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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关驹     三国重生之我是路人甲txt下载     三国重生之我是路人甲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六十一章 世态炎凉

    一个时辰之后,刘备一行来至平原城下,太守早已收到消息,亲自出城相迎,让他们到驿馆休息。甄宓指明了路径,让人先将粮车押回家中,便同刘备一起赶至馆驿,待他们在驿馆之中安顿好了之后,便盛情邀情他们前往自己家中,以报答救命大恩。

    甄宓住处离刘备等人下榻的馆驿距离倒不甚远,出门往西南方向走不多远便到。甄夫人已知贵客将至,亲自出门来迎,让至客厅奉茶,礼数甚恭。众人逐一介绍,甄夫人听得内中有一位竟是袁绍二公子袁熙,更是打心眼里笑了出来,对其加倍恭敬,而对女儿的救命恩人刘备反倒不甚在意了。

    叙礼已毕,甄夫人亲让诸人进屋,众人鱼贯而入。贾仁禄最见不惯就是这种势利之人,心道:“这个甄夫人看来也不咋地,听到袁熙的名头,便打**里笑出来,看我们这些救命恩人却视同不见。这其他人也就算了,我可是出过大力,这降龙十八掌也不知打了多少掌下去了,这个中的辛苦又有谁能知道,她也不问问。唉,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一心想当袁熙的丈母狼,竟不来找我要签名,不采访我的光辉事迹。哼,知恩不图报,早晚要遭报应的!老天保佑,让她出门被车压死,吃饭噎死,喝水呛死,过河……”

    正想到凶野处,没留意脚下的门坎,一步没迈好,绊了一交。回过神来,啊地一声惊呼,伸手乱抓,却没能逃脱力的作用和重力加度所带来的恶运。砰的一声巨响,贾仁禄结结实实的跌在地上,摔了个狗吃屎。只觉头顶百鸟齐鸣,眼前金星乱冒,失声喊道:“报应……”两眼一黑便晕了过去。

    甄夫人听得身后巨响,忙回头看去,见此情景不禁摇头苦笑。貂婵、曹静同时扑上前相扶,二女手指互碰,不由相视一笑,共同将贾仁禄扶起。

    甄夫人见袁熙目光不住在甄宓身上扫来扫去,心中大喜,心道:“每当宓儿寝寐之时,我都隐隐看见有人拿玉衣披于其上,只觉满室生光,常常心中暗奇。相者亦言此女非同小可,将来贵不可言。今果不其然,袁熙是什么人物?袁绍的二公子,袁绍坐拥河北,一呼百应,早晚要一统江山,到时袁熙不是帝也是王。如今看样子袁熙是看上我们家宓儿了,当真是三生有幸,祖宗显灵。”

    都拿“鼠目寸光”来形容一个人目光短浅,其实天道玄远难测,要真做到目光长远,谈何容易。甄夫人的想法就当时形势而言却也无可厚非,只是她没料到袁绍其实已没几年好活了,甄宓嫁与袁熙之后不久,袁熙便奉命去幽州镇守,留甄宓在府。曹军攻邺,曹丕入城之后啥也不干,便闯入袁绍府邸,名为清宫,实则找寻花姑娘。见到了甄宓,便看在眼里,强抢了去。其后北方一统,曹操仙去,曹丕篡位,便封甄宓为皇后。

    曹丕为帝之后,三宫六院,自不待言。看着这个朝夕共处的美人甄宓也就如同黄脸婆一般,对其好感不再。宫中妃嫔众多,难免喜新厌旧,曹丕搂着几个年轻貌美的美娇娘,反觉甄宓碍事。诬她口出怨望,将其赐死,方觉眼不见为净。因此甄宓后来虽然贵不可言,下场却也十分凄惨。

    甄夫人于此时哪知这些,只觉袁熙若娶了甄宓,将来袁熙为帝为王,甄宓便可凭之而贵,自己也颇能捞到些好处。哪知甄宓将来富贵根本不是靠袁熙,而是靠曹丕。不过若袁熙不娶甄宓,曹丕多半也就遇不到她,这番富贵十有**也就打了水漂了,甄宓或许能逃过一劫,不会惨死也未可知。其实这就是天道难测之处,这时除了那个看似疯疯癫癫的贾仁禄,怕是再也没有人能看得如此通透了。

    甄夫人正欲搓合其女与袁熙,却见甄宓正痴痴地望着刘备边上一个黑大个。刚才进门时曾听刘备介绍,那人姓贾名福字仁禄,是他的军师。甄夫人对刘备这个兵败来投的人物本就没什么好感,虽感激他救了自己的女儿,却也没把他看在眼里。如今见自己女儿显是对这个连路都走不清楚跨门坎居然也会摔跤的贾仁禄大有好感,不禁暗暗叫糟,但转念一想:“婚姻大事向来讲究父母之命,宓儿父亲故世已久,这事便由我说得算,到时可由不得她乱来!”想到此便即释然。

    袁熙也知甄夫人日后说不准便是他的丈母娘,对其大献殷勤。甄夫人也是倍加敬重,二人相谈甚欢,刘备等人自然倍受冷落。

    刘备曾落难许都,曹操一派上上下下都对其十分恭敬。就连曹操自己也要青梅煮酒,款待于他,席间还言道:“天下英雄唯使君与操耳。”如今来到袁绍处,还没见到袁绍,只在一个寻常百姓家里,便感到世态炎凉,人情冷暖。眼见这个什么甄夫人,对袁熙招待尽礼,而对自己女儿救命恩人只是寒喧几句,道了声谢,便不理不睬,微觉不快,便道:“既是甄姑娘已平安回府,我等也就放心了,就不多打扰了,这便告辞了。”

    甄夫人正和袁熙聊得开心,闻得此言,回过头来,道:“天色不早了,不如留在府中吃顿饭再走吧。”口虽留客却毫无恭敬之意。

    刘备心中雪亮,道:“馆驿之中已备下酒饭,不敢打扰夫人。”

    甄夫人嗯了一声,便不再言语,转过头去,对袁熙说道:“袁公子,如今天色已晚,我这便命人准备酒饭,再亲手为您做几样菜来,好好款待公子。”

    袁熙道:“怎敢劳动夫人。”

    甄夫人道:“袁公子说得哪里话,这里为袁公治下,我们都是治下之民。公子到来,哪有不好好款待之理。”

    袁熙正欲多些时间与甄宓相处,便道:“既是盛情难却,那我只好恭敬不如从命了。不过我奉家父之命,要陪同刘使君……”

    刘备暗暗哼了一声,道:“我们已知馆驿路径,自己回去便可,不敢劳动公子相陪。”说完躬身行礼,转身便行。

    甄夫人淡淡地道:“既是使君要走,老身这便相送。”说完却不起身。

    刘备面有怒色,道:“不敢。”说完一拂袖,扬长而去,徐庶等人也即紧跟而出。贾仁禄正揉着青肿的额头,不住地喊疼,见刘备他们远去,下意识得喊道:“这就要走了……等等我!”说话间,站起身来,脚下加紧,噔噔噔地向前冲出数步。心里焦急,又未留心门坎,绊了一交,栽倒在地,心道:“得,今天这是怎么了。”便又晕了过去。

    甄夫人见状眉头一蹙,侧过头去,看了甄宓一眼,好似在说:“你可想好了,真的看上这种人了?”

    甄宓自回到家之后,便魂不守舍,心不在焉,痴痴傻傻地只顾看着贾仁禄。本来以她端庄识礼,断不会如此,但如今眼睛却不听使唤,总是盯着他看,为何如此,自己也说不清楚。眼见着贾仁禄栽倒在地,噫得一声,醒转过来。正欲上前相扶,却见他已被貂婵搀扶着远去,回过头来,问道:“妈妈,使君等人为何要走?他们可是我的救命恩人,你怎么不留住他们?”

    甄夫人看了她一眼,道:“他们累了,欲回馆驿休息,我怎好阻拦。再者救命之恩,刚才你我都已谢过了。想来这种侠义之士都是不要报酬的,由他们去吧。”

    甄宓急道:“你怎么能这么说?他们可是女儿的救命恩人啊,若没有他们,女儿只怕……只怕……”说完迈步急奔,欲赶上众人。

    甄夫人急忙喝道:“回来!你要去哪里?”

    甄宓道:“你这样太也失礼,我要去送他们一程。”

    甄夫人怒道:“胡闹。袁公子能光临咱家,那是咱们的福气,你怎能不相陪。”

    甄宓转过身来,瞥了袁熙一眼,见他目不转睛的瞪着自己,颇觉厌恶,嗔道:“又不是袁公亲来,用得着这么大阵势么,有娘你陪着就成了。我受了惊吓,身子乏了,想去休息了。”说完不理他们,迈步进屋,自到绣楼之上生闷气去了。

    甄夫人见她如此忙道:“这个女儿,从小被我宠坏了,爱使小性,公子千万别见怪。”

    袁熙目送甄宓进屋,待她彻底消失,方道:“不碍的,不碍的。甄姑娘刚才也着实是受惊了,该当好好休息。为何夫人会让她一人独自在外行走?”

    甄夫人叹道:“唉!家夫故世得早,家中唯有一子,宓儿十四岁那年也因病去世。从此之后家中便无男丁,就我们母女俩同儿媳相依为命,好在家道殷实,城中有几处生意,城外有几亩薄田,倒有些积蓄,不致困苦。宓儿这孩子很是孝顺,怜我年老多病,常帮我料理家务,照顾生意,很是劳苦。如今这个家里里外外,全由她一人操持。”

    咳嗽两声,喝了口茶,又道:“宓儿打小就聪明,好读书。当年天下兵乱,黑山贼肆虐,我们举家至中山无极迁到此间。其时正逢乱世,粮贵而金贱,我家颇有集谷,便多与粮食换金玉珠宝。后来宓儿十余岁时,便对我说:‘今世乱而多买宝物,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左右皆饥之,不如以谷振亲族邻里,广为恩惠。’我心觉有理便照此而行,如今四邻街访,没有不夸宓儿的。我家生意也因此畅通无阻,越做越大,全是宓儿之功。前日家中粮谷已尽,宓儿便自带人前去外地采买,今日方回,哪知竟然遇到公子,实是有缘。”

    袁熙道:“甄姑娘这般贤惠又这般貌美,实是世所罕见。她一个大姑娘家的老在外头抛头露面,终是不妥。这些都是小事,包在我身上。”

    甄夫人站起身来,裣衽一礼,道:“难得公子如此有心,老身在此多谢了。”

    袁熙忙将其扶起,道:“夫人太客气了,此间虽是家兄所辖。但太守是我故交,我说的话他还是要听的,我自会让他对你们妥为照看。有太守为你们撑腰,平原地界上怕是没有人在敢同你们为难了。至于采买小事,何劳姑娘亲自出马。夫人只要差人告诉太守短了什么,自会有人购置齐整,送上门来。”

    甄夫人闻言大喜,连声称谢,袁熙连声谦逊。当晚甄夫人亲自下厨为袁熙烹制了数样精致菜蔬,款待于他。甄宓知袁熙在此,索性不出来吃饭,甄夫人倒也奈何她不得。

    次日一早,刘备一行,收拾齐整,便即起行。袁熙打从驿馆里出来便左张右望,贾仁禄微微冷笑,道:“袁公子,您老在找什么啊?”

