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纨绔世子妃全文阅读

作者:西子情     纨绔世子妃txt下载     纨绔世子妃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三十章

    凤侧妃看到太子殿下携同太子妃而来本来一喜,当看到夜轻染脸色顿时难看。舒煺挍鴀郠

    昨日在皇宫中染小王爷和景世子齐齐出手保云浅月之事已经传得沸沸扬扬。别说整个帝京城百姓无不知晓,就是这天圣上下如今怕是也传遍了。今日夜轻染来做什么?若是有他在的话,她还能惩治了云浅月?不由心里开始想主意。

    老王爷看到夜轻染忽然一乐,“今日咱们府中刮了哪股邪风?真是热闹了!”

    “父王,我看今日之事还是算了。毕竟是家事。”王爷又向老王爷建议。

    “算什么算?都来了正好,都做证人!你以为就算不来,这王府这么大能藏住事儿?”老王爷扫了凤侧妃一眼,哼了一声。

    王爷顿时住了口。

    凤侧妃眼珠子转了几圈忽然停住不动,难看的脸色也有了笑意。

    云浅月一直盯着凤侧妃举动,此时见她模样显然又是有了对付她的坏主意,她冷冷一笑,有什么招她最好都使出来,而且最好将她赶出云王府,否则的话,从今日起,她就让她倒台,以后这个王府再不会有她立足的地方。

    一时间屋内几人再次无声,谁也没出外迎接人。

    立在院中的众人一见到太子殿下和太子侧妃进来立即恭恭敬敬请礼,还没等太子挥手让人起来,就看到夜轻染踱步走了进来,人人脸色大变,瞬间比见到太子殿下还要恭敬了几分,连忙给染小王爷见礼,似乎生怕慢一步被他不满给打杀了。

    夜天倾的手僵在了半空中,回头冷冷瞥了夜轻染一眼,抬步向屋门口走来。

    夜轻染无视夜天倾的冷意,嘴角挂着欠扁的笑意,显然心情很好,依然如昨日一般行止张扬,大踏步走来,衣袂生风,人还未到,他轻扬的声音就已经传进了屋内,“云爷爷,七年没见您,我可是想您的紧,不知道你老人家可有想我?”

    “你个小魔王,一出去就是七年,回来也没长进,还是一样德行!”云老王爷的声音从屋内传出,虽然是骂语。但显然心情愉悦。

    “哈哈,就知道您老想我了。”夜轻染大笑。

    “想你有鬼!我见你就头疼!”云老王爷道。

    “云爷爷,您想我就说想我,哪里需要不好意思?我就敢说我想您了,我可是刚刚回来就巴不得来看您呢!”夜轻染很厚脸皮地回了一句。

    李芸嘴角抽搐。这人当真不知道脸红为何物啊……

    “还是一样没脸没皮!”果然,云老王爷笑骂道。

    “哈哈,昨日爷爷也如此说我。”夜轻染大笑起来,张扬的笑声震得院中花草都微微轻颤。他口中的爷爷自然是德亲老王爷。

    二人说话间,夜天倾和她的侧妃已经来到了门口,云孟快步上前一步打开帘子,语气虽然恭敬但不如对着容景和夜轻染愉悦,“太子殿下请,侧妃请!”

    夜天倾抬步走了进来,刚刚进屋,一眼就看到了在云老王爷身边的云浅月。今日的云浅月似乎与昨日又不同,只见她懒洋洋没骨头一般毫无女子形象地倚在椅子上,嘴角挂着浅浅的笑,那笑却不是对他,而是对他身后的夜轻染,甚至从他进来她都没看过来一个眼神,只是定在后面夜轻染的身上,他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昨日从皇宫回去他就再也压制不住那种烦闷翻滚的感觉,今日见到她,不但这种感觉不退,反而又增加了几分,尤其是她这样毫无形象,坐没坐相的模样,此时看起来要比那些端庄的大家闺秀不知美多倍?让他不由得将眼睛焦在她身上。想着以往为何不曾现这个女子不同?不,或许不是他没现,是他从有记忆起云浅月就如他的影子一般,无论他走到哪里,那个影子必然追到哪里,他躲她反感她厌恶她还来不及,如何会仔细注意她?

    云浅月感受到夜天倾直直的视线,那视线不停变换,复杂难懂,她不由皱了皱眉。

    老王爷心里哼了一声,并没有起身。他如今对皇上都行免礼,夜天倾只是一个太子而已,还不值得他老头子起身行礼。

    王爷倒是站了起来对夜天倾一礼,“微臣参见太子殿下!小女香荷只是区区受伤,劳动殿下和侧妃大驾来看望实在是她福气。”

    “王叔严重了,天倾闻言大表妹之事,今日特意来看看。更何况天倾最担心的还是外公的病情。宫中母后可是一直惦记呢!”夜天倾勉强从云浅月身上收回视线,伸手虚扶了一把王爷,对上座的老王爷道:“今日外公看起来气色不错。”

    “哼,那还要感谢你昨日在宫中对臭丫头一番教训,让我老头子消了火气,病也就好了一半了。”云老王爷冷哼一声,任谁听来都是反话。丝毫没给夜天倾面子。

    “昨日不过是对月妹妹小惩大诫,做给群臣看而已。天倾又怎么忍心伤害月妹妹呢!外公误会天倾了。”夜天倾面色不变,立即道。

    “到底是不是误会你心中清楚。”云老王爷不再看夜天倾。

    夜天倾淡淡一笑,也不再反驳,转头看向凤侧妃。他从进来一直没注意到凤侧妃,此时看到她的模样险些认不出来,不由一愣。

    “姑姑?”太子侧妃此时也认出凤侧妃来,不由用帕子捂住嘴惊呼一声。

    “妾身拜见殿下和侧妃娘娘。香荷昨日遭了大难,妾身……妾身实在是……有失礼仪,殿下和侧妃娘娘恕罪……”凤侧妃过来行礼,抓住机会流下泪来,哽咽不成声。她被从湖里才捞出来就来了这里,本来就浑身是水,刚刚又哭又闹了一通,如今再配上她的模样,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哪里还是昔日华贵的贵夫人?

    “姑姑,您……您的衣服怎么全是湿的?您怎么成了这个样子?”太子侧妃惊讶之后连忙走上前,扶起凤侧妃问道。

    “我……我不活了……”凤侧妃顺势哭出声来。

    “姑姑,您有话好好说。千万不要言死。表姐的事情我昨日就听说了,本来昨日晚上我就想过来,殿下说我过来也帮不上忙,不如今日再来。您这是怎么?是谁欺负了您,您告诉太子殿下,太子殿下一定会为您做主的。”太子侧妃连忙安慰凤侧妃,一边说着,目光一边看向云浅月。她也现云浅月与以往不同了。

    夜天倾皱了皱眉,并没有言语,也重新看向云浅月。

    凤侧妃闻言一喜,刚要趁机开口,只听夜轻染的声音再次传来,话语说不出的愉悦,“月妹妹,昨日你我赛马实在是路程太短不过瘾。今日天色正好,不如我们再出去比试一场。西山马场场地宽广,可以任你我多跑数十来回。”

    话音未落,他人已经走到了云浅月面前,笑得意气张扬,见她浅笑不语,又问道:“如何?我知道昨日你也没尽兴!”

    凤侧妃一句话憋在心口,心中恨死夜轻染了。

    “今日怕是不成!”云浅月摇摇头。

    “为何?难道你真要听皇伯伯的话在府中侍候云爷爷?我看云爷爷今日气色很好嘛!根本就不用侍候,再说这种侍候人的活你也做不来啊?闷在府中也不是你的性子,不如出去玩玩?”夜轻染似乎有上来拉人的架势。

    云浅月看了凤侧妃一眼,眸光又扫过正看着她的太子和太子侧妃,最后定在院中黑压压一群人身上,状似苦恼地摇摇头,“我倒是真想去赛马,不过今日怕是真不成,即便不侍候爷爷也去不了。有人说我欺负了她和她的女儿,非要找我讨个说法。”话落,她又看了凤侧妃一眼,幽幽地道。

第三十一章

    凤侧妃看到云浅月一边说着一边看她的神色,整张脸都快狰狞了。舒煺挍鴀郠这个死丫头何时也会如此装相了?她那神情明明就是委屈,她如何会委屈?昨日到今日明明是她半丝也没吃亏,反而伤了香荷,又将她扔进了湖里。她委屈什么?

    “哦?竟有这事儿?”夜轻染一怔,随即嗤笑一声,“就你这个小丫头看着是面硬,实则最是心软,别人不欺负你就不错了,你如何能欺负得了别人?”

    知音啊!云浅月险些热泪盈眶。她看着夜轻染,吸了吸鼻子,轻声道:“也就是你能知我,别人可不这么认为。”顿了顿,看了一眼一旁的王爷,继续道:“就连父王都认为是我欺负了别人。他可是我的亲生父亲,不问缘由就要治我的罪。就连他都这样认为,我还哪里说理去?这不,如今你正好赶上了,我正准备等着挨罚呢!你说如何还能陪你出去?”

    夜轻染猛地转头看向王爷。

    王爷顿时露出尴尬愧疚之色。他这几日都外出了,今日刚刚回府,在外面就听到他这个最不让他省心的女儿居然火烧望春楼几百人命,致使朝中大臣联名上书,他气得不行,后来听说染小王爷和景世子齐齐出手保下了她,不由松了一口气。可是今日早上刚刚回府就听到她昨日废了香荷的手,致使她再不能弹琴,又见凤侧妃被人从湖里捞上来,一时间真是气冲脑门,带着凤侧妃就来问罪了。哪里还顾得问缘由?在他心里的确就认定云浅月的错了,不曾想来了才知道她这个女儿是真的变了。

    “王叔,您怎么能不问缘由就要治月妹妹的罪呢?我看你真是老糊涂了,月妹妹的性子软着呢。昨日在皇宫她被人欺负了独自躲在鸳鸯池里伤心哭得跟泪人似的,后来太子皇兄要拿她问罪,她吭都没吭一声就等着被人抓,试问这样的柔弱性子如何能欺负别人了去?人家不欺负她她就烧高香了!真不知道外面那些传言到底是怎么传的,说月妹妹日日欺负人,我看着怎么都是别人在欺负她?”夜轻染瞪着王爷。

    王爷闻言面色更是愧疚,对云浅月道:“这件事情的确是我不对。我不该……”

    “侧妃娘娘,妾身……妾身……”凤侧妃哭声忽然大了起来,打断了王爷的话。

    “姑姑快别伤心了!仔细身子。您到底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昨日香荷表姐为何手被伤了,而且还那么重?她可是学习了十年琴艺,弹得一手好琴呢!就这么废了实在可惜,到底是哪个这么狠心,居然下如此狠手!”太子侧妃说着,声音恨恨。

    “还不是……”凤侧妃又找到了机会。

    “呵,看来我今日来了可是赶得巧了。那正好,本小王也陪你一起看看到底是哪个说你欺负她了,怎么欺负的?赛马就挪在改日。反正赛马随时都可以,这样的事情确是稀少的很。”夜轻染打断凤侧妃的话,忽然伸手轻轻一招,一把椅子轻飘飘就落在了云浅月身侧,他大模大样地坐了上去,而且贴着云浅月很近。

    云浅月赞叹,手轻轻一招椅子就来,这是媲美于电视上演的吸魂**啊!不知道她能不能?这样一想,手忍不住就向着远处无人坐的空椅子吸去,可是那椅子纹丝不动,她顿时泄气,原来她不会。什么破凤凰真经,亏得老头子说得很厉害似的。

    “月妹妹?你的手干什么?”夜轻染不解地看着她直直地伸出手似乎要招什么。

    云浅月失望地垂下头,摇摇头,脸不红气不喘的撒谎,“没什么!就是坐久了,胳膊腿都僵了,活动活动。”

    “原来如此!”夜轻染点头,自然相信。

    云老王爷哼了一声,他自然知道这个臭丫头心里所想。一个隔空取物算什么?他传给她的凤凰真经要是修炼好了何止区区隔空取物?就是搬一座大山也无不可。没眼光!不由骂道:“臭丫头!”

    云浅月偷偷对着老王头吐吐舌头。

    夜轻染看到她俏皮的神色,不由笑了。从来没见过一个这样的女子,可以冷静,可以沉稳,可以绝然,可以洞察时局,可以审时度势,又可以聪明绝顶,就如昨日在皇宫他和夜天倾针锋相对时她忽然自甘去刑部大牢一般,自然是知道他们真打起来,血流成河的话,对她没好处。而她昨日赛马时候的自信洒脱,开玩笑时候的俏皮纯真,等等多种样貌在她脸上呈现,可谓如此鲜明。觉得这些年来见过无数女子,还是身边这个人最得他心。不由一时间看着她错不开眼睛。

    云浅月回头就看到夜轻染俊颜含笑,不由感叹,人长得美就算了,别这样笑好不好?笑也就算了,一边笑去啊!还离得她这么近,不知道她对美男的抵抗力不是很高吗?

    刚要开口让他离远点儿。只听太子侧妃忽然笑道:“这京城都传小王爷不近任何女子,依妾身看来却不是这样。月妹妹看来很得小王爷的心呢?小王爷出外七年未归,回来就和月妹妹如此亲近,难道这七年来月妹妹和小王爷都有书信来往?”

    云浅月闻言慢悠悠抬头,从夜天倾和他的侧妃进来至今她才第一次看向二人。

    只见夜天倾今日未穿太子朝服,而是穿了一身墨色锦袍,褪去了太子桂冠和他高高在上的锋芒,也不过是一个普通年轻公子而已,除了今日看着她的眸光更为阴沉复杂难辨外,与昨日没有任何不同。而他身侧的女子极为貌美,一身绫罗绸缎,珠翠满头,头绾着高高的云髻,露出雪白的脖颈,手腕上戴着好几个金玉镯子,通身上下都极为华贵。此时她握着凤侧妃的手笑看着云浅月和夜轻染,神情说不出的暖味,话中意思任谁都听得明白。

    古代未婚女子和男子有书信来往说明什么?尤其以云浅月的身份还有和夜天倾纠缠不休的情形下和夜轻染书信往来。很容易让人想到脚踏两只船勾,没准还要搭上昨日救了她和她一起回云王府的容景,那就是脚踏三只船了。否则大家正不明白为何染小王爷和景世子如此不遗余力的帮助云浅月,如今正好给大家了一个解释。

    一时间就连老王爷脸色都阴沉下来。

    凤侧妃伏在太子侧妃肩上露出阴狠得意的笑。果然不愧是她的侄女,和她刚刚所想正是一样。今日不整死云浅月,也定要让她背上勾三搭四的罪名。看她还如何嚣张,这可不比她纨绔不化被人耻笑,这要传出去的话,天下人的吐沫星子就能淹死她。

    云浅月自然也明白其用意,心想果然是太子侧妃,能跟在夜天倾身边的女人自然不是好惹的。区区一句话就将她冠上了这么大的名头。她不怒反笑,淡淡道:“太子侧妃说得这话好像是亲眼见了似的,若是按你这么说,我这些年来犯了多少过错皇上姑父都没治我的罪,处处维护我,是不是也说明我和皇上姑父有书信来往呢?”

    太子侧妃脸色顿时一白,她没想到云浅月居然拿皇上说事儿,借给她天大的胆子她也不敢说她和皇上有书信来往啊!顿时不知如何开口了。

    “哈哈,是啊!太子侧妃真是火眼金睛啊!皇伯伯日理万机,你都能知道御书房除了堆着大臣的奏折外居然还堆着月妹妹的书信,了不得,了不得。”夜轻染本来要怒想将这个女人扔出去,如今听云浅月如此一说,顿时怒意尽退大笑了起来,对夜天倾道:“太子皇兄,你娶这个侧妃可真是有本事。有她在你身边,岂不是天下事情她都能洞察?连皇伯伯和四王府的一举一动都了若指掌啊!”

    夜轻染这话说得毒。如果说云浅月点了个小火苗,那么他就将这小火苗烧成了滔天大火。监视四王府不算什么,监视皇上一举一动罪过可就大了。夜天倾虽为太子,皇位继承人,但他为太子一日,也是背不起这个罪的。

    果然,夜天倾脸色霎时阴沉,回头对太子侧妃就怒喝一声,“胡说什么?月妹妹这些年来所做事我都一清二楚。她如何会与轻染有书信来往?若是再让我听到你胡诌一句。就滚出太子府去!”

第三十二章

    云浅月嘴角微勾,什么叫做偷鸡不成啄把米?太子侧妃就是!

    “是啊!太子这个侧妃可真是厉害的紧啊!想我天圣上下还没有此能足不出户就窥探他人一举一动之人。舒煺挍鴀郠老臣来日一定要上朝去禀告皇上,太子侧妃如此大才,定要为我天圣朝局出力才是。”云老王爷缓了脸色,顺着夜轻染的话笑道。

    夜天倾闻言脸色更是阴沉如雨,死死盯着太子侧妃。

    太子侧妃一把推开伏在她肩上的凤侧妃,“噗通”一声就跪在了太子面前,花容失色,连连惊慌地道:“妾身有错,妾身不过是看小王爷和月妹妹交好就胡言乱语猜测,实在是愚蠢。太子殿下恕罪!”

    “哦!原来是胡言乱语!”夜轻染忽然恍然大悟,对夜天倾笑道:“我还以为太子皇兄多英明睿智娶了个智囊星回府,哪里知道原来是一个只知道无端猜测,愚蠢无知,信口开河,毫无半丝品行修养的妇人。”

    云浅月嘴角微抽,想着若论起毒嘴毒舌,这丫的任第二无人敢认第一吧!

    夜天倾脸色更寒,他本来就对云浅月得了夜轻染和容景庇护忌讳,更是对她突然决然和他断情心中烦闷莫名,如今被她这个侧妃说出来虽然贬低了云浅月,但同时又何尝不是在打他的脸,此时看她颤抖地伏在地上求饶,眼前浮现出昨日云浅月面临隐卫刀剑架着被押入刑部大牢都面不改色,这个女人与她简直是天差之别,心中更是恼极。

    “太子殿下,求您饶了妾身吧!妾身该死,妾身不过一时猜测,妾身无知,妾身……”太子侧妃没听到太子话语,但感受到他滔天的怒火和低气压,一时间吓得语无伦次起来。

    “你如今就给本太子滚回府去思过,没有本太子的命令再不准离开你的院子半步。任何人不准探视。”这里毕竟是云王府,夜天倾还是压下了心中的怒意,冷冷地对她的侧妃道。

    “是,妾身这就回府思过!”太子侧妃立即站起身,再不敢停留一步,连忙出了云老王爷的屋子,似乎生怕走慢一步就被云浅月和夜轻染再来两句害死人不偿命的话给留住,那么她不止是思过这么简单了。没准还会被赶出太子府,甚至被皇上降罪的大事。早已经忘了来时的初衷,恨不得立即离开云王府。

    凤侧妃一见太子侧妃就这么被云浅月和夜轻染两句话就灰头土脸地赶回了太子府思过。心中恨极,但也无可奈何。毕竟那二人给她冠上的可是比云浅月勾三搭四还要大的罪。她咬了咬牙,今日之事赔了夫人又折兵,她绝对不让云浅月好过的。想到此,立即对夜天倾道:“叶儿的确未思量好就胡乱猜测,实在不该。但她跟殿下这么久了,殿下应该也是了解她的,她没有什么坏心眼,不过就是实诚了些而已。等她思过些日子,太子殿下就将她赦免出来吧!”

