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UU小说言情小说纨绔世子妃TXT下载纨绔世子妃章节列表全文阅读

纨绔世子妃全文阅读

作者:西子情     纨绔世子妃txt下载     纨绔世子妃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四十六章 情深意重

    章节名:第四十六章 情深意重

    蓝家公诸消息言:“兹念睿太子对蓝漪一片情深,认错诚恳,蓝家不欲为难。|i^只有一个要求,南梁睿太子负荆请罪于蓝家,且闯蓝家的龙潭虎穴阵,若是能过关,蓝家愿意嫁女,若不过关,生死由命,南梁不得怨天尤人。天下百姓作证。”

    此消息一出,顷刻间将因为美男子转移的视线又转移了回来。天下再起喧嚣。

    蓝家的龙潭虎穴阵百年前就扬名天下,被列为当世时最厉害的阵法,阵法玄妙,里外各九九八十一阵,每一阵都有一个死门,不小心踏入死门,便会万劫不复。甚至有一种传说,蓝家的龙潭虎穴阵里从来没走出过活人。

    蓝家之所以在十大世家中排名靠前,最重要的一点便是因为蓝家有这个龙潭虎穴阵。

    如今蓝家看似应承睿太子的请婚,实则是刁难睿太子。若是他应承,便会置之死地。

    云浅月听到凌莲禀告这则消息的时候,如水的眸子细细地眯起,半响不语。

    “小姐,蓝家大概早就猜出睿太子会应承,打的便是这个算盘吧?睿太子若是退缩不应的话,那么早先南梁的昭告和睿太子对蓝家主的情深意重之言便是一则笑话,出尔反尔,会被世人嘲笑胆弱,若是应承的话,那么龙潭虎穴阵厉害无比,有去无回呢!”凌莲见云浅月听到消息后半响不语,担忧地道。

    云浅月闻言淡淡一笑,“蓝家的如意算盘打得的确精湛。但恐怕这个主意不是蓝家自己出的,而是另有其人。”

    “七皇子吗?”凌莲小心地问。

    “除了夜天逸外,这等翻云覆雨,将时局如此有利于蓝家扭转的行为,不做第二人想。”云浅月漫不经心地道。

    “那睿太子会不会应承?或者是否有别的办法扭转局面让其有利于南梁?”凌莲又问。

    云浅月呵地一笑,“南凌睿会应承的!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一国太子总不能被一个负荆请罪和一个龙潭虎穴阵吓住,那样胆子未免太小了。”

    “可是那个龙潭虎穴阵实在是可怕,据说自古以来无人进去能出得来。”凌莲轻声道。

    “我只知道这个世界上没有解不开的谜底,没有解开,是因为没有找到方法,所以,也没有破解不了阵法,破解不了,那是因为没寻对破解之法。”云浅月淡淡道:“世界上越难的东西,有时候其实越简单。”

    凌莲点点头,不再说话。

    响午时分,云浅月又收到了容景的书信。随书信附送来的是两个用泥巴捏的小人,一个是容景的样子,一个是她的样子,两个小人神态唯妙唯俏,捏的手法简直是绝伦完美。

    云浅月拿着小泥人看了半响,不由得露出浓浓的笑意,很难想象容景那一双白皙修长如玉干净的手捏泥巴的样子。那时候应该和她一样,嘴角露出深深的笑意。

    她现即便这样相隔千里,却觉得前所未有的快乐。即便在天下这般风云变幻,波云诡异的时局阴影笼罩下,她对每日都有着浓浓的期盼,无非是容景的信的内容,和他随时都可以给她送来的惊喜,真的是惊喜。

    云浅月爱不释手地把玩了好久的泥人,才提起笔给容景回信。写完一封信后,她走出房门,来到院中的一棵桂树前。此时即将中秋,桂树花开,才一靠近,空气中便萦绕着桂子飘香。她从桂树上采摘下几片树叶,回来在信纸的最后一张上用树叶做了两颗相连的心。满意地看了许久,才将信纸折好,让凌莲送了出去。

    接来这一日又太平而过。

    蓝家公诸消息第二日,南梁回应蓝家,诏书告示天下。言:“一个月后,南凌睿亲自赴蓝家负荆请罪,闯蓝家的龙潭虎穴阵。同时携带聘礼,结蓝家和南梁亲家之好。”

    南梁的告示一出,天下皆惊。

    南凌睿风流的名声遍传天下,在百姓们的心目中都认定其是风流太子。但有朝一日风流太子痴情痴心于一人,甘愿为她遣散南梁太子府三千佳丽,便已经是轰动天下。如今居然应承了负荆请罪,闯蓝家的龙潭虎穴阵,更让人感佩之时大为震惊。

    于是,南凌睿从一名风流太子,顷刻间变成天下最痴情之人。甚至盖过了景世子对云浅月所说的“此生只此一妻,非卿不娶。”的言论。

    一时间,泼在南凌睿身上的强求女子的污水被扭转,有些人纷纷谴责蓝家条件苛刻。

    天下再次闹成一团。

    天圣京城虽然不是蓝家和南梁的争斗中心,但无疑是天下间关于这件事情的展谈论得最热闹的地方。茶楼、酒肆、歌坊、大街上,人来人往,三五一群,三两一伙。无不对这件事情评判几句。

    云浅月则想着一个月之后她的武功定然可以恢复了!容景治水即便再慢,也能回京了。

    南梁昭告天下第二日,天圣京城端坐在金殿上早朝的老皇帝终于对此事伸出了手,一道圣旨昭告天下,言:“感于南梁和蓝家两方协议,都是朕之子民。朕愿意届时派人去蓝家作证。见证睿太子负荆请罪,勇闯龙潭虎穴阵之事。睿太子过关,则迎娶蓝家家主蓝漪,若睿太子失败,不幸被龙潭虎穴阵所伤或毙。则南梁不得怨恨蓝家,不得寻蓝家麻烦。生死由命成败在天。”

    这一道诏书,将这件事情推向了一座顶峰,也就是说此事已成定局。

    接下来几日,南梁和蓝家再未表态,算是齐齐默认了此事。

    十日一晃而过,冷邵卓伤口愈合终于可以下床,孝亲王闻到风声立即亲自来云王府接人。冷邵卓再无理由留在云王府客居,只能跟云浅月告别,跟随孝亲王回了孝亲王府。但他觉得这是他活了这么多年最快乐的十日。

    这时外面关于南凌睿和蓝漪之事依然沸沸扬扬,热度不减。

    时光不快不慢穿行,来到了中秋佳节。|i^

    古人对中秋节和对春节一样重视,每一年都会早早准备中秋夜宴。但今年情形特殊,天圣各地遍地水灾,皇上一直身体不好,再加上南梁睿太子和蓝家主轰轰烈烈之事,以及皇后险些没保住子嗣和云王府浅月小姐、孝亲王府冷小王爷被光天化日之下暗杀之事,以及荣王府景世子和七皇子离京在外治水之事等等合在一起,老皇帝自然无心中秋夜宴,于是只命礼部简办了中秋寿宴,除去往年的君臣同乐,改为由四大王府的家眷子女进宫陪皇上、皇后进行一场夜宴就算象征意义地过了中秋佳节的团圆之日。

    排除于四大王府之外有两个人破例参加夜宴。一个是丞相府的秦小姐,另外一个则是文伯侯府世子容枫。秦小姐怀有皇室子嗣,这样的宴席当仁不让。而容枫则是因为文伯侯府总的来说是荣王府一脉。侯爵世袭,也有资格。

    于是,中秋佳节一早,云浅月便和容枫一起入了宫。

    云王府的马车在皇宫门口停下,容枫当先下了车,云浅月也慢悠悠地跳下了车。只见宫门外已经有不少四大王府的车辆。其中尤以两辆马车最为显眼,一辆自然是丞相府的马车,另一辆马车是孝亲王府的马车。

    显眼的也许不是车,而是人。丞相府车前秦玉凝一改以往素雅的衣裙,今日一身粉红色华丽衣装,衬得她肌肤如雪,粉面含娇,艳若桃李,瞬间盖压了宫门外四大王府的小姐。另一个人则是孝亲王府的小王爷,一身锦衣华服,与往日一般穿着,但今日一见,迎着阳光,他身上偏偏生出些温文尔雅的味道来。温文尔雅这个人词形容到冷邵卓的身上,未免让所有见到他的人都觉得惊异。

    两人无疑成为了宫门口的两道风景。

    云浅月目光扫了一圈,最后定在秦玉凝身上片刻,又转向冷邵卓。

    冷邵卓见云浅月下了车,立即快步走了过来,他还没走到近前,云浅月便出声提醒,“你胸口的伤外面看着是痊愈了,但里面还差些,走路不要太快,短时间内也最好别有什么剧烈动作,以免伤口复引起红肿疼痛。”

    冷邵卓闻言立即放慢了脚步,对云浅月笑着点头,“我知道了!以后注意。”

    云浅月也对他一笑,回头对容枫询问,“我去姑姑的寝宫,你也一起去还是和各王府的公子们一起?如今早早来的人大约都在御花园吧!开席之前似乎有论艺。”

    “皇后娘娘这两日的脉象稳妥,我就不过去了。我和冷小王爷一起去御花园。”容枫想了一下,回道。

    “那好!我去姑姑寝宫。”云浅月点头,抬步向宫门内走去。

    “月姐姐!”秦玉凝的声音从后面传来,对云浅月喊了一声。

    云浅月停住脚步,觉得秦玉凝的脸皮怎么就这么厚?她多少次明摆着不想理她,这个女人都能够贴上来。她回转头去看秦玉凝。

    “月姐姐是要去皇后娘娘处吗?玉凝也和月姐姐一起去。”秦玉凝脚步端庄地走过来,对云浅月笑得和气,仿佛十多日之前在这宫门口生的不快根本就未曾有过。

    “秦小姐不等二皇子一起?”云浅月挑眉。

    “二皇子早就进宫了,我在这里是等月姐姐,我有许久没去皇后娘娘宫里看望娘娘了呢!”秦玉凝笑着道。

    “原来我还有次殊荣让秦小姐等候!那就一起吧!”云浅月淡淡一笑。

    “瞧月姐姐说的哪里话?玉凝知道月姐姐十多日前遇刺的事情,本来想去云王府探望,但知道冷小王爷在云王府养伤,月姐姐一直陪伴,恐防月姐姐没空理会于我,我也就没去。所以就在这里等着月姐姐了。”秦玉凝嗔怪地看了云浅月一眼,声音不低。

    云浅月眸光微转,她日日陪伴冷邵卓养伤吗?到也没说错!可是这话里话外都是她不知检点了吧?她笑意不冷,反而热乎了几分,“难得秦小姐对我如此惦记,这让我觉得二皇子和你肚子里的孩子在你心中的分量都不及我了。”

    秦玉凝笑意微僵。

    “走吧!和你开玩笑的。有喜的人为大,你先请!”云浅月对秦玉凝摆手。

    秦玉凝扯了扯嘴角,一时间似乎再没话说,抬步向前走去。

    “枫世子,反正我们这么早去御花园也无事,不如先将云浅月送去皇后娘娘的荣华宫,我们再折返去御花园。你说如何?”冷邵卓忽然对容枫询问。

    容枫知道秦玉凝是有武功的,也有些不放心云浅月自己和秦玉凝一路去荣华宫,便点点头,“冷小王爷所言极是,那就先送她一程。”

    二人说话间一起跟着进了宫门。

    云浅月回头看了二人一眼,想着她就知道冷邵卓有着某种聪明的,孝亲王府的冷小王爷即便一直废物,也不是什么都不懂的。看来孝亲王府和冷邵卓对秦玉凝也是了解几分的。

    “月姐姐,冷小王爷对你如今真好,居然还肯为你挡剑,真是让人羡慕。”秦玉凝回头看了冷邵卓和容枫一眼,对云浅月笑着道:“枫世子对你一直很好。即便当初你在武状元大会请旨赐婚没嫁给他,他还是对你好。”

    “秦小姐这是在夸我有人缘吗?”云浅月笑看着秦玉凝,懒洋洋地道:“谁和谁投脾性看得是缘分。其实我和冷小王爷也算是投脾性的,否则这些年就不会喊打喊杀了,而容枫嘛,我们一见面就投脾性。算起来这么些年,我似乎就对一个人怎么也不投脾性。”

    秦玉凝佯装疑惑地看着云浅月,“月姐姐,那个人是哪个?”

    “你!”云浅月很是干脆地吐出一个字。

    秦玉凝脸上的疑惑变成惊讶,不敢置信地看着云浅月,“玉凝觉得和月姐姐很投脾性,月姐姐怎么会如此认为呢?”

    “秦小姐知书达理,温婉端庄,我哪里学得来一分?有些东西可是天生的,不能强求。”云浅月笑容淡淡,“虽然秦小姐觉得和我投脾性,我却一点儿也不觉得和你投脾性。”

    秦玉凝脸上的笑有些勉强,“月姐姐真会开玩笑!”

    云浅月觉得这个女人真是太有意思了!笑笑不再说话,有些口头的便宜占两下就得了。不用太多,多了就没意思了。到如今她都不知道这个女人是怎么想的,恨不得她立马死了,但还处处都要和她套近乎。

    四人两前两后来到荣华宫。

    荣华宫门口早已经站了一大群人,当然都是女人。以明妃娘娘为,人人云鬓高绾,衣着鲜华。后宫的女子平时可供享乐的东西其实很少,大部分都是背地里勾心斗角,非要斗个你死我活不罢休,今年中秋节虽然简办,但皇家的宴席即便简单也比寻常人家几年甚至几十年的开销大,后宫女子借此机会自然想欢喜热闹一番。

    云浅月看到荣华宫门前大门紧闭,就知道皇后将后宫的妃嫔挡在了门外,即便明妃如今全权打理后宫之职,也要屈居于皇后之下,吃这等闭门羹。寻常时候她可以不必等候,但这等日子口,自然要皇后率领后宫妃嫔出席,她即便再不满,也得等着。

    “呦,这不是浅月小姐吗?”云浅月还没来到近前,明妃轻轻一笑,当先说了句话。

    “明妃娘娘!”云浅月淡淡一笑,她在老皇帝面前都不见礼,自然不会给明妃见礼。一句话算是打个招呼了。

    “玉凝拜见明妃娘娘和各位娘娘!”秦玉凝弯身下拜,标标准准的大家闺秀礼。

    “秦小姐快免礼,你可是有喜的人了,不必如此多礼。和浅月小姐一样就好!她见到本宫可从来不见礼的。”明妃笑着对秦玉凝摆摆手。

    秦玉凝站起身,接过话道:“玉凝怎么能和月姐姐比?月姐姐在皇上和皇后面前也不必见礼的!”

    “说的也是。秦小姐知书达理!浅月小姐这么些年让皇上头疼得很,她不给皇上找麻烦就不错了,不见礼皇上自然不怪的。”明妃呵呵一笑,目光落在云浅月身后的冷邵卓和容枫身上,笑道:“枫世子这几日一直来后宫给皇后姐姐把脉,冷小王爷可是稀客!”

    “明妃娘娘安好!各位娘娘们安好!”容枫对明妃和后宫娘娘见礼。他既然看到了明妃娘娘和后宫这些妃嫔,不能不见礼就匆匆离开。

    冷邵卓哼了一声,不理会明妃娘娘,转身就走,对见礼的容枫招呼,“枫世子,在这里和一堆女人唧唧歪歪什么?我们去御花园。”

    明妃听闻冷邵卓已经改好了,却没想到见到了她还这般甩脸色,顿时失了面子,脸色不好,冷笑道:“冷小王爷和浅月小姐何时情深意重了?居然为浅月小姐挡剑了?”

    “我们一直情深意重,明妃娘娘,我和你可没什么交情。哪天你被被人刺杀中剑的话,本小王绝对不救。”冷邵卓头也不回地道。

    明妃脸色一寒,额头有隐隐青色,但她忽然笑了,“浅月小姐真是能耐了!居然能让这么多男子喜欢,先是七皇子,再是景世子,又有染小王爷,还有枫世子,如今又多了个冷小王爷。本宫不佩服浅月小姐在对男人上面的手段都不行,听说冷小王爷在云王府养伤,浅月小姐日日房中陪伴。难道景世子不在,浅月小姐便和冷小王爷两情相悦了?本宫觉得实在奇怪。”

    冷邵卓忽然住了脚步,猛地回头看着明妃,一双眸子尽是怒火。他忽然抬步走回来,几步就来到了明妃面前对她伸出手,目标是明妃的脸。

    云浅月忽然出手拦住他,对他一笑,“有一句话是怎么说着来?清者自清,浊者自浊。你不也说了不过是一群女人而已吗?男子汉大丈夫,和一群女人唧唧歪歪什么?更何况是这宫里的女人,皇上姑父一旦驾崩,新皇即位,她们就是这宫中的太妃了!没准大多数得皇上姑父喜欢选去陪葬。明妃娘娘在这宫里最得皇上喜欢,那是当其冲的事儿。她已经够可怜了!你听两句不顺耳的话也没什么。当屁放了就是了。你和容枫不是要去御花园吗?赶紧去吧!”

    冷邵卓闻言顿时乐了,撤回手,“好,就听你的,当屁放了!”话落,他对容枫道:“走了!本小王爷改过自新了,手还要沾了脏腥难免晦气。希望御花园的空气清新些。”

    容枫含笑点头,“那就走吧!”

    二人于是不再看明妃和一众后宫妃嫔,离开荣华宫门口,转道向御花园而去。

    明妃脸色气得铁青,一双美眸瞪着云浅月,“浅月小姐,你说话最好谨慎,你刚刚的言辞若是传到皇上耳里,皇上大怒之下……”

    “明妃娘娘,您在后宫生活了这么久,怎么还这么天真呢?”云浅月打断明妃的话,将腰间的碎雪拔出销,明晃晃的剑身在阳光下泛着清寒的光,像碎了细碎的雪花,她随意地摆弄了两下宝剑,对她笑道:“你忘记了这把碎雪我是如何从皇上手里得的吗?”

    明妃面色微微一变,随即冷笑,“敢向皇上拔剑,大逆不道!”

    “您真是老了!不明白这话对我说等于没说吗?我记得以前的明妃可不是这样的,多温柔似水的一个女子啊!是什么让您变成这样的?哦,我知道了,天圣每一代帝王驾崩的确都会选几名最宠爱的妃子殉葬。您如今得皇上姑父宠爱二十年长盛不衰,是不是担心自己被殉葬啊?毕竟您还这么年轻。”云浅月目光落在明妃铁青的脸上,即便脸色难看,但还是明丽如花,她啧啧叹息了两声,“可是这也没办法啊!皇上的确身体不好,皇子的确成年了。哎……除非有一种办法,那就是您先提前死了,也就不用担心了。哦,还有一种办法,就是您勾搭上哪个皇子,继续做皇妃,也不用担心了。噢,还有就是您要不联合外人夺了皇位?那样没准您就是皇后了,也不用担心了,噢,还有……”

    “云浅月!”明妃终于忍不住怒喝一声,抬手向云浅月打来。

    云浅月轻飘飘躲过,对明妃灿然一笑,“看在七公主即将是我的嫂嫂的份上,我才对您出主意的,您不领情也就罢了,何苦打我?”

    明妃怒不可止,“云浅月,有众姐妹作证,你可知道你刚刚一番言论,若是传到皇上耳里,云王府满族够不够诛杀的。”

    “云王府为天圣皇朝效忠了一百多年,还搭进了无数云王府的女儿,其实早就厌烦了。您若是有此心帮助我云王府,那么就赶紧去告诉皇上吧!我求之不得。不过……”云浅月说到这里顿了顿,意味深长地道:“别忘了您的女儿如今也是云王府的一员。”

    明妃一时间似乎被堵住了嘴,脸色铁青地说不出话来。

    云浅月不再理会于她,上前两步,对把守在荣华宫门口的侍卫道:“开门!”

    那名侍卫正是容景的人,闻言立即躬身应声,打开了大门。

    云浅月抬步走了进去,她进去后,大门立即又关闭。

    “月姐姐,我……”秦玉凝本来说好和云浅月一起来见皇后娘娘,没想到云浅月就这样走进去将她扔在了这,立即喊了一声,喊出口后又觉得不妥,便住了口。明妃率领一众妃嫔在这里等了一早上,荣华宫门口的侍卫无论如何都冷着脸不放行,根本不将她放在眼里。如今云浅月一句话就打开大门让她进了去。都不用对皇后通秉,她气恨不已,手中的帕子拧成了麻花,死死瞪着宫门,这十多日她都没能进去,不由怒道:“走,我们去见皇上!刚刚云浅月的所作所为如数禀告给皇上,你们作证。”

    话落,明妃当先离开荣华宫门口,向圣阳殿气冲冲而去。

    从皇后怀有太子后,便不再理会后宫之事,后宫如今实际的权利都掌握在明妃手中,嫔妃们不敢不从,互相对看一眼,都规矩地跟在明妃身后,浩浩汤汤向圣阳殿而去。

    只剩下秦玉凝孤零零地站在荣华宫门口。

    云浅月抬步往荣华宫主殿走去,听到外面明妃的怒喝声和离去的声音,不由好笑,人越老,越疑心,更何况还是如今病入膏肓,不久于人世的老皇帝,天下乱糟糟一团,他正心烦意乱,这样的日子口恐怕也不能让他心里舒服多少,不过是勉强支撑罢了。人在最薄弱的时候,心房也是最薄弱,草木皆兵。一旦有风吹草动,他便各种猜疑。明妃这个时候将她那一番话都尽数地禀告给了老皇帝……驾崩啊,殉葬啊之类的,正刺激他的耳膜。可想而知能引起的效应会无限膨大。对她不利,对那个女子未必就利了。

    呵……明妃到底是个后宫的女人而已!

    关嬷嬷打开主殿的门,迎出来,对云浅月见礼,“浅月小姐!娘娘正在等您呢!”

    云浅月点点头,顺着关嬷嬷挑开的帘幕走了进去,一眼就见到皇后确如容枫所说,气色不错。此时正坐在镜子前梳妆,见她来到从镜子里一笑,语气温婉,“月儿,你将明妃这般气走,皇上一会儿大约会杀来荣华宫。今日又不得安宁了!”

    “要不今日也安宁不了!姑姑,你见过哪个宴席安宁过?”云浅月来到皇后身边,伸手接过她手里的梳子,动手帮她梳头。

    “你说得也对!”皇后笑笑,从镜子里看着云浅月,“月儿的气色比那日好一些了!武功恢复了吗?”

    “没有,还差些!”云浅月摇头。

    “今日既然不得安宁,你要小心一些。你武功好的时候我不担心,如今因为我致使你武功损失许多,就另当别论了!”皇后叹了口气,“这宫外如今处处杀机,宫内也不见得好哪里去,对你下手的人没准就在今日正找机会呢!姑姑真是担心。”

    “担心也没有用,姑姑放心吧!我和容枫进宫前做了安排。还不至于手无缚鸡之力,谁杀我都能杀得了。”云浅月淡淡一笑,不以为意。

    皇后闻言宽了些心,“那就好!”

    云浅月不再说话,手指熟练地在皇后的丝间穿插,她敏感地觉得皇后的头少了许久,果然在松手的时候带出两根脱落的青丝,她眼圈微暗,想着生子果当真如此损耗人体的精气,能让好好一个人如此脆弱。

    “景世子还有多长时间回京?”皇后又问。

    “一个月总也够了!”云浅月道。

    皇后点点头,“若是景世子在京城,他能保护你,我就安心,如今他不在,我总也担心你睡不踏实。”

    云浅月忽然好笑,“姑姑,我没那么弱。他在的话有些事情该生还是会生。如今他虽然不在,但是容枫在。容枫对我很好,一直保护我。不会出什么差错的。你就宽心吧!心思不要太过忧虑,安心养胎才是正事儿。”

    “枫世子的确很好!染小王爷也很好。月儿,你有这么多人对你好,是幸运的!”皇后叹息了一声,轻声道。

    云浅月点点头,“是啊,我是幸运的!”

    “咱们姑侄好久没好好说话了!上次你回来我就出了事儿,后来你又遭遇刺杀。我一直想问你,没有机会问。如今我问你,皇上那日说是你将东海国的太子和洛瑶公主赶走的,可是事实?那东海国的太子和洛瑶公主如此好打吗?”皇后疑惑地询问。

    云浅月放下梳子,给皇后插上金步摇,想起玉子书,眉眼都暖了下来,“洛瑶公主不好打,但我和东海的玉太子是故交。他帮了我一把,我不想他来天圣,他便回东海了。”

    “玉太子是你的故交?我还以为……”皇后有些讶异,似乎想说什么,忽然又住了口。

    云浅月满意地看着镜中云鬓高绾的皇后,金步摇闪闪金光,她笑着道:“姑姑是不是想说还以为是我父亲和母亲帮的忙?”

    皇后闻言身子一震,惊异地站了起来,不敢置信地看着云浅月。

    亲们送的月票我都看到了,爱你们!

    谢谢亲们送的钻石打赏鲜花!么么!

    吕奶奶(1oo花)、喵m喵m1231(5钻2o花)、叮叮当绿叶(5钻)、落雨烟云(2钻1oo打赏2花)、随风飘散123dv(1钻)、酷夕阳(6花)、doryzh(2钻)、歌始归寂(1oo打赏5花)、落雨烟云(2钻1oo打赏2花)、风韵三十(1钻)、辣椒姐54(5花)、hhj155(5花)、kora11e(2花)、左氏小安(3花)、夜泣雨(2花)、t159231o5117(1花),么么o(n_n)o~

第四十七章 公子论艺

    章节名:第四十七章 公子论艺

    云浅月看着皇后,将她满脸满眼震惊的神色一览无余,淡淡一笑。|i^

    “月儿你……”皇后也看着云浅月,想说什么,似乎话到嘴边只剩下震惊。

    “姑姑怎么如此惊异?您觉得我是不是不该知道?”云浅月挑眉,笑看着皇后。

    “你……”皇后定了定神,摇摇头,面上的惊异褪去,化为无奈,“你如此聪明,怎么会不知道呢!知道也正常。”

    “是啊,知道也正常!”云浅月不以为意,伸手拉住皇后,“姑姑,我们去御花园吧!四大王府的公子们在御花园论艺呢!我们也去凑凑热闹。”

    皇后点点头,跟着云浅月向殿外走去,走了两步疑惑地问,“你是怎么知道的?你见到他们了?”

    “没有!云离过继之礼那日,爷爷在祖嗣给了讲了父亲和娘亲的事情。父亲那么爱娘亲,娘亲若是死了,他如何会独活?所以,我就知道他们一定是活着的。”云浅月道。

    皇后点点头,叹了口气道:“我早先也不知道,也是不久前才知道。”

    “应该是南梁国师来这里见了你一面吧?”云浅月偏头看着皇后,语气肯定。

    “嗯!哥哥是来见了我,但也没有说几句话,就急急离开了。我才知道他们活着。只要活着就好!”皇后慈爱地摸摸云浅月的头,“月儿是有父母的!”

    云浅月笑笑,不说话。

    “月儿,你……你是不是怪他们?他们也是有着迫不得已,否则哪个父母愿意扔下孩子不管?”皇后担忧地看着云浅月。

    “没有!我不怪他们。”云浅月摇摇头,“这些年我过得很好不是?有爷爷,有姑姑,有哥哥,还有一大堆对我好的朋友。我知足。况且父母也有自己的人生,不一定要为子女而活。我心中明白。”

    皇后欣慰地点点头,又有些心疼,“你这个孩子,就是太要强,要知道刚过易折。尤其是女人,在男人的面前,不用太强硬。你对景世子……还是收敛一些脾性比较好。”

    云浅月忽然笑了,“姑姑,我和容景是一物降一物而已。你不用担心。”

    “也是!”皇后也觉得自己太唠叨,笑着道:“你这个丫头也就景世子能治得了你。以前我是百般觉得你和景世子不合适,如今看来啊,还就你们两个是最合适的。”

    云浅月笑着不再说话。

    二人说话间来到荣华宫门口,侍卫打开宫门,云浅月扶着皇后走出。八月的天气已经不再酷热,吹来的风都带着一丝凉爽,空气中隐隐携带着花香,馥郁欣然。姑侄俩一路闲聊着向御花园走去,后面跟着荣华宫里面侍候的宫女嬷嬷太监。

    来到御花园,果然见四大王府的公子们已经开始论艺,御花园一片热闹。四大王府的小姐们围在一旁看着公子们论艺,一个个娇艳如花。

    云浅月目光一一看过御花园的众人。只见熟悉的身影都在,夜轻染、夜天倾、夜天煜、容枫、冷邵卓,还有荣王府庶出的公子们。以夜轻染打头,玩得热火朝天。她看着夜轻染满头是汗,有些好笑。

    众人见皇后的凤驾来到,都纷纷见礼,皇后含笑摆手,一如既往的凤仪高贵。

    云浅月扶着皇后坐在了一处凉亭内,皇后对众人摆摆手,示意众人继续。四大王府的公子小姐们本来就比寻常大臣家的子女们少了一分拘束。于是很快大家又投入到论艺的热闹中去。

    云浅月坐在皇后身边,目光也看着众人。

    所谓的论艺,是天圣皇朝一种集摔跤、拳脚、投球、打马等结合的玩法,分为两派。每一派人数可多可少。四大王府的公子加上皇室的皇子,也不过二三十人。云离和冷邵卓没有武功,但也跟着一起玩,不过相较于有武功的人来说,他们就比较吃亏。时间还早,显然才玩了没多久,二人身上就已经被踹得不是脚印就是被跌得泥污。

    当云离再一次被踹出圈外的时候,七公主终于忍不住跑上前,一把拽住云离的衣袖,心疼地看着他,“你别玩了!”

    “呵……嫂嫂心疼哥哥了!”云浅月看着七公主好笑。从她来到,就见七公主的目光一直紧张地盯着云离,视线连转都没往容枫的身上转,她彻底放下心来。

    皇后也笑了,目光瞥了容枫一眼,看着七公主道:“这个孩子,终于开窍了!”

    “开窍了是好事儿!”云浅月见七公主掏出帕子给云离拍身上,笑着道。

    “云离这孩子是个有福气的孩子。”皇后笑着道:“你不在京城那几日他每日都会去荣华宫看看我。比以前的你那两……那个哥哥强多了。”

    云浅月知道她说的应该是比那两个哥哥都强多了。她笑着点头,“我觉得也是!”

    二人说话间,七公主将云离拉下场,云离有些无奈地看着七公主,但神色却是带着笑意,显然也乐在其中。来到皇后面前,云离看到云浅月揶揄的笑意,脸有些红,喊了一声,“姑姑!”又喊了一声,“妹妹!”

    皇后笑着对二人摆手,“坐下歇会儿吧!你跟他们一帮子人玩,没武功吃亏,瞧给折腾的!七公主都心疼了!”

    七公主顿时娇羞无限,嗔了皇后一眼,声音极低,“母后,你就会拿我打趣……”

    “呵,七公主害羞了!好,本宫不说了!”皇后笑着拉过七公主,坐在自己的另一边。

    “七妹妹,你也太心疼云离那小子了!”夜轻染不满地向这边看来,“你将他拉下去,我们这边可就少了一个人。多吃亏!”

    “你一个人顶十个人打,吃亏什么?”七公主瞪了夜轻染一眼。

    夜轻染摸摸头,目光扫向云浅月,对她招手,“小丫头,你过来替补!”

    云浅月摇摇头,一帮子大男人,她也挤进去的话就是一枝独秀了!

    “过来,扭捏什么?你以前和冷邵卓打架的时候可没见你矜持过。|i^咱们这些人谁不知道谁什么德行?”夜轻染一边说着一边向云浅月走来,看那架势要来拉她。

    “小魔王,你拉人扯我做什么?”冷邵卓立即不干了。

    夜轻染毫不客气地踹了冷邵卓一脚,冷邵卓哪里躲得过,被踹得一个趔趄,他看也不看他一眼,“没武功的家伙拖我后退,你和容枫一样,一边歇着去,小丫头一个人就能代替你们两个。”

    “你少看不起人!”冷邵卓勉强站直身子,脸憋得有些红,“我又没有人来心疼我。不下场!”

    “哈哈,你也想要人心疼?真新鲜了!”夜轻染毫不客气地嘲笑,“问问这里,有哪个女人看得上你吗?”

    “没有人看得上我,也没有人看上你。”冷邵卓对夜轻染怒目而视。

    夜轻染顿时一噎,回头看着冷邵卓,奇怪地打量他,“好小子,在云王府住了十日,你伤不但养得好,本事也见长了是不是?”

    冷邵卓哼了一声,自己动手拍身上的土。

    “小丫头,你快下来!别让大家伙都等你一个!”夜轻染见云浅月坐着不动,再招手。

    “我可不想一会儿跟个泥鳅似的!”云浅月懒洋洋地摆手。

    “磨叽什么?我过去拉你。你这副样子再不活动一下筋骨,我都怀疑你要生锈了!”夜轻染大踏步走来,不管云浅月乐不乐意,一把将她拽起来,抬步就向场中走去。

    云浅月无奈,这个小魔王。

    “来,继续开始玩!”夜轻染松开云浅月的手。对停住的人摆摆手。

    大家见到云浅月被夜轻染拉进来,互相对看一眼,都有些拘谨。虽然云浅月嚣张跋扈的名声摆在那里,但毕竟是个女孩子。都不好下手。

    “月妹妹,你要不想玩,就去歇着!轻染,月妹妹身体不太好,别胡闹了,我们自己玩就行,你非要拉她下来做什么?”夜天倾看着夜轻染蹙眉。

    “就是!月妹妹,你若不想玩就下去。这个小魔王就喜欢胡闹,在他的眼里人都是铁打的!”夜天煜也立即附和道。

    他们二人那日是亲眼看到云浅月从皇后的内殿出来那副神色的,身体透支过度,不是十日八日就能养回来的。如今看她这副懒洋洋的样子,自然不想勉强她。

    “她还不是面捏的!哪里这么弱了?”夜轻染眼皮翻了翻,对云浅月道:“小丫头,你有这么废物吗?”

    “你才废物呢!”云浅月白了夜轻染一眼,他说得对,她再懒下去,的确要生锈了。这也不怪她,容景不在,她什么精气神也没有。也不扭捏,对夜天倾和夜天煜等人道:“来,玩吧!我是不会客气的!”

    她话音刚落,便快地进入状态。虽然从来没有玩过这个,但看得多了,自然就会了。

    夜轻染高兴地挑了挑眉,也快地进入状态。

    夜天倾和夜天煜见状,也不再说什么。各王府的公子见状也都纷纷再次玩起来。他们虽然和云浅月接触得不多,但大多数都是自小就认识。所以,很快就玩在了一处,一时间场中热火朝天。

    “这个丫头要是换一件男子的衣服,就是一个男孩子,是半丝女孩子的样子都没有了!”皇后看着场中活跃的淡紫色身影笑着摇摇头。

    “浅月小姐玩得真好!”七公主羡慕地道。

    “是啊,妹妹做什么都能做得很好!”云离也看着云浅月,附和七公主的话笑道。

    七公主转头看向云离,见他眼中溢满骄傲,那一双眸子似乎都因为看着云浅月活跃的身影而灿亮起来,她笑了笑,收回视线,重新看向场中,不再说话。

    皇后余光看了二人一眼,也含笑看着场中不再说话。

    “秦太妃驾到!”不远处传来一声小太监的高喊声。

    皇后顺着声音看去,果然见秦太妃向这边走来,秦玉凝搀扶着她的胳膊走在她身边。后面是秦太妃宫里伺候的人,浩浩汤汤。

    场中玩得热闹的人仿佛根本没听到,依然玩得热火朝天。这时候谁也不把云浅月当做女子,她身上似乎就有这样的一种魔力,只要专心做起一件事情来,很快地就将自己融入其中。让她身边的人不会将她当做女子。争抢,拼夺,酣畅淋漓。

    秦太妃来到近前,众人都连忙见礼。七公主和云离站起身退到了一旁。

    皇后站起身,对秦太妃行了个虚礼,笑道:“还以为太妃要等到开宴席的时候才从宫里出来呢!没想到这么早就来了!”

    “我听说公子们都在御花园论艺,老婆子也喜欢热闹,便凑过来看看。”秦太妃笑道。

    秦玉凝扶着秦太妃坐下,给皇后见礼。

    皇后笑着摆摆手,“秦小姐有喜的身子,就不必见礼了!坐吧!”

    秦玉凝直起身,目光看向场中。她从来到御花园就看到了夹在一群公子中间的云浅月。虽然夜轻染、容枫等人都风采卓然,但云浅月更为夺目,紫色阮烟罗的衣裙,在她活跃的身影下如跳脱出众人之外的紫云霞。阳光打在她身上,这一场论艺似乎中心就在她一人。她唇瓣紧紧抿起,隐藏在美眸之下的是深深的嫉妒。

    “咦?那不是浅月小姐吗?”秦太妃似乎才看到场中的云浅月。

    “是月儿,她奈不过染小王爷的要求,便也跟着下去玩了!”皇后笑着回话。

    “皇后啊!不是我说你,你该管管这浅月小姐,收收她的性子。你看看,她比一帮子公子们玩得都欢快。跟个男人似的,没型没样。一点儿大家闺秀的模样都没有。这里面各府的小姐们有哪一个跟她似的?那不是笑话吗!”秦太妃转过头对皇后劝说。虽然是劝说,但语气中则是深深的鄙夷,“这要传出去,让人觉得云王府的女儿都如此似的!岂不是影响你皇后的母仪风范?”

    皇后笑着的脸顿时一收,“太妃哪里话?我看月儿这样也没什么不好,她就是这个性子!有一句话怎么说来着,巾帼不让须眉,月儿就是这类女子。谁说男子才可以沙场点兵?女子就不可以了?千年前也是有一位女王尊贵天下的,女王手下的女将军有好几名。如今名扬千古,皇上翻阅千年前卷宗的时候也是又赞又叹。”

    “那也是千年前,怎么能和当下比?”秦太妃皱眉。

    “太妃娘娘,历史有先例。千年前的可以不说,就说我们天圣皇朝也不是没有先例。贞婧皇后当年还不是跟着始祖皇帝和四大王爷身旁征战天下?所以说,女子不一定不如男。月儿是云王府的女儿,遗传了贞婧皇后的遗风这是好事儿。”皇后笑容淡淡地看着秦太妃,“太妃娘娘,你能说贞婧皇后不成样子没有大家闺秀之礼吗?”

    亲太子被噎得哑口无言,她自然不能说贞婧皇后不知礼。脸色不好地住了口。

    “我们女子虽然要本分是不错!但未免失了灵气。”皇后不在意秦太妃脸色不好,看着场中云浅月的身影继续道:“试问在座的女子们有哪个如今不羡慕能够下场去玩的她?”

    “羡慕有何用?总归是不合礼数!让人觉得不知检点。”秦太妃道。

    皇后脸色顿时寒了下来,“太妃娘娘,玩玩闹闹而已,本宫觉得还不算是不知检点。不知检点的是未婚先孕,败坏门风。”

    秦太妃脸色一僵,彻底失言。

    秦玉凝脸色霎时一白。虽然皇后没点名没道姓,但在场女子只有秦玉凝未婚先孕。她脸上自然挂不住。低下头。唇瓣紧紧抿着。

    “皇后,本太妃……”秦太妃脸色现出怒意,想说什么。

    皇后忽然截住她的话,歉意地看着秦玉凝道:“噢,本宫到忘了这里还有秦小姐,本宫说的不是你,说的是蓝家主蓝漪和南梁的睿太子。这些日子不是就他们的事情吵得沸沸扬扬吗?你和二皇子是有婚约的,也不算是不检点。”

    秦玉凝闻言更是无地自容,垂着头又不能不说话,声音极低,“玉凝知道皇后娘娘无心,不会怪娘娘的。”

    “嗯,你真是个好孩子,是天倾的福气。”皇后笑着点头,伸手去拉秦玉凝的手,看着她的肚子,“你的身子从怀上了之后没有什么不舒服吧?胎位可稳实?”

    “嗯!”秦玉凝低着头不敢看皇后。

    “看你面色红润,就知道肚子里的孩子是个乖巧的。不折腾你。本宫肚子里的这个就不乖巧。折腾的本宫都快去了半条命了。你比本宫有福气。”皇后笑着道。

    “皇后娘娘肚子里怀的是太子。才是真正有福气,玉凝哪里敢同皇后娘娘比。”秦玉凝连忙摇头。

    “呵,这个太子能当几日还说不定呢!我只盼着他好好活着就好了。”皇后松开秦玉凝的手,抚上肚子,笑意中有些无奈的苦笑,“本宫没你有福气,不知道能不能亲眼看到他。”

    秦玉凝不知道说些什么,只能道:“皇后娘娘要宽心!才能好好安胎。”

    皇后点点头,目光看向场中,定在云浅月身上,叹了口气道:“你比月儿小一岁,就已经有喜了。哎,月儿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和景世子修成正果。我宁愿她也不检点些,我想早点儿看到侄孙。”

    秦玉凝刚恢复几分的脸色忽然又是一白。

    “她若是有了孩子,定然集合景世子和她的优点。”皇后仿佛没看到秦玉凝白的脸色,又笑着道。“皇后,景世子和东海国的洛瑶公主有婚约,而浅月小姐和七皇子有婚约。你可别忘了!如此胡言乱语,被皇上听到会不高兴。”秦太妃看了秦玉凝一眼,板着脸道。

    “有婚约而已,又不是已经大婚。十大世家蓝家的家主据说和风家的家主还有婚约呢!还不是如今毁了婚?”皇后不以为意一笑,“这姻缘都是天定的!人为的总是做不得准。”

    “没有结果的事情,皇后又不是神,哪里知道以后会如何?没准浅月小姐和七皇子就是姻缘,而东海国的公主和景世子是姻缘呢!”秦太妃故意道。

    皇后淡淡一笑,“那就拭目以待吧!”

    秦太妃用鼻子哼了一声,不再说话。

    秦玉凝也不再说话,目光看向场中,脸色有着不正常的白,但好在这里是凉亭,遮挡住了日光,在她脸上投下暗影,不仔细看,看不出来她脸上的颜色。

    过了片刻,前方传来一声高喊,“皇上驾到!”

    秦太妃等人立即看去,只见老皇帝当先徒步走来,身后跟着明妃等后宫一众妃嫔,仪仗队簇拥着众人,御花园顿时扑来一阵脂粉味。

    秦太妃等人立即站了起来迎接老皇帝。皇后坐着没动,仿佛没听见,目光一直看着场中。而场中的人正玩得热火朝天,也没听见。或许有人听见了,也当没听见。

    不多时,老皇帝来到近前,对着跪拜的众人摆摆手,目光落在坐着的皇后身上,沉声道:“皇后今日看起来气色不错!”

    “皇上的气色也不错!”皇后这才转过头看了老皇帝一眼。

    “朕听说月丫头在你的荣华宫外又撒泼了?你怎么不管管她?”老皇帝目光落在场中,脸色阴暗,沉声道:“尽是些大逆不道之言。她真当朕是纸糊的,拿她奈何不得吗?”

    “我没看到月儿撒泼,倒是知道明妹妹的衣服最近是越穿越鲜艳了!”皇后瞥了明妃一眼,“明妹妹最近有喜事儿?都说人逢喜事精神爽。我看了二十多年明妹妹素雅的打扮,如今乍然变了,觉得好不适应。”

    明妃脸色一僵,“皇后姐姐说笑了,臣妾哪里有什么喜事儿!就是最近突然觉得以前那些衣服太素了,想换了一换而已。”

    老皇帝闻言转回头,打量了明妃一眼,脸色看不出什么情绪,“鲜艳些好!”

    “鲜艳些是不错!但随着衣服鲜艳,脾气也随着长了!”皇后慢悠悠地道:“月儿是什么性子皇上当该知道,明妹妹在这宫里二十多年,也当该知道。就是一个小孩子而已。别人不惹她。她也不会主动去惹别人。”

    老皇帝闻言老眼眯了眯,没说话。

    明妃立即笑道:“皇后姐姐这是怪臣妾搬弄是非了吗?臣妾这些日子见不到姐姐,好不容易见到浅月小姐,多说了几句话而已,不知道哪里惹了浅月小姐不快了。她居然说了很多大逆不道的话。臣妾听听也就罢了,但还有皇上不是?皇上是一国之君,不能被一个小丫头屡次三番弄得没了颜面。”

    “说到颜面那就大了,不过是小辈和长辈撒娇而已。月儿是个孩子,皇上是她姑父。这些年皇上看着她长大,比那些皇子们都有眼缘。说父女也不为过。明妹妹小题大做了。你跟在本宫身边这么多年,难道还不懂什么叫做容人的雅量吗?如今我无暇打理后宫,这后宫都是明妹妹说了算,你的肚量应该大一些。”皇后端坐在哪里,神色不觉得自然带着执掌宫廷二十年的皇后威仪,“和一个孩子斗气,未免掉价。”

    明妃脸色一僵。

    “再说这里还有七公主,七公主和月儿很是要好,你这般刁难月儿,会让七公主很为难。”皇后看了一眼退到角落里的七公主,对明妃继续道。

    明妃顺着皇后的视线看去,这才看到七公主,只见七公主低着头,没看她,她脸色有些不好。但还是恭敬地道:“姐姐教训的是。妹妹以后谨记姐姐训诲。”

    “教训到也不是,不过是提点一下妹妹而已。我如今没心力帮助皇上分忧了!妹妹得皇上宠爱,以后能帮皇上分忧。其实月儿有一句话说得也不错,人总有一死,将来百年之后,明妹妹得皇上喜欢,也是要去黄泉陪着皇上跟前侍候的。”皇后故意道:“这话也没有什么?你何必生气?难道不想跟去伺候皇上?”

    “皇后!”老皇帝面容沉怒。

    “皇上,难道臣妾说错了?这世界上又没有什么长生之药。”皇后看向老皇帝,又对明妃道:“明妹妹,你说是不是?你愿不愿意去伺候皇上?若不愿意的话,那么皇上白白宠爱你这么多年了。”

    明妃脸色白,勉强笑道:“臣妾能得皇上喜欢,自然……”

    “行了!都别说了!大好的日子说什么晦气话!你们存心是不想让朕高兴!”老皇帝怒着挥手打断明妃的话,一屁股坐在了皇后身边。

    明妃立即住了口。

    皇后笑了笑,不再说话,依然是端庄优雅,这番不见血的刀刃她可以杀人于无形,游刃有余。这是二十多年皇后的宝座练出来的。即便她如今久不出宫,但威仪犹在。

    那些妃嫔们看看皇后,又看看明妃,自然无人敢言声。

    “这个月丫头,就是个假小子!你看看她玩起来比那帮子公子们都疯。”老皇帝看着场中片刻,忽然拍手笑道。仿佛刚刚来御花园之时压抑的怒火从未出现过。老眼赞许之色明显,“连小魔王都在她面前失色不少。”

    皇后没说话,明妃也不说话,一众妃嫔更不敢言语。四大王府的小姐们都更是噤声。

    “不知礼数!像什么话,皇上你也不管管!”秦太妃仗着太妃的身份,自然敢说话。

    “太妃,一个孩子而已!她若是改了性子,就不是她了。也没什么意思了!”老皇帝笑着摇摇头,目光不离场中。

    秦太妃被堵住了嘴,不再言语。

    老皇帝坐下看了半个小时,对身边的文莱吩咐,“告诉他们散场吧!否则不知道能玩到什么时候。”

    文莱连忙应声,扬声高喊,“皇上有旨,散场!”