    袁熙颇感尴尬,道:“没什么,没什么,随便看看。”

    贾仁禄怒道:“那个什么甄宓的谱也忒大了点,我们好歹救过她的性命,她就说了声谢谢,便没下文了。今天袁公子要走,也不知道出来送送!”

    袁熙被说中心思,面红耳赤,道:“想是受了惊吓,身体不适,不便前来吧。”

    贾仁禄恍然大悟,道:“喔,原来如此!昨日袁公子在甄姑娘府上享受美食,以公子功力,甄姑娘定是一见倾心了。甄夫人对公子又是十分的看重,昨天就算是见过家长了。不知你俩何时成亲?到时可要请我去蹭顿饭。”

    袁熙傻笑道:“嘿嘿!哪有此事,不说这个了,还是赶紧赶路吧。”一行人马出了西门,取路清河,望邺城进。他们不知道的是,远处城墙边上,一位清丽地妙龄少女正傻傻地立于冽冽风中,凝望一个黑大个的背影,举起冻得通红的小手,不住的挥舞手中锦帕,久久也不愿离去。

第六十三章 府兵制度

    平原现任太守无甚本事,靠着溜须拍马,巴结袁谭、袁熙、袁尚,前前后后共捐了绢帛数千匹,铜钱数百万,才爬到了现今这个位置。上任之后,胡作非为,顺其者生,逆其者亡。另有一样拿手绝活,那就是刮地皮,当真是燕过拔毛,刮得平原城是天高三尺。

    平原在他的英明领导之下,真可谓是民不聊生,鸡飞狗跳,盗匪横行,怨声载道。老百姓提到他的大名无不切齿痛恨,恨不得食其肉寝其皮。日日夜夜求神拜佛,祈祷他指日高升,好早点滚蛋。如今听得刘备重为平原太守,当真是欢天喜地,百姓们自组织,扶老携幼,出城三十里迎接。刘备曾做过一段时间平原太守,在任期间,广施恩惠,令百姓安居乐业,道不拾遗,夜不闭户。虽事隔多年,老百姓提到他,没有不竖大拇指的。

    刘备见如此众多的百姓拥待自己,不禁热泪盈眶,忙下马步行,随同众百姓进城。交接完毕之后,众百姓夹道欢送原太守,一片喝骂声中,太守夹着尾巴,带着随从和十七八房夫人、如夫人、儿子、女儿、私生子、私生女等等,携着满身的果皮、唾沫,灰溜溜地走了。

    例行的接风洗尘,官场迎送之后,转过天来,刘备于衙门理事。属吏将本郡钱粮帐册恭敬呈上。刘备取过一览,触目惊心。览毕眉关紧锁,铁青着脸,二话不说,进了内堂。命人传贾仁禄、徐元直到府议事。

    贾仁禄、徐庶二人来到府上,见到刘备,刘备遣退左右,怒道:“哼,这个袁绍,欺人太甚!他虽委我平原,仅给五千老弱,二千羸马不说。还将平原南部属县,尽数划归别郡。将原有兵马钱粮尽皆调往该处,说是为了防曹。如今平原是要钱没钱,要粮没粮,要兵没兵。百姓困苦,盗贼横行,士气涣散。如此残局,不知该如何收拾?还要听听二位高见。”

    徐庶闻言长眉一轩,低头不语,显是在思索对策。贾仁禄本就不是什么文雅之士,按耐不住,破口大骂,道:“他……”此言一出,便知不妥,忙将“妈的”二字咽回肚里,续道:“……袁绍也太会做生意了,拿这么一个啥也没有的烂郡,就换了个光灿灿的玉玺回去。这也太便宜他了,想当年秦国可是要拿十五城来换和氏璧,现今平原郡连十城都不到,南边的县还给划将出去,加在一起也就五六个穷县,真可谓是一穷二白。把这一副烂摊子交我们,他也敢向我们要玉玺,真不是个东西。”

    刘备被此语一激,火气上涌,道:“不信没地方说理了,我这就找袁绍去。”

    徐庶忙道:“且慢!袁绍心忌明公,故意如此。明公去找他也是无用,一旦谈僵,连平原也没了,明公拿什么讨贼。”

    刘备定了定神,道:“我一时激动,险些铸成大错。多亏元直提醒,如今计将安出?”

    徐庶叹道:“没钱没粮,招兵不行,若急于募兵,便会激起民变,到时反不好收拾。眼下局面恶劣,不如效仿勾践卧薪尝胆,励经图治。先以民休息,待稳定民心,百姓富饶之后,再从长计议。”

    刘备叹了口气,道:“唉,看来也只有如此了。”

    贾仁禄摇了摇头,道:“眼下局势瞬息万变,元直之策过于长远,恐怕会误了良机。再者我们只是拿平原来栖身,不是打算坐守平原,短期内拉出一支队伍来才是当务之急。”心道:“马上要官渡大战了,等你慢慢展,也来了十年生蓄,十年教训的。得,二十年后,正好是公元220年,大家也别你打我,我打你的,一起恭祝曹丕同志,龙登九五,万寿无彊吧!”

    徐庶目视贾仁禄,道:“我也知此非良策,但实无他计可施,不知仁禄有何良策?”

    贾仁禄垂不语,心念急转,霎时便将所知历史从头到尾捋了一遍。想找出个相似案例来借鉴借鉴,可是刘备的一生实在过于坎坷,所处之境遇过于凄惨,就连他那百战百败的老祖宗汉高祖也比他好上不少,更别说其他帝王了,一时之间再也找不出还有比现今局面更恶劣的情况了。想了半晌,摇了摇头,正欲放弃,忽地灵机一动,抬起头来,大声叫道:“有了!”

    刘备忙道:“是何良策?”

    贾仁禄道:“政治我是半点不懂,我只说大概,具体细节,还请明公和元直商议。”

    刘备急道:“快说!快说!”

    贾仁禄道:“如今既便可以募兵,我们招得越多,袁绍疑忌之心也就越大,那样只能是死路一条,依我看不如隐其名而修其实。”

    刘备问道:“如何隐其名而修其实?”

    贾仁禄道:“寓兵于农!”

    徐庶若有所思,缓缓的点了点头,道:“愿闻其详。”

    贾仁禄道:“我大概的说说,强行征兵本来就是老百姓最头痛的是,一般都是唯恐避之不急。如今可以这样,将全郡男子登籍照册,让他们自愿报名,有愿意从军者免其一应赋税。平时依旧种他的田,干他的活,毫不妨害他的个人生活。只是在农闲空隙之时进行军事训练,一但有战事生才征调他们上阵杀敌。”

    这其实就是初唐时盛行的府兵制,这种军政体制成于西魏完善于盛唐终结于唐玄宗之时,流行百余年,在当时是十分先进的。贾仁禄其实只知道些皮毛,具体如何实措的完全是一窍不通。可这毕竟是三国之后几百年后才有的,贾仁禄喷将出来,徐庶听得一头雾水,觉得大有道理,却又有点似是而非。愣了半晌方道:“此法实在太绝,似比曹操所行之屯田之法还要高明的多。不过这其中牵涉广泛,怕没有如此简单,具体细则还要好好的定定。”

    贾仁禄点了点头,道:“对的,我也只想了个大概,中间还有很多缺漏之处,就要请元直来补足了。”心道:“我也就在网上看了有府兵制这么一个体制,唐太宗李世民李大大大力推行,想来不会差到哪去。至于具体如何执行,我又不是李大大肚子里的蛔虫,我哪知道。等我哪时重生到唐朝了,再回来告诉你吧,要么就要叫李大大本人重生过来详加解释了。”

    刘备道:“此法确实不错,表面上对手看不出我们有多少军队,打起战来可收出奇不意之效。而且还不害农时,不误收成,真可谓是一举两得。至于具体细则不妨从长计议,如今兵员问题可是算是有了眉目了,钱粮问题呢?”

    贾仁禄沉思片刻道:“钱粮问题其实也很容易,不过我的法子不免有点得罪人,就看明公你敢不敢做了。”

    正所谓饿晕了啥东东都能吃,穷极了啥事都敢做,如今刘备可说是被逼到了绝路。人到绝域原拼命,刘备此时再想多所顾忌却也不能够了,一咬牙,道:“是什么主意说罢。”

    贾仁禄道:“平原城中少不了土豪恶霸,捡几个罪大恶极、民愤极大的家伙来屠了,将其家中金银珠宝充公,至于田地这些不动产全都分给那些穷苦百姓。这样一来可充实府库,二来可收揽民心,也可说是一举两得。”

    “再者平原境内盗匪横行,这些山大王干得都是没本钱的买卖,手里能没两钱?其实是他们大部分都是些穷苦百姓,被逼急了,铤而走险,都不是什么坏人,能招安的就都招安了,这样何愁没兵没粮?真有少数不知死活,敢在明公眼皮底下放声音的,那咱们也甭跟他客气,带兵上山将他们挑了,把他们抢来的不义之财,全给搬家里去,哈哈!”

    这番话太也大胆,徐庶、刘备均是眉头大皱,刘备道:“仁禄啊,你的计策似乎可行,可就是太过大胆了。此法颇为极端,像是盗匪强人的政策,他们素来讲究杀富济贫。若是我们也如此做,我怕后患可虑。”

    贾仁禄道:“那些罪大恶极、欺压良善之辈难道就让他们逍遥法外?那些横行不法、打家劫舍的强盗难道就任由他们胡作非为?”

    刘备一时语塞道:“这……”

    徐庶点头,道:“此法确是可行,事急从权。如此作法虽然极端,但袁绍治境无方,法纪废驰。明公若再济之以宽,更长了那些人的嚣张气焰。若法令严明,那些人有所顾忌,反而不敢乱来。”

    刘备点了点头,道:“好就依你二位的意见,不过这中间委实有许多地方需好好商议。这样吧,你们先回去好好考虑考虑,三日后再来商议。”

    徐庶、贾仁禄齐声应道:“是!”