    夜天倾面色稍怒,但也知道这不全在她侧妃的错,虽未点头,但还是缓和了语气,“姑姑莫要再为她操心了。静思己过,她以后才能更加知事。”

    凤侧妃点点头,也不敢再说什么。

    夜轻染解了恨,赶走了一个讨他厌的女人,顿时心情舒畅很多,转头对云浅月眨眨眼睛。云浅月对他也眨眨眼睛,二人心照不宣。

    就在这时,外面玉镯轻声禀报,“老王爷,大小姐过来了!”

    “让她进来!正巧将今日事情解决了。你们不嫌累,我老头子还嫌累呢!闹了昨日一夜不说,今日又闹了整整一早上,个个都不省心!”老王爷看了凤侧妃一眼,哼道。

    凤侧妃心中虽怒,但也不敢言语。想着太子侧妃虽然走了,但还有外面那些人在。看着老头子如何还能当着太子殿下的面包庇云浅月。就算有夜轻染这个小魔王在,也不能不占理。总要给她和她女儿一个公道。

    夜天倾看了凤侧妃一眼,又看了云浅月一眼,早已经将事情明白了个七七八八。不言语,也看向门外。

    不多时,珠帘挑起,云香荷由一名婢女扶着走了进来。与昨日一身鲜华咄咄逼人极为猖狂判若两人,今日只见她素衣装扮,脸上未施脂粉,在婢女的搀扶下轻移莲步,显得盈盈弱弱。一双杏眸哭得红肿不堪,一只受伤的手裹着白绸放在身前,尤其醒目。刚一进来,红肿的眸子扫了一眼屋内几人,目光在太子夜天倾身上多停留了几秒,垂下头,上前跪拜,还未言语,便低低哭泣起来。

    凤侧妃眼中满意的神情一闪而过。想着她这个女儿不白被她教养一回。柔弱是最好的武器,弱者有时候最容易博得人同情。

    老王爷冷哼一声,显然不吃这套。

    果然王爷有些不忍,看了云浅月淡淡的神色一眼,还是对云香荷温声开口道:“有话起来说!”

    云香荷摇摇头,眼泪簌簌如断了线的珍珠,依旧不语。

    王爷皱眉,轻声道:“香荷,起来说话,有太子殿下和染小王爷在此。莫要失了礼数,总是哭泣不言像什么话!”

    云浅月瞥了王爷一眼,想着果然他很宠这云香荷。连大声说一句话都不会。

    “是,父王!”云香荷起身,慢慢抬起头,一双红肿的眸子含着盈盈泪水地看了老王爷一眼,对王爷道:“求爷爷和父王做主,妹妹废了我手骨,请爷爷和父王还给香荷一个公道。”

    “你废了她的手?怎么废的?”夜轻染转头看向云浅月,眼睛亮晶晶。

    “我也不知道,昨日她带着一帮子姐妹堵在我院子里,非要我说出是怎么勾引了景世子。我说没勾引,她不信,三句话没说完就要上前打我,我婢女彩莲替我挨了打。她还依依不饶,说别以为有爷爷那个老不死的向着我我就不将她放在眼里了,说也不看看这后院的当家主母是谁,非要教训我,我岂能再任她打?只能握住她的手,后来她不知为何就大叫了一声昏死了过去,哎……”云浅月慢悠悠,一字一句说得尤其无奈而清晰。虽然她脸色未作出丝毫委屈哭泣等情绪,但这样平静叙述的话语更容易让人相信。尤其这的确是事实。

    “原来是这样!我就说嘛!以你柔弱的性子怎么可能无缘无故伤人!”夜轻染点点头。转眸对云香荷冷哼一声,“居然敢欺负月妹妹,骂云爷爷老不死,伤了一只手是轻的。若是我在,定乱棍打死了,还允许来这里哭哭啼啼求公道。笑话!”

    凤侧妃脸色顿时难看。

    云香荷立即摇头,“才不是这样,她说得不对,她撒谎。我昨日带着一众姐妹来给爷爷请安,爷爷不但不见还将我等赶了回去,我等担心爷爷病体,放心不下,所以去了浅月阁询问妹妹,岂知她二话不说就伤了我的手,有一众妹妹见证……”

    云浅月翻了个白眼。担心爷爷病体?是想着看容景那株桃花吧!

    王爷本来相信了云浅月几分,此时看云香荷不像说假,不由又露出疑惑。

    “是啊,昨日香荷回去后就昏死了过去,妾身问过了那些同去的女儿们,她们也是同妾身这样说的。妾身今日想去浅月阁问问怎么回事儿,谁知这个丫头没有一句正经的。妾身想要将她拿下过来父王这里给个处置,谁承想她居然将妾身也扔进湖里。”凤侧妃接过云香荷的话,对王爷哭着道:“王爷,您回来时候可是亲眼见妾身才从湖里被救上来的,若是那些奴才们再慢一步,妾身就再也见不到王爷了……”

    王爷看向云浅月。

    云浅月脸色淡淡,“到底起因如何,外面那么多人,既然都来了爷爷院子里,怎么也不能白来一趟不是?我们都在这屋子里坐着,由父王自己出去问问不就一清二楚了!我相信公道自在人心,云王府养的人可不都是趋炎附势的小人。总有人会说真话的。”

    “也好!你们三个都是当事人,就都等在这里,由本王出去问问。”王爷站起身。

    “等等,太子皇兄和我左右也无事,今日赶得巧了,不如也陪王叔一起出去做个见证。熟黑熟白到时候给那真正受委屈的人一个交待才是。本小王可是最看不得有人受委屈。”夜轻染忽然站起身。虽然他不在京中七年,但京中大小事可瞒不过他。如今显然凤侧妃这些年来积威甚深,他不明白云浅月为何如此肯定能有人为她说话,自然要去亲眼看看。怎么也不能让她吃亏的。

    ------题外话------

    此为第一更,稍后二更奉上!

第三十三章

    王爷听闻夜轻染所言看向夜天倾。舒煺挍鴀郠

    夜天倾看向云浅月,见她依然没看他,心中不由憋闷烦躁,点点头,“也好!”

    “那太子请,小王爷请!”王爷对二人一礼,以主人的身份先出了房门。

    夜天倾和夜轻染跟随王爷之后也走了出去。

    屋中只剩下了老王爷、云浅月、凤侧妃,还有凤侧妃的女儿大小姐香荷。那二人得意地看着云浅月,心想一会儿等王爷怒气冲冲进来,看她还如何悠然地坐在那里。

    云浅月闭上眼睛,将头靠在老王爷身上,打了个哈欠道:“爷爷,我困死了,先睡一会儿,等有了结果你喊我。”

    “臭丫头,就知道睡。”老王爷虽然口上骂着,但还是没推开她。

    云香荷嫉妒地看着依靠着老王爷闭着眼睛真要睡去的云浅月,心中恼恨自己为何不是嫡出,若是嫡出的话,如今靠在老王爷身上的没准就是她。

    凤侧妃则是心中冷笑,想着就先让这个死丫头得意片刻。一会儿有她好果子吃!

    屋中一时静静,无人说话。

    “昨日大小姐在浅月阁受伤和今日早上凤侧妃被扔进湖里的起因到底是如何?本王今日要听实话,若有胡言乱语不说事实者,待本王查清楚后乱棍打出府去。”此时外面传来王爷严厉的声音。话落,不等众人开口,他对彩莲道:“彩莲,你先说!”

    凤侧妃听到心中恼恨,她这么些年精心侍候王爷,如今他还是向着那个死丫头,不过先说又如何?等到时候所有人都反驳她,吐沫就能淹死她。

    “是,王爷!”彩莲本来身子颤,如今见王爷点名,想着小姐安抚她侍时候的镇定神色,顿时也不怕了,直起身子,一字一句清晰地道:“回王爷,昨日小姐送走了景世子回浅月阁,大小姐带领一众小姐堵在了浅月阁门口……”

    彩莲将昨日情形一字不露地说来,尤其郑重说大小姐如何要打小姐,她如何被打,又给王爷看了看她的脸伤,五个清晰的手印依然在,她昨日没听小姐嘱咐,特意没上药,就是为了今日。又说今日凤侧妃叫出了数十隐卫要当时打杀了小姐,幸好小姐的隐卫出现等等。开始面对王爷、小王爷、太子殿下时候陈述有些紧张,后来越说越气愤,将当时情形渲染的让众人如身临其境。

    云浅月并没有真的睡着,想着彩莲这小丫头子绝对有说书天赋。

    王爷闻得脸色越来越青。他虽然有时糊涂,但也并不是真的糊涂。他如何也是活了大半辈子,识人无数。多少人盯着云王府呢!这个王爷若真是当得窝囊的话早就被人拉下马了。只是府中的事情他一直觉得不是男子插手的地方,虽然知道这些年凤侧妃有些手段,也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已。没想到她们居然如此放肆行径。

    尤其他一直认为云香荷虽然身为庶出,却是有大家做派。在云浅月让他失望下,香荷是他的骄傲。没想到香荷居然做出如此行径,凤侧妃居然仗着他给的一半隐卫要当时杀了她的嫡出女儿。那个女儿再怎么不争气也是他的女儿,他和他最爱的女人的女儿,且唯一的女儿。这也是他这么多年来从来未曾再娶或者抬任何人为正妃的理由。如今险些失去这个女儿,他一时间气得手都哆嗦了。

    彩莲话落,垂下头安静地站着,再不多言一句。

    “啧啧,真是可怕啊!没想到我七年没回京,这云王府内部的热闹是如此让人大开眼界。”夜轻染啧啧称奇,似乎不见王爷铁青的脸色,对他劝道:“王叔,您这府里没有个正经的王妃的确不像话,哎,这若是晴姨活着,您府中怎么也不至于如此乌烟瘴气。而且月妹妹是晴姨唯一的女儿,这若是被那些您亲手给了别的女人的隐卫打杀了,九泉之下的晴姨知道了……哎哎……”

    夜轻染期期艾艾两声,后面的话没说,意思不言而喻。

    王爷的怒气彻底被引燃,他刚要怒喝,只听太子夜天倾缓缓开口,“这不过是这个小丫头的一面之词。她毕竟是月妹妹的贴身婢女。王叔不妨再听听别人如何说。若是别人也如此说,那真证明事实如此,王叔也好秉公办理。若不是的话,这件事情还有待查明。”

    闻言,王爷压下火气,点点头,“你说的也对!来,你们都一个个上前说说!”

    屋内的凤侧妃得意,她的侄女没白嫁给太子殿下,关键时候太子殿下还是帮她的。香荷一双美眸也透过窗户焦在院中夜天倾的身影上,怎么也错不开。

    老王爷冷哼了一声。云浅月似乎睡熟了,呼吸均匀。

    王爷话落,好半响院中无一人开口,静寂无声。

    “怎么了?都哑巴了?都给我说说!”王爷拿出威严的架势。今日才意识到他不过问后院之事已经好久,看来都无人当他是个王爷了。

    “回王爷,彩莲姐姐说的全部都是真的。”被云浅月提拔上来的一个小丫头上前一步道。她还是有些紧张,声音都打颤,但还是完整将话说完了。

    “回王爷,事实的确如此,奴婢可以作证。”又一个被云浅月提拔身边的小丫头也立即道。有了第一个打头,她虽然害怕,说话到不那么紧张了。

    “回王爷,老奴也作证。”云浅月留下的那三个人中有一个赵妈妈,也上前道。

    “嗯,你们都是浅月阁的人,不足为证。还有哪个过来说说。”王爷没想到他这个女儿还是有几个知心奴才的,缓和了脸色,对其他人问道。

    “回王爷,他们说的都是真实的。奴婢(奴才)可以作证。浅月小姐是被逼不得已才动手的。”王爷话落,呼啦啦跪地下一大片人。

    王爷一怔,颇显讶异,“你们都是哪个院子侍候?”

    “奴婢是二小姐院子侍候的,昨日也跟着二小姐去了浅月阁。”一个人道。

    “奴婢是跟在四小姐院子侍候的。昨日是跟着四小姐去了浅月阁。”又一人道。

    “奴婢是跟在五小姐院子侍候的,昨日是跟五小姐去了浅月阁。”又一人也道。

    ……

    紧接着众人都接连开口,有丫鬟,有婆子,有小厮,各房各院都有。皆是指证彩莲所言句句属实。有些人更是将彩莲没说到的还添油加醋补充了一番。说大小姐如何如何咄咄逼人要教训浅月小姐,不得已之下,浅月小姐才出手要拦住大小姐。

    夜轻染嘴角露出笑意。没想到啊!看这情形根本就不用他帮什么忙嘛!

    夜天倾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凤眸越幽深难测。

    “不可能!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这些狼心狗肺的……”凤侧妃听到外面一声声指证的人,眼睛睁得老大,怎么也不肯相信自己亲耳听到的。哪里还能在房间待得住?快步就跑了出去。

    香荷也是不敢置信,这些年她娘把持云王府后院当家主母的大权,何人不是巴结讨好,生怕出一点儿错讨她娘不喜,如今怎么会全部翻脸了?她也随着凤侧妃跑了出去。

    老王爷看到二人冲出去,拍了云浅月头一下,哼一声,“臭丫头,你得意了?”

    “别吵,困着呢!”云浅月挥掉老王爷的手,继续会周公。

    “死丫头,滚一边睡去。”老王爷又要敲云浅月。

    云浅月似乎后脑勺长眼睛似的出手快拦住他的手,警告道:“我得意又如何?这件事情也没有你什么功劳,别想我领情。你再吵我,我揪你胡子。”

    老王爷胡子一翘,“反了你了!”随即她看云浅月还睡,瞪眼道:“那你说说,我既然没功劳,这些人为何都给你作证?你说明白了,我就给让你睡觉。”

    “凤侧妃在这府中积威多年,府中姨娘又不是她一人,王爷的女儿又不是她云香荷一个。虽然明地里都怕她,以她马是瞻,可是背地里怕是恨不得亲手弄死她。如今我给她们创造了一个扳倒她的机会。那些人又不是傻子,如何会不抓住这机会?所以,自然是都给我作证了。”云浅月迷迷糊糊地说了一番话,声音越来越小,最后一个声音几不可闻,渐渐的均匀的呼吸声再次传来,又睡了过去。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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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我家这下大雪了,冷啊~普遍降温,亲们要注意保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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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老王爷老眼闪过一丝讶异,低头认真地看着云浅月。舒煺挍鴀郠似乎看了许久,才收回视线,似是得意,又似是伤感地感叹道,“果然这才是我老头子的孙女!”

    云浅月早已经去会周公,小脸埋在了臂弯里,均匀的呼吸声轻轻浅浅。

    外面各房各院的仆人都作证完了之后,人人跪在地上再不言语。王爷脸色铁青,也再不言语。院中静得连一根针落地都能听见。

    “王爷,您不要听他们胡说。这些人定是被老王爷和云浅月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收买了,来冤枉香荷和妾身,否则怎么可能都言语一样?”凤侧妃此时从屋内冲出来,对着王爷急急说道。

    王爷缓缓转过头,看着凤侧妃慌乱急迫的脸,眼中余光扫过那些作证的仆人闪烁着阴狠,他冷冷一笑,“你说他们都冤枉你?被父王和浅月收买了?”

    凤侧妃身子一颤,但还是咬牙道:“是,老王爷一直维护云浅月……”

    “凤金珠!”王爷忽然大喝一声,打断她的话,怒道:“你如今还不认账吗?还不承认是香荷先欺负浅月要挑起事端?还不承认是你找上门去想借机用隐卫打杀了浅月?如今还想狡辩?”

    凤侧妃身子猛地倒退了一步,脸色刷地一下白了,但还是很快镇定,眼泪像是不要钱似的往外倒,“王爷,这些年妾身品行如何您也是知道的,否则如何能跟随您身边这么多年?这些奴才分明就是被人指使了的,不是老王爷和云浅月还能是谁……啊……”

    “你再胡说一句!”王爷忽然出手,只听“啪”的一声,凤侧妃的脸上被煽了一下,她惊呼一声倒在了地上。王爷死死地瞪着她,“你说父王算计你?他还怕脏了自己的手呢?你是什么身份?能值得他老人家动手?你说浅月算计你?她若是真有那本事这些年也不至于被你欺负了!别以为我都不知道你做得那些事情。”

    “王爷,妾身真是被冤枉的……”凤侧妃再不敢提老王爷和云浅月一句。

    “王叔,这些人全部都众口一词也的确有些怪异。也许凤侧妃是真被冤枉的。”太子夜天倾瞥了一眼凤侧妃,眼中的厌恶一闪而逝,但还是开口道。

    “我冤枉她?哼,她这些年有什么心思我只不过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已。别以为我真不知道,她无非就想当本王的王妃。”王爷额头隐隐青筋冒出,见凤侧妃不停说冤枉,他深吸了一口气,“好,你说这些人都冤枉你!那你拿出别人冤枉你的证据!本王今日就给你洗冤,若是这些人说的全部都是事实的话……”

    “王爷,妾身一定能找出证据。”凤侧妃立即打断王爷的话,眼中迸出喜色,她猛地转头看向另一边她院子中的人,连忙道:“你们快说,我是不是被冤枉的?”

    那边无一人言语,在她目光看来都齐齐垂下头。

    凤侧妃脸色一变,怒道:“你们倒是说啊!”