    场中玩的众人都住了手脚。云浅月身上没染到什么尘土,但出了一身香汗,她掏出帕子擦擦脸,擦完脸就要塞进怀,突然伸出一只手去抢她的帕子,她敏锐地躲开,转身见是夜轻染,对他挑眉。

    “小丫头,给我用用你的帕子!我的帕子刚刚掉出来脏了。”夜轻染看着云浅月手里的帕子。

    “不给!”云浅月将容景给她的那块帕子揣进怀里,很是干脆。

    夜轻染瞪眼,突然伸手去扯过云浅月的衣袖就往脸上抹去。这回轮到云浅月瞪眼。

    夜轻染抹了两下,满意地松开她的袖子,满足地道:“好香!”

    云浅月觉得这个家伙居然敢调戏她?伸出脚就踹了他一脚。夜轻染不躲不闪,着着实实地挨了一脚,云浅月没想到他不躲开,又瞪眼,“你怎么不躲?”

    “被你踹一脚也没什么!躲什么?”夜轻染不以为意,哥俩好地揽住云浅月的肩,在她要推开他的时候,忽然压低声音道:“小丫头,今日别靠近皇伯伯。记住了!”

    云浅月一怔,抬眼去看夜轻染。

    夜轻染自然地放开云浅月,也不解释,对老皇帝大声地埋怨道:“皇伯伯,好不容易今日乐呵乐呵。我还没玩够呢!您就喊停。下次可就再难找机会了。”

    “你个小魔王,就知道玩。没看到月丫头都累了?”老皇帝笑骂了一句,看向云浅月愣愣地站在那里,笑道:“月丫头,你还愣在那里做什么?难道也和这个小魔王一样?没玩够?”

    云浅月消化着夜轻染刚刚那句话的意思,夜轻染从来就不会无的放矢,刚刚特意告诉她,定然是有什么不同寻常。她定下神,笑着道:“我以为皇上姑父今日一来这里就会找我撒气,雷霆大怒呢!我得罪了您最宠爱的妃子,不敢过去啊!”

    “你做得大逆不道的事情多了去了!还怕朕对你大怒?”老皇帝哼了一声,对云浅月招手,“你过来,朕今日身体不适,你给朕把把脉。那日你救皇后像模像样的!朕今日也试试你的医术。看看是否比太医院的太医强。”

    云浅月心思一动,夜轻染刚刚说不让她靠近老皇帝,如今老皇帝就要她给把脉……

    这时,容枫的声音忽然传音入密到云浅月耳里,“月儿,皇上的身上携带着紫草。”

    亲们送的月票我都看到了,爱你们!

    谢谢亲们送的钻石打赏鲜花!么么!

    yuanruo19(5o花)、蔡dyna(5oo打赏)、喵m喵m1231(2o花)、matthe915(4钻)、泠子寒(6花)、toto2oooo(1钻)、a11y11o8(2花)、伊人红妆929(3花),么么o(n_n)o~

第四十八章 真是意外

    章节名:第四十八章 真是意外

    云浅月闻言眼睛忽然眯了眯,老皇帝的身上携带着紫草?这也就是夜轻染不让她靠近老皇帝的原因了吧?老皇帝是想用紫草杀了她?还是另作他用?心思电转,也不过是一瞬间,她忽然笑了!紫草啊,跟她还真是渊源颇深。|i^

    “小丫头,朕让你过来给朕把脉,你笑什么?”老皇帝莫名地看着云浅月。

    “没什么,皇后姑父信得过我的医术我当然高兴了!”云浅月抬步向老皇帝走去。

    夜轻染一把拽住云浅月,不满地看着她,“小丫头!”

    云浅月被迫停住脚步,对夜轻染疑惑地问,“做什么?”

    夜轻染脸色微微变化了一瞬间,嘴角抖动,用传音入密询问,“我刚刚说的话你没听见吗?我让你别靠近皇伯伯。你怎么还过去?”

    “听见了!我会小心的,放心吧!”云浅月也用传音入密道。

    夜轻染蹙眉。

    云浅月甩开他的手,用了力气却还甩不动,她忽然笑道:“夜轻染,你这是做什么?你拉着我难道要自己去给皇上姑父把脉不成?”

    “没错,我信不过你的医术。我可以给皇上姑父把脉。”夜轻染立即道。

    “小魔王,你的医术朕清楚,朕要考验考验月丫头的医术。你放开她。”老皇帝看了一眼夜轻染,老眼闪过一丝什么,皱了皱眉。

    夜轻染看了老皇帝一眼,又看着云浅月,见她眼中什么颜色也看不出,他无奈地松开手,嘟囔道:“她能有什么医术?救了皇后娘娘纯碎是因为废了大半的武功。皇伯伯你太抬举她了。”

    “月丫头每次都出人意料。朕想不抬举她都不成。”老皇帝大笑了一声。

    夜轻染不再说话。

    云浅月笑着抬步向老皇帝走去,很快就来到老皇帝面前一尺之距,对他伸出手,“皇伯伯,您将手给我吧!”

    老皇帝依言将手递给云浅月。

    老皇帝的手虽然保养极好,日日山珍海味,但毕竟已经年迈,长年劳心劳累,庞大的江山社稷和算计已经耗光了他的心血。连带手也是苍老枯槁。就像是一棵树步入老年,连枝干和树叶都散出苍苍的枯死之气。

    云浅月看着面前的老头和老头递过来的手,心中微微叹息,很是自然地将手按在了他的手腕脉搏处,细细把脉。

    这一处百多人静寂无声,人人目光都看着老皇帝和云浅月。

    许久,云浅月放下手,对老皇帝灿然一笑,“皇上姑父的脉象很好,一定长命百岁!”

    老皇帝一愣,看着云浅月灿然的脸,忽然晃了晃神,继而哈哈大笑,“这个丫头!”

    皇后早已经感觉出不同寻常,一把将云浅月拽到了自己的身边,对老皇帝道:“皇上,如今月儿给您把了脉了,臣妾看时辰也不早了。可以开宴席了吧?宴席早些结束,晚上公子小姐们还要自行赏月呢!在这皇宫里浪费时间陪我们,也凭地让他们无聊。”

    “好,就依皇后之言!”老皇帝显然很高兴,起身站了起来,对众人笑道:“今日没有外人,四大王府的人也算是皇家的人,今日算是家宴,设在百花园。都随朕一起去百花园吧!”

    “摆驾百花园!”文莱高喊了一声。

    老皇帝当先抬步向百花园走去。云浅月扶着皇后跟在身后,再之后是明妃等一众妃嫔。后面跟着夜天倾、夜天煜,以及四大王府的公子、小姐们。一大群人浩浩汤汤。

    夜轻染和容枫走在人群的最后面,夜轻染心头疑惑,转头压低声音问容枫,“你是不是也知道皇伯伯身上带着紫草?”

    “嗯!”容枫点点头。

    “难道皇伯伯身上的紫草不是针对小丫头的?”夜轻染询问,他在刚刚云浅月给老皇帝把脉时一直盯着二人的动作,心都提到嗓子眼了。但什么也没生,这让他觉得不可思议。

    “说不准,今日小心一些就是了!”容枫道。

    夜轻染点点头。

    一行人来到百花园,百花园门口,孝亲王、德亲王、云王爷等老一辈的几位王爷已经等在那里。寒暄一番,老皇帝率领众人进了百花园。

    百花园依然如乞巧节那日打开时一般。虽然是秋季,百花依然盛开未败。空气中花香扑鼻。碧湖上大约可以容纳几百人的湖心亭内此时已经备好宴席。

    老皇帝当先落座,众人依照身份一次落座。皇后坐在老皇帝身边左侧,明妃坐在老皇帝右侧。秦太妃坐在明妃一侧,秦玉凝陪着秦太妃坐在一起。其她妃嫔坐在老皇帝后方,之后靠近老皇帝最近的坐席上分别坐了孝亲王、德亲王、云王爷,再之后就是夜天倾、夜天煜等一众皇子,再之后是夜轻染、冷邵卓、容枫等人,后面便是各府庶出公子小姐们。

    远远看去,一片衣袂鲜华。

    皇后本来要拉了云浅月的身旁,夜轻染上前一把将云浅月从皇后手里夺过来,对皇后嘻嘻笑道:“娘娘,这个小丫头向来不会文雅,用膳也是粗鲁不堪入目,她坐在您身边影响皇上姑父食欲。再说您这边坐的可都是皇室的女人,这个小丫头还不算。她应该和我们一个级别的,就坐去我们那边吧!”

    皇后一愣,刚要笑着点头,老皇帝却道:“小魔王,这个小丫头什么样朕还不知道?用你提醒?你无非是想拉着她一起胡乱玩闹。”

    “知我者皇伯伯是也!我实在觉得和小丫头投脾气。否则这宴席岂不无趣?”夜轻染笑着点头,承认不讳,拉上云浅月就向他那桌走去。

    “这个小魔王,还真是和强盗一样抢人。”老皇帝也不强硬阻拦,笑骂了一句,对皇后道:“天倾寄养在你名下,丞相府的秦小姐如今怀有身孕,就是你的儿媳。虽未大婚,但大婚的日期朕已经和秦丞相商议妥当了,就在半个月后。就让秦小姐坐过来陪你说话吧?你们虽然是姑侄,但哪里有婆媳亲?”

    “皇上说的是!秦小姐温婉端庄,臣妾心里也喜欢得紧。以后啊,说不准比月儿那个让我头疼的丫头还要贴身数倍。”皇后笑着点头。

    “这……”秦玉凝看着老皇帝和皇后,目光询问秦太妃。

    “这是殊荣!坐过去吧!”秦太妃拍拍秦玉凝的肩膀,对老皇帝笑道:“这个孩子聪明是聪明,就是太过规矩了!以后进了这宫里还要皇后多多提点。k";”

    “太妃说得客气了。都是一家人。”皇后笑着对秦玉凝招手,“秦小姐坐过来!”

    “是!皇后娘娘!”秦玉凝迈着端庄的步子来到皇后身边,对皇上和皇后一礼,规规矩矩端端正正地坐在了皇后身边。

    “不愧是当初景世子说‘堪当国母’,瞧瞧这姿态,比本宫这个坐了二十多年皇后的人还要端正。皇上,您说是不是?”皇后握住秦玉凝的手,笑着问老皇帝。

    老皇帝闻言哈哈大笑,“秦小姐是有这个派头!”话落,他补充道:“我皇家的儿媳自然要有这个派头。”

    秦玉凝垂下头,脸色有些白,“皇后娘娘过奖了!”

    “再过半个月就要改口喊母后了!”皇后笑着道,“天倾早就过了试婚的年龄,早就该大婚了!他大婚之后,本宫也算是将他教导成人,完成了一桩责任。”

    秦玉凝低着头不敢再答话。

    “不错!这些年辛苦皇后了!”老皇帝向下方的夜天倾看了一眼,笑着点头。

    皇后淡淡笑着,不再说话。

    老皇帝笑着招呼众人,渐渐进入宴席该有的状态。

    云浅月坐在夜轻染身边,一边漫不经心地用着饭菜,一边低声想着老皇帝今日又有什么算计。这样的宴席,她才不相信老皇帝没有算计。

    “小丫头,在想什么?”夜轻染偏头压低声音问云浅月。

    云浅月抬头,对面坐着冷邵卓,正好也看着她,她忽然想起他讲的那些段子,对夜轻染偏头笑道:“在想冷邵卓。”

    夜轻染顿时睁大眼睛,“小丫头,你说你在想……”他伸手一指冷邵卓,不敢置信地问,“他?”

    冷邵卓也是一怔。

    “嗯,他前几日给我讲的段子很好笑。”云浅月道。

    冷邵卓脸一红,夜轻染大舒了一口气,白了云浅月一眼,“我还以为你抛弃了那个弱美人,移情别恋了呢?”

    “狗嘴吐不出象牙!”云浅月瞪了夜轻染一眼,“脑子里整日里都是龌龊的思想。”

    “小丫头倒打一耙,明明就是你没说清楚误导我。”夜轻染端起酒杯,品了一口酒,似乎没滋没味地又放下酒杯,嘟囔道:“这个弱美人不在,连这等本来应该热闹的宴席也无趣得很。”

    云浅月不置可否,的确无趣。

    “小丫头,今日皇伯伯的目标看来不是你。”夜轻染忽然又低声道。

    云浅月眼皮抬了抬,眸光略过上面坐的老皇帝、皇后、秦玉凝等人,她笑笑,不说话。她也察觉出了,老皇帝今日不像是针对她。若是往日这样的宴席,他的话语中的刀剑一门的往她身上扎,今日却对她不太理会。

    宴席进行一半,秦玉凝忽然捂着肚子痛呼一声。

    这一声痛呼惊动了众人,所有人的目光都向秦玉凝看去,只见她一张娇美的脸痛苦地扭曲着,面色白地捂着肚子,额头有大滴大滴的汗水滚落,似乎十分痛苦。

    “哎呀,秦小姐流血了!”皇后惊得站了起来。

    后宫的妃嫔此时也看到了,齐齐惊呼一声。

    夜天倾第一时间奔了过去,一把扶住秦玉凝,急迫地问,“怎么回事儿?”

    “我……我好痛……”秦玉凝歪倒进夜天倾的怀里,全身重量都靠他依托才能支持自己不倒下。痛苦的声音细弱蚊蝇。

    “太医!快请太医!”老皇帝忽然大喝了一声。

    “月妹妹,你快来给玉凝看看!她这是怎么回事儿?”夜天倾将秦玉凝抱在怀里,也不顾她衣裙流出的血脏污了他的锦袍,看向云浅月的方向,对他急声道。

    云浅月和夜轻染坐的这桌与老皇帝等人的座位隔了好几桌。越过几桌人头,她清清楚楚地看到了夜天倾脸上的焦急,以及秦玉凝的痛苦,还有老皇帝阴沉的脸。皇后和一众妃嫔惊慌的眼睛。那一刻她了然,原来老皇帝今日的目标是秦玉凝。

    真是意外啊!意外!

    “月妹妹!你快过来救救玉凝!”夜天倾见云浅月看着他不动,又出声,目光祈求。

    “是啊,月丫头,你快过来,你的医术比太医的医术要好!赶快过来给秦小姐看看是怎么回事儿?怎么宴席刚吃到一半就成了这个样子?”老皇帝此时也催促云浅月。

    “好!”云浅月起身站起来,抬步向夜天倾走去。

    “我和容枫的医术也不错!给小丫头把关!”夜轻染一把扯上一旁的容枫,跟在云浅月身后向夜天倾走去。

    夜天倾感激地看着云浅月,此时哪里还是那个坐了二十多年的太子沉稳和心思深沉?还哪里是那个即便被查抄太子府废除太子之位还依然随意姿态生活的夜天倾?这个时候的他只是一个男人,怀中抱着的女人让人以为是她心爱的女人。

    “朕情急之下到忘了,还请什么太医?这里就有医术高明的好几个人。月丫头,染小子,枫世子,你们可要好好给秦小姐看看,一定要保住朕的皇孙。”老皇帝沉声道。

    云浅月不看老皇帝,仿若不闻。

    夜轻染和容枫似乎也没听见老皇帝的话,无人答话。

    来到夜天倾身边,云浅月伸手拉过秦玉凝的手腕。秦玉凝强忍着痛苦咬着唇看着她,此时眼中再不见每次见到云浅月隐藏的恨意和嫉妒,而是满眼都是痛苦,身子在夜天倾的怀里不停地哆嗦,由内而外,可见真的很痛苦。

    “月妹妹,怎么样?孩子是否能保住?”夜天倾见云浅月半天不说话,急声道。

    云浅月抬头看了夜天倾一眼,放开手,摇摇头,“她大约是吃了什么不该吃的东西。性命能抱住,滑胎是一定的了。”

    夜天倾面色一变,一把扣住云浅月手腕,“月妹妹,母后那么严重你都能给保住孩子,玉凝不过是吃了什么东西,你就不能抱住孩子吗?我知道你讨厌玉凝,但……但她肚子里的是我的孩子,你帮帮我好不好?”

    “不是我不帮你,我是真帮不了。她的情况和姑姑的情况不一样。如今血流得这么多,胎儿已经在她身体里被那种不该吃的东西化散了,我即便是大罗金仙,也救不了。”云浅月看着夜天倾,认真地道:“我虽然不喜秦小姐,但不至于见死不救。”

    夜天倾被云浅月眼中认真的神色震慑,不由自由地又扣紧她的手,语气祈求,“真……真没办法了?她吃了什么东西?这么厉害……”

    “这需要查,目前我也不知道!”云浅月摇头,“你若是信不过我的诊断,就让夜轻染和容枫看看。他们的医术比我好。也许能看出秦小姐吃了什么。”

    夜天倾猛地松开手,看向夜轻染,张了张嘴,没出一个声音。

    “我看看!”夜轻染本来不是为了给秦玉凝把脉,是因为不放心云浅月,生怕这种混乱的场面对她不利,所以拉着容枫跟了来。如今对上夜天倾的视线,他伸手给秦玉凝把脉。

    夜轻染在秦玉凝的脉搏上停留片刻,撤了手,回身对身后的容枫道:“我也查探不出是吃了什么东西,你来看看!”

    容枫点点头,依言上前给秦玉凝把脉。

    夜天倾紧紧盯着容枫。

    容枫也在秦玉凝的脉搏上停留片刻,放下手,对夜天倾道:“似乎是两种相克的食物在她身体内,导致滑胎。”话落,他抿唇道:“能保住秦小姐,腹中胎儿无救。”

    夜天倾脸色一灰,整个人似乎刹那间没了生气,对怀中的秦玉凝怒道:“你到底吃了什么?”

    秦玉凝此时疼得说不出话来,看样子似乎随时要昏过去。

    “这个慢慢查,赶紧带着她离开去最近的宫殿,孩子虽然保不住了,但能保住一个是一个。”云浅月对夜天倾冷静地道。她此时明白夜天倾的心情,即便不爱秦玉凝,但孩子是他的。况且这个孩子对于他来说还有着非同一般的意义,是丞相府支持他的纽带,是扳回一局的最大砝码。如今没了,筹码自然没了。

    夜天倾听到这样冷静的声音,不由自主地去看云浅月,须臾,他抱着秦玉凝快步向百花园门口走去。很快就出了百花园。

    “染小子,你快跟去,给秦小姐开张方子,孩子虽然保不住了,务必要保住她的性命。”老皇帝对夜轻染吩咐。

    夜轻染点点头,看了云浅月一眼,云浅月对他点点头,他快步跟上秦玉凝,

    “天煜,你和月丫头、枫世子尽快检查宴席的食物,看看秦小姐到底吃了什么东西!是否有人故意害朕的皇孙!若是查出是有人陷害,朕定然不饶恕那个人。”老皇帝对夜天煜、云浅月、容枫三人道。

    “是,父皇!”

    “是,皇上!”

    夜天煜和容枫二人齐齐应声,云浅月没说话。

    “皇上,这还用查?皇后姐姐和秦小姐坐在一起,皇后姐姐也怀有身孕,为何只有秦小姐吃坏了东西导致了滑胎,而皇后姐姐没有?”明妃此时出声,声音不低,百花园内的众人都能听得见。

    “明妹妹,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想要本宫也和秦小姐一样滑胎不成?你安得是什么心?”皇后冷眼看着明妃,“本来本宫是要月儿坐在本宫身边的,是皇上的意思让秦小姐坐在本宫身边。你是不是该问问皇上这是怎么一回事儿?”

    “总之这件事情有蹊跷!秦小姐和皇后姐姐用的是一桌的事物,一个人好好的,一个人却滑胎,这无论如何也说不过去。”明妃看了老皇帝一眼,对皇后道。

    “我也想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那就请皇上好好查一查。”皇后冷声道。

    “都少说两句吧!”老皇帝对二人摆摆手,“也许秦小姐吃的饭菜皇后没吃,所以皇后没事儿!就这么简单。也许还有别的情况,没查明白之前,谁都不能胡乱说话下定论。”

    明妃住了口,皇后冷笑一声,不再说话。

    “你们三人快查吧!”老皇帝催促夜天煜、云浅月、容枫。

    夜天煜看了容枫和云浅月一眼,只能上前。他不懂医术,所以也就只能查查秦玉凝所坐的位置是否有任何异常。容枫和云浅月二人上前检查皇后那桌的食物。

    云浅月命人拿了一双新筷子,抬手去夹菜。

    “月儿,你不能吃!这样查万一哪个有毒,岂不是害了你自己?”皇后立即出言阻止。

    “没事儿!姑姑不用担心,我又没怀孕!”云浅月笑着摇摇头。

    “那也对身体有害吧?万一……”皇后上前一步,抓住云浅月的手不让她动。

    “皇后姐姐,您可真是爱护浅月小姐。看来这侄女和儿媳在您心里的位置还是大不相同。刚刚秦小姐就没见您那么紧张。”明妃幽幽地道。

    “明妹妹!你和以前真是不一样了!”皇后冷冷地看着明妃片刻,吐出一句话。

    明妃身子细微地一颤,笑道:“皇后姐姐这是哪里话?妹妹还和以前一样,只不过是因为姐姐怀有身孕自己变化了,看着我也觉得变化了。”

    “是吗?那希望如此!”皇后笑意有些凉,回头坚决地看着云浅月,“月儿,不准你吃这个!秦小姐的孩子已经没了。我可不希望你以身试毒,查出问题后还搭进去自己。”

    “姑姑……”云浅月无奈。

    容枫浅浅一笑,伸手拿过云浅月的筷子,温和地道:“还是我来吧!我是男子,总也无事。”

    “那就你来吧!”云浅月也不争夺。

    皇后感激地看了容枫一眼,放开了云浅月的手。

    老皇帝倒是并未表言语,而是看着容枫,老眼有些深,有些沉,还有些威严凌厉。

    容枫将每一盘菜都在口中品了品,一盏茶后放下筷子,对老皇帝摇摇头,“回皇上,饭菜没有任何异常。”

    “哦?”老皇帝挑眉,“那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

    “大约就要问秦小姐今日都吃了什么东西了!”容枫道,“也许不一定是在这宴席上吃的!”

    老皇帝点头,看向夜天煜,“天煜,你可查出什么来没有?”

    “回父王,没有!”夜天煜摇头。

    老皇帝老眼扫了一圈众人,摆摆手,“皇后今日大约劳累了,先回宫吧!明妃和朕一起去看看秦小姐!天煜留下来继续彻查此事。其余的人都散场了吧!”

    “恭送皇上!”众人连忙跪地恭送。

    老皇帝当先离去,明妃看了皇后一眼,立即跟在身后。文莱带着伺候的人浩浩汤汤跟着离开。

    皇后见老皇帝离开,看向云浅月,“月儿,你是跟姑姑去荣华宫坐坐,还是回府赏月?”

    “回府赏月吧!”云浅月道。

    “也好!反正宫里也是乌烟瘴气的!”皇后点点头,由关嬷嬷扶着出了百花园。

    “我们也走吧!”云浅月回头对容枫招呼了一句,抬步向外走去。

    容枫点点头,抬步跟上云浅月。冷邵卓刚要抬步跟上,孝亲王一把拽住他,他回头看孝亲王,孝亲王对他警告地看了一眼,他有些不甘地住了脚。

    二人很快就出了百花园向宫外走去。一路无话,无人阻拦,来到宫门口。

    此时天色还早,日色很高。出了宫门口云王府的马车等在那里,凌莲和伊雪见到云浅月和容枫一起出来,齐齐松了一口气,连忙挑开车帘。

    二人先后上了车,坐稳身子后,马车离开宫门口。

    “你是怎么知道老皇帝的身上带着紫草的?”云浅月疑惑地看着容枫。她居然感觉不出来,自始至终也没感觉出来。但秦玉凝流出的血里有着淡淡的紫色,颜色虽浅,但她还是不会错认,那绝对是紫草无疑。

    “皇上的手帕!你可能没注意,他曾经掏出怀里的手帕准备擦脸,但又立即放回去,换了一块手帕。那块手帕被阳光一晃,颜色上有些淡紫。”容枫道。

    “就这样?”云浅月挑眉。

    “嗯,就这样!当时不止我看到了,夜轻染也看到了!”容枫道。

    “我当时居然没觉。看来敏感度越来越低了!”云浅月伸手揉揉额头,有些闷。

    “你的心思一直都在皇后的身上,生怕她有什么好歹。而我们的心思一直在你身上,从皇上出现,就一直注意着四周的动静。所以,能第一时间觉了。”容枫道。

    “是啊,姑姑那么辛苦想要孩子,我自然怕她今日出事儿,所以对她多关注些。”云浅月叹道,“可惜我怎么也没想到老皇帝的计谋原来是给秦玉凝准备的。”

    “皇上后来将那块帕子给了文公公,文公公用来给秦小姐擦了筷子和碗碟,这样就中了紫草之毒了。紫草之毒太少,不至于致命,但足够打掉她肚子里的孩子了。”容枫道。

    云浅月冷笑,“真好筹谋啊!不声不响的就解决了秦玉凝。”

    “是啊,那可是皇室的血脉。皇上下手一点儿也不手软。”容枫道。

    “在他的眼里无非是江山社稷,夜天倾不是他中意的人,秦玉凝肚子里的孩子无疑成为了夜天倾的保障。他自然不允许。”云浅月冷笑道:“皇室果然无亲情可言。那可是他的亲孙子,他还是个人吗?不如说是个魔鬼。”

    容枫叹息一声,“皇权至上,也无可厚非。”

    云浅月面色冷然,“这回秦玉凝没了孩子,秦丞相就不一定支持夜天倾了。不过也说不准。挟天子以令诸侯,也不一定做不到。”

    容枫心思一动,“月儿,你是说秦丞相有……不臣之心?”

    “难说!”云浅月懒洋洋地靠着车壁,脸色晦暗,“这会儿丞相府该得到消息了吧?”

    “嗯,估计能得到了!”容枫点头。

    云浅月忽然笑了笑,“这回这天下更热闹了,不知道十五日后的大婚还能不能成?”

    “秦小姐要养身体,恐怕婚期要延后了!”容枫道。

    云浅月不再说话。对于秦玉凝有孩子还是没孩子,死还是活,她没多大兴趣感叹她,但对于夜天倾,她觉得他当真是可怜了些。他的父亲如此算计于他,不过是将他逼上绝路而已。这个自小就是太子的男子,总归有一日会明白,他的命运就是为别人做嫁衣。

    马车一路回到云王府,在云王府门口停下。

    云浅月和容枫下了马车,二人向府内走去。刚走到院中,一辆马车停在了云王府大门口,帘幕打开,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浅月姐姐!枫世子!”

    云浅月一怔,转回头,容枫也转回头去。只见马车内坐着一个少年,正挑开帘子向府内看来,少年极为秀气,眉眼隐约有些熟悉的影子,她记忆本来就挺好,看着少年挑眉,“容昔?”

    她记得容昔被容景抬升为荣王府的大管家了!还是在灵台寺见了一面,几个月过去,这个少年似乎长高了,也长开了,老成了些。

    “浅月姐姐还记得我!真好!”容昔对云浅月展颜一笑,连忙说出目的,“爷爷听说宫里的宴席散了,派我来请枫世子去荣王府一趟。”

    “容老王爷找我?”容枫询问。

    “嗯!”容昔立即点头。

    容枫看向云浅月,云浅月对他点头,他转身向容昔的马车走去。很快就来到车前,上了马车。容昔对云浅月道别,马车离开了云王府门口。

    云浅月想着到底是一家人。即便分门立户,也血脉相连。她继续向浅月阁走去。刚回到浅月阁门口,便察觉出她房间气息不对。如水的眸子眯了眯,继续若无其事向里走去。

    凌莲和伊雪跟在云浅月身后,也觉了屋中气息不同寻常,立即谨慎起来。

    云浅月来到门口站定,伸手推开了房门,抬眼向屋中看去。只见……

    看到这个江山在崩溃的边缘了么……我似乎又要大开杀戒了……(⊙_⊙)

    又快月底了吧?积攒到月票的亲,甩甩我。狠狠地甩我两下……o(n_n)o~

    亲们送的月票我都看到了,爱你们!

    谢谢亲们送的钻石打赏鲜花!么么!

    不讨喜的丸子(1314打赏)、小妖91(5oo打赏1o花)、37135o97(5钻)、蔡dyna(5oo打赏)、银月银(3钻2oo打赏5花)、boa琪琪86921(2钻)、matthe915(2钻)、歌始归寂(188打赏5花)、zhou1i111(9花)、飞羊儿gf3(3花)、寻梦的小刺猬(1花)、想什么都不管(1花)、q859o4886q(1花),么么o(n_n)o~

第四十九章 千里归来

    章节名:第四十九章 千里归来

    屋中靠窗的桌前背身坐着一个男子,看背影男子极为年轻,淡青色织锦软袍,青丝如墨,一支碧玉簪染着淡淡碧色清辉,他一手随意地搭在桌面上,一手微微抬着,手中执了一杯茶,正慢慢品着,一个背影便姿态清贵,让人觉得他手中品的不是茶,而是琼浆玉液。|i^

    “呵,原来我的浅月阁来了位贵客!”云浅月身子一歪,懒洋洋地靠在了门框上,看着屋中闲闲而坐,如在自己家里一般随意闲适的男子轻轻一笑。

    男子并没有急着回头,显然早就知晓云浅月回来,只见他慢慢放下茶盏,缓缓回身,坐着的身子未站起,看着云浅月,没有半分闯入别人内室的唐突和尴尬,面容浅浅一笑,“在下苍家苍亭!”

    “苍家少主!我们见过。”云浅月笑着点头,对于男子的闲适没有丝毫惊异。有一种人天生就可以有处变不惊从容优雅的姿态,比如容景。可是除了容景外,苍亭是她见过第一个将从容优雅诠释得如此好的人。很难想象他手中拿的若不是茶盏而是剑的话,那么又是何等的优雅?

    “你说的是祁城吧!而我第一次见你是十年前的天雪山。”苍亭搭在桌面上的手指似乎不经意地扣了两下,语气没什么起伏。

    云浅月一怔,“十年前?天雪山?”

    “是,十年前,天雪山。”苍亭肯定地点头。

    “十年前我的确是去过天雪山。”云浅月笑笑,那时文伯侯府一夜之间被人灭门,她救出容枫送他去了天雪山。她眉梢微挑,看着苍亭,“可是我不记得我见过苍少主。”

    苍亭微微低下头,并没有说话。

    “我自诩记忆很好!”云浅月搜寻记忆,的确没有这样一个男子,不,十年前这个男子也就是个小少年而已。她肯定她没见过这样的小少年。

    苍亭微低着的头抬起,看着云浅月,神色似乎若有所思。

    云浅月被他看着,有些莫名其妙,这个莫名其妙闯进她房间的人,又莫名其妙说十年前他们见过的人,还有莫名其妙地本来应该帮助和他关系很好的蓝漪,却迎合了楚家风家等四大世家一起代表苍家退出对南梁的声讨之人。她只在祁城第一次认识他,从他相似于苍澜的样貌上知道他是苍家少主苍亭。那个从天字一号房的机关镜里看到的姿态清贵的男子。

    沉默片刻,苍亭忽然突兀地一笑,“当时我在天雪山和雪山老人讨教棋艺!”

    云浅月伸手揉揉额头,忽然恍然道:“我想起来了,那时雪山老头说有冤家找上了门,以一局棋论生死。那个和他论棋的人就是你。”

    “不错!”苍亭道,“本来是一局赢棋,后来因为你,我输了。”

    云浅月默了一下,“我可不能让雪山老头死了,他死了的话,有一个人就没师傅了!那么我千里迢迢历尽辛苦将他送到天雪山就白费了一番心力,所以,雪山老头自然不能输,更不能死。”

    “所以,你就代替雪山老人下了那局棋。”苍亭语气听不出什么情绪。

    “嗯,你代替你爷爷,我自然可以代替雪山老头。”云浅月道。

    “是啊!”苍亭忽然叹息一声,“后来我输给了你,爷爷当时就自刎了。”

    云浅月忽然沉默下来,当年的事情她虽然没见到重重帷幔后遮住的人,但给她留下的记忆还是很深刻的。尤其在她赢了棋后,帷幔后传来一阵大笑,大笑后一个很稚嫩的声音凄惨地喊了一声“爷爷”,她闻到了浓郁的血腥味,后来就被雪山老头推出了门外。她再进去的时候,人已经走了。

    后来雪山老头收下了容枫,她辞别天雪山,一经十年再未去,她身边缠绕的事情太多得数不清,那件事情渐渐被她遗忘进了尘埃,没想到十年后,见到了曾经那位与她下棋的正主。怪不得当时如此隐秘,原来是十大隐世世家的人。她淡淡一笑,细挑柳眉,“你是来找我报仇的?毕竟你爷爷因我而死。”

    苍亭摇摇头,“那一局是生死擂,愿赌服输,前仇旧恨化为云烟。”

    “那今日?”云浅月看着他。

    苍亭美好的唇线细细地勾起,温浅的眸光织染上一抹灼耀,“虽然爷爷和雪山老人的前仇旧恨解了,自此烟消云散。但你我之间,还差一局棋。”

    云浅月忽然了悟,挑眉,“当年输了,如今不甘心?”

    “嗯!”

    “今日是来找我下一局生死棋局?将你的命堵在我这?或者将我的命赌给你?”云浅月纤细的手指轻轻敲着门框,出叮叮的声响,她笑问。

    苍亭的语调有片刻寂静,“如果我说是呢?”

    “恕不奉陪!”云浅月摇头,很是干脆。

    “为何?”苍亭追问。

    “没有好处的事情我不干。”云浅月道。

    “呵……”苍亭忽然笑了,他面容清贵微凉,但这一笑却将凉意尽数挥散了开去。他看着云浅月,眸光极为专注认真。

    云浅月眨眨眼睛,提醒道:“苍少主,这样的目光看一个心有所属的女人是不对的!”

    “你对景世子真专一。”苍亭目光依然专注。

    云浅月避开他的视线,抬头向上,就见房檐不知何时驻扎了一个燕子窝,她有趣地看着,想起那两句诗,不自觉念了出来,“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话落,忍不住感慨道:“今日这燕子住在我的屋檐下,不知道何时就会飞走了!这云王府,这浅月阁,早晚有一日会变成别人的。不再姓云。”

    苍亭顺着云浅月的目光看去,因为角度的问题,又因为有门沿遮挡,他什么也没看见。淡淡一笑,“看来你对将来没有把握。”

    云浅月从房檐收回视线,看着苍亭,“什么样才叫有把握?”

    “你对景世子和你的将来没把握。”苍亭道。

    “谁说的?凭着我刚刚看到了燕子窝一番感慨?你就觉得我没把握?”云浅月失笑。k";

    “既然把握,为何不与我下一局棋?你怎么知道和我下一局棋没有把握?”苍亭笑问。

    “你的命和我的命押在一起,我认为什么也没有我的命值钱。就算我赢了,我要你的命何用?我输了更不划算了,不仅搭进去自己的命,还要将在乎我的人的命也搭进去。”云浅月一边分析一边摇摇头,“这样的买卖我可不做!”

    “谁说生死擂一定要赌命?”苍亭挑眉。

    “哦?”云浅月看着他。

    “我们赌天下如何?”苍亭看着云浅月的眼睛,笑问。

    云浅月“噗”地一声,再度失笑,看着苍亭,“你若不是苍家的少主,我就会觉得这哪里来的疯子?尽是胡言乱语。这天下哪里是我们两个人说赌就赌的?可是你是苍家少主,苍家少主怎么可能是疯子?”

    “我自然不是疯子!”苍亭对于云浅月的说话浑不在意,“两个人就不能赌天下了?如今的天下就是一局大的棋盘,无数人在上面对弈,你我二人也对弈一局有何不可?”

    “怎么赌?”云浅月有了几分兴趣。这是第一个邀她赌天下的人?拿天下出来赌,听着就有一种让人心潮澎湃的感觉。而这个人还是十年前就与她有那一桩血的纠葛,十年时间不算这次仅仅见过一面的苍家少主,一个令人欣赏且赏心悦目的男子。

    “比如说天圣皇朝七皇子夜天逸喜欢你且想非你不娶为之妻。”苍亭慢慢地道。

    云浅月长长的睫毛垂落又抬起,“那又如何?”

    “你当真心狠?”苍亭笑看着云浅月,又是那种若有所思的神色。

    “苍少主,你似乎很关心我的桃花运!若是我自恋一些的话,会觉得你喜欢我。”云浅月似乎站得累了,抬步走进屋,门口的珠帘翠幕随着她离开出清脆悦耳的响声,她脚步浅浅地走到软榻身子一歪,就躺了上去,对苍亭像是对待老朋友,不客气地指使,“给我倒一杯茶,谢谢!”

    苍亭转过身,依言给云浅月斟了一杯茶,手腕轻轻一推,茶水隔空对云浅月飞去。

    云浅月伸手轻轻接住,茶杯稳稳,茶水满满,分毫不洒,她仰脖,一饮而尽,将空茶杯甩手扔回给苍亭,闭上眼睛道:“你看,我就是这么不讲究且粗鲁的人,不就十年前赢了你一局棋吗?你何必十年后跑来找我麻烦?”

    “十年前我还死了爷爷!”苍亭接过茶杯,缓缓放下。

    云浅月默了片刻道:“你不是说生死擂吗?生死有命,成败在天。”

    “当时爷爷临去时和我说过一句话,也是唯一的遗言,你想不想知道?”苍亭也沉默了片刻,忽然问。

    “你愿意说的话,我可以一听。”云浅月觉得这句话应该就是他来找她的关键。

    苍亭忽然站起身,理了理淡青色织锦软袍,缓步走到软榻前,低头看着躺在软榻上的云浅月,眉目轻浅,声音温浅,一瞬不瞬地看着她的脸,片刻道:“他说,亭儿,记住,将来一定要娶了这个小丫头。”

    云浅月闭着的眼睛忽然睁开。

    “这是前半句话,后半句话说,娶不了的话,就杀了她。”苍亭又道。

    云浅月看着苍亭,一时失语。

    “一,我娶你,可以现在就娶。我拖着你拜堂,无非就是我们跪在地上三拜天地。就算是娶了吧?景世子远在千里之外,想阻止也阻止不了。他回来时,你就已经成为我的夫人了。二,我杀你。我如今距离你最近,你的婢女在外面,浅月阁即便布置了无数隐卫,但我想杀你,如今还是易如反掌。你的武功没恢复,即便恢复了,也不一定是我的对手。三,我们下一局以‘天下’命名的棋。你选哪个?”苍亭似笑非笑地看着云浅月。

    “你是怎么进来这浅月阁的?”云浅月不答反问。

    “我的哥哥苍澜,如今是红阁的七大长老之一。我是不是和他有些像?”苍亭道:“这浅月阁都是景世子的人没错,但你和景世子虽然两心相依,但是各自的势力却是井水不犯河水。我要进来这浅月阁,其实很轻松。只要说我是苍澜就可以。”

    “你就不怕苍澜突然跑回去抢了你的少主之位?说他是苍亭?”云浅月眯起眼睛。

    “不怕!总归他是苍家的血脉。苍家由谁接管都一样,只要不是外人就行。”苍亭摇头,看着云浅月,“你想好了吗?选一,还是二,还是三。”

    “我若是一个也不选呢?”云浅月目光有些凌厉地看着苍亭,“我平生最恨威胁。”

    苍亭忽然一笑,衣袖一甩,手中多了把扇子,是十二骨的扇面,扇尾挂了个碧绿的玉坠儿,只见他将扇子动了两圈,蝴蝶的扇面忽然“啪”地一声打开,照在了云浅月的头顶上。他身子顷刻间倾下,覆在了云浅月的身上。

    这一变故太快,云浅月袖中的红颜锦刚甩出,第一次没派上用场便被弹了回来,感觉无数的压力压向她,她明明恢复了一半的武功却偏偏动弹不得,只要一动,似乎这个男人再稍微动个手指头,她就会立即毙命。她抬眼去看苍亭,明明优雅清贵的男子,这一刻却无处不危险,她想着原来低估了他,这不是一只温顺的波斯猫。

    “怎么样?考虑不考虑一下我说的那三点?”苍亭低头俯视着云浅月,那专注的眸光像是对待心仪女子,手中的折扇扇面照在她头上,似乎在给她遮凉,他的手随意的支撑在软榻一角,但又恰恰地将云浅月的身子困在他身前,但偏偏这样亲密的姿势,两人身体却没挨着,连衣服的布料都没擦到。

    “十大世家的新一辈少主武功都是这么高的吗?”云浅月知道打不过,便泄了力气,懒洋洋地问。似乎没意识到自己危险,只要上面的人稍微一个手指头,自己便毙命。

    “我苦练十年!”苍亭道。

    云浅月轻吐了口浊气,忽然笑了,“就为了有一天对付我?”

    “嗯!”苍亭点头。

    “我还真是荣幸!能得苍少主如此惦念。看来你记得最清楚的应该是你爷爷遗言给你的最后半句话,杀了我吧?而从来没有想过娶我。所以才苦练十年武功找我下杀手。”云浅月笑问。

    “似乎是!”苍亭再次点头。

    “你那三个条件我若是一个也不答应呢?”云浅月挑眉,“你会怎样?”

    “我想想……”苍亭垂下头,认真地看着云浅月,若有所思片刻道:“先娶了你,然后再杀了你吧!这样比较合算一些。”

    云浅月“嗤”地一声笑了出来,忽然手指一动,不知哪里变出一根金针,金针对准苍亭眉心,她嗤笑道:“苍少主,要不要试试是你的扇子落下来的度话,还是我的金针戮进你眉心的度快?”

    “就知道你即便在最弱的时候,也是一只有着锋利爪子的小猫。从十年前那一局棋中就能看出来。明明你都奄奄一息了,却偏偏埋藏了一把锋利的剑,起死回生。”苍亭忽然一笑,对于指在他眉心的金针不以为意,语气忽然很是温柔,像是两个人在绵绵情话。

    云浅月立即寒了一下,心头忽然升起几分怪异,她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道:“苍少主,你可以好好说话。否则你这扇子不杀我,我也会被你的语气射杀。”

    苍亭轻笑,用似乎对云浅月商量的语气道:“要不接受你的意见,我们试试吧!”

    “试什么?”云浅月一时跟不上他的思路。

    “试试是我的扇子到你的天灵盖弧度快,还是你的金针到达我眉心的度快!”苍亭忽然很是认真地道。

    “你就那么想死?”云浅月挑眉。

    “有点儿!”苍亭道。

    “因为蓝漪?我听说你和蓝漪自小情意深厚。如今她被南凌睿定下了,你是否受了情伤?所以来到我这里想借机死了得了,一了百了?”云浅月反问。

    苍亭愣了一下,声音忽然有些淡漠,“你这样认为?”

    “不然呢?”云浅月想着这个算是个很说得过去的理由。

    “你怎么知道我会比你先死?而不是你死?”苍亭忽然动了动扇子。

    云浅月的金针也向前推进了一寸。肯定地道:“我敢肯定,你会比我先死。”

    “哦?”苍亭微笑,忽然身子又向下俯下了一些,衣料此时贴近云浅月衣服的衣料。摇摇头,“我不信!”

    “容枫,你让他相信吧!”云浅月叹了口气。

    她话落,一柄剑带着一道寒光,轻飘飘地从后面搭在了苍亭的肩上。苍亭没说话,也没丝毫惊异,只挑了挑眉,像是早知道容枫来了一般。

    “放开她!”容枫声音如天雪山上的冰雪,他谱一开口,声音寒凉无比。

    “当年就是为了他吧?”苍亭不理会容枫。

    “嗯!”云浅月看了一眼容枫,想着他从荣王府回来得真快。

    “文伯侯府的世子容枫!”苍亭忽然一笑,对云浅月道:“我一直以为你喜欢的人是文伯侯府的世子,否则不会为了他千里迢迢跑去天雪山。”

    “我是喜欢容枫啊!”云浅月目光温暖,“容枫这么好,我为何不喜欢他?”

    “喜欢在你的眼里谁都可以给?”苍亭笑看着云浅月,眸光深邃,“包括景世子也是其中之一?当年的小姑娘在棋盘上有着杀伐果敢的手段,没想到心思到是细腻均匀。”

    什么叫做心思细密均匀?这意思说她水性杨花?云浅月脸顿时寒了,“苍少主,你今日若死了,我很怀疑有没有人前来给你收尸。”

    “应该没有!”苍亭摇头,“我自己来的!”

    “胆子真大!”云浅月忽然没了玩乐的兴趣,撤回金针,挥手一把打掉苍亭罩在她头顶的十二骨玉扇,冷声道:“我告诉你,爱和喜欢不同。当年的事情我不后悔,若是再重来一次,我还是会代替雪山老头和你下那一局棋。生死擂两情相愿,你死了爷爷怨不着我。如今那对我来说就是尘事一桩。十年后你邀我下棋,我拒绝。你走吧!若是你喜欢蓝漪,自己凭本事去争去抢。别来找我麻烦。”

    苍亭脸色变幻了一瞬,忽然直起身,两只手指轻轻夹开了容枫的宝剑,缓缓回身,仔细地看了容枫一眼,忽然一笑,“枫世子和景世子长得有三分相像。”

    容枫脸色清寒,“苍少主该是知礼之人才对。如今对一个弱女子,是否有损十大世家盛名几百年的清誉?”

    “弱女子?”苍亭挑眉,拂了拂衣袖,温浅一笑,“枫世子在说笑吧!”

    “她如今就是个弱女子!”容枫冷声道。

    “弱女子还有这么锋利的爪子,很让人想欺负。怪不得景世子一直想欺负呢!”苍亭目光似乎向窗外看了一眼,回身对云浅月扬了扬手中的玉佩道:“这个就当做浅月小姐和在下的见面礼。那一局棋,我们从今日起,就开始了!”

    云浅月一怔,伸手去摸脖子,脖子空空,她看着苍亭,居然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他将她脖子上的玉佩摘走了。若是他刚刚要杀她的话,的确易如反掌。她脸色沉了下来,“不问自取谓之偷。苍少主,这就是你的涵养吗?”

    “我的涵养其实很好,但遇到你总会例外!”苍亭笑了一声,抬步向外走去。

    容枫手中的剑碎然出销,伴随着冷冷的喝声,“交出来!”

    “枫世子是想要我将刚刚那块玉牌摔碎了吗?不是我的,我倒是不心疼。”苍亭不回头,继续向门外走去。不理会身后的宝剑。

    容枫的宝剑堪堪在苍亭后背心顿住,他回头看向云浅月。

    云浅月无力地摆摆手,“让他走!”

    容枫撤回宝剑,苍亭缓缓踱步,走了出去。

    云浅月伸手揉揉额头,喃喃地道:“十大世家居然出了个厉害的人物。他的武功不知道比容景如何?最少也会和夜天逸不相上下吧?”