    贾仁禄一回到家,就把刘备布置的作业给忘到了脑后,和貂婵、曹静打情骂俏去者。三日之后,贾仁禄又来至刘备府上,却未见徐庶身影。过了半晌,徐庶走进屋来,双眼布满血丝,显是睡眠不足。身后跟着两个壮汉,满头大汗,气喘吁吁,抬了只大木箱来,放于屋内。将箱盖打开,只见箱内满是简牍。

    贾仁禄见这阵势,打了个哈欠,心道:“得,看来今天又有觉好睡了。”

    数日之后,刘备作好充分准备,统一行动,命贾仁禄、徐庶分头带兵逮了些十恶不赦的土豪恶霸,抄了他们的家。当众布列他们的罪状,押赴刑场,午时三刻,刘备一声令下,刽子手一挥手中的大刀片子,咕噜咕噜连声,头颅滚了一地,场面倒也颇为壮观。一时之间观者如堵,无不拍手快,大叫老天开眼。那些倍受欺压的穷苦百姓,本来哭告无门,只能暗自咒骂。如今沉冤得雪不说,还分到了土地、牛羊,更是欢声载道,纷纷买酒肉庆祝,搞得平原郡中如过节般的热闹。

    老百姓对刘备君臣自是非常感激,大大的匾额是一块块的送将过去,连贾仁禄的家里也摆了不少,大有成牌匾陈列馆的趋势。贾仁禄心道:“这东东摆太多也没啥用处,还不能劈了当柴烧,否则那些老百姓,非冲我吹胡子瞪眼不可。”

    砍完人之后,便是颁布新的军制。徐庶不欲让袁绍、曹操明白其事,托言盗匪纵横,招募乡民孔武有力者于农闲时加以训练以保卫家园。老百姓一来感激刘备,二来痛恨贼匪,再一听可以免赋税,只须上阵时自备兵器、军粮。实在贫苦无力承担者,兵器、军粮全由官府派。平时不耽误劳作,只是在农闲时训练而已,哪还能不踊跃报名,一时之间平原百姓参军者甚众。刘备因第一次试行此法,不欲招募过多。经严格鳞选,募得一万人。仍让他们归还原籍务农。不过将其姓名登记在册,以便召集。

    刘备上任伊始便雷厉风行,办了这几件大事,平原风气为之一新。过不多久,袁绍也颇有耳闻。但整饬地方,本就是太守应作之事。杀个把土豪恶霸使地方安靖,也是无可厚非。袁绍倒也不便申斥于他,还文大大褒奖于他。至于什么府兵制,袁绍不知就里。徐庶又做得十分隐密,袁绍根本就不清楚他们招了多少人,只听闻刘备常和农民打交道,不由哈哈大笑。心想自己已在平原四境布下重兵,平原孤零零一郡,没兵没粮,如何能成得大事。如今刘备更是不务正业,整日里就和泥腿子混在一起,那还有什么可怕的,想到此便不以刘备为意了。

    这日午时,贾仁禄、貂婵、曹静三人正在享用美食。贾仁禄本就是登徒浪子,自不会坐怀不乱,吃饭的时候当然也老实不到哪去,嘴里吃着菜,手上也不闲着,不住地吃貂婵、曹静的豆腐,正其乐融融、大小通吃之际,翠花来报有客来访。

    贾仁禄气极败坏地道:“嘟,啥时候不好来,偏偏这时候才来。老规矩,男的不见,女的看看……啊……啊……”话未说完,便遭左右夹击,左右胳膊分别被貂婵、曹静各拧了一下。

    翠花格格一笑,道:“呵呵,来的是甄姑娘,若老爷不想见她,我这便去跟她说。”

    贾仁禄急道:“我有说过不见吗?你这丫头居然敢胡乱揣摩主意,这个月工资老爷我不了。还不快快有请……啊……啊!”心道:“完蛋了,现在俩醋坛子,这两条胳膊早晚要给拧残了不可。”

第六十四章 古怪叫化

    翠花掩嘴笑道:“老爷,我刚没说清楚,甄姑娘不是来找老爷的,是来找夫人的。”

    贾仁禄眼睛瞪得老大,怒道:“哼,你个小丫头片子,也来戏弄老子。上半年的工资你都甭拿了,当老爷我的精神损失费了。”

    贾仁禄乃当今时代重生到三国去的小人物,无半分等级观念。待下人也如同朋友一般,嘻嘻哈哈,没半分老爷架子。翠花也就毫不忌惮,还时常和他斗嘴,以为笑乐。貂婵笑道:“呵呵,该!这种恶人,就该如此对他。翠花做的好,这半年的工资老爷不给你,我给你双份!”

    翠花笑道:“呵呵,谢谢夫人。”贾仁禄见顶头上司话,不敢再多说半句,否则那“貂氏无影拧”拧将下来,滋味可不好受,只得坐于原处,气得干瞪眼。貂婵不去理他,自去前厅招待甄宓。

    过了小半个时辰,貂婵方才回转,贾仁禄见饭菜已凉,忙命下人端去热过。貂婵一脸凝重,进屋后一言不,先遣退左右,关紧屋门。贾仁禄一脸惊诧,问道:“生了什么事了?”

    貂婵悄声道:“那时初见甄姑娘,你便说她是袁熙的妻子。难道甄姑娘也在历史上出现过。”

    贾仁禄点了点头,悄声道:“换个地方,小心隔墙有耳。”

    曹静道:“我去外面看看。”

    貂婵道:“没事的,我已吩咐过,任何人不得靠近这里半步,来时我已都看过了,附近没人。”

    曹静仍不放心,屋里屋外又查察半晌,方始回转,点了点头。

    贾仁禄目视曹静,悄道:“她也是个皇后,不过比你出名。”

    貂婵、曹静同声道:“你说什么!她也是皇……皇后!”

    贾仁禄忙道:“嘘!别这么大声。”

    曹静问道:“难道她也应召入了宫?”

    贾仁禄道:“历史要那么好猜,那就不叫历史了。”

    貂婵道:“那是什么?快说。”

    贾仁禄道:“曹静,她和你们家可有很大关系。”

    曹静奇道:“我们家?”

    贾仁禄道:“对的,她是你未来的嫂子。”

    曹静瞠目结舌,真想不到这位一见投缘的美女日后竟会是自己的嫂子,愣了片刻,道:“那你还说她是皇后,难道……难道……”

    貂婵缓缓点了点头,道:“我知道了,我来告诉你吧。”接着将贾仁禄那日午夜泄露的天下三分的天机,告诉与曹静知晓,当然司马氏的名字,貂婵没有说。曹静一时无法接受,愣了好半晌方道:“原来我家人真得做了皇帝,统一了北方。我哥哥废了当今皇上,自己登基。照仁禄所说,我那时应该是皇后,那我岂不是……岂不是………”

    貂婵点了点头,道:“对的,你的下场估计也好不到哪去。”

    曹静表情木然,喃喃地道:“爹爹叫我进宫岂不是……一开始就没……安……”

    贾仁禄长长的叹了口气,道:“唉!红颜自古多薄命!这个甄姑娘也是一样的。”

    貂婵道:“哦,刚才你说她是曹静的嫂子,那和袁熙又有什么关系。”

    贾仁禄压低声音,将甄宓之事择要同貂婵、曹静说了一遍。曹静听得自己哥哥日后如此对待这个秀外慧中的甄姑娘时,很是气愤。貂婵道:“真想不到事情竟会是这样子的。刚才甄姑娘来找我,说袁熙已遣人上门来提亲,她母亲很是高兴,估计会同意。她不想嫁给袁熙,说我足智多谋,特来求教。呵呵我哪有什么智谋,只有你这家伙才一肚子坏水,我看她多半是想来求你的,不好意思说罢了。”

    贾仁禄一脸无奈,道:“这事咱别管,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运,逆天的事可不能老做。她好歹也是皇后命,给我搅黄了,日后要是知道了,还不得怪死我。”

    曹静道:“按你说的,甄姑娘日后很是可怜,咱不能让她那样,定要想个法子救救她。”

    贾仁禄瞥了她一眼道:“小丫头片子,你懂个屁……啊……”脑袋被曹静狠狠地打了个爆栗,怒道:“下次别乱打头,打傻了可没主意好出了。这傍上大款,嫁入豪门做富家婆,可是多少女子梦寐以求的事情,就算只是个二奶都有一堆人上赶着去做。你不愿意不等于别人不愿意。他人婚姻大事,咱不瞎搀和,这一搞不好到时里外不是人。”

    貂婵道:“甄姑娘虽没有直说,但她的意思还是挺明白的,她不想嫁入袁家。再说那日同来平原,我冷眼旁观,现她一直傻傻的盯着你看,看来她好象也对你有些意思。”

    贾仁禄头乱摇,和拨浪鼓相似,急道:“胡说!这怎么可能,虽然我长得帅点,她被我样貌所迷那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正说话间,翠花在远处声嘶力竭地大声喊道:“不好了老爷,出大事了!”她知貂婵和贾仁禄正在商议大事,不欲旁人听闻,不敢走近,只得在远处大声高呼。

    贾仁禄忙打开屋门,应道:“火上房了吗?这么大呼小叫的。要是慌报军情,我把你下半年工资也扣了,让你喝西北风去!”

    貂婵见她满脸惊惶,知道事情重大,忙道:“进来,快说说生了什么事了?”

    翠花跑了进来,气喘吁吁地,道:“甄姑娘走后不久,来了个叫化子,上门要饭。我们知道老爷和夫人正在商议要事,不便打扰。王管家便做主,取了些饭菜来施舍给那叫化。怎知那叫化胡言乱语,说饭菜难以下咽,只能喂狗。说我们欺负人,不拿给人吃的好酒菜来招待他,就拿些狗食来打他……”

    貂婵接口道:“哦,竟有此事。不过这也没什么大不了,想他一个叫化,沿街乞讨,也怪可怜的。脾气怪些,也有情可原,我们不和他一般见识便是了。这也不算是什么大事,值得这么大呼小叫的么。”

    翠花又道:“本来事情到这里,也没什么。王管家也主张息事宁人,不和他一般见识。哪知那老叫化赖着不走,编排了老爷、夫人还有黄女侠的不少坏话,不断的在那乱骂,引了不少人围观。咱家的护院赵二哥实在看不下去了,上前推了他一把,拔拳便要打。怎知那老叫化太也不济,一推之下便晕了过去,倒在地上人事不知,许久也没有动静,像是……像是……”

    赵二本是个忠厚老实的庄稼汉,家有高堂老母又有一房漂亮媳妇,小日子本来过得挺美。怎料好景不长,本地恶霸王麻子看上了他的媳妇,勾结官府诬陷赵二,将其下狱,把他的老婆强抢了去,害的他的老母上吊自尽。赵二本来还在大狱里蹲着,毫无出头之日,正巧刘备到得平原,贾仁禄出了这么一条严惩恶霸敛钱的计谋,重将往日冤案翻了出来。赵二沉冤得雪,获释出狱。回到家一看,老母已死,听闻妻子被抢去不久便咬舌自尽了,王麻子如今已被斩于法场。又听闻这次严惩恶霸的主意全是贾仁禄出的,心生感激,便自愿到贾府为奴,做了他的护院。这时听得老叫化乱骂他的恩人当然不和他客气,因此便有了这么一出。

    貂婵道:“像是什么?”

    翠花道:“死了。”

    貂婵、曹静、贾仁禄三人同声惊呼:“死了!”

    翠花点了点头,道:“看热闹的听说死了人,全都散光了。王管家觉得事态严重,不敢做主,便让我来请示老爷、夫人。”

    贾仁禄急道:“那别戳着了,赶紧的到前面看看去。”说完迈步出屋,三女紧随而去。来到大门口,只见王管家正气极败坏地来回乱走,不住训斥赵二,赵二涨红了脸,静静地立在那里,不敢出声。

    贾仁禄走至近前,仔细一看确有一位叫化躺于地下,年纪在四五十之间,衣衫褴褛,形容枯槁,面色腊黄,显是长期饥饿所致。弯下腰来,伸手探了探他的鼻底,觉得气若游丝,显是未死,不由稍感放心,忙道:“还有气,来人啊,先搭进去。赵二!这祸是你闯下来,别傻站着了,快去请大夫!貂婵,他嫌饭不好吃,估计确实是不好吃,你亲自下厨去做几样小菜去。”众人均知救人要紧,不敢怠慢,当下上来四个大汉小心翼翼地将那叫化抬至前厅。赵二觉得自己没错,心中不服,正被骂得十分郁闷,闻言如遇大赦,忙跑去请大夫去了,貂婵则依言做菜去了。

    贾仁禄毫无急救经验,只知道掐人中,抚胸口之类的初浅法门,当下也不敢怠慢,上去掐了掐他的人中,过了半晌,那叫化醒了过来,有气无力地道:“这是哪?我这是怎么了?”

    贾仁禄道:“这是贾宅,我就是贾福。”

    那叫化怒道:“好你个贾福,我上门要饭,你给些猪狗之食也就罢了,还让下人来打我,害得我这把老骨头差点捐了。我不信没地方说理了,我要告官!”