    那些人身子一颤,但是依然无人言语。

    凤侧妃脸色一灰,几乎咬碎了一口银牙,她转头又看向另一旁站立的十几名衣着光鲜,花红柳绿的姨娘小妾通房道:“各位妹妹,你们可要给我作证啊!我平日待你们可不薄。”

    “姐姐,不是我们不帮你,实在是我们昨日和今日早上都在自己的院子里。不知道生什么事情呢!”其中一个和凤侧妃年纪相当的女子道。

    “是啊,我们都没亲眼见,这事情不好作证。”另一名女子也道。

    “对啊,我们都不知道,如何给姐姐作证?”其她女子也不约而同点头。

    凤侧妃心里一沉,连忙看向在这些女子身边小一轮的女子,大约十多人,都是府中的庶出小姐,平时一个个在她面前讨巧的很,一口一个母亲的,如今连忙道:“你们昨日是同香荷一起去的……”

    “是,我们昨日是和大姐姐一起去的,所以,大姐姐欺负三妹妹我们也是亲眼所见。彩莲并没有说谎。”其中一个和香荷相差不几分的女子立即道。是府中二小姐。

    “不错,昨日大姐姐欺负三姐姐,我们也是亲眼所见的。”一个较小女子点头道。

    “是啊,大姐姐错了就是错了。侧母妃,您快向父王认个错。父王平日最宠爱您,胜过其她人,他一定会原谅您和大姐姐的。”又一个女子柔声劝慰道。

    凤侧妃顿时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浑身颤抖,伸手指着她们,“你们……”

    “你还有什么话说?难道她们也是被父王和浅月收买了?这府中几百人,连你自己身边的丫鬟仆人也被人收买了?凤金珠!我真是看错你了!”王爷怒喝一声,露出的手紧紧攥着,青筋尽显。

    凤侧妃颓然地闭上了眼睛,她忽然明白了。哈哈,枉她这些年费尽心机,认为整个王府尽在掌控,殊不知一个小小的事情却将她打入万劫不复之地。什么日日姐姐叫得亲热地恭维她,什么日日喊她娘亲比喊亲娘还亲。只不过是因为她手中的权利而已。如今这些女人终于找到了机会了,这是合起来要置她于死地呢!怪不得云浅月听到老王爷将人全部叫来依然稳坐不动。连云浅月那个愚蠢的死丫头都知道的事情,她居然到如今万箭所指才醒悟过来。她忽然大笑起来,不知是在笑自己还是在笑别人。

    “你还有什么话说?”王爷失望地看着凤侧妃。

    “妾身无话可说,王爷处置吧!”凤侧妃止了笑,默然地看了众人一眼。

    这些年她汲汲赢取,无非是让自己能被王爷抬上正妃之位,想让香荷成为府中嫡女,有朝一日入主中宫而已。可是这些年她也看明白了,无论她如何努力,依然是个侧妃,她无数次提点,都被王爷应付而过,根本就没有抬她为正妃的意思,她知道他依然心心念着那个死人,活人还能争一争,但谁能争得过死人?所以她也不争了,她将心思动在云浅月身上,幸好云浅月被老王爷宠得无法无天,又痴迷夜天倾,所以疯狂之事做了不知多少,弄得声名狼藉,她就一直在旁边笑着,看着,想着有朝一日云浅月遭了大难,那么她的女儿就有了机会。她这个女儿自小被她悉心教导,请了京中琴棋书画的名师传授艺技,绝对比什么都不会的云浅月强了百倍不止。唯一缺少的就是嫡女身份。

    前日云浅月火烧望春楼死伤几百人,她知道机会来了,关在屋子里乐了一日,想着这回怕是无人能救她了。可是不成想偏偏出现了个景世子和染小王爷保下了她,她正在想对策,不想她女儿找去了浅月阁,而且被云浅月伤了手。她虽然怒,但想一只手若是能换云浅月一命和嫡女身份也值了。所以,才早早去了浅月阁,下狠心要将云浅月打杀了。不成想老王爷居然给了她隐卫……

    所有事情都只差一步,仅仅差一步而已……

    “来人!将这个……”王爷不再看凤侧妃,恨恨开口。

    “王叔,凤侧妃虽然是您的侧妃,但是也是云王府的一员。如今外公健在屋中,而且受伤害之人是月妹妹。以天倾看来您还是进屋征求一下外公和月妹妹想法再处置凤侧妃也不迟。”夜天倾再次开口。

    王爷顿时住了口。

    夜轻染心里冷哼一声,想着他无非是要看云浅月想要将凤侧妃如何吧?瞥了夜天倾一眼,转身走回了屋,他正好也想看看。

第三十五章

    夜天倾盯着夜轻染回屋的背影一眼,眯了眯,跟着他身后也进了屋。舒煺挍鴀郠

    王爷算是默认了,也跟在二人身后进了屋。

    屋内老王爷闭目养神,云浅月趴在老王爷身上像一只小猫,似乎睡着了。

    夜轻染一怔,夜天倾也微微愣神。

    王爷压下怒意,对老王爷道:“父王,已经证实是香荷欺负浅月在先,浅月自保才伤了她的手,凤侧妃被扔下湖也不怪浅月,实在是她要打杀了她,您看如何处置她?”

    “她是你的女人!你自己看着办!”老王爷头也不抬地道。

    王爷沉默了一瞬,目光定在云浅月身上,“浅月,你说该如何处置?”

    云浅月呼吸均匀,睡得正熟,根本就听不见。

    “浅月!醒醒!”王爷声音加大。如今太子殿下和小王爷还在,她趴在老王爷身上睡觉像什么话!实在太过无礼。本来想教训她,但想到他这些年冷落这个女儿,下不去口,只能温和下声音,“先别睡了,你先醒来,说说如何处置此事!”

    云浅月被吵醒,心下烦闷,一个觉也睡不好。动了动身子,缓缓抬起头,睁开迷蒙地眼睛看了王爷一眼,懒洋洋地道:“她是你的女人,自然是你处置。我管不着。”话落,又垂下头,准备继续睡去。

    “臭丫头,要睡回你自己的院子睡去!我胳膊都被你压麻了。”老王爷推开她。

    “好!反正你一把老骨头,硌死我了。”云浅月就势真起身,抬步就向外走去。

    “你个死丫头!”云老王爷将拐杖挥了出去。

    云浅月不回头,轻轻握住拐杖,困倦地打了个哈欠道:“爷爷,您多大岁数了?脾气真是坏透了。修身养性知道不?哎,估计你也改不了了,真愁人。”扔了拐杖,一边打着哈欠一边走了。

    老王爷吹胡子瞪眼,手中的拐杖扔出去真打着她又舍不得,只能看着她走。

    夜轻染忍不住轻笑,待云浅月路过他身边一把拉住她胳膊,问道:“喂,你就这么困?”

    “嗯,我好几日没好好睡觉了。困!”云浅月停住脚步。

    夜轻染仔细地看着她,见她一脸迷迷糊糊,眼睛都睁不开的样子,似乎真的很困,连忙松开手,“算了,既然如此困,那你就赶快去睡吧!我改日再来找你赛马。”

    “嗯!”云浅月点点头,出了房门。

    她刚出房门,彩莲和浅月阁的人立即跟上,一行人很快就出了老王爷的院子。理都没理会院中或站或跪的那些人一眼。

    夜天倾袖中的手紧紧攥紧,只有他自己知道此时恨不得上去拽住她问问她当真就准备和他绝情到底了?以至于今日连看他一眼也不曾。亦或者是她这一切都是以退为进?如果若是这样引起他主意和在意的话,那么云浅月,你真的做到了。勉强压制住心中翻滚的感觉,才没追上去。

    “既然月妹妹去睡觉了,本小王觉得也很困,我也回府去睡了。太子皇兄和云爷爷看起来也很困的样子,既然如此,大家一起睡好啦。”夜轻染扔下一句话,施施然也出了老王爷的院子。

    老王爷嘴角抽了抽。这个小魔王!

    “父皇和母后一直担心外公身体,天倾也是不放心今日再过来看看。既然外公如今看起来大好,想必不出数日就能上朝了。天倾也甚为欣喜,父皇和母后定可大为宽心了。天倾这就告退了,回宫去向父皇和母后禀告这一则好消息。”夜天倾也告退。

    “嗯,我这把老骨头估计还能活两天,让皇上和皇后放心吧!”老王爷摆摆手。

    “王叔也莫要生气伤心,哪家府邸都有这种事情。”夜天倾对王爷道。

    “太子殿下慢走,老臣就不送了。”王爷点头。

    夜天倾转身出了老王爷的屋子。

    “太子殿下……”从凤侧妃和她被所有人指证开始,一直傻了一般云香荷此时见夜天倾要离开才惊醒过来,立即出声轻唤。

    夜天倾停住脚步回头,看向云香荷。女子泪眼盈盈地看着他,他凤眸淡淡一扫,继续转身,一言不地向外走去。他的侍卫长随立即跟在他身后,一行人不出片刻离开了老王爷的院子。

    云香荷忽然伤心地哭了起来。

    凤侧妃心疼地看了一眼云香荷,眸光阴狠地扫过那些女人和庶出小姐。无遗漏在她们眼中看到了冷笑和幸灾乐祸。她垂下头,袖中的手紧紧攥起。

    “还不滚出去处置你女人,处置完了让外面那些人赶紧滚。”老王爷挥手赶王爷。

    “是,孩儿告退!”王爷点点头,退出了屋子。

    房门关上,老王爷打了个哈欠,这么早就起来折腾了一早上,他自然也是没睡够的,那臭丫头和小魔王说得对,的确应该继续睡觉。

    院中,王爷目光凌厉地看向凤侧妃,片刻,他轻喝:“将凤侧妃贬为侍妾,收回王府隐卫和掌家之权,从今日起搬到后院祠堂思过,没有本王命令,任何人不准探视,也不准放其出来。”

    “王爷!”凤侧妃没想到处罚这么重,让她关祠堂就算了,收回王府隐卫和掌家之权她也能接受,搬到后院祠堂思过她也想过了,唯一没想过的就是他居然将她贬为侍妾。一时间不敢置信地看着王爷。

    “来人,将她带进祠堂去!”王爷不看凤侧妃。

    “不,父王,您饶了娘亲吧!娘亲她……”云香荷惊醒,立即跪下求王爷。

    “香荷,你太让我失望了。念你手伤了也算受到了惩罚,今日就不再罚你了。从今以后你要好自为之。”王爷低头看了云香荷一眼,甩开她,似乎一下子苍老了许多,对着众人摆摆手,疲惫地道:“都散了吧!”

    话落,他不再停留,抬步出了院子。

    云孟一挥手,有两人上前拉了凤侧妃向祠堂走去,云香荷哭倒在地上。那些姨娘小妾见终于除去了一大劲敌,都志得意满地带着女儿丫鬟仆人回去了。

    不多时,老王爷的院子终于安静下来。

    此时云浅月已经回到了浅月阁,刚到房间她就一头扎进了床里准备大睡。彩莲却在此时想起一件事,惊呼一声,“小姐,您向老王爷禀告奶娘之事了吗?”

    云浅月一怔,睁开眼睛,摇摇头,“忘了!”

    “那怎么办?还让老王爷抓杀了奶娘的贼人吗?”彩莲立即问。

    云浅月低头想了一会儿,摆摆手,闭上眼睛继续睡去,“算了,你找人将奶娘尸体送给她家人葬了吧!反正一个家奴而已,死了官府也不会追究的。她做恶事不少,死了也一了百了了。你拿些银子给她家人,算是全了她和我主仆一场的情意。”

    “是!”彩莲点点头,想着小姐真是好心,奶娘那样对她,她还给她家人钱。不过这样的小姐她也喜欢。但还是担忧地道:“可是就这样不追查的话,那贼人万一再来伤小姐怎么办?”

    “再来贼的时候正好抓贼了。就这么办吧!你放心,没人伤得了我。”云浅月摆摆手。实在没睡够,吩咐道:“我只要不醒来,天大的事儿这回再不准吵醒我。”

    “好,小姐睡吧!我吩咐听雨和听雪在外面守着小姐。奴婢这就去将奶娘送给她家人去。”彩莲道。

    “嗯!”云浅月应了一声。

    彩莲给她掖了掖被角,转身走了出去,顺带将房门关上,转身对两个和她年纪相仿的小丫头低声交待了一番,两个小丫头点头,她带着人抬了奶娘的尸体出了浅月阁。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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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题外话有字数限制,先列出一半,明天将名单继续给大家列出来。表示乃们送我的爱心我都看到了哦!爱你们~群么么~

第三十六章

    云浅月这一睡就睡了整整两日夜,最后终于醒来,是被饿醒的。舒煺挍鴀郠

    她睁开眼睛就见彩莲和两个小丫头还有一个妈妈都站在她床上担忧地看着她,见她醒来大家都面露惊喜,险些喜极而泣。彩莲更是上前一把抱住她,激动地道:“小姐,您吓死奴婢了?您终于醒来了!”

    “怎么了这是一个个的?生什么事儿了?”云浅月看着彩莲,又看着屋内几个人,这情形好像是她死而复生是的。不就睡了一觉吗?不过这一觉睡得可真舒服,这些年一直忙忙碌碌,日日都像是机器一般不得清闲,如今方才解了乏。

    “您还说呢!您这一觉睡得也太长了,整整睡了两天两夜。将奴婢都吓坏了,要去找老王爷,不想刚出了浅月阁就遇到了世子,世子过来看了您,说你是睡熟了无碍,奴婢这才放下心来。”彩莲松开云浅月,小嘴依然埋怨她,“小姐,您也太能睡了。”

    “世子?哪个世子?”云浅月一时间脑筋转不过弯来。

    “小姐,您真是睡糊涂了,还能是哪个世子?自然是咱们世子!您以为是景世子吗?景世子这两日没来府中。”彩莲立即道。

    “哦,是我哥哥!”云浅月恍然。

    “嗯,是小姐的哥哥。”彩莲立即笑道。

    “他是我亲哥哥吗?”云浅月皱眉,想起那日在皇宫仅见了一面的哥哥,就帮她说了一句话,后来回府她再没见着他。

    “哎呀,小姐您看来真是睡糊涂了。世子是王妃亲生,您也是王妃亲生,世子比您大三岁,如今十八,您比世子小三岁,如今十五。王妃生下小姐两年后就病逝了。他真真正正是小姐除了老王爷和王爷外的唯一亲人呢!如何能不是您哥哥?”彩莲伸手去摸云浅月脑袋,眼中忧心,莫不是真睡糊涂了吧?

    原来真是他亲哥哥!而且才十八,她这个身体才十五……

    云浅月想着赚了,真是越活越年轻了。推开彩莲的手,撇了撇嘴,“我自然知道他是我亲哥哥,不过哪里有亲妹妹出事他连面儿也不照的。这样的亲哥哥有几个?”

    彩莲顿时住了口。

    一旁的赵妈妈忍不住开口劝道:“小姐也别怪世子对您心冷。实在是世子十年前遭了大难,被救回来时昏迷了三个月,醒来后对谁都淡漠了。即便是老王爷和王爷也不甚亲近。当时这件事情老王爷和王爷瞒着五岁的小姐您的,所以您不知道,就一直以为世子不喜欢您了。”

    “原来是这样。”云浅月不胜唏嘘,想着那大难一定很大,否则如何会昏迷三个月?她感慨了一下,落在那三人眼中便成了伤心。

    赵妈妈暗骂自己多嘴,连忙补救道:“不过这些年世子虽然对谁都淡漠,但是对小姐其实还是好的,暗中帮小姐躲过了不少府中的暗箭。只不过小姐实在太过顽劣,喜欢缠着太子殿下,世子和您再亲近不起来罢了。”

    云浅月心想可能她这个身体主人缠上夜天倾了,眼中再无别人,亲哥哥不亲近她,她也更不会主动,一来二去,自然就远得很。点点头,“倒是我错了,他不亲近我,我该亲近他才是。”

    “就是呢,世子人其实很好,昨日听奴婢一说您的情况,他二话没说立即就来了,给小姐把过了脉知道小姐是睡熟了无事才走了。”彩莲立即接话道。

    云浅月闻言立即按住手腕,急声问道:“她给我把脉了?还说别的了吗?”

    “就说小姐是长期失眠以致气血两亏,以后多多补补就好了。再没说别的。”彩莲摇摇头。

    云浅月松了一口气。她这个身体那日在皇宫四皇子要请太医她没让,没想到她这个哥哥也懂医术。她自己摸了摸脉,除了身体的确很虚外一切很正常的样子,他应该查不出她这个身体已经换了人才对。除非他是神棍能探知,想想又觉得不可能,她没有那么倒霉的。若是那人查出来什么,她如今怕是早不能好好待着这里了。这样一想,终于放下了心,肚子适时地咕噜叫了一声。

    “早就知道小姐饿了,您快起床洗漱吃饭吧!饭菜赵妈妈一直给您备着的。”彩莲扑哧一笑,立即道。

    “是呢,奴婢这就去厨房给小姐端菜。”赵妈妈也笑着下去了。

    “奴婢二人也跟着赵妈妈去给小姐端菜!”听雨和听雪也笑着走了下去。

    云浅月脸有些红,但想着吃喝拉撒,人之常情,也就没了什么不好意思。在彩莲的侍候下换了衣,净了面,坐在桌前,赵妈妈和听雨、听雪已经端了饭菜上来,她立即拿起筷子狼吞虎咽起来。

    吃相极其不文雅,片刻桌上大半菜就被风卷残云。将四个人看得目瞪口呆。

    “哎,小姐您以前就算再不守闺中之礼,但这坐相站相吃相还都是很温婉舒雅的,怎么如今越地粗鲁了?”彩莲看着云浅月,苦着脸感叹。

    云浅月不语。填饱肚子为大。粗鲁算什么?

    “您再这样下去,看以后谁敢娶您?”彩莲从那日皇宫回来之后,知道小姐变得很好了,她说话也胆子大了起来。

    “没人娶就没人娶,你不是也不嫁吗?那咱们俩以后就相依为命。”云浅月不以为然地哼哼两声,上一世二十七都没谈一个男朋友,不是没人追她,是追她的人当知道她的身份都望而却步了。这一世才十五,急什么?不嫁人也挺好。

    “奴婢怎么能和小姐一样?奴婢不嫁人是可以的,小姐如何能不嫁人?”彩莲嗔了云浅月一眼。

    “是啊,小姐今日是饿急了,以后这坐相站相吃相还是要注意为好。女子哪里有不嫁人的?”赵妈妈也笑道。她也觉得小姐如今很好,是真的变了呢!

    “是啊!”听雪和听雨两个乖巧的小姑娘也笑着点头。

    “好,你们说得都对!”云浅月无奈地翻了个白眼,语言不通的杯具啊!刚要再说话,眸光扫见桌子上堆的高高一摞类似账本的东西,旁边还有一大串钥匙。她秀眉一皱,“那是什么?”

    她记得睡觉前没有那些东西的。

    “回小姐,那是两日前王爷派人送过来的账本和钥匙。说以后这府中由小姐掌家,府中之事全部由小姐说了算。”彩莲立即喜滋滋地道。

    “什么?”云浅月一听腾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饭也不吃了,恼怒地大喊了一声。

    “小姐?”彩莲四人一惊,都看着云浅月。

    “凭什么让我掌家?欺负人是不?我不干!赶紧将这些东西都给他送回去!”云浅月怒道。她上一世累死累活,日日不是电脑资料就是这个方案那个方案,天天没清闲,这一世好不容易得了个小姐的身份,以为能当个米虫呢,谁知道居然给她送来这么一堆麻烦。她才不干!

    ------题外话------

    接上昨日的名单,谢谢亲们的钻石、鲜花、打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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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雪过后终于天晴了,亲们可以出去晒晒太阳,我今日也要出去晒晒自己~o(n_n)o~

第三十七章

    云浅月话落,彩莲在内四人震惊莫名地看着她。舒煺挍鴀郠

    “怎么了?都这么看着我做什么?”云浅月看着彩莲、赵妈妈、听雨、听雪。四人脸上神情一样,像是看怪物一般地看着她,让她不由心慌。

    “小姐,您真是睡糊涂了吗?要不要奴婢去给您请大夫?或者是将世子请来给您看看?”彩莲看着云浅月,一张小脸皱在一起,似乎极是紧张担忧。

    “我没睡糊涂!”云浅月翻了个白眼,“我问你们都看着我干嘛?”

    “小姐,您可知道多少人抢这掌家的账本和钥匙都抢不来呢!据说前日儿凤侧妃被关入祠堂后,有两位姨娘就追着王爷去了书房,王爷将人给赶出来了,后来就派大管家孟叔将这账本和钥匙给小姐送来了。奴婢听小姐交待天大的事情也不准喊您,就没喊。如今您怎么能将这些给王爷送去呢!”彩莲不赞同地看着李芸,在她看来小姐就是睡糊涂了。

    “是啊小姐,这掌家之权可是大好事儿。王爷上赶着给您送来了,怎么能不要?”赵妈妈也是不赞同地道。

    “小姐还是收下吧!到时候这整个王府都是小姐说了算呢!”听雨和听雪高兴道。

    云浅月看着四人无语。这对于别人来说可能是好事儿,但对于她来说就是麻烦。谁奉着小姐不当,奉着清闲日子不过非要管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去?那她以后不用做别的的,只天天对着账本就够了。摆摆手,“你们不用说了,反正我不要这些,彩莲,你赶紧的去给王爷送去。”

    彩莲站着不动,“小姐,您为何不要啊?”

    “这不是啥好事儿,自然不要了。天天乌七八糟的事情,以后我还怎么清闲?”云浅月重新坐下,这回吃饭的胃口也没了,拿起筷子又放下。

    “奴婢不去!”彩莲嘟起嘴。

    “去!你不听我话是不是?那你以后看这些账本,掌管这钥匙,成不成?”云浅月看着彩莲。小丫头,才两天而已,就懂得反抗了。是不是她对她太好了?

