论如何,你们都不要再去得罪云歌了。”

    若是云歌听到了秦芷晴的这么一番话,怕是都要佩服了,她是个有脑子,也懂进退的人,而许氏与芷惜听了她的话之后,也都沉默了下来,又不是真蠢,有些得失还是能看得懂的,现在已经暗着被赶了,要是再得罪,怕是连侯府的门都进不了了。

    “娘知道了,大不了以后娘少跟她起争执了。”

    “姐,我听你的。”

    芷晴暗自叹息,能听进去多少就看她们自己的了,只是,她总有种预感,那位晋王不会只甘心于当个闲散王爷,以后的事,谁说的准呢?

    老夫人喝了药之后,苏醒了过来,云歌就站在一旁,她一看她,就厌恶的皱起了眉头:“你在这干什么?”

    “老祖宗病了,我这个当孙女的,自然要一旁伺候着,以尽孝心。”

    “我不要你,二媳妇呢,桂嬷嬷呢,你让她们过来。”

    云歌淡笑着说:“婶娘已经回去了,今日是我回门的日子,有外人在不好,至于桂嬷嬷,她说了不该说的话,正受罚呢。”

    “什么!你对她做了什么!你是故意的对不对,你的心怎么就这么狠呢?是不是要我死才甘心!”

    老夫人气的都快要跳起来打她了,云歌欣赏似的看着她暴跳如雷的样子,她娘的死,其实有一半原因是因为这位老夫人,让她活这么久已经是恩赐了,不过,她还不能死,她一死,爹爹便要丁忧,而从现在的局势看来,如今还不是他丁忧的时候。

    想到这,她脸上的笑意便淡了几分,淡声开口:“老夫人还是稍安勿躁的好,对病情无益。”

    “你个小贱种,小娼妇!你给我滚出去!”

    云歌的脸色彻底冷了下来,逼近一步之后,一手禁锢着她,眼底多了几分杀意,她冷着眼,一字一句的说:“看来桂嬷嬷是不用回来了,你身边的侍女也都该换一遍,稍后,我会给你安排人,放心,有她们照料着你,你一定会长命百岁的。”

    老夫人像是被人掐住了喉咙,震惊的看着她,似乎没想到她会这么做,脸色白了白:“不,你不敢的,你已经嫁出去了,这个侯府还轮不到你做主。”

    “你可以试试,我相信,对于爹爹来说,一个听话些的老太太,应该比一个总喜欢弄些幺蛾子的老夫人要好吧,对了,老夫人虽然住在侯府,可这心貌似还在二房那呢,每次二婶来,都会补贴她们,都出了差不多上千两银子了吧,真是偏心呐,我想,爹爹也该对老夫人你的用度多加管制些才行。”

    “你滚,滚出去,我再也不要看见你,你快滚!”

    老夫人又开始撒泼了,甚至连枕头也丢了出来,云歌又笑了起来,那种冰冷的让人害怕的笑,她后退了几步,淡声道:

    “看来老夫人不仅有心悸的毛病,就连这脑子也有些模糊了,也该用点药才行,那老夫人先歇着,孙女退下了。”

    从房内出来之后,她的脸色彻底冷了下来,书房内,楚琰与秦沛山还在下棋,白子已占据了半壁江山,而黑子显得有些孤立无援了,持黑子的是楚琰。

    秦沛山淡笑着,一副稳操胜券的模样,而楚琰却也不见急躁,云歌进来的时候,正看见这一幕,笑着说:

    “看来爹爹要赢了。”

    顺手倒了一杯清茶递给了秦沛山,并立在了他身旁,楚琰朝她看了一眼,眼底有寒光划过,看来,他的小王妃还是十分依赖自个的父亲呢。

    秦沛山喝着自个闺女端来的清茶,看着棋盘,心底十分得意,而之后楚琰下的一步棋,却让他的神色僵住了!

    置之死地而后生?

    那看着原本是死路的棋,竟被他走出了生路来?