    贾仁禄微微一笑,道:“下人对先生无礼,我这就去训斥他们。若还不解气,我打他们一顿给你出气。”

    那叫化面色稍和,道:“这倒不必了,下次注意些就是了。”贾府下人闻言无不恽怒,贾仁禄仍笑兮兮的不以为意,道:“先生说得极是,我日后一定会好好管教他们的。不知先生贵姓大名?”

    那叫化道:“我姓洪行七,你叫我洪七便了。”

    贾仁禄道:“不敢,洪先生且请稍适休息,我已命人重备酒饭,请来大夫了。”心道:“得,又到武侠小说了,洪七公都出来了。不知道这个洪七公,会不会降龙十八掌?”

    洪七道:“这还像点话。”说完大大冽冽的来至主座坐下,贾仁禄知其有些来头,也不介意,坐于客座相陪。曹静心中不服,便欲拔剑动手,被贾仁禄阻止,洪七斜了她一眼,便不再理她。旁若无人的和贾仁禄高谈阔论,他所知好象极为浅薄,听者无不暗笑。

    过不多时,貂婵命人将各色菜肴端将上来,鸡鸭鱼肉摆了整整一桌。洪七垂涎欲滴,也不客气,伸出脏兮兮的右手,拽起根鸡腿,张口便嚼。三口两口便啃得只剩根骨头,边嚼还边大声说道:“好吃!”

    舔了舔手上的油腻,便开始左右开弓,过不多时便盘干碗净,连滴油也不剩,和洗过了似的。貂婵、曹静见此情景不住蹙眉,贾仁禄依旧笑容满面,不住劝道:“慢些吃,别噎着。”

    洪七啃完最后一块骨头,打了个饱嗝,道:“这顿饭还像点样子,勉强还过得去。”

    贾仁禄道:“洪先生可吃饱了?”

    洪七道:“马马虎虎也就七分饱。”

    贾仁禄笑道:“呵呵,那再来点,貂婵你再去做几样菜上来。”

    貂婵白了洪七一眼,正欲转身,洪七道:“差不多了。看你夫人的样子,在心疼了。放心,这顿饭我不白吃你的,我给你算一卦。”

    贾仁禄心道:“小子,露马脚了吧。想当初我就是靠装神弄鬼起家,骗得刘大大当我如珠如宝的。想到我这骗钱,你还嫩点。”

    貂婵听他会算卦,倒也不敢小瞧,忙回转身来,一脸关切。贾仁禄笑道:“呵呵,没想到先生还会这一手,那就请先生算算吧。”

    洪七取出龟壳一只,铜钱数枚。将铜钱放入壳中,嘴里念念有辞,煞有介事,胡乱将壳摇了几摇,晃了几晃,须臾卦成。洪七低头一看,大吃一惊,道:“不好!你数日后便会身染沉疴,一病不起!”

第六十五章 身染沉疴

    貂婵听他说得郑重,大惊失色,忙道:“依先生之见该如何化解?”

    曹静笑道:“呵呵,貂婵姐姐,他是个骗子,这你也信?”

    洪七狠狠地瞪了曹静一眼,道:“既是这位小姑娘不信,那就算了,告辞了。”

    貂婵忙道:“且慢,还请先生言明化解之道。”

    贾仁禄道:“来人啊,取五百钱来交与洪先生。”左右依言而至,取了五百钱,交给洪七。洪七一愣,并未去接,道:“看来你也不信我的话?”

    贾仁禄笑道:“哈哈,我不是不信,先生说的好极了。我会注意的,这钱你收着当是卦金。”说完亲自取过铜钱,塞到了洪七手里。

    洪七望了贾仁禄一眼,目光深邃,满是怜悯。蓦地里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道:“既然如此,我告辞了。饭我已吃过了,这钱嘛就不收了。”将钱往案上一放,转过身去,缓缓而出。

    貂婵正色道:“说不准这人还真是个相士,这种话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贾仁禄道:“这些招数都是我玩剩下的。先装疯卖傻引人注意,再危言耸听引人入信。这些都是骗钱的把戏,你要是信了,那后面的钱就会像流水一样的花出去,直到你倾家荡产为止。”

    貂婵秀眉紧蹙,道:“这些事还是相信些好,小心无大错。”

    贾仁禄原地跃了三下,跟着像大猩猩一样的拍了拍胸膛,如击大鼓,砰砰砰地三声之后,如健美先生一样的秀了一下自己那少得可怜的肌肉,道:“瞧瞧,这体格,能有病?我现在状态极好,大牯牛也能一口气打死三只。”

    貂婵摇了摇头,叹了口气,曹静道:“貂婵姐姐,你看他那疯疯癫癫的样子,就知道他没事了,不用担心的。”

    贾仁禄道:“就是,就是,那些人就是穷疯了想骗两钱来使使,甭理他。”

    王管家接口道:“这人还是有点邪门的,我上去探他呼吸时确实是没气了,怎知老爷上去探时便有呼吸。”

    贾仁禄道:“会闭气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武功。”正说话间,赵二领着城内名医孙大夫急急忙忙赶来,贾仁禄笑道:“呵呵,孙大夫。那人活转过来,已经走了,你算是来晚了。”

    孙大夫道:“刚正好有一个急症,耽误了片刻。哦,那人已经走了?”

    贾仁禄点了点头,孙大夫道:“没事就好,那我不多耽了,告辞了。”

    贾仁禄取过桌案上的五百钱,递给孙大夫,孙大夫连忙推辞,貂婵忽道:“孙大夫,您帮我相公看看,看他是否有犯病的征兆?”

    孙大夫点了点头,走上前去,为贾仁禄号脉。过了半晌,一捻胡须道:“贾爷很正常,就是有些阳气过旺,虚火上冲。”

    貂婵面色郑重,道:“那……那很严重吗?”

    孙大夫道:“不碍的,我开副方子,调养调养,没什么大事。”貂婵忙命人取来笔砚,孙大夫开了方子,领了诊金,兴冲冲地走了。

    贾仁禄认为貂婵是在小题大做,面对她端来的苦药更是大皱眉头。每次均要貂婵千哄百骗,威逼恐吓,才勉强灌下,当真有如上刑一般。连日来他们也曾讨论过甄宓之事几次,每次均不得要领,好在甄宓那似乎无甚动静,这事也就不了了之。

    五日之后,贾仁禄议事已毕,只觉昏昏沉沉,神思疲倦。回到府上,一见貂婵,强打精神,正欲上前调笑。忽觉身体热,头如斧劈,痛疼欲裂。右手捂头,啊地大叫一声。只觉头昏眼花,金星乱冒,迷迷糊糊之间瞥见貂婵神色惶急,向他赶来。正欲说话,忽地双眼一黑,昏倒于地,就此人事不知了。

    貂婵花容失色,抢上前去,大呼来人。左右忙将贾仁禄轻轻搭至卧室床上,貂婵当此关键之时,急得毫无主意,只是不住哭泣,如热锅上的蚂蚁来回乱走。

    曹静正在后院练剑,闻讯匆匆赶至,见她如此,忙道:“为何不请大夫?”

    貂婵恍然大悟,道:“我只顾担心了,一时之间倒忘了,快请大夫!”

    过不多时,贾仁禄悠悠醒转,缓缓睁开双眼。貂婵、曹静大喜奔上,貂婵珠泪滚滚,哽咽道:“相公,你……你没事吧?”

    贾仁禄缓缓举起右手,轻轻擦拭她脸上的泪珠,有气无力地道:“傻瓜,我这不好好的么。哭啥哭,我还没死……”

    貂婵捂住他的嘴,道:“别说死,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也不活了。”

    贾仁禄失神地双眼注视貂婵,目光满是缠绵腻爱之意,道:“傻瓜,我哪有这么容易死,咱们……咱们……还要仙福永享,寿与天齐呢。”

    貂婵格格娇笑,道:“呵呵,这时候还在说笑话。你哪不舒服?”

    贾仁禄道:“我……我觉得背上……背上好生热疼。”

    貂婵轻轻的将他身子翻了过去,撩起他的衣衫一看,吓得小脸惨白,曹静也是噫的一声惊呼,只见背上红肿一片,貂婵轻轻一触,贾仁禄疼得直冽嘴,不住喊疼。貂婵六神无主,不住呼喊:“这可怎么办?”曹静默然无言,泪水不住直流。

    二女正焦急间,翠花领着孙大夫进得屋来。号脉已毕,孙大夫面色凝重,摇了摇头,请貂婵出屋叙话。貂婵点了点头,迈步出屋,曹静、翠花紧随而出。来到前厅,貂婵问道:“孙大夫,我相公的病情如何?”

    孙大夫摇了摇头,道:“如此奇怪的症状我从未遇过,依脉象来看将会全身浮肿,最多不过二十日便会……便会……”

    貂婵泣道:“还请孙大夫救上一救。”

    孙大夫道:“唉!我尽力吧。不过你们也别抱太大希望,早点准备后事吧。”

    貂婵正欲应答,忽见翠花双眼一黑,晕了过去,忙抢上前去扶住,惊道:“翠花,你怎么了?”

    翠花睁开双眼,道:“没什么,想是太累了,休息一下就没事了。”

    貂婵大声叫道:“来人啊,扶翠花回房休息。”曹静扶着翠花回到下处休息去了。孙大夫自在前厅开好方子,领了诊金,叹息而去。

    貂婵回至屋中,面色柔和,看不出是喜是愁。贾仁禄回过头来,注视半晌,道:“怎么样,大夫怎么说?”

    貂婵道:“大夫说你这病有点棘手,治起来费事些,怕是要过上三五十日才会好。”

    贾仁禄道:“呵呵,要躺三五十日啊,那我可受不了。”

    貂婵笑道:“呵呵,知道你跟个猴子似的,半天都坐不住,让你躺上三五十日是委屈你了。”

    贾仁禄道:“那也好办,你天天在床边上陪我,跳舞给我看,唱歌给我听。这样别说区区三五十日,就算让我躺上个三五千日,也愿意。”

    貂婵格格一笑,道:“呵呵,没想到都这时候了,你还这般没正经,就依你。”

    贾仁禄神秘兮兮,招手让她近前。貂婵依言而前,贾仁禄附于耳边,悄声道:“我想让你不穿衣服跳舞给我看。嘿嘿!”

    貂婵柳眉一蹙,伸手一推,大声喝道:“滚!”贾仁禄滚了开去,牵动患处不住大声怪叫,貂婵忙坐于床沿,柔声问道:“弄痛你了?”

    贾仁禄勉强回过身来,有力无力的道:“呵呵,你答应了我的要求,我便不觉得疼了。”

    貂婵啐道:“你这人!”

    便在此时,曹静回转屋内,笑道:“夫妻俩说什么悄悄话呢,能让我听听不?”

    贾仁禄笑道:“嘿嘿!想听附耳过来。”曹静附耳过去,贾仁禄悄声道:“我想让你们两个跳脱衣舞来陪我!”

    曹静笑兮兮地盯了他半晌,道:“呵呵,好啊!不过你得先让我打上三五十拳,当是门票。你要是经得住,我就跳给你看。”

    貂婵笑道:“哈哈,该!就该这么对他!”贾仁禄吐了吐舌头,心道:“乖乖,三五十拳下去,我就得到阎王那去报到了,到时啥舞都没得看了。”

    曹静回过头来,对貂婵说道:“姐姐,翠花好象怪怪的,神色有些不对。”

    貂婵道:“想是累的,呵呵,她好象也对那只大色狼有意思,应该是过于关心的所致。刚心一急,便什么都忘了,明日孙大夫再来时,便让他也给翠花看看。”

    曹静点了点头,垂不语,默默流泪,忽地抬起头来,道:“对了,我们把他给忘了!”