    彩莲小脸一白,立即摇头,“奴婢哪里会掌家?小姐莫要开玩笑了。”

    “那赵妈妈会掌家?”云浅月瞪了彩莲一眼,又问赵妈妈。

    “老奴大字不识一个,哪里会管家?小姐饶了老奴吧!”赵妈妈立即摇头。

    “那你们俩会?”云浅月又看向听雨和听雪。

    “奴婢更不会。”二人立即吓得摇头。

    “这不就得了!我也不识几个大字,我也不会管家,既然你们也不会。这不就是个烫手山芋吗?不送回去万一出了事情,怎么办?”云浅月看着四人。她似乎记得云香荷骂她大字都不识几个,什么都不懂来着,如今正好利用上。

    四人一听脸齐齐垮了下来。管想着高兴了,早就忘了小姐根本不会掌家。他们四个人之中只有彩莲识得几个字也是有限,一时间都互相大眼瞪小眼对看了一番,齐齐叹了口气。既失望又无奈。

    “小姐,那也不能就这么送回去吧!奴婢可舍不得,这可是掌家之权啊,您就没别的办法吗?”彩莲期盼地看着云浅月。

    云浅月白了她一眼,小丫头权利心还挺重,没好气地道:“没有!”

    “小姐,奴婢不是非喜欢这权利,而是觉得以后若是您掌了家,那我们就有好日子过了,以后吃啊穿啊,还有府中分的份例也就不会少了咱们浅月阁的了,您是一直不关心这个,这些年咱们浅月阁往往都比别的院子少东西,不是被凤侧妃克扣这就是克扣那的。就是奴婢们的月钱也是总克扣,而且有老王爷罩着我们浅月阁据说还算是好的。其它的院子有的人都吃不饱呢。”

    “这样?”云浅月蹙眉。

    “是这样的小姐。”赵妈妈叹了口气。

    听雨和听雪也不停地点头。

    云浅月又看向那堆摞的高高的一摞账本,心中说不出的厌烦,想着难道真接手了?那她以后的好日子岂不没了?若是不接手的话,她瞥了眼垮着脸的四人,伸手揉揉额头,极为苦恼,想着到底接还是不接。

    正在她纠结的时候,外面忽然想起一声清淡的男声,“妹妹可是醒了?”

    云浅月听到熟悉的声音,将手从额头拿开向外看去。只见一名极为年轻的男子正走进了院子。身姿挺拔,步履闲雅,一身青色锦缎长袍,俊美的脸上表情淡淡。一双凤眸同样是淡无颜色。她盯着她疑惑地看了几秒,才恍然想起这正是她的哥哥云王府的世子,似乎叫云暮寒。

    “小姐,是世子来了!”彩莲连忙推云浅月,“小姐要迎出去吗?”

    云浅月站着不动。她毕竟不是真的云浅月,让她走上去亲近一个陌生男子她可做不到。摇摇头,“不用,哥哥已经进来了。”

    彩莲点点头,赵妈妈对听雨和听雪使了个眼色,二人连忙过去门口挑帘子。对云暮寒恭敬地道:“世子请,小姐刚刚醒来,正在吃饭呢!”

    云暮寒微微探了一下头,抬步走进了屋。一眼就看到桌上一片杯盘狼藉,而云浅月正站在桌子前看着他,眸光清澈纯净,如晶莹剔透之雪,整个人虽然有才睡醒的慵懒,但看起来清清爽爽。他微愣了一下,淡淡问道:“父王命我过来看看妹妹醒来没有?若是醒来了,就开始看账本掌家吧!”

    “恐怕要让父王失望了,我不会掌家。”云浅月摇摇头。觉得她这一世可不能再为谁动不动就牺牲了,比起自己的悠闲,掌家实在是大麻烦。只能对不起彩莲这四人了。顶多她争取给浅月阁多谋福利,让她们跟着她以后过上好日子。

    “父王就是担心妹妹不会掌家,命我来教会妹妹学习看账本和管账。”云暮寒道。

    彩莲等人闻言顿时一喜。不过喜色刚爬上眉梢,只听云浅月立即摇头,“不学!”

    “你说不学?”云暮寒讶异地看着云浅月。掌家这可是每个女子梦寐以求的吧?这些年这后院的女人,无论是夫人小妾还是小姐可都是挣破了头想掌家。大小姐跟着凤侧妃可是学习了好几年了。

    “嗯,不学。”云浅月摇头,很是坚定。

    “为何不学?”云暮寒收了讶异,淡淡问。

    “不学就不学呗,哪里有那么多为什么?”云浅月翻了个白眼,忽然想起什么,立即眼睛晶晶亮地看着云暮寒,“要不你教我武功吧!你若是教我武功的话,我一定学,而且好好学。”

    云暮寒再次一愣,清淡的眸子望近云浅月晶莹的水眸,清澈见底,眸光倒影着浓浓的兴趣和期待,几乎要将人吸进去。他移开视线,不看她,淡淡道:“你的武功从来都是爷爷亲手教的,用不到我。但是这掌家看账本的事情父王交待你必须要学。所以,你不想学也不成。”

    这回论云浅月愣了。靠!那王爷是诚心不想她好过是不是?

    云暮寒绕过她走到书桌前坐下,伸手拿过一本账本看了一眼对她道:“吃完饭了吧?吃完饭就赶紧过来,我们现在就开始学习。”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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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现在?云浅月睁大眼睛看着云暮寒。舒煺挍鴀郠她还没答应呢!

    “我来时去爷爷那里请安,爷爷说让我好好教你,过几日他会考校你。说你要不学的话也成,那以后就去陪如今被贬为侍妾的凤侧妃一起守祠堂吧!他是教导不了了。让云王府已经仙逝的列位老祖宗去教导你。”云暮寒头也不抬,淡淡地道。

    云浅月闻言顿时恼恨。和着这不学还不成了?不带这样的!她刚刚过来,一天好日子还没过呢!看着云暮寒俊逸的脸,她站着不动,咬牙切齿道:“也没说非要我今日就开始学吧?”

    “爷爷和父王都想你早些掌家,如今府中没有掌家的人就犹如一盘散沙。左右我今日也无事,就今日开始学吧!”云暮寒瞥了她一眼,淡声道。

    云浅月脸垮了下来,心中既郁闷又顿足,“你虽然没事儿,但我刚刚睡醒,脑子迷糊着呢!不如明天吧?”

    “明天你难道就不迷糊了?”云暮寒不为所动,“别磨蹭了,尽快过来坐好。你睡了两日两夜,这府中怕是谁也没有你更精神了。”

    云浅月瞪眼,“那你先告诉我,你要教我几日?”

    “几日?”云暮寒看向云浅月,只是一眼又收回视线,清淡地道:“我昨日和皇上请了一个月的假期,皇上听说你要学管账,说恐怕一个月你学不会,就准了我两个月的假期。所以,你学两个月。”

    靠!这是赤果果鄙视她的智商!

    云浅月感觉额头隐隐冒青筋。就凭她国安局最年轻最具才华的上将,学几本破管家的账本也要两个月?说出去怕是多少人会撞墙。但看到云暮寒大模大样坐在那里一副你就是如此的样子不由泄气,好汉不提当年勇啊!她再英雄也是过去式了,如今她是纨绔不化大字不识一个的云浅月,别说看账本,就是认全里面的字在别人看来也是有难度的。估计此时指不定多少人笑话她呢!这样一想,心中更是郁卒。

    “别泄气,皇上也说了,两个月不成就三个月。他无限期准我假期教你学成。”云暮寒看到云浅月垮下的脸,安慰道。

    云浅月一口气憋在心中,欲哭无泪。她有那么笨吗?

    “今日先不看账册,我先教你识字吧!”云暮寒忽然叹息一声,对着彩莲吩咐道:“准备笔墨纸砚。”

    “是,世子!”彩莲欢喜地跑了下去。由世子亲自教导小姐学账本,小姐一定可以学会掌家的。

    赵妈妈和听雨、听雪也极其高兴,欢欢喜喜地开始收拾桌子。不多大一会儿就将桌子上的盘盘碗碗收拾了个干干净净。

    彩莲也取来了宣纸和笔墨,铺在桌子上。喜滋滋地动手给研墨。赵妈妈和听雨、听雪站在远处,屏息凝神,期盼地看着云浅月。一个个眼中的欢喜掩饰都掩饰不住。

    云浅月抬头望着棚顶,想着真是虎落平阳啊!

    “倒是磨得一手好墨!”云暮寒对彩莲赞了一句。

    彩莲连忙回道:“父亲没去世前是个私塾的教书先生,奴婢以前没进府时候常常侍候父亲笔墨。后来父亲去了,奴婢就进了府,好久没研墨了,手生疏了呢!”

    云暮寒点点头,再不言语。

    云浅月想起初来那日彩莲说她家中就只有一个祖母相依为命了。她眸光闪动了两下,想着改日陪她回去看看她祖母。

    不多时,彩莲磨好墨退回一边,云暮寒起身站起来,执起笔,在宣纸上书写。

    云浅月见盯了半响棚顶也不能出花,终于收回视线看向云暮寒。只见他一手抚着衣袖,一手执笔书写。墨黑的字迹铺洒在白纸上力透纸背,那字迹劲骨丰肌,银钩铁画,臻微入妙,端得一手令人一见便无比钦佩的好字。

    她压下眼中的赞叹,想着当年书法大展上她一时顽皮跑去参赛却没想到得了个第一回来。和人家这字比起来还是少了一分筋骨,亏得她还沾沾自喜好几天,后来还是她的授业恩师教训了她一顿,才将她一脸喜色压了下去,说她就是一块朽木,怎么雕琢也成了不才。她心下不服,年轻气盛,从此后更加刻苦,进入军区特殊培训学校后,各项功课都门门第一不说,课外选修的任何课程也都拔尖,当几年后她拿到十多项学士学位后,又去见老师,想着总也能得他一句夸吧!没想到那老头瞥了她一眼,说了一句话“大成成者,从不以身外物当做炫耀的资本。你认为你是第一?殊不知学无止境?一山更比一山高的道理?”从此以后,她才开始反省自己,再不争强好胜,静下心来,后来果然她一步步走上梦想的高位,却从不觉得自己志得意满。

    云浅月想到此,心神一阵恍惚。才短短两日而已,那些似乎已经成了前尘之事了。

    “今日就先学这些吧!多了我怕你接受不来。”云暮寒写了满满一张纸,回头对着云浅月道。当见她神情恍惚地看着他的字不由一怔。

    云浅月立即警醒过来,收了恍惚的神色,看着那字换成一副烦躁和陌生的情绪,对云暮寒皱眉道:“这么多?我怎么能学得来?”

    “才一张纸而已,不多!”云暮寒摇头,对她招手,“快过来,我先念给你听。”

    云浅月无奈走过来,这才看清满满一张纸都是人名。古代的繁体字而已,还难不倒她。尤其第一个名字就是云孟,她嘴角抽了抽,想必这都是这个府中有头有脸人物的名字了。但还是以一副陌生厌恶地情绪问:“这都写的是什么?好难啊!”

    心中鄙视自己,装吧?不装怎么办?难道说她不是真的云浅月?

    “学学就不难了。”云暮寒指着第一个名字道:“云孟。这是孟叔的名字。”

    “哦!云字我自然知道,原来孟字长得这样,真难看。孟叔怎么叫了个这样的名字?”云浅月皱眉点着那个孟字道:“孟叔估计不识字。”

    “孟叔不但识字,而且还饱读诗书。”云暮寒道。

    “啊,那就是他爹不识字。否则为什么要给他起了这个字。丑死了。”云浅月道。

    彩莲和赵妈妈等人闻言齐齐一脸黑线。

    “孟叔的爹曾经官坐太史令,负责编纂天圣史志。如何不识字?”云暮寒清淡的脸却没什么表情,依然淡淡道。

    云浅月嘴角一抽,又道:“那他的名字就是他爷爷起的。他爷爷不识字。”

    彩莲和赵妈妈等人实在看不下去了,齐齐转身走了出去,还不忘将门严严关上。

    “他爷爷曾经官拜前朝丞相。后来随着前朝亡朝后殉主而亡。你说会有不识字的丞相吗?”云暮寒挑眉。

    云浅月感觉那个小小的孟字突然冒出光圈,无限扩大,她怪叫一声,“妈呀,这孟叔居然还有这么大的来头啊!”话落,她啧啧道:“还真看不出来。那为何他要在咱们府中做个管家啊!”

    “当年爷爷救了他。所以他甘愿追随爷爷。”云暮寒皱眉,看向云浅月,“你的话是不是也太多了?”

    云浅月还想说什么顿时住了口,觉得不能太过没人性。怎么说这人也是她哥哥,又是一大美男。她捂上嘴,连忙道:“好,我不说了,你说,你说。”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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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云暮寒目光定在云浅月捂着嘴的手上,那手白皙娇小,如一汪白玉。舒煺挍鴀郠他微微抬眸,就见她眼珠子滴溜溜在转,极是灵动。眉目也无往日阴郁之气,而且眉眼之间闪着清雅之光,他不由眼睛微微一眯。

    “好啦,你别那么看我,怪吓人的。我真不说话了,也不乱问你了。”云浅月躲开一步,不明白哪里出了错让她这个哥哥如此看着她。怪慎得慌的。

    云暮寒收回视线,指向下一个名字,淡淡的声音听不出任何不同,“这是玉镯。”

    云浅月捂着嘴点点头。玉镯就是老王爷身边那个大丫鬟嘛!

    “这是林恕!”

    林恕是谁?云浅月想着排在前面被提到,应该是府中有头有脸的大人物。

    “他是父王的长随!”云暮寒无奈解释。

    云浅月“哦”了一声,原来是她王爷的长随啊!这个人她似乎还没见。

    “这是绿枝。”

    绿枝又是谁?云浅月一脸不懂的样子。

    “绿枝是父亲身边的贴身侍墨。”云暮寒又解释。

    侍墨是个职位?云浅月依然不懂地看着云暮寒。

    云暮寒清淡的脸上终于染上无奈,“我真怀疑你这些年是不是生活在这府中,怎么连府中人都不知道,也不知道侍墨?”

    云浅月捂着嘴,唔哝两声。

    “我没不让你说话!”云暮寒有些无语。

    云浅月想着这人清淡的脸上也终于有表情了。她功不可没啊!拿开手,立即开口反驳道:“你又不是不知道这些年我一门心思追着那死太子后面跑了?哪里有心思管别的?我和父亲也不亲,不知道他身边的人有什么稀奇?这府中下人那么多,我哪里都能记住名字?我自己这院子里的人我还认不清呢!”

    云暮寒彻底没了言语。云浅月见他一副彻底无语的样子不由心下得意。哑口无言了吧?

    “你说的也有些道理,是我疏忽了。”云暮寒重新将目光定在白纸黑字上,继续解释道:“侍墨就是父王身边添香侍候笔墨的女子。”

    “通房?”云浅月想到这两个字,就说了出来。她知道古代大家的老爷公子都是有通房的,不由蹙眉看着云暮寒,“你也有通房?”

    云暮寒清淡的脸终于黑了,“我没有通房!”

    “哦!”云浅月点点头,“那有小妾了?我有嫂嫂了?大嫂嫂?小嫂嫂?”

    “我也没有小妾,没大婚,你哪里有嫂嫂?”云暮寒似乎磨牙了。

    “哦,那你也有侍墨?既然这侍墨不是通房,那是什么?暖床的?”云浅月又问。

    云暮寒忽然转头死死瞪住云浅月。

    云浅月吓得后退一步,有些惧怕地看着他,连连改口道:“好,我不问了,我不问了还不成吗?你爱有什么有什么?有什么我也不问了。”

    云暮寒瞪了云浅月半响,收回视线,似乎深吸一口气,又恢复淡然道:“我什么都没有。侍墨也没有。侍墨是专门侍候父王书房书画笔墨的女子,帮父王打点奏折行走等物。不同于府中姨娘、小妾、通房。而是父亲身边独特的存在。也可以说是女长随。”

    “哦!”云浅月恍然大悟。就是秘书嘛!看来这绿枝当王爷的侍墨定是才女。她不禁疑惑地看着云暮寒,“既然如此好用,那你为何没有?”

    “不需要!”云暮寒吐出简单的三个字,“我们继续!”

    好吧!人家不需要还有什么问的。云浅月识相地闭上了嘴。

    云暮寒又指向下面的人名,“这是红梅,这是海棠,三姨娘身边的两大近身侍婢打点三姨娘一切起居,这是关婆婆,三姨娘的陪嫁丫鬟。这是翠儿,三姨娘的二等丫鬟,掌管三姨娘院中一些琐事,这是丽儿,三姨娘的三等丫鬟,掌管涮洗……”

    云暮寒一个个人名指下去,一边指一边解释。

    云浅月佩服地看着他,在他停顿的空挡又问:“哥哥,你也太厉害了吧?你是不是没什么事儿专门盯着三姨娘了?连她身边一个小小涮洗的丫头你都一清二楚。三姨娘长得很美吗?或者是她院子里的丫鬟都很漂亮吗?”

    云暮寒再次抬起头看向云浅月,这次不止是脸黑了,连清淡的眼睛都是黑的。只听他清淡的声音一改,冷冷道:“云浅月!”

    “在!”云浅月哆嗦一下,立即站定。

    “想要掌家,你就要清楚这府中有多少人,更要清楚每个院子多少人,每个人都是做什么的。否则你如何掌家?”云暮寒道:“三姨娘和五姨娘是除了凤侧妃之外比较受父王宠爱的两名贵妾。你说该不该知道她们院中之事和院中之人?”

    “哦!原来是这样。怪不得你这么清楚呢!”云浅月觉得她这样怀疑人家一个大帅哥的人品实在很差劲,于是立即自我反省一番,但还是忍不住道:“这的确是掌家的人该学习的,可是我就不明白了,那你既然这么明白,什么都清楚,你还教我做什么?干脆你自己掌家不就得了?”

    “我是男子,如何能管这后院之事?”云暮寒似乎怒了。

    “男子也可以管家啊!你看孟叔不就是咱们府的大管家吗?”云浅月觉得她摆脱这个麻烦忽然有希望了,立即上前一把抓住云暮寒衣袖,眼睛再次晶晶亮地看着他,“哥哥,反正学这个东西好难,我就不学了,你就掌家吧好不好?反正你是世子,整个云王府将来都是你的。你掌家正好将后院都攥在手里,将来你的女人进门再接手,如今你这样辛辛苦苦教给了我的话,我也管不了几天家,反正我是要嫁人的嘛,你教了也白教,还不如不教,不教你也就不必这么辛苦,你也可以不用像皇上请假了,你还可以……”

    “你说完了吗?说完给我立即松手!”云暮寒声音忽然像是冰山崩塌,顷刻间都凉到底了。

    云浅月身子一颤,仿佛要被冻僵,但还是没松手,继续求道:“哥哥,你也知道我不是那块料,就不学了好不好?这东西真不是人干的,我觉得我还没学就开始老了好几岁,要真是学会了掌家估计会少活好几年,你就去和爷爷父王说,由你掌家两全其美,对了,你定亲了吗?哪家的小姐?她会掌家吗?要是会那就好了,我现在就去将她喊来提前来给咱们府里掌家,若不会的话,那你就教她吧,她……”

    “闭嘴!”云暮寒忽然怒喝一声,甩开云浅月,冷冷地看了她一眼,抬步向门外走去。青色锦袍衣袂如风,看不见他有多快,转眼间就推开了门冲出了浅月阁。直到他离开,似乎他身后所过之处还一阵凉飕飕的风。

    这叫恼羞成怒?