    “嗯,我不是他的对手!”容枫肯定地道。

    “果然是十年苦练!”云浅月笑了一声,摸着空空的脖子道:“幸好丢的是我自小佩戴的玉佩,而不是从容景手里抢夺过来的他的那块玉佩。否则他估计饶不了我。”

    “若是丢了他的玉佩大约还好。如今丢的是你自己的玉佩,才是麻烦。”容枫一叹,将宝剑收回销,向窗外看了一眼,忽然身子一僵,语气也有些僵硬,“景世子?”

    云浅月闻言身子也是一僵,猛地转过头去,只见窗外院中一株桂树暗影下立着一抹人影,月牙白锦袍,姿态秀雅,容貌如画。他立在树旁,如桂花树旁长了一株青竹。她忽然眨了眨眼睛,又眨了眨眼睛,那人还立在那里没有消失,她腾地站起身,抬步就向外奔去,走得太急,脚踩到了裙摆,身子向地上栽去。

    容枫惊醒,立即眼明手快地扶住她,“慢点儿!”

    云浅月站稳,点点头,容枫撤回手,她这时忽然就不急了,抬步一步一步地向门口走去,出了门口,院中的人看得清楚了些,她下了台阶,走向那株桂花树。

    满院的桂树飘香,掩盖了如雪似莲的气息。

    云浅月一步步走近,才能看清这人真是容景。本来他应该在河谷县,如今却不声不响突然地出现在了她的眼前,让她几乎怀疑是梦,桂树枝叶迎了阳光,投射在他脸上深深浅浅的暗影,更让他的容颜如画一般,她忽然又迫不及待了起来,疾走两步,一把扯住容景的衣袖,仰着脸看着他,“容景!”

    容景脸上没有什么表情,淡淡看着云浅月,不说话。

    云浅月忽然感觉到了容景身上清冷的气息,连他的衣袖也是有些凉寒,他身上被桂树浓浓的馥郁香味浸染,雪莲香变得很淡很淡,她心忽然一紧,扣住他衣袖的手也是一紧,“容景!”

    容景淡淡的神色忽然有些漫不经心,“是我!”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云浅月见他回话,声音不由自主地放轻。

    “他走近你的时候!”容景眸光拢了一层云雾,看不清色泽,语气又淡了一分。

    云浅月知道他说的是谁。这么说苍亭走近软榻的时候他来的了?她忽然懊恼,怒道:“你既然那时就来了为何不出手?看着他欺负我?”

    容景眸子忽然破碎出一抹寒光,眼睛眯了眯,“云浅月,你挨他的欺负了吗?”云浅月抿着嘴看着他,“你不都看到了吗?我挨没挨他的欺负你不知道?”

    “不知道!这里看不甚清屋中的情形!”容景淡漠地甩开云浅月攥住他衣袖的手。

    云浅月身子不由自主地被甩得后退了一步,她抬眼,见容景周身的气息更冷了一分,她缓缓回头看向主屋的窗子,从这个角度,看向那张软榻,因为窗前有一半的帘幕遮掩,的确看不甚清,但又不是全然看不清那种,浣纱的格子窗能透视些浅浅的影像。她想起苍亭那时候突然走过来,而且靠得她那么近,是否知道容景那时来了?他武功高,她如今失了武功,没失去武功时只要容景刻意隐藏气息她便察觉不了,更别说如今她仅剩下的一半武功了。胸中腾地升起怒火,“容景,你是笨蛋吗?”

    “我是笨蛋!笨蛋才会不远千里赶回来只为了和你中秋团圆!”容景冷声道。

    云浅月一噎,顿时失声。

    “笨蛋才会为了给你个惊喜而没提前告知,笨蛋才会来了就见到你和别人在演绎情深的戏码,而且玩儿不亦乐乎。”容景的声音似乎从牙缝里挤出,如碎了霜雪。

    云浅月张了张口,被他冷冷的声音冻结说不出来话。

    容景看着他的眼睛,“笨蛋才会洁身自好,不让任何女人近身三尺,只为了给她留着清白。笨蛋才会眼中心中脑中只有她一人而让她屡次糟蹋,笨蛋才会忍受她那些感情的分流,我就不明白了,同样是爱,为何偏偏如此不同,我的眼中可以只有你。而你的眼中可以有无数的人。我不过是一部分而已。”

    “不是这样的!”云浅月面色一变,忽然喊出声。这一声如此急迫。

    “那是哪样?云浅月,你告诉我,那是哪样?”容景声音忽然很轻,眉眼、周身、话语、就连指尖似乎无一处不是凝了天雪山的雪,冰冷清凉到极致,似乎从心里溢出,冰寒的气息将桂树都冻住了。

    云浅月身上也染上了寒气,她咬了咬唇瓣,上前一步,去抓容景的衣袖,一字一句地道:“我们约定过不再打架了,以后要好好的,我给你解释!”

    “解释?”容景躲开云浅月的手,忽然凉薄一笑,“云浅月,我们认识以来,你的解释似乎太多了!多得我都数不清了!”

    云浅月身子一颤。

    “亲眼所见,亲耳所听。你还要给我解释什么?”容景声音冰冷没什么起伏,玉颜似乎被冰浸透,丝丝寒意,他忽然伸手折下一支桂花,塞进云浅月的手里,转过身去,没有一丝留恋,“就当我今日没有回来!”

    云浅月伸手接过桂花,一把拽住容景胳膊,死死的,紧紧的,声音微颤,“容景,你辛苦跑回来和我过中秋,就是为了找我打一架,然后一气之下跑了,回去再折磨自己吗?”

    容景不语,甩开云浅月的胳膊。

    云浅月紧紧扣住他的胳膊不松手,上前一步,拿着桂花的手抱着他的腰,语气有些恼怒,有些委屈,有些倔强,还有些无奈地道:“十年前因为我,苍亭的爷爷自刎。十年后他是来找我麻烦。容景,你不能这样就对我脾气,会让我觉得我本来不拿他当回事儿,偏偏你要让我将他当回事儿。你如此聪明,怎么就办傻事儿呢……他爷爷可是遗言让他娶我的……万一你推开我,我一不小心答应了他……”

    容景忽然回头,声音冰冷而咬牙切齿,“你敢!”

    都想景美人了吧?我也想他了……

    亲们送的月票我都看到了,爱你们!月底月票清零哦!o(n_n)o~

    谢谢亲们送的钻石打赏鲜花!么么!

    qqjpjp(5钻)、muyi67(2钻5花1oo打赏)、1isiqio4747(2钻12花)、歌始归寂(1钻1o花)、1engyuexinyi(3钻)、matthe915(2钻)、悠悠我心贤(1钻3花)、14777o61718(1钻)、纨绔世子f(1钻)、呆毛(6花)、bbb4b(2花)、墨竹轻漾(3花)、135o611ooo5(1花)、夜泣雨(1花),么么o(n_n)o~

第五十章 只是太爱

    章节名:第五十章 只是太爱

    云浅月身子一颤,暗暗想着她不敢,敢也不敢!

    容景冷冷地看着她,秋日的风如碎了霜雪的冰凌,刮过云浅月的脸,秋日的桂树花开仿佛寒冬腊月的寒梅,暖暖的桂花香似乎也变成了梅花香,有着一种冰寒彻骨的味道弥散。k";

    “容景……”云浅月从来不知道这双眼睛看着她可以这么冷,她委委屈屈地喊了一声。

    容景忽然撇开脸,一把打掉云浅月的手,语气同样咬牙切齿,“你就抓住了我的弱点了是不是?偏偏让我回来看到你同别人离得那么近,玩得那么欢,十年前千里迢迢为了容枫去天雪山惹了一出债,十年后我心心念念跑回来想给你惊喜,你却……云浅月,你真是给了我一个大惊喜!”

    “容景,你讲理一些好不好?这事情不怪我。我从宫里回来,哪里知道他等在我屋子里。”云浅月心里气苦,又恼又怒,“我也心心念念你,每日想得都是你。别人再好,再在我身边出现,总也是别人,我这些日子做什么都提不起来兴致……”

    “你提不起来兴致?冷邵卓给你讲段子时候你不是很高兴,还可以捧腹大笑?你给冷邵卓讲故事时不也很高兴?惹得冷邵卓情意绵绵地看着你?”容景挑眉,声音愈冷寒。

    “我……”云浅月一时哑口,疑惑地道:“冷邵卓什么时候情意绵绵地看着我了?”

    容景冷冷瞟了她一眼,那一眼如下刀子。

    云浅月更是委屈,使劲摇晃了两下容景的胳膊,扁着嘴道:“容景,你不能自降身价啊!冷邵卓能和你比吗?他洗心革面,重新做人,改过自新了,我不能伸手打笑脸人,一巴掌扇过去让他从此自暴自弃啊!”

    “所以你就留他接近你?由着他对你情意绵绵?”容景冷冷挑眉。

    “他没有情意绵绵!”云浅月郑重地道。想着和着这是新仇旧账都给她攒着呢!怪不得这么多天这么多封信一个字没提冷邵卓,原来亲自当面来算账了。

    “他帮你挡了剑。”容景冷声道。

    “难道你愿意躺在床上养伤的是我?”云浅月瞪眼。

    “他说喜欢在你的眼里谁都可以给,包括我也是其中之一,当年的小姑娘在棋盘上有着杀伐果敢的手段,没想到心思到是细腻均匀。”容景眸光里如冰山裂开,声音突地冷寂。

    云浅月有点儿跟不上容景的思维,这转换得也太快了,刚刚说冷邵卓,转眼又说到苍亭了。她摇摇头,怒道:“他胡说八道,谁不清楚我你还不清楚我?我一心一意对你。恨不得将心拔出来扒开了揉碎了给你。你就信他的乱七八糟之言,而不信我?”

    “你的心思的确细腻均匀,丢不下这个,舍不得那个。他的确没说错。”容景道。

    “你……”云浅月腾地升起怒火,可是对上容景清冷的眼,那眼底是深深的受伤,她压下恼火,转开脸,气怒得不想再辩解。

    “他说弱女子还有这么锋利的爪子,很让人想欺负。你应了他下一局棋,从今日起,就开始了!是不是说从今往后,他要欺负你,你应下了?”容景看向云浅月拽住他胳膊的手,语气冷然,“这双爪子到底有多锋利?嗯?”

    云浅月觉得她的肺在这一刻要气炸了,她转过头森然地看着容景,“我能用这双锋利的爪子挠死你,你信不信?”

    “哦?那就试试吧!”容景语气忽然轻描淡写。

    “你走!现在就走!我当你没回来过!”云浅月忽然松开手,猛地推了容景一把,转身大踏步向屋内走去。她走得太急,脚步有些踉跄,踩在院中的地面上,地面出咯吱地响声,彰显她心中已经气急怒极。

    容景并没有拉住云浅月,而是看着她走进屋。

    房门“砰”地一声被从里面关上,力气巨大,响声巨大,将房檐上的燕子吓得窜出暖巢飞上了房顶,门框剧烈地颤了颤。

    容景收回目光,看了那只燕子一眼,忽然足尖轻点,离开了浅月阁。

    云浅月忽然推开门,看着容景离开的方向,张了张口,最后化为恨恨的怒意,“我让你走你就走,你……你有本事你走了就别再回来!”

    容景月牙白锦袍的身影离开得太快,不过是转瞬间的事情便消失得无影无踪。空气中只有细微的风声刮来,都难以辨别是不是他带走的风。自然没有声音传回,更不能分辨出他有没有听到了云浅月那句话。

    云浅月眼泪忽然就那么流了出来,一滴两滴,最后无数滴落下。

    “小……小姐?”凌莲和伊雪本来躲进了屋中,此时见容景和云浅月居然又闹得如此严重,连忙惊慌地从屋内跑了出来。见云浅月站在门口哭,她们顿时心疼地走上前。

    “混蛋!彻头彻尾的大混蛋!”云浅月气怒地跺了一脚门槛,眼泪如断了线的珍珠。

    凌莲和伊雪哪里见过云浅月如此,都慌得不知所措,凌莲连忙劝说,“小姐,景世子千里迢迢回来,就为了和您过中秋节,您……”

    “他千里迢迢回来就是为了不讲理气我……”云浅月用手抹眼泪,委屈地像个孩子。

    “这……都怪奴婢二人不好,奴婢二人应该跟着小姐进屋,不应该看着那苍少主没有恶意就放任他和小姐在一起,让景世子居然给撞见了……”伊雪自责地道。

    “我又没做对不起他的事情?他撞见又怎么了?”云浅月一只手被眼泪浸染,又用另一只手去抹,才现另一只手居然还攥着容景给她从桂树下折下的那株桂花,一时间又是气又是苦,怒道:“给我折一只破花,还是我院子里的,他这是想告诉我水性杨花吗?混蛋!”

    “小姐,桂花香满天下,代表的是美好的意思,也是吉祥如意的象征。景世子送您桂花,说明在他心里你是美好的,他希望您吉祥如意。”凌莲吓得脸一白,连忙解释。

    “屁个我美好!他就是在讽刺我!”云浅月甩手将那一株桂花枝扔了出去,恨恨地道:“谁会脸色冷得和冰块似的送给人花?代表美好?我喜欢的是紫竹,他怎么就不送我一株紫竹?”

    伊雪无奈,这一刻忽然感觉云浅月像个孩子,连忙道:“小姐,景世子刚回京城大约就急急来看您了,根本就没有回紫竹院,咱们这浅月阁也没有紫竹啊,他怎么送您?”

    “他没有不会别送!居然折了一株桂花枝给我!”云浅月恨怒道:“还说走就走了!千里迢迢回来就是为了气我一顿就走了,我都软下脸皮和他好好说了,他却冷言冷语伤我……如今居然还一走了之……”

    “小姐,中秋正是桂花盛开,折桂相赠,代表了景世子和你一起过中秋了!”凌莲心疼地看着云浅月,劝说道:“景世子为了给您个惊喜,匆匆赶了回来,后来见您和苍少主……定然也伤心,才走了,您想想景世子是又离开了京城,还是回了荣王府……赶紧将景世子找回来吧?”

    “爱去哪里去哪里!不找!”云浅月转身回了房。|i^

    凌莲和伊雪对看一眼,连忙跟了进去。

    “你们出去吧!让我静静。”云浅月听到身后脚步声,不回头,对二人摆摆手。

    凌莲和伊雪齐齐停住脚步,退出了门外。凌莲见那只桂花枝躺在院中,连忙走过去弯腰捡起来,又走回门口,走进去将那株桂花放在桌案上,又悄悄退了出去。

    云浅月此时也不哭了,冷静下来,双手捂着额头有些颓然地坐在床榻上。关于她心里关心那么多人来说,她知道容景是一直在意的。比起她来,他的确满心满眼都是她,可是她不是,她有很多可以当做朋友的人。也许是那一世自己只有小七一个朋友,更像是亲人,过得太过清冷,所以这一世,她想要过得温暖一些,别人对她好,她也如数还回去,一来一往,常了便是亲朋了。比如夜轻染,比如容枫,比如风烬,比如……改过自新想和她做朋友的冷邵卓。她都可以接受。

    以前容景不以为意,从来没对她说过这等话。她便也觉得无所谓,她只要心里爱的人是他就够了。可是今日偏偏被苍亭打开了这个缺口,那句心思细腻均匀让她听了恼怒,让容景听了自然戮到了他的心口。将他那小小的在意无限扩大了。

    容景对人对事从来都是从容优雅,淡薄高远,站在云端。可是一旦遇到她和她有关的人和事儿,便敏感异常。也许因为太爱,所以才更会在意。今日之事,她低估了苍亭的伤害力和能力,他生气也是正常。

    可是哪怕站在她身边怒,恨不得给她一巴掌,也比就这么走了强吧?

    若是早知道苍亭给她惹了这么大的麻烦,她会在推开门看到他的第一眼就将他赶出去,赶不出去就让云王府的三千隐卫一起将他拿剑砍出去,也绝对不让容景后来看到她和他那一番较劲。世界上哪里有如果?

    她一时间对容景的恼恨转为对苍亭的,恨得要死。想着若是苍亭要得就是这个效果的话,这样才能报复因她杀了他的爷爷的话,那么目的达到了!至少成功了一半。

    大脑中的东西不停地转,转得云浅月头疼,她不再想,将整个身子往后一仰,躺在床上,闭上眼睛,有些昏昏沉沉。

    “月儿?”容枫的声音忽然响起,有些轻。

    云浅月听到声音这才想起刚刚容枫在的,后来她进屋没看到他的影子,她睁开眼睛,果然见容枫不知何时进了屋,站在窗前担忧地看着她,她有气无力地问,“你刚刚去哪了?”

    “我刚刚回府了!回去之后不太放心,便又回来看看!”容枫看着云浅月通红的眼圈,了然地问,“景世子生气了?”

    “嗯!”

    “如今景世子哪里去了?”容枫担忧地又问。

    “走了!”云浅月声音有些闷闷的,像是用鼻音出。

    “怎么能就这么走了?我去将他追回来。”容枫皱眉,转身向外走去。

    云浅月一把拉住容枫,对他摇头,“别去!”

    容枫停住脚步,看着云浅月,轻轻一叹,“月儿,那种情况景世子生气很正常。你可知道当时我从荣王府回来时候看到你和苍家少主的情形有多……这云王府有三千隐卫,浅月阁内外更是布置了无数隐卫,你还有两个贴身婢女,只要陌生人进来,你虽然没有武功,你也会第一时间觉,根本不该只身一人在房间,将自己处于被动。这么许多人,只要你喊一声,苍家少主奈何不得你。可是你……”

    云浅月咬着唇瓣,不出声,但没松开容枫的手。

    “归根究底你是太自信,太要强,太相信你的眼睛了,觉得他温润无害,或者说苍家少主其实有些像景世子,所以你对他少了防范,以至于被他拿住……月儿,你……哎,让我说你什么好。”容枫似乎有些头疼,无奈一叹。

    云浅月想起当时她推开门,一眼见到屋中的男子,优雅而坐,在喝茶。没有登堂入室的生疏和尴尬,有的只是雅致。他浅浅一笑,说“在下苍家苍亭。”,她便心生好感,想起远在千里外的那一个人,也是这般的从容优雅。那一瞬间就大意失荆州了。

    的确是她的错,容枫说得没错。

    任何事情都怕换个角度想,换成她站在容景的角度去想的话,她怕是也会如此生气。

    “月儿,松手吧!我去找他。”容枫撤出被云浅月拉住的手。

    “别去了吧!让他静静。我们两个人似乎从来就是有无数矛盾,先捡大的不能忍受的化解了,那么第二的矛盾又会变成最大的矛盾,矛盾因为累积的事情渐渐扩大,大到一件小的事情就会成为引线,不能忍受,变成脓包,将之挤出,化解,才能和好。和好了之后又会有第三、第四、第五的矛盾在等着我们。周次反复。”云浅月有些无力地道:“容枫,换做是你,你觉得累吗?”

    容枫目光有些疼惜地看着云浅月,“月儿,景世子太爱你了。”

    “是啊,容景太爱我了!”云浅月叹了口气,“他其实自小就心高气傲,那是一种与生俱来的傲气。可是自小又生逢大变,让他十年困苦。想近我却近不得,默默忍受十年,压抑不能自己。如今一朝解脱隐疾,他将他的爱全部给了我。而我……我对他的确及不上他对我三分之一。”

    “怎么会?你也太爱他的。”容枫不赞同地摇头。

    “两个太过相爱的人,都不知道怎么去爱对方才是最好。所以这一路,注定遍地荆棘。”云浅月低声道:“容枫,你可知,我其实是后悔的。”

    “后悔什么?”容枫看着云浅月,声音也不由得变低。

    “后悔那么早就应了他的喜欢和爱。”云浅月低低的声音恍若不闻。

    容枫面色微微一变,声音蓦然有些沉,“你们怎么会太早?你们有十年的纠葛。人生有多少个十年?月儿,这样的话以后万万不可以说了!若是被景世子知道,该有多伤心。”

    “我知道。”云浅月有些无力,“十年隐忍的爱情,一旦爆,便是天崩地裂,我当时没有想到我能不能承受得住?十年的纠葛虽然漫长,但是我们的年岁又何止差了一个沟渠。三岁一个代沟,我们要是认真算起来的话,大约有十几个代沟那么长吧。”

    容枫有些不明所以,“月儿,你说的话我听不懂。景世子比你大三岁而已。”

    云浅月径自道:“容枫,你不明白,是前世今生。我经历而太多,千帆过尽,有些东西已经看透,我觉得人活着不止要有爱情,还有要许多感情。包括亲情,友情。我和容景的这一场爱情,我是清醒地看着自己沉沦,而容景是真的沉沦。容景即便再少年老成,对于我来说,也不过是初出茅庐而已。我们这一场爱情,注定了是一场角逐。直到找到磨合点的那一天。否则就会不眠不休,不死不罢。”

    容枫忽然沉默,似乎有些懂,又有些不懂。

    “容枫,你想想,十年前我五岁。一个五岁的孩子,能救了你将你千里迢迢送去天雪山吗?那时候五岁的我,其实有着二十五岁的经历和心智了。”云浅月道。

    容枫薄唇抿起,忽然坐在了床边,点点头,“那时候我是奇怪的!以为是云王府的女儿天资聪颖,但未免也太过冷静睿智了……原来如此!”

    “所以,算起来,我比容景老。”云浅月道。

    “可是你在景世子眼里,在我的眼里,哪怕是在夜轻染的眼里,都是个小姑娘而已。会脾气,也有小性子,怒会告诉所有人你怒了,哭也不会藏着掖着。”容枫笑了笑,伸手抚摸了一下云浅月的头,语气温和,“月儿,别想那么多了。景世子天赋异禀,气也是一时,他如此聪明,能想得通的。当时情况又是那般,换做是我,我都不能淡然,更何况是他?”

    云浅月点头,叹道:“我只是想换个和前世不一样的活着方式,原来其实也这么难。”

    容枫怜惜地看着云浅月,“别想了!”

    云浅月“嗯”了一声,不再说话。

    容枫也不再说话,陪云浅月在床边坐着,目光看向桌子上的那一株桂花,含苞待放,似放非放,屋中如今是满满的桂花香。他的思绪有些飘远,十年前他在她将他救出送去天雪山那一路,他想的居然不是报仇,而是这一生都要好好地守护着不远千里送他能得一隅平安之处的她,陪着她笑,看着她哭,这一生都够了。如今,他的想法一如十年前。

    “容枫,你说容景一气之下是离京了,还是回荣王府了?”云浅月沉默许久,出声。

    容枫思绪被拉回,认真地想了一下,摇摇头,“景世子回京太隐秘,连我都没得到消息,想必皇上也不知道。他做一件事情,若是不想被人知道,别人就不会知道。离京和回荣王府都说不准。但我直觉这两点可能都不准确。”

    “嗯?”云浅月挑眉。

    “月儿,你觉得景世子会那么轻易地让苍家的少主离开吗?”容枫一叹。

    云浅月躺着的身子腾地坐了起来,“你是说容景会对苍亭……”

    “当时景世子亲眼看着苍少主从这个房间出去,你觉得他能是看着你被欺负就算了的人?当时虽然没进屋,但气归气,还是知道你大约没危险的。所以,如今是否去找苍少主,我觉得十有**。”容枫道。

    云浅月蹙眉,片刻后肯定地道:“那就是了!容景是容景,只能他欺负我,怎么能允许别人欺负我呢?”

    容枫笑了一声,“月儿,景世子有时候很别扭,你既然千帆过尽,就让着他些吧!”

    云浅月心情蓦然放松,有些无语地看着容枫,“他是男人,该……”

    “月儿,男人有时候比女人还要小心眼,世界上没有一个真正大度的男人,若是有的话,那就不爱你,或者不是深爱你。而景世子只是太爱你而已。你既然知道,以后今日的错误就万万不要再犯了。即便今日景世子不回来,没被他撞见的话,我也会训说你一顿的。”容枫叹道。

    “嗯!”云浅月垂下头。

    容枫见她都听进去了,遂放宽了心,起身站了起来,对她道:“你在房间里等着,我出去看看。景世子定然是快马加鞭赶回来,一定疲惫,万一和苍少主动手……”

    “浅月小姐!”这时,弦歌的声音忽然急急地响起。

    云浅月本来坐在床上的身子腾地下了床,疾步走到门口,这时弦歌飘身而落,一身风尘土色,她不待他再开口,立即问,“容景怎么了?”

    “浅月小姐……你快去城外的紫枫林,我家世子和藏少主在……”弦歌有些气喘吁吁。

    云浅月面色一变,也顾不得容枫警告最好不要动用武功,足尖轻点,就要飞身出浅月阁。她脚尖刚抬起,容枫从身后一把抓住她胳膊,温声道:“我来!”

    云浅月立即泄了力气。

    容枫带着云浅月施展轻功,如一缕轻烟,轻飘飘出了云王府。

    弦歌见二人离开,还要说的话也吞回口中,连忙跟在二人身后。凌莲和伊雪对看一眼,自然不能等在浅月阁,也连忙追了出去。

    水患已经平息得差不多,东西南北四城再无那么多的难民聚集,四城门已经在今日早晨就正常打开,城内外的人困顿了二十多日,如今进城的进城,归家的归家,来往人流穿梭不息。

    东西南北四城城外,只有东城外有一片紫枫林。

    容枫带着云浅月顺利地出了东城,守城的士兵连个影子都没看到,只觉得一阵细微的风从眼前刮过,再看是来往的人流,没有任何异常。

    来到弦歌所说的那片紫枫林,外面并没有看到容景和苍亭的人。容枫停住身形,细听了片刻,对云浅月道:“在里面,有血腥味。”

    云浅月心里一紧,“我们快进去!”

    “嗯!”容枫带着云浅月再度飞身而起,进入了枝叶茂盛的紫枫林。

    这一片紫枫林很大,枝叶茂盛,每一株枫树和枫树之间相隔不远,很是稠密。容枫施展轻功只能踩着枫叶林的顶端树梢前进,走了大约一盏茶时间,他伸手一指前方,对云浅月道:“在那里?”

    云浅月点点头,她闻到了浓郁的血腥味,急道:“快下去!”

    容枫也不耽搁,飘身落在了前方几丈远的地方,这一处是一片空地,不,或者说在早先某一刻不是空地来着,而是和前面走过的这一片枫叶林一样,颗颗稠密,没有空地。

    此时只见大约有方圆几十颗树木的地方,全部夷为平地,地上的草和木头都化成灰,厚厚的一层铺在地上,脚落下,立即引出一个深深的印子。清风吹来,还有着被火烧掉的淡淡的枫木香,可见放才这里曾经经过多么惨重的摧毁。

    容枫看到眼前的情形,面色微微一变。

    云浅月身子一颤,目光第一时间略过地上的灰炭搜寻容景的身影。可是这里空无一人,她推开容枫,抬步向前走去。随着她脚步走过,地上印出一道深深的印痕。

    容枫立即抬步跟上云浅月。

    二人走出了这片焦炭之地,又走过了几株树木,才看到了分别倚在树下坐着的两个人。一个人是容景,一个人果然是苍亭。

    难得的是这么巨大的摧毁,两个人依然衣冠楚楚,月牙白的锦袍和淡青色锦袍颜色一如既往的光鲜华丽,都未沾染半分草木甚至鲜血的痕迹,甚至头上的青丝未散,簪未脱落。容颜一个如诗如画,一个清贵俊逸。远远看来依然是两个温润如玉的公子。

    “容景!”云浅月急步走向容景,站在他面前,喊了一声,这一声喊出,却是出奇地平静。这一路上的担惊受怕,急迫焦急,似乎都被沉压在了心底。

    容景本来低垂着头在把玩着什么,此时闻言抬起头来,看了云浅月一眼,并没说话。

    云浅月目光落在他手上,只见他手中拿着的是她被苍亭夺去的那块玉佩。她自小佩戴的玉佩。她袖中的手指头不自觉地蜷了蜷。

    “世子!”弦歌随后来到,焦急地跑上前来,弯身就要扶起容景,“世子,您……”

    “弦歌!回府去思过!一个月。”容景开口,声音清凉。

    “世子……”弦歌手一颤,“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属下知错了!属下怕您……”

    “现在就回府!”容景不看弦歌,继续低头把玩手中的玉佩,这是一块青碧色的玉,里面有着细细的云纹,晶莹剔透,价值斐然。

    云浅月看着容景的手,现他的手骨要比往常的白许多。尤其是拿着玉佩,更显出他的手太过莹白,甚至几乎剔透。这样的白色她最清楚不过,定然是受了很重的内伤。

    “世子,属下还要跟您回……等您回来,属下的思过暂且押后可不可以?”弦歌脸色有些白,他知道错在哪里?世子定然是不想他将浅月小姐找来,可是当时情形太危险。这么些年他第一次遇到武功不输世子的人,而世子又不让隐卫动手相助。

    “让青泉来跟着我。”容景语气不容拒绝。

    “是!”弦歌垂下头,知道再说无益,世子显然主意已定惩罚他,他恭敬应声,起身站起来,看了云浅月一眼,那一眼有些哀怨,足尖轻点,离开了紫枫林。

    云浅月唇瓣紧紧抿起,看着容景。

    容景却不再抬头,除了刚刚云浅月到来的看她的那一眼外,当他面前无人,依然把玩着玉佩,青碧色的玉佩在他手中不停地摩挲,似乎将什么痕迹除去。

    云浅月明白,那应该是被苍亭碰到的痕迹。

    “少主!”一个老者的声音响起,随后几个人飘身而落,急急走向苍亭。

    云浅月转回头,只见来人是一名老者和四名黑衣男子。显然是苍亭的人。她在五人身上看了一眼,目光看向苍亭,苍亭正靠着树干看着她,手里捏了一颗洁白的珠扣。那一颗珠扣云浅月认得,正是容景身上的珠扣。她转回头,果然见容景的袖口处少了一颗珠扣。

    “少主,您怎么样?”老者来到苍亭面前,蹲下身焦急地问。

    “无事!”苍亭摇摇头,目光依然不离云浅月。

    容景依然未抬头,云浅月眸光缩了缩,收回视线继续看向苍亭。

    苍亭对云浅月挑了挑眉,目光又是那种专注的眸光,须臾,他忽然突兀地一笑,对她认真地道:“云浅月,我不喜欢蓝漪。”

    云浅月心思一动,不答话。

    那老者似乎这才注意到这一处除了自家少主还有别人,目光从云浅月身上看到容景身上,又看到不远处立着的容枫身上,又看向自家少主,随即他蹲着的身子站起,一摆手,那四人与他一起立在了苍亭身旁。

    美人们!都立正,稍息,请淡定!咳咳……

    亲们送的月票我都看到了,爱你们!月票月底清零哦!o(n_n)o~

    谢谢亲们送的钻石打赏鲜花!么么!

    shunyi986o(2o钻189花)、14777o61718(1钻5花)、muyi67(1钻1oo打赏)、xinyong121(6花)、muyi67(5花)、夜泣雨(1花)、李汐(1花)、186873o1296(1花)、韦联盼(1花)、zf87o972511(1花),么么o(n_n)o~

第五十一章 玉山倾塌

    章节名:第五十一章 玉山倾塌

    苍亭把玩着手中的珠扣,就像容景把玩着他手中的玉佩一样,清贵优雅。|i^仿佛闲坐饮茶,又似懒坐赏景。他脸色有些白,但被紫枫林的暗影遮掩,俊逸的眉目有些斑驳。

    云浅月忽然对苍亭出手,一缕气风扫过,无声无息,直奔他手里的珠扣。

    老者察觉想要出手,苍亭对身后一摆手,老者立即住手。苍亭看着云浅月的气风向他手扫来,顷刻间他手中的珠扣便化成了灰。顺着他指缝滑落,他挑了挑眉,眸光藏了一丝笑意,声音低而愉悦,“答应我了?”

    云浅月转回身,冷冷地道:“你可以走了!”

    “好!”苍亭答得痛快,将手递给身旁的老者,老者立即伸手去扶,他就着老者扶着的手缓缓站起身,姿态依然清贵,抬步离开。

    那四名男子尾随其后离开。

    走了进步,苍亭忽然回头,对云浅月一笑,温和地道:“哦,我要告诉你一件事情。我此次进京是应七皇子之邀,坐七皇子府的坐上之宾。”

    云浅月猛地回头。

    苍亭看着她,笑意加深,“嗯,我想你懂的!有一个职位似乎叫做幕僚。”

    云浅月面容瞬间清冷,死死地盯着苍亭,冷然道:“苍亭,你是十大世家苍家的少主,十大世家才入世几日?你这么快就想要介入天圣的朝局?你想清楚了没有!”

    “本来还没想清楚,想来这京城看看而已,不过如今嘛……”苍亭似乎看了容景一眼,淡淡一笑,“想清楚了!这天圣的京城太有意思,尤其是你,让我舍不得离开。所以,就不离开了吧!”

    云浅月眯起眼睛,警告道:“小心入了泥潭出不来!”

    “出不来就出不来了!若是你好心的话,不如到时候念着我们十年前在天雪山的旧情,拉我一把。”苍亭不以为意,话落,对云浅月眨眨眼睛,神色有些俏皮。

    云浅月脸色寒,忽然折起一旁的一根枫叶枝对着苍亭直直扔了过去。

    扶着苍亭的老者面色一变,瞬间出手,那根枫叶枝被他隔空摧毁,化为灰烬。

    “苍伯,哎,今日是中秋,她好不容易对我折枝相赠,你怎地给毁了?”苍亭一叹,看着那被毁了的枫叶枝,语气有些埋怨。

    那个叫做苍伯的老者一怔。

    “凌莲、伊雪!招红阁七长老,给我封了他的嘴!”云浅月冷冷地看着苍亭。

    “是,小姐!”凌莲和伊雪齐齐伸手入怀,似乎要掏出信号弹。

    “带少主离开!”苍伯面色大变,立即护住苍亭,他身后那四人也立即上前护住苍亭。

    凌莲和伊雪齐齐阻住几人的去路,手中的信号弹向上空飞去。

    “容枫,截下来!”容景忽然开口,声音浅淡。

    容枫看了云浅月一眼,足尖轻点,身子瞬间凌空而起,尾随着凌莲和伊雪拿出的那两枚信号弹而去,转眼间在那枚信号弹炸开之前便将之截下,收回手中,转了个圈,飘身而落。

    凌莲和伊雪齐齐一怔。

    那叫做苍伯的老者和他身后的那四名黑衣人亦是齐齐一怔。

    苍亭忽然轻笑,“看来景世子舍不得封了我这张嘴。”话落,他对云浅月挑了挑好看的眉,“看来你们不一心。”

    “要走赶紧走!再晚一步,让你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云浅月冷冷地看着苍亭,“苍亭,我告诉你,这京中浑水太深,你最好小心谨慎一些再做决定,别弥足深陷,将几百年的苍家毁于一旦。”

    “好说!”苍亭语气轻如云烟,转过身继续向前走去。

    苍伯和那四名黑衣人心里齐齐一松,连忙护着苍亭离开。

    容枫将那两枚信号弹扔回给凌莲和伊雪,对二人使了个颜色,走离了这处。凌莲和伊雪自然知道枫世子是给小姐和景世子单独相处的时间,也连忙跟着他退远了些。

    人都走没,一时间这一处极为静寂。

    云浅月回身看着容景,他依然低垂着头,把玩着玉佩,不知道心里想什么。抿唇看了他片刻,平静地问,“是跟我回云王府,还是回荣王府,还是离京?”

    容景不答话,仿若未闻。

    “我问你话呢?”云浅月声音依然平静。

    容景依然不答话,抚摸把玩玉佩的规矩都不终止或者停顿一下。

    “你听到我说的话了吗?”云浅月挥手一掌,打在了容景靠着的枫树树干上。树干晃了几晃,树干上的树叶稀里哗啦落下,打在容景的头上、肩上、身上。

    容景身子跟着晃动了一下,看着枫叶占满了他的月牙白锦袍,依然无动于衷。

    “你就打算一直和我别扭是吧?好!那么你就别扭着吧!”云浅月即便挥出一掌,心情也是极为平静,也许是怒到极致而变得平静。她忽然转身,抬步离去。

    她刚走了两步,容景忽然开口,声音极低,“你希望我去哪里?”

    云浅月脚步一顿,很想说我希望你回云王府,你千里迢迢回来不就是为了和我一起赏八月十五中秋的月亮吗?如今却弄了一身是伤,她张了张口,忽然觉得这样的周而复始太过累,她多少次低声下气,想要求仁得仁,可偏偏事与愿违。今日的事情是否真该两个人都静静?她也需要静静。于是,她沉默不语。

    “云浅月,你说,你希望我去哪里?”容景抬头,看着云浅月的背影。

    “你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是你的自由。”云浅月深吸一口气,冷下心道。

    容景“呵”地一声忽然笑了,笑意有些惨然,“我想去哪里就去哪里?你说,我想去的该是哪里呢?哪里才是我最想去的?”

    云浅月心忽然揪紧。

    “云王府没有你我会去?荣王府还没有值得我牵挂的东西,离开京城吗?也许根本就不该回来。|i^”容景忽然闭上眼睛,脸色晦暗,声音有些艰涩,“云浅月,这样的我让你累了吧?其实,这样的我,我也累。”

    云浅月袖中的手攥紧。

    “你走吧!我就在这里静静。”容景似乎叹息一声,声音有些隐隐的疲惫。

    云浅月猛地回头,恼怒地看着容景,“容景,我们说好不打架的!”

    “是啊,说好的,可是我忍不住就生气,就恼怒,就和你打架,就和你脾气,怎么办呢?你看,我如此不好,你要不要放弃我?扔下我不管?”容景靠着树干摊了摊手,手中被他把玩的玉佩滑落到他身旁的草地上。

    “我放弃你,不管你,你就满意了?开心了是吗?”云浅月唇瓣抿成一线,忽然一字一句地道:“好!我放弃你!”

    容景身子一颤。

    云浅月再不看他一眼,转身就走,背影挺得笔直。

    “云浅月!”容景忽然喊了一声,坐着的身子站了起来,他刚一起身,忽然一口血喷了出来,身子轰然向地上倒去。

    云浅月一惊,猛地回头,只见往日那清瘦挺拔秀雅的身影如玉山一般轰然倒塌,他胸前那一大片鲜红的血灼伤了她的眼睛,她瞳仁猛地一缩,转身向他奔去。

    但即便她度再快,也不及他倒下的度快。

    “砰”地一声,他倒在了草地上。

    云浅月只感觉自己的心在这一霎那被割了一道深深的口子,那口子如一座山峰被硬生生地劈开了一道山涧一般,在她心坎处劈开。轰地一声,她的头晕了晕,眼前金星四冒,忽然那一瞬间看不清什么东西,她定了定神,才缓缓地蹲下身,颤抖地抱住容景的身子,声音哑得不能再哑,轻得不能再轻,“容景……”

    容景闭着眼睛一动不动,显然已经昏了过去。

    云浅月颤抖着伸手去给容景把脉,手刚碰到他的脉搏,猛地一缩,她哑着嗓子对容枫喊,“容枫,快过来!”

    容枫听见云浅月的喊声,连忙来到她身边,看到眼前的情形面色一变。

    凌莲和伊雪也齐齐赶来,看到眼前的情形同样面色大变,“小姐,景世子……”

    “赶紧带他回府!”容枫当机立断,弯身去抱起容景。

    云浅月点点头,站起身,腿有些软,支撑不住身子,刚站起来就要向地上倒去,凌莲一把扶住她。容枫回头看了一眼,对凌莲道:“带上你家小姐!”

    凌莲应了一声,容枫足尖轻点,带着容景飞身离开了紫枫林。凌莲带着云浅月跟在容枫身后,伊雪看了一眼地上的血迹,捡起地上落下的那块玉佩,也连忙跟着离开。

    回城的度比来时还要快很多,一路很顺畅地来到了城门。

    此时夜轻染也已经从宫里出来,正在巡城,立在东城的城墙上看着城门内外进出的人流。当看到几抹熟悉的声音先后入了城,如几抹云烟,他一怔,目光若有所思地跟着那几抹身影离去的方向看了片刻,忽然足尖轻点,也离开了城墙,向云王府而去。

    容枫带着容景来到云王府,飞跃高墙,径直回到浅月阁。凌莲带着云浅月也随后回来,一行人进了房间,容枫将容景放在床上。

    云浅月推开凌莲,几步来到床前,抓住容景的手,焦急地得对容枫道:“容枫,你快给他把脉开药,他……他怎么会受了这么重的伤,苍亭武功再高,能将他伤成这样吗?”

    “月儿,你先别急!”容枫神色镇定,“我先给景世子把脉!”

    云浅月慌乱地点点头,身子半跪在床边,抓着容景的一只手不松开。

    容枫只能拿过容景没被云浅月攥住的那只手把脉,手指刚触到脉搏,眉头便深深蹙起。

    云浅月一瞬不瞬地看着容景的脸,此时躺在床上,才看到他的脸异常的苍白,唇角有凝固的血迹,她想起当时回头看到他吐出那一口血轰然倒塌的情形,心就揪了起来,疼得不能自己。此时后悔死了,她应该刚一到紫枫林就拉着他回府来,不该将自己的气怒到他身上。这么点儿小事儿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呢!两个人的爱情,总要有一方退一步,只要他好好的,对她温柔含笑,缱绻依偎,她退一步又如何?她有着两世的经历,就让他一让又怎样?多哄哄他又怎样?他能对她气怒冷脸,比他躺在这里要好得多。

    “本就体格虚弱,血脉亏损,又积劳成疾,不得休息。且大约两日前动了身手受了重创,未曾调理修养,日夜奔波,过于疲劳,不堪重负。今日又动了手,拼了内力,伤了肺腑。新伤加上旧伤,才会如此。”容枫放下手,对云浅月道。

    云浅月握着容景的手一紧,据弦歌说那日他顶着雨出京城治水时就染了寒热,后来怏怏数日才好,未曾好好休息,这些日子又治水日夜不休,积劳成疾。两日前受了重创?那也就是从河谷县回来的路上与人动手了吧?没有调理,居然又和苍亭动了手,怪不得受了这么重的伤。她看着容枫,脸色比容景的还白,“给他开方子吧!”

    容枫点点头,起身向桌前走去。

    凌莲和伊雪心里惊骇,连忙过去给容枫侍候笔墨。

    云浅月将容景的另一只手也攥到手里,想着他千里奔波而回,受了伤也来不及调理,大约就是想和她过中秋,可是她居然……她垂下头,将脸埋进他的手中,往日温润的手此时清清凉凉,甚至透着一丝寒意,他难以想象他是如何在本来就受伤又疲于奔波身体不堪重荷的情况下从苍亭手中夺回那块玉佩的……

    泪水顺着眼角滑落,一滴两滴,静谧无声。

    容枫将药方递给凌莲和伊雪,二人拿着药方立即走了下去。他转身看向床前,云浅月肩膀细微地抖动,他抬步走了过来,将手放在她的肩上,轻轻拍了两下,温和地安慰,“月儿,景世子受伤虽重,但比他以前的寒毒隐疾要轻千万倍,不用担心,修养几日就好。”

    云浅月点头,脸依然埋在容景手中不起来,泪水浸湿了他的手心。

    容枫看着云浅月,又看了一眼床上昏迷的容景,似乎叹了口气,转身走出了房门。

    房间静了下来,云浅月的泪水依然无声。

    不知过了多久,一个暗哑的声音响起,极轻,“别哭了!”

    云浅月身子一僵,这个声音仿如天籁,她想抬头去看,埋着的脸怎么也抬不起来。

    “我说别哭了……”容景的手动了动。

    云浅月的手攥紧,听到这样的声音,眼泪不但不止,反而流得更凶。

    “你……哎……”容景轻轻叹息一声,语气似乎有无限无奈和宠溺,“云浅月,我怎么以前不知道你这么爱哭呢!跟个爱哭鬼似的。”

    云浅月忽然抬起头,眼睛被泪水笼罩,如江南细密的烟雨,在她眼前盖了一层雨帘,她扯了扯嘴角,没出声音。又扯了两次,终于出声,但嗓子哑得厉害,“我就是爱哭鬼!又怎么样?”

    容景看着云浅月抬起的小脸满脸泪水,心里一紧,挣脱她紧攥着他的手去给她擦泪,却现他两只手都是泪痕,无奈地将手落下,附和道,“是,你是爱哭鬼,将我快给淹了!”

    “爱哭鬼有什么不好?”云浅月用手抹了一下眼睛,她的手也是泪水。

    “爱哭鬼没什么好!”容景看着她,有些哭笑不得。

    “你有本事吓我,凭什么不让我哭?”云浅月红着眼睛看着容景,这样的话一开口,眼里再次流了出来,“这样吓我,你很开心是不是?”

    容景抬起头去摸云浅月的脸,心疼地道:“是我不好,别哭了!”

    “你哪里不好?你没有不好,都是我不好。”云浅月垂下眼睫,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

    容景放下手,支撑着坐起身子,一把将云浅月抱进怀里,语气疼惜,“是我不好,我不该对你脾气,不该对你恼怒,不该……”

    云浅月摇摇头,伸手捂住他的嘴,本来无声的眼泪忽然忍不住哭出声。这么多的日子,思念泛滥成灾,她想起那些容景来信给她的画像,想起那两个他亲手捏的泥人……

    容景住了口,紧紧抱住云浅月,片刻后,她的哭声依然不止,他拿开她的手,无奈地道:“云浅月,眼泪不要钱吗?别哭了好不好?”

    “谁说不要钱了?我的眼泪很金贵!”云浅月哽咽地道。

    “既然金贵就别哭了!哭多了浪费!”容景伸手拍拍她,云浅月仿佛没听见,似乎要将这些日子的泪水都流尽,他无奈地道:“虽然我以前一直想着你不要那么坚强,凡事都打掉牙齿和着血泪吞进肚子里,能有朝一日你在我怀里哭,我一定抱着你让你哭个够,但是你如今这样哭,我实在心疼得很,你还是别哭了!”

    “就哭,让你的心疼死。”云浅月闻言更是哭得厉害。

    “你……我真是拿你没办法了。”容景无奈地叹口气,商量道:“我以后什么都应你,只求你别哭了。好不好?”

    “不好!”云浅月摇头,抽气地道:“凡事都应我你就不是容景了!”

    容景闻言轻笑,伸手刮了刮云浅月的鼻子,笑着揶揄地道:“玉子书说得不错,别看你活了两辈子,其实还是个孩子而已。却自己觉得比任何人都老,其实不然,还是需要人处处养护你的。”

    想起小七,云浅月立即止了哭,问道:“你赔他的衣服了没有?”

    “赔了!不止赔了衣服,还送了他一柄云王府祖先荣王亲手雕刻的玉如意。”容景道。

    “他赚了!”云浅月想着小七果然不做赔本的买卖。

    “是啊,所以说你的眼泪很珍贵的!别随便哭了。”容景伸手入怀,掏出娟帕,去给她擦眼泪,他抬手的动作极为缓慢,显然是没多大力气。

    云浅月看见了,一把扯过他手中的娟帕,往脸上胡乱擦了两下,对他道:“你赶紧躺下。不知道自己受伤有多重吗?还如此折腾?你是不是非要我哭死才甘心?”