    貂婵一脸漠然,问道:“谁?”

    曹静道:“五天前,那个老叫化曾为仁禄卜过一卦,说他会身染沉疴。我们当时都以为他在胡说八道,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貂婵道:“对的!对的!你这么一说,我也想起来了。洪先生既能算到仁禄之病,便有破解之法,快派人去找。”忽觉贾仁禄许久未有说话,甚是奇怪,回看去,只见他双眼紧闭,似又昏晕过去。忙回过头来,叫来下人,吩咐他们去找寻当日那个古里古怪自称洪七的叫化。

    曹静道:“像这种高人,不是那么容易找寻的,我也出去找找。”

    貂婵点了点头,道:“如此有劳妹妹了。”

    曹静道:“事不宜迟,我这便去。”说着回至自己屋中,结束停当,便出门找寻洪七去了。

    貂婵双眼直愣愣地盯着昏迷不醒的贾仁禄,暗自愁。过了半晌,忽见他身子轻微地晃了几晃,口中喃喃有词,声音太轻,听不真切。忙伏起身子,凑至近前,只听他低声细语:“口渴……口……渴,水……水……”

    貂婵两行清泪止不住流淌,如甘泉似玉露,滴滴溅在了贾仁禄的脸上。贾仁禄受此一激,略感清醒,睁开眼来,喃喃地道:“貂婵,帮我拿些水来。”

    貂婵点了点头,以袖拭泪,迈步出屋。过不多时,端了碗水来,热气腾腾,显是刚刚烧开。她舀了一汤匙水来,凑于嘴边不住直吹。过了许久,试了一口,方递到贾仁禄嘴边,让他饮下。如此饮了两三汤匙水,贾仁禄看着貂婵,缓缓地道:“我上辈子定是敲烂了几百支木鱼,翻烂了几千本经书,才有这么好的福气,娶到了你。”

    貂婵笑道:“呵呵,我也是。我盼着我们能永远这样,不再分离!”

    贾仁禄有气无力的叹道:“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

    貂婵双眼放光,喃喃地道:“相公……”就在此时,一垂环小婢踉跄而来,气喘吁吁,大声叫道:“夫人,不……不……好了!大……大……事不……好了!”

    貂婵忙抬起头来,气极败坏地道:“生了什么事了?这般慌慌张张的?”

    那小婢道:“翠花在房里上吊自尽了!”

    貂婵大吃一惊,手中瓷碗失手而落,呛啷一声摔个粉碎。

第六十六章 水落石出

    贾仁禄忙道:“人现在怎么样了?”

    那小婢应道:“已经救下了,救得及时,还有气息,如今昏迷未醒。王管家不敢怠慢,让我来禀告老爷、夫人。”

    貂婵道:“那就好,那就好,快请孙大夫前来诊治。”

    那小婢应道:“是!”转身退下。

    贾仁禄听此噩耗,受的打击不小,昏昏沉沉中,又晕了过去。貂婵命下人将床边打扫干净,不敢擅离,坐于边上相陪。

    过不多时,翠花在两名小婢的搀扶下,来到屋内,貂婵柔声问道:“翠花,怎么样,现在身体可好?没事了么?以后不可再做如此傻事了。”

    翠花推开婢女,跪伏于地,爬至近前,泣道:“婢子有罪该死!夫人居然还对婢子这么好!婢子罪该万死!”

    貂婵走上前去,伸手欲扶,道:“快起来,你又有什么罪了?”

    翠花闪向一旁,道:“婢子罪有应得,夫人又何必相救,让我死了也就罢了。”

    貂婵佯怒道:“胡说!动不动就要死要活的。说吧,你犯了什么错了?”

    翠花泪流满面,道:“老爷这样……这样,是婢子……害的!”

    貂婵失声叫道:“什么?”忽觉眼前一黑,双膝一软,便晕了过去。翠花大叫一声:“夫人!”忙抢上前去,将她扶起,掐她人中,救得她醒转。貂婵睁开双眼,见到翠花,怒气上涌,一把将其推开,喝道:“说!你到底对老爷做了些什么?”

    翠花忙又跪好道:“婢子受人所欺,于老爷的酒……饭之中下……下毒。”

    貂婵闻言大怒,喝道:“那人是谁?”

    翠花道:“袁……袁……熙。”

    贾仁禄迷迷糊糊之中,听得袁熙之名,啊地大叫一声,道:“是……是……是……他!”叫完之后便又晕去。

    貂婵忙去探他鼻息,见他仍有呼吸,略感放心。转过身来,面色铁青,冷冷地道:“你这便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从实招来,若有半字虚言,我便命人打断你的狗腿。”

    翠花道:“婢子本是风尘女子,在青州城中一所妓馆之中为歌妓。前年袁熙因公事来青州,和婢子相识。婢子被他相貌所迷,坠入情网不能自拔。他信誓旦旦的说要为我赎身,带我回邺完婚。婢子深信不疑,和他欢好数次,便有了身孕。婢子十分害怕便去找了袁熙,怎知他翻脸不认人,他说他是堂堂大将军之子而我是身分下贱的娼妓,如何能配。说我痴心妄想,想攀上枝头做凤凰,简直是做梦。还说我每天和数百男人欢好,也不知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野种,言语十分的难听。我一时气愤骂了两句便跑了出来,回到青州之后,不数日,妓馆夜间突然失火被烧成一片白地,正巧那夜婢子不在,逃过一劫。婢子心知是袁熙想杀人灭口,不敢再呆在青州了,打了腹中胎儿之后,便逃到了徐州,来到了夫人府上为婢……”

    貂婵怜其身世,柔声道:“你来我们这里,扪心自问,老爷和我对你怎么样?”

    翠花道:“老爷夫人对我恩重如山!”

    貂婵冷笑道:“哼,那你就是这么报答的?”

    翠花泣道:“我本不想这样。那日来到平原,重见袁熙,婢子很是吃惊,一直找机会躲着他,可是还是被认了出来。到了邺城,他又来找我,向我认错,说了许多的好话。婢子一时心志迷惑,又信了他的鬼话。他说现在我已不是娼妓了,他便好同他父亲说了,纳我为妻,我心里十分欢喜……”

    貂婵冷冷地道:“然后他便让你来毒害老爷,你也就照做了是不是?”

    翠花使劲摇头,道:“不……不……,我不想害老爷!他说那药只会让老爷心神迷惑,不能给刘备出主意,根本不会伤害老爷的性命!”

    貂婵笑道:“哈哈!这样的鬼话你也信!”

    翠花道:“我让他誓,他亲口誓:‘我若欺骗于你,日后必死于刀剑之下,身异处,不得好死!’我听他说得如此绝决,也就信了。再者我亲自尝过那药,现无害才给老爷吃的。且每次老爷吃多少,我就吃多少,直到今日婢子仍安然无恙。我以为那药真得无害,也就不以为意,怎知……怎知……”

    貂婵越听越气,举起右手,啪地一声脆响,狠狠地扇了翠花一记耳光,立时玉颊高肿,五指之印清晰可见。貂婵怒道:“你是个什么东西,你的贱命能同老爷的相比?老爷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我定杀了你给老爷陪葬!再者袁熙那个花花公子的信口开河你也能信,他说娶你为妻,你就高兴得很什么似的。哼,你也不撒泡尿照照你自己,你是个什么东西配么?他可是急冲冲跑到人家甄姑娘家里去提亲,说这一生就只爱甄姑娘一个。可怜你这个傻瓜,被他灌了点迷汤,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还帮他做坏事,谋害自己的老爷。事成之后,他第一个要杀得人就是你,这才不会奸谋败露!”

    完右手高举又欲挥落,忽见翠花脖颈里有一道红印,甚为清晰,显是悬梁时为绳索所勒。知其因为内疚,才轻生自尽,实是可怜,这一掌便不忍击落。停掌于空中良久,忽地改掌为指,一指门外,喝道:“滚!”

    翠花缓缓站起,两眼无神,表情木然,喃喃问道:“他真是这么说的么,真的说只爱甄姑娘一个么?”此话以其说是问话,倒不如说是自言自语。

    貂婵怒道:“甄姑娘亲口对我说的岂能有假?”

    翠花万念俱灰,失神良久。蓦地里尖声长笑,笑声十分刺耳,良久不绝。笑罢大哭,哭罢又笑。如此数次,停止哭笑,毫无表情地道:“我被骗了,我又被骗了,我竟然被他骗了一次又一次,心里却仍深信他是爱我的。到头来……哈哈!我是天底下最大的傻瓜!”边说边转过身去,缓缓得向门外走去。

    才走出数步,却听得贾仁禄断断续续的说道:“回……回……来,别……走,留……留……下,知……错……错……能……”说到“能”字时,便又晕去。

    翠花闻言转过身来,跪倒在地,泪如雨下,道:“老爷,我对不起你,你杀了我吧!”

    貂婵怒气稍消,怜其身世,也随之落泪,走上前来,将其扶起,揽在怀中,摸了摸她的额头,道:“傻丫头,真可怜。留下来吧,以后别再做傻事了,先回房休息去吧。”指着身后一个小婢道:“你扶翠花回房,好生服侍,寸步不离,不得怠慢!”那小婢应是之后,扶着翠花回屋去了。

    贾仁禄身染怪病的消息不迳而走,当日下午,刘备、徐庶便来探望。其时贾仁禄身上剧毒作,加之知悉真相,怒气攻心。刘备、徐庶来访之时他已昏迷不醒,口不能言,无知无觉,像个死尸。全身浮肿,肿得和头大肥猪一般无异。刘备、徐庶见之无不凄然,貂婵知徐庶颇有智计,便将事情的前因后果说与徐庶知晓。

    刘备本为诸侯,胸有成府,向来稳重。听闻此事,也不禁怒火中烧,一拍桌案,道:“岂有此理,袁熙竟敢如此!我这便前往邺城,找袁绍评理去,也让他看看他的宝贝儿子是如何的下流无耻!”

    徐庶道:“明公莫急,事情尚未明朗,不可轻举妄动。既是翠花和仁禄同服了毒药,为何仁禄有事,翠花无恙,这中间委实难解。再者我们听来的这些都是翠花的一面之词,无其他证据相佐,难以令人入信。袁绍不可能因为一个丫环的胡言乱语,就怀疑他的宝贝儿子的。袁熙也可随便找几条理由出来将此事推得一干二净。”

    刘备点了点头,道:“元直所言甚为有理,小不忍则乱大谋,是我鲁莽了,如今该当如何呢?”

    徐庶沉思片刻,道:“想来袁熙处定有解药,不过袁府上下戒备森严,不易盗取。事起仓促,怕是急切难以下手。不过舍此之外,也别无第二条路好走,说不得我还是要走上一趟,随机应变,将解药盗出。”徐庶先习武后学文,早年曾为友报仇杀人,自是功夫了得。这等上房翻墙,纵高伏低,偷鸡摸狗的本事,倒也不在话下。

    刘备对贾、徐二人倚若长城,如今贾仁禄身中剧毒,如同死人,已不能出半点主意。徐庶若再有闪失,他就彻底完蛋了。闻言忙道:“袁府守卫森严,不亚于皇宫内院,岂同寻常,元直不可轻身犯险!”