    云浅月看着门口珠帘晃动,刷拉拉响,似乎昭示着那人濒临盛怒的边缘。她眨眨眼睛,再眨眨眼睛。忽然哈哈大笑了起来!

    笑声透过珠帘传了出去,似乎震得珠帘晃动的响声更大了。

    “小姐?您做了什么将世子给气走了?”彩莲第一个冲了进来,一张小脸白。

    “是啊小姐,老奴看到世子出去时脸都黑成碳了。这可是从来就没有过的事儿。”赵妈妈也紧张地随后跟了进来,见云浅月大笑,立即问。

    “是啊,世子踩坏了院中两株兰花呢!似乎都气得不择路了。”听雪道。

    “就是,那两株可是上好的翠兰。”听雨也附和道。

    云浅月依然笑不可支,越想越好笑。一双眼睛几乎眯成一条缝,她好不容易止了笑,但眉眼依然笑意浓浓,对四人摆摆手,“没事儿,哥哥去找未来嫂嫂替我来掌家了。不用管他。”话落,她伸了个懒腰,舒服又轻松地道:“终于不用学习了啊,真好!”

    “谁说不用学的?继续!”门口忽然传来熟悉的声音,冰寒刺骨。

    嘎!云浅月伸懒腰的手僵在半空中,猛地回头,只见云暮寒黑着脸站在门口正凉凉地看着她,她忽然感觉头顶上有一群乌鸦飞过,那么黑,那么黑……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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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云暮寒去而复返实在让云浅月感觉意外,她看着他漆黑的脸心里颤。舒煺挍鴀郠连忙放下僵住的手,讪讪地对着他笑了笑,“哥哥,你不是走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云暮寒盯着她,一顺不顺。

    云浅月讪笑的脸僵了下来,抿着嘴看云暮寒。

    半响,云暮寒忽然道:“你若是不想我教你学掌家也可以。”

    “真的?”云浅月一喜。

    “不过我会去请荣王府世子过来叫你,我想若是他来教你的话,你估计很乐意学。也许还很快就能学会。”云暮寒话音一转,又道。

    云浅月嘴角一抽,容景教她?想起那人外表看着雅致,其实心黑着呢!还是不必了。她立即摇头,讨好地走过去伸手拉云暮寒胳膊,“谁说我不乐意哥哥教我了?我乐意着呢,你快进来,咱们现在就继续学。”

    “这可是你说的,若是你再不好好学,我当真对你不客气。”云暮寒躲开她的手,绕过她重新进了屋。

    云浅月伸手摸摸鼻子。她这是倒了哪辈子霉了?

    彩莲、赵妈妈、听雨、听雪四人对看一眼,齐齐捂住嘴忍住笑意退了出去。

    云浅月磨磨蹭蹭走到桌前,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看着桌子上白纸黑字,无奈道:“好,你继续吧!我这回好好学就是。”

    “嗯!”云暮寒哼了一声,也一撩衣摆坐了下来,继续指着白纸上的黑字往下念,“朝烟、朝梦,五姨娘贴身一等丫鬟,打点五姨娘一切起居,钱婆婆,五姨娘陪嫁丫鬟,秋叶,五姨娘二等丫鬟掌管五姨娘院中一些琐事,方思,五姨娘的三等丫鬟,掌管涮洗……”

    云浅月点头。看来这三姨娘和五姨娘的位份在这云王府中来说不比被没贬为侍妾之前的凤侧妃差多少。否则一个院子也不会有二三十人侍候。如今凤侧妃倒台,看来这二人还是最大了。

    “彩莲,你的贴身婢女。赵妈妈,以前掌管浅月阁小厨房。听雪、听雨,以前掌管浅月阁院内打扫。如今都被你提到身边。”云暮寒见云浅月半天没吱声,抬头看了她一眼,见她认真地盯着他手指的地方,继续低下头念下去,“燕蝶,大小姐云香荷贴身婢女,姜婆婆,大小姐奶娘。白露,二小姐云香霞贴身婢女,何婆婆,二小姐奶娘……”

    云暮寒的声音清淡,吐字纯清。云浅月开始还端正而坐,后来渐渐没有骨头一般地趴在了桌子上,只盯着他手指看。想着一个大男人长这么好看的手做什么?

    “好了。这些我都念完给你听了,记住了吗?”云暮寒收回手,看着云浅月。

    “没有,太多了,哪里记得住?”云浅月头也不抬地摇头。

    云暮寒也不气,继续道:“那重新再来一遍。”

    “好!”云浅月点头。

    半个时辰后,云暮寒又抬头问云浅月,“这回记住了吗?”

    “没有!”云浅月再次摇头。

    “那……再来一遍!”云暮寒又重新指向开头。

    又半个时辰后,云暮寒抬头看向云浅月,见她正郁郁着一张脸看着那些字,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他一叹,伸手揉揉额头,问道:“还没记住?”

    “嗯!”云浅月无精打采地点头。

    云暮寒眉头皱起,忽然一叹,“是我太急了些,那就一个字一个字的从头学起吧!”

    “好!”云浅月附和。

    云暮寒站起身,重新拿起一张纸,提笔在上面写了个云字,将笔递给云浅月,“你来写这个字。”

    云浅月接过笔,用小手紧紧攥住,一副生怕它从手里滑出来的样子。

    云暮寒见了摇头,提点道:“不用抓的那么紧,它掉不出来。”

    “哦!”云浅月乖巧地点头,看着白纸却半天下不去笔。

    “写吧!”云暮寒有些头疼。

    “嗯!”云浅月摆出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提笔用力地向纸上画去。

    “不用太用力。”云暮寒再次出声。

    云浅月再次点头,闭了闭眼睛,脑中用力想着自己第一次学写字写出的东西什么样。就算她自诩记性极好,但想了半天二十多年前的事情也早已经忘记,如今脑中清晰地记得的都是怎么将字写好。她睁开眼睛,不由泄气。

    “放松写,写错了没关系。”云暮寒声音温和了许多。

    “这可是你说的哦!我写错了没关系的?”云浅月歪着头看着云暮寒。现这个哥哥那日第一次在皇宫见觉得为人定是孤傲冷漠,如今看来也不是嘛!

    “没关系。”云暮寒不再看她。已经做好了她写错的准备了。

    云浅月低下头,嘴角勾了勾,忽然提笔,照着云暮寒写的字画起来。足足有半柱香一个云字才写完,完后她自己看着那字都有些看不下去。但还不得不装作高兴地喊云暮寒,“哥哥,写完了!你看,我是不是写对了?”

    云暮寒低下头,看着白纸上不能称做字的涂鸦,嘴角一抽。

    “怎么了?是不是写得不好?”云浅月看着云暮寒,心里鄙夷自己姥姥家去,但还是装作泄气恼恨地扔下笔,“我说我写不好,你非要我写。我不学掌家了,难死了。”

    “若是爷爷知道你将云字写成这样,他的拐杖定会招呼到你身上。”云暮寒叹了口气,拿起笔,对着云浅月道:“看着,要这样握笔,要这样写。”

    云浅月点点头,盯着他的手。刚劲的字迹在他手下渲染到白纸上,说不出的好看。

    “你来!”云暮寒将笔递给云浅月。

    云浅月接过,继续涂鸦,完了又看向云暮寒。

    “继续!”云暮寒又道。

    云浅月只能再继续涂鸦,完了又看向云暮寒。

    云暮寒这回不再看她,伸手拿起桌子上的账本翻开,对着她道:“写一百张云字帖,写完了一起给我看。”

    “一百张?”云浅月笔险些攥不住。

    “对,一百张。”云暮寒道:“一张也不准少。反正我们时间多的是。”

    云浅月看着那个云字,顿时欲哭无泪。

    抬眼看云暮寒,那人似乎打算和她做长久战了。她小脸五颜六色不停变幻,一时间煞是好看。脑子也不停地转圈,想着她现在还能不能纠正错误?能不能一下子就写好让他满意?能不能说她都识得这些字,也能写好这些字,也会看账本,也能掌家,全全不用学习了,能不能?

    估计不能!若是那样的话,她就会被现不是真正的云浅月,会被当成妖孽,被打杀了的。还在这里当个狗屁小姐!她怎么就这么倒霉来到这个大字不识的小姐身上?

    云浅月越想越有想拿块豆腐拍死自己的冲动。最后,颓然地趴在了桌子上,对云暮寒道:“哥哥,你今日真没有什么事情要做吗?”

    “没有!”云暮寒看也不看她。

    “那你先回去,我自己写成不?我写完让彩莲给你送去。”云浅月问。

    “不成,我就在这里看着你写。”云暮寒摇头。又补充道:“不准多话了,赶紧写。否则我要爷爷来看着你写。”

    这个死男人!云浅月咬牙。无奈,只能铺好纸,一点点在纸上涂鸦起来。

    一百张字帖不大会儿就被她画完了,还没开口,云暮寒就道:“继续写下一个字,孟字。也写一百张。”

    “写完孟字呢?我是不是可以休息了?”云浅月问。

    “不可以,写完孟字再继续写下一个。直到全部都写会为止。”云暮寒又道。

    “太不人道了!我不写了!”云浅月腾地站起来,恼怒地瞪着云暮寒,“我要出去玩,我要去和夜轻染赛马,我要……”

    “要不要我去请容景过来看着你写?”云暮寒截住她的话,淡淡问。

    “我……”云浅月感觉黑云压山,怒气突然就熄灭了,慢悠悠坐下来,恼道:“才不要。那个家伙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我……我写就是了。”

    “这就对了。写吧!”云暮寒继续看账本。

    云浅月心中徘腹了云暮寒祖宗十八代,最后看着那人不动如山。她无奈,拿起笔继续涂鸦起来。她希望赶快天黑。

    好不容易混到中午,云浅月以为这人还不回去吃饭,没想到云暮寒吩咐赵妈妈他就在浅月阁吃了。云浅月彻底感觉到了什么叫做暗无天日。

    傍晚时分,云暮寒检查完云浅月写完的一千张纸,点点头,扔下一句“明日继续。”后终于就走了。

    云浅月在他走后,四仰巴拉地将自己扔在了梨花木的大床上,有气无力。

    佛曰:装也不容易啊!

    ------题外话------

    谢谢亲梦凌如若琉璃(4鲜花),么么,o(n_n)o~

第四十一章 (一更)

    云暮寒走后,彩莲、赵妈妈、听雨、听雪齐齐走进来。舒煺挍鴀郠一个个心疼地看着云浅月。

    云浅月对着四人大翻了一阵白眼,才无精打采地摆摆手,“我要睡觉。”

    四人识趣地退了下去。想着小姐如今才学字,真是太苦了。从明日开始一定要给小姐炖鸡汤燕窝喝,一定要补补。否则这样下去一准瘦。

    云浅月盯着棚顶,天慢慢黑了,白月光顺着窗子流泻进来,一阵阵花香扑鼻,她想出去赏月光,动了动,胳膊酸疼,实在没力气,不由恼恨地想着明日一定要想个办法,绝对不能再被云暮寒折磨。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好办法来,实在累及了,渐渐睡了过去。

    第二日天还没亮,云浅月睡得正熟,外面熟悉地脚步声走进了院子。她动了动眼皮,伸手猛地将被子拉上来蒙住头。靠,云暮寒不要这么早好不?

    果然不出片刻,彩莲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先和云暮寒行了礼,说了两句话,就来敲门,“小姐,世子来了。”

    “告诉他,我还没睡够呢!”云浅月没好气地道。

    彩莲顿时没了声,回头看云暮寒。

    “我以前读书的时候都是三更起来。如今已经五更了,你也该起了。爷爷说这些日子你不必去请安了,安心识字。我给你一炷香时间起床,你若不起,那我也进去的。”云暮寒依旧如昨日一般,声音淡淡。

    云浅月猛地一把掀开被子,脸立即黑了。他若进来怎么成?虽然他是她哥哥,但……她不是那个真妹妹啊!懊恼地坐起床,恨恨地扯过衣服穿戴。

    “小姐,奴婢进来帮你穿戴。”彩莲见云暮寒背过身去看院中的兰花,她推开门走进了屋,就见云浅月和衣服较劲。心想小姐真可怜。

    穿戴洗漱完后,云暮寒走进来。云浅月一脸郁郁地看着他,他视而不见,拿起账本,对她道:“继续临摹昨日那些字帖。”话落,再不看她。

    云浅月站着不动,满带困倦的脸上阴云密布。

    云暮寒瞥了她一眼,“才一天就坚持不了了?昨日晚上我去爷爷那里汇报你识字的情况,爷爷骂我笨,说要是容景教你的话,你不出几日就能学会。我也正想见证一下爷爷说的是否有道理。要不……”

    “我写,我写还不成?”云浅月立即举手投降。

    “成,那写吧!”云暮寒收回视线。

    云浅月拿起笔,咬牙切齿。将那些字都当成容景练了。心想她和那个人有仇吗?没有啊!他还救了她呢,可是为何如今感觉她好像和他有仇似的。难道她的脸上很明显地写着她很怕容景?所以让云暮寒一而再再而三地威胁她?但是不得不承认,他的威胁偏偏很管用。她这个人天生对危险的人比较敏感。容景那根毒草,夜轻染嘴里披着羊皮的狼,恐怕不止她知道,看老王爷和云暮寒这等话语也是知道那人黑心的。她有些绝望地想着,她还是不要接触为好。如今就忍着吧!云暮寒咋也比容景好。

    这样一日,又在云浅月练字中度过。

    傍晚云暮寒走的时候又扔下一句话,这回多了三字,“有进步,明日继续。”

    云浅月瞪了他一眼,没言语。

    第三日早上,四更十分。云浅月就醒了。掀开被子坐起来,想着今日绝对再不能被这个人折腾了。她要反抗,反抗的办法就是今日偷偷遛出府去,让他找不到。这样一想,她也不困了,立即来了精神,也没喊彩莲,自己穿戴好了衣服推开房门,左右看了一眼,彩莲、赵妈妈等人看来还在熟睡,她心下一喜,脚步轻得不能再轻地向院外走去。

    刚到浅月阁门口,云暮寒正从外面走进来,手里拿着一本书,和云浅月碰了个正着。他淡淡瞥了她一眼道:“我就知道你今日知道用功了,所以早早过来等你。”

    云浅月一吓,顿时欲哭无泪。这是什么人啊!

    这一日,逃跑不成,云浅月又无精打采地在浅月阁练了一日字。傍晚云暮寒走的时候扔下一句话,“比昨日有进步,希望你明日也能起得和今日一样早?”

    云浅月险些拿着毛笔对着他的脸跩过去。

    云暮寒走后,云浅月气得牙痒痒,盯着浅月阁的门口看了半响,忽然他抬步就向外冲去。既然早上逃不了,那么晚上总成吧?这样一想又来了精神。

    “小姐,您去哪里?”彩莲连忙扔下手中的活跟上云浅月。

    “都给我在院子里待着,一个人也不准跟着我,更不准找谁去报信。谁要不听话,以后就别跟着我了。”云浅月回头对彩莲和跟上来的赵妈妈等人警告。

    四人一愣,彩莲怯弱地道:“小姐,您……您这是要去哪里?”

    “你别管!”云浅月扔下一句话,大踏步就往外走。

    “妹妹,你这是要去哪里?”谁知云暮寒站在门口并没有走,见云浅月出来,淡淡地看着她问。

    云浅月脸顿时黑了,这人是和诸葛亮是一家不?神机妙算?她没好气地道:“找夜轻染去赛马!”

    “看来你还是不太累,既然如此,那还继续练字吧!”云暮寒道。

    “你……你还有没有人性?”云浅月恼了。老虎不威他将她当病猫了吗?有这样的哥哥?她瞪着云暮寒,“不练字,我说要去找夜轻染赛马,赛马听懂了不?”

    “爷爷说最近让你一心识字,哪里也不准去。再说皇上给染小王爷安排了职位,他今日去了兵部任职。兵部在西山军机大营,你去德亲王府也找不到他的。”云暮寒无视云浅月怒火。

    “那我自己去骑马总可以了吧?”云浅月磨牙。死夜轻染,你晚一天再去上任就不成吗?你就不会将我从这水深火热里救出来再去?她恼怒之下连夜轻染也恨上了。

    “不行,如今天黑了,你一个女孩子不安全。”云暮寒摇头,拦住她。

    “你……”云浅月深吸了一口气,咬牙道:“我在府中骑马,行不行?”

    云暮寒似乎犹豫了一下,点点头,“那好吧!你既然想骑马,还是我陪着你吧!”

    “你阴魂不散是不是?”云浅月感觉肺都要气炸了,一双眼珠都瞪成了圆的,一字一字重复,“我说了我想自己骑马!”

    “这两个月爷爷将你交给我管了,皇上又下了旨意,我总不能让爷爷和皇上失望。你如今看起来心浮气躁,如何能自己骑马?看来这几日专心练字还是没收住你性子。若是再这样下去,我也没有别的办法了,只能去请容景了。他是天圣第一奇才,定是有办法让你安心识字的。”云暮寒看着云浅月,揉着秀眉,有些无奈地道。

    “你……”

    云浅月已经彻底失了言语,瞪着云暮寒磨牙,她现在很想立马就跑回去写一手好字拿给他看看,将那狗屁账本倒着给他背一遍。但想归想,她还没失去理智。恨恼地垂下头,神色也蔫了下来。想着等着的,云暮寒这笔账一定要算回来,他定亲了的话,她就给他搅黄了,他没定亲的话,她就想方设法让他定不了亲,最好打一辈子光棍。

    这样一想,心里总算舒服许多,看也不看他一眼,“我不骑马了,回去睡觉!”

    “嗯,去吧!”云暮寒点点头,看着她背影又补充道:“我已经在浅月阁布了百名隐卫,这王府四门门口也各布了百名隐卫,你别想再自己偷偷溜出去,估计以你的武功目前也是出不去的。”话落,他转身施施然地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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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二更)

    云浅月看着云暮寒施施然离开的身影险些吐血。舒煺挍鴀郠

    浅月阁布了一百名隐卫?王府四门门口又各布了一百名隐卫?一共五百人。别说她就一个人,就是十个人也逃不出去。她深吸一口气,又深吸一口气,想着不气啊,不气啊,但是无论如何也不能不气。一张好好的绝美小脸被她扭成了猪肝色。靠!这日子没法过了。

    “小姐?”彩莲站在云浅月身后好远,不敢走上前。小姐的样子看着好可怕!

    “睡觉!”云浅月瞥了彩莲和赵妈妈等人一眼,转身几步回了房,将房门死死关上。想着那天老王爷说起的凤凰真经,似乎很厉害的样子,可是她如今是片丝这个身体的记忆都没有。伸手摸摸身上,她这两日又洗澡又换衣,身上除了几件佩戴的饰外别无一物。眼珠开始滴溜溜在房间各处转动,那凤凰真经应该是武功秘籍之类的东西,一般这种东西都是写在娟帕或者牛皮纸上,不知道是否能藏在哪里?

    这样一想,她开始在房间摸索起来。床头的柜子,衣柜,书橱,最后连墙壁都摸了,看看是否有暗阁,一时间屋内响起她翻找东西的叮叮当当声。

    “小姐,您是在找什么吗?”彩莲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没什么!”云浅月继续找。

    彩莲没了声音。

    大约一个时辰后,云浅月将房间翻了个底朝天,依然一无所获。她不由泄气地歪倒在床上。想象着是否真有凤凰真经的可能?或者是被云浅月熟记在心之后怕被人学给烧了?那……那她还指望个屁啊!