    容景规矩地躺下,点头道:“的确不能再折腾了,否则给你擦眼泪的力气都没有了。”

    “你知道就好!”云浅月哼了一声,见他胸前都是干枯的血迹,扔了娟帕,伸手去给他解衣服,看见那血迹就刺眼睛,红肿着眼眶道:“吐了这么多血,得吃多少好东西才能补回来?你嫌荣王府的银子太多没处花了吗?”

    容景看了一眼身上的血迹,不以为意,“能让你不扔下我,这血就没白流,花多少银子补回来都值得。”

    云浅月闻言手一顿,愤了一声,“不准再说话了!我不想听你再说话。”

    “好,那就不说了!”容景闭上眼睛,极为乖觉。

    云浅月抬眼去看他,见他玉颜莹润,白得几乎剔透,眼圈下两抹深深的阴影,显然倦极。这样的他才昏迷那么片刻便醒来,心中该有多大的不安和某种感情促使着他尽快醒来?她心口疼得几乎不能呼吸。移开视线,解衣扣的动作轻了许多,对他道:“你先睡片刻,容枫开了药方,凌莲和伊雪去煎药了,等药来了我喊你。”

    “嗯!”容景似有若无地应了一声。

    云浅月将容景身上被染了血的衣袍扒下来,扯了被子给他盖在身上,又用娟帕阴湿了给他擦了擦脸和手,便坐在床前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这个男人,不,没到及冠,或者该说还是个少年,他的或喜或怒都因她一人,世界上有这样的一个人,带着满满的对她的爱,她又哪里怕爱太多了承受不住呢?应该是幸福才对。

    “小姐,药来了!”凌莲端着药走了进来。

    “给我吧!”云浅月回身,伸手接过药碗,用汤勺轻轻搅拌,待到药从热转温,她才轻声喊容景,“容景,喝药了!”

    容景长长的睫毛轻轻动了动,眼睛似睁非睁地看了一眼云浅月,“你喂我!”

    “好,我喂你!”云浅月点头,用勺子舀了一勺汤药放在容景嘴边。

    容景偏过头躲过,抬手指了指云浅月的唇。

    云浅月的脸蓦然一红,向后看了一眼,见凌莲和伊雪已经退了出去,屋中只剩他们二人,她嗔了容景一眼,压低声音道:“生病还不规矩!”

    “谁说生病就一定要规矩?”容景转回头看着她。

    云浅月红着脸为难,“这药很苦!”

    “我知道!”容景眸光盯着云浅月的唇瓣,“你喂我,我就不苦了。”

    “但我很苦!”云浅月苦着脸道。从上次她为救皇后,已经连续十多日都喝苦药汤子了。如今看到这种汤药,就开始反胃。

    “你喂我,也不会觉得苦了!”容景仿佛没看到云浅月苦着的脸。

    “好吧!”云浅月脸上摆出视死如归的神色,用汤勺舀了药含在口中,红着脸俯下头去吻容景的唇,虽然两个人最亲密的时候曾经肌肤相贴盖一床被子,吻过无数次,但从来未曾如此喂药,还没靠近他唇瓣,心便砰砰地跳了起来。一下两下,跳得很快。

    容景嘴角勾起笑意,等待着云浅月靠近,看到她哭得红红的眼睛,此时配上红红的脸,微鼓的红粉的唇瓣,说不出的惹人怜爱,别样风情,他心神一荡,似乎觉得她靠近的动作太慢,伸手一勾,便将她勾进了怀里,唇吻上了她的唇。

    苦药此时果然不苦了!两颗相思许久的心俱是一颤。

    一碗汤药用了两盏茶时间才喝完,云浅月的脸已经如煮熟了的虾。容景白的有些透的脸也染上了淡淡的红色烟霞。云浅月放下空碗,不敢看容景,对他道:“快睡觉!”

    “果然不苦吧!”容景声音微哑,含笑看着云浅月。

    “我说睡觉!”云浅月回头瞪了他一眼,那一眼更像是娇嗔。

    “好!”容景闭上眼睛,不再说话,手却握住了云浅月的手。

    云浅月坐在床边,手被容景握在手里,他的手不再那么清凉,温暖下来。让她的心也跟着温暖下来。窗外偶尔有风吹来,帷幔轻轻飘荡,珠帘细细碎响,桂花阵阵幽香,浅月阁静静,还可以听到阵阵虫鸣。世界安静,只有她和躺在床上的他,她的心忽然很宁静。

    坐了许久,回过神来,回头去看容景,他均匀的呼吸声传出,已经睡得熟了。

    她抬手,轻轻拂过容景的眉眼,指尖滑过,为了不吵醒他,轻若无痕。她以前一直觉得爱一个人就要放在心底,可以偷偷的爱和喜欢,想到他就能甜甜蜜蜜,无比快乐。如今她忽然觉得那样的爱不全,带有朦胧的感觉,她喜欢这样的爱,可以天崩地裂,惊天动地,也可以小溪流水,细腻无声。

    “容景,你真是将我拿住了……”云浅月喃喃出声。不管怎样,他是生气,还是恼怒,还是对她脾气,还是扬眉,亦或者浅笑,对她或温柔缱绻,或冰冷刺人,她都觉得好。

    “小姐,二皇子来了,想要见您。”凌莲悄悄探进头,向里面看了一眼,声音极轻。

    “不见。”云浅月很是干脆。

    “他说只跟您说两句话就走!”凌莲又道。

    云浅月抿唇,犹豫了一下,将手从容景手中撤出,他的手紧攥了一下,她低声道:“我出去看看!秦玉凝今日被老皇帝设计用紫草害得没了孩子,我和夜轻染、容枫都未曾拆穿他。夜天倾来找我,大约就是为了这件事情。”

    容景缓缓松开手。

    云浅月起身向外走去,来到门口,凌莲立即道:“二皇子在浅月阁外等着呢。”

    云浅月点头,举步出了浅月阁,浅月阁门口,果然夜天倾等在那里,她看了夜天倾一眼,他神色萎靡,锦袍还沾染着血迹,衣冠不整,面容惨淡。她暗暗叹了口气,问道:“什么事儿?”

    “月妹妹,我只问你一句话,你好好回答我好不好?”夜天倾见云浅月出来,盯着他的眼睛,嗓子极哑,“不要骗我。算我求你。”

    “你问吧!”云浅月已经猜到了他要问什么。

    “秦玉凝的孩子到底是怎么没的?别说你不知道,查不出原因。我知道你一定知道。”夜天倾道。

    “皇上姑父怀里有一块手帕,在太阳光下晃晃就会变成淡紫色。后来那块娟帕拿来给秦小姐擦了碗碟。”云浅月看着夜天倾,“相信我这样说你能明白。”

    夜天倾面色一灰,袖中的手攥出青筋,“果然是他!”

    “不至于丢命,但量小的话用来打掉胎儿足够了!”云浅月声音淡淡,“还有别的事情吗?若是没有的话,你这个时候不该来我这里,应该去陪秦小姐。”

    夜天倾摇摇头,紧攥着的拳头松开,看了云浅月一眼,“多谢月妹妹相告!”

    云浅月不答话。

    夜天倾转身离开了浅月阁门口,脚步有些踉跄。明明二十出头,与云浅月启动凤凰劫失忆醒来那日所过不过是几个月而已,那时的太子殿下何等的尊贵丰仪?如今这般惨然,与那时真是天壤之别。

    云浅月收回视线,转身回内院,刚走两步,忽然看向不远处的碧湖水榭,只见碧湖另一端的琼华桂树间隔处似乎有两抹身影若隐若现,她停住脚步仔细地看了片刻,虽然哭过之后目力有些差,但还是顺着树空缝隙看清了那二人是容枫和夜轻染,她偏头问凌莲,“那是容枫和夜轻染吧?”

    “回小姐,是枫世子和染小王爷!”凌莲点头。

    “他们在做什么?”云浅月觉得盯着眼睛有些酸,看不甚清,问道。

    “在对弈!”凌莲道。

    “夜轻染什么时候来的?”云浅月又问。

    “枫世子刚刚开完方子时染小王爷就来了,枫世子拦了出去,没让染小王爷进屋,将他带去了碧湖对岸的水榭对弈。”凌莲道。

    云浅月点点头,也不过去,转身走回了内院。刚到房间门口,便听到身后传来一声轻唤,飘身落下了一个人,她脚步一顿,缓缓转过头去。

    月底倒计时了呢,美人们,让我数数你们手里的月票吧……o(n_n)o~

    亲们送的月票我都看到了,爱你们!月底月票清零哦!

    谢谢亲们送的钻石打赏鲜花!么么!

    ho11y1emon(1o钻1o花)、跳芭蕾的大白鲨(1o钻5oo打赏)、喵m喵m1231(5钻2o花)、jgx9o7(8钻)、辣椒姐54(5钻)、syxqhs(2钻1花)、doryzh(2钻)、徐熹霖(1钻2花)、歌始归寂(1钻1o花)、yybbzz(1oo打赏)、海之泡沫(1钻)、1uo1uo833o(1钻)、kora11e(2花)、睥睨天下光氳璀璨(1花),么么o(n_n)o~

第五十二章 百鸟朝凤

    章节名:第五十二章 百鸟朝凤

    有多久没见到夜天逸了呢!

    云浅月觉得似乎很久了,似乎从什么时候就再不想起他。k";如今再见到这张脸,忽然间觉得有些陌生。更甚至曾经以为的和小七一样有着几分相似的眉眼也已经不复存在,由内及外,全是陌生而已。

    夜天逸飘身而落,看到云浅月哭得红肿的眼睛和脸上残留的泪水浸染过的痕迹一怔。

    云浅月心神晃了晃,似乎想要从脑海中搜寻关于这个人和她这么多年纠葛的记忆片段,可惜过了片刻,什么也想不起来,她遂打消念头,对看着她愣神的夜天逸淡淡道:“七皇子回来过中秋?”

    夜天逸惊醒,如今冷淡的话语和冷淡的视线让他心口突地一疼,他上前一步,声音低哑,“月儿!”

    “七皇子最好止步!这里是浅月阁,不是七皇子府。”云浅月语气冷淡。

    夜天逸脚步一顿,似乎被云浅月冷淡的表情和语气刺伤,“月儿,你何时对我如此冷心了?我在你眼里现在全然就是陌生人了?或者连陌生人都不如?”

    “道不同,不相为谋。七皇子离开吧!以后别再来了!”云浅月无视夜天逸的受伤,伸手往西一指,冷声道:“或者说你是走错了府邸,七皇子府邸在那边。”

    “好一个道不同不相为谋。月儿,你和谁的道相同?景世子吗?”夜天逸眸中的受伤忽然变成冷凝,“你我十年相知,你就如此说弃我就弃我?只因为我想要爱你,爱而不成,你就对我如此舍弃?甚至再也吝啬给我一个好脸色?”

    “夜天逸,这么多年,纠缠的面纱揭开,不过都是互相的隐瞒而已。你我从未交心。你想做什么,我想做什么,我们彼此都明白。你又何必跑来说我?我们的确是道不同不相为谋。我没有说错。”云浅月冷淡地道。

    “呵,这么多年,互相隐瞒?你说得真是轻巧。其实我才是那个傻子而已。被你耍得团团转,骗得团团转。如今你找到了我代替你心里的那个人,所以快刀斩乱麻,将我当做乱麻,给你惹麻烦的乱麻,一下子斩掉了对不对?”夜天倾忽然惨淡地冷冷一笑。

    云浅月面色微微一变。

    “东海国的太子玉子书吗?就是你这么些年心心念念的人?可以背出**宣言的人?是你从小就要找的人?”夜天逸一步步逼近云浅月。

    云浅月眼皮动了动,想着夜轻染能知道他在河谷县和玉子书的事情,夜天逸知道也没什么奇怪。更何况他本来就聪明敏锐。她看着夜天逸逼近的身子,冷漠地道:“是又如何?夜天逸,我曾经很小的时候是拿你当做他没错,但那不过是很小的时候,后来我分得清清楚楚,你不是他。这么多年,我对你我自认为仁至义尽。我没有对不起你分毫。你也无需因为这个来指责我。”

    “是吗?你对我的确是仁至义尽。可是你为什么要对我仁至义尽呢?”夜天逸一步步走近,风尘仆仆的气息随着他接近云浅月也扑向云浅月的脸,“如今怎么?仁至义尽够了就要将我弃了吗?你觉得自己厌烦了,或者找到能对之仁至义尽的人了,便将我舍弃,扔掉,恨不得我永远不出现在你的面前?”

    云浅月皱眉,冷声道:“七皇子请止步!这里是浅月阁。”

    “止步?”夜天逸忽然一笑,眸光有着惨淡、受伤、痛苦、凌厉、含恨等等多种情绪交织在一起,不但不止步,反而快步向云浅月走来,眸中的神色紧紧地盯着她,“若我偏不呢?你待如何?”

    “凌莲、伊雪、莫离!替我送客!”云浅月站定不动,声音清冷。

    她话音刚落,早就站在一旁进展的凌莲和伊雪齐齐冲上前,挡在了云浅月的面前。与此同时,暗中一抹身影飘身而落,一身黑衣,正是莫离。

    夜天逸看着挡在云浅月面前的三人,忽然哈哈大笑了起来。浅月阁飘荡着他的笑声,苍凉还带着一丝什么东西破灭的意味。

    “七皇子请!”凌莲警惕地看着夜天逸,出声送客。

    云浅月淡淡地看着夜天逸,他依然是一身天青色锦袍,容貌俊美,但也许和容景同样的日夜治水劳心劳力,瘦了很多。她忽然想起几个月前他从北疆回京,队伍停在了云雾山,而容景前去迎接他,她在车内听到了那样簌簌落雪的声音觉得很美,和如今这样苍凉大笑的声音相比,仿佛不是一人。她忽然瞥开脸,不愿再看。

    “以前每一年的中秋节我都会送你一样礼物,今年也不例外。千里而回,想亲手将礼物交给你握手言和……可是你连这个机会都不给我,吝啬于你的好脸色。”夜天逸止住了大笑,声音突地一寒,“从今以后,我在你心里,真就是一个陌生人了吗?你告诉我!”

    云浅月抿了抿唇,转过头,直视他的目光,“是!”

    夜天逸身子一震,额头似乎有隐隐约约的青色闪过,他看着云浅月的脸,就那样直直地看着,云浅月不躲不避他的目光,片刻后,他忽然森冷一笑,“好!这是你的决定,那么我也告诉你我的决定。”

    云浅月清楚地看到夜天逸眼中所有的情绪褪去,化为决然,她心头一凉。

    “云浅月,从今以后,我决定,势必娶你!即便是抢,是生,是死,你也要属于我。”夜天逸扔下一句话,衣袖一甩,手中一道光芒闪过,直直向云浅月飞去,而他的人不再逗留,顷刻间飘身出了浅月阁。

    凌莲、伊雪、莫离三人齐齐一惊。纷纷出手去挡云浅月面前的那道寒光。但那道寒光的度太快,冲力极大,几人齐齐出手,但被冲力震得退了一步,再想阻拦,那枚寒光已经向云浅月头顶飞去。

    即便不是对着她的面门,没有太大的杀伤力,但是她头上的青丝怕是也会因此销落半截。凌莲和伊雪齐齐惊呼一声,“小姐!”

    云浅月几乎被夜天逸决然的气势和话语震住,何况那枚物事儿太快,她想避也避不开。

    千钧一之际,一条手臂伸到了云浅月的面前,卷起一片浓浓的雾色,紧接着便见到听到“嗤”地一声,似乎划破了衣料,伴随着一声闷哼响起,然后便是叮当当数声铃铛滚落的轻响。

    云浅月惊醒,抬眼看去,便见一个过于俊秀苍白的年轻男子抱着手臂站在不远处,他周身有淡淡的雾色,手臂滴滴答答鲜红的血滴下,染红了地面的青石砖。她面色微微一变,虽然没见过他的容貌,但识得他的气息,连忙问,“青影,你怎么样?”

    青影此时卸了一身浓雾的保护,抿了抿唇,摇摇头,“小伤而已,无碍!”

    “怎么能是小伤?我给你看看!”云浅月走向青影。|i^

    “在下当真无碍!的确是小伤,浅月小姐不必挂心!在下告退了!”青影倒退了一步,对云浅月摇头,话落,他不等云浅月在说话,身影化为一团云雾退了下去。

    云浅月看着青影身影离开,皱了皱眉。低头看向地上滚落的那枚物事儿,只见是一个双环扣系在一起的两个风铃,这种风铃样子奇特,风吹来,出清越润耳的声响,如百鸟唱歌。她记得自己似乎曾经和夜天逸谈起过风铃,提到了百年前有一种会唱歌的风铃,是百年前一位奇人所造。她当时笑言说以后找找它,要是找到的话就将它挂在床头,日日听它唱歌。如今这个风铃大约就是那一只了吧!这样奇特的风铃,市面上没有卖。她唇瓣紧紧抿起,一时间看着地上躺着的风铃默不作声。

    凌莲和伊雪见云浅月完好无损,齐齐松了一口气,莫离脸色暗了暗,上次从南疆回来一直养伤,他第一次被小姐叫出来,却是如此无用,心下不免有些灰败。三人都没说话。

    “百鸟朝凤铃!七皇子有心了!”容景的声音忽然在身后响起。

    云浅月闻声回头,见容景不知何时站在了门口,此时目光正看到躺在地上的风铃,玉颜容色淡淡,她抿着的嘴角松开,对他道:“你怎么起来了?快回去躺好休息!”

    容景收回视线,对云浅月温和一笑,“我还没那么弱!”

    “你什么情况我清楚得很!快回去躺好。刚刚吵醒你了,我不会再让别人吵醒你。”云浅月转回身,伸手去推他,夜天逸来到,这么大的动静,他自然不可能不醒。

    容景站着不动,目光又看向地上的风铃,对云浅月道:“这可是百年前的好物事儿,难得找到,收起来吧!扔了可惜!送回去也没必要!”

    云浅月皱眉,抬眼打量容景脸上的神色。

    “收起来吧!”容景迎上云浅月的视线,又道。

    “那是夜天逸给的东西,既然再无瓜葛,还要他的东西做什么!”云浅月摇头。

    “夜天逸给的东西又如何?既然是好东西,他给了,你就收了吧!没瓜葛的是心,与物无关。何况你不是喜欢风铃吗?这是风铃中最好的!”容景看着云浅月,“何况这么多年你收了他不少东西,也不差这一个。”

    云浅月盯着容景的脸,没从他脸上看到任何异样,伸手去摸他的头,“没烧吧?”

    容景握住云浅月的手,笑笑摇摇头,“肯定没有!”

    “伤受得太重了吧?脑子不好使了,我可不记得你何时如此大方了!”云浅月低声嘟囔了一句。照往常,他该是第一个将这个东西扔出去的人。

    “一个物事儿而已,况且他撂下狠话要抢你,我日日看着这个风铃,也好每日都警醒一番,好好看住你。”容景目光又看向院中的那个风铃,脸色淡淡。

    云浅月想起刚刚夜天逸的话,唇瓣紧紧抿起。想着早知有今日,她对夜天逸还会有当初的吗?答案是未知数。毕竟这么些年的空白岁月,是他给她填充的,无论是黑色,还是白色,还是彩色,都有他参与,即便如今形如陌路,但可以说夜天逸在她的生命中曾经是不可忽视的寻在,以后也会是记忆的一条河。即便她想刻意将他遗忘,但遗忘的也只是那些过往的片段,遗忘不了那个人。

    “捡起来吧!”容景伸手摸摸云浅月的脸,指尖流连处无限爱怜。

    “凌莲,将它捡起来吧!”云浅月对凌莲吩咐。

    凌莲连忙应声,走过去捡起那个风铃递给云浅月。

    云浅月伸手接过,在手中摇晃了一下,风铃出清泠悦耳的声音,细听之下,果然如百鸟唱歌,且每阵风吹来,铃声都不同,风大风小出的声音也不尽相同。她偏头对容景问,“据说对着它说话,它能有记忆,是这样吗?”

    “你可以试试!”容景道。

    云浅月低头看手中的风铃,忽然对着它说,“我想容景。”

    容景微微一怔。

    “我-想-容-景。”风铃似乎将几个音符破译出来,叮叮当当碎响。细听之下,真是这样的音。

    云浅月一喜,“真的可以有记忆呢!”

    容景玉颜绽开,笑着将云浅月搂在怀里,头枕在她肩膀上,声音低柔,“云浅月,你刚刚说什么,再说一遍,好不好?”

    云浅月眨眨眼睛,“我刚刚说了什么?”

    “你不说我就吻你,当着她们的面。”容景贴在她耳边,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低声威胁。眸光还若有若无地扫了凌莲和伊雪一眼。云浅月脸一红,对容景低声碎了一句,对着风铃又说了句,“我想容景。”

    “我-想-容-景。”风铃悦耳的重复。

    容景满意地放开云浅月,伸手从她手中拿过风铃,对着它道:“容景想云浅月。”

    “容-景-想-云-浅-月。”风铃再次破碎出一样的音符。

    “好幼稚!”云浅月失笑。却在这一笑中驱散了夜天逸给她带来的阴霾。

    容景也笑意蔓开,眸光看向垂着头站在院中的莫离,对云浅月道:“你这个隐卫都被你闲置了!明明是一块璞玉,在你手中却是给使成了砖瓦,不如给了我吧!”

    莫离闻言一惊,低着头抬起看向容景。

    云浅月看向莫离,清楚地扑捉到他脸上那一闪而逝的晦暗,她没回答容景的话,笑着问莫离,“伤好了吗?上次你受的伤太重,如今手臂是不是不太灵活了?”

    按理说虽然刚刚夜天倾飞来的风铃冲力极大,但以莫离的武功来说应该不用青影出手就能挡下,大抵是上次受伤太重,手臂还没恢复完全。

    “回小姐,好了!”莫离垂下头。

    “这么些年在我身边的确是委屈你了!就如容枫所说,我是有些自大,可能依靠自己习惯了,总不习惯依靠别人,总是将你忘记。”云浅月伸手揉揉额头,“容景和我本是一心,他既然想要你,你以后就跟随了他吧,如何?”

    莫离垂不语。

    “他的性命我看得比自己的性命还重的。”云浅月又道。

    莫离闻言忽然单膝跪地,沉声道:“多谢景世子垂青!莫离愿意!”

    “好!那么就这样了!”容景随手扔出一块玉牌给莫离,对他道:“你拿着这块玉牌现在去十大世家的楚家,会有人告诉你做什么。”

    莫离伸手接过玉牌,看到玉牌上一个楚字,是楚家主的玉牌,他一惊,面色有些动容,“景世子,属下……”

    “去就可以了!”容景不欲再说,对莫离摆摆手。

    莫离将要说的话吞了回去,点点头,将玉牌揣进怀里,足尖轻点,离开了浅月阁。

    云浅月偏头去看容景,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一眼,挑眉道:“开始撬墙角了?你怎么知道我不会用莫离?我本来打算他从南疆回来养好伤之后给他分配任务的,这么快就被你撬走了!你拿什么补偿我?”

    “我将青影给你当隐卫如何?”容景低头笑看着云浅月问。

    云浅月立即摇头,“算了,用不起!”

    容景低笑,“莫离在你手中实在太浪费,你有红阁,对比之下,莫离的启用之处就大大减少。而你又念着他自小跟着你的情分,舍不得将他派出去,不如在我手中。”

    “你看得到透彻,我的确舍不得!”云浅月笑着瞪了他一眼,想起青影的伤,收了笑意道:“青影刚刚受伤了,不让我看,你要不要喊出他来看看,伤势应该很重。”

    “他说无碍大抵就是无碍,不用挂心了!”容景摇摇头,眉眼染上倦意。

    “回房休息吧!”云浅月见容景露出倦色,拉着他回房。

    容景被云浅月拉着,将身体的整个重量都给她,来到床边,云浅月侧开身子让他躺上去,给他盖好被子,语气温柔,“乖,睡吧,我去准备一下,给你做个你没吃过的好吃的。等做好了晚上喊你赏月。”

    容景本来想要将云浅月拉上床,闻言住了手,笑着点点头。

    云浅月坐在床边,等着容景睡熟,他实在是太累太过疲乏,受伤又如此重,若不是夜天逸来了将他吵醒,他大约还在睡着。等了片刻,见容景幽幽睡去,她才起身走到门口,对凌莲和伊雪吩咐几句,二人随着她一起向小厨房走去。

    除了牛排和鸡蛋面,云浅月还会做一样,就是包饺子。以前过年都是小七包饺子,她在边上看着,小七的饺子包得很漂亮。她每次想帮忙,都被小七拒绝,说过年的饺子要一个人包,才能一心,不会二样。她那时候虽然高兴,但心下不服,一个人的时候便偷偷学,后来包出来的饺子和小七包的饺子一模一样。只不过他从来不知道罢了。后来那一年她想过年包揽那个活,给他一个惊喜,可是生了那一场变故,他之后再没回来,过年的时候,唯一的一年,她没吃饺子,什么也没做,守着灯火坐了一夜。

    想起前尘往事,虽然如今见到了小七,还不免有些忧伤。注定有些东西会沉淀在心底。

    她忽然想让容景尝尝饺子。

    这个世界的人似乎不会包饺子,这么多年她反正从来没见到过饺子。无论是皇家的宴席,还是王府的宴席,或者是平民百姓的饭桌。她走过的地方多,看的地方也多,也吃过不同的饭菜,可从来没见过这个。这个在那个世界每到年节一定要吃的东西。

    三人来到小厨房,就见赵妈妈和听雪、听雨已经在准备。

    云浅月简单地和三人说了一下,赵妈妈、听雪、听雨又听到小姐说的新东西,一时间都比较兴奋,连忙照着她说的准备材料。

    凌莲和伊雪也好奇地跟着动手。

    几人分工合作,在云浅月的指点下干了起来。一时间小厨房分外热闹。

    不多时,有脚步声走进浅月阁,凌莲探出头看了一眼,对云浅月道:“小姐,是云离世子!”

    云浅月拍拍手,也探出头,见云离向房间走去,她轻喊了一声,“哥哥,你找我。”

    云离脚步一顿,透过珠帘只看到床上躺着一个人,以为是云浅月,此时见到她,有些愣神,又向屋内看了一眼,那人面朝里面躺着,盖着被子,他看不到样貌,便抬步走向云浅月,他到底也聪明,来到云浅月身边便想通了原由,她的床除了一个人谁能躺?便低声问,“景世子回来陪你过中秋了?”

    “嗯!”云浅月笑着点点头。

    “我本来还想过来问问你家宴的事情,看来不参加了?”云离笑问。

    “不参加了!我从十年前就不参加了!”云浅月摇头。

    按照惯例,从皇宫参加宴席回府,王府内晚上也有家宴应场。但从十年前,云浅月便不参加王府的家宴了,因为她不想看到凤侧妃等人。今年凤侧妃和云香荷母女二人去了,王府内她当家。但她就是个甩手掌柜的,都事情扔给了绿枝和玉镯。今年走了云暮寒,多了云离。不过还是有王府内那些女人和庶女的,她觉得也没意思。况且容景回来了,她自然在自己的浅月阁准备。

    “既然景世子回来了,那是不必参加了!你们有数日不见了。”云离笑了笑,“我刚刚看到染小王爷和枫世子了!德亲王府的人来找染小王爷参加府内的家宴,染小王爷将人给打了,看来要在你这里跟着应景了。”

    “唔,忘了他们。看来我要多包两个人的饺子。”云浅月这才想起容枫和夜轻染。

    “饺子?”云离疑惑。

    云浅月对他神秘一笑,“是一种比较好吃的食物,你要吃吗?”

    云离有些为难,“七公主来了,要和我一起参加家宴。况且我今年刚刚来府里,不参加家宴不太好。”

    “噢,七公主来陪你参加家宴了啊!哥哥的情路真顺呀。”云浅月拉长音,见云离脸一红,她笑道:“没事儿,你家宴少吃一些,我就辛苦一些,多包一份吧,晚上派人给你送西枫苑一份。你也能吃到。”

    “那是最好,辛苦妹妹了!”云离也不推脱,笑着应了。话落又道:“不过爷爷的耳朵很是灵敏,你也要想着送去他那里一份。”

    “糟老头子!”云浅月嘟囔了一句。

    云离好笑地摇摇头,“那我先走了!顺便告诉爷爷一声。爷爷本来让我来找你,要求你今年参加家宴。不过他若是知道景世子来了,也不会强求你。”

    “嗯!”云浅月点头。

    云离不再多言,笑着转身,脚步很快就出了浅月阁。

    云浅月探回身子,对赵妈妈说要多做一些。赵妈妈笑着道:“早就知道小姐一旦有新鲜的物事儿分的人不会少了。放心吧!老奴准备了很多。”

    云浅月笑着点头。

    几人一边聊着天,说着话,一边忙活。听雪、听雨从凌莲和伊雪来了便和云浅月跟前侍候的少了,此时寻到机会,叽叽咋咋个不停。

    赵妈妈大半辈子都是在厨房里混,学得很快。听雪、听雨时常下厨房和赵妈妈打下手,自然学得也快。凌莲和伊雪就差了些,她们在红阁,学的是各种艺技,自然下厨房少之又少。和云浅月几人包出的饺子对比不太好看,二人有些脸红。

    云浅月好笑地看着二人安慰,“我第一次包出来也是这样,学了很久才能包好!”

    赵妈妈和听雪、听雨也连忙说自己第一次下厨房时候的事情。手生很正常,练练就习惯了。二人脸色才正常。

    几人正说笑间,门口忽然探进来一个脑袋,好奇地问,“小丫头,你们在干什么?”

    “包饺子!”云浅月笑着看了夜轻染一眼,取笑道:“贼头贼脑的,若是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这浅月阁进了个小贼呢!”

    夜轻染伸手挠挠脑袋,似乎很是意外,“你还会下厨?饺子是什么?”

    “喏!就是这些!”云浅月伸手一指竹子编织的盖子上摆满了一排排的饺子道。

    “这样的东西是饺子啊?怎么吃?现在能吃吗?”夜轻染好奇地走进来,伸手去拿。

    “喂,不能!这是生的,还没下锅呢!”云浅月拍掉他的手。

    夜轻染被沾染了一手背的面,他抖了抖,看着云浅月即便和他说着话也利落地做着手中的动作。很是新鲜,问道,“这个是面我知道,里面包的是什么东西?”

    云浅月无语,现代人都知道,古人却没见过。她解释,“是馅!”

    夜轻染不解地看着云浅月。

    云浅月继续解释,“是肉和菜剁碎了掺和在一起,又加了调味料。”

    夜轻染了解了似地点点头,看了一眼赵妈妈等人,道:“我也帮你吧!”

    “你会?”云浅月怀疑地看着夜轻染。

    “不会学呗!”夜轻染白了云浅月一眼,话落,对外面喊,“容枫,进来包饺子。”

    “好!”容枫似乎正在向小厨房走来,闻言在外面应了一声,很快就缓步走了进来。进来后看了里面的情形一眼,在云浅月的手上定了片刻,便自地去洗手。

    夜轻染见了,也立即去洗手。

    云浅月看着二人,默了一下,不过有帮手能快一些,她也就不计较这二人能不能包好了。只要能将馅包皮里面,能下锅就行。她要求也不高。

    容枫和夜轻染很快就洗完手过来帮忙,天份这个东西果然不是盖的。云浅月看着二人照她的样子包出来的饺子居然比凌莲和伊雪的好,心里不免感慨。为什么世界上顶级的好厨师大多都是男人?这不是没有道理的!从这二人身上便可窥见一斑。何况屋内还躺着一个会做芙蓉烧鱼的人。可以想象,若是容景出手,定然也是不差的,甚至会做得更好。

    多了两个人,效率自然快。小厨房里一时间热火朝天,别有一番意义。

    一个时辰后,好几个大大的盖子上铺满了包好的饺子,夜轻染自告奋勇掌锅煮饺子,手忙脚乱下拉了容枫帮忙。抢了赵妈妈的活,赵妈妈便照云浅月所说准备几碟清淡的小菜,听雪、听雨打下手。

    云浅月则和凌莲、伊雪出了小厨房,此时已经天黑,一轮明亮的月亮爬上半空。银辉普照下来,将大地照得极为亮堂。院中的桂花迎合了月光,散出柔美的光晕。

    凌莲和伊雪照云浅月的吩咐在院中的桂树下搭设桌椅和软榻,摆上瓜果、酒品等。

    云浅月走回房间,只见容景已经醒来,正靠着床榻往外面看。屋中没有掌灯,月光从浣纱的格子窗射进来,朦胧月光下,他玉颜更如画卷一般,分外清俊雅致。她一时有些痴然。

    “做好了?”容景笑看着云浅月,出声询问,声音低柔。

    云浅月醒过神,几步走到床榻前,伸手拉住他的手,语气欢然,“走,吃饺子去!”

    虽然在不停地下雨,也要保持好心情……o(n_n)o~

    亲们送的月票我都看到了,爱你们!月底月票清零!

    谢谢亲们送的钻石打赏鲜花!么么!

    juypjj(5o钻)、蔡dyna(1o钻2ooo打赏)、urtoei(1o钻)、梦萱儿(388打赏)、落雨烟云(2钻1oo打赏2花)、长风米奇(1钻1花)、netdai(1钻2花)、a11y11o8(1钻5花)、doryzh(2钻)、binbin9812(1o花)、zzhuo(1钻1花)、14777o61718(1钻)、1o3347635(1钻5花1oo打赏)、亦堇堇堇堇(1o花)、聪儿宝贝888(1花),o(n_n)o~

第五十三章 如期大婚

    章节名:第五十三章 如期大婚

    这一夜,云王府灯火通明,前方在家宴,人数众多,气氛却是沉闷。|i^

    浅月阁在小范围的晚宴,没有主仆之分,饺子摆上桌,云浅月招呼了浅月阁的所有人都一起用膳。赵妈妈、听雪、听雨等人开始吓得直摇头,后来在云浅月的强硬下,容景浅笑吩咐下,众人战战兢兢地坐上了桌。开始众人都很拘谨,后来慢慢地放开,气氛轻松,一时间欢声笑语不断,分外热闹。

    席间夜轻染自然不例外地将容景从头到脚鄙视了一番,说得无非是三句不离一个弱字。

    晚宴吃到月上中天才散席。夜轻染喝了许多酒,踉踉跄跄地出了浅月阁,容枫没夜轻染喝得多,不放心夜轻染自己回府,便跟在他身后,将他送回德亲王府。

    容景因为受伤严重,自然滴酒不能沾,云浅月一直在喝药,容枫规定的一个月汤药期限才过了一半,自然也不能饮酒。所以,二人待众人都散去之后,也无醉意和困意,便依偎在院中的躺椅上赏月。

    院中静静,清风吹来,桂子飘香,两人的身上都沾染了桂花的香味,沁人心脾。

    云浅月仰着脸看着半空,看了许久,对容景询问,“你听说过嫦娥奔月的故事没有?”

    容景摇摇头,“没有!”

    “十大上古传说呢?你真没听过?”云浅月怀疑地问。

    容景再摇摇头,“没有!”

    “那我给你讲讲吧!”云浅月从半空收回视线看容景。

    “嗯!”容景应了一声。

    云浅月想了一下,说道:“说到这个故事,应该先听一诗。这诗的作者叫做李商隐。云母屏风烛影深,长河渐落晓星沉。嫦娥应悔偷灵药,碧海青天夜夜心。”

    “李商隐?”容景挑眉。

    “李商隐,字义山,号玉谿生、樊南生。晚唐诗人。”云浅月简单地介绍。

    容景点点头,不再询问。

    云浅月缓缓开口,“传说很久以前,后羿到山中狩猎的时候,在一棵月桂树下遇到嫦娥,二人便以月桂树为媒,结为夫妻。到了帝尧的时代,天上出现了十个太阳,烧焦了庄稼,烤死了草木,人民没有了食物。同时猰貐、凿齿、九婴、大风、封豨、修蛇等也开始危害百姓。于是帝尧命令后羿将凿齿处死在畴华之野,将九婴诛杀于凶水之上,将大风战败于青邱之泽,射十日,杀死猰貐,将修蛇斩于洞庭,在桑林逮住封豨。万民欢喜,拥戴尧为天子。后来,后羿从西王母那里得到了不死药,交给嫦娥保管。逢蒙听说后前去偷窃,偷窃不成就要加害嫦娥。情急之下,嫦娥吞下不死药飞到了天上。由于不忍心离开后羿,嫦娥滞留在月亮广寒宫。广寒宫里寂寥难耐,于是就催促吴刚砍伐桂树,让玉兔捣药,想配成飞升之药,好早日回到人间与后羿团聚。后羿听说嫦娥奔月之后,痛不欲生。月母为二人的真诚感动,于是允许嫦娥每年在月圆之日下界与羿在月桂树下相会。”

    “不是嫦娥应悔偷灵药吗?”容景不解。

    “这是一个版本,还有一个版本呢!说的不是逢蒙前去偷窃,而是被嫦娥偷偷给吃了!就飞到了广寒宫。”云浅月笑着道:“我宁愿是第一个版本。夫妻情深,又怎么会一个人偷长生不死之药而丢下另一个人呢?”

    容景点点头,将云浅月往怀里揽了揽,“不错。我也觉得是第一个。”

    云浅月回转身子,看着容景在月光下的玉颜,认真地道:“容景,我们谈谈吧!”

    “谈什么?”容景低头凝视云浅月。

    “今日看着你在我面前倒下,我就想着,谁也不如你重要。你已经在我心里生了根,了芽。别人都不能让我那一瞬间心跟疼死了一般。所以,你若是不喜欢我和夜轻染、容枫、冷邵卓等人走得太近,那么我以后尽量……”云浅月抿了抿唇,似乎经过好一番深思熟虑才开口。

    容景伸手捂住云浅月的唇,阻住了她下面的话。

    云浅月抬眼看他。

    容景放开手,低声道:“云浅月,我们谁也不用为谁去改变,谁也不用对谁委曲求全,逼迫自己勉强地去适应对方。你就是你,为了我而改变的你就不是云浅月了。相反,为了你而改变的我,也就不是容景了。”

    云浅月眨眨眼睛。

    容景轻抚着她的三尺青丝继续道:“我们就这样吧,又有什么不好呢?我们打了,吵了,闹了,心才会更近,一近再近。总有一日,不用谁强迫谁,我们就能找到磨合点。你看,就如今日这般,是不是我更爱你了,你也更爱我了?以后我们就这样,又有什么不好?比世界上那些相敬如宾,淡而无味的白水夫妻要有趣味很多。”

    云浅月皱眉,嘟起嘴,有些怕意地道:“可是你再这样吓我,我的心脏受不了。”

    容景低笑,“我保证,以后不这样吓你了。”

    “那好吧!”云浅月佯装犯难地点点头,嘴角却弯弯勾起,低声道:“我也觉得这样没什么不好!诚如你所说,为你改变的我,便不是我了。为了我改变的你,也就不是你了。我们之所以相爱,看重的不是对方满满的优点,也包括缺点,是完完整整的你和我。少了一个优点或者缺点,便也不完整了。”

    “嗯!”容景含笑点头。

    “不过今日苍亭的事情的确是我不对,我不该对他大意。”云浅月低声道歉。

    “既然知道错了!以后就改了吧!”容景指尖缠绕云浅月一缕青丝,语气有些微微的沉暗,“我气的不是醋,而是你的毫不设防。在你的地盘,被人如此制肘。云浅月,你几时这么不长进了?”

    “他太像你了嘛!”云浅月有些闷闷的,抑郁地道:“说明我太想你了!看到一个和你的气度闲雅相近的人,忍不住爱屋及乌了,谁知道那不是一只小白兔,而是一只大灰狼。_!~;”

    容景叹息一声,“我的影响原来这么大?福泽可以波及不相干的人?”

    “嗯,你的影响很大,尤其是对我的影响。”云浅月点头。

    容景忽然笑了一声,“这回吸取教训了?长记性了?你要知道,即便像我,那也不是我。随时就可能变成利剑,在你身上捅个窟窿,而我会舍得在你身上捅个窟窿吗?”

    云浅月摇摇头,不禁唏嘘,伸手抱住容景,脑袋在他胸前蹭了蹭,“容景,你真好!”

    “睡吧!明日我要赶路。”容景拍拍云浅月的头,笑得温和。

    云浅月一愣,埋着的头抬起,瞪着容景,“你要赶路?离京?还去河谷县?”

    “嗯!水灾的事情没结束,我自然要离开的。”容景道:“能回来陪你过中秋,这已经是一件奢侈至极的事情了。怎么还能在京中多逗留?”

    “可是你的身体需要休养啊!”云浅月皱眉。

    “离京一样能休养!”容景道。

    “不行!我不准你走!不能为了老皇帝的江山天下连命都不要了!”云浅月摇头。强硬地道:“况且你回京时候是不是遇到杀手了?你受了重伤没调理,又和苍亭动手。你有几条命够你这样折腾的?而且夜天逸也回来了。又不是你一个人在京中。”

    “七皇子明日定然也离京!”容景目光向西院的府邸看了一眼道。

    云浅月目光也向西院看了一眼,西院今夜也是灯火明亮。她想起苍亭说成为七皇子的幕僚,那么以后会住在七皇子府了。她摇摇头,“他管的是他家的天下。你劳心劳力为了谁?你垮了别人不心疼,心疼的是我好不好?我说了不准就不准,让老皇帝另外派人前去治水。反正灾情已经稳定下了,就剩下后续的事情。换了你这天圣京城还无人用了不成?”

    “那不一样!”容景摇摇头,“我身体还没那么弱。做事情不能半途而废对不对?换做是你呢!你是不是也会和我一样将没做完的事情做完做好?前面费了那么多的心力,难道你想人白白捡了我的功劳?况且是皇上的江山没错,但黎民百姓无辜。”

    云浅月抿下嘴角,闷闷地道:“这么说你一定要走了?”

    “嗯!”容景点头。

    “我跟你去!”云浅月心里万般不舍。

    “宫中的姑姑需要照料。如今丞相府的秦小姐失了孩子,二皇子夜天倾必定不会善罢甘休。即便他不喜欢秦小姐,但孩子是他的,况且被皇上如此否定,连半丝和七皇子争夺的机会都不给他,你当他会甘心?所以,这京城用了不多久怕是就会彻底乱了。未来一段时间定然不平静。你要留下来保护好姑姑。”容景低头在云浅月的脸上轻轻吻了一下,“乖,我这次离京多则二十日,少则半个月,就能回来。”

    “好吧!”云浅月无奈应下。

    容景站起身,拉着云浅月回房,云浅月有些郁闷地跟在他身后。

    房中帘幔落下,但遮挡不住月色银辉。容景和云浅月躺在床上,两两相偎,云浅月舍不得睡,便睁着眼睛看着容景,看了许久,容景无奈,将她的头按下,压在他胸前,叹道:“乖,睡吧!”

    “都道相思苦,以前不知,如今我也如闺中怨妇了。”云浅月闷闷地道。

    容景轻笑,拍拍她的身子道:“都道相思苦,谁人又知苦中的甜?知道你在京中等我,我会尽快回来的!”

    “嗯!”云浅月唔哝一声,闭上眼睛。

    容景歪着头看着她,怀中的人儿这些日子又瘦了,身子愈的纤细窈窕了,但是短短时日,有些东西似乎又长开了许多,他都能感觉到她身前的弹性了,这样一想,他心神不由荡起来,忍不住吻了吻她的丝,片刻后,低低叹息一声,“本来想着与你今夜成就好事儿,谁知道……哎,看来又要拖着了。”

    云浅月自然没那么快睡着,闻言脸腾地红了,身子有些热,一动不敢动,被懊恼淹没,暗暗埋怨他非要给她惊喜,后来惊喜变成了惊吓。若他早一点儿告诉她的话,她哪里还有空理会什么苍亭?早飞奔出城迎接他去了?他也不至于弄得一身是伤。

    不知过了多久,云浅月实在耐不住困意,睡了过去。

    云浅月再醒来,已经是日上三竿。她没睁开眼睛先第一时间去摸身边,触手是被褥冰凉的温度,她立即惊醒,腾地坐起身,身边果然已经没有容景的影子。她扫了一眼房间,对外面喊,“凌莲、伊雪!”

    “小姐!”凌莲和伊雪听见喊声,连忙推开门跑了进来。

    “容景呢?”云浅月急急地问。

    “小姐,景世子天明时分就离开了!吩咐奴婢二人不准吵醒您,说您昨夜睡得太晚。”凌莲立即道。

    云浅月伸手捶了两下床榻,懊恼地道:“我怎么就睡得这么死?居然不知道他走?”

    “景世子在屋中的香炉里放了安神香,您才睡得熟了。”伊雪解释。

    云浅月看向桌案上,果然香炉里面还烟香袅袅。的确是安神香,味道浓郁。放的剂量显然很大,她伸手揉揉额头,“这个人……他是明摆着不想我送他。我送他有什么不好?”

    凌莲和伊雪对看一眼,不出声。想着小姐这样舍不得景世子,送到天黑估计也送不走。

    “罢了,人都走了!估计现在都已经到曲城了。”云浅月放下手,懒洋洋地又躺回床上,对二人摆摆手,“既然如此我再睡一会儿。你们出去吧!”

    二人应了一声,退了出去。

    云浅月醒来这么晚,已经没了困意,但帷幔内有容景的味道,她舍不得离开罢了。便躺在床上抱着被子看着房顶数数。从一数起,数到一千,又开始倒着往回数。

    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容枫缓步走了进来,看着直挺挺躺在床上没反应的人,笑问,“月儿,你在做什么?”

    “数数!”云浅月吐出两个字。

    容枫见云浅月躺在床上不起来,眸光闪过一丝了然,他笑了笑,温声道:“本来我想向皇上请旨代替景世子离京,但景世子说不妥。我好不容易进了兵部,不能就这样交权。另外我目前在兵部行走,虽然自由,但暗地里还是受皇上掌控。况且东十八个州县都将景世子奉若神明,我去了也是无用。治水不成,恐怕反而适得其反。别人更不用说了,如今朝中如此乱,派系林立,各打主意。景世子若是半途而废,早先的劳苦便白费了。”

    “嗯!”云浅月点点头,这些她自然懂。

    夜天逸和容景一起出的京城治水,他怎么能输给夜天逸?西十八个州县被夜天逸掌控了,夜天逸还有北疆。再被他趁机用他的人收揽东十八个州县的话,那么这天圣京城就全然在他手中了。对容景和她来说实在不妙。当时大雨连天,水灾太重,这天圣朝中论威望,论手腕,除了容景,就是夜天逸。夜轻染掌管京城兵甲重地,夜天倾和夜天煜不堪大用,治水绝对没这个效果。老皇帝不能拿江山开玩笑,所以无奈之下才启用了容景。这是一块负担,但也是一块肥肉。容景如何不吞下?而半途而废?所以,他返回去是对的!要顾全大局。

    “你明白就好!”容枫笑笑,坐在桌前,道:“我刚从宫中回来,今日早朝二皇子向皇上请旨,她和丞相府秦小姐的大婚如期举行。”

    “老皇帝准了?”云浅月挑眉。

    “准了,不但准了,还说为了喜上加喜,就将七公主和云离世子的大婚一并办了吧!也好冲淡他失去皇孙的晦气,两件喜事半个月之后,如今已经着礼部准备了!”容枫道。

    “他倒是会惺惺作态。果真是帝王之心。”云浅月冷哼一声,“那秦丞相的态度呢?”