    徐庶摇头叹道:“我岂不知,只是我实想不出第二条路来,如今为救兄长,便是刀山火海也得闯上一闯!”

    貂婵道:“仁禄表面上嘻嘻哈哈,说话没遮没拦,看似随随便便,什么人也不放在心上。实则外冷内热,他心里很在乎你这个义弟的。你要是为他轻身犯险,他知道了一定大大的不高兴……”刚说到此,众人忽觉床上似有动静,忙回头看去,只见贾仁禄身子轻微地颤了颤,那只肿的有如猪蹄的右手动了动,便欲举起,举到半途便再也举不起来了,无力地垂了下去。过了良久,再无动静,显是又晕了过去。

    徐庶忙抢至近前一探鼻息,现还有呼吸,舒了口气,道:“兄长放心,我说什么也要把解药盗来!”

    貂婵上前劝道:“元直不可如此胡来,我想仁禄也不希望元直前去。”

    就在此时,曹静走进屋来,人未至声已先至:“貂婵姐姐,我大街小巷都找了个遍,没看到老叫化的踪影!明天我到城外去找找。”

    徐庶闻言一愣,回过头来,一脸茫然,问道:“老叫化?”

    貂婵道:“刚才忘了说了,五日前来了一个十分古怪的叫化,给仁禄算了一卦,说仁禄不出数日便会身染沉疴,一病不起。当时人人均以为他再胡说八道,怎知其所料竟丝毫不差,我想他既能算出,便有破解之法,已派人四处找寻。”

    刘备点了点头道:“应是如此,夫人府中下人有限,找起来颇耽误功夫。这样吧,我广遣耳目于城内城外查察,务要找到那位高人。不知那位先生,何许年纪,样貌如何?”

    貂婵将洪七年龄样貌形容出来,刘备点了点头,道:“我这便命人画影图形,严加查访。元直啊,仁禄是你兄长,如今他身中毒剧毒。你又颇晓医理,就留在他身边照看。我这便回去布置人手,加紧查访洪先生下落。”

    曹静闻言一愣,一脸关切,道:“什么剧毒?仁禄又中毒了?”

    貂婵将翠花下毒之事告之曹静,曹静怒气冲天,拔剑在手,喝道:“那贱婢呢?我这便将她的头剁下来喂狗!”

    貂婵道:“她也很是可怜,仁禄已饶了她了,你也别去找她麻烦。”

    曹静愤然道:“他就是这样一个大傻瓜,老为人着想,不想害人,可人人都想害他!”说完掷剑于地,双手掩面,泣不成声。

    貂婵柔声道:“可他也有很多好朋友在帮他啊!”

    曹静泣道:“哼,那个贱婢饶了也就饶了,那个袁熙说什么也不能放过,我找他去!他肯乖乖交出解药还则罢了,如若不然,我将他切零碎了,拿去喂狼。”说完便欲出屋,貂婵、徐庶死劝方住。

    此后数日,贾仁禄病情一天重似一天,昏迷的时候多,清醒的时候少。水米不进,口内一丝两气,看看待死。甄宓不知是得知贾仁禄生病,还是厌恶袁熙求婚,亦是郁郁不欢,抱病在床,甄夫人倒也不敢相强。因此袁熙求婚一事,便这么拖着,待甄宓痊愈之后再行商议。

    这日刘备又来探望贾仁禄,呆不多久,茶末沾口,便有左右来报:“袁绍差人请明公火赶去邺城,有大事商议。”

    刘备和徐庶商议之后,决定自己前往邺城会见袁绍,留徐庶在平原坐镇,主持大局。

    又过数日,离贾仁禄生病已过十日,天当正午,貂婵正伏在病榻边上打盹。她这十日来日日陪于病榻之侧,甚是疲倦,不知不觉,便沉沉睡去。忽地见到袁熙迈步进屋,面目狰狞,来至近前,双手掐住贾仁禄的脖子欲将其扼死。貂婵忙抓住袁熙的手臂乱捶乱打,盼他放手。怎知袁熙力大死拽不开,貂婵一时情急,张口便咬将下去。只听啊地一声惨呼,一女子声音说道:“夫人,饶命啊!”

    睁开双眼,见自己正抓着一丫环的左臂,手臂上齿痕犹在,显是被自己所咬。貂婵忙放脱那丫环,问道:“有什么事?”

    那丫环道:“那天上门胡闹的叫化又来了,在门外求见。”

    貂婵大喜叫道:“快快有请!”

第六十七章 神医华佗

    貂婵奔到前厅,见到洪七,便跪倒在地,拜了下去,道:“先生你可算来了,求求你救救仁禄吧。”

    洪七忙将貂婵扶起,道:“夫人不必如此,我正为此事而来。”

    正说话间,徐庶来探,来至前厅,见到洪七,愣了片刻,失声叫道:“你是华佗华神医?”

    华佗点了点头道:“呵呵,我就是华佗,神医之名疏不敢当。”

    貂婵忙道:“既是神医驾临,还请为仁禄诊治。”说着当先引路,来屋内室,华佗诊脉已毕,道:“来得还算是及时,先将病人扶起。”貂婵、徐庶忙将贾仁禄扶直坐好,华佗从药箱内取出金针,只见其出手甚为迅捷,霎时间便连针了贾仁禄周身上下数处要**。

    贾仁禄啊地一声,喷出了一大口黑血。貂婵正欲惊呼,回过头来,却见华佗脸上颇有喜色,忙止住呼喊。华佗道:“扶他躺好吧,我们先出去。”貂婵忙又扶贾仁禄躺好,盖好锦被。

    三人来至前厅,华佗便开了药方,貂婵忙命人照方抓药。华佗道:“今天先到这里,夫人放心,不出十日,仁禄便可痊愈。”貂婵闻言又跪地便拜。

    华佗扶起貂婵,道:“夫人切莫如此,我是医者,怎能见死不救。”

    徐庶道:“不是神医如何得知兄长病情,赶来相救?”

    华佗道:“半月之前,我在道上偶遇仁禄,见其面色便知其身中剧毒。尾随其来此,才知他便是近日平原城中人人交口称颂地贾福贾仁禄。如此善人怎能不救,那日我扮成叫化来此胡闹,一来欲试试仁禄人品,二来欲查查是何毒药。”

    徐庶将翠花下毒之事告诉华佗,跟着问道:“为何翠花无恙,而仁禄有事呢?”

    华佗捋须微笑,道:“下毒之人甚是歹毒,此种毒药中土所无,乃西域传入,分为两份。一份下在菜中,一份下于酒饭之中。两种药物本都无毒,合在一起便成可致人死命的剧毒。我探知端倪之后,手边当时尚缺一味药,此药甚为难得,我找寻数日,方始采到,因此耽误些时日,所幸来得还不算太晚。”

    徐庶道:“嫂子,照此说来,府上的厨子当有可疑,当传来问个清楚。”

    貂婵叹道:“唉,厨子老许在仁禄患病那日便告假回乡去了,当时我只顾担心仁禄,也没细想便放他走了,如今去得远了,怕是找不到了。”

    徐庶思索片刻,方道:“估计已被袁熙灭口了。嫂子。今后饭菜须当多加留意,不可再给人趁虚下毒了。”

    貂婵点了点头道:“以后饭菜我亲自来做。”

    华佗笑道:“呵呵,我只管治病救人,至于何人下毒,那还要你们自已去查了。”

    转过天来,华佗用艾培将毒气引出,外使敷贴之饵,内用长托之剂。贾仁禄经神医一番治疗,高烧渐退,渐渐醒转。虽然仍肿得像只猪,却也神智清明,会说会笑,只不过刚有起色,说话难免有些有气无力,不过倒也不妨碍他打情骂俏。

    次日上午,貂婵、曹静陪于贾仁禄之侧,贾仁禄柔声道:“这几日辛苦你们了,我没事了,你们去睡吧。”

    二女同声道:“不,我要看着你。”

    贾仁禄笑道:“我现在肿成这样,有什么好看的,唉,那袁熙真不是个东西,我原来英俊潇洒,好似唐僧。现在给他整成这样子,不折不扣一猪八戒,我还怎么去泡妞啊!不成下次我遇到他,定要打得他全身浮肿,然后把他关到猪圈里,让大家都来看看什么叫‘人猪’,看一看收钱五十,吐口口水收钱五百,向他丢食物收钱五千。儿童减半,美女免费。我想老百姓都喜欢看袁绍的儿子变成大肥猪的样子,那我岂有不花差花差的道理?哈哈!”

    貂婵笑道:“呵呵,生病了还不正经,刚有起色,别说这么多话。”

    曹静道:“呵呵,都肿成这样了,还想着泡妞。不过你的方法倒还使得,下次我见到那狗才,便如法炮制。”

    贾仁禄道:“钱你可不能吞了,这主意可是我出的,收来钱可得通通归我!”

    曹静白了他一眼,道:“知道了,财迷!”

    贾仁禄道:“我现在也能说能笑,貂婵,咱算不算大功告成了啊!”

    貂婵啐道:“滚,我可不想和猪八戒大功告成。曹妹妹好象挺愿意的,你和她成…呵呵呵……呵呵……别……别闹了,别闹了!”却是曹静听得貂婵取笑她,一脸坏笑,伸手便往貂婵腋窝里呵去,貂婵忍不往笑了出来。霎时间嬉嬉哈哈的笑声响成一片,连日来的烦忧苦闷一笑而罢。

    贾仁禄久病初愈,笑了几声,便咳嗽不止。貂婵忙端碗水来,服侍他喝下,贾仁禄问道:“翠花最近怎么样了?”

    貂婵道:“这丫头也怪可怜的,这几日茶饭不思,整日里不是哭就是笑,人也瘦了一圈。”

    贾仁禄道:“看来她还爱着袁熙,袁熙那种人只是在利用她罢了,没一点感情的。这样下去不行,得给她找个对象,让她忘了袁熙。”

    曹静笑道:“呵呵,你是不是看上翠花了,想娶她做小妾?”

    贾仁禄笑道:“我看上你了,咱俩啥时圆房……啊!”曹静呸地一声,喝道:“流氓!”说完在“猪蹄”上狠狠的拧了一下。

    貂婵笑道:“别闹了,都正经些。相公才刚有起色,都别乱来。”

    曹静收回右手,点了点头,正色道:“知道了。”

    貂婵道:“仁禄,你这主意倒是不错,你有合适的人选没有?呵呵,可别和我说是你自己。”

    贾仁禄沉思半晌,道:“赵二这人不错,老实勤快,身世也甚可怜,倒和翠花是一对。”

    貂婵点了点头,道:“这人倒是不错,只是不知翠花愿不愿意?”

    贾仁禄道:“这事由不得她,我包办了!想当初曹操将你许给我的时候,你难道就愿意了?现在还不是爱我爱的死去活来的。”

    貂婵啐道:“老不正经!”

    曹静道:“把他们叫来问问吧。”

    贾仁禄道:“对,当初曹操乱点鸳鸯,成就我和貂婵。今天咱也来出乱点鸳鸯,看看能不能搓合赵二和翠花。”

    曹静笑道:“呵呵,我这就去叫。”

    过不多时,曹静引着翠花和赵二来至屋中。翠花形容憔悴,双眼通红,神色凄然,一见贾仁禄便跪伏于地,叩头请死。

    贾仁禄道:“翠花,你为袁熙消得人憔悴不值。现在我也没什么大事了,你也不用要死要活的了。”说到这里缓缓伸手一指赵二,道:“我有意将你许给赵二为妻,不知你可愿意?”