    “小姐,您要找的东西找到了吗?”彩莲小心翼翼的声音再次传来。

    “没有!”云浅月垂头丧气地道。

    “那您要找什么东西?您告诉奴婢,奴婢也许能帮小姐找到。”彩莲试探着问。

    云浅月闻言立即来了精神,刚想开口说凤凰真经,但想到这么保密的东西才来半年的小丫头估计也不知,斟酌了一下道:“爷爷给我的东西,很珍贵。我忘记放在哪里了,你知道不?”

    彩莲果然摇摇头,“奴婢才来半年,这半年来老王爷除了维护小姐外就没给过小姐什么东西。应该是以前的事情了吧?小姐身边侍候的婢女死的死,走的走,如今就只有奴婢一人了。对了,小姐的奶娘一定知道,她和小姐以前最近,但是奶娘死了……”

    难道天要亡我?云浅月颓死地闭上了眼睛。

    “小姐?很重要吗?那怎么办?奴婢进来帮您找找?”彩莲又问。

    “算了,也不是多重要,找不到就找不到吧!”云浅月已经彻底没了心思,古人的武功玄乎着呢!也许找到了她也不会学,也是一样没用。她困倦地闭上眼睛,“你下去吧!我要睡了。”

    “是!”彩莲走了下去。

    第二日,云暮寒依然早早来到浅月阁。

    这一日,云浅月蔫头蔫脑无精打采地应付完了一天。走时云暮寒看了她一眼,没言语一句。

    接下来十多日,云浅月已经彻底认命了。耗着吧!看看这云暮寒和她谁耗得过谁。她怎么来说也是在军校待了十几年训练出来的人。这点儿毅力和耐力都没有的话还混个屁,早就被人当盐面攒吧攒吧烙饼吃了。

    一连半个月,浅月阁内外静得连只鸟都惊不走。

    云浅月已经将府中那些人名看得写得都恶心了。想着等她管家那一日,先收拾了那帮子天天讨她烦的名字所对应的人。一个不差的。必须报仇!

    这一日傍晚,云暮寒走时扔下一句话,“看来你将府中这些人的名字都记得熟了,也写得差不多了。那我们明天开始研读账册。”

    “好!”云浅月拉了个大长音。

    云暮寒认真地看了她一眼,起身出了浅月阁。

    云暮寒前脚刚走,彩莲就叹了口气。云浅月当没听到,不一会儿彩莲又接连叹气,她才没好气地瞪了彩莲一眼,“辛苦识字的又不是你,你老是叹什么气?”

    彩莲有些委屈地看着云浅月,“奴婢是替小姐叹气。奴婢也不知道识字居然这么辛苦,早知道那会儿就听小姐的将账册在世子没来之前提前给王爷送回去了。如今小姐日日不高兴,奴婢看着也难受,您没现吗?连赵妈妈、听雨、听雪这几日脸上都没了笑,更别说在咱们浅月阁侍候的其他人了,如今都一个个跟哑巴死的。”

    “我有什么办法!”云浅月歪着椅子背上颓废地闭上眼睛。

    “而且明日就是祈福节。天圣上下要祈福三日。可是世子刚刚走时居然说要小姐明日开始学习账册。那岂不是小姐明日也不能出府了?奴婢听说明日天下第一圣僧灵隐大师会在香泉山灵台寺开法讲坛。明日香泉山定是热闹无比。听说皇上命太子殿下代替他前去聆听灵隐大师说法,而京中的学者和公子们也都慕名前去了。奴婢还听说这京中各府的小姐也有不少都提前去了。既能祈福,又能聆听圣僧讲坛,这可是几年才能遇到一次的大事情。”彩莲絮絮地说着,每说一句更是叹一口气,“可惜小姐被世子关着识字,去不了。”

    云浅月撇撇嘴,不以为然,“去不了就去不了呗!一个和尚而已。”

    “小姐?您怎么能这样说?灵隐大师可不是一般的和尚。您可能不知道,听说灵隐大师不但佛法精深,而且还能安知天命。当年他给皇上看过面相,说皇上定为帝尊。当时先皇并没有立太子,后来果然过不久就立了如今皇上为太子,一朝登基,可不就是九五至尊吗?”彩莲话落,又悄悄凑近云浅月耳边轻声道:“听说不少大家小姐其实不是为了聆听佛法,而是为了求得灵隐大师一支签,以求是否能觅得一个好夫婿。”

    靠!这不就是传说的神棍吗?

    云浅月脸一黑,“哦,那我更不能去了。即便不关着我识字,我也不去。”若是被那神棍看出她不是这里的人,而是传说中的鬼魂附身,万一要绑了她做法,将她驱逐,她岂不是有命去,没命回?

    “小姐,这可是沐浴佛光的大好日子,您被关着识字不能去就算了,为何不关着识字也不想去啊?”彩莲不解。

    “没有为什么!”云浅月露出一种谁也不会了解的表情。

    “听说今日灵隐大师到达灵台寺后就给景世子下了拜帖。说十年前和世子缘铿一面,很是投缘,后来因为他有事急急离开,没能尽兴。如今听说世子病愈出府,特意邀请景世子去香泉山一叙。景世子已经接下拜帖了呢!”彩莲兴奋地道。

    靠!容景也去?那她就更不会去了。这些天她被云暮寒利用这个人折磨的她恨不得给他塞回他妈肚子里去。

    “小姐,您知道吗?聆听圣僧佛音本就是妙趣。如今又能听世子和圣僧论法,那更是妙趣中的妙趣。当景世子接到拜帖说去灵台寺这消息传出后,整个京城都沸腾了呢!据说四面八方的人都快马赶去灵台寺。尤其是那些大家闺秀一个个更是添衣买香。仙衣坊和胭脂铺一天就被抢了个空。人人都想一睹景世子风采呢!”彩莲无限神往地道。

    云浅月不停地翻白眼。她就知道容景是一株烂桃花。最好明日让那个神棍抓了他遁入空门,给世间减少一个祸害。那么以后云暮寒就不能再用这个人来威胁她了。

    “哎,可惜明日再好,小姐也去不了。”彩莲小脸垮了下来,似乎无限哀愁。

    云浅月瞥了她一眼,小丫头还挺信佛!起身站起来向床上走去,对她无趣地摆摆手,“去不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别在这唉声叹气的了,天色晚了,睡觉。”

    彩莲点点头,蔫蔫地向外走去。

    这时候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步履匆匆,似乎赶得很急。

    云浅月回头向窗外看去,只见云孟匆匆走进了浅月阁。她微微蹙眉,这半个月她都在浅月阁闷着,除了浅月阁内部的人就只见到云暮寒了。如今这大管家这个时候来能有什么事儿?她忽然有一种不好的感觉。

    “小姐,是大管家,会不会您明日能出府?”彩莲立即来了精神。

    “闭上你的乌鸦嘴!”云浅月叱了彩莲一句。

    彩莲立即住了口,但一双眼睛还是祈盼地看着云孟走近。

    果然,不多时云孟来到门口,停住脚步,透过开着的门对云浅月道:“老奴给浅月小姐请安!老王爷派老奴来给小姐传话,说看在小姐这些日子乖巧的份上,小姐明日不必学习了,特准许小姐明日去香泉山灵台寺祈福,顺便聆听灵隐大师佛音。”

    “啊,太好了!小姐,您可以出府了!奴婢这就去给您收拾东西去……”彩莲顿时欢呼起来。说着就要冲下去收拾东西。

    “站住!”云浅月沉着脸喝住彩莲。

    彩莲欢呼声戛然而止。她看着云浅月,想着小姐似乎不想去香泉山,顿时又蔫了。

    “告诉爷爷,我愿意继续学习识字,明日不去香泉山。”云浅月对着云孟道。

    云孟一愣,看着云浅月沉着的脸顿时笑了,呵呵道:“老王爷知道您这些日子闷在府中憋坏了,说您明日正好出去散散心,不想回来就在灵台寺住几天也成。而且老王爷派人去给荣王府传话了。说让景世子明日带着您一起去。传话回来的人说景世子已经答应了,说明日早上来接您。您的衣服和胭脂水粉老王爷早就差老奴准备好了。小姐不必担心,明日有景世子照拂着,无人敢欺负您,您放心去就成。老奴还急着去给小姐准备明日出行一应所用,小姐今日早些休息,老奴先告退了!”

    话落,不等云浅月再反驳,云孟又急匆匆走了,不出片刻身影就出了浅月阁。

    彩莲想着果然不愧是大管家,一大段话都不带换气的。她低着的头抬起偷偷看云浅月,只见她家小姐的脸已经一黑到底,都快赶上锅底灰了。她垂下头,怎么也想不明白明明大好的事情,又有景世子亲自来接,不知道这京中多少小姐会羡慕嫉妒死,小姐怎么就不愿意去呢?而且景世子多好的一个人,小姐怎么看起来似乎很不待见的样子?

    许久也听不见云浅月出声,彩莲抬起头,声音几若蚊蝇,“小姐?明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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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更奉上,明日万更!亲们稍后看公告…

第四十三章

    她能说不去吗?该死的!

    云浅月深吸一口气,对彩莲摆摆手,“还不快去准备!”

    “是!小姐!”彩莲顿时欢喜地跑了下去。舒煺挍鴀郠

    云浅月对着窗外黑蒙蒙的夜色恨恨地想着,这回她非要在那个什么香泉山灵台寺住上一年半载的。才不回府学什么狗屁账本掌家,这个破府的家谁爱管谁管!

    听说小姐要去香泉山灵台寺祈福,浅月阁一改死气沉沉的气氛,顿时热闹起来。以彩莲为,大家匆匆忙忙开始收拾东西。能跟着去的自然欢喜不已,不能跟着去的也觉得阴云散去,开始琢磨着小姐走后会轻松悠闲些可以偷懒跑出府去玩玩什么的。于是,人人脸上带笑,各处洋溢着欢快的气息。

    云浅月听着外面众人欢喜的笑声,一脸阴郁。所思所想无非是明日见了面她一定要掐死容景那个祸害。若是掐不死的话,最好这回去灵台寺让他遁入空门再不回来。这样一想,她心里舒服了些,打了个哈欠,回床去睡了。

    彩莲等人一直忙在半夜,浅月阁才安静下来。

    第二日五更时分,彩莲就过来叫云浅月起床。

    云浅月睡得正熟,对她摆摆手,“早着呢!再睡会儿!”

    “小姐,别再睡了,如今都五更了,您要起来空出时间好好打扮一番,今日去香泉山的不知多少女子,您怎么也不能被别的女子比下去。而且香泉山距离这里大约要有二十多里的路程,景世子怕是会早早就来接您启程。您也不好让景世子等候不是?”彩莲伸手去拽云浅月。若是换做以前她绝对不敢,如今越觉得小姐虽然有时候脾气不好,但也不会真的打骂她。

    “等着就等着!一边去,我再睡会儿。”云浅月扒拉开彩莲的手。

    “小姐,让景世子等着如何能成?您还是快起吧!”彩莲又伸手去拽。

    “不愿等让他先走,我自己去就是了。”云浅月双手将被子拉上,蒙住脑袋。这些日子被云暮寒折磨的她一个好觉都没睡。好不容易不用识字了,先睡个够本再说。

    彩莲看着云浅月将自己包裹成一个大粽子似的,无奈地叹了口气,求道:“小姐,那怎么成?老王爷可是派了孟叔来特意交代了,您怎么能放景世子的鸽子?您可知道这京中多少小姐巴不得景世子去接呢。您怎么身在福中不知福?”

    “再不闭嘴我将你扔出去!”云浅月被吵得烦闷,出声警告。

    彩莲立即住了嘴,只能睁大眼睛看着云浅月,而她的人在被子里一根头丝都看不见。以这些日子的了解,小姐虽然平时很好说话,但她心中清楚,若是真惹急了,小姐真能将她扔出去,说到做到。她无奈地扔了手中的新衣,转身向外走去。

    彩莲刚到房门口,云孟急匆匆冲进了院子。

    “大管家,是不是景世子来了?”彩莲立即出声询问。

    “景世子还没有来,是老王爷派我来喊小姐起床。说小姐若是敢让景世子等着,他就扒了小姐的皮。说小姐若是不信就试试。”云孟停住脚步,对着彩莲道:“是不是小姐还没起?快去将小姐喊醒!”

    “奴婢喊过了,小姐说没睡够。”彩莲苦着脸道。

    “你赶快进去将老王爷的话告诉小姐,小姐自然会起的。清婉公主派人来传话要世子去宫中接她,世子如今已经起了,我还得去帮世子收拾一番,你赶快去将小姐喊醒。”云孟话落,又急匆匆走了。

    彩莲只能转身又回了屋,只见云浅月已经掀开被子坐了起来,一脸恼恨。她立即走过去,笑着道:“小姐,您都听到大管家的话了吧?您还是快起吧!”

    “嗯!”云浅月哼了一声,死老头子!

    彩莲立即欢喜地拿过新衣展开,顿时昏暗的房间华光一片,珠环出清泠的碰撞声,极是悦耳,她一边往云浅月身上披一边喜滋滋地道:“这件是仙品阁今年唯一一件七重锦绣紫绫罗纱衣,据大管家说是世子早早就派人去仙品阁给小姐订了,连宫里的清婉公主想要都没要到呢!据说为此清婉公主想让世子给他,世子生生没给,说小姐这些日子识字辛苦,送给小姐补偿的。清婉公主就没好再说什么,不过心里定是不高兴的。”

    云浅月闻言扫了一眼身上的衣服,的确是上好的软绸,而且触摸到肌肤极是雪滑温软,尤其是样式简单却不失高雅,凌乱却不繁杂,华丽却不张扬奢华。尤其是右侧一个用蚕丝锦缎编织的蝴蝶结,她很是喜爱。这样一件衣服怕是花了云暮寒不少银子。

    “小姐,世子对您很好呢!”彩莲笑着道。

    云浅月撇撇嘴,云暮寒少想一件衣服就能让她不记仇。

    “昨日奴婢听说世子也是要去灵台寺的,还奇怪老王爷为什么舍近求远不用世子带小姐去反而派人去荣王府请景世子带小姐一起去,如今才明白原来世子是要进宫去接公主的。”彩莲一边给云浅月系腰间的环扣丝带,一边道。

    云浅月眨眨眼睛,顿时来了些精神,问道:“我哥哥是和清婉公主定亲了?”

    “小姐,奴婢现您这些年真是除了太子殿下对谁都不用心的。”彩莲摇摇头,话落,她似乎意识到自己提起了太子,立即紧张地看着云浅月,见她面色不变,没有丝毫异样和不悦,看来小姐是真对太子殿下绝了心思了。她松了口气,继续道:“清婉公主和世子虽然没有定亲,但是这天圣上下谁人不知清婉公主心仪我们云王府世子?清婉公主比小姐大了一岁,已经到了适婚的年龄,而世子也是到了适婚之龄。只是皇上却一直没有表态,如今清婉公主要去灵台寺祈福,却不和太子殿下一起走,反而要世子来接,奴婢觉得这事儿**不离十是会成的。说不定哪日皇上一高兴就下旨给世子和清婉公主赐婚了。”

    “哦!原来是要做驸马啊!”云浅月恍然大悟,她的嫂嫂原来就是清婉公主,怪不得那日云暮寒恼羞成怒呢!的确,一个公主金枝玉叶,张嘴有饭吃,伸手有衣穿,估计更不会掌家。她哼了一声,“看着道貌岸然的,原来背地里勾引人家公主。”

    “小姐,嘘……”彩莲立即伸手捂住云浅月嘴,慌张地向外看去,见外面无人她才松了手,立即小声道:“小姐,您这话可万万不要让世子听到。世子听到小姐这样说估计会恼的。在奴婢看来世子不喜欢公主,反而是公子追着世子不放。奴婢想着肯定是皇上或者皇后下了旨意让世子去接公主的,否则世子一定不会去接的。”

    “人家公主喜欢他是他的福气,他还不知足。”云浅月评点。

    彩莲看着自家小姐有些无语,想着世子这半个月来真是给小姐得罪透了。忍不住为云暮寒打抱不平,“小姐,您忘了吗?那清婉公主和荣王府二小姐容铃兰以及孝亲王府小郡主冷疏离一起欺负您。她若是真要嫁给了世子的话,那以后都在这王府里生活,她岂不是在小姐面前更要嚣张了?而且公主怎么了?我们世子可是文武双全呢,她就是有公主的身份而已,在奴婢看来她还没小姐您好呢!世子不一定因为她是公主就非要喜欢她啊!”

    “行啊!小丫头看不出还挺没有阶级观念。”云浅月忽然笑了,偏头看彩莲。

    彩莲小脸一红,声音低了下来,“奴婢也不喜欢那个公主嘛!欺负小姐的人奴婢都不喜欢。若是她真嫁给世子的话,小姐哪里还有好日子过?奴婢说的是事实。”

    “嗯,是事实。她不嫁来我也没好日子过。”云浅月笑笑。她现在可不是原来的云浅月了,谁欺负她试试,她八倍还回去。就像凤侧妃和云香荷一样。想到那二人她问道:“凤侧妃和云香荷呢?这几个怎么样了?”

    “小姐,凤侧妃从今以后再不是凤侧妃了,被王爷贬为侍妾了。顶多以后小姐叫一声凤姨娘就成了。而大小姐据说开始闹着王爷要王爷放了凤姨娘,王爷被烦得恼了,命令她好好养受手伤,未来三个月再不准出香荷院一步。前些日子据说在香荷院日日哭,打坏了不少家什,如今香荷院没动静了,估计大小姐也认清形势了。”

    云浅月点点头。想着云香荷那个性子,认清形势才怪。不过她也懒得理会。低头见彩莲还在她身上忙活,不由蹙眉,“这衣服真繁琐,还是不穿了。”

    “不繁琐,不繁琐,这就好了。”彩莲一边说着,一边扣上最后一个纽扣,松了一口气,用袖子抹抹额头上的汗,直起身看着云浅月赞叹地道:“小姐,您快照照镜子,如今这件衣服一穿上身,您就跟换了个人似的。在奴婢看来您这样一出去比天圣第一美人丞相府的玉凝小姐还要美几分。街上那些人还真是说对了,小姐真的很美。而且尤其是您的气质,奴婢看起来清婉公主的高贵都不及您呢!”

    “有什么好照的,不过是一件衣服和一具皮囊而已。”云浅月站起身,伸手理了理繁琐的裙带,这么繁琐都不好走路,皱了皱眉,抬步向清水盆走去。

    “就小姐您不注重外貌和装扮,这京城哪个大家闺秀不想自己比别人漂亮?”彩莲嘟着嘴跟在云浅月身后,拿过娟帕站在她身边等着她洗脸,虽然嘴上如此说,但还是真心地道:“不过奴婢就喜欢小姐这样不甚在意的,觉得自然比刻意更好。”

    “好话都让你说了!”云浅月忍不住好笑,不用照镜子就看到清水盆里倒映着她绝美的脸庞,虽然这张脸如今是她的,也看了数日,但还是不怎么习惯。可能内心里她还是纠缠着不想忘记过去的那个意气风的自己。叹了口气,掬了水轻轻试面。

    彩莲总觉得小姐似乎有心事,虽然她有时候笑着,但走神的时候居多。难道小姐只是表面上说和太子绝情了,其实心里还是在意太子殿下的?这样一想更觉得可能,毕竟小姐从小就喜欢太子殿下,一心认定太子殿下就是她的良人了。如今强迫自己绝情也不是一朝一夕能做到的。她也跟着叹了口气。

    “小小丫头就日日叹气,小心老了。”云浅月直起身,躲过彩莲手里的娟帕自己擦脸。如往日一般坐在镜子前等彩莲给梳头。

    “奴婢陪着小姐一起老。”彩莲笑着拿起梳子,捋着云浅月一头青丝道:“奴婢今日就给小姐梳个孔雀同心髻吧!”