    “秦丞相?”容枫想了想,笑道:“叩谢吾皇圣恩,感恩戴德!”

    “好一个秦丞相。”云浅月冷笑。

    “秦府两朝丞相,不是无能之辈。”容枫斟了一杯茶,品了一口,“今日还有一件事情。皇上询问了孝亲王府冷小王爷的婚事儿。”

    “哦?”云浅月扬眉,“如何了?”

    “皇上有意将兵部侍郎府的嫡女赵可菡许给冷小王爷,询问孝亲王的意见。”容枫缓缓开口,“孝亲王说赵小姐甚好,但是邵卓的性情皇上也知道,他以往的事情不是太好。他倒是乐意此事,但还要看兵部侍郎是否愿意将女儿嫁入孝亲王府,同时也要问问冷小王爷的意思。”

    云浅月若有所思,“他这是将磨推给兵部侍郎了。然后呢?”

    “兵部侍郎说冷小王爷据说已经改过自新,浪子回头,他自然恭喜孝亲王,也替皇上欢喜。自然心里也是愿意的,但他家的女儿是个脾气倔的主,被他惯坏了。何况冷小王爷早先的口碑实在太差,他不知道女儿能不能接受,这要回府去问问,再给皇上和孝亲王回话。”容枫笑道,“兵部侍郎这样说,孝亲王也正有此意,于是二人一搭一合,便全然推脱在了儿女身上。一起回了皇上,说回府找犬子小女商量。”

    “老皇帝呢?自古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句话看来该取缔了!”云浅月笑问。

    “皇上自然应承了!算是将这件事情揭过去了。但是下了朝之后,便将四皇子叫进了御书房。”容枫道。

    “夜天煜?”云浅月疑惑地挑眉。

    容枫解惑,淡淡笑道:“兵部侍郎府的赵可菡喜欢的人是四皇子夜天煜!”

    云浅月恍然,“怪不得老皇帝要如此安排呢!原来将夜天倾重打一击之后,苗头又对准夜天煜了。兵部可是朝中要职。兵部侍郎这些年是皇上的心腹重臣。但儿女之事难免对兵部侍郎影响。老皇帝是怕兵部侍郎搀和进夜天煜的局里,这是往出拉人呢!”

    “与其说往出拉人,不如说是皇上准备肃清朝局了!”容枫道。

    云浅月冷笑,“他这么些年一直在肃清朝局,都没什么大的动作,如今开始真正下刀子了!但刀子下去,割的是忠是奸先不说,就说能不能保住他一个完好的江山就两说了。”

    “的确很难说!”容枫笑着点点头,忽然又道:“还有,今日皇上早朝后派文公公去了七皇子府,探望才到京中就生病的苍家少主。如今人就在西院呢!”

    云浅月心思一动,眼睛眯了眯。

    “苍少主只是一个开始而已!十大世家早晚要介入朝局。”容枫叹息一声,“天圣皇朝始祖皇帝建朝之日,十大世家齐心归隐,如今十大世家复出。百年繁华还能有多久?月儿,你说得对,这天下总归会变,不是你我一两个人说不让它变便不会变的。多少只手在背后推动。但愿对黎民百姓少一些波及吧!”

    云浅月点头,先是蓝家,如今是苍家,接下来再是哪一家?这天圣京城越热闹越好。

    “浅月小姐!奴婢二人来找您商议世子和七公主大婚之事。”玉镯的声音在外面响起。

    云浅月看向门口,躺着的身子坐起来,“进来吧!”

    绿枝和玉镯前后走了进来,对云浅月一礼,见容枫也在,也连忙一礼。容枫对二人点点头,起身走了出去。二人将手中的账本放在桌案上,站在桌前规矩地等云浅月下床。

    云浅月下了床,坐在桌前和二人开始商议。当初云暮寒和叶倩被赐婚之后,叶倩说她是南疆公主,招纳驸马,大婚要依南疆之礼在南疆举行,老皇帝应允,于是她便带着云暮寒匆匆回了南疆,所以,算起来,那不是一桩喜事儿。如今云离大婚,是既二十年来云王府办的第一桩喜事儿,何况娶的是公主,自然要慎重对待。

    如今一场大雨,天圣各地受灾,大婚不宜大办,但也不能简单。

    从数日前七公主赐婚云离,云王府私下里就已经着手准备,但古代的大婚繁琐,更何况要依照天家和王府的双重礼仪,准备的东西太多。云浅月和玉镯、绿枝商量了一个上午,将大体的事情商量了个七七八八,剩余的细节便罗列出来交由二人去过问云离的意思。毕竟他是主角。

    二人离开后,她伸了伸懒腰,想着接下来想必很忙,不过忙些也好,忙了就没那么多时间想人了。她将桌案上容景折下来的那一株桂花插进了花瓶,想着能养十天半个月,到时候容景也该回来了。聊慰相思。

    下午,云王府前院便开始热火朝天准备世子大婚事宜。

    云浅月在浅月阁闲得无事,也不想当甩手掌柜。便带着凌莲和伊雪去前院。从新郎吉服,到冠冕,花翎,以及喜堂布置,她都逐一过目。哪里不合心意,或者做得不过妥当,一一指出,或者重做。云王府的下人们一见云浅月亲自监管,半分不敢怠慢。人人都知道浅月小姐对待这个新过继的世子是极好的。

    云离和云王爷下朝回来时,便看到云浅月正和云王府的下人们一起忙活。

    云离连忙走到云浅月身边,蹙眉看着她,“妹妹,你身体需要调养,这些吩咐人做就好了!怎么自己出来了?快回去养着!”

    “没事儿!我没那么弱!都养了十多天了!再养才真会养出病来。”云浅月摆摆手。

    “那也不用你亲自忙。七公主和我都不在意这些的,能简办还是简办吧!”云离看着桌案上罗列的清单,一应所用,无一不是最好的东西。他皱眉道:“百姓疾苦,我们能省些就省些。”

    “呵,哥哥真会过日子。不用省。这一场水灾,我们王府私下里捐给百姓的不少。你和七公主虽然觉得简办好,但七公主毕竟是皇室的公主,你也是云王府的世子。有些场面还是要做得,否则未免让人觉得云王府太过寒酸。”云浅月笑着道。

    “可是这些花费一定很多,我听父王说云王府这些年入不敷出……”云离看了一旁的云王爷一眼,见他也正在看着账单,低声道。

    云浅月也看了一眼云王爷,笑着摇摇头,“从我接手云王府,玉镯和绿枝打点下日进斗金亦不为过。哥哥的大婚之礼,怎么能差了?不用你操心了!你只需要看看哪里不满意,点出来就好了!到时候等着迎娶七公主做新郎官吧!”

    云离连忙摇头,“怎么能有不满意的地方?我看着哪里都好。以前从来未曾想过……”后面的话顿住,没了音,面色有些动容。

    云浅月笑着抱住云离的胳膊,懒洋洋孩子气地道:“哥哥是云王府的世子,大婚之后父王退下来,你就是云王府的云王,以后是云王府一家之主。一个小小的大婚算什么,你是我哥哥,自然要最好的。虽然排场不能过于大,但也不能小了!否则荣王府百年荣华的名声岂不是白白担了?”

    云离宠溺地看了云浅月一眼,当真如一个哥哥样子,笑着点点头,“那就都听你的!”

    “嗯!”云浅月松开他的胳膊。

    “浅月啊,这个是不是排场太大了。虽然说离儿娶的是七公主,但是同一日还有二皇子娶丞相府的秦小姐呢!二皇子府从被查抄了府邸之后毕竟大不如前了。这等排场,岂不是要盖过了皇子娶妃?”云王爷拿着账单看了片刻,担忧地问。

    “父王,你当夜天倾真是软柿子不成?都说狡兔三窟,他做了这么多年太子,单单只有一个太子府?那你未免太小看他了!”云浅月不以为意。

    云王爷恍然,点点头,“是父王糊涂了!”

    云浅月很想说你什么时候聪明过,但想起这个人算是他大伯,叫了这么多年父亲,代替他父亲支撑云王府这么多年也不容易,便住了口。温和了语气道:“父王宽心吧!到时候您就等着喝儿媳妇敬茶,别的不用操心了!有我呢!”

    “好!有你父王放心!你……你哥哥能有你给他准备有福气。”云王爷点点头,想起了云暮寒,叹息一声,伸手拍拍云离肩膀,转身向书房走去。

    “父王说得对,我的确是比较有福气。”云离看着云浅月。

    云浅月笑了笑,问道:“哥哥累吗?不累的话跟我一起干活?准备婚礼也很有意思。”

    “不累!一起吧!”云离笑着点头。

    接下来数日,云浅月都在忙云离的婚礼,云王府热火朝天,一切应喜的东西进进出出。与此同时,二皇子府,丞相府,皇宫,都在忙于这两件喜事。一时间冲淡了中秋佳节那日丞相府秦小姐的丧子之痛。

    容景在三日后到达了河谷县,书信传回,一切安好,云浅月算是放心下来。但还是忍不住回信让他不要再晚睡早起,劳心劳力,一定要量力而行,等他回来后检查他身体,若是更差了的话,再不理他。

    容景很快就回了书信,说一定保证听“夫人”教诲。

    云浅月见到夫人那两个字,心口有些甜蜜,又有些忧伤,什么时候她才能真正成为他的夫人,如今准备别人的大婚,什么时候才能准备自己的大婚?这样想着,心口便有些沉甸甸的,连手里极轻的信纸都似乎支撑不住重量。

    十几日就在忙碌中一晃而过,这一日来到了云离和七公主,二皇子夜天倾和丞相府小姐秦玉凝的大婚之日。

    窝在床上,躲在蚊帐里面码字的感觉就是除了腰酸背痛外又多了腿抽筋……(⊙_⊙)

    亲们送的月票我都看到了,爱你们!月底月票清零哦!

    谢谢亲们送的钻石打赏鲜花!么么!

    吕奶奶(1oo花)、yuanruo19(1o钻5o花)、不讨喜的丸子(1314打赏)、15997491o78(1o钻)、喵m喵m1231(5钻1o花)、歌始归寂(5钻5花)、1iuyisha42o(3钻)、辣椒姐54(1o花)、肆静邪(1钻)、情景喜剧(1钻)、冥九儿(1钻1花)、jiaotong狡童(1钻1花)、司空元妍(3花)、158592813oo(1花)、刘芸瑛(1花),么么o(n_n)o~

第五十四章 迎娶刺杀

    章节名:第五十四章 迎娶刺杀

    大婚前一夜,云王府灯火彻夜未息,浅月阁的烛光也一直燃到天明。|i^

    五更时分,云浅月便起了床,换了新装,由凌莲和伊雪陪着出了浅月阁。

    今日的云王府极为喜庆,到处都挂满红绸彩带,贴满喜字。尤其是由大门口通往前厅喜堂再通往西枫苑这一路,都由上等的红绸铺地。另外按照云浅月的吩咐,皇宫通往云王府迎亲的主街道,也铺了十里锦红,街道两旁都布置了人手挎着花篮等待迎亲的队伍来到撒花。

    来到前厅,只见云离一身新郎喜服已经穿戴妥当,他本来就文气俊秀,此时身穿大红衣装,更增添了一分秀艳。正在等待吉时前去迎亲。

    云老王爷和云王爷也已经穿得一身喜庆坐在堂前。

    “妹妹!”云离见云浅月来到,有些拘谨地看着他,显得似乎有些紧张。

    云浅月看着云离紧张的摸样“扑哧”一声笑了,“哥哥,据说第一次做新郎官都是这么紧张的!你可以和父王讨教些经验。他娶了王妃又迎侧妃的,后来又抬进门无数姨娘。很有经验。”

    云浅月话落,云老王爷冷哼了一声。

    云王爷老脸一红,似乎显得有些没面子,板着脸喝了一声,“浅月!”

    “戮到父王的心坎里了!”云浅月笑着看了云王爷一眼,对云离俏皮地吐吐舌头。

    云离本来很是紧张,见云浅月俏皮的神色,不由心下一松,他现只要她在,他就如伸手倚着一面墙,很是踏实。他低声笑道:“我不准备再娶别人,今生只有七公主一人就够了!女子再多也不如两情相悦。”

    “呀,哥哥还有这等觉悟!”云浅月惊讶地看了一眼云离,连忙拍拍他肩膀,“你既然有这个想法,那么一定要让七公主知道。就今夜你们洞房花烛时一定要告诉她。我保证,她听了一定会对你温柔似水,而且以后一定死心塌地的。”

    云离脸腾地红了,有些羞涩,“……妹妹!”

    “呵……”云浅月笑了起来。人生最美好的日子,大约也就是这样的日子!十里红绸迎娶俏佳人,洞房花烛夜里画良宵。还有什么比这样的日子更好的?

    “臭丫头,在那唧唧歪歪什么?你什么时候把自己嫁出去,我老头子一定大放鞭炮。”云老王爷看着云浅月笑逐颜开,骂了一句。

    “糟老头子,多少日子没见到我了,你就一点儿也不想我?见了面就知道嗅我。人家都娶媳妇放鞭炮,哪里有嫁闺女放鞭炮的?你这是恨不得赶我滚远点儿那?”云浅月瞪了云老王爷一眼,走过去,作势伸手要去把他的胡子,恶狠狠地道:“我今日非要将您的胡子拔下来,等您孙媳妇给您敬茶让您丢脸。”

    “臭丫头!没大没小!爷爷也不喊了?谁给你的出息!”云老王爷打掉云浅月的手。

    云浅月撤回手的动作快,没被云老王爷打到,她哼了一声,身子一歪,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懒洋洋地道:“您是我爷爷,孙不教,爷之过。您交给我的出息呗!”

    云老王爷瞪眼,伸手指着云浅月,半响,气骂道:“活该让景世子治了你个臭丫头。”

    不提容景还好,一提容景,这样的日子里,云浅月就分外想念,她也和云老王爷失去了斗嘴的兴趣,头耷拉了下来,闷闷地道:“他什么时候才能回来了!这一晃都半个月了,最近几日连书信也没了。是不是正往回京城里赶呢?”

    “瞧瞧你那点儿出息!天天想男人!哪里是我孙女?”云老王爷胡子一翘一翘地。

    “我想男人才正常,要是想女人麻烦了!”云浅月不觉得脸红,愤了一句。

    云老王爷一噎,顿时失了声。

    云离站在一旁看着觉得好笑,心里的紧张被一老一小斗嘴散了个干净,他心态平静下来,对云浅月道:“妹妹,你是跟着我去宫里迎亲,还是在府中招待宾客?”

    “我不跟你去!就留在府中吧!”云浅月摇摇头。这些日子她姑姑有容枫每日下了朝去荣华宫诊脉照料着,一直很是太平,她也就安心忙府中的喜事儿,如今这日子口,她才懒得见老皇帝。

    “也好!”云离点点头。

    “凌莲、伊雪,你们跟着哥哥去迎亲!路上照料一些,别出什么事情。”云浅月对站在她身后的凌莲和伊雪吩咐。

    “是,小姐!”二人立即应声。

    “吉时了!离儿出府吧!”云王爷看了一眼沙漏,对云离道。

    云离应了一声,出了喜堂,向府外走去。凌莲和伊雪得到云浅月的吩咐,跟着他身后。府中还安排了结亲的丫鬟婆子。一行人浩浩汤汤出了云王府。

    接亲的队伍一走,云王府剩余的众人也再无别的事情。便等待着迎亲的队伍回来。这期间有宾客6续上门,便是安排招待事宜。这些许事情自然用不上云浅月,有玉镯和绿枝前前后后打点得井井有条。

    云浅月歪在椅子上,想着趁接亲归来这一段时间可以睡上一觉。她的武功恢复得差不得了,喝了一个月的苦药汤子终于也停了,今日又是这般大喜的日子,可以喝酒了。一会儿定然多喝几杯,才不枉费她辛辛苦苦准备了半个多月。

    “小丫头!”夜轻染的声音忽然在耳边响起。

    云浅月刚闭上的眼睛睁开,就见到夜轻染站在他身边,大约因为喜堂的关系,一脸的红光。此时正笑眯眯地看着她。她眨眨眼睛,“你来了?”

    “嗯!”夜轻染伸手拽云浅月的胳膊,语气欢快地道:“在这里窝着做什么?走,我们出去看热闹去!”

    “去哪里看热闹?”云浅月甩开他的手,拍拍被他攥出的褶子,“别乱碰我,这件衣服可是我所有衣服里面最贵的一件。今天刚穿上。”

    夜轻染撤回手,无语地看着云浅月,“小丫头,又不是你大婚,你穿这么漂亮干什么?”

    “也不是你大婚呢?你怎么还穿得这么漂亮?这件衣服也是新的吧?价值不菲吧?”云浅月指了指夜轻染身上的衣服。

    夜轻染嘿嘿一笑,“我沾染喜气嘛!别人大婚我过瘾,又有什么不对?”

    云浅月默,片刻道:“我也为了沾染喜气!好早一日将自己嫁出去!”

    夜轻染“切”了一声,问道:“走不走?今日大街上别提多热闹了!两个新郎官,两顶花轿,人山人海的。|i^不去看可惜!反正你又是小姑,在这府中也无事儿。”

    “那行吧!”云浅月起身站了起来,她似乎有数日没上街了。

    夜轻染见云浅月答应,心下欢喜,拉了她就走。二人出了喜堂,向府外走去。来到云王府大门口,云浅月这才看到这一条长街黑压压全是人流,一眼忘不到头。人人都在翘以盼,显然等着迎娶新娘子的花轿进府。

    “这两件喜事儿算不算得上是这么多年来的大喜事儿?”云浅月感叹了一下。

    “嗯!皇伯伯娶儿媳和嫁闺女,喜上加喜,自然盛大。这天圣京城连皇伯伯的寿宴都没这么热闹。如今总算是热闹了一番。”夜轻染点头。对云浅月道:“小丫头,我们施展轻功吧!这里看不到什么。”

    “嗯!”云浅月点头。

    夜轻染足尖轻点,居然向丞相府的方向而去,云浅月眨了眨眼睛,跟在他身后。

    丞相府的后墙角有一排榕树,榕树高大,枝叶茂盛。夜轻染飘身而落,坐在了榕树的树干上。云浅月尾随他身后,坐在了另一颗榕树的树干上。二人从这个角度,可以清晰地看到丞相府的情形。看得最清楚的则是秦小姐的闺阁。

    只见丞相府和云王府一样,到处贴满喜字。秦玉凝的闺阁更是红绸高挂。一眼望去,一片刺目的红,极为艳丽华目。

    云浅月嘟囔,“同样是大喜,为什么我看着云王府觉得喜气盈盈,而看着这丞相府觉得全是煞气?”

    “小丫头,你还真说对了!这丞相府就是有煞气。”夜轻染附和。

    “应该是杀气吧!”云浅月纠正。

    “也可以这么说!要不怎么来带你看有趣的事儿呢!”夜轻染显然有些兴奋。

    云浅月瞥了夜轻染一眼,有些无语。这个人有时候就是个长不大的小子。不过虽然外表如此,但他从来就不会无的放矢,看来今日丞相府有好戏看了。

    二人等了片刻,此时丞相府大门口唢呐锣鼓声响起,显然是二皇子府迎亲的队伍来了。秦玉凝闺房的房门被从里面打开,丫鬟婆子涌出一大堆。中间簇拥着一个身穿凤冠霞帔,头盖龙凤盖头的美人。

    美人纤姿窈窕,聘聘婷婷,左右由一个十全的婆子和丫鬟扶着,迈过地上的红绸向前院走去。十全婆子口中说着一大堆吉祥的喜话。丞相府前后院一时间热热闹闹。

    “小丫头,看出什么来没有?”夜轻染凑近云浅月低声询问。

    “那个新娘子不是秦玉凝。”云浅月盯着那个新娘子道。虽然像极了,但不是。

    “对!不是!”夜轻染点头。

    “丞相府在干什么?大婚了,还要临阵换兵?”云浅月收回目光看向秦玉凝的房间,从这个角度看不甚清,她想着要不要此时进去看看秦玉凝是否在房间里,还是哪里去了。

    “走,换个地方!”夜轻染不容云浅月行动,伸手一拉她,身轻如燕地向前掠去。

    云浅月只能跟在夜轻染身后,掠过高墙外,二人来到了距离丞相府前门一处院落一角。夜轻染带着云浅月飘身落在了一株桂树上。这一条街道同样是人山人海,没人注意突然悄无声息地落下了两个人。

    这回距离得近了,丞相府大门口的情形看得清楚。夜天倾一身大红喜服,褪去了往日的太子身上的桂冠和阴沉莫测之气,显得极为俊美。他翻身下马,长身玉立地等在大门口。新娘子由秦丞相领着从里面送出。

    锣鼓喧天,人声鼎沸中,秦丞相将新娘子交给夜天倾。夜天倾接过她的手,亲自扶着她上轿。后面的十全婆子说着百子千孙的话。

    云浅月盯着新娘子的动作,总觉得要生什么,且会生什么。而且是一定的!

    果然她正这样想着,便见新娘子的大红喜服红绸衣袖下一道寒光窜出,直直刺向夜天倾的胸口。度太快,快得令人觉得是眼前一花,那寒光便接近了夜天倾的胸口,裂帛割破,“叱”的一声。

    “要出手吗?”云浅月偏头问夜轻染,毕竟她是他带来的,他能带她来,自然早就知晓会有这一幕的吧!

    “不用!”夜轻染摇头。

    云浅月继续看,只见夜天倾脸上现出不敢置信的神色,大喊了一声“玉凝”,便身子后退,对着新娘子拍出了一掌。新娘子不退反进,不理会夜天倾打来的掌风,直直地将匕刺进夜天倾的心口。

    匕径直没入夜天倾的胸口,她的身子也被夜天倾打飞了出去。

    “保护二皇子!”

    这一变故不过是一瞬间的事情,追随夜天倾而来的护卫隐卫等人纷纷现身,有人扶住夜天倾,有数人将刀架到了新娘子的脖子上。

    “怎么会这样……这……”秦丞相仿佛吓傻了,瘫软在地,喃喃出声。

    夜天倾胸前鲜血直流,他捂住胸口,伸手指着被她打了一掌躺在地上的新娘子,颤着声道:“将她……的盖头掀起来!”

    有人立即掀起了新娘子的盖头,盖头下是一张秦玉凝的脸。

    “玉凝……你怎么……我对你不好吗?”夜天倾如一个痴情的男子,一脸受伤地看着秦玉凝,“你为什么要杀我?”

    “二皇子,她……她不是玉凝……”秦丞相此时指着地上的女子道。

    “不是?”夜天倾疑惑地看向秦丞相。

    “易容,这是易容的。”秦丞相大叫,“玉凝的手上没有那颗黑痣。”

    “揭开她的易容,我看看到底是谁!”夜天倾支撑着身子怒道。

    很快就有人伸手去扯那女子的脸,从她耳后轻轻一扯,一张薄如蝉翼的面具被扯下,露出一张极为年轻的女子的脸,女子一脸苍白地看着夜天倾。

    “你是谁?为何要杀本皇子!”夜天倾看着女子。

    女子对夜天倾露出一抹嘲讽的笑,嘴角有黑色的鲜血流出,片刻后,头一歪,闭上了眼睛,手也耷拉了下去。到死一言未。

    夜天倾一怔。

    “二皇子,她服毒自尽了!”一名侍卫连忙去掰开女子下巴,伸手去探女子鼻息,禀告道:“已经没了气息!”

    夜天倾点点头,看向秦丞相,抿了抿唇,“丞相,这件事情本皇子要你给个交代!”

    秦丞相已经老脸白,连声道:“老臣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啊,老臣……来人!快去小姐闺阁看看,小姐可还在?”

    “是!”有人立即应声向内院跑去。

    “二皇子,您的伤……先进府找太医吧!”秦丞相从地上爬起来,走向夜天倾。

    夜天倾此时捂住胸口的手已经鲜血直流,血滴滴答答地染红了脚下的地面,他拿开手,阻住秦丞相的脚步,“丞相大人请止步吧!本皇子迎亲遭此际遇,哪里还敢进你的府邸?恐怕进去后就真出不来了!”话落,他痛苦地对身后的人道:“扶我回府!”

    身后扶着他的人大约是他的隐卫,闻言连忙抱起夜天倾向二皇子府而去。

    二皇子府本来就比邻丞相府,无非是几步道的事儿,那名隐卫带着他很快就进了旁边的府邸,迎亲的丫鬟婆子等队伍的人连忙跟了夜天倾回了太子府。

    早先热热闹闹的丞相府门口刹那清冷一片,围观的百姓们都人人脸色白。本来是喜事儿,却是变成了这等刺杀之事,还是亲眼目睹。但众人未立即散去,而是等待着看秦丞相如何处理。

    “将这个女子搜查一遍,看看可有痕迹!她怎么会混入了丞相府假扮成了玉凝?”秦丞相似乎极怒,说话的声音都颤抖。

    丞相府的仆人闻言立即上前,对女子全身上下搜查了一遍,对秦丞相摇摇头,“回相爷,什么也没有。”

    “没有?怎么混进来丞相府的?十全的婆婆呢?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秦丞相看向早先扶着新娘子出来的那些人,大怒道。

    “奴婢也不知!”十全婆婆和几名丫鬟婆子跪倒一片,吩咐摇头。

    “你们不知道谁知道?”秦丞相显然怒极。

    “回相爷,我们听到小姐起床之后就连忙进去了,进屋之后小姐就已经坐在了梳妆镜前了。之后就给小姐打点装扮,后来再没离开过小姐……这……奴婢们实在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儿啊!”十全婆婆白着脸连声道。

    “初喜呢?”秦丞相看着跪了一地的丫鬟婆子问。

    众人纷纷看了一眼,摇摇头。初喜是秦玉凝的贴身婢女。

    “初喜不在吗?回府找!”秦丞相颤着步子向里面走去,刚走了两步,早先被他打去秦玉凝闺阁的人急匆匆跑了回来,他立即问,“去小姐闺阁看了吗?玉凝呢?”

    “回相爷,小姐闺阁里……没有小姐,只有小姐的婢女初喜躺在床底下昏迷不醒……”那人立即道。

    “快给本相找!赶紧查出玉凝的下落!”秦丞相似乎身子一抖,连忙急声道。

    “是!”丞相府的众人闻言连忙都一窝蜂地进了府内。

    云浅月看着这一出戏,感觉就像是一出闹剧。不过她是真没有想到夜天倾和秦玉凝大婚会出现这等事情。她看着有人将死去的那名女子的尸体拖进了府内,秦丞相颤颤巍巍的身子指挥众人查找,围观的人群都猜测着渐渐散去,她偏头去看夜轻染。

    “小丫头,这一出戏好不好看?”夜轻染低声询问。

    “还可以!”云浅月点头。

    “看出什么来了没有?”夜轻染又问。

    云浅月低头寻思一下,低声道:“那女子显然是个杀手,匕那么快,杀手难道还找不准要害之处?怎么能刺不中夜天倾的要害?秦丞相既然能在那么乱的情况下看到那女子手上那么细微的一颗小小黑痣,早先领着她出来时就没现他的女儿已经换了个人?”

    “呵呵,所以说我来带你看戏嘛!一出戏而已。”夜轻染忽然笑了。

    云浅月偏头问,“这么说你对这一出戏了如指掌了?那么秦玉凝去哪里了?”

    “皇伯伯的皇宫!”夜轻染收了笑,面色有些晦暗,“谁敢去皇宫搜查?”

    云浅月心思一动,脑中无数想法一闪而过。忽然淡淡道:“看来秦丞相将夜天倾给卖了!卖给了皇上,还是一个好价钱。可是为何不直接要了他的命呢?”

    “小丫头,很奇怪对不对?皇伯伯是不会这样杀了夜天倾的。毕竟是他的儿子。”夜轻染话语中似乎藏了某些东西,让他的声音听起来晦暗。

    “是啊!他是不会这样杀了他的儿子的!不过是要逼得他走投无路而已。到时候便是不成功便成仁。”云浅月冷笑一声。

    夜轻染沉默,片刻道:“小丫头,我以前其实一直很敬重皇伯伯的!”

    “如今不敬重了?”云浅月偏头笑看着他。猜不准夜轻染心中的想法。但觉得他虽然小魔王心性,但天性是善良的。他虽然不喜夜天倾,但也不愿意见到老皇帝这样算计自己的亲生儿子吧?

    “如今嘛……我只是感叹,生是帝王,生在天家而已。”夜轻染沉声道。

    云浅月闻言沉默下来。老皇帝若是一个普通老人,大抵不会如此吧?她这些日子一心给云离准备婚礼,懒得去过问外界那些事儿。其实应该能想到会有今日这一出戏的,只需要她但分关注一些皇宫和丞相府、以及二皇子府的动静,便能有所察觉。但她不想。这一场浑水,她不想太过清醒地去看人性的脏污和阴暗。她忽然有些意兴阑珊,“真没趣,还是回府去看哥哥和七公主的大婚吧!如今新娘子大约迎进府里了。”

    “嗯!”夜轻染点头,说走就走,伸手拉住云浅月,足尖轻点,向云王府而去。

    一路无话,二人回到云王府,此时正赶上新郎三射箭踢轿门。

    夜轻染拉着云浅月飘身而落,落在了人群的外围。云王府此时热热闹闹,围观看热闹的百姓们人人面带喜色。显然刚刚丞相府大门口生的事情没有波及这里。这里依然是一派喜气洋洋。

    云离虽然不会武功,但是射箭还是勉强,三支箭雨都射在了轿门上,他踢轿门的动作很轻。之后十全喜婆婆将新娘子请出花轿,将大红的锦绣花团塞进她手中,换出了她手中的苹果。另一端由云离牵着大红花团向府里走去。迈门槛,过火盆。即便七公主是公主,但也全然地依照云王府的礼仪,没有丝毫公主不被行驶新郎官给的下马威的特权。

    云浅月看着一对新人,嘴角不禁露出笑意。

    “小丫头,你说你怎么就看上那个弱美人了呢!你若是看上我,该多好!我一定想方设法,今日也能大婚了!”夜轻染忽然羡慕地道。

    云浅月偏头白了夜轻染一眼,“谁叫你姓夜来。我敢看上吗?”

    “弱美人这个好命的!下辈子本小王也托生成荣王府的人去。”夜轻染恨恨地道。

    云浅月好笑,提醒道:“下辈子指不定荣王府还有没有呢!别做梦了,赶紧跟进去!”

    夜轻染哼唧了一声,挤过人群,大模大样地向里面走去。

    云浅月也跟着进了府。

    相比较二皇子府和丞相府寥寥无几的宾客而说,云王府今日当真是盛状空前。朝中大部分官员在二皇子府和云王府之前都选择了来云王府贺喜。比数日前云离过继之礼来的人数还多。可谓宾朋满座,座无虚席,更甚至是连府中的亭台水榭都摆满了酒席。一眼望去,黑压压全是人头。

    夜轻染低声感慨,“果然是云王府,今日繁华谓之四大王府之最!”

    “繁华能有几日?无非是拜高踩低见风使舵而已。今日若是夜天倾还是太子,云王府最起码要少一半的宾客。姑姑肚子里怀的是个太子,虽然担了个名头,但意义便大为不同了。”云浅月冷笑一声。

    “人性大抵如此,小丫头,你何时有点儿愤世嫉俗了?”夜轻染回头对云浅月笑。

    云浅月伸手揉揉额头,“很久以前就有了吧!忘了多久了!”

    夜轻染回转头,继续向前走去,两了两步忽然道:“小丫头,皇伯伯居然什么时候也来观礼了!嫁女前来观礼,这可是亘古未有啊!”

    云浅月此时也看到了老皇帝,不但有老皇帝,居然还有明妃,她脚步一顿。想着难道丞相府的演了一出戏,云王府今日也有一出戏不成?

    夜轻染看着老皇帝若有所思,片刻后,对云浅月有些忧心地道:“小丫头,今日看来你要小心了!皇伯伯从来不会做无缘无故之事。”

    “嗯!”云浅月应了一声。

    夜轻染继续向前走去,云浅月则转了个身向后院走去,凌莲和伊雪见云浅月回来,连忙跟了过来,三人走到拐角处,此处无人,云浅月开口,“迎亲可顺利?”

    “回小姐,一切顺利!”凌莲和伊雪点头。

    “知会红阁,让华笙等人扮成宾客混进来,将云王府给我全全监视起来。不准放过任何可疑之人和可疑之处。尤其是西枫苑的新房,不准出任何事情。务必让今日大婚顺利。”云浅月低声吩咐。

    “是!”凌莲和伊雪见云浅月神色郑重,也打起精神,立即应声。

    云浅月吩咐完,对二人摆摆手,深吸一口气,向喜堂走去。

    她来到喜堂,吉时还未到,三拜天地之礼还没进行,一对新人等待在大堂中央,礼仪官手里拿了一对新人的生辰八字龙凤呈祥的布帛。老皇帝携了明妃坐在上,满面含笑。云老王爷和云王爷坐在下。几位前来观礼的老王爷如德亲王、孝亲王被请到了旁席观礼,算是媒介。

    喜堂内一派和乐融融。

    云浅月刚一露头,老皇帝便先看到了她,笑着道:“朕从来了就没见到月丫头,跑哪里去了?你哥哥大婚,你还偷闲去了不成?”

    “浅月小姐在这云王府当家做主,就算偷闲也没人说什么!”明妃接过话,笑着道。

    “皇上姑父,若我没记错,您宫中可还有一位皇后的呀,我没听到您将皇后废除换人吧?怎么明妃娘娘今日穿得是正宫娘娘才能穿的大红服色?我老远一见,险些将她当成我的姑姑。我就说嘛,姑姑是挺着大肚子的,即便这样的日子,也来不了才对。如今这个怎么看也不像,原来是明妃娘娘。”云浅月不答二人的话,笑着反问。

    明妃面色一僵。

    老皇子偏头看向明妃,神色闪过一丝不悦,但还是笑道:“七公主是明妃亲生,今日嫁女,理应喜庆,虽然有这个规矩,但偶尔也可以有一次例外。”

    “原来是这样!我险些忘了明妃娘娘是嫂嫂的母妃了!不过这也不怪我记性差。实在是这些年明妃娘娘和嫂嫂不太亲的原因。如今嫂嫂大病初愈好了,这娘也亲了。呵呵……”云浅月状似娇憨地笑了笑,看到明妃脸色青,她笑意更深。

    明妃刚要说话,老皇帝轻咳了一声,对一旁的礼仪官询问,“吉时到了没?”

    “回皇上,吉时这就到了!”礼仪官连忙回话。

    “好,那就开始吧!”老皇帝摆摆手。

    礼仪官看向云浅月,云浅月对他点点头,他对着云离和七公主高喊,“一拜天地!”

    月底最后两日了,手里还有月票的亲甩给我吧,我在粉努力粉努力码字呢!

    亲们送的月票我都看到了,爱你们!月底月票清零哦!

    谢谢亲们送的钻石打赏鲜花!么么!

    544177o12(1o钻)、1ena28(52o打赏)、shasha9997(2钻)、14777o61718(2钻)、cher女妖(158打赏)、别光(6花)、xinyong121(6花)、喵m喵m1231(1钻1花)、65718686o(6花)、情景喜剧(1钻)、伊人红妆929(3花)、139617o8618(1花),么么o(n_n)o~

第五十五章 揭开秘辛

    章节名:第五十五章 揭开秘辛

    云离和七公主听到礼仪官高喊,双双对着天地而拜。_!~;

    “二拜高堂!”礼仪官再喊。

    云离和七公主起身对着老皇帝、云老王爷、云王爷双双跪拜。

    “夫妻对拜!”礼仪官又喊。

    云离和七公主转过身,面向对方,头低下,刚要对拜。这时,一个人影忽然窜入礼堂,向二人撞来。

    云浅月眸光一寒,袖中的红颜锦飘出,打了个圈,顷刻间便缠住了那人的腰。那人堪堪止步,似乎想要挣脱,却挣脱不得。他大声道:“皇上,小人有要事禀告!”

    这一变故生得太快,众人都齐齐看来,只见是一个三十多岁留着山羊胡子的男子。

    “哦?”老皇帝向那人。

    “有要事禀告也要等着,打扰别人的好事儿是要下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生的!”云浅月冷冷地看着那人,话落,不等那人开口,一缕气线飘出,点住了那人的哑穴。她从来没有这一刻感激荣王府有天下独门的点穴手法,从来没有这一刻感激容景教会了她点人哑穴的手法。

    那人张了张嘴,不出声音,有些惊骇地看着云浅月冰寒的脸。

    “月丫头,这人有要事禀告,若是耽搁……”老皇帝见云浅月阻止了那人说话沉下脸。

    “皇上姑父,还剩下这最后一拜了!喜堂下等着的是您的女儿和女婿!您也不想他们错过了吉时吧?天大的事情也不急在这一时半刻。”云浅月用红颜锦缠住那男子纹丝不动,她冷冷地话语犹如冰封,对向老皇帝。

    老皇帝显然从来未曾见到云浅月这样冰寒的一面,她从来就是懒洋洋笑呵呵千百种方面,但不曾是这般当着他的面就冰寒着脸隐约中微带杀气,一时间怔了怔。

    “哥哥,嫂嫂!你们继续!”云浅月趁着老皇帝这一怔的功夫,对看向这边的云离和七公主清声开口。她想他们该明白她的意思。无论如何,也要将这大婚之礼行完了。最后这一礼若成了,七公主就是云王府的人了!他们就成了夫妻了!

    “七公主?”云离自然明白,转身看向七公主,轻声询问。

    “我们继续!”七公主声音虽然柔软,但无比坚定。

    “浅月小姐!儿女之情哪里有天下大事儿来得重?你这般阻挠来人有要事禀报,若是耽搁了大事,你担待得起吗?”明妃此时开口,声音有些凌厉。

    “我若说担待得起呢?”云浅月看向明妃,冷声道:“明妃娘娘!您可是七公主的生母。就这么见不得女儿好?我觉得您真该反省了。从姑姑怀孕之后,您好像变了一个人。如今连只有皇后才能穿的大红衣装都穿上了,是不是想要坐了中宫的位置入住荣华宫啊?”

    “你胡说!本宫只是怕耽搁了大事儿!”明妃面色一变。

    “一拜而已,如何能耽搁了大事儿?”云浅月冷冷一笑,不再理会明妃,对礼仪官道:“再大声喊一遍,天大的事情也没有我哥哥嫂嫂大婚重要。你喊完之后,谁要再敢阻拦。别怪我三尺青锋先送他去阎王爷那喝喜酒!”

    明妃身子一颤,立即噤了声。

    老皇帝脸色微青,“月丫头,这可是大喜之日,说的什么混账话?没白的晦气!”

    “皇上姑父既然知道晦气,最后就不要让人做出什么晦气之事。”云浅月虽然是对老皇帝说话,但目光却是看向礼仪官。

    礼仪官吓得手几乎拿不住绢帛,连忙又高喊了一遍,“夫妻对拜!”

    这回满堂宾客以及明妃,无人出声,老皇帝沉着脸不再说话。

    云离和七公主两人齐齐弯身,双双拜下,头碰头,停顿了片刻,又双双直起身。

    “礼成!送入洞房!”礼仪官似乎憋着一口气将最后一句喊完。

    本来接下来该是众人纷纷向皇上和云老王爷、云王爷道喜之时,但被刚刚那一幕和云浅月的寒意所震慑,此时满堂宾客都鸦雀无声。

    “不是送入洞房吗?哥哥,你还不送嫂嫂去洞房!”云浅月轻笑。

    云离脸一红,看了一眼那人,用红绸的花团牵引着七公主出了喜堂,向西枫苑走去。

    “月丫头,这回你该放开这个人了吧!”老皇帝看向被云浅月用红颜锦捆绑住的男子。

    云浅月冷眼看了那男子一眼,缓缓撤回手。她都已经让凌莲和伊雪通知红阁掌控住云王府了,没想到还有人混进来。当真是无孔不入。

    “你是何人?有何要事禀告朕?”老皇帝对着那名三十多岁的男子出声询问。

    那男子连忙跪倒在地,给老皇帝叩了个头,张了张嘴,没出声音。

    “月丫头,解开他的哑穴!”老皇帝看向云浅月吩咐。

    云浅月飘出一缕气线,解开了那名男子的哑穴。

    这时凌莲悄悄凑近云浅月,压低声音用传音入密道:“小姐,这个人是云王府旁支的一个族亲,叫做云武。奴婢等人只注意满堂宾客了,未曾想到云王府旁支里居然……”

    “好,我知道了!”云浅月摆手,打断凌莲的话。

    凌莲立即住了口,退到了一旁。

    云王府旁支的族亲,她搜索脑中关于云王府旁支族亲的人员资料。很快就想起了关于云武的记载,不学无术,好吃懒做,是云王府旁支里面人见人躲的一号人物。偷鸡摸狗,但这些年一直有族长管着,到也没生什么大事儿。她当时也没觉得在意,这样的人在天底下多了去了,但没想到小人物有朝一日也能够登得上这大雅之堂。

    “皇……皇上……小人云武,有要事禀告。”云武似乎刚刚被云浅月吓坏了,颤着声开口。连头也不敢抬,更不敢看云浅月。

    “云武?何方人士?”老皇帝语气有些温和。|i^

    “小人是云王府旁支族亲,是……是云离的堂兄……”云武连忙道。

    “哦?原来是云离的堂兄?”老皇帝讶异地看着云武。

    “皇上姑父,云离如今是云王府的世子,是我的哥哥,云王府的旁支所有人都得尊称他一声世子,哪里来的堂兄?我可不记得我还有其余的兄长?皇上姑父,您莫非老而昏聩了?这喜酒还没喝呢,真是糊涂了不成?”云浅月笑了一声,不屑地看着云武,话语却是字字针扎一般地对准老皇帝。

    众人早已经对于云浅月不给天子颜面有什么说什么的大逆不道行为习空见惯。所以到无人有多大的惊异,都私下里捏了一把汗,觉得今日这云王府怕是要出事儿。只盼别殃及自身就阿弥陀佛了。

    “混账!”老皇帝大怒,“月丫头!朕还没老而昏聩!说的是云离以前的事情而已!”

    “那皇上姑父就要说明白了!免得别人误会。”云浅月懒洋洋地挑眉。

    老皇帝哼了一声,对云武问,“你有何事要禀告给朕?”

    “云武,你可要想好了再禀告,别到时候触怒了天威,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云浅月漫不经心地看着云武,眼底寒光四射,“皇上姑父可是一朝天子,不同于别人。而且今日他嫁女,你搅了公主的喜宴,可是要推出去砍头的!”

    云武面色露出骇色,一时间身子僵在那里。

    “月丫头,你吓唬他做什么?”老皇帝瞥了云浅月一眼,对云武道:“云武!朕向来平易。你禀告的事情若真是要事,朕定然大加封赏。”

    “皇……皇上……小人若是禀告了,您……您能饶小人不死吗?小人……小人禀报的的确是要事儿。”云武闻言白着脸颤着声问。

    “好!朕许诺你!只要你禀告的是要事,便饶你不死。不但饶你不死,还大加封赏。”老皇帝点头,很痛快地许下承诺。

    云武闻言眼睛一亮,也没了怕意,立即来了劲,连忙道:“小人禀告的事情是……”

    “云武,你爷爷自小很疼爱你吧?”一直没开口的云老王爷此时开口。

    云武立即止住话,看向云老王爷。

    “我老头子记得你爷爷死的时候说小武子其实很聪明,比云离聪明,可惜是他没教导好。”云老王爷似乎回想起什么,叹息地道:“他去时最不放心的就是你小子,告诉我老头子,以后云王府的旁支若是入住进了云王府,要好好照料你。如今你来了这几个月,是不是吃穿不愁?月丫头没有亏待你吧?云王府的旁支族亲如今都回归了云王府,算是云王府的人了。以后就是一家人,生死连在一起的。月丫头这个臭丫头就有一样好,一视同仁。”

    云武的山羊胡子抖了抖,忽然垂下了头。

    “行了,你接着说吧!既然是要事,一定好好仔细地禀告给皇上。皇上日理万机,难得出府一趟。今日若不是七公主大婚,皇上也不一定会来云王府。”云老王爷摆摆手,似乎很是困乏地闭上眼睛。

    “是啊,云武,有什么事情赶紧禀告。这满堂宾客都等着你禀告完才能开席。”云王爷也出声附和。

    云武却垂下头,不出声了。

    “云武!有什么事情尽快禀来!”老皇帝看了云老王爷和云王爷一眼,声音沉。

    “小……小人……”云武垂着头不敢抬起,身子不停地哆嗦,似乎心里做着剧烈的挣扎,颤抖了片刻,也没说出一句话。

    “呵……”忽然宾客席传来一声轻笑,紧接着一个温和含笑的声音响起,“看来他是被浅月小姐刚刚给吓到了!皇上,您就容他醒醒神,反正天色还早,众人都不饿,我等就等片刻再喝喜酒也无妨。”

    云浅月听到熟悉的声音转头看去,只见苍亭坐在一桌宾客席上。身边均是拥护七皇子的一干朝臣。而他坐在主席,俨然成了主脑,她眸光缩了缩,直直地看着苍亭。

    “浅月小姐快别这样看在下!这样的眼神在下会误以为浅月小姐是喜欢在下的!”苍亭手腕一抖,含笑地打开十二骨的羽扇,只听“啪”的一声,羽扇遮住了他半边俊颜,他语气温和含笑,雅致中居然多了几抹风流。

    众人都闻声看去,他刹那成了满堂宾客的焦点。

    从苍亭入京半月以来,一直客居七皇子府养伤。京中的人都知道七皇子府来了一位十大世家中走出的厉害人物,但都不曾见过厉害的人物露面,只有少数拥护七皇子的朝臣每日出入七皇子府。如今第一次见到苍亭,众人不由纷纷惊异他的做派。清贵华美,行止有礼有据,这份从容做派当之无愧十大世家的人。一时间心里暗暗琢磨这等人物居然成了七皇子的幕僚,而皇上据说还亲自派了文公公问候,显然也默许了七皇子的地位和抬高了这个人的存在以及对他的重视。

    “我记得宾客名单上没邀请这位公子!”云浅月冷淡地道。

    “云王府大喜,实乃一桩盛世。在下客居七皇子府,和云王府也算邻友。不请自来贺喜,贺礼早已经呈上了,云王府也收了在下的贺礼,浅月小姐不会在喜宴要开了之时撵在下走吧?这可不是云王府的待客之道啊!”苍亭含笑看着云浅月,温文尔雅。

    “这位公子好不低调!”云浅月深深地看了苍亭一眼,笑了一声,暗暗嘲讽。

    “不及浅月小姐天下皆知的名声!”苍亭含笑应对,将讽刺还回了云浅月。

    云浅月脸色蓦然沉了下来,抿着唇看着苍亭不再言语,想着今日云武之事与他有没有干系?云武出来,让她想到了云王府祖嗣的那一段秘辛。关于她父亲的。

    苍亭轻摇十二骨扇,气定神闲,见云浅月不再说话,他也不再多言,那做派分明是等待一出好戏,只是嘴角的笑意微凉。

    “云武!你到底有何要事要禀告?”老皇帝老眼扫了一眼苍亭和云浅月,别人或许不觉,但他自然现了二人之间的暗潮涌动,看着跪在地上的云武沉声开口。

    “小人……小人……”云武颤着身子片刻,似乎什么终于战胜了什么,他忽然抬起头,看着老皇帝一脸决心地道:“小人禀告一桩秘事!这一桩秘事是……”

    云浅月眼睛眯了眯,袖中的手攥紧。

    “皇伯伯,一个偷鸡摸狗的小人之言,哪里有什么可信?”夜轻染忽然从宾客席上站了起来,大踏步走上前,抬脚踹了地上的云武一脚,截断他的话,怒道:“好好的喜宴,哪里滚出来一块臭肉搅得满锅腥?”