    翠花冰雪聪明,知他本意乃是让自己忘掉袁熙,心中感激。她此时已对袁熙彻底死心了,又知赵二为人老实,比起那狼心狗肺的袁熙更值得托付终生。想到此便侧眼斜睨赵二,晕生双颊,缓缓点了点头,侧过头去,不敢再看。

    贾仁禄目视赵二,道:“赵二你呢,愿不愿意?”

    赵二侧过头去看了看翠花,点了点头。

    贾仁禄道:“翠花的身世可怜,你要爱护她,不再让她受人欺凌。”

    赵二脸色郑重,又点了点头,贾仁禄笑道:“呵呵,好了,乱点鸳鸯已毕。貂婵,他俩的婚事就由你安排吧。我也累了,退下吧,我要休息了。”

    迷迷糊糊也不知睡了多久,华佗又为他用针敷药,治疗已毕,刘备来探。刘备见贾仁禄精神渐复,十分高兴,喜道:“这几日我到邺城商议军情,许久没见你,心中悬念。如今见你精神渐旺,心中甚喜。看来神医果然明不虚传!”

    贾仁禄道:“多谢明公关心,不知袁绍那有何大事生?”心道:“官渡大战!这场改变河北乃至整个中国命运的大战马上就要打响了。这场前前后后打了数次,持续尽一年的大战终于以袁绍的败北,曹操的大胜而告终。刘大大又要再次挥他的长项,奔窜逃往汝南,再逃襄阳,投靠刘表,等待卧龙出渊。历史真得可以改变么?我这个无关轻重的小人物,真的能助刘备改变历史么,如今刘备出镇平原,和历史上完全不同了,难道凭着这个小小的平原就能兴风作浪么?”

    想到此心情颇为沮丧,微微地叹了口气,转念一想:“娘的,咱就是要兴风作浪!不狠狠的赌上一把算白来三国了。谁说小人物就不能改变历史,萨拉热窝的一声枪响,点着了巴尔干火药桶,冲击**及全世界,直接导致第一次世界大战的爆。放枪的人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小人物,换作平常在大街上随便乱走都不会有人留意的,谁又能想道他这一枪下去杀死了无数的人,使许多国家一厥不振,恶劣的后果甚至影响到了第二次世界大战。我如今就是要做这样的小人物,让那些瞧不起我这个疯疯癫癫的小人物的人,付出血的代价!”想到此便又精神翼翼,两眼放光,似是病也好了不少。

    刘备当然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道:“不出元直所料,袁绍得玺之后果有称帝之心。除袁尚外他的几个儿子都劝他称帝,其中最卖力的就是袁熙了……”

    贾仁禄笑道:“呵呵,袁熙又无份继位,他那么热情做什么?”

    刘备道:“袁绍喜欢袁尚,要把江山传与他,那是路人皆知的事。袁熙当然知道,如今他和袁尚走得很近,两人似结成联盟,同抗他大哥袁谭。”

    贾仁禄点了点头,没再多说,刘备顿了顿,又道:“袁谭、袁熙极力主张袁绍称帝,袁尚却出言反对,更让袁绍对他另眼相看,看来这河北四郡到时都是袁尚的了。袁绍将称帝之事与文武大臣商议,田丰、沮授、审配等人这次居然意见一致,出言反对。袁绍知此事难成,便想要做一两件惊天动地的大事出来,增加声望。这次他叫我去,便是商议出兵伐曹。”

    贾仁禄心想历史被他改来改去,都改成这样了,居然还能绕回原点,不禁暗自苦笑,明知故问道:“商议结果如何?”

    刘备道:“在我去之前,他们曾商议过一次,田丰谏道:‘前次曹操攻徐州,许都空虚,不及此时进兵。今徐州已破,操兵方锐,未可轻敌。不如以久持之,待其有隙而后可动也。’袁绍犹疑未决,便来问我,我道:‘曹操欺君之贼,明公若不讨之,恐失大义于天下。’袁绍赞同我的主张,便决意出兵。田丰强谏,袁绍大怒,若非我力劝,当时便要斩了,如今下于狱中。袁绍现已决定出兵,命颜良为前部先锋先取白马。我不日也要随同袁绍一起出征了。”

    贾仁禄道:“看来袁绍始终心疑明公,放心不下。”

    刘备点了点头,道:“我过几日便随同袁绍南征曹操,此间大事我已交给元直打理。仁禄不可过于操劳,好好养病,以神医妙手,我想不几日便可痊愈的。”

    贾仁禄见刘备对其十分关怀,心中感激,天机便又脱口而出:“明公此次南征,必能见到云长。”

第六十八章 袁曹争锋

    刘备闻言大喜,双眸生辉,忙问道:“果真?”

    贾仁禄道:“云长在曹操处,如此大战,曹操岂有不派他出战的道理。”

    刘备听关公在曹操处,不禁长眉一轩,问道:“仁禄从何得知云长在曹操处?”

    贾仁禄老脸一红,道:“咳咳,我生病前曾遇到许都的一个街坊,他来此做买卖。是他告诉我,云长为保全明公二夫人安全,不得已投降。事前曾于土山约三事:‘一,降汉不降曹;二,善待皇叔二夫人;三,得知皇叔下落,虽千万里也要追寻;三者缺一,断不肯降!’曹操均已答应。曹操待他不薄,上马金下马银,外带美女十二人,都不能打动他的心,他仍是心念明公。我刚收到这个消息,还没来得及告诉明公,便一病不起了。”心道:“每次都要编些理由来搪塞,还好我脑子转得快,不难就死得很难看了。我总不能告诉刘大大,是《三国演义》里写的,罗大大告诉我的吧,这样刘大大就要怀疑我是不是病还没好,在说糊话了。”

    刘备身躯微颤,虎目含泪,颤声道:“云长当真义薄云天!如此实在太委屈他了!我这便休书唤他前来!”

    贾仁禄道:“且慢!明公莫急,云长可不必那么急着唤回。”

    刘备一脸茫然,问道:“哦,却是为何?”

    贾仁禄道:“明公这次随袁出征是打算帮袁绍打天下呢,还是想寻求良机,趁时割据?”

    刘备哼地一声,道:“袁绍关我何事?帮他打天下做什么,我当然打算趁时割据。”

    贾仁禄艰难举起右手,手指嘴唇,目视曹静。曹静会意,端过水来,服侍他饮了一口。贾仁禄微微一笑,有气无力地道:“袁绍蠢笨之徒,竟将颜良这种只能做侍卫头子的肌肉男,当成大将之材,委与先锋大任。若颜良与云长于战阵之中相遇,明公认为二人孰胜?”

    刘备沉思半晌,方道:“颜良亦是勇将,他与二弟从未交过手,不知谁强谁弱。”

    贾仁禄又喝了一口水,道:“我闻云长曾于汜水关前温酒斩了华雄,不知可有此事?”

    刘备闻言心驰神往,似是遥想当年,继而微微一笑,面有喜色,点了点头,道:“确有此事。”

    贾仁禄道:“华雄一时勇将,当时连斩数员大将,自谓无人可敌,却被云长片时斩之。颜良武艺难道胜华雄数倍?且颜良自谓河北名将,不把天下人放在眼中。常言道:‘骄兵必败。’此次去不能有功,只是自取其祸,我料颜良必被云长一刀斩之。”

    顿了顿,又道:“袁绍就靠颜良、文丑混饭吃,若颜良一死,袁绍去一臂助矣。若是文丑再亡,那袁绍就只有吐血的份了。明公若是想帮袁绍打天下,就将云长唤来,让颜良捡条命回来,继续为袁绍办事,攻下曹操的白马,好让袁绍登基称帝。若是明公想趁时割据,那就不忙叫回云长,先让他做曹操手中之刀,杀几个袁绍上将,削弱袁绍实力。明公好混水摸鱼,坐观双方成败。”

    完目视曹静,又指了指干裂地嘴唇。曹静虽白了他一眼,轻轻地拧了他一下,却还是乖乖地扶他坐好,递上碗去,侍候他喝水。贾仁禄心道:“现在这个‘曹静’牌自动饮水机也挺好用的,都不用出声,只要看她一下,水就自动送将上来,爽!”

    刘备点了点头,道:“就依仁禄,云长且不忙唤回。袁绍手下猛将无数,给仁禄说得好象只有颜良、文丑二人而已,除了颜良、文丑袁绍手下当真没有人才?”

    贾仁禄道:“当然有,据我所知,就有一个十分厉害的角色在袁绍处,只不过袁绍不会用罢了。”

    刘备十分留心访贤,闻言忙问道:“是谁?”

    贾仁禄道:“张郃!”

    刘备似是对张郃其人不甚熟悉,闻言愣了片刻,方道:“张郃之名倒有听过,不过对其功迹不甚了然,不知此人如何?”

    贾仁禄心想:“乖乖龙个东,没想到连荐个贤也这么难,我咋知道三国前期张郃做过什么屁事啊,我只知道连诸葛大大都十分忌惮这个人,为杀他还专门用了一条计谋。”想到此便道:“张郃这人武艺了得,也颇有智谋,实是难得人才,只可惜明珠暗投,落在不会用人的袁绍处,其名不显而已。明公若是信得过我,便加意结纳此人,若能得其心,将来对明公定大有好处。”

    刘备问道:“他比颜良、文丑如何?”

    贾仁禄哑然失笑,道:“一个天下一个地下,不能比的。颜良、文丑不过是跳梁小丑,他可是大将之材。”

    刘备点了点头,道:“既是仁禄如此说,我会留心此人的。好了,仁禄你才刚好,不可说太多话,费太多神,我告辞了。你要多多保重,好好将养身子,今后饭菜饮食可得小心在意,不可再让贼子有可趁之机。”

    贾仁禄道:“谢谢明公关心,我会注意的。曹静,替我送明公出去。”曹静起身应道:“是!”刘备道:“不用了,我自己出去便成。”说完转身便走,走出数步,似又想到什么事,回转过来,道:“仁禄啊,袁熙这小子已给我支到幽州去了,想加害你我也是不成的了,呵呵!”

    贾仁禄闻言大喜,问道:“不知明公是如何办到的?”

    刘备微微一笑,道:“那日袁绍找我去商议伐曹之事,面有忧色。我问他因何愁。他说如今正与曹操为敌,可北方蛮胡屡有异动,加之辽东公孙康为之侧应,不好对付。我逆料他不放心将北方重镇交给旁人镇守,便劝他说:‘幽州乃北方重镇,非族人亲信不能守。’他也说欲将此重镇交给袁氏族人镇守,不知谁合适。我就趁机赞了袁熙一番,说曾和他同来平原,见他大是不凡,将他举荐了出去,果然袁绍大为高兴。过数日袁绍便任命袁熙为幽州刺史,让他镇守幽州。如今他正在向甄姑娘求婚,袁绍答应缓上数日,估计婚后便会让他立即上任。”

    贾仁禄闻言不由心中暗笑,心道:“没想到袁熙出为幽州刺史,这中间居然还有刘备的功劳。刘大大果然不是一点点的高。就因他的一句话,袁熙看似升官,实际上是给流放了。你小子啥人不好得罪,得罪刘大大。这下子让你娶到老婆没得泡,乖乖地给我滚到幽州去喝西北风去。哈哈!”想到此便由衷赞道:“高,实在是高!明公神算无人可及!”