    “不要。”云浅月立即否决,“我才不要做一只花孔雀。”

    “小姐,不是让您做花孔雀,而是一种很好看的头式样,时下女子大多不会这种式样,奴婢的祖母曾经和前朝一位曾经在宫廷侍候的老嬷嬷偶然相识,那名嬷嬷传了祖母这一手女子梳头的髻,说祖母将来只要靠着这一手梳头也能有个衣食无忧,可惜祖母不爱名利,偏偏喜欢种田,所以,只交给了奴婢一人。如今这种样式都失传了呢!”彩莲闻言“扑哧”一乐,笑道。

    “繁琐不?”云浅月来了些兴趣。或者说她对新鲜的东西都很敢兴趣。

    “不繁琐,奴婢很快就给小姐梳完。”彩莲立即道。

    “那成吧,你快些,也让我见识见识。”云浅月随手拿起云暮寒仍在桌子上的书看了起来,见是一本江湖杂文趣事的书,不由想着那个家伙原来还爱看这个,果然是大家公子,都有那种不切实际的游侠梦。她翻了一页,想看看里面都写了些什么。

    彩莲将云浅月头用手拢起,瞥见云浅月在看世子的书,可是那书拿倒了小姐似乎也不知,而是在认真地看着,她等了半响不见她掉转过来,不由出声提醒,“小姐,您的书拿倒了。”

    “哦,知道了。”云浅月点点头,但还是看着书,没纠正过来。

    彩莲犹豫了一下又问,“小姐,既然拿倒了,您怎么不掉转过来?”

    “不用掉转,我觉得这样看着才舒服。真不明白是谁创立的这些字,明明这样看着才舒服嘛,为何偏偏要那样倒着写,哎,若是我啊,我才不这样造字,我以后一定要造出一种好写又舒服的字来。”云浅月叹息。对于她来说正着看和倒着看没什么区别,反正都能看懂。

    “小姐,造字那是流传千古的学士传下来的。怎么能随便造呢!”彩莲哭笑不得。

    “那也不见得。这些字这么繁琐,就跟这衣服似的,以后的人都不会再用的。早晚要化繁为简。”云浅月道。

    “奴婢说不过小姐。小姐您坐正了,奴婢这样不好梳头。”彩莲这些日子已经见识了云浅月偶尔的特殊思维,识趣地不再言语了。手下动作利索。

    云浅月再次露出一种无人了解的苦闷。只能坐正身子任彩莲梳头。

    半个时辰后,彩莲放下梳子,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杰作,知道云浅月不喜欢金银,于是在一堆饰里给她选了碧玉簪和玉步摇,以及两朵白玉打造的珠花。一切打点妥当才罢手,惊艳地看着镜子中的云浅月道:“小姐,那日给您打扮了一番奴婢就觉得您已经美极,没想到今日此番装扮更让您更上一层楼。小姐这要是出去的话,怕是天下男子都会为小姐惊心不已。”

    云浅月嗤了一声,天下男子与她何干?她又不需要靠美色赚钱。但还是抬起头,当看到镜子中的自己不由也被惊艳了。

    只见镜中女子云鬓高绾,碧玉簪和玉步摇两相映衬,白玉珠花点点华光。一身紫色七重锦绣绫罗纱衣,衣领微窄,露出雪白纤细的脖颈,娇颜白玉无瑕,犹如凝脂。罗衣刺绣着几株半枝莲,整个人从内到外都雅到极致。

    这是她?云浅月忽然用手遮住镜子,回头对惊艳不已的彩莲吩咐,“将这头拆了,再找一件衣服来,这件衣服也不要穿了。”

    这样子出去怎么能见人?人都能变成狼将她活吞了!狼就更别说了!

    “小姐,多好看啊,为什么要拆?”彩莲一惊。

    “难看死了!”云浅月自己动手去拆。

    “小姐不要!真的好好看啊。奴婢一番辛苦呢,而且还是世子送您的衣服,不信您叫来赵妈妈和听雨、听雪问问,真的很好看,还是不要拆了。”彩莲立即上前一步伸手捂住云浅月的手。

    “我说难看就难看,必须拆!你若是不听我话今日就不必跟我去了。”云浅月坚决地道。

    彩莲委屈地看着云浅月,见她态度坚决慢慢地松了手。但还是不甘心嘟囔说好看。

    云浅月也不理她,伸手去拔珠花。

    “浅月小姐,景世子的马车已经来了,老王爷让您赶紧快去,就不必去和他辞行了。”这时候玉镯的声音从外面传来,脚步也是急匆匆。

    “小姐,时间来不及了,您还是别换了,若不然肯定是要景世子久等的。老王爷若是知道您让世子久等,定不会饶了您的。您忘了刚刚大总管来传的话了?”彩莲一喜,连忙又去捂住云浅月的手。

    云浅月的手顿住,不由磨牙恨声道:“我就说我和这个人天生有仇,果然不假。”

    “小姐,景世子好好的一个人,没得罪您啊,而且那日还救了您,您怎么偏偏就不待见人家?”彩莲见云浅月不坚持换衣换装了,松了口气,连忙对外面道:“玉镯姐姐,小姐已经收拾妥当了,这就出去。”

    “好,那我这就去告诉景世子稍等片刻。”玉镯转身走了。

    “小姐快走吧!”彩莲见云浅月还在恨恨的,她一把拉着她就向外走去。一边走一边喊:“听雨、听雪,准备好了吗?快走了!”

    “来了!”听雨、听雪显然也很兴奋,连忙从房间里跑了出来,当见到云浅月出来顿时睁大眼睛,眼里同样惊艳赞叹不已。

    云浅月瞥了二人一眼,本来她想就带着彩莲一个人去,但看着两个小丫头也和彩莲一般年纪,定是也想去凑热闹,毕竟谁都有童真,她也不忍抹杀,只能都带着了,赵妈妈则主动留下看浅月阁。她越过二人对赵妈妈道:“妈妈,这浅月阁我不在任何人不准放进来。有来捣乱的你就乱棍打出去。出了人命我顶着。定不能让人欺负了你。”

    赵妈妈闻言立即乐了,连忙道:“小姐就放心和景世子出去玩,奴婢一定守好浅月阁。不过如今怕是无人敢来咱们浅月阁找事,毕竟小姐以后可是要掌家的,她们巴结小姐还来不及呢!”

    “也是!”云浅月觉得她真是白操心,再不多话,抬步向外走去。

    彩莲和听雨、听雪立即脚步轻快地跟上她,不多时主仆四人出了浅月阁。

    转过了两道长廊来到前院,云浅月一眼就看到了云王府大门敞开着,那俩熟悉的通体黑色的马车停在大门口,车前还是那个一身黑色锦衣面无表情的冷峻侍卫,不见容景,显然他在车里等着,而云王府的大管家孟叔站在车旁对着里面笑着说着什么,看那神情显然极其高兴。

    云浅月撇撇嘴,想着这孟叔见到容景就跟见到他们家祖师爷似的!

    云孟见云浅月来到,立即住了口,回转身,当看到她一身锦华不由一愣,随即眉眼眯成了一条缝,笑得似乎更开心了,连连道:“小姐来了!景世子已经等了您片刻了,您快上车吧!”

    “我的马呢?去牵来!”云浅月对着孟叔点头,神情还是温和地。

    “小姐,您今日怎么还想骑马?可不行,您还是坐车吧!”云孟立即摇头。这样子明明就是大家闺秀,骑马像什么话!

    “我说骑马!”云浅月摆摆手,打身后的彩莲,“还不快去牵马!”

    “小姐……”彩莲不情愿地看着云浅月,在她眼神下还是妥协,“是……”

    “慢着!”彩莲刚转身,车帘已经从里面挑开,露出容景一张如诗似画的容颜,他看到站在车前的云浅月目光微微一凝,也只是一瞬,便对着她温润道:“此去一路出了城都是山路,骑马无法前行,你还是和我一起坐车吧!”

    云浅月在一别半个月后再看见这张脸有种想要去扒了他皮的冲动。但她还是做不到辣手摧花,只能生生忍住,蹙眉道:“不骑马也不和你坐一辆车。”话落,对云孟道:“孟叔,我的马车呢?”

    “哎呦,我的好小姐,您从来就不坐车只骑马,您哪里有车?府中只有两辆车,一辆车是王爷专属的,用于王爷上朝去了;另一辆车就是世子的,如今世子去宫中接清婉公主乘坐了,您只能和景世子坐一辆。”云孟立即道。

    云浅月心下懊恼,“难道就没别的车了?”

    “哪里还有?府中小厮丫鬟婆子出门办事儿哪里配得坐车?自然是没有的。就算有也不适合小姐的身份乘坐啊!”云孟话落,立即催促道:“小姐快上车吧!别让世子久等。”

    云浅月看向容景,一百八十个不情愿。

    “呵……”容景低笑,温润的声音也带着笑意,对着她微微挑眉,“几日不见而已,你如今见了我怎么像是苦大仇深一般。我可不记得我这些日子有得罪了你。”

    “自然是得罪了!”云浅月没好气的哼了一句,上前一步,伸手抓住车辕,就要跳上车。

    “小姐,您小心些,别刮了衣服,也别刮乱了髻。”彩莲顿时惊呼一声。暗暗想着小姐估计改不过来了,她不动还好,只要一动,就一点儿也不像大家闺秀了。哪里有自己跳上车去的大家闺秀?京城中的小姐哪个不是要人搀扶着慢慢上车?

    云浅月恍若不闻,对挡着车门的容景道:“躲开点儿!”

    容景坐着不动,目光从她头上落到她脸上又落在她一身紫衣上,秀眉似乎微微蹙了一下道:“我在这里等你片刻,你还是将这身衣服与这头都重新换了吧!”

    “嗯?”云浅月止住动作看着他。如今二人距离很近,她能清晰地看到容景的眉眼五官,再次惊艳惊叹不已。鬼斧神工之作也不及这人天生自然容华。

    “算了,你还是上来吧!”容景忽然往里面挪去,让出一块地方。

    “你不是让我换了衣服和头吗?又改主意了?”云浅月疑惑地看着他。她也想换。没想到这人和她一样想法。

    “换了也一样是你。穿了金装也不淑女,还浪费时间做什么?”容景慢悠悠地道。

    “你……”云浅月瞪眼,看着容景磨牙,但碍于今日是要借坐人家马车,她也不好作,只能狠狠挖了他一眼,跳上了马车,将马车车厢踩得咯吱咯吱响。

    “这马车通身上下都是沉香木打造,价值万两黄金。踩坏了的话,我不会跟你少要一分赔偿的。”容景看着她的脚,声音依然温和。

    靠!比金子还贵!云浅月脚步立即轻寂无声。低头看车厢板,果然是沉香木。这种木头多贵啊,居然用来做马车,还是不是人?太奢侈了!她抬头鄙视地看着容景,“有钱烧的没处花了!”

    “荣王府别的不多,就是钱多。你要不要数数?”容景笑看着她。

    “留着你做棺材本吧!”云浅月不客气地坐了下来,和容景保持一定距离,车厢宽敞,再坐几个人也能坐下,她回身对彩莲等人招手,“都上来!”

    彩莲一吓,不上前反而后退了一步,猛地摇头,“奴婢和听雨、听雪坐后面装行李的车就行。小姐和世子坐吧!”话落,扯上听雪和听雨就赶紧跑后面去了。给她一百条命她也不敢和景世子坐一辆马车。景世子的马车哪里是她一个小丫头能坐的?

    “我的丫头见到你跟见到鬼似的。”云浅月转回头对容景道。

    “嗯,你的小丫头见到我跟见到鬼似的。可这整个京城甚至天圣上下的人见到你全部都跟见到鬼似的。我一人比你数万人,证明你比我鬼。”容景缓缓道。

    云浅月闻言一口血险些喷出来。

    靠!什么叫做嘴毒?那日她觉得夜轻染敢认天下第二无人敢认第一,感情那是她错了。更毒的人在这呢!他才是那个天下第一毒嘴毒舌。她瞪着容景,“你是叫做容景吗?那个天圣第一奇才?我看不应该叫做第一奇才,应该叫做第一毒嘴。”

    “嗯,你说的也有道理。这个第一奇才是皇上封的,我也十分苦恼,觉得十分与我不对称,这些年一直为此烦恼,要不你哪日进宫去找皇上帮我改了?”容景也不恼,状似十分苦恼地对云浅月道。

    云浅月嘴角一抽,这是境界啊!什么人才能炼出如此极品的境界?怪不得能被封为天下第一奇才呢!舍他其谁?她无语半响道:“不用了,我如今觉得这个号真的很适合你,最好留着,留个千秋万代,让你的子孙后代多多瞻仰。”

    容景忽然意味幽深地看了她一眼,“你说如何就如何吧!我都听你的。”

    这话怎么这么有歧义?云浅月一时间接不上来话,只能哑口无言地看着他。

    容景再不看她,对外目瞪口呆的云孟道:“孟叔转告云爷爷放心,容景定然安然无恙将浅月带回来。”

    “那就有劳世子了!”云孟这才回过神来。想着刚刚他莫不是眼睛花了,耳朵鸣了,刚刚和小姐斗嘴的人是景世子吗?他伸手揉揉眼睛,再揉揉眼睛,那二人一东一西对坐,车内再无别人,没差的。他这才相信了刚刚不是错觉。

    “弦歌!启程!”容景落下帘幕,对车前同样有些愣神的黑衣侍卫吩咐。

    “是!”那名侍卫立即坐在车前,一挥马鞭,马车驶离了云王府。心中却是震惊不已。他自小跟在主子身边,从未见过主子对谁话语如此多过。就连老王爷也是寥寥几句。如今他居然和浅月小姐斗嘴,实在令他不得不震惊。

    云浅月想着原来那黑衣侍卫叫弦歌啊!名字真好听!

    “他是我的贴身侍卫,自小跟在我身边。”容景解释。

    “怪不得一脸冷冰冰的,眼睛鼻孔朝天,原来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侍卫。”云浅月评价。

    车外弦歌听得清清楚楚,不由冷峻的脸一僵。

    容景瞥了云浅月一眼,淡淡一笑,并未言语。

    云浅月也觉得自己在人家的马车里坐着被人家领着去香泉山还如此在人家的地盘上嚣张实在不明智。扁了扁嘴角,也闭上了嘴,但她闲不住,开始打量这间马车。只见马车上衣柜,橱柜,玉桌,茶水,古琴,棋盘,书架……等等一应所用俱是齐备,这哪里是马车,就完全是一个小型的起居室。尤其那东西还都样样看起来均是上品,价值不菲。果然是没有最奢华,只有更奢华。她撇撇嘴,真会享受!

    容景似乎知道云浅月心中所想,也不点破。扫了一眼马车内装设,问道:“你想看些什么书?或者玩些什么?毕竟路途有些远。”

    看书?才不要!玩?能有什么好玩的?她瞥了一眼琴棋书画。古人无非就是这些,她早对这些厌倦了,没意思。云浅月神色怏怏地摆了一下手,“什么也不要,我想睡觉。你躲远些,给我腾出个地方。困死了。”

    “你要睡觉?就不怕你的髻到时候乱了?这样繁琐的孔雀同心髻可不是谁都会梳的。”容景挑眉。

    “乱就乱了,正好拆了。”云浅月不以为然,这头顶着真重,连她脖子都快要压断了。这些天没干别的,除了识字外总扭脖子了,如今还是不能适应,她这还没插几支珠钗呢,真不明白那些女人满脑袋朱钗,顶着重重一头东西怎么走路的。

    “也好!那你就睡吧!”容景当真又往外挪了挪,给她让出一处地方,并随手将一个靠枕和一床薄薄的丝被扔给她。

    这人虽然嘴毒心毒,但有时候懂得给人方便还是有优点的。云浅月接过靠枕枕在头下,尽量不压坏髻,毕竟再梳头也是麻烦的。伸手扯过丝被盖在身上,淡淡清雅的药香顿时充斥她的口鼻,如莲似雪,与容景身上偶尔散出的气息一致,她眉头皱了皱,将被子又扔了回去,“不用了。又不冷。”

    容景眸光微动,又重新将被子盖在了她身上,温声道:“如今才刚入初夏,天气早晚还是很寒的。你若睡觉染了风寒就不好了。”

    “我体质好着呢!你少咒我。”云浅月往外扯被子。

    “别动!你若是染了伤寒还得我照拂你。毕竟云爷爷可是将你托付给我了,若是你不想给我找麻烦,就听话。”容景声音微微低了一分,不容拒绝。

    云浅月顿时住了手,人在屋檐下哪能不低头?忍吧!反正这味道也不难闻。

    容景见她不再动,松了手,不再理会她,伸手从书架取了一本书翻看起来。

    云浅月瞟了他一眼,想着古人没什么娱乐,不看书的确没事儿干。她打了个哈欠,困意袭来,闭上眼睛睡了过去,不出片刻,均匀的呼吸声传出,轻轻浅浅。

    容景低着的头抬起看了她一眼,又低下头,翻书的动作骤然轻若无声。

    马车出了云王府进入街市,今日的街市吵闹叫卖声少了很多,来往马车却是川流不息。显然大多是出城奔着香泉山而去。不少马车见到容景马车驶来,虽然车前没有标志,但车夫还是知道这是谁的马车,连忙恭敬地让路。弦歌目不斜视,依然一副冷峻神色,一路畅行无阻地出了城。

    出城三里地外道路两旁有两座凉亭。一座亭上匾额写着送君亭,一辆匾额写着候君亭。送君亭如今空无一人,候君亭如今却是停了数量马车和数百随从。

    “世子,前面有太子殿下的马车、四皇子的马车、清婉公主和云王府世子的马车,另外还有丞相府玉凝小姐的马车,以及咱们府二小姐的马车和孝亲王府郡主的马车。看样子似乎是在等世子一同前往。”弦歌扫了一眼候君亭,一目了然,回头轻声对容景禀告。

    “嗯!”容景淡淡应了一声。

    弦歌再不开口,马车来到候君亭。此时那几辆车几乎同时挑起车帘,露出几张熟悉的面孔向容景马车看来。弦歌一勒马缰,在车上对着夜天倾微微一抱拳,却不一言。

    夜天倾也不介意,似乎习以为常。他对着弦歌微一点头,对着车内紧闭的帘幕缓缓道:“本殿下闻景世子也去灵台寺,于是在此等待与世子同路,也好此一路和世子对弈一局,以解世子沿途寂寞,不知世子意下如何?”

    “殿下念着容景,容景之幸。奈何如今车中有人浅眠,多有不便。容景多谢太子好意,改日吧!”容景不挑开帘幕,温润的声音轻轻浅浅,既不吵云浅月熟睡,也让外面夜天倾等人听得清清楚楚。

    “哦?世子的车中居然有人?不知是何方贵客有幸得和世子共乘一车?”夜天倾一愣,盯着容景马车,车厢包裹严严实实,除了通体黑色,看不到里面丝毫情形。

    “是云王府的浅月小姐。”容景声音依旧清浅,如实相告也无丝毫情绪和犹豫。

    夜天倾闻言凤目骤然睁大,里面的黑色波纹刹那凝聚,他抿了抿唇,忽然笑道:“原来是月妹妹,不知月妹妹为何在世子车中浅眠?”最后两个字声音微低。

    “容景受云爷爷之托此去香泉山之行要多多照拂她,所以,她自然要与我同行的。如今天色太早,她困倦自然继续睡,也无不可。”容景声音微淡,似乎不愿多谈,对夜天倾道:“太子先行吧!容景随后!”