    云武“啊”地痛呼一声,被夜轻染踹了个四仰八叉。

    “染小子!退下去!”老皇帝怒喝一声。

    夜轻染站在原地不动,看着老皇帝道:“皇伯伯,这云武您知道是什么人吗?是云王府旁支里面最废物的一个混东西。鸡鸣狗盗之徒,为虎作伥之辈。他能有什么重要的事儿?怕是被谁指使滚出来泼脏水的吧?您英明睿智,可不能听这种小人之言!”

    “朕说退下去!听不听信也要他先说了再论断!”老皇帝又沉喝一声。

    “皇伯伯,我也有一要事禀告。刚刚我得到消息,二皇子在迎丞相府秦小姐之时被新娘子刺杀,匕没入胸口,性命堪忧。更有甚者那女子是易容成秦小姐的人,而真正的秦小姐却下落不明。这可也是一件大事啊!”夜轻染无视老皇帝怒喝,清声道。

    “什么?二皇子遇刺?秦小姐下落不明?”老皇帝腾地站了起来,一脸震惊。

    满堂宾客闻言皆惊。

    云浅月想着这该是多好的演技啊!这京城的一举一动怎么能瞒得住老皇帝?那么他身后隐卫就真当吃干饭的了。而这满堂宾客里有几个人没有耳目?连这么大的事情也不知道?可是如今人人震惊,都可以拿奥斯卡表演奖了。

    “自然是真的!皇伯伯,我如何能骗您?”夜轻染点头。

    老皇帝急声问,“天倾如何了?可是伤得很重?丞相府怎么出了这等事情?”

    “这侄子就不知了!皇上姑父是否摆驾二皇子府看看?”夜轻染摇摇头。

    “即刻摆驾二皇子府!”老皇帝点头,立即离席,脚步匆匆就要离去,似乎也顾不得询问地上躺着的云武了。

    “皇上莫急!”明妃一把抓住老皇帝的衣袖,阻止住他的脚步,柔声道:“皇上急也无用!四皇子如今不是在吗?派四皇子前去二皇子府看看就知。想必二皇子受的伤是小伤,若是大伤的话,如何会无人前来禀告您?您身体不好,就在这里等着吧!何必什么事情非要亲力亲为呢?况且这里还有一桩秘辛没解决了!到底还是要听听为好。而秦丞相是一国丞相,统领文武百官。秦小姐不见了,他自然有分寸的。”

    “你说得也对!”老皇帝闻言停住脚步,伸手揉揉额头,“是朕一听天倾受伤秦小姐失踪太焦急了!”话落,他看向宾客席,对夜天煜道:“天煜,你现在就去二皇子府看看天倾的伤势,顺便好好给朕查查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

    “是,父皇!”夜天煜站起身,恭敬应声,向外走去。

    老皇帝重新坐下身,见夜轻染脸色不好地看着明妃,他对夜轻染摆摆手,“染小子,你也和天煜一块儿去二皇子府看看。你既然得到了消息,怎么不早禀告给朕?”

    “明妃不也说了无大碍嘛!既然四皇子去了,我还去做什么?”夜轻染摇摇头,“谁奉着喜事儿不参加非要去看沾了血的?晦气!我不去!”

    “你……你真是也越来越混账了!”老皇帝怒道。

    德亲王坐着的身子立即站了起来,对老皇帝请罪,“这小魔王就是这个德行!皇上恕罪!”话落,又转身对夜轻染呵斥,“既然不去二皇子府,还不退下?越来越不长进了!别忘了你姓什么!”

    夜轻染脸色一黯,张了张嘴,刚要说话,云浅月忽然道:“一件小事儿而已!怎么吵得这么烦闷?云武,你还能说话吗?能说话赶紧起来说!让我们大家都听听你能说出什么新鲜事儿来!听完了你的新鲜事,好开席!”

    躺在地上的云武身子动了动,似乎想起来,起不来,可见夜轻染那一脚踹得有多重。

    “夜轻染,赶紧坐回去!你今天穿得鲜艳,若是不知道还以为你也要等在这里拜堂呢!”云浅月对夜轻染摆摆手。

    夜轻染见云浅月开了口,便也不再说话,有些气闷地转身走回了宾客席落座。

    “难怪外面传言染小王爷和浅月小姐关系非同一般。今日一见,果然不一般。”苍亭忽然突兀地笑了一声,话语颇具意味。

    众人闻言神色各异。

    “那当然,本小王和小丫头自小就相识,总比有些不阴不阳的人和她的关系来得要好!”夜轻染瞥了苍亭一眼,冷哼一声。

    苍亭面容含笑,仿佛没听见夜轻染的骂语,看向躺在地上的云武,声音温浅,“染小王爷一脚踢下去,怕是将他踢得不能说话了吧?看来今日这重要的秘辛我们很难听到了。到底是什么秘辛呢?云武是云王府的旁支,难道他的秘辛指得是云王府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不被皇上和众人所知?”

    所谓一石激起千层浪,大抵也就如此!众人闻言都看向云老王爷和云王爷以及云浅月。纷纷猜测。

    云浅月闻言眸光迸出厉色,看着苍亭,笑得凉薄,“哪个府邸没有几段秘辛?十大世家苍家百年前到如今,秘辛更是不计其数。这位公子,要不要我当着今日满堂宾客的面帮你和你们苍家数数?尤其是有一桩秘辛令我记忆犹新,每每感慨。那就是几十年前的兰陵断桥苍家的上任家主……”

    苍亭面色一变,但并未阻止云浅月,而是唇角的笑意收回,凉凉地看着她。

    “月丫头!”老皇帝打断云浅月的话,对地上的云武道:“云武,你起来,快说到底要禀告何事?朕不能因为你一人而耽误今日的喜宴。否则你十个脑袋都不够砍的!”话落,他声音威严,沉怒尽显,“从现在起,除了云武,谁也不准再多说一句!否则朕便让隐卫封了他的嘴!包括月丫头和染小子,别以为朕真治不了你们!让你们拿朕也不放在眼里了。”

    云浅月住了口,似乎听到,又似乎没听到,面色神情不见恭敬,但也不见不恭敬。

    夜轻染看了老皇帝一眼,端起酒壶咕咚咚大灌了一起酒水,面色神情有些昏暗。

    众人闻言更是人人噤声。苍亭笑了笑,面上神情和云浅月、夜轻染相差无几。

    “云武,你还能说话吗?”老皇帝看向地上的云武。

    “回皇上……小人能……”云武困难地爬起来,似乎被老皇帝威慑所震慑,连忙道:“小人要说的是云王府有一段秘辛,就是……四十年前,云王府曾经出生了一对双生子。那双生子本来应该诛杀,但是被如今的……如今的云老王爷给秘密保下了……就是如今的云王爷,还有一人,曾经寄养在我家……”

    众人闻言满座皆惊!

    云浅月想着果然被捅出来的是这一桩事儿,云武说一桩秘辛时她就想到了!云武被谁指使?不可能自己滚出来将这件事情说出来。偷鸡摸狗之人,但不是傻子。没有好处的事情他能做?是老皇帝还是苍亭?她看向云老王爷和云王爷,云老王爷闭着眼睛昏昏欲睡,似乎没听到,而云王爷脸色惊惧,显然不敢置信。

    她收回视线,忽然笑了,“这可新鲜了!我怎么就没听说呢!云武,你可不要信口胡言,皇上姑父虽然答应饶你不死,但也要是你说有用的话才行,若说无用荒唐之言,可就真是十个脑袋都不够砍的了!”

    “小人说得句句属实,绝无半句虚言!”云武立即道:“小人敢以性命担保。”

    “哦?竟然有这等事情?”老皇帝面色阴沉,看向云老王爷,“老王叔,你怎么说?朕若是没记错的话,四十年前钦天监有一位德高望重的天师夜观天象,说紫微星和龙檀星相携下凡,这京城必有双生子出。双生子出,天降于斯,实乃预示天圣运术已尽。破解之法必须诛杀双生子,方可保太平盛世,天圣再繁荣百年亦非尔尔之谈。可是后来京城一直没有双生子出生。当时朕之父王和满朝文武都甚为奇怪。那天师可是灵隐大师的师兄,怎么可能断言出错?一直疑惑不已,如今云武居然有这等说法,难道这双生子当真出生在云王府不成?”

    “绝无此事!皇上,黄口小儿之谈,怎么能当真?若云王府真有双生子出,又怎么可能瞒得过先皇的耳目?先皇可是圣主仁君,大智之者,老臣陪王伴驾,清楚先皇和皇上为君之能。而云王府一直忠心护君,若是有双生子出,焉能为一己之私而私藏不报?”云老王爷睁开昏昏欲睡的老眼,看了云武一眼,叹气道:“云武他爷爷死前就对老臣说,这孩子心术不正,但也因他当年失误,险些将他溺水而死,后来好不容易大难不死,便从此将他视若珍宝,过分溺爱,才养成了如今这般,嘱咐我好生照料。从云王府的旁支迁来云王府,云王府待他不薄,老臣不知道是何人指使他陷害云王府。还请皇上做主彻查,一定要还老臣一个清白!老臣忠君一生,如今还有先皇御赐的牌匾,可不想晚节不保。”

    “云武!你说这一番话,可有证据?或者依据?这可不是小事儿!你若是信口胡言,朕虽然刚刚答应了你饶你不死,但也分何事!污蔑之事,若是查无属实,定然对你定斩不饶!”老皇帝沉下脸,威严尽显。

    云武连忙伏地叩头,“回皇上,小人说得句句属实,若不属实,天打雷劈!不得好死。云王府曾经的确有双生子,一个养在云王府,成为云王府世子,一个寄养在云县我的家里,由我爷爷抚养,就是我三叔。我父是老大,我二叔也就是云离之父。我三叔其实是云老王爷的双生子……”

    “证据呢?”云浅月冷声问。

    “证据……”云武左右看了一眼,连忙道:“这件事情我父亲和我二叔都知道。”

    “你爷爷死了!你父亲早亡,你二叔也就是云离生父吧?如何可在?”老皇帝沉声问。

    “二叔在的!”云武连忙点头。

    “来人,去传云离生父,云武二叔!”老皇帝大喝了一声。

    立即有人应声出了喜堂,众人的目光都跟随那人而去,一时间喜堂鸦雀无声。

    “云武,除了人证,你还有物证没有?”老皇帝沉声问。

    云武摇摇头,一个劲地道:“小人说得绝对属实。皇上您想,若非我爷爷对云王府有恩,云王府又怎么会让我们这一支分离的旁支从云县迁来京城云王府?这就是证据。”

    “云武,你没读过书吧?别太可笑!这也能当做证据吗?谁教给你的!”云浅月冷笑。

    云武似乎很怕云浅月,身子哆嗦了一下,不敢看她。

    “皇上,云离的生父带到!”这时那人回来,带着一个锦袍的老者走了进来。

    老者比云王爷年老一些,进来之后连忙对老皇帝跪拜。

    “你是云离生父?朕问你,云王府可曾有过双生子寄养在你家?是云武的三叔?”老皇帝不等来人开口,便沉声询问。

    老者一怔,连忙摇头,即便第一回见天子,也没有慌张畏惧,“回皇上,我父有三子,大哥,我和三弟。三弟是我父母亲生,与大哥和我一母同胞,如何能是云王府寄养我家的?这言语简直荒谬。”

    “此话当真?”老皇帝面色深沉。

    “回皇上,不敢有半句虚言。”老者摇头。

    “二叔,你胡说!明明三叔就是……”云武立即大喊。

    “混账!整日里偷鸡摸狗,不做好事,如今居然又整出这等胡言乱语。当初真不如就让你落水被淹死省心!居然敢跑皇上面前胡言乱语?活腻歪了?”老者对云武怒斥。

    云武脖子一缩,不甘心地道:“二叔,你明明就是因为自己的儿子如今成了云王府世子才会包庇此事。本来三叔就不是爷爷所生,那时候奶奶大病已经有半年,哪里能怀孕?三叔的生辰都不符!不信就将族谱和三叔的生辰八字拿出来对比一下,一看便知。”

    可以悄悄透露一下,景美人要回来了!

    月底最后一日了,今日月票清零哦!手里还有月票的亲,别留着啦^o^

    亲们送的月票我都看到了,爱你们!

    谢谢亲们送的钻石打赏鲜花!么么!

    蔡dyna(2o钻)、363418828(5o花)、思意格格(2钻3o花1oo打赏)、bb琳琳1216(3钻4花)、muyi67(2钻2oo打赏5花)、喵m喵m1231(2钻2花)、aiai728(1钻)、李悠嫣(1oo打赏)、1iuxia198678(1钻1花)、13367692232(5花)、我爱下雨天(1钻)、悠悠我心贤(3花)、诺萩茉(1花)、柳边风絮(1花)、net_n)o~

第五十六章 容景归来

    章节名:第五十六章 容景归来

    云武一番话落,得意地看着老者变脸。|i^

    老者色变也不过瞬间,便勃然大怒,“云武,我一直以为你也就是偷鸡摸狗,小打小闹,被父亲惯出了毛病而已,无伤大雅。不成想你今日居然信口雌黄,辱没你祖父和祖母,诬陷你三叔不是亲生?你简直就是混账东西!”

    “二叔,我说的是事实!”云武横着脖子瞪着老者,不肯退让。

    老者似乎气冲肝胆,死死地瞪着云武,显然若不是场合不对,恐怕早就一巴掌挥过去了。他转身对老皇帝匍匐在地,肯定地道:“皇上,休要听信黄口小儿胡言乱语,我家三弟的确是我一母同胞亲弟。他自小惹祸,云离自小乖巧,如今见云离居然成为了王府世子,便怀恨在心,出言污蔑。简直可恶。希望皇上明察秋毫,不要听信他胡言乱语。”

    “皇上,小人说得句句属实。”云武也连忙跪地,语调真诚得不能再真诚,生怕老皇帝不信,口中直道:“皇上可以将云王府和我家的族谱拿出来查看。一看便知。”

    “真是各执一词!让朕都分辨不出真假了!”老皇帝看着跪在堂前的二人,偏头看向昏昏欲睡的云老王爷,“老王叔,您怎么说?”

    “老臣还是那句话,皇上若是信这黄口小儿之言就查!查出来是非老臣俯认罪,查不出来的话,皇上要给老臣一个交代。这等被人背后捅刀子污蔑之事老臣戎马一生经历得不计其数。想必皇上也能明白。老臣定然揪出幕后主使,不会善罢甘休。”云老王爷看也不看老皇帝,哼道。

    老皇帝沉着脸不言,似乎在想如何论断。

    “皇上,臣觉得无风不起浪!既然云武出来指证,这事定然有蹊跷!臣以为请皇上彻查。”一名朝臣起身站起来,对老皇帝恭敬地道。

    “皇上,臣也觉得该查!”又一名朝臣站起身。

    “皇上,既然有此事儿,臣觉得该查。查若云王府无此事,自然还云王府一个公道,若是有此事的话云王府欺瞒先皇,这可是大罪,一定要依罪论处。”又一人站起身道。

    “……”

    接下来在座本来观喜的朝中大臣半数以上的人都站起身谏言。

    “皇上,您看,这么多人都建议您查,您就查吧!查完好喝喜酒。今日可是云离和七儿大婚之日呢!”明妃温柔的声音响起,在一干人谏言之后,很是适时说话。

    老皇帝不摇头也不点头,看向云王爷,“云王兄,这件事情你怎么看?朕实在犯难啊!朕不是不相信云王府和老王叔以及王兄忠君,实在是这云武也算是你云王府的人啊!他出来指证,让朕心里不犯难都不行。”

    云王爷脸色白,站起身,没立即回答老皇帝的话,而是看向云浅月。

    “对了,还有月丫头!月丫头,你是什么想法?你说朕是查还是不查?”老皇帝顺着云王爷的眼光也看向云浅月,老眼深邃。

    “查!”云浅月冷冷地吐出一个字,挑眉,“为什么不查?这等事情一定要一查到底。”话落,她走近云武。

    云武见云浅月向他走来,跪着的身子不由害怕地向后退去。

    云浅月看着他退,脚步不停,步步逼近。

    “月丫头,既然要查的话,云武可不能杀!”老皇帝提醒云浅月。

    “自然不杀!不但不杀,他该好好活着。一定要让我找出背后陷害的人才能死。”云浅月声音如碎了霜雪,将云武逼到墙角,云武退无可退,苍白着脸一脸惊骇地看着她,她才停住脚步,蹲下身,眼睛盯着云武的眼睛,声音平静,“说,是谁指使你的?”

    “没……没谁……”云武摇头。

    “没谁?”云浅月眸光射出清幽幽的光,将云武的瞳仁锁住,“说!”

    “真……真没……没……”云武不敢看云浅月的眼睛,却忍不住要看她的脸,当看到她清幽幽眸光时,摇头的动作顿时停了。

    “说,给你一个机会!只要你说出来是谁背后主使你,给了你什么好处,我便保你荣华富贵,长命百岁。否则……你死定了,要知道,人死了,谁给你什么好处你都没用了。什么也不如活着重要。”云浅月声音依然平静。就那么蹲在云武面前,谈论生死,如谈论今日吃什么饭,喝什么茶?天气怎样一样简单。

    “我……”云武似乎已经化成了木雕,惶恐的声音变成呐呐。

    忽然宾客席飞出一柄折扇,折扇“啪”地一声横在云武和云浅月中间,十二骨的玉扇打开,玉扇的扇尾玉坠儿轻轻脆响,正巧遮住了云武的脸,一个温浅的声音笑容可掬,“浅月小姐这就不对了!对一个不会丝毫武功的人使用摄魂术,难保失了真实,屈打成招啊!”

    云浅月转头,便见苍亭长身玉立地站在她和云武身旁,手中的折扇轻轻打着,阻挡住云武看她的目光,她细细挑了挑眉,语气有些散漫,“苍少主坐不住了?我当谁是那背后主使,原来是苍少主!”

    “此言差矣!在下出身十大世家苍家,对旁门邪道多有设防。见这满堂宾客无人阻止浅月小姐对证人使用邪术。便出来一救。若说本少主是背后主使到不是,但多管闲事的罪责到是可以担上一担。”苍亭笑了一声。缓缓道。

    “是吗?”云浅月轻描淡写地看了苍亭两眼。

    “自然!我家风甚严,自然看不过去浅月小姐这等邪术伎俩。”苍亭浅笑。

    “月丫头!你怎么能对云武使用摄魂术?”老皇帝声音从身后传来,隐含怒意,“南疆的摄魂术,你何时学得?”

    云浅月慢慢站起身,回头看了老皇帝一眼,对他询问,“皇上姑父,南疆的摄魂术是邪术吗?”

    老皇帝似乎一时间不知如何开口,哽在那里。

    “苍少主!南疆的摄魂术是邪术吗?”云浅月又问向苍亭。

    “南疆的咒术也不能称之为正术不是吗?”苍亭不答反问,笑意不改。|i^

    “苍少主多虑了!这不过是催眠术而已!让人在最放心最轻松的状态下说出心里最真实的想法。它比摄魂术可差得远了!若是摄魂术,你现在拦我已经晚了。他人早死了。”云浅月淡淡冷嘲地对苍亭一笑,转身走回座位。

    苍亭难得地一怔,扯开挡住云武的折扇,见云武正睁大眼睛迷惑地看着他的扇面。他偏过头,轻咳一声,忽然笑了,“人人都道浅月小姐纨绔不化不学无术,原来涉猎如此之多。催眠术到是闻所未闻,还是第一次听说。”

    “无知者无罪!”云浅月不回头,冷嘲一句。

    “人无完人,学无止境。在下这一点无知似乎也不为过!”苍亭将十二骨的玉扇合上,也缓步走回座位。

    “苍少主似乎对这件事情别有热心那!”夜轻染忽然横空插进来一句,看着苍亭冷笑,“让人想不怀疑苍少主是那背后之人有意陷害人,都不可能!”

    苍亭脚步一顿,看向夜轻染,挑了挑好看的眉,含蓄地一笑,“染小王爷为何不说我对浅月小姐一见钟情?所以对她和云王府的事情都比较关心呢?这件事不查,或者查不妥当,都会成为云王府的污水。我自然想要云王府清清白白。”

    夜轻染脸色一寒,冷声道:“我看未必!”

    “用不到染小王爷看,我对浅月小姐的心意自己明白就好了!不,或者说浅月小姐心里也能明白就好。”苍亭含笑落座。从始至终保持尔雅的笑意,丝毫没有将自己暴露众目睽睽目光下的不适。

    夜轻染冷厉地看着苍亭,刚要再反击,便听云浅月冷声道:“皇上姑父,您还犹豫什么?查啊!如今我哥哥从新房急匆匆赶来了,将嫂嫂一人留在深闺。那可是您的女儿。您不心疼女儿,我还心疼哥哥呢!大婚这一辈子可就一次,过了今日就没明日了!”

    众人闻言这才看到云离一身大红锦袍急匆匆赶回了礼堂,显然是将七公主送去洞房后便急急出来了!

    “妹妹!”云离来到,见到他生父和云武各自跪在地上,心中预料到定然有不好的事情生,走到云浅月身边站定,有些紧张。

    “云武说四十年前云王府出了双生子,双生子一个是父王,一个是旁支的三叔。哥哥,你自小生长在云县,可听说此等荒谬的事情?”云浅月挑眉。

    云离一怔,立即摇头,“未曾听说!”

    “这就是了!我也没听说过。可是云武口口声声说有此等事情。如今正等着皇上姑父查呢!”云浅月道。

    云离转回身,对上的老皇帝恭敬地道:“皇上,臣确实未听说此事!臣之三叔在十几年前就早殇了。如今爷爷遗留的一脉也就只剩下生父以及云武和我三人。”

    老皇帝点点头,“卿等各执一词,朕也无从判断!朕相信云王府不会有此事,但是也难免堵住悠悠之口众说纷纭,所以,今日就借此机会查明此事。若云武胡言乱语,罪则当诛,朕会给云王府一个公道的!”

    云离垂下头,退在一旁。

    “老王叔,刚刚云武说有族谱和生辰八字作证,可拿出云王府的族谱来看看?”老皇帝转头对云老王爷询问。

    云老王爷抬了抬眼皮,“既然皇上有心,自然可以一看!云王府的族谱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话落,他对云浅月道:“臭丫头,你去祠堂将族谱拿来!”

    “不能让她去,谁不知道她……她万一做了花样怎么办?”云武此时大叫起来。

    云浅月眼光一寒。

    “那就离儿去吧!离儿不会武功,皇上派两个人跟着一起去取来族谱!”云老王爷看了云武一眼,改口对云离道,“皇上可有意见?”

    “将云王府旁支的族谱也拿来吧!”老皇帝道。

    “嗯!云王府旁支的族谱在几位族长手中吧?二老爷无拿吧!皇上也派两个人跟着。两相对比一下,方才知道真假。”云老王爷看向地上跪着的云离生父道。

    “准!”老皇帝点头,对身后一摆手,身后立即走出几人,分别跟上云离和他生父。

    一行人出了喜堂。

    云浅月心中冷笑,她爷爷既然敢偷梁换柱,瞒天过海,又怎么会在小小的族谱上出了纰漏?自然早就有所准备吧?但她知道那背后害云王府的人能不知道?所以族谱后面定然还会有后手。她且等着。看看到底哪路大佛会是那重磅一击。

    大堂内众人都鸦雀无声,静静等待。

    大约两柱香时间,云离和他生父分别拿着云王府和旁支的族谱来到。纷纷呈递给老皇帝。老皇帝对身后文莱使了个颜色,文莱立即下去接过族谱。

    族谱打开,老皇帝一一翻看。看罢,对云武道:“云武,这族谱记载云王府只有一位世子,生辰与你三叔生辰相差半年。你有何话说?”

    “皇上,那一定不对,小人清楚记得偷偷听爷爷和二叔说话!三叔不是爷爷亲生。”云武脸色白地盯着族谱,“这族谱一定是假的!”

    “你可还要别的证据?”老皇帝问。

    云武惶恐地摇摇头。

    “没有证据,也敢胡言乱语!皇伯伯,我就说嘛!这等人的话怎么能信?他大约就是嫉妒云离飞黄腾达,好命成为了世子,又娶了公主,如今是想陷害云王府,进而陷害云离。”夜轻染冷笑一声,“这等小人,就该拖出去斩了!”

    “皇上,小人不敢虚言,句句属实……小人……”云武再次表态。

    老皇帝似乎现出不耐烦,“来人,将云武……”

    “父皇!”夜天煜的声音忽然传来,一声轻喊,人已经从外面走了进来。他的身后跟着两名年纪约有古稀的老头,看起来像是大夫。身后还跟着一个婆子,大约五十多岁。

    “你回来了?天倾的伤势如何了?”老皇帝止住话,出声对夜天煜询问。

    “回父皇,二皇兄的伤有些严重,但没刺中要害,险险保住一命。儿臣特意回来禀告父皇,秦丞相如今带着人寻找秦小姐的下落呢!”夜天煜恭敬地回禀。

    “嗯!无事就好!”老皇帝点点头,“你身后的是何人?”

    夜天煜闻言回头看了身后一眼,忽然一笑,“说起来这事儿奇了,儿臣从二皇兄的府邸出来,便遇到这三个人,说他们是曾经在云县给云王府旁支的族主夫人看病的大夫,还有一人是接生婆婆。说有要事面呈父皇。求我带他们来。”

    “哦?”老皇帝老眼眯起,看着夜天煜身后的三人。

    “夜天煜,你可不像是会做好事儿的人!就这么容易将阿猫阿狗都带到这里来?”夜轻染看了云浅月一眼,见她面色淡淡,出声冷笑,“不会是你与这件事情有什么瓜葛吧?”

    “我与这件事情能有什么瓜葛?”夜天煜摇摇头,面色正经,“我听了他们所要禀告父皇的事情,觉得这样的事情新鲜!与其放任他们在外面逢人便胡乱言语,不如随了他们的意,带到父皇面前来。这事情可不是小事儿,容不得半点马虎。变成大事儿,不可收拾就麻烦了。”

    夜轻染冷哼一声,“你倒是会顾全大局!”

    “你们不是要找我父皇?这就是!”夜天煜不理会夜轻染,侧开身子,对身后三人道。

    夜天煜话落,只听“噗通”三声重响,三人都惶恐地跪倒在地叩头,颤着声道:“草民叩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你们都是何人?有何要事要禀告朕?”老皇帝询问。

    三人不敢抬头,哆嗦了片刻,由左边的一个老者出声,“禀皇上,小老儿是云县的大夫,四十年前给云县旁支族主的夫人看过诊,那位夫人生二少爷时候难产,好不容易救活了一条命,以后都不能再生育,但后来据说夫人的病治好了。一年后有了三少爷,小老儿一直疑惑,后来听说了云王府双生子的事情,便觉得事有蹊跷,特来禀告皇上。”

    “哦?”老皇帝吐出一个音,语气有些沉。

    “秉皇上,小老儿也是云县的大夫,与张大福一样,四十年前都给云县旁支族主的夫人看过诊,那位夫人的汤药一直是小老儿调理的。那位夫人生了二少爷,也就是如今的二老爷之后,的确不能再生育了。哪里能有什么三少爷?”另一个老者也立即道。

    “秉皇上……民妇是曾经四十年前给云县旁支族主的夫人接生婆婆的女儿,我娘给二少爷接的生,当时难产,二少爷,也就是如今的二老爷是从那位夫人肚子里拽出来的。那位夫人险些丢了一条命,后来命是保住了,但接生的都知道,那样的难产,出了那么多血,人都奄奄一息了,哪里还能再生孕?更别说能有三少爷了!”那个五十多岁的夫人立即道。

    “你们说的可属实?”老皇帝待三人话落,沉声询问,帝王威严尽显。

    “草民说得句句属实!”三人连忙叩头,众口一致。

    “你们可有什么证据,证明你们是曾经给那位夫人看诊或者接生?”老皇帝又问。

    “草民二人带来了当时看诊的记录!”两个老者立即道。

    “民妇带来了当时族主亲手答谢给我娘的一块玉,那玉可是好玉,上面刻着云王府的表字的。我娘就我一个女儿,传给了我,我一直舍不得变卖,珍藏着的。”那妇人立即道。

    三人说话间便将各自的证据拿了出来。

    “文莱,呈上来!”老皇帝对文莱吩咐。

    文莱连忙走下去,将三人的东西接过,递给老皇帝。

    老皇帝先拿着那块玉看了看,又翻开泛黄的草纸本子看了片刻,对云离生父道:“二老爷,这三人既然来自云县你可认识?”

    二老爷脸色白,身子微颤,但还强自镇定,“回皇上,认识。”

    “那么此事可是确实?”老皇帝又问。

    “不属实!我娘虽然难产,但后来遇到了一位神医,那神医给调理好了,后来生了三弟。不能……不能因为这三人,就说我三弟不是我娘亲生?世间之事无奇不有。皇上,此事蹊跷啊!定然有人想要害云王府,否则怎么这三人突然前来京城指证?”

    “嗯?神医?什么样的神医能治好族主夫人?”老皇帝挑眉,沉着脸抖了抖手中的病本记录,道:“朕可是仔细看了,云夫人生完二老爷后,身体亏损不成样子,每日缠绵病榻,生机有限,这样还能怀胎十月诞下麟儿?未免太过天方夜谭了!”

    “这……”二老爷看了云老王爷一眼,垂下头道:“那神医是灵隐大师!”

    “哦?灵隐大师?”老皇帝一怔,随即道:“灵隐大师的医术是不错!当时景世子危在旦夕便是灵隐大师施援手救回一命!但二老爷确定是灵隐大师曾经治好了族主夫人?那为何这等事情听那三人语气都不知?”

    “二叔,你别胡说!灵隐大师什么时候治好了祖母?”云武立即反驳。

    “四十年前的事情,你那时候还没从你娘肚子里出来,如何得知?”二老爷怒斥。

    “草民等也没听说这等事情!”那两名老者和一名妇人也连忙反驳。

    “灵隐大师行踪飘渺,不喜张扬,行善从不愿扬名。有时候怕世俗纠缠,不愿泄露行踪。尔等不知道有什么奇怪?”二老爷对那三人怒斥,“我族的家事,哪里愿意被外人所知?成为人人百口来谈的闲话?你等三人到底受何人指使?想要陷害云王府?况且我娘的病情也未必见得有多严重,不过是尔等庸医和见识浅薄的妇人觉得没救了而已。”

    那三人一时答不上来话,住了口。

    云浅月嘴角勾了勾,二老爷这一番话当真有力。他如今是云王府旁支的族主,她一直因为这一支庸碌无为。如今看来不尽然,流着云王府子孙的血液,又如何真孬种了?况且她爷爷当年愿意将一子送去云县,也不是没有考量的吧?

    “反正灵隐大师又不在,二叔怎么说都有理!”云武惶惶地道。

    “孽子!”二老爷斥了云武一句,回头对老皇帝道:“皇上,请明察!此等三人,不足为证。”

    老皇帝似乎也正视地看了二老爷一眼,显然没料到这个开始进来唯唯诺诺的人此时有如此有力的气势。他点点头,看向下,“德王兄,冷王兄,你等二人一直没开口。对此事有何想法?”

    “这……”德亲王和孝亲王对看一眼,似乎都不知道如何开口。

    “但说无妨!”老皇帝道。

    “皇上,此事甚为可疑,要仔细彻查!”德亲王斟酌着道。

    “老臣也觉得此事情可疑,一时半会儿怕也查不出个所以然来。”孝亲王也立即道。

    老皇帝点点头,看向二老爷,“正如云武所说,灵隐大师不在。二老爷,你这个说法也不足为证。”

    “皇上姑父!难道证明哥哥的三叔不是族主夫人所生?就能说明是云王府的双生子?这个说法也未免太可笑了!”云浅月此时开口,冷笑道:“哥哥的三叔早殇了。谁有本事亲自下地底下问问他到底是谁?免得在这里胡言乱语。”

    “月丫头说得也不错!”老皇帝脸色不好。

    “皇上,小人想起来了!”云武忽然眼睛一亮,大声激动地道:“我偷听爷爷和二叔谈话的时候说过,说那双生子其中一个后背有天生的胎记,一个没有。有胎记的那个是云王府的世子,没有胎记的那个是三叔。”

    二老爷脸色刷地变了。

    云老王爷覆在椅子罢手上的手颤了颤,云王爷的手似乎也颤了颤。

    云浅月心神一醒,扫了云王爷一眼,冷声道:“文武,你真是活得不耐烦了!这能说明什么?”

    云武眼睛依然亮,大声道:“自然能说明问题,我三叔的死很可疑,三叔一直好好的,无病无灾,突然就暴毙了。而我听说那一段时间正是云王府世子卧病在床之时,难保不被偷梁换柱换回来做云王府世子。”

    “这又是谁教给你的?”云浅月轻轻敲着椅子扶手,强忍着冲动才能不将碎雪拔出来一剑将云武刺个透心凉。这等祸害,她怎么就早没察觉?让他出来害自己家的人?

    “没有谁……教给我……我突然想到的!”云武似乎感觉到了云浅月的杀气,连忙摇头。他身子本来就被云浅月逼到了墙角,此时整个人几乎已经贴到了墙壁上。

    “好一个忽然想到!”云浅月冷冷一笑,目光扫了一圈,从在场众人脸上一一扫过。她此时敢肯定,暗中定然有个绝顶的高手在传音入密指使云武。可惜今日的人太多,气息太杂,即便她放出气息去探,也探不出是何人。苍亭一直未动,气息宁静,没有外泄传音的现象,看来不是他了。

    “竟有这等事情?”老皇帝似乎被云武的话惊了一下。

    满堂宾客也齐齐惊异,都将目光定在了云王爷身上。

    云王爷脸色白,连忙起身,对老皇帝喏喏地道:“皇上,这纯属是胡言乱语。这等事情怎么可能?老臣陪王伴驾这许多年,怎么能是……”

    “云王兄莫急!既然说是查!索性就好好查一查。既然这云武说到你,你若不是,当即验证了也就是了。不就是看看后背是否有胎记?这不是难事儿!”德亲王忽然道。

    “不错!德王兄说得有理!云王兄莫急。这的确不是难事儿。”孝亲王也连忙附和。

    “这……可是我如何能当众宽衣?成何体统?”云王爷哆嗦着身子道。

    “云王兄,既然你是男子,怕什么?验证一下是没何妨?便依了吧!”老皇帝也道。

    云浅月指尖有些泛白,心中打着注意,却是今日之事来得太过突然,她以为她爷爷既然瞒天过海,便准备妥当,也的确妥当,至少证据都被驳回了。找不到证据,老皇帝也不能奈何,但不曾想到居然有胎记这一说。她一时间也想不出什么好主意,只镇定地冷声道:“皇上姑父,天圣礼仪之邦,重礼治国。您如今就听信一个偷鸡摸狗,诬陷祖宗的黄口小儿之言,让我父王当众宽衣解带?这是何道理?我父王是堂堂云王府的王爷。这等可不是一桩小事儿,而是打脸的大事儿?以后让我父王如何在朝中立足?这不是打云王府的脸吗?”

    “是啊,皇伯伯!小丫头说得对!”夜轻染也立即附和。

    “皇上,这是要老臣羞愧而死啊……”云王爷跪在地上,神色悲愤。

    老皇帝被云浅月有理有力的话反驳得一时没了言语,看向德亲王和孝亲王,二人也没了言语。早先谏言的群臣此时都无人说话。

    “呵……”苍亭忽然低笑一声,“这还不简单?皇上再派两个亲近之人前去内室给云王爷验身不就得了!这就谈不上什么大庭广众之下打脸和侮辱云王和云王府了。出了事情自然要解决事情,浅月小姐,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云浅月目光凌厉地看着苍亭,苍亭迎着云浅月的眸光淡淡而笑。

    “小姐,景世子回来了!”这时,凌莲忽然回到云浅月的身后,贴在她耳边悄声道。

    云浅月眸中的凌厉瞬间散去,坐着的身子腾地站了起来,不再理会苍亭,看向大堂外。

    众人都被云浅月的举动惊了一下,见她刚刚还一脸冷寒,转眼间便面带喜色,都疑惑地顺着她的目光看去。老皇帝和三王以及夜轻染、苍亭等人都不例外地跟着众人看向堂外。

    不出片刻,只见堂外缓缓走来一袭月牙白锦袍的清俊身影,芝兰玉树、云端高阳,如诗似画,雅致风华,正是容景。他步履如闲庭信步,轻缓徐徐而来,仿佛从天边踏进来一缕明月光,顷刻间盖过了大堂内满座宾朋的华滟色彩。

    俗话说,景美人这叫做江湖救急啊,激动了吧……o(n_n)o~

    今日1号,月初的月票承载着一个月的激情,手里有票票的亲们给子情甩来哦!我使劲努力不懈怠。么么哒!

    亲们送的月票我都看到了,爱你们!

    谢谢亲们送的钻石打赏鲜花!么么!

    songyifa(888打赏1钻)、喵m喵m1231(2钻)、星月当空(1钻)、ζ?安好(1钻)、grace21c(3钻6花)、一凡26o4112o8(1钻1o花)、qiong89o827(7花)、朱丹玲(2钻)、juneyang221(1花)、马大神﹌(1钻)、qj(1钻2花),么么o(n_n)o~

第五十七章 扭转乾坤

    章节名:第五十七章 扭转乾坤

    桂树玉繁华,明月映华彩。_!~;当如陌上人,白玉璧无瑕。

    这就是容景!千万人的目光中我自从容闲雅。

    云浅月看着容景,眉眼间染上一抹痴然,想疾奔过去,但脚却像生了根似的一动不动。这一刻,这一种心情无以言说。眼睛亦是一眨不眨地看着他,周遭的一切人或物都已经消失不见,她眼中只剩下那一抹月牙白。

    似乎不过一瞬,容景便来到近前,不理会在场无数聚来的目光,缓缓抬手,自然地将云浅月额前一缕青丝捋顺到她耳后,他做完这个动作,见云浅月依然似喜似痴地看着他,他漂亮的凤眸微微抬起,轻轻一笑,如琼花蔓开,好听的声音如清泉润响,又似珠玉落地,“怎么这副样子?像是没见过我似的!”

    “你……”云浅月张了张口,艰难地吐出一句话,“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刚!衣不解带,马不停蹄,过家门而未入,未洗风尘,就来了这里。”容景笑容可掬,语气温柔如风吟,见云浅月一呆,他复又低笑,“高兴傻了?”

    “嗯!”云浅月定了定神,早已经忘了周遭所有人,上前一步,一把抓住他的袖子,纤白的指尖紧紧扣住,声音微哑,“回来得正好!”

    何止是正好?简直是太正好!有他在,心一瞬间就能安定。

    容景如玉的手轻轻拍了拍云浅月攥住他衣袖的指尖,只是微微一碰触,便收回手,缓缓转过身,对上座的老皇帝微微一笑,“皇上,景幸不辱命,东十八个州县的水灾已经治好,如今民生安顿。”

    “好!好!好!辛苦景世子了!”老皇帝看着二人,眼中的精光藏起,大为高兴,一连说了三个好字,“朕就知道有景世子出马,东十八个州县的黎民百姓定然安然无恙。”

    容景含笑不语,对老皇帝的褒奖不得意亦不谦卑。

    “景世子,你辛劳月余,为朕立下大功,可要何奖赏?只要你说,朕都依你。”老皇帝似乎高兴过了头,豪言放出。

    众人都被容景谱一进来晃了心神,此时闻言都齐齐惊醒。

    苍亭看着云浅月依然紧攥着容景的衣袖,那样的动作,不亲你,但自然地依靠,两人离得没有太近,但给人的感觉便是那样的和谐亲密,他眸光微微一眯,薄唇轻轻抿起。

    夜轻染撇了撇嘴,神色似乎有些不甘,但又莫可奈何。

    “为皇上分忧,乃分内之事。”容景摇头,言下之意不要任何奖赏。

    老皇帝闻言大慰,感叹道:“天圣若人人都有景世子之才之度,朕又有何愁?”话落,他摆摆手,“景世子回来得正好,今日正赶上七公主和云世子大婚,你既然不要奖赏,朕稍后就敬你三杯吧!”

    “好!”容景笑得和煦。

    “来人,请景世子……”老皇帝对文莱摆手。

    “皇上姑父,他未梳未洗,如何能有污圣目?靠近圣体?就在我这坐吧!”云浅月不等老皇帝那个上座的话说完,便一把拽了容景坐在了自己身边。

    容景半丝反抗也无,顺从地挨着云浅月坐下。

    老皇帝的话卡在喉咙里,一时间不上不下,片刻后,到没训斥或者争执,点点头,和蔼地道:“也好!景世子周马劳顿,月丫头要代替朕好好关照一番。”

    云浅月笑了笑,心里清冷,老皇帝今日倒是大度了。她偏头问容景,“渴吗?”

    “渴!”容景点头。

    云浅月拿过一杯水递给他。

    容景伸手接过,轻轻抬手,一饮而尽,看来是渴了。

    “饿吗?”云浅月又问。

    “饿!”容景点头,低声道:“但我别的不想吃,只想吃你做的饺子!”

    云浅月毫不犹豫地点头,“那你忍片刻,有一件大事儿处理完,我就去给你包饺子。”

    “好!”容景含笑点头。

    二人在这边低声说话,本来就没避讳别人,声音虽轻,但是喜堂太静,所以二人的声音还是被众人听得清清楚楚。人人不免心中感叹,景世子和浅月小姐相处得真是极好极好。那二人坐在那里,没什么特别的亲近的动作,温声浅语,却让人感觉到如缱绻的画卷一般,处处都透着烟雨缠绵。

    “臣妾记得浅月小姐是和七皇子有婚约的吧?景世子和浅月小姐这般亲近,似乎不太合礼数呢!”明妃忽然开口,声音柔柔软软,话语自然是对着老皇帝说的。

    “明妃娘娘今日的大红服色也不合礼数呢!怎么办?您都穿了,难道现在脱下来?”云浅月抬头看向明妃,浅浅一笑。

    明妃脸色一僵,美眸有隐隐暗恨。

    “四大王府亲如一家,都是兄弟姊妹。哪里有那么多顾忌?刚刚染小子还不是和月丫头一起从外面回来?小时候一起长大,礼数宽一些无妨。”老皇帝笑着接过话,仿佛早先二人那些情深请旨,传扬得天下皆知的两情相悦根本没存在过。

    “是臣妾愚钝了,皇上说得是呢!不止染小王爷,四皇子、枫世子、就连如今的冷小王爷都对浅月小姐不错呢!景世子不在京城里可能不知,冷小王爷为了救浅月小姐受了伤,在云王府养了十多日伤呢!据说浅月小姐日日陪伴在侧,悉心照料。的确没那么多顾忌。”明妃笑着看着容景道。

    冷邵卓今日来了就一直没说话,如今听闻提到他,他不由得一颗心提起来看向容景。见容景温浅含笑,面无怒意,他有些拿不准,看向云浅月。那样的目光生怕将她牵连,又似隐藏着什么东西。

    “明妃娘娘身在深宫,还能安知天下。真是不简单呢!怪不得您能得皇上姑父宠爱这么多年。没有点儿本事的女人还真做不到。”云浅月笑笑,看了冷邵卓一眼,“打了这么多年,总是我欺负他了,对他好一点儿也没错。”话落,她不理会明妃,对孝亲王道:“冷王叔,您说是不是?您总不希望我们再继续打死打活的吧?”

    “自然!自然不希望,浅月小姐说得极是!犬子这些年不知事儿,如今知事儿了是好事儿。|i^老臣自然乐见。”孝亲王不知道是被云浅月从来不叫的这声冷王叔给叫得受宠若惊了,还是被明妃将冷邵卓牵扯进来给惊住了,总之这次很是顺着云浅月的台阶下的那叫一个快。

    明妃脸色不好地刚要再说话,老皇帝轻咳一声,她立即将要说的话吞了回去。

    “皇上,天色不早了,景世子又周马劳顿才回来,未洗风尘,想来定然疲乏,而今日大喜,满堂宾客都等了许久了,先将那件事情处理了!赶紧开席为上。”德亲王此时趁机谏言。

    “德王兄说得对!”老皇帝似乎才想起来,看向容景,似乎有些无奈地道:“景世子如今回来得正好!这里的确还有一件大事。朕一时间很是为难,正好你回来了,可以帮朕出出主意,说说见地。”

    “皇上请说,景若能有好主意,定然尽力为皇上分忧。”容景笑着颔。

    “月丫头,你来告诉景世子吧!”老皇帝看向云浅月。

    云浅月早先的冷意尽退,看了一眼依然跪在地上的云武和两个老者以及一个妇人,偏头漫不经心地将云武的事情说了一遍,她叙述简单,说得极为客观。不带各人感情,很快便将事情阐述完。

    “这的确是一件大事!”容景听罢点点头,收了笑意道:“皇上既然要听景一言。那么可容景先问这几位证人几句话?”

    “准!”老皇帝点头。

    容景身子坐着不动,目光看向云武,颜色清淡,“云武,我且问你,你姓什么?”

    云武似乎第一次见到容景,虽然他鸡鸣狗盗,不务正业,但容景的名声天下皆知,他自然也知,面对这样的一个人,虽然没有云浅月对他现出的冷意和杀气,只坐在那里,从容优雅,颜色淡淡地看着他,但他却从心里惧怕起来,就这么简简单单的一句话,让他的整个身子连载手指头脚趾头都是抖的。

    “很难回答?”容景微笑。

    云武的身子更抖了。

    “景世子这不是在问废话?云武不姓云姓什么?”苍亭声音温温缓缓地响起,手中的十二骨玉扇一下一下地摇着。向个看客,但不是个好看客。

    “呵,原来今日苍少主也在!”容景像是才看到苍亭,笑意深了深,微微挑眉,语气温和,“我在问他,而苍少主代答,难道苍少主其实才是云武?而不是苍家少主?”

    “苍亭自然只能是苍亭!不过是看不过去景世子浪费时间问一件谁人都知道的事情而已。”苍亭亦是笑了笑。

    “既然看不过去,苍少主闭上眼睛就是!”容景声音没什么起伏,不理会苍亭,对云武又问了一遍,“云武,你姓什么?”

    “小……小人姓云!”云武颤着声艰难地吐出一句话。

    “原来你姓云啊!”容景表示知道了,淡淡一笑,转向另外的三人,“三位从云县来到京城,这一路上一定很辛苦吧!毕竟前一段时间水灾,路途艰难,不好走。而且还多山路,路途多舛。真是辛苦!不知道有没有家人陪着一起?毕竟年岁这么大了!”