    一棋已定了生死,再走几步,已显出了太颓势来,之后,果然是楚琰赢了。

    “果然是长江后浪推前浪,你赢了。”

    “岳父大人承认而已。”

    “好了,你也不必谦虚,由棋可窥探性子,你是个懂得忍辱负重的,将来也未必不能成就大事。”

    他的话意有所指,楚琰嘴角勾了勾,淡声道:“承蒙岳父大人看重了。”

    “好了,在我面前,你就不要说这种虚话,今个我就不留你,不过,也得用了晚膳再走,我去瞧瞧老夫人。”

    书房内便剩下两人,楚琰还坐在原来的位置上,看了云歌一眼,云歌似是明白了他的意思,转过身也倒了杯清茶,递给了他。

    他端起来喝了一口,便搁置了,味道不怎么样,他半点也看不上眼。

    “坐下,陪我下棋。”

    “我下不好。”

    “王妃可是京城贵女中的有名的才女,怎会不懂下棋?”

    那语气有几分调侃,云歌没法子只好坐下了,走一步,想一步,下的很艰难,简直是绞尽脑汁,楚琰也不催促,就这么看着她下。

    “王妃果然不会说谎,你下棋的技术真不算好。”

    “所以,还要继续吗?”

    她是真不想出丑了,楚琰却还逗着她:“为什么不继续,看着王妃这么为难的样子,也颇有情趣。”

    云歌懒得理他,继续看着棋盘,想了好一会才下子,一盘棋下了近半个时辰,天都黑了,然后.....她输了,输的其惨无比,这也就算了,楚琰起身的时候,还撂下这么一句:“等回府了之后,我们再好好下。”

    云歌:......!!

    进老夫人房里之前,他在房门前踟蹰了片刻,到底还是进去了,一进门,便听到老夫人中气十足的在那骂着小娼妇,小贱种,一见他进去,竟然坐了起来,怒声骂道:“你还来干什么,看我什么时候死吗?你养了个好女儿,她这是要气死我啊!可你呢,却还帮着那个小贱种,还要惩罚桂嬷嬷,你心底到底还有没有我这个娘亲!”

    秦沛山皱了皱眉头,半天没说话。

    “不说话干什么,当哑巴吗?你就是要气死我对不对,老天啊,我造了什么孽,生出了你这么个东西来,一点都不孝顺也就算了,还总包庇那个小贱种,我还是死了算了。”

    秦沛山转过了身,淡声道:“桂嬷嬷以后都不能服侍你了,你身子不好,还是好好在屋子里待着,二房里的人,你也少见的好。”

    “怎么,你是要囚禁我吗?”

    “你应该累了,早些休息,我走了。”

    说完,他便走了出去,甚至连多余的话都没说,他已经累了,不想每次面对她都是谩骂与诅咒,也已经腻了,原本她跟着二房生活,他出银子也就是了,也算是尽了孝道。

    可如今,同在一侯府,反而生了怨愤,就连一刻也似不能多待似的。

    用了晚膳,云歌与楚琰便坐上了马车回了王府。

    因为天冷,所以,净身了之后,便上了软榻,可双手双脚还是冷的,就连用暖炉也没用。

    她睡觉原本是规矩的,可耐不住冷,楚琰身子倒是热,她控制着自己没贴上去,想就这么挨过这漫漫冰冷长夜。

    身子突然一紧,她被搂进了一个温暖的怀中,双手被包裹着,就连腿上也被压着,整个身子顿时便暖和了起来。

    耳边传来楚琰的声音:“就这么倔?冷了也不知道贴过来?”

    “妾.....”

    “别在我面前自称什么妾身了,听着不舒服。”

    云歌恩了一声,靠在他身上,感觉到一股浓浓的归属感,似倦鸟归巢,让人心底生出一声暖意,可云歌不敢沉溺,情是死劫,谁动了情,便将自个抛出去了。

    所以,她什么都能失去,就是不能失心。

    “你在侯府就是这么被欺负的?”他又说。

    “说的我好像很没用似的,人家毕竟是长辈,被说几句也没什么,反正之后也能报复回来。”

    “可我听不得旁人说你一点不好,你如今是王妃,无需受任何委屈。”

    云歌朝他怀里缩了缩,他的手便又收紧了几分。

    一夜好眠。

    近乎年关了,四处都是张灯结彩的,爆竹响个不停,氛围很好,小六却要被接入皇宫了,云歌给他准备了一些东西,让他带入宫内去,都是十分精细的,还与楚琰亲自送了他进宫。

    丽妃犯错了,小六便有记在了淑妃的名下,她是楚琰的养母,虽然性子冷淡,可多少不会亏待他,身边伺候的宫人,楚琰也安排好了,而到了他这个年纪,也差不多要御书房了。

    跟淑妃请完安之后,便顺道去了一趟,德妃的殿中,她的身子好了许多,也能起了,她去的时候,正巧,皇上也在,似乎是赐了一大堆的赏赐,还在这用了午膳,德妃对皇上的态度倒是一如既往,只是等他走后,脸上却浮现些许讥讽之色。

    见到云歌,神色才好看了些,拉着她的手问;“怎么样,晋王对你可还好?”