    夜天倾袖中的手忽然紧紧攥起,他没听到云浅月声音有些不甘,忽然散出真气向车中探去,他到要看看云浅月是睡着还是醒着故意不见他。但真系还未接近马车便被一股强大的真气打了回来,他抵抗不住,身子一颤,不由后退了一步,俊颜微白。

    “太子恕罪,容景怕太子惊扰了浅月,故而有此一举。”容景话语不卑不吭,淡淡然然,却是温和中透着不容置疑和不可打扰。

    夜天倾脸色突然变了变,袖中的手忽然松开,对着容景的马车一笑,“世子这些年卧病之躯,却是丝毫不影响武功精进。本殿下佩服。既然月妹妹在熟睡,那么就着实不便打扰了。本殿下先行一步,请世子随后。”

    “好说,太子殿下请!”容景温声道。

    夜天倾重重地放下车帘,帘幕落下遮住他的脸,忽青忽白片刻,随即阴沉如雨。好你个云浅月,你这是报复我当初不理会于你,如今就想要投入容景的怀里吗?休想!

    太子府的马车行走在前,弦歌也不理会挑着帘幕怔愣的其他人,一挥马鞭,跟在了太子府马车之后。紧接着云暮寒对着车夫吩咐一句,云王府的马车也紧随其后。

    清婉公主慢悠悠放下帘幕,一张貌美的脸有几分愁容。她这些年一直欺负云浅月,如今才知道惹了暮寒不喜,如今云浅月又得容景另眼相待,那么她以后若想嫁入云王府,怕是必须要和云浅月亲近了。毕竟她是云暮寒唯一的亲妹妹,她不明白自己以前为何会那么蠢去帮着容铃兰和冷疏离欺负云浅月,如今还得去补救,希望不会太晚。

    容铃兰冷哼一声,也放下帘幕。她就不明白云浅月何德何能居然得了她哥哥另眼相待了?在她看来这天下女子无一人能配得他哥哥看一眼,若是勉强还合格的话也就丞相府那位琴棋书画皆是上乘,针织女红无所不会,容貌也是万里挑一的玉凝小姐还能让她无话可说。

    冷疏离也冷着脸放下帘幕,太子殿下从那日皇宫云浅月没被入狱后他就有些变了似的,和她们都疏远了,往日见面脸上还带着温和的笑意,如今他整个人都愈阴沉,她很难不以为这一切都是和云浅月有关系。她心里实在不愿意去想难道太子殿下表面不在乎云浅月,实则心里对她还是在乎的?这样一想,心里便憋得透不过气来。不行,她定不能让云浅月再接近太子殿下一步。

    荣王府二小姐的马车和孝亲王府小郡主的马车随在清婉公主之后缓缓而行。

    最后丞相府玉凝小姐的马车则是安静地停在原处,玉凝挑着帘幕不动,美眸一眨不眨地看着走在前面那辆通体黑色的马车,粉唇紧抿,攥着帘幕的手不知何时已经攥死,指甲透过帘布将手心都攥出了红痕,她却一无所知一般,脸上表情变换不清,不知在想些什么。

    “小姐?”玉凝的贴身婢女初喜轻唤玉凝,小姐的心思她大约知道几分。但小姐向来心思隐得很深,她也不敢胡乱言语一句。

    “嗯?”玉凝依然一动不动。

    “前面的马车都走远了,咱们是不是也该启程了?”初喜轻声问道。

    玉凝此时才惊醒,只见她的马车和如今冷疏离的马车已经相距一里地有余,她立即松了手,感觉手心有一阵钻心的疼痛,低头看去,这才现手心有两道红痕,幸好有帘幕隔着才没将手心抓破,她眼睛眯了眯,若无其事地用衣袖盖住手心,回身看了初喜一眼,温婉依旧,“嗯,启程吧!”

    “是!”初喜吩咐车夫启程,脸上没有露出任何已经窥探小姐秘密的神情。

    丞相府的马车缓缓走了起来。

    在候君亭的一番动静云浅月自然知道。她即便再困再嗜睡,但是前世培养了二十多年的警醒意识根深蒂固到了她的灵魂,即便换了一具身体也难以改了。她没想到容景为了护她连夜天倾的账也不买,而且不声不响地将夜天倾的真气挡了回去。夜天倾可是太子,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也许有朝一日还是皇帝至尊。他都敢得罪,不知是他本身本事太高到已经不需要鸟夜天倾的地步,还是说他拿定夜天倾不敢动他?心中不由啧啧两声,想着这个人要不是太黑太毒的话,让他罩着也是不错的。

    云浅月看似睡着,脑子却不停地转动。

    “若是不困就不必睡了!”容景声音忽然响起。

    吓!她自认为装睡绝对到一定等级了,没想到这人居然能现?当初一位国安局最具资历的大师对她进行催眠试验,她硬是装睡得那人以为她真被催眠了,后来她睁开眼睛对那老头嘻嘻一笑,那老头当时血压高就犯了。想起旧事,云浅月不由睁开眼睛看着容景,疑惑地道:“你怎么知道我没睡?”

    容景看了她一眼,吐出两个字,“感觉!”

    云浅月险些晕过去。她瞪着容景,这个人已经黑到让她无话可说了。

    “大约要一个时辰到香泉山,你起来与我下棋吧!”容景放下书本。

    “不会!”云浅月吐出两个字,重新闭上眼睛。

    “据说这些日子你除了识字做得最多的事情就是睡觉。你的觉真多。”容景道。

    “我乐意,要你管。”云浅月哼了一声。

    她有多少年没如此好眠了?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一天二十四小时,一小时六十分钟,一分钟六十秒。人家的时间都是按天计算,她的时间是按秒计算。她计算不出来多久没好好睡过了,但绝对计算得出来她这么多年睡过的好觉有几日,也不过每年休假的那几日而已。如今好不容易有了机会,她如何不爱睡?

    “以前管不到你,以后不知道管不管得到。但如今你在我车中,云爷爷此行又将你托付于我照拂,我自然是管得到的。”容景慢悠悠开口,见云浅月不理他这茬,他淡淡道:“既然你不陪我对弈,那么我还是喊太子殿下过来车中与我对弈吧!我想他一定很愿意的。”

    “你……”云浅月睁开眼睛,恼怒地瞪着容景。

    容景视而不见,对车外吩咐,“弦歌,去喊太子殿下过来……”

    “我陪你下!”云浅月腾地坐起身。她讨厌死夜天倾那个混账了,那人要来她估计看到他就会吐,还睡个屁觉。

    “好!”容景嘴角微勾,浅浅一笑,伸手在车壁暗阁一触,暗阁弹出,他取出一个黑色墨玉打造的方盒,他在方盒又轻轻一按,咔的一声轻响,方盒打开,里面露出黑白棋子。棋子皆是上好的白暖玉和黑暖玉打造,精致无比。

    “真是奢侈!”云浅月看着棋子叹息。这要是拿到现代去估计能买一个市。

    “你要是赢过我,这棋我就送与你了,如何?”容景微偏头看着她。

    送她?云浅月眼睛一亮,不过一瞬间就灭了。撇撇嘴,慢悠悠挪到桌前与容景对坐,挑眉问道:“你是不是对任何与你下棋的人都说这句话?”

    “没有,就你一人。当年夜轻染用他的汗血宝马和我打赌,说若是他赢了,我这棋就归他,若是他输了,他的汗血宝马就归我。”容景如玉的手慢慢铺展开棋盘,缓缓道。

    “后来?他输了?”云浅月想着这棋如今还在这人手中,看来夜轻染没赢。

    “嗯!”容景点头。

    “那他的汗血宝马给你了?”云浅月顿时来了兴趣。据说奔跑的时候马身流出的汗鲜红似血,故被称之为“汗血宝马”,在中国历史文献中,又被称为“天马”。是日行千里的宝马。

    “给了。”容景看了她一眼,现那双眸子如今灼灼之光,犹如夜明珠。

    “你们是多少年前打的赌?如今可还有那匹马?”云浅月对这棋子的兴趣不大,倒是对那匹马兴趣大了。想着若是他拿那匹汗血宝马做赌注的话,她怎么也要挥棋风赢了他。也好感受一下在汗血宝马身上奔跑的滋味。

    “十年前,如今没有了。”容景摇摇头。

    “哪里去了?病死了?”云浅月有些失望。十年是够长了。没有了啊……

    “没有病死。”容景摇头。

    “那是被你送给别人了?”云浅月又燃起希望。

    “也没有送给别人。”容景看着云浅月,见她兴趣十分浓郁,犹豫了一下,似乎十分不忍地告诉她,但还是说道:“据说汗血宝马的马肉很是好吃,我不曾吃过。所以当日将汗血宝马赢过来之后,我就命弦歌给杀了。”

    “啊?”云浅月傻了。

    “那马肉果然如传言一般好吃,至今回味无穷。”容景似乎极是怀念。

    靠!云浅月腾地站了起来,砰一声,她头撞上了车厢,也顾不得头痛,恼怒地骂容景,“你真是暴殄天物!”

    “嗯,当时夜轻染知道也如此说我。还和我打了一场。”容景点点头。

    “你肯定输了,夜轻染定会找你拼命。”云浅月气道。这什么人啊?那是汗血宝马,居然就那么让他当大餐吃了。她有些恨恨地想着若是早来十年的话一定不让他吃。

    “他是找我拼命来着,不过也没赢过我。一气之下看我吃得很香,于是也吃了很多。”容景又道。

    云浅月脸彻底黑了。不用亲眼见她也能想象当年情形。夜轻染这个没有节操的人!不过又一想那可是汗血宝马啊!不吃白不吃。否则哪里还能再找一个杀了去吃?她有些理解夜轻染了,要是她也会跟着一起吃的。不过估计当时夜轻染大怒之下吃了那马肉也没从好地方下去。

    “你一定没吃过吧?等哪一日我再得了汗血宝马,一定先杀了让你吃。”容景又道。

    靠!还杀?云浅月脸更黑了,怒道:“你敢再杀了它吃肉,我就吃了你的肉!”

    容景一愣,本来要去拿棋子的动作顿时停了。

    云浅月话刚脱口而出就现自己口不择言了。她顿时一阵懊恼。什么叫做吃他的肉?他又不是唐僧。看着容景呆愣愣的样子,她嘴角抽了抽,脸一红,有些尴尬地咳嗽了一声,连忙补救,“我是说那是宝马!宝马知道不?比黄金还珍贵。”

    “知道。”容景点头。不珍贵他还不吃呢!

    “所以,不要再暴殄天物,佛祖都会看不下去的。”云浅月一本正经地说教。

    容景忽然垂下头,看了一眼自己指尖,半响不语。

    云浅月也看向他指尖,又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指尖,心里嘀咕,一个大男人长得这么好看做什么?人好看就算了,手也一样。

    “好!以后再不吃了。”容景忽然抬起头,对着云浅月一笑,很好说话地道。

    云浅月再次被这轻浅的笑容闪得心神一晃。想着这孩子知道忏悔改正错误还有救。不过真是可怜了那匹马啊!虽然没见到,但想想她就心疼。

    “你要白子还是黑子?”容景指着墨玉盒子的黑白两子问。

    “白!”云浅月想也不想道。

    “好!”容景拿起一颗黑子放在棋盘上,见她依然面色痛苦,道:“该你了!”

    “知不知道女士优先?太不绅士了!”云浅月白了容景一眼,伸手将那颗黑子扔回他手中,拿起一颗白子放在了刚刚黑子的位置,板着脸道:“我先来!”

    “呵……”容景轻笑,点头,“好!”

    云浅月挑了挑眉,容景不以为意,将棋子随意放在了一个位置,云浅月也拿起白子想也不想随意放了下去,容景又拿起一个黑子随意而放,云浅月依然如此。二人一白一黑,接连有棋子落在棋盘上。

    转眼间棋盘上就凌乱地摆了个乱七八糟。看不出任何形态。

    容景面色自然随意,身子倚靠在车壁上,舒缓优雅。云浅月没骨头一般地趴在桌子上,偶尔抠抠手指头,打个哈欠,手中的白子不过大脑一般地乱摆。

    车前弦歌耐不住好奇,想看看这浅月小姐棋艺如何居然值得世子用太子殿下威胁和她对弈,遂掀开帘子向里看来。当看到棋盘上摆了个乱七八糟,而云浅月正在抠手指,他冷峻的脸色抽搐了一下,放下帘幕,想着世子何必要找浅月小姐糟蹋了一副好棋啊!太子殿下的棋艺虽然比世子差得太远,但也还是不错的。至少比浅月小姐好太多了。

    云浅月回头看了一眼,正好瞧见弦歌放下帘幕,她一笑,“你家的小侍卫都看不过去我糟蹋好棋了。哎,英雄总是寂寞的。不下了,不下了。免得传出去笑掉大牙。”

    说着就将手中的棋子扔了,开始去搅乱棋盘。

    容景拦住她的手,笑得浅淡,“只要我不说你糟蹋好棋就成。继续。”

    “不继续了,没意思。不就摆着玩吗?谁不会啊!”云浅月鄙夷地扫了容景一眼,伸手挑开帘幕看去,只见两旁青山葱翠,官道其实是一条比较宽的土道而已。这辆车的前面和后面都有车马前行,连主子带护卫拉了长长一队,十分壮观。她啧啧感叹,“风景鼎盛,古时方有,今时再不复得见啊!我如今能一见,实在万幸。”

    容景闻言眸光微微一闪,并不言语。本来拦阻云浅月的手见她当真不下了,便自动地搅乱了棋盘。

    “喂,都走了半天了怎么还没到?还有多久到?”云浅月收起感叹,回头问容景。

    “大约半个时辰。”容景道。

    “真想骑马啊!”云浅月看着骑在马上的侍卫,眼含羡慕。

    “你安分些吧!马上就要进山了,今日到了灵台寺恐怕不会得闲。”容景顺着云浅月手撩起的帘幕瞥了一眼外面。

    云浅月放下帘幕,不以为然地又躺了回去闭上眼睛,“不得闲的恐怕是你。我的时间估计会很充裕,我可以睡觉。才不和你去听什么论法和佛音。本小姐不信这个。”

    “嗯,我也不信。”容景也闭目养神。

    “那你还和那和尚论什么法?”云浅月叱了一声,“沽名钓誉!”

    “那老和尚还是有意思的,如今有意思的人不多了。你见了他就知道了。”容景不知想起什么,嘴角含了一丝笑意,不同于他平时的雅致,而是别有一番趣味。

    “再有意思也是一个和尚而已,我对和尚没兴趣。”云浅月打了个哈欠,警告道:“别再吵我了啊!我要睡觉,就算到了地方我若是不醒的话也不准吵我。你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就将我扔在马车里睡觉就成。”

    容景不答话。

    云浅月当他是默许了,开始睡去。

    不出片刻马车开始颠簸起来,似乎走上了山路。车轱辘压着山石出咯吱的声响,一辆车声小,两俩车就声大了,这整整一队马车合在一起的声音可想而知。

    云浅月根本就睡不着,不但睡不着而且还被颠簸的想吐。她终于明白这个男人为何不答她的话了,因为他根本就是知道她是睡不着的。她咬牙切齿地睁开眼睛,十分愤懑地道:“什么破山路,我要下车!”

    “你要是下得去车也行,我不反对。”容景温声道。

    云浅月立即坐起身挑开帘子,入眼处是蜿蜒直上的山峦,他们的队伍正开始上山。道路仅能容许一辆马车通过,道路两旁满是荆棘,而荆棘外围则是古木苍葱,巨石林立,再无其他下脚的地方,那些侍卫都牵着马开始上山,而且还一步三晃。她不由咂舌,回头问容景,“这山道都被堵死了,别人还如何下山?”

    “这是上山的路,下山另有专门的路。”容景道。

    “真是受罪啊!”云浅月落下帘子,下去走看起来还不如在马车上被颠簸呢!她开始怀念现代的油路,火车轨道,轻轨,地铁,飞机,哪怕是轮船也行啊,什么快艇,游艇,就算客船,货船也好。啊啊啊……她想回家,不知道有没有一条路能让她回去?

    “你先吃了这个,忍片刻就好。”容景回来拿过一颗药丸递给她。

    云浅月正难受,看到递到面前的药丸晶莹剔透,一阵清香扑来,似雪似莲,这不就是这个人身上的味道吗?她皱了皱眉,“不会是毒药吧?”

    “就是毒药,我看你难受着比吃这药看起来要好受多了,既然如此,那就别吃了。”容景将那药丸要放入白玉瓶内。

    “谁说不吃了?给我。”云浅月劈手夺过来放进了嘴里。顿时满口生香。翻滚的胃立即不难受了,她惊奇地盯着容景手中的瓶子,“这是什么药这么好用?都给我吧?”

    “你可一点儿也不贪心!”容景看也不看她,将药瓶揣回了怀里。

    云浅月翻了个白眼,好东西谁不爱?再说这个人手里拿出的东西肯定没有差的。但她也识趣,知道满足,闭上眼睛,开始哼起小曲。正是那日夜轻染哼的。

    “夜轻染教你的?”容景放回怀里的手一顿,挑眉问。

    “没有,他唱我学的。”云浅月诚实地道。

    容景再不说话,收回手,慢条斯理地给自己倒了杯茶水,似乎是在认真听她哼曲。

    云浅月哼完了一曲顿时觉得心中畅快了。想着没想到这样的小曲倒是排压的妙招。想起夜轻染那日两句话就让太子侧妃滚出了云王府回太子府闭门思过,她不由好笑道:“夜轻染倒是个妙人!”

    “他的确是个妙人。”容景瞟了云浅月笑着的脸一眼,缓缓开口:“据说他游历期间曾在南疆境地待过两年,那里有一位族主的女儿喜欢他,日日缠着他为他唱曲。似乎唱的就是这个曲子。”

    噗!云浅月顿时睁大眼睛,呆愣半响,忽然一拍车板,恍然大悟道:“感情这是夜轻染和那姑娘的定情之歌?怪不得这么欢喜呢!”

    “嗯!”容景点点头,轻抿了一口茶,漫不经心地道:“所以你以后还是别唱了,免得他误会你爱慕他。若是让南疆那位女子听闻,定会杀进京城来找你。杀了你是小事儿,破坏了人家感情的话,你就是大过了。”

    云浅月深以为然地点点头,“你说得对,以后绝对不能唱了。”容景抬起眼皮看了她一眼,长长的睫毛垂落盖住一双凤眸,再不言语。

    这时,马车停止了颠簸,外面传来弦歌僵硬且怪异的声音,似乎强自压抑着什么,“世子,灵台寺到了!”

    “嗯!”容景应了一声,坐着并未动。

    终于到了啊!云浅月立即挑开帘子向外看去。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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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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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net/r1079/ 第一时间欣赏纨绔世子妃最新章节! 作者:西子情所写的《纨绔世子妃》为转载作品,纨绔世子妃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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纨绔世子妃介绍:
她是天圣皇朝云王府唯一的嫡女云浅月,亦是人人口中的纨绔少女,嚣张跋扈,恶名昭彰,赏诗会为了心爱的男子与人争风吃醋命丧黄泉。
她是国安局最年轻最具才华的上将,一朝为国身死,灵魂坠入异世,重生在天圣皇朝云王府唯一的嫡女云浅月之身。
纨绔少女对上少年将军,她的到来让表面平静的天圣皇朝幡然巨变。
说我嚣张?
说我纨绔?
说我就是一个顶着云王府嫡女的名头,打着内定太子妃的幌子,占着整个王朝最尊贵女子的身份,其实就是天圣皇朝第一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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