    两位老者和一位妇人闻言霎时脸色白,身子剧烈地颤了起来。

    “难道三位没有家人了?”容景又问。

    三人身子更是剧烈地抖动起来,甚至比云武的抖动要厉害得多。

    “前一段时间水灾,云县也很是严重。浅月小姐以云王府的名义,为照顾曾经在云县安居的云王府旁支,为云县捐赠白银三万两。保得云县堤坝修整。最少云县五年之内再不会受水灾。”容景温声道。

    三人身子齐齐一僵。

    容景却不再问三人,转头对云王爷询问:“云王叔,您是云王府的世子,一直的云王府云王吧?”

    “自然是!”云王爷语气毫不犹豫。

    “这就是了!既然是,又怕什么被验明正身?男子汉大丈夫,俯仰于天地之间。有所为有所不为。邦礼虽重,名义虽重,颜面虽重,气度虽重,但都重不过卿卿性命之重。今日云王府若被冤屈,重则云王府倾塌,千人性命倾覆,或许九族株连,那就是万人性命不保。与您的颜面和云王府的颜面相比?是否轻得不能再轻?”容景淡淡一笑。

    云王爷面露愧色,“景世子说得不错!”

    容景转向老皇帝,“皇上,您是圣主明君,想必从景刚刚的问话中也能窥得这中间几分原委。今日云王府大喜,这么几个人出来指证,意欲何在?景就不必多说了,只问您一句话,若云王叔拼得颜面不要,验明正身,他就是云王府世子,纯属被诬陷的话,那么是否还给云王府一个公道?”

    “自然!”老皇帝颔,声音威严。

    “好!那皇上便派人带着云王叔去验明正身吧!景相信云王叔是云王府世子。”容景温浅一笑,话落,双手一摊,转向云浅月,“我就这样做主了,你可有意见?”

    “没有!”云浅月摇头。她相信容景,既然他说验明正身,那就验明正身。

    老皇帝看了容景和云浅月一眼,敛住老眼精芒,对身后询问,“隐主可在?”

    “回皇上,属下在!”老皇帝身后一朦胧的黑影应声。

    “和云王爷一起去内室,务必看得仔细!”老皇帝对身后人吩咐。

    “是!”那人影木木地回答。

    满堂宾客文武百官都心中惊异,这是第一次看到皇室的隐卫之主。可见这件事情圣上何等重视?想想也是,这关系到四十年前的双生子诞生,天圣鸿运,更关系到云王府满门甚至九族的大事儿。如何能不重视?一时间众人鸦雀无声。

    “文莱,你带几个人也跟着去!”老皇帝又对身旁的文莱吩咐。

    “是,皇上!”文莱立即应声。

    “德王兄和冷王兄一直和云王兄同朝为官数载。如今这等大事儿怎么能没有两位王兄?与云王兄一起前去做个见证吧!人多眼睛看得清楚,免得谁看错了冤枉云王兄。”老皇帝又对德亲王和孝亲王道。

    “是!”德亲王和孝亲王连忙起身。

    “云老王叔,朕这样安排可妥当?您是否也跟着过去?或者派云王府两个人一起跟着过去?”老皇帝话落,转头询问云老王爷。

    云老王爷抬了抬眼皮,瞟了老皇帝一眼,摇摇头,“身正不怕影子歪。皇上处理就好!去一百个人我儿子还是我儿子,变不了。”

    “好!”老皇帝对云王爷、德亲王、孝亲王等人摆摆手,“那就去吧!”

    云王爷带领着几人向内室走去。

    接下来,内堂内的气氛比早先去拿族谱时还要静寂,百千人甚至如一二人一般无甚动静和声息,人人都在心中想着是何结果。有皇上的隐主出动,德亲王、孝亲王跟随,云王府就去了一个云王爷,诸多眼睛之下,云王爷要想耍什么花招都不可能。

    云浅月袖中的手指微微地蜷着,在衣袖的衣料上画出一个圈又一个圈。

    容景的手自然地深进她衣袖里,轻轻地握住她的手,却并没有整只手都握住,而是握住半截手指,纤长的玉指将云浅月的手指伸平,轻轻摩挲,似是抚慰。

    云浅月抬起眼睛看向容景,容景对她温柔含笑,她心暖了暖,亦是浅浅一笑。这种被依靠的感觉真的很好,背后就向是有一座大山,能阻挡任何的风吹雨打,暴雨冰雹。

    因为衣袖宽大,二人各自的身子坐得正,手都埋在衣袖里,别人自然什么也看不到。虽然什么都看不到,但那眉眼神情却是让有的人心里拧劲,比如苍亭,脸色微暗,比如夜轻染,轻轻哼了一声,比如冷邵卓,低垂下头,比如夜天煜,神情莫测,只有容枫,温暖含笑地看着二人,连带他周遭在坐的人似乎都暖了起来。

    无人说一言半语,亦是无人有任何动作,都在静静等待。

    大约两柱香后,云王爷、德亲王、孝亲王、文莱一行人回来,人人神情各异。

    “怎么样?”老皇帝看向几人,语气似乎强自忍着什么,不知是急迫,还是其它。

    德亲王和孝亲王对看一眼,又看了一眼云王爷,齐声道:“秉皇上,云王兄的背后的确有天圣的胎记,从后背到尾骨,胎记很大一片。”

    “哦?”老皇帝神情变化了一瞬,扬眉,“确实?”

    “回皇上,老臣二人看得仔细,确实!”德亲王和孝亲王恭敬地点头。

    老皇帝看着文莱。

    文莱和他身后的几名小太监也齐齐点头,“回皇上,的确有胎记。”

    老皇帝眉毛似乎动了一下,不回头,问下身后,“隐主,可是确实?”

    “回皇上,确实!”隐主的声音依然木木的,人虽然没现身,但是声音谁都不会听错。

    老皇帝这才目光定在云王爷身上,盯着云王爷看了片刻,忽然起身向云王爷走来。

    云浅月手指一缩,被容景轻轻抚顺,她唇瓣微抿着看着老皇帝走向云王爷,云王爷低垂着头,从进来后一动不动,无论从那个角度看来,他周身气息和面色都有些颓然阴晦。

    众人都看着老皇帝的动作,一时间摸不准皇上的作为。在场中通透者大有人在,这些年皇上一直在等着抓云王府的把柄,如今置之死地的把柄在手,却没有抓到,可想而知皇上心情。而也有许多人都暗暗地松了一口气。比如依靠云王府的朝臣,以及夜轻染、冷邵卓、容枫等人。

    老皇帝来到云王爷身前一步距离,忽然伸手拍了拍云王爷肩膀,语气微微有愧,“云王兄,让你受屈了!今日云武是云王府的人,出来指控你,未免云王府背负这等污水,朕也是无奈让你受此折辱被验身。”

    “老臣……”云王爷吐出两个字,似乎有着无限心酸,便不再言。

    “朕知道今日之事对你不住,一定还你个公道!”老皇帝从云王爷肩膀放下手,转身对云武怒喝,“云武,到底是何人指使于你陷害云王府?”

    云武一动不动,睁着眼睛,双眼无神地看着前方。

    “云武!”老皇帝又怒喝一声。

    “皇上,他已经死了!”容景淡淡出声提醒。

    老皇帝面色一变,众人齐齐一惊,都看着云武,云武跪在墙角处,一动不动。看起来的样子像是吓傻了,但仔细看的话,现他全身每一处都僵硬,面色的确隐隐成死相。不由更是惊异。

    “堂哥!”云离立即奔了过去。

    “别碰他,他中了一种毒,此时毒已从内而外浸透。你碰了他便也会中毒。”容景再次出声,对云离提醒。

    云离本来奔到云武近前,此时脚步却是生生一顿,不敢置信地道:“怎么会?他……”他似乎想要手颤抖地去摸云武,却颤着伸不出去,眼眶有些湿而红,“堂哥他……他刚刚不是还好好的……”

    “他中了腐尸丸。这种毒会在一个时辰之内使人毒,半日时间腐烂,且身体每一处都被沾染上毒性,若被他中毒的尸体沾染的话,也会中毒,轻则肌肉腐烂,重则性命身死,同他一样,死后也全身腐烂。”容景淡淡道。

    云离骇得后退了一步。

    “武儿!”二老爷早先的气怒恨不得杀了云武,此时却也奔了过去,痛苦地喊了一声,同云离一样,不敢碰他,却落下泪来,“你好好的日子不过,到底受了何人指使作孽?如今落得这般下场?你……你让我怎么对得起你的死去的爷爷和父亲……”

    “景世子!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老皇帝似乎也被惊住了。

    “景也想知道是怎么回事儿!”容景摇摇头,看向地上的那两个老者和一个妇人,似乎叹息一声,“大约是早先就服了这种毒了吧!他们也是如此死法!这背后人看起来当真心狠手辣,无论他们诬陷人成与不成,既然一早就服了这种腐尸丸,就都会死。”

    “这简直就是无法无天!”老皇帝似乎气得大怒,“何人如此心狠手辣?”

    容景不再言语,满堂宾客似乎都被骇住了,齐齐沉默。

    “不是有人在这堂中下得手?刚刚都谁靠近了云武?”老皇帝又想起什么问道。

    众人有的看向云浅月,有的看向苍亭。谁都记得早先云浅月对云武使用催眠术,被苍亭阻止,二人那时候距离他最近。

    “景刚刚说了,这种腐尸丸要一个时辰之前服下,才会毒。”容景提醒老皇帝,“皇上,苍亭和这三人进来这里有一个时辰吗?”

    “哥哥和嫂嫂三拜天地到现在也不到一个时辰。”云浅月看了苍亭一眼,苍亭正对她看来,眸色清正,她撇开眼,淡淡道。古人的一个时辰等于现代的两个小时。

    “朕也觉得众目睽睽之下,又有这么多武功高深之人在,无人能趁机下得了手。看来那背后之人真如景世子所说,一开始就没打算让他们活了!”老皇帝似乎平息了一下怒意,对容景询问,“景世子,依你看这件事情怎么办?”

    “尸体尽快焚毁,此事稍后彻查!”容景道。

    “好,朕说了还云王府和云王兄一个公道,看来的确是有人想要陷害云王府,既然景世子回京了,这件事情就交由景世子彻查如何?务必查明谁在暗中搞鬼。”老皇帝道。

    “景遵旨!”容景颔。

    老皇帝向上走去,步履似乎又老了一些,走了一步忽然回身对云王爷又道:“云王兄,今日你我儿女亲家,亲上加亲,你上上来,我们多喝几杯。朕向你赔不是。”

    “臣惶恐!”云王爷垂着头连忙道。

    “唉,过来吧!今日本来是喜事儿,却闹出了这么一桩,多少影响些心情。你就别推辞了!朕这些年第一次嫁女儿,这喜酒怎么也要喝,不能被搅和了!”老皇帝和气地道。

    “那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云王爷不再推辞。

    二人一前一后向上走去。

    “来人,将这尸体带去王府后院焚毁。”容景温声喊了一声。

    大堂外立即进来几名黑衣男子,显然是隐卫,手上都带着似乎什么皮制的手套。很快就将地上的包括云武在内的四个人都抬了下去。

    云浅月看向玉镯和绿枝。二人立即意会,连忙挥手吩咐人重新打扫礼堂摆上宴席。

    一阵阵酒香菜香扑鼻,算是驱散了几分早先的阴霾和死寂。

    云离抬步也跟着抬着死尸的隐卫向外走去,云浅月拉着容景起身站了起来跟了出去,出了喜堂之后,她出声唤住他,“哥哥,今日是你大喜,不宜再去见焚烧死人。况且人死了,看也无用,公主还在闺阁等着您呢!”

    云离停住脚步,一脸痛苦,“可是……妹妹,他是我堂哥,虽然我如今是云王府世子,但我和堂哥身体里流着一样的血,他虽然自小偷鸡摸狗,好吃懒做且无赖脾性,但是他没有那么坏,如今害云王府和父王,定然是被人逼迫不得已。”

    “我知道!但他也算是咎由自取,为何云王府旁支这么多人,背后之人偏偏找了他?也跟他自己有关。如今死了也就死了,不死的话,你认为今日之事他陷害不成还能活命?”云浅月挑眉,“我知道你重情义,或者你再想想,若是今日我们云王府遭了他陷害会如何?不止是云王府一府千人,还有旁支二百多人,还有依靠云王府的那些人,顷刻间全部倾塌瓦解,株连九族的话,何止万人?哥哥,你说他该不该死!今日能扭转乾坤,靠得可不是幸运。”

    云离后退了一步,面色惨然地点点头。大红的衣衫穿在他身上,更衬得他脸色苍白。

    “让二叔去观他葬礼吧!你就别去了!”云浅月语气温和下来,云离重情重义,也不枉她将他提上来做云王府世子和哥哥。若他冷血无情,恨云武而没半丝痛苦,她到觉得不好。

    “浅月小姐说得对!我去吧!你今日是新郎官,七公主对你不错,虽然今日之事云武搅局,险些害了云王府,若他不死,皇上饶了他,我也会打死他这个不忠不孝的畜生,如今死了,我就去送他一程,你好好待公主,别慢待了。女子一生,今日才是她最幸福之日。”二老爷此时也走了出来,接过云浅月的话对云离道。

    云离看了云浅月一眼,又看了二老爷一眼,终是点点头。

    二老爷伸手拍拍云离肩膀,抬步向后院走去。

    “凌莲、伊雪,你们送哥哥去西枫苑!”云浅月对身后同样跟出来的凌莲和伊雪吩咐。

    二人应声,看向云离,云离不再多言,向西枫苑走去。

    云浅月回头看了一眼,喜堂内已经笙歌一片,推杯换盏,无比祥和喜庆,似乎早先的事情没生一般。她握紧容景的手,不说话,拉着他向浅月阁走去。

    “景世子原来先天逸一步回来,为何不在里面坐席?”一个熟悉的声音从左侧方传来。

    云浅月和容景停住脚步顺着声音看去,只见正是夜天逸一身风尘地进了府。云浅月没说话,容景淡淡一笑,“七皇子回来得不晚,刚刚开席,赶得正好!景身体不如七皇子康健,这些日子累得惨了。就不喝喜酒了!七皇子多喝几杯。”

    “好说!”夜天逸笑了一声,转向云浅月,温柔轻唤,“月儿!百鸟朝凤铃可喜欢?”

    “喜欢!今日哥哥和七公主大喜,七皇子多喝几杯,我们就不奉陪了!”云浅月淡淡点头,话落不再多言,拉着容景继续向浅月阁走去。

    夜天逸没再说话,一脸莫测地看着二人联袂离开,很快廊桥水榭遮挡住了二人的身影,他收回视线,伸手轻轻弹了弹身上风尘,步履沉稳地进了喜堂。

    我们月儿稍微弱点儿,才能显示景美人强大啊……看,扭转乾坤了吧?(^o^)/~

    画圈圈,月初的月票粉忧伤啊……==

    亲们送的月票我都看到了,爱你们!

    谢谢亲们送的钻石打赏鲜花!么么!

    晶霏(45钻)、彧yu(18钻)、x66112711(1oo花)、喵m喵m1231(2钻5花)、yang1ingtutu(2钻)、doryzh(2钻)、fionzhu369(1钻)、xinyong121(3花)、毕娜(1花),么么o(n_n)o~

第五十八章 缘来如此

    章节名:第五十八章 缘来如此

    云浅月拉着容景转过了廊桥水榭,前厅喜堂的喧嚣声被抛于身后,二人一路无话回到浅月阁,今日的丫鬟婆子都被喊去了前厅为喜宴帮忙,浅月阁静谧无声。|i^

    云浅月松开容景的手,对他语气柔和地道:“你进屋去歇着,我去厨房给你包饺子。”

    “我和你一起!”容景摇摇头。

    “你不累?”云浅月挑眉。

    “见到你就不累了!”容景笑吟吟地望着她。

    云浅月清晰地看到容景眸光倒映着她的身影,她笑着点头,重新拉住他的手,语气轻松,“那走吧!看看你是否比容枫和夜轻染包的饺子好。”

    容景含笑不语,跟着云浅月向厨房走去。

    二人来到小厨房,净手,和面,跺馅,擀皮,在云浅月一边做一边解释下,容景不慌不忙,不紧不慢,有条不絮地跟着云浅月包饺子。

    容景的饺子包得自然是极好,好过容枫和夜轻染,甚至比她练了好多年包得都好。云浅月盯着容景包出的饺子看了半响,有些不服气地道,“你这样能干,还要不要别人活了?”

    容景低笑,凑近云浅月,“你希望我不能干?”

    云浅月一噎,泄气地摇摇头,“还是能干些好!”

    “是啊!我能干,你嫁给我才会有福气。”容景笑得好不志得意满。

    云浅月难得见到容景这般得意的神情,忍不住好笑。

    两个人的饺子很快就包完了,云浅月架火,容景掌锅。

    云浅月看着容景即便在小厨房这样热气熏熏火气熏熏的地方也如此秀雅,她忍不住道:“以后咱们俩流落江湖,就开个饺子馆。你往门前这么一站,保准我们家生意红红火火,人流不息。”

    “是咱们家!”容景矫正。

    “对,是咱们家!”云浅月笑得开心。

    容景唇瓣勾起,用勺子轻轻搅拌着锅,让饺子散开,看着一个个的饺子的肚子变圆润透亮,在水中雀跃,他心情似乎很好,偏头在云浅月脸颊落下一吻,又轻轻移开,如蜻蜓拂过水面,划过柔柔的痕迹。

    云浅月的脸蓦然一红,配上蒸蒸的水汽,一时间比锅中的饺子还要剔透莹润。

    容景偏头看着她,心神一荡,忽然扔了勺子,伸手一揽,将云浅月抱进怀里,低头对准她的唇吻下。云浅月一怔,连忙伸手挡住他的手,嗔羞地道:“一会儿饺子煮烂了!”

    “煮烂就煮烂!”容景盯着云浅月的手,示意她拿过。

    “煮烂就白忙活了!”云浅月眨眨眼睛。

    “白忙活就白忙活!”容景眸光聚上暗潮。

    “那你就没得吃了!”云浅月清楚地看着容景眸光中的暗潮,心有些跳得厉害。

    “那就吃你!”容景薄唇勾起,吐出两个字,眸光更沉涌几分。

    云浅月整张脸都红了,嗔道:“我也饿着呢!”

    “你也吃我!”容景凑近云浅月唇瓣,声音暗哑。

    云浅月受不住小厨房的热气,觉得整个身子要烧着了,眼皮垂下,不敢看容景,声音细弱蚊蝇,“你这就不对了,今日是哥哥和嫂嫂的洞房花烛夜,可不是我们的。”

    “嗯?”容景眸光闪了闪。

    “再不放开我,饺子真被煮烂了!”云浅月伸手推他。

    容景凝视云浅月半响,眸中的暗潮褪去,放开云浅月,轻笑道:“那就改日!”

    云浅月抬起头,脸色红如烟霞,见容景重新拿起勺子去搅拌锅,她红着脸去拿盘子。不多时,将饺子装盘,二人出了小厨房,向房间走去。

    回到房间,二人坐在桌前,都未曾说话,各自吃着饭。气氛虽然吃得沉默,但却温馨,中间气流涌动,温暖如春。

    饭后,云浅月将桌上的盘子收拾干净,送回小厨房,回来便见容景窝在软榻上闭目养神,外面的阳光射进房间,打在他身上,月牙白锦袍如暖阳下盛开的雪莲,有些温暖的滟色。她脚步轻浅地走到他面前,刚要坐下,身子就被他揽进怀里,俯身就是一个绵长的吻。

    云浅月的心再次砰砰跳了起来,微微颤着唇瓣迎合他的吻。多少日夜的思念,化为归来的那一抹白影,她觉得这一生都会融化在这一抹白影里。当真应了那诗,山无陵,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许久,衣衫半退,云鬓松散,香汗微淋,桂花香浓,屋中气息都被染上缠绵的味道时,容景才缓缓放开云浅月,将头埋在她颈窝轻轻喘息。

    云浅月亦是轻轻喘息,似醉似痴。

    过了半响,容景低着的头抬起,如玉的手轻轻勾拢云浅月散乱的衣衫,眸光凝视着她,声音温柔似水,“有什么要问我的吗?”

    “问你什么?”云浅月抬眸,如水的明眸如笼罩了一层轻纱。

    “没有什么要问的?”容景挑眉。

    云浅月浅浅一笑,“问你是带着谁一起回来的?还是问你人在千里外早就知晓京城的什么人的什么阴谋而带了什么人回来?还是问你早不回来晚不回来,怎么回来得这么及时吗?”

    容景低笑,笑意柔浅,“我有时候宁愿你笨一些,再笨一些,全然地依靠我!”

    “我已经够笨了!”云浅月垂下头,脸色有些暗。_!~;

    容景笑意缓缓收起,收拢手臂将云浅月抱在怀里,低声道:“你不是笨,而是不想去谋。这个时局已经是这样,揭开一层层面纱,后面不是白骨成堆,就是鲜血淋漓。我知你不想去看。”

    云浅月一怔,随即笑意蔓开,将头埋进容景的怀里,闻着他清雅的气息,吸了一口气,满足地道:“是啊,你知我,但我何其愚蠢,我的不谋,不看,闭目不听,就以为天下太平了,今日险些害了云王府。”

    “今日不是你的错!”容景摇头。

    “是我的错!我若非闭目不听,怎么至于让云武被人利用?他虽然死不足惜,但是他毕竟是云王府一脉,留着云氏的血,见到云离伤痛,二叔伤心,爷爷心里必定也不好过,我才后悔自己不该一心打点云离婚礼,而疏漏府内府外之事,险些铸成大错。”云浅月摇摇头,低声道。

    “你准备云离的大婚时在想什么?”容景低柔地问。

    “想你!”云浅月吐出两个字。

    容景手臂收紧,低头吻了吻云浅月丝,愉悦似乎从胸腹溢满蓬勃而出,笑意满满,“我很高兴。”

    云浅月推开他,“险些酿成错你还高兴?”

    “你一心打点婚礼,打点婚礼时一心想我,是否也想到若是我们也有大婚应该怎样怎样?”容景笑问。

    “嗯!”云浅月有些闷。也只限于想想吧!他们的大婚不知道什么时候?从来没想到会有朝一日自己迫不及待地将自己嫁出去。有些没出息啊!

    容景眉眼的笑意都弯起来,如一弯明月,“说明我在你心里真的很重了。重到让你愿意偏安一隅,不愿意被打扰,就如准备自己的大婚一般屏蔽外面所有的繁杂。这样我如何会不高兴?”

    “你本来就在我心里很重!”云浅月笑了一声。

    “说明浅月小姐的心肝活了!”容景伸手点了点云浅月的心口,笑着道。

    云浅月嘴角微抽,打开容景的手,用力地戮了戮他的心口,语气忽然有些恶狠狠,“老实交代!你是从哪里将他找回来的?别说碰巧遇到,或者是碰巧回来,这个世界上可没那么多碰巧的事儿!或者说你一直知道他在哪里?”

    “好痛!”容景看向胸口,面露痛色。

    云浅月手指立即撤回,忍不住给他揉了揉,抬眼见他眸光尽是笑意,她瞪眼,“说!”

    “你以为这十年来我仅仅只有天山雪莲就能活命吗?”容景叹息一声,“即便有灵隐大师的医术,有天山雪莲,有温泉池,有暖玉床,有我的武功,但这些都是附属条件,起不到根本作用,我又如何能坚持十年?”

    云浅月一怔,立即停了手,正色地看着容景,“怎么说?”

    “是缘叔叔每年都会来荣王府一次帮我提升功力用来抵抗日益渐重的寒毒顽疾,那三日时间是我一年的支撑。”容景道。

    “每年的什么时候?”云浅月讶异地问。

    “乞巧节前后!”容景道:“因为每年这时是寒毒最重的时候!”

    “我一直对荣王府极为关注,你在府中做什么事情我也基本知道,你出府我差不多也了若指掌,但怎么没现?每年乞巧节我似乎也都会去荣王府一趟吧?”云浅月皱眉。

    容景轻笑,温声道:“缘叔叔刻意避开你,我也不愿意让你见到驱毒时痛苦的过程,自然就瞒了你。不让你察觉还是可以做到的。”

    “这么说你早就知道他是我父亲了?”云浅月脸沉了下来。他父亲每年都来天圣京城给容景抵抗寒毒?为何就从来不见她?本来对他无怨言,此时不由心里升起怒意。而这个人早就知道却不告诉她,更让她怒上加怒。

    容景摇摇头,“我早先也不知,是最近才知晓的!”

    “你不知道?我父亲叫做云韶缘,你叫他缘叔叔十年?居然不知道?”云浅月给容景一个你骗鬼呢的眼神。

    容景伸手扶额,轻轻一叹,“我是真不知,我只知道他是南梁的国师。这也不是他告诉我的,而是他在荣王府来了又走几次之后我自己猜想到的。因为每年南梁国师都会去南梁住两个月,离开的时候大约就是中秋前后,又有如此高的功力,天下间没有几人,根据他从南梁离开的时间猜测,再加上言行举止以及南梁国师的传言,所以我猜他是南梁的国师。他很是隐秘,给我提升功力助我抵抗寒毒三日后连休息也不曾就离开,每次都是这样。所以我以为他对外隐秘是怕别人知道他南梁国师的身份,那么会有很多麻烦,你知道皇上对南梁国师恨之入骨。我未曾往你身上想,又如何会想到他是你父亲?”

    “那你最近是什么时候才知晓的?”云浅月怒意小了一些。

    “前不久南梁国师来京城那次,他去姑姑的荣华宫,另外看你的眼神有异让我怀疑,后来又因为你给我驱除了寒毒顽疾没对外泄露消息,缘叔叔以为我还被寒毒所苦,又去荣王府助我。后来让睿太子给你留了信。我才知晓他是你父亲。”容景道。

    “知道之后您对他用什么胁迫让他告诉了你他的落脚之处?”云浅月挑眉。

    “他才不会告诉我!缘叔叔是什么人?你以为我胁迫得了他?”容景忽然笑了,有些得意,眸光狡黠地道:“我知道他要走,就在他身上趁机下了迷衣香。这种香无色无味,是我钻研出来的,青啼可以闻香追踪,而不被他觉。”

    云浅月眨眨眼睛,看到容景难得得意,她好笑道:“迷衣香你是专门研制出来对付他的吧?”

    “嗯!”容景含笑点头,“我一直对他好奇,这么多年也不是没追踪过,无论是我派人追踪,还是亲自追踪,最后无一例外都跟丢了人,寻不到他下落。我就想知道他除了南梁还在那里有狡兔三窟。所以,就研制出了那种香。”

    “青啼追踪他没被他觉?那样狡猾的人!”云浅月想起南凌睿提到南梁国师一副恨得牙痒痒又无可奈何的样子,他用尽办法都将他和他绑上了,人还是有办法离开。青啼追踪就不会被他觉?

    “自然不会觉!因为他走一日之后我才让青啼寻香找去!他自然不知道我追踪了他。而迷衣香要三日才会散去。那时候青啼已经找到他了。”容景笑道。

    “狡猾!”云浅月抬眼望向棚顶,果然容景比南凌睿狡猾。

    “对付缘叔叔,不狡猾不行。我从没见过天下间有比缘叔叔还要狡猾的人,我费了这么些年的心思才找到他在哪里。”容景笑着点了点云浅月鼻尖。

    “他为何要帮助你提升功力驱毒?你可问了他?”云浅月从棚顶收回视线。

    “问了!他说与我父是故交。不忍看着他唯一血脉损伤。我那时候就以为南梁国师和父亲是故交,所以帮我,不曾想到原来他是云王。”容景提到他父亲,脸上的笑意收起来几分,“我能活着到如今,缘叔叔功不可没。”

    云浅月冷哼一声,“哥哥这些年虽然不知道他是父亲,但每年都可以见到他,你虽然不知道他是我父亲,也每年都可以见到他。我就是那个没人要的孩子,这些年他不来京城也就罢了,来了居然也对我躲避不见?真是可恶!”

    容景面色和暖,“大约是你比我狡猾,缘叔叔怕见了你就摆不脱了!所以不见吧!”

    “我还能拴着他不让他走?”云浅月脸色不好,心中气闷,“什么父亲!亏那日知道他是父亲,哥哥恼怒恨不得杀人,我还哄了他半天才将他哄好,如今气死我了。”

    容景闻言笑着拍了拍云浅月的身子,像哄孩子,“乖,我哄你,他定然有什么苦衷,否则不可能对你避而不见。反正如今他来了,稍后你问问他不就成了。”

    “不问!”云浅月气闷地摇头。

    “为什么不问?让他拿出最大的价值来补偿你!”容景道。

    “我才不要补偿,这么多年,有什么可以补偿我失去父母双亲的?补偿一千次一万次,将价值连城的珠宝堆满这浅月阁都弥补不过来。”云浅月眼眶有些湿意,谁也想象不到她刚刚在德亲王、孝亲王、云王爷等人验明正身回来,他出现在喜堂那一刻她心中的翻滚如潮水的震动心情。从来没想到他会这样又出现在了云王府。不愧这么多年即便云王换了人老皇帝都觉不了,他实在扮演得太像云王爷,那样的儒弱和那样的神情连举止走路都无二样,哪里有半分南梁国师的淡薄高远?她若非知道云王爷身上没有胎记,如今回来的这个身上有胎记,胎记这种东西是天生从**里长的,想要伪造也伪造不来,她几乎辨认不出是两个人。

    “傻丫头,正因为这样才要补偿。你好歹有双亲留在这个世上,供你尽情压榨。有什么不好?我想要压榨和补偿都找不到人。”容景温柔地摸着云浅月的脑袋,无限爱怜和惆怅。

    “也是!”云浅月气怒小了些,伸手推搡了容景一把,恨恨地道:“比什么比?这样,以后你负责帮我压榨他,越狠越好。”

    “好!我帮你压榨他。”容景低笑。

    云浅月满意地窝回容景怀里,心里虽然还有些不舒服,但也因为容景这一句话而释然,是啊,她父母双亲还健在人世,也许真是因为某些原因不见她,她想要补偿还能找得到人,不像容景父母双亲早逝,想要补偿都找不到人。狠狠地压榨他们,想起来就没什么不好。

    “你什么时候现这件事情通知他一起来的?”云浅月想通了,语气松快了一些。

    “半个月之前。”容景道。

    “那不就是中秋那日?”云浅月挑眉。

    “嗯!我那日清早离开,在碰到一人鬼鬼祟祟从偏门进云王府,身上没有外衣,只穿了个裤子。猜到应是赌博输了。而看管偏门的人似乎习以为常,很容易就放他进去了。我便随意对偏门的人问了一句,偏门的人就说这个人是云武,云离世子的堂兄。刚来云王府那阵儿还收敛些,如今几乎每日晚出早归,天天出去赌博。无奈之下每日都得给他特意留门。”容景继续道:“我知道偏门通向的西院的云王府旁支,想到你不怎么理会府中之事,都交给两个婢女打理,定然不知道这等事情,若是知道的话,哪里还由得他日日出去赌博?”

    “是啊!我都交给了玉镯和绿枝在管。那二人知道我对府中之事不怎么伤心,除非有大事儿,小事儿一律不来烦我。不过他每日晚出早归,想来她们也不知道。”云浅月点头。

    “看偏门的人说他每日天黑出去赌,每日天刚亮才如此回来。我就甚是奇怪,你虽然对云王府的旁支族亲好,但每个人的月银也有定数。云王府的旁支在云县虽然是大户,有些积蓄,但搬迁这一路来耗费也很大,可禁不住这样日日赌日日输。况且我还知道如今二老爷也就是云离生父是旁支的族主,为人还算清正。云武虽然教养在他名下,视为亲子。但也不可能给他很多银两纵容这等行为。显然他应该也是不知道这等事情。他没赢日日输,那银两从哪里来?”容景语气温润,“所以我便吩咐隐卫去查。据说云武在云县一直偷鸡摸狗,不务正业,但也没生出什么大事儿,来了云王府开始时收敛了些,后来借由自己是云离的堂兄,便要挟偏门的门房为其留门,而且不准泄露。”

    “果然什么事情都有根源!”云浅月唇瓣紧紧抿起,“那查到他的银两来源了吗?”

    “查到了,但也查无结果。赌场里的人知道他是云王府世子的堂兄,便赊欠给他。日日赊欠,账目繁多,不下四万两。”容景道。

    “一个云王府世子的堂兄就可以赊欠这么多钱?”云浅月皱眉,“赌场不怕云王府不认账到时候拿了欠条也不给钱?他事情败露之后,账房肯定不会流出这么一大笔银两不对我禀告就给他吧?一个败家子,我会帮他支取银两还他的赌债?笑话!”

    “云王府世子的堂兄的确值这么多钱。但也还有一个原因,就是那家最大的赌场你应该知道是孝亲王府的产业,对京城各大府第的子弟最高可以赊借三万两银子。从设立赌场就有此规矩。京城纨绔子弟都会聚集那里,而且只要有名姓记录在册,一律给赊借。你知道,这京城没有人不买孝亲王府面子,没有人不敢不还孝亲王府的钱。所以那些大臣们只能管好自己的子嗣,管不好的话,到时候孝亲王府的人拿着赊欠的账本和手印契约上门讨账,他们不敢得罪,只能乖乖拿钱。”容景道。

    “这到是一点理由!这么些年冷邵卓败家,没败净,也跟这个赌场日进斗金有关。”云浅月脸色沉,“可是云王府和孝亲王府向来不对卯,云武去那个赌场居然赌场敢赊欠?而且不是最高赊欠三万两吗?他怎么都不下四万两了?”

    “赌场开始是不敢!便禀告了孝亲王。孝亲王呢,不知道打的什么心思,也许是想要云武输多了,到时候孝亲王府的人拿着钱上门来要账,折辱云王府的面子。也许是为了趁机还你个救冷邵卓的人情。到时候云武欠到一定数目,拿到你面前来不找你要钱,而白白送你个面子。大的人情还不了,就先还个小的。毕竟云武是云王府族亲,如今属于云王府的人,出了事情你不能不管不是?”容景缓缓道:“就这样赌坊赊欠给了他。月前赊欠够了三万两,但就在那时,冷邵卓当街为你挡剑,在云王府养伤,外面传出你和冷邵卓和好,且日日陪伴床榻照料的消息。云武还照样去玩,赌场的人拿不准是否继续赊欠,于是又去请示孝亲王,孝亲王挥挥手准了,也就是如今的四万两。”

    “半个月就输进去一万两,他也真本事了!”云浅月觉得云武死了,要不死她非得给他塞回他妈肚子里去,看着容景,“继续说!”

    “继续说就是赌场鱼龙混杂,每日来往人流不下数千。而且不止京中人,还有外来商贾,都会去玩上一玩。云武没有固定的玩家,什么人都与之玩。所以隐卫除了这个再没彻查出什么。”容景道。

    云浅月蹙眉,“既然没查出什么来,那你又是如何得知这件事情?”

    “虽然没查出什么,一切看起来很正常。但是云武的行为不正常。按理说输了钱应该垂头丧气,但我见他那日他虽然鬼鬼祟祟,但脸上很是兴奋,我命隐卫查的结果是他那日依然输了,和往日没有不同,每日都输。但以前他不是这样,以前每日出了赌场输了就垂头丧气,就从那日开始,我命人盯了他两日,隐卫传给我信里说他那两日都输,但照样很兴奋,每日在赌场玩得热火朝天比以前叫得声响不说,还见人就逢笑脸。仿佛有了什么喜事儿。”容景继续道:“云王府准备世子大婚,有喜事不错。但查得的结果是他一直不服气云离,对于云离好命当上世子不甘心,更别说他娶公主了,他应该闷声撒气和借酒消愁才对。而不应该是这般兴奋。”

    云浅月点头,等待容景继续往下说。

    “我觉得不对后,便命人查,你知道孝亲王的赌场里也有我的人,传出的话是没有什么人和云武走得过密,以前也一直没有,更多的是都看不上他。京中子弟即便纨绔不化,但也不是从云县来的云武那般偷鸡摸狗的小家子伎俩,都自诩甚高,赌场里也分三六九等。我派隐卫监视了云武几日,还是查无结果,便猜想恐怕不简单,连我的隐卫都查不出来的事情,而云武又明显不对劲,说明这里面定然有事情。”容景说到这里,声音微沉,“我想了许久,便派人去了云县。”

    “这跳跃性够大,从云武想到云县?”云浅月想着原来是这般。不知道是该佩服背后陷害之人埋藏的深,做得隐秘,还是该佩服容景的思维。

    “嗯,其实想想也简单。什么人要想扳倒云王府必定要从诛灭九族的大罪下手,才能连根拔起。否则小打小闹对云王府无用。而云王府有什么事情通过云武能诛灭九族呢?那么也就剩下这一桩双生子和两位云王的偷梁换柱了。”容景迎上云浅月用“你不是人!”的目光看着他笑了笑,继续道:“派去云县的人很快就得到了消息,说一个月前有三家都举家迁走了。细查之下这三家都和曾经的云王府旁支有密切联系。两家是曾经四十年前给当时的族主夫人看诊的,一家是专干接生,曾经给族主夫人接生的。所以,肯定是有人知道双生子之事,要对云王府下手了。而云离和七公主大婚,正是一个契机。云王府如今如日中天,即便和二皇子和丞相府小姐的大婚挤在一起,但二皇子已经不是太子,不比从前。朝中尽是见风使舵之人。云王府届时自然是客满宾朋,到时候将这个公布出来,众目睽睽之下,杀云王府一个措手不及。大喜之后说不定就大悲了!”

    “于是你就找到了我父亲,让他回来应急。”云浅月看着他。

    “嗯,隐卫短时间内查不出那三家人的下落,即便杀了云武,但想要阻止怕是不可能,况且即便能阻止,但阻止了一次还能阻止第二次第三次?秘辛既然泄露,就再不是秘辛,早晚是个祸害。必须有个一劳永逸的法子。只能真的回来,假的离去。”容景道,“我命青啼给缘叔叔传了信,我们在回京的路上会和,一起回来。缘叔叔武功绝高,即便皇上的隐主在暗中监视,德亲王、孝亲王跟随而去,也难不住缘叔叔。所以便将人换了。他是真的云王,自然有胎记。也堵住了皇上和满朝文武的口,那背后算计之人自然再不能拿此事兴风作浪。因为再无证据。”

    云浅月点点头,轻轻一叹,“这算不算饶兴?若是中秋你不回来,碰不得云武,云王府怕是在劫难逃了!即便我动用所有势力,恐怕也只能救活人命,而且数量有限。云王府今日已经被灭门抄家,不复存在了。”

    容景笑着点头,“那背后之人的确厉害!不过这也说明了天不灭云王府,云武被谁撞见不好,偏偏被我撞见了!”

    云浅月勉强地笑了笑,唏嘘一声,随即脸色沉,“什么人有如此大的势力?居然行事滴水不漏?让你也查无所查?将一切痕迹都掩藏得很好?若不是云武是个不上台面的东西,被别人的允诺好处就喜形于色被你觉,今日麻烦就大了!”

    “呵,什么人呢!这天下又有几人能有此本事?不外乎就那么几人而已。”容景笑了笑,语气轻描淡写。

    云浅月袖中的手收紧,用力地攥了攥。她想到一人,忽然觉得心里一下子冰寒彻骨。

    “想到了什么?”容景伸手拉过云浅月的手,白玉的手指将她纤细的手指一根根掰开。

    云浅月寒气顷刻间泄去,语气淡淡地道:“想到我不能再坐以待毙了!”

    “嗯?”容景挑了挑好看的眉,温声浅语,“那就崛起吧!”

    云浅月忽然笑了,两颊露出两朵梨涡如荡起两片涟漪,“好,崛起!”

    浅月要崛起了,大家没意见吧?o(n_n)o哈!

    弱弱地喊一声,月票啊!月票!我好想你……(*^__^*)……

    亲们送的月票我都看到了,爱你们!

    谢谢亲们送的钻石打赏鲜花!么么!

    染心夜(1oo钻石52o花)、kiki1ovejie(3o钻)、x66112711(98花)、落雨烟云(2钻1oo打赏2花)、辣椒姐54(2钻)、喵m喵m1231(2钻5花)、c.{0,10}o.{0,10}m8275(4花)、18o57176o5(2花)、smi1e78o712(1花),o(n_n)o~

第五十九章 不负卿意

    章节名:第五十九章 不负卿意

    这天下间能堪比容景的势力行事可以隐藏得滴水不漏不被他察觉的能有几人?而针对云王府而来,且有庞大的隐匿势力为后盾行此灭门荣王府之事的又能有几人?更遑论能窥得云王府的秘辛加以利用的又能有几人?

    可谓寥寥无几。_!~;

    然后一一排除,也不过是那一人而已。

    她曾经想过有一日也许她和他桥归桥路归路,但是从未想过有一日他的利剑会刺向她。终究是因为天圣皇朝对他来说是探囊取物,早晚有一日他会执掌天圣皇朝的江山,所以该出手瓦解云王府而毫不留情,还是该说她彻底寒了他的心,非要用这般极端的方法置她和云王府于死地才会心中畅快?

    无论如何,总之他是出手了。往日若说是只行阻隔之事未对云王府有真正损害,那么今日之事就是他彻底对她和云王府出手,险些釜底抽薪,一击必杀。

    那么她还有什么理由去退缩?

    没有了!

    从今往后,是真的没有了!

    云浅月笑着笑着,心中便升起浓浓的苍凉之感。五年墙头夜话,两小无猜,五年风雨同舟,暗中相助,如今十年已过,到从头原来是物是人非事事休提。可叹她何等失败?

    “云浅月,笑得比哭的还难看!不准笑了!”容景扳过云浅月的身子,将她抱在怀里,看起来力道极重,但下手处却是极轻,“你这个女人最是心软!我生怕有朝一日你软得没了骨气,如今这也没什么不好不是?至少你的骨气被别人借去了十年如今又还回来了!可知道这十年我等得何等不容易。”

    云浅月收了笑意,软软地趴在容景怀里,声音有些闷,“心里好不舒服!”

    “不舒服是人之常情,世间安得两全法,能够不负如来不负卿?”容景笑着扬眉,“虽然从摩天崖回来,我知你心灰意冷,但心里还是不想与他对立,所以事事都甘愿靠后一步,不想去争,不想去谋,甚至不想去看,其实你心里又何尝不明白,只要你与我在一起,这总归是早晚之事。你难道能说你不是在等这一日?”

    “是啊!是在等这一日。但真正等到了,却是一点儿也不高兴。”云浅月闷声道。

    “傻丫头,本来这就不是一件令人高兴的事儿,又哪里高兴得起来?”容景笑着揉揉云浅月的头,话音一转,笑吟吟地道:“不过对我来说却是高兴的事儿,至少以后再不必担心你的心软成为别人对付我的利剑,从今以后我会将你的骨气收好了,放在我怀里,别人再也夺不去。”

    云浅月“扑哧”一声笑了,埋着的头抬起,“原来这件事情你是最大的赢家!”

    “嗯,可以这么说!”容景笑着点头。

    “好深好有耐心的谋算!”云浅月看着他,佯装沉怒,“等了这么久才等到我回头,容公子,你很不容易吧?”

    “我数番辛苦,鞍前马后,费尽心思,耐心耐力,等待的就是这一日。你说我若不是最大的赢家,岂不是很亏?”容景松开云浅月,扶额一叹,“是很不容易!”

    云浅月怒意退去,嗔了他一眼,伸手将他扶额的手拿到她身前,按在他脉搏上,细细把脉,容景眸光温暖清润地看着她,不再说话。过了片刻,云浅月放开他的手,褒奖道:“恢复得还不错!”

    “本来没有这么好,但与缘叔叔会和后他知我重伤,便运功助了我一把,这副身子便好得很快了!”容景笑了笑。

    “他对你倒是极好!”云浅月语气有些酸。

    “因为我是你喜欢的人,他怎么能不对我好?那样的人,想要他对谁好,可不是很容易的事情。”容景笑道。

    云浅月哼了一声,想到什么,忽然道:“我想去皇宫一趟,你在这里休息,还是跟我去皇宫?”

    “为了丞相府的秦小姐?”容景挑眉。

    “嗯!”云浅月点头,狠地道:“老皇帝不让夜天倾成就这一桩姻缘,我偏偏要给他促成了。”

    “恐怕秦小姐如今不在皇宫了!七皇子回来了,你当他会不出手?”容景淡淡地道,“丞相府的秦小姐有大用处,她不止是丞相府的秦小姐,还是南疆百年前分离出去隐姓埋名的嫡系一支。七皇子不会放手的!你如今去,已然晚了!”

    云浅月皱眉,若有所思,片刻道:“因为南疆的玉玺和你救了南疆王,还有你手中有南疆的万咒之王,叶倩与你虽然未定盟约,但这比盟约更重,她对夜天逸已然起不到作用。那么夜天逸想要制衡南疆,自然要从秦丞相和秦玉凝下手了!”

    “嗯!”容景点头,“百年前南疆一场大乱,嫡系一脉有人叛变归了天圣皇室,致使南疆分崩离析,臣服天圣。后来叛变之人改名换姓,就是如今的秦氏一族。这百年来历代南疆王虽然知道实情,但奈何有天圣皇室庇护,他们没办法铲除异己,自然心中恼恨。那日午门外的监斩台上叶倩施咒,你当后来为何叶倩和秦玉凝双双受伤,险险九死一生?自然是两人借此机会内斗。秦玉凝有紫草,占得先机,对付万咒之王,比叶倩受伤轻。这也说明一点,秦玉凝也精通南疆咒术,毕竟是南疆嫡系一脉,与叶倩所学相同。”

    云浅月眼睛细细地眯起,“难道夜天逸还想借秦丞相和秦玉凝夺了南疆不成?”

    “这也不是不可能!毕竟同为嫡系一脉,同掌握南疆不传之术。否则你以为为何叶倩舍弃了南凌睿而选择了云暮寒。南凌睿一国太子,自然没办法舍弃南梁与她去南疆,而云暮寒则可以与她去南疆,还有一点云暮寒是真正的南梁太子,得了他,不仅得了他一人,同时得了你和云王府的支持,还有南梁的支持。你当南梁王真的会不管自己的儿子?”容景道。

    “我早知道叶倩心机深沉,这样一举三得的法子,还真是极好。”云浅月似叹似赞,“舍弃南凌睿,保护家国。换做我,我恐怕还真做不到。”

    “嗯?若是将你换做叶倩,将我换做南凌睿,虽然做不到叶倩这样,但你也不会任由南疆覆灭,你该会如何?”容景笑问。

    “我啊……”云浅月用手支着下颚,笑望着容景,“若是我舍弃你,你会怎么办?”

    “敢!”容景吐出一个字,“那我先灭了南疆!”

    云浅月忽然大笑,“好霸道的手段!幸好南凌睿不是你,哥哥其实心善。”

    容景轻哼一声,“心善不如说爱得不深。”

    “不是爱得不深,而是叶倩追在夜轻染后面这几年来,怕是将他的心给磨没了!”云浅月收了笑,浅浅一叹,“哥哥是凉了心,冷了心而已。|i^”

    “难道我追在你后面的年月比他短吗?”容景不赞同,执着地问,“说你怎么办?”