    刘备哈哈一笑,道:“你马屁少拍,不多说了,我走了。”

    贾仁禄听得袁熙被配到幽州去的消息之后,大为高兴,嘴里哼着现代的‘流氓’歌曲,淫词烂调,乐得嘴歪歪。曹静见他如此开心,也十分高兴,道:“呵呵,整天嬉皮笑脸,没个正经,还一肚子坏水。刘使君本来人好好的,现在也被你给教坏了。”

    贾仁禄道:“呵呵,袁熙那小子看来‘人猪’是做不成了,不过将他放到幽州去冻成根冰棍倒也有趣,说不定也能花差花差,哈哈!”

    曹静笑道:“财迷!既然你这么爱财,以后我就叫你财迷吧。”

    贾仁禄道:“嘟!小丫头片子,你居然敢给我起外号?”

    曹静瞪了他一眼,道:“怎么,你不服?快说,这名字很好听!”

    贾仁禄忙道:“好听,好听,你起得名字就是好听。”

    曹静伏下身子,靠在他的胸前,轻声说道:“不管你叫贾福,还是叫贾仁禄,在我心里,你永远是我的财迷!”

    贾仁禄握着她的小手,柔声道:“静儿,咱是不是大功告成了?”

    曹静双颊飞红,轻轻地嗯了一声,抬起头来,闭目待吻,忽听外间咳嗽两声,貂婵走进屋来,笑道:“呵呵,我什么也没看到,你们继续。”

    曹静羞得满脸飞红,有如火烧,笑道:“貂婵姐姐,你敢取笑我,不怕我呵你的痒?”说完便飞身上前,伸手往她的腋下呵去。

    貂婵忙闪向一旁,道:“呵呵,别闹了,咱说正经事。甄姑娘病入膏肓,药石无灵。而袁熙又紧紧催促,务要在近日定下婚事。甄夫人知华神医在我们府上,便派人来相请,如今来人已在门外,我想问问相公,要不要让神医前去诊治?”

    贾仁禄急道:“这还用问,赶紧的让神医前去。”

    貂婵道:“医好了甄姑娘,她可就要嫁入袁府了,你不心痛?”

    贾仁禄道:“我有你就够了……”一瞥眼间见到曹静面含薄怒,忙道:“咳咳,当然还有静儿,有你们这两个娇滴滴的大美人陪着我,我哪还敢再想七想八?”心道:“果然二奶不好养,一碗水还真不好端平,也不知段正淳是何本事,能哄得几个旧情人对他服服贴贴的。”

    貂婵、曹静嫣然一笑,同声道:“算你嘴甜。”

    贾仁禄道:“再者她也生病了,焉有为了不让他嫁入袁府而让她一直病下去的道理。咱不是袁熙,不使这种下三烂的计策来托时间。”

    貂婵点了点头道:“我这就去和神医说去。”

    貂婵去后,曹静服侍他饮了一碗稀粥。饮罢,贾仁禄觉得颇为疲倦,又睡了近再个时辰。直至申时,华佗回转,来至屋内看他,号脉已毕,道:“呵呵,恢复得不错,十日内定可痊愈。”

    贾仁禄连声称谢,华佗谦逊了几句,递给他一方丝绢,道:“甄姑娘让我转交给你的。”

    贾仁禄接过,问道:“甄姑娘病情如何?”

    华佗笑道:“呵呵,我只能治周身顽疾,至于心病还需心药医,我是无能为力的。”

    贾仁禄摊开丝绢,喃喃自语:“心病……”将纸条举在眼前一看,只见绢上书写着几行清秀工整的小字,文曰:“蒙君借与针砭,感君之德,然心中实不知该恨该喜。君染疾之事,我已尽知。袁熙为人,我实鄙薄,我宁死,不嫁此等匪人。如今母命难违,唯有一死。大婚之日,便是我身死之时。君之盛情,来生再报。”

    贾仁禄看至文末,不禁流泪,沉思半晌,双眸一亮,道:“华神医,请附耳过来。”

    华佗附耳过去,贾仁禄轻声耳语数句。华佗略一凝神,点了点头,道:“好,我这就去办,五日之后,给你回音。”

    华佗去后,曹静笑道:“呵呵,你这坏小子,又再出什么鬼主意?”

    贾仁禄神秘兮兮地道:“天机不可泄露。”

    曹静白了他一眼,道:“你看上了甄姑娘,想娶来做小,当我不知道。”

    贾仁禄叹了口气,将丝绢递给她,道:“唉,我怎能见死不救。”

    曹静看罢来信,久久不言,暗自垂泪。

    三日后,袁绍起五十万大军进黎阳,先锋颜良率兵十万直取白马。东郡太守刘延告急许昌。其时曹操已起大军一十五万,分三队而进。其中夏侯惇、张辽率一路兵马渡延津而西,佯攻袁绍之后,引袁绍主力西向。另两路军兵驰救白马,途中接到刘延急报,曹操率五万军亲临白马,靠土山屯扎。遥望山前平川旷野之地,颜良所部精兵十万,排成阵势。曹操心下骇然,回顾吕布旧将宋宪道:“我闻你是吕布部下猛将,今可与颜良一战。”

    宋宪领诺,绰枪上马,直出阵前。颜良横刀立马于门旗下,见宋宪马至,大喝一声,纵马来迎。战不三合,手起刀落,斩宋宪于阵前。曹操见之大惊,赞道:“真勇将也。”

    魏续见之大怒,道:“杀我同伴,愿去报仇!”曹操点了点头,道:“小心在意。”魏续上马持矛,径出阵前,大骂颜良祖宗一十八代。颜良更不打话,甫一交马,照头便是一刀,劈魏续于马下。

    曹操一皱眉,以鞭遥指颜良道:“今谁敢当之?”徐晃应声而出,与颜良大战二十合,未分胜败。颜良卖了个破绽,引徐晃近前,侧身闪过,挥刀照头便劈。徐晃前冲之势未绝,无暇收招,忙一矮身,当地一声,金盔落地,头也给削下一大片来,徐晃死里逃生,不禁吐舌,拨马败回本阵。

    颜良也不追赶,于马上哈哈一笑,大声叫道:“曹操老儿,你手下太也差劲。尽是乳臭小儿,都走上不十招。害得我没打过瘾,等下换个大点的来,让我能多打几招戏耍。哈哈!”曹军诸将闻言栗然,无人敢出,曹操长眉一轩,传令鸣金收兵。

第六十九章 关公显威

    曹操见颜良难破,坐于帐中苦思良久,不得其法。正沉思间,程昱昂入帐,问道:“明公可是心忧颜良难破?”

    曹操点了点头,道:“正是!”

    程昱捻须微笑,道:“某举一人可敌颜良。”

    曹操忙问道:“是谁?”

    程昱道:“非关公不胜其任。”

    曹操道:“我待他不薄,他兀自心怀故主。我恐他一立功,便去而不回。”

    程昱微微一笑道:“刘备若在,必投袁绍。若使云长破袁绍之兵,袁绍必疑刘备而杀之。刘备既死,云长又安往乎?”

    曹操拍手叫好,道:“好!我这就遣人去请云长。”

    差人六百里加急,一昼夜便赶至许都,来见关公。关公正欲报曹操厚待之恩,闻言之后立即入内辞二嫂,二嫂道:“叔今此去,可打听皇叔消息。”关公领诺而出,手提青龙刀,跨上赤免马,领着从者数人,途赶至白马来见曹操。关公降汉之后,曹操待之甚厚,见其坐骑羸弱,便将赤免神驹赠与关公。关公有此神驹,更是如虎添翼。

    曹操见到关公,便道:“颜良河北名将,果不虚传。前日于阵前连斩宋宪、魏续二将,败徐晃,勇不可当。如今军中已无人敢敌,我知云长勇冠三军,特邀你前来相助。”

    关公道:“素闻其名,未见其人,容某观之。”

    曹操笑道:“云长远来劳苦,要建功也不必急于一时,我已备好酒宴为云长洗尘。”

    须臾酒席摆上,曹操持爵敬酒,关公正欲满饮。忽闻帐外鼓声大震,左右慌忙来报:“颜良在外搦战。”

    曹操皱眉苦笑,道:“看来这酒是喝不成了。”

    关公捋须微笑道:“丞相可记得当年汜水关之事?”

    曹操点了点头道:“怎能忘却!虽事隔多年,却往事历历,如在昨日。”

    关公道:“此酒且留下,待我破了颜良,再来痛饮。”

    曹操道:“正要看云长神技。”

    曹操引关公来至土山观战,曹操与关公坐,诸将环立,有如罚站。曹操远远望去,只见颜良排的阵势,旗帜鲜明,枪刀森布,严整有威,不禁骇然,由衷赞道:“河北人马,如此雄壮!”

    关公冷然道:“以我观之,如土鸡瓦犬耳!”

    曹操遥指颜良,道:“麾盖之下,绣袍金甲,持刀立马者,便是颜良。”

    关公举目一望,两道冷电似的目光直射颜良,凝视良久,微微冷笑,道:“我观颜良,如插标卖耳!”

    曹操道:“颜良实有过人之能,云长不可轻视。”

    关公起身道:“我虽不才,愿去万军之中取其级,来献丞相。”

    曹操道:“军中无戏言,云长不可轻忽。”

    关公道:“这我晓得。还请丞相命军中战鼓齐鸣,军士齐声呐喊,为我助威。”

    曹操点了点头,道:“我当亲执枹鼓,为你助威!”右手一伸,左右恭敬地递上鼓槌。曹操接过,来到中军大鼓之前,略一凝神,援枹连击,鼓声响彻土山上空。各营各寨闻得中军战鼓擂响,也纷纷擂起鼓来。霎时间曹军鼓声大震,搅得山摇地动。五万军士齐声喊杀,有如天崩地裂。

    关公手捋美髯,奋然上马,倒提青龙刀,凤目圆睁,蚕眉直竖,一声长啸,跑下山来,直冲彼阵。一啸未毕,二啸跟至,声音振荡重叠,如大江东去,其势不绝。虽是声浪亦能惊涛拍岸,卷起千堆雪。此声长啸乃关公毕生功力之凝,非同小可,四下鼓声虽响、杀声虽震竟也盖它不住,山上曹军,山下袁军人人受啸声所感,耳膜振荡,嗡声乱鸣。

    随着这一声长啸,关公已冲入阵中,袁军见他神威凛凛,耳闻啸声如潮而至,竟不敢与抗,如波开浪裂,闪开了一条通路。颜良初次听闻此等长啸,虽是身经百战,也不禁骇然,微一愣神。赤免马风驰电掣,快若闪电,已到近前。关公也不打话,一声暴喝,挥刀便劈。颜良本已被那如钱塘潮信一般的啸声所慑,如今闻得这一声如霹雳一般的断喝,更是大吃一惊,呆立马上。说时迟那时快,寒光一闪,青龙刀已划过颜良脖颈,咕噜一声,人头落地。鲜血如喷泉一般从他的脖颈之处喷出,直射数尺,场面蔚为壮观。

    关公微微冷笑,道:“颜良好大的名头,其实也不过如此。”眼着目如冷电,傲视众军,大喝道:“颜良已死!还有哪个敢战的上前领死?”

    四周袁军和他的目光一触,便已不寒而慄,再闻得这一声暴喝,哪个敢上前送死,纷纷