    “自然是好的。”

    “你可别诓姨母,若是不好,可要说,不管如何,你都得为自个打算着些,我可听说,王府里,除了太后赐的那四个美人,还有个你的庶妹,被封了什么云夫人,男人三妻四妾虽说是平常,可不管如何,你是正妻,旁人都越不过你去,立好规矩,生下嫡子.”

    “是,姨母说的极是,云歌受教了。”

    她又抬头点了点她的脑袋,笑着说:“得记到心底去,你瞧瞧,就算是在宫中,所谓的帝王之爱,也不过是过眼云烟而已,千万别当回事。”

    云歌看她如此感概便猜到,或许,她真的是被伤着了,所以才有此感慨,便连忙转移了话题:

    “近年关了,等过了年,表哥也差不多要操办起婚事来了。”

    说到楚修,德妃的脸色明显好看了起来:“是啊,修儿也该成家了,他近日一直被皇上支使着办差事,都甚少来我这了,正巧今个回宫复命,若来了,你们也好说说话。”

    成亲了之后,原本表兄妹是要避嫌的,不过德妃想着,云歌又没有兄长可依仗,她怜惜她,所以,就多为她思量了。

    “是啊,我也多日未见表哥了。”

    成亲的时候,外厢的人见不着新娘的,而之前,楚修则派人送了些贺礼过来,都是些字画真品,还有一块绣好的屏风,出自前朝第一绣娘之手,雪景傲梅图,价值千金,算是十分贵重的了!

    没多久,楚修便来了,才一顿时日没见,他似乎变了不少,气质沉稳了不少,也少了原本的跳脱,看云歌的眼神也收敛了许多。

    “表哥。”

    她叫了一声,楚修朝她点了点头,并说:“你来了,母妃会高兴些。。”

    “应该的,姨母的身子还不算好,平常还得叫人精细的伺候着些。”

    楚修应了一声,两人此时已行至后院中,雪又下了起来,外面看着白花花的一片,银装素裹着。

    “三哥对你好吗?”

    云歌心底略微一颤,点了点头说:“很好。”

    “那就好,三哥是个值得托付终身的人,有他照顾着你,我也放心了。”“还没恭喜表哥如今受皇上重视了,能出去办差了呢。”

    云歌笑眯眯的说,实际上,上辈子,楚修也是颇受皇上重视,旁人皆以为储君应该在他与二皇子之间选的。

    楚修神色微冷:“不过是办个差而已,哪里值得恭喜了,若是可以的话,我倒宁愿当个闲散王爷,寄情于山水,得享荣华便是了。”

    “可人都是身不由己的。”

    “是啊,身不由己,不为旁的,也总为我的母妃想想。”

    两人其实都说的隐晦,可云歌懂他的意思,卷入其中之后,便再无了退路。

    她突然想到了什么,脸色煞白了起来,上辈子表哥因失德被训斥,最后失了帝心,姨母之后便一病不起,最后病逝了,可如今情况已经有了不同,表哥受到了重用,而姨母的病也渐渐好了,也就是说,他也是储君的有力竞争者之一!

    那么,楚琰真的能登上皇位吗?或许,他也是有可能一直当个闲散王爷而已?表哥心善,就算最后胜出者是他,应该也能优待楚琰,不过这事也只是想想而已,若她真跟楚琰说了,只怕,他会直接将她给休弃了吧。

    之后,两人又随意的说了几句话,外面天冷,不好久呆,刚要转身,却见楚琰站在了不远的地方,也不知他在那多久,从神色上半点也看不出什么端倪来。

    楚修神色如常的叫了一声:“三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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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侯门毒妃介绍:
上一世,侯门嫡女却被退婚,沦落嫁入商人妇,助渣男上青云。重生之侯门毒妃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重生之侯门毒妃,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重生之侯门毒妃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