    云浅月看着他,正色地道:“我会将南疆归并与南梁。反正一直以来南疆依附于南梁,亲如一家。南凌睿坐南梁的太子,将来的帝王,那么南疆只有叶倩一个继承人,将来两个继承人合二为一,两国合二为一,又有什么不好?总归是兵不血刃,保得了南疆的家国。让南疆黎民百姓不受苦。南梁如今是屈居于天圣的第二大国,小小的秦丞相和秦玉凝,即便有天圣做后盾,但又如何与合并的两国做抗争?”

    “云浅月,果然是你才会想到的办法!”容景深深地看了云浅月一眼,闷声而笑,“你的方法只是保住了南疆,但南疆归并于南梁,其实还是南疆的国号没了。”

    “这大约就是我与叶倩的不同。天下将变,大浪淘沙,南疆小国早晚要倾覆,难道你还指望着它以尺寸之地雄霸天下?用区区咒术就能掌控天下?完全不可能。既然早晚要倾覆,南疆早晚归于大浪,不复存在。又如何不成全了自己?”云浅月扬眉。

    容景笑意深深,“你说得不错!这样说来,我遇到的是你,当真是福气。南凌睿遇到的是叶倩,真不是福气了。”

    云浅月忽然垂下头,有些黯然,“我在那一世,也是一个叶倩。”

    “嗯?”容景收了笑意。

    “我那一世,将家国奉于位,信念可以凌驾于一切之上。包括亲人好友,生平挚爱。都可以舍弃,无所不舍,甚至包括我的性命。”云浅月低低地道:“小七就是那样被我舍了的。你说,我如何不是一个叶倩?”

    容景沉默,气氛有一瞬间冷凝。

    “所以,我才同意了将云暮寒让叶倩带走,我愿意成全叶倩维护南疆的信念。但我不想哥哥心里苦,所以在看到他对蓝漪有兴趣的时候,纵容了他的行为。”云浅月抬起头,看着容景,轻声道:“我能够重活,得来不易,所以,这一世,我想活自己,抓住自己想要的。无论是挚爱,还是亲人,还有友朋。所以,若是我选择,自然会选择和你在一起,哪怕倾覆家国,在所不惜。”

    “原来我真是幸运的那一个,可怜了玉子书。”容景看着云浅月,沉默良久,忽然轻笑,语气温柔郑重,“定不负卿相思意。”

    云浅月难得看到容景神色郑重,微暗的心情瞬间轻松,好笑道:“你的确是幸运,我也幸运。遇到你,不幸运都不行。”

    容景笑意蔓开,用力地揉揉云浅月的头,不是那种轻柔的抚摸,而是意在将她丝弄乱,浅浅道:“你有这个顿悟就好!”

    云浅月默,挥手打掉容景的手,笑着瞪了他一眼,“说到南凌睿,还有三日便一个月了吧?到时候他负荆请罪于蓝家。我是定然要去的。就这么一个哥哥,可不能让他被龙潭虎穴阵给吃了。”

    “我陪你去!”容景笑着点头,“不但不能让他被龙潭虎穴阵吃了,还要娶了嫂子!”

    “那是最好!”云浅月想着今日容景歇一晚,明日启程,三日够到蓝家了。时间刚好。

    这时,有脚步声向浅月阁走来,由远及近,步履匆匆。

    云浅月抬头看向窗外,不多时,便见文莱急匆匆跑来,她眸光微闪,偏头看向容景,“老皇帝大约还等着和你喝那三杯酒!派人来请你了。”

    “嗯!”容景收了笑意,语调轻浅。

    “要不要不去?就说你太倦,歇下了。”云浅月询问。

    “去吧!这天圣上下不买皇上面子的有你一个就够了。多了的话不是好事儿。”容景淡淡道:“况且我也该找七皇子喝一杯不是?顺便替你盯着缘叔叔,别让他再跑了。”

    “那就去吧!”云浅月想着这回他自己送上门,她可不放他回去了,压榨够了再说。

    “浅月小姐可在?景世子可在?”文莱走到院中,规矩地停住脚步,不靠近主房门。

    “何事?”云浅月对容景指了指她的头,意思不言而喻。

    容景无奈地伸手将给她弄乱的簪绾好,将散乱的青丝捋顺。

    “回浅月小姐!皇上让奴才来问问景世子歇了半响,是否解乏了?若是解乏了,就请景世子去前厅,皇上说前厅热闹,文武百官都在,七皇子也回来了,怎么能没有景世子?皇上和景世子说好了要敬世子三杯酒的。”文莱恭敬地道。

    容景给云浅月弄乱的头打点好,放下手,对外面温声道:“好!我这就去!”

    “那奴才在外面等您!”文莱见容景答应,转身出了浅月阁。

    “你定然不喜前面的喜宴,大约也不想见到那些人。就不要去了!反正皇上也未点名要你去。”容景缓缓站起身,将月牙白锦袍被云浅月压的褶皱抚平,玉指轻轻弹了弹根本没有的纤尘,对云浅月道。

    “嗯!喜宴我是不想去,既然秦玉凝已经不在皇宫,我也没必要再去,不过我可以去一个地方。”云浅月寻思了一下道。

    “二皇子府?”容景扬眉。

    “嗯!”云浅月点头。

    “也好!他虽然未伤及性命,但伤却是极重。太医院的太医没有你医术好,你可以去给他看看。顺便治治心,活着心的二皇子总比死了心的二皇子好。”容景颔,话落,缓缓举步向外走去,走到门口,温声道:“不过不要逗留太久,早些回来。”

    “好!”云浅月笑着答应。

    容景出了房门,不紧不慢地出了浅月阁,文莱正等在门口,见他出来,连忙见礼,也不问云浅月为何不去,便陪着他一起去了前厅的喜堂。

    容景走后,云浅月走到镜子前看了一眼,见还可以出去见人,便抬步出了房门。刚要飞身离开,正见凌莲和伊雪回来,她看向二人。

    “小姐,您要出府?”凌莲轻声询问,刚刚她是看到云浅月要离开的动作的。

    “嗯,我去一趟二皇子府!你们将哥哥送去西枫苑了?西枫苑没有生事情吧?”云浅月询问。

    “没有!”凌莲摇头,低声道:“除了府中的隐卫,还有小姐安排给世子的那八名侍候的人,再有华笙姐姐带着凤颜和苍澜亲自守护西枫苑。出不了事情。”

    “那就好!今日哪里出事,西枫苑也要固若金汤,丝毫不能出错。”云浅月点头,提到苍澜,她低声问,“苍澜知道苍亭吧?”

    凌莲点头,“知道的!但小姐放心,我们七人自小就脱离了七大世家,生死都是红阁之人。若苍少主对付小主,苍澜即便和他流着一样的血,也不会对他心慈手软的。”

    “嗯,这个我不担心!”云浅月点点头,又问,“云武等四人的尸体焚毁了?”

    “遵照景世子的吩咐,被他的隐卫焚毁了!”凌莲点头。

    “那好,你们还是去前厅照料,直到宴席结束,不得马虎。不过今日这一场大事儿过去,想必背后之人也不会下手了。但还要当心。”云浅月对二人摆摆手。

    “小姐,您要去二皇子府,我们跟去吧!反正景世子回来了,前厅他在,不会出什么事情的。”一直没说话的伊雪立即道。

    “我武功恢复了!不会出什么事情!你们不用管了,照料好府里就行了!”云浅月不欲再说,足尖轻点,飘身离开了浅月阁。凌莲和伊雪见云浅月执意不让她们跟,无奈之下只得再次向前厅而去。

    出了云王府,街道两旁全部是云王府摆设的流水席,百姓们正吃得欢快。云浅月大致看了一眼,便无心观赏,向原来的太子府,如今的二皇子府而去。

    一路无话,来到二皇子府,云浅月也不隐秘身形,飘身落在了正殿外。这十年的时间她几乎都踏破了这个府邸的门槛,如今找到夜天倾所住的正殿自然轻车熟路。

    “什么人!”她刚一落下,暗中便有数十道身影现身,顷刻间数把刀剑指着她。

    “是我!听说二皇子遇刺,我来看看他的伤势。”云浅月声音平静地道。

    数十人刀剑生生顿住,其中一人显然是隐卫头目,上下打量了云浅月一眼,便收了剑,对殿内禀告,“二皇子,云王府的浅月小姐……”

    “月妹妹进来!”那人的话音未落,夜天倾的声音从殿内传来,有些沙哑。

    那隐卫头目一挥手,数十人顷刻间收剑还销,齐齐退了下去。

    有两名婢女这时从里面走出来,对云浅月一礼后,分别立在两侧,打开帘子。云浅月抬步走近主殿。顺着两名婢女掀起的帘幕,只见大殿空荡,没有所谓的大红和喜字。除了两名婢女外再无人,殿内弥漫着浓浓的血腥味,房中窗帘紧闭,视线昏暗,夜天倾躺在床上,帘幔遮掩下,他脸色即便在昏暗的暗影里也显得苍白无血色。

    云浅月迈进门槛,没走近夜天倾,而是走到床前,伸手打开了窗子。一阵暖暖的风吹来,院中的花香飘进屋,驱散了几分血腥,她才转身走向大床,来到床前,将帘幔挑起,看着夜天倾询问,“用我给你把脉吗?”

    夜天倾摇摇头,容颜惨淡,眸光无神色,“太医看过了!”

    “被打击得意志消沉了?”云浅月挥手,一个方凳稳稳地从桌前落在了床前一尺的距离,她提着裙摆坐下,挑眉询问。

    夜天倾沉默了一下,须臾,轻声道:“我没想到你能来看我!还能踏进这个房间。”

    云浅月挑眉,笑道:“照你这么说我来不得了?”

    夜天倾摇摇头,神色昏暗,声音晦涩,“不是,从我知道你这些年不过是对我做戏,而真正喜欢的人是景世子后,我就没想到你还能来我这里,以前你总喜欢窝在那张软榻上倒着看书,我恨不得将你扔出去。我最厌恶的事情,如今想来却真如一场遥不可及的大梦。却是我这些日子回想最多的。有时候居然恨不得再回到过去,那么我一定不再反感你,对你好一些。”

    “我来可不是跟你叙旧的!”云浅月笑了笑。

    “我知道。”夜天倾眼中刚刚聚起的一抹光消退,闭了闭眼,“月妹妹,我曾经以为自己高高在上,对你不屑一顾,如今自己却混成这般样子,你是该嘲笑我的吧?”

    “若是嘲笑我便不来了!”云浅月道。

    “也是,你不喜的人,向来一个眼神都欠奉的。”夜天倾也惨淡一笑。

    “我看这殿内没有丝毫大婚的痕迹,是没准备,还是都撤了?”云浅月不想陪他做无谓的回忆。她和夜天倾的渊源若是真较真起来的话,是她这些年利用了夜天倾伪装而已。

    “他将秦玉凝肚子里的孩子都打了,你以为他会让我大婚?傻了一次也就罢了,不能再傻第二次。”夜天倾语气有隐隐的怒意,“我知道大婚不成,又何苦费心布置?”

    云浅月知道他说的他是谁,如今连父皇都不叫了,可见是彻底寒了心。她笑笑,“你对秦小姐知道多少?”

    夜天倾眼睛忽然眯了眯,“月妹妹,你今日是来看我的?还是想来让我知道什么或者是从我口中套话的?”

    “你怎么认为都可以!总之我是来了!”云浅月淡淡道。

    “我知道的应该不比你少,否则你以为我奉着云王府的嫡女不选,为和要选丞相府的秦小姐?呵……月妹妹,我以前做太子就是现实。若是再来一次的话,我还是会选秦玉凝,会走这条路。”夜天倾笑了笑,这一笑让他的脸色更显苍白。

    “关于清婉公主给我送的那盒糕点,让我中了催情引,之后收买彩莲,引我去祈福树祈福,后来趁机开启了灵台寺的地下佛堂机关,打算陪我一起掉下去趁机杀了我,或者杀不了我的话,也许会让你借着我的催情引而木已成舟。到时候我毁了名声,你非娶我不可,她以为就可以得到容景了。而我和容景从地下佛堂脱险,她又安排了百名隐卫死尸刺杀我和容景,其实主要还是杀我。这些都是她做的,对不对?”云浅月气定神闲地笑问。

    夜天倾一怔,“月妹妹原来早就知道是她所为?”

    “也不早!从上次你被叶倩换去云王府掉包走了我哥哥云暮寒时,通过和你交换了只言片语的条件,我便猜测到了是她。后来叶倩带着哥哥回南疆,我有事离开京城在云城又碰到了南疆的回城队伍,和叶倩用南疆玉玺交换了个条件,得知秦丞相原来是南疆嫡系一脉分歧出去投靠天圣皇室的人。我便想通了这些事情。但觉得猜是一回事儿,找个人来验证真伪又是一回事儿。”

    “原来月妹妹是来向我证实这些事情的!”夜天倾恍然。

    “也不全是。一,来看你,若伤得重,就救一救,看来如今不用。二,当然是验证这些事情。三,就是想让你已死的心活起来。”云浅月直言不讳。

    “嗯?月妹妹如今打算帮我了?我知道四弟曾经找过你,你言辞拒绝了,说不会帮他对付七弟。怎么?如今生了什么事情?让七弟寒了你的心了?所以来救我帮我?打算拉起我这个被父皇当做废子的人合作?或者利用?”夜天倾挑眉。

    云浅月垂下眼睫,“他的确寒了我的心!但我不会和你合作,只能说会惠互利。”

    “不知道月妹妹怎么个互惠互利法?我如今身上还能有你看重的惠和利吗?”夜天倾自嘲地扬了扬嘴角。

    “你活着就是对我的惠和利。”云浅月道:“你牵制他,我才能从中取利!”

    “月妹妹说得好直白。那我能得到什么?”夜天倾看着云浅月。

    “将不甘化为利剑。虽不全盘合作,但我可以暗中助你一二。你应该可以想象到,我这一二,也许对于他就是致命的弱点。”云浅月漫不经心地道。

    “看来他真是将你的心寒到底了!”夜天倾忽然叹息一声,“我以为你永远不会对他出手。毕竟你从小就对他好,我得知你这些年一直帮助他的时候,你不知道我有多嫉妒。恨不得被驱逐北疆放生的人是我。”

    “换做是你,你也许都活着到不了北疆。”云浅月忍不住打击他。

    “对!若七弟是太子的话,我是当年的七弟的话。也许真活不到北疆。”夜天倾点头,也不因为云浅月这句话而恼怒。

    云浅月不再说话,今日来的目的就是如此,她该说的已经说了。

    “毕竟七弟不在京中,我做太子那么多年,有些事情父皇会交代给我这个太子去做。所以我对有些事情还是了解的,即便不了解,也能窥得一些。你说得不错,灵台寺的事情的确是秦玉凝所为,百年前,秦丞相的祖父也就是南疆王嫡系一脉的兄长投靠天圣皇室,建造灵台寺地下佛堂时,他出过力。自然知道地下佛堂的暗道和消息机关,秦玉凝能从秦氏祖先手里得知灵台寺的地下消息机关并不奇怪。那日除了我就是她,我猜出是她想对你动手,原因正如你所说,不是让我毁你名节,就是杀你。但后来却被景世子识破,将她和我一起打了上来,陪你掉了下去。”夜天倾慢慢地道。

    云浅月挑了挑眉,静静听着。

    “火烧望春楼与她也脱不开关系。你还记得景世子拿出了火烧望春楼的证据,父皇龙颜大怒吧?他不过是佯装大怒而已,最后还不是不了了之?因为就是他指使秦丞相所为,自然不会去查。他想利用沾染到我身上的紫草除去娇娇,紫草他自然不会亲自下我身上。因为我见他都是传朝服,下了朝之后会换衣服。那一日除了他外,还有云王叔、明妃和秦玉凝靠近了我。云王叔自然不会,那么也就剩下明妃和秦玉凝。明妃是母妃身份,自然不会与我靠得过近,况且我对父皇的妃子都是敬而远之。自然也不是她,那日回府后,我换了衣服出来碰到了同样出府的秦玉凝,她不小心滑倒,我扶了她一把,所以,我衣服上的紫草无疑是她下的。”夜天倾又道,“秦丞相既然是父皇的人,那么秦玉凝受秦丞相指使,无可厚非。父皇除去娇娇的目的是让冷邵卓和你彻底反目,也借此利用我拿你下狱,用来探视云老王爷和母后的反应。不想却是引出了容景和夜轻染保你。但有一点还是达到了,让冷邵卓为了死去的娇娇恨你入骨。”

    云浅月眨了眨眼睛,想着冷邵卓怕是现在也不知道娇娇其实是他的弟弟吧?

    “我回府后还没来得及换衣服,太子侧妃便端了参汤在主殿等我。我当时还不明白父皇的目的,也不知道自己身上沾染紫草,让她近了身。这也就是她后来为何死了,我才明白。”夜天倾看了云浅月一眼,见她不语,继续道:“景世子代课那日,你们出了皇宫便遇到百名隐卫刺杀,这个我说不准是父皇所为,还是秦丞相自己所为,目的自然是借南疆的咒术祸乱帝都引南疆王来京问罪,趁机杀了南疆王,好让秦氏回南疆取而代之,不想来的是叶倩。因为叶倩一直被夜轻染暗中派人保护,同时保护她的人还有容景。所以秦氏并未得手。”

    云浅月点头,想着夜天倾这二十多年的太子毕竟不是白做的,今日果然不白让她来一趟。这些事情虽然她有猜测,但具体如何不得而知,他是当事人,这样一说,便通透了。

    “我能说的就是这些!”夜天倾话落,认真地看着云浅月,“月妹妹,你刚刚说的话做不做得准?”

    云浅月挑眉,“你说呢?”

    “你说得对,我的确是不甘。父皇利用我这么多年,为他最中意的儿子守着太子之位。到头来换来的却是他将我利用殆尽之后赶尽杀绝。不给我半丝与七弟光明正大争夺的机会。我心中自然含恨。”夜天倾用平静的语气陈述,“我的确想将不甘化为利剑,不求你与我全盘合作,因为我知道,你若是全心助我,我和七弟真正的鹿死谁手真不可知,但我知道你不会。你能暗中助我一二,我便满足。哪怕是泄恨,我也不能就这样让父皇轻而易举地将我弃之如敝履。”

    “暗中助你一二没问题!我说了是互惠互利。”云浅月淡淡地道。夜天倾能说出这番话,就说明还有斗志,其心不死,就可以一用。

    “那就这么说定了!”夜天倾忽然笑了,对云浅月困难地伸出手。

    云浅月看着他伸出的手指头挑眉。

    “我们就不用白纸黑字的契约了。拉钩钩吧!”夜天倾眸光有一丝希意。

    云浅月眸光微微闪了两下,伸手与他伸出的手指勾在一起。

    夜天倾紧紧攥了攥云浅月的手指,便松开,对她一笑,这一笑似乎拔开云雾,“月妹妹,谢谢你今日能来看我。我很高兴。”

    “不用!你好好养伤吧!我走了。”达到目的,云浅月自然不再逗留。站起身,抬步向外走去。走了两步,忽然伸手入怀掏出一个瓶子扔给夜天倾,“这是凝脂露。”

    虽然没回头,但凝脂露准确无误地扔进了夜天倾的手心里。夜天倾低头看了一眼,再抬头,云浅月已经出了房门,他眸光露出不舍,片刻后,将凝脂露紧紧攥住。

    放心吧,乃们恨的就是我恨的,别急,等我一个个收拾……

    积攒到票票的美人甩甩我,天太热了,都要烤熟了,我需要提神啊啊……o(n_n)o~

    亲们送的月票我都看到了,爱你们!

    谢谢亲们送的钻石打赏鲜花!么么!

    染心夜(16o钻石52o花)、轩辕以陌(5钻)、x66112711(2钻1o花1oo打赏)、doryzh(5钻)、落雨烟云(1钻1oo打赏2花)、14777o61718(1钻5花)、a11y11o8(8花)、暗夜挽歌(1钻1花)、我最爱白色(1o花)、夜晚妆(5花)、雪飞时(2花)、珊瑚海1982(1花)、寻梦的小刺猬(1花)、f1orafong(1花)、么么o(n_n)o~

第六十章 观摩洞房

    出了夜天倾的内殿,云浅月抬眼望了一下天,轻轻吐了一口浊气,足尖轻点打算离开。<-》

    “月妹妹?”这时,一抹熟悉的身影走近这座主殿院落,看到云浅月讶异出声。

    云浅月本来离地的脚尖又落回地面,偏头看去,只见夜天煜走了进来,她眸光微闪,面色淡淡地看着他,“云王府这么早就散了喜宴?”

    夜天煜摇摇头,一边向云浅月走来,一边道:“是我不放心二皇兄,先离开了!”

    云浅月笑了笑,“是不放心,还是想将在云王府早先生的事情寻找他商议?”

    夜天倾脸色闪过一丝尴尬,来到云浅月面前站定,看着她道:“月妹妹,你是不是在心里怪我将那三个来自云县的证人领进了云王府?”

    “事情都过去了,到如今再来说还有何意义?我怪与不怪四皇子不都已经做了吗?”云浅月笑意微凉,声音也有些凉意。

    “我不过是为了别人做嫁衣而已!”夜天煜苦笑。

    “既然知道,可是你这嫁衣做得心甘情愿不是吗?”云浅月挑眉。

    “是心甘情愿,但我没办法。”夜天煜收了苦笑,压低声音道:“月妹妹,事情到了这个份上,你当该知道,我和二皇兄根本没有胜算,父皇不给我们机会。太子皇兄即便和秦玉凝生了男女之事,怀有子嗣,但父皇都能心狠手辣铲除他的皇孙。更甚至如今更行刺杀调换新娘之举。而我呢,想要借由赵可菡联络兵部侍郎,也不是说我们非要靠女人成事,但女人也的确不可小视不是?况且我对那赵小姐也有好感,但父皇生生要给我掐断,想要将赵可菡许给冷邵卓,将我叫到御书房,更严令我绝了心思。”

    云浅月淡淡地看着他,知道他还没说完,等着他继续说。

    “父皇将我们但分一丝一毫的可能都斩断,不等我们和七弟交手,就否决了我们。那么我们这么多年来的努力起不是半丝价值都没有?即便就算败,我们斗不过七弟,但也不应该这样被父皇给取缔。我虽然不知道今日那三人是谁刻意安排让我那么巧遇到的,但我清楚是有人要对云王府动手,且不遗余力,想要置之死地。我本来是犹豫的,但想到你不与我合作,云王府也处处受到父皇的算计,那么不如我就称了那人的心。让你也好看明白一些。月妹妹,时局已经这样,即便你不帮我们,也不可能维持中庸之道。即便你怪我,即便给别人做嫁衣,但我也不后悔今日所为。”夜天煜一段话落,抿唇看着云浅月。

    云浅月淡淡一笑,“我没怪你,将我换成你,大约我也会如此。你说得对,我的确是看明白了一些事情。”

    夜天煜闻言松了一口气,苦笑道:“不知道为什么,我还真怕被你怪。按理说搁在我们身为皇子这个可悲的身份,什么是不能算计的,但是我帮助别人算计你,却觉得像是做了什么十恶不赦之事一样。心里一直不安。”

    “你也没必要不安,这样的事情本来无可厚非。该说的我刚刚已经与夜天倾说了,你进去问他就是了!我回府了!”云浅月不欲再说,止住了话。

    夜天煜似乎明白什么,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云浅月足尖轻点,身如流云,轻盈如燕,转眼便消失了身影。

    夜天煜看着云浅月身影离开,片刻后,抬步进了内殿。一眼便看到夜天倾手里拿着瓶子看得专注,他挑眉,“是月妹妹送的?”

    “嗯,是凝脂露!”夜天倾道。

    夜天煜忽然笑了,“七弟看来彻底疯魔了!”

    “是啊,彻底疯魔了!”夜天倾点点头,叹了口气,话落,他脸色沉暗地道:“不过换做你我,恐怕也会如此。这十年来月妹妹待他如何?那可谓要星星摘星星,要月亮摘月亮。给惯了一个孩子糖果,有朝一日不再给。他如何受得住?如今迟了这么久才动手,他恐怕已经知道不可挽回,便要抢夺了!”

    “鹿死谁手,犹未可知。更何况还有个能翻云覆雨的景世子。”夜天煜笑道:“今日你被父皇算计,可惜没看到云王府的那一场好戏。”

    “嗯?”夜天倾挑眉。

    夜天煜将云王府的事情简单地给夜天倾叙述了一遍。

    夜天倾听罢沉思片刻道:“今日这事情大约是七弟所为,寒了月妹妹的心,换做别人所为的话,月妹妹不会来找我。七弟行事向来严谨,不打没有把握之战。也不会拿没影的事情空谈诬陷。这样说来双生子的事情十有**是真的了。”

    “嗯,我也这么猜测!”夜天煜点头。

    “可惜七弟出手,遇到了个归来的景世子!而云王叔身上什么也没查到。看来是被暗中破解了。”夜天倾仔细分析,片刻后疑惑地问,“不过为何父王不盘查云王府那些侍妾?他们与云王叔相伴多年,总也该知道他有没有胎记?”

    “你当能查得出来?即便那些侍妾都说没有,只要从云王叔身上查不到,父皇也拿他莫可奈何。父皇太清楚这一点,所以根本就不会行没必要之事。”夜天煜笑了一声,“另外你怎么忘了据说云王叔在侍妾之处落榻从不燃灯?那么她们能知道?云王府双生子之事如今隐秘,被知道就是灭族大罪,老王爷既然知道这一点,又怎么会让他从这件小事上疏漏?不过也难为了云王叔这么多年。不燃灯,把所有的女人都可以当成云王妃。”

    “是有这么回事儿,这件事情一直都不是云王府的秘密,这京中私下里人都说云王叔看得窝囊没骨气,就对云王妃这件事情上,还算个执着的。”夜天倾恍然。

    “可不是,这些年京中的那些人一直将这件事情当做笑话,尤其是孝亲王,不知道背地里笑话了云王叔多少次?偶尔还取笑他问知道不知道他床上躺的人是男是女?云王叔也不气。现在想来,岂不是正好与这个胎记的事情对上?”夜天煜笑着道。

    “你说得不错!”夜天倾点头,“人人都以为云王叔痴情已故的王妃,或者有特殊癖好。殊不知是为了掩饰胎记。”

    “父皇何等精明,但只要遇到已故云王妃之事,也不过是个愚蠢的男人而已。这些年他一心想整垮云王府,只是抓不到把柄。如今七弟给了他一个把柄,他焉能不好好利用?所以,你又怎知今日的事情只是七弟自己所为?父皇难道就不得知?我看不见得,父皇就因为知道七弟对云王府下手,才会前去云王府观礼。否则他应该在宫中才对,就算观礼,也应该是观你这个身为他儿子的礼,而不是女儿的礼。”夜天煜又道。

    “嗯!这样说来,父皇定然知道这件事情。”夜天倾再次点头。

    “父皇和七弟联手,做得何等隐秘,想打云王府一个措手不及。更何况当时我看到云老王爷的脸都变了,便猜出这个措手不及是打着了。事情过去四十年,有朝一日突然被抖出,岂不是正巧抓了云王叔一个现行?可惜偏偏景世子这时候回来了!我见父皇看到景世子的那一刻脸都变了。”夜天煜冷笑,“容景一句为荣王府辩驳的话都没有,却挨个询问了一遍证人和云王叔这个当事人。之后便让云王叔去验身。父皇大约心里知道怕是今日的计谋会泡汤,但还是做了一搏。于是派了他的隐卫之主出动,这可是隐主第一次在文武百官面前现身。还派了德亲王和孝亲王,可惜最后没查出个所以然来。事情都到了那个份上,难道父皇还要继续往下查?即便为君者,也不能对臣子咄咄相逼不是?况且再查下去,有容景在,能查出个什么来?”

    夜天倾颔,“不错!云王叔是真正的云王叔,还能再查出什么来?”

    “想想当时的情形,我就觉得解气。父皇一直以为他有铺天盖地的网,可以罩住所有事情。可是不想老了终归是老了。制衡你我是绰绰有余,但是对付月妹妹和容景,可就难了!”夜天煜颇有些解恨地道。

    “是啊!他若是真能制衡得了月妹妹,也就不会允许她如此屡次不给他面子,言语无忌,放肆无礼了。况且还有一个景世子在月妹妹身后。”夜天倾忽然笑了笑,将手中攥了许久的凝脂露扔在一旁,“月妹妹喜欢上景世子,也不是没有来由。那样的人,谁不喜欢?天下有几个容景?也就那一个罢了。”

    “错!东海国的玉太子就堪比他。”夜天煜摇头。

    “东海国的玉太子?嗯,据说他和月妹妹有交情,在河谷县,月妹妹曾经和他单独在翠微山的碧波亭相见,回城时候二人言语神色好似故友。真没想到,月妹妹每每让人意外。可惜我眼拙,月妹妹追在我身后这么多年,我生生没看透。”夜天倾苍白的容色有些懊悔。

    “呵,七弟倒是看透了,那又如何?还不是抵不过容景的一笑?”夜天煜笑了一声。

    夜天倾沉默下来。

    二人不再说话,各自想着心思。

    云浅月出了二皇子府后,略过丞相府,只见丞相府一片清清的冷寂,红绸喜字被风吹来,飘飘零零。仿佛如深秋枯拜的落叶残花。红的刺目张扬,却又昏暗阴森。

    云浅月想着不知道这丞相府里埋了多少阴魂,她想起了上次入了秦玉凝闺阁盗走的那副紫竹图画,那是关于荣王府的秘辛。而显然一直被秦相府保留,传到了秦玉凝手里。若非得知秦相府原来是百年前的南疆嫡系分流,投靠天圣皇室,那么她到奇怪那幅画的由来。如今得知秦相府的隐匿身份,秦相府有那副画自然不足为奇了。

    云浅月不多做逗留,甚至身形都未停顿,掠过丞相府,向云王府而去。

    一路很是顺利,回到云王府,前方大厅喜堂依然觥筹交错,好不热闹。她向里面看了一眼,见容景好端端地坐在那里,把玩着杯中酒,神色淡然惬意,说不出的慵懒优雅,似乎察觉她回来,低着头抬起向外望来,云浅月隔着数桌的宾客和来回走动伺候的丫鬟小厮对他吐了吐舌头,转身脚步轻快地向西枫苑走去。

    容景自然看到了云浅月对他俏皮的表情,收回视线,端着酒杯闷声而笑。

    夜天逸同时也向外看了一眼,正见到她对容景做俏皮的神色,他眸光缩了缩,收回视线,瞟了容景一眼,微低下头,遮住眼中的暗沉。

    苍亭同时也感应到了云浅月的气息,抬头望去,同样坚定了云浅月的俏皮神色,他端着酒杯怔了怔,须臾,云浅月转身离开,他才收回视线。

    夜轻染自然也知道云浅月来,向外看了一眼,同时将容景、夜天逸、苍亭三人的神色看在眼里,用鼻孔轻轻哼了一声,忽然放下酒杯,离席而去。

    “小魔王,你去哪里?”老皇帝喊住夜轻染。

    “尿急!”夜轻染丢出两个字,头也不回地出了喜堂。

    老皇帝住了口,看着夜轻染离去,收回视线,对停下觥筹交错的众人笑道:“这个小魔王,朕以为他做了将军后会收敛些性子,不想如今是越来越野了。以前每当这种宴席他都坐不住跑出去玩,朕一旦问他,他一准尿急。如今指不定又跑哪里玩去了!”

    “这个小魔王实在让臣头疼!出去历练七年,也不见长进。”德亲王无奈地接过话。

    “其实也不止他,还有一个月丫头,也是个坐不住的主!可惜每次宴席到一半的时候,趁朕不注意她就偷偷溜了出去。朕连她个衣服边都抓不着。你们看看,如今自家的喜宴,她干脆都不来应场了。”老皇帝又笑道。

    “都说这性子是天生来的,改也改不了。依老臣看,这浅月小姐和染小王爷到真是投脾性。”孝亲王看了自家儿子一眼,笑着附和。

    “都是一对小儿女,胡闹而已!”德亲王看了容景一眼,笑着摇摇头。

    “哎,若非月丫头和天逸自小有婚约,这小魔王到和月丫头合拍……罢了,罢了,不谈论这两个孩子了!来,喝酒,众卿今日务必尽兴而归啊!”老皇帝老眼看了夜天逸和容景一眼,笑着对众人摆手,示意继续。

    众人连连附和,但早先的热闹不复存在,空气中多了一丝敏感和小心。

    这一番对话容景仿佛未听见,依然低着头把玩着酒杯,看着杯中酒在杯壁转圈,透出晶莹剔透的色泽,他薄唇似笑非笑,看不出心中所想。

    云浅月自然不知道她就短短地露了一面,便引起喜堂内一番口舌纠葛,她脚步轻快地向西枫苑走去。如今她无事一身轻,自然想看看云离和七公主洞房没?嗯……换句话说,怎么个洞房法?可以学学,以备后用。

    刚走出不远,听到身后熟悉的脚步声,她转回头,斜睨着夜轻染,“怎么出来了?”

    “尿急!”夜轻染没好气。

    云浅月眨眨眼睛,伸手向西一指,“喏,那里是茅房!”话落,她转身继续向前走去。走了一段路,夜轻染还在她身后跟着,她再次回转头,疑惑地问,“你不是尿急吗?怎么不去茅房?”

    “西枫苑有茅房没?”夜轻染问。

    云浅月默了一下,点点头,“有!”

    “那我去西枫苑上茅房!”夜轻染见她磨蹭,反而越过她,大踏步走在前面。方向自然是西枫苑。那样大步流星的姿态看起来真像是很急的样子。

    云浅月跟在他身后,忍不住好笑。觉得夜轻染别扭的时候的确很可爱。

    二人就这样一前一后来了西枫苑。还没靠近,便感受到西枫苑暗中无数微暗的气流,几乎一步一岗,将西枫苑防守的如铜墙铁壁。

    “小丫头,你还怕有人抢了你的嫂子不成?”夜轻染打量了西枫苑一眼,回头问。

    “那没准,以防万一。秦玉凝不是就被人抢了吗?”云浅月很是满意西枫苑的防守,伸手对内院的一个角落一指,“喏,那就是茅房!”

    夜轻染轻咳一声,“还是不急了!”

    “不急了?”云浅月挑眉。

    “嗯!你看看这里四下多少人监视着?本小王就算急能上得出来?”夜轻染哼一声。

    云浅月默,看着夜轻染,实在忍不住道:“有了尿能憋回去?”

    夜轻染脸上一红,闪过一丝尴尬,片刻后对云浅月低声怒道:“小丫头,你可别忘记你是女人,有这么和一个男人谈论尿不尿的事儿吗?”

    “人有三急。你我朋友一场,我总不能看着你被尿憋死。”云浅月尽力地憋着笑道。

    夜轻染俊脸红白片刻,咬牙切齿地道:“放心,憋不死!”

    云浅月“扑哧”一声笑出声,当她以为她不知道他每次偷偷从宴席溜出来都用尿急做借口?以前就是这个毛病,说起来这人也够懒的,都懒得找别的借口。出外历练七年,如今回来还是这个借口。让她想不觉得好笑都不成。

    “笑够了没有?笑够了听壁脚去!”夜轻染回过身,红着脸一把拽住云浅月的胳膊,拖着她就走。

    “听壁脚是可耻的行为。”云浅月笑着提醒夜轻染。

    “学习一下而已,你我勤奋好学,不算可耻。”夜轻染的理由冠冕堂皇。

    云浅月很是认同地点点头,笑道:“你说得对,敏而好学,这可是好学生的行为。”

    夜轻染得意地挑了挑眉,不再说话,拖着云浅月走了几步,似乎觉得太慢,便足尖轻点,径直向大红喜字的新房房顶而去。四周有隐卫刚要现身,见到云浅月,都又隐了下去。夜轻染带着云浅月轻飘飘落在了房顶。踏瓦而无声。

    上了房顶,夜轻染松开云浅月,伸手去揭瓦。

    云浅月也不阻止她,不但不阻止,还跟着他一块儿揭瓦。两人对于此道都是个中高手,于是很快两块瓦被轻轻拿下,半丝响动也无,古代的房就铺设一层瓦而已,所以,两片瓦拿下后,房顶露出一个小窟窿,正好够两个人探头,二人对看一眼,齐齐将头贴了过去。

    就在这时,身后一阵轻微的风拂过,伴随着一抹如雪似莲的气息袭来,云浅月还没反应过来,人已经被揪着后衣领给提了起来,转眼间轻轻一个旋转,她只觉得一抹月牙白的衣袖拂过她的脸,轻轻柔柔的,转眼间,人已经被带离了房顶,飘身落在后院。

    “弱美人,你做什么?”夜轻染压低声音的怒意传来。

    “对啊,容景,你做什么?”云浅月挥手打掉容景的手,转回身看着他。

    容景淡淡瞥了云浅月一眼,伸手拉住她的手,带着她抬脚就走,“打扰人家洞房是遭罪的!”

    “我这是来学习!”云浅月脸一红,争辩。

    “哦?原来是学习啊!那你不必了,等我们洞房的时候我会好好对你言传身教的。”容景回转头,深深地看了云浅月一眼,转回头继续向前走。

    云浅月感觉心“砰”地一声炸开,放了一个大大的烟花。她眼前一黑,然后又是一白,定了定神,觉得那“言传身教”四个字让她想死的心都有了。她深吸一口气,怯弱地道:“我什么也没看见!”

    “那是最好!免得到时候有什么不对,我还得费心帮你更正。”容景慢悠悠地道。

    云浅月一个趔趄,险些跌倒,但那是不可能的。因为抓着她手的这一只手很牢固。她任命地闭上眼睛。想着今日此举有些亏,太不应该了,依照她对容景这家伙这么多年了解,他绝对是个记性好的主。想到以后的洞房花烛和他说的言传身教,她忍不住打个哆嗦。

    “弱美人,你给本小王解开穴道!可恶!”夜轻染低吼。

    云浅月这才想起夜轻染,回头,就见他被定在了房顶上,姿势还好是站着的,大约是现容景来到立即起身,但还是着了容景的道。

    “你不是能重开穴道?那就慢慢冲吧!”容景头也不回,看也不看夜轻染一眼。

    “本小王需要十二个时辰才能冲开!”夜轻染恼怒。

    “那正好从现在开始,到明日这时,你想学习洞房花烛,足够了!”容景语气温和,怎么听怎么是为夜轻染着想。

    夜轻染闻言磨牙,“给本小王解开穴道!”

    容景不答话,再不理会夜轻染,拽着云浅月脚步不快,但走得很是利落干脆。

    “小丫头……”夜轻染知道容景这个黑心的任他磨破嘴皮子怕也是无用,于是转向云浅月。语气哀哀怨怨。

    云浅月听到这个声音觉得好像她扔下夜轻染做得是什么十恶不赦的大罪,轻咳了一声,受不住地对容景出声,“容景,这不好吧?”

    “嗯?那你说怎样好?要不今夜我们也洞房花烛,将夜轻染请去观看?我会好好让他学习的。你说怎样?”容景转过头,目光柔柔地看着云浅月,似乎化出水来。

    云浅月脸色一变,身子一颤,立即摇头,“还是算了……”

    “算了?”容景扬眉。

    “算了,他在这里观看哥哥和嫂嫂……挺好……”云浅月点头,心里磨牙,夜轻染这样被定住,距离被他们掀开的瓦有三尺距离,能看到个屁啊,但她现在借十个胆子也不敢反抗他的法西斯。

    “乖,真善解人意,我也觉得挺好!”容景伸手爱怜地摸了摸云浅月的头。

    云浅月听着这样的魔音欲哭无泪。帮不上忙,她也不敢再回头去看夜轻染,心里暗暗想着虽然他什么也看不到,但听听新房里的声音也算比她好,她还什么也没看见没听见呢。

    容景看了云浅月低垂的头乖巧地模样一眼,不再说话,拉着她出了西枫苑。

    夜轻染看云浅月垂头耷拉脑的样子就知道指望不上,心里气闷,但也无奈,但他也不能真可能在这里吹风听声,幸好那弱美人没点他哑穴,他低喊,“来人,送本小王回府!”

    一名他的贴身隐卫立即现身,抱了夜轻染离开了新房房顶。

    暗中华笙、凤颜、苍澜三人对看一眼,都忍不住心里犯抽。不得不感慨一物降一物。

    “你怎么出来了?”云浅月被容景拉着走了一段路才想起容景应该还在前厅喜堂才对。

    “对皇上说我乏了!”容景道。

    云浅月想起他周马劳顿,日夜奔波,急急赶回,心中的腹徘尽数散去,心疼地道:“那就赶紧回去歇着吧!明日一早还赶路呢!对了,老皇帝今日在宴席上说三日后南凌睿前去蓝家的事情没?”

    “说了!”容景点头。

    云浅月想想也是,为君是三句话不离江山社稷,这么大的事情,即便今日是喜宴,他也不会不提。问道:“怎么说的?不是说要派人前去见证吗?派谁?不会是你吧?”

    “不是!七皇子夜天逸。”容景知无不答。

    云浅月蹙眉,想想也是夜天逸,这样的大事儿,也就夜天逸去十大世家能镇得住皇室的颜面和场子。她道:“看来我们没有光明正大的理由前去,只能偷着去了!”

    “嗯!”容景应了一声。

    云浅月不再说话,想着离开的理由。这次前去来回最少也要七日。只能说马不停蹄,到那丝毫不耽搁七日,若是慢一些的话,要**日甚至十日。必须要将该安排的事情安顿一下才能离开。不过她父亲既然回来了,宫中的姑姑就不必她担心了,府中也无甚可担心的。想要离开想来也不难。

    回到浅月阁,容景便放开云浅月,自顾自地趟到了她的床上,闭上眼睛幽幽睡去。

    云浅月站在床前愣了片刻,见容景均匀的呼吸声很快就传出,沾枕头就着,可想而知的确是累乏了。她转身坐到桌前的椅子上坐下,低头寻思片刻,执笔给风烬写了一纸传书,告诉他明日启程,三日后去蓝家。写好后,拇指和食指放在唇边轻轻打个婉转的小哨,一只翠玉的鸟儿从窗外飞进来,站在桌子上,她将信纸绑在它腿上,鸟儿欢快地飞了出去。

    鸟儿刚离开,外面响起凌莲的声音,“小姐,刚刚接到消息,三公子和花落从西延回来了,如今刚进京城。”

    “回来得正好!我正需要他们,你现在就给他们传信,让他们……嗯,晚上来我这里。”云浅月闻言一喜,话落,又补充道:“顺便去告诉华笙等人在宴席散去西枫苑无事后便撤离回去准备,明日你们七人随我一起去蓝家。这次去蓝家的身份不以云王府云浅月的身份,而是以红阁小主的身份。”

    凌莲似乎一怔,随即语气显而易见地欢喜,“是!”

    “去吧!”云浅月摆摆手。当年她娘一人挑了七大世家,带走了七大世家的七位天资聪颖的后起之秀,后来七大长老重回七大世家,带走了资质天赋皆是上乘的华笙等七人脱离七大世家进红阁培养。如今她为了哥哥,必须去蓝家,这等事情,十大世家都会参与。她势必要与七大世家碰头。红阁小主的身份最为有利,或许可以让很多人买账,即便不买账,但这一趟蓝家之行,也不能给她娘丢脸,势必圆满。

    凌莲应声,连忙跑了下去,脚步都比平时轻快几分。小主前往蓝家亮出红阁小主的身份,也就是说从今以后红阁真正入世了,要知道他们七人等着一天等了许久。

    ------题外话------

    可以预测到蓝家会是一场盛事!(⊙o⊙)哦!

    积攒到月票的亲,听见我的吼声没?么么哒!

    亲们送的月票我都看到了,爱你们!

    谢谢亲们送的钻石打赏鲜花!么么!

    app1ebrandy(2钻1花)、smi1e78o712(1花)、hhj155(5花)、muien(1花)、冥九儿(1花),么么o(n_n)o~
本节结束
阅读提示:
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net/r1079/ 第一时间欣赏纨绔世子妃最新章节! 作者:西子情所写的《纨绔世子妃》为转载作品,纨绔世子妃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①书友如发现纨绔世子妃内容有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我们将马上处理。
②本小说纨绔世子妃仅代表作者个人的观点,与UU小说的立场无关。
③如果您对纨绔世子妃作品内容、版权等方面有质疑,或对本站有意见建议请发短信给管理员,感谢您的合作与支持!

纨绔世子妃介绍:
她是天圣皇朝云王府唯一的嫡女云浅月,亦是人人口中的纨绔少女,嚣张跋扈,恶名昭彰,赏诗会为了心爱的男子与人争风吃醋命丧黄泉。
她是国安局最年轻最具才华的上将,一朝为国身死,灵魂坠入异世,重生在天圣皇朝云王府唯一的嫡女云浅月之身。
纨绔少女对上少年将军,她的到来让表面平静的天圣皇朝幡然巨变。
说我嚣张?
说我纨绔?
说我就是一个顶着云王府嫡女的名头,打着内定太子妃的幌子,占着整个王朝最尊贵女子的身份,其实就是天圣皇朝第一废物?
靠!
非要逼我告诉你们我这一切其实都是装的?
……
佛曰:装也不容易啊!
纨绔少女重生,是继续纨绔到底,还是为了正名而展现温婉才华?
上一世恪守严谨,日日劳累。这一世难得上天眷顾给了这样一个身份,怎么也要活出一个安逸来。
奈何你想安逸总有那么一些人不给你机会。
那姑奶奶就自己开辟出一条安逸的路来。
惊才艳艳,智慧无双,且看一双纤纤素手如何挑起腐朽皇朝的乾坤盛世,谱写一场盛世荣华下的锦绣篇章。
本文一对一,一生一世一双人。
【精彩小剧场不容错过】
月黑风高夜,城墙上坐着两个人,看不清样貌,听说话声可辨别是一男一女。
只听女子压低声音怒道:“我还是个处子!”
“我说你怀孕了你就怀孕了。”男子无视女子低吼,声音温润。
“孩子是谁的?”女子咬牙。
“我的。”男子语气毫不犹豫。
“你的名字怎么不叫无耻?”女子嗤笑。
“如果你喜欢,我们以后的孩子就叫这个名字。”男子似乎认真考虑。
女子气急失语。
只听男子思考了片刻,慢悠悠地又道:“明日我就去云王府下聘,云老王爷一定会很开心尽快抱外孙子的。”顿了顿,又对女子劝慰道:“你既然如今怀孕了,就要戒骄戒躁,不要到处乱跑了,安静些日子吧!对我们的孩子好。”
女子实在忍无可忍怒吼,“我说了我还是处子?”怀个屁孕!
男子闻言一阵沉默,许久道:“哦,我忘了。”
女子抱头而走,她希望从来就不认识这个黑心的男人。
……
喜欢的亲们收藏+留言,你们的支持是我最大的鼓励。新文,新的起点和不一样的精彩。用了很多时间准备,倾力打造。不必担心断更。希望亲们驻留,能够喜欢新文。群么么!
☆☆☆推荐情的完结文☆☆☆
《妾本惊华》
《妻子太忙不是错》
《夫君太坏谁的错》
《红尘醉挽柔情》
纨绔世子妃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纨绔世子妃,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纨绔世子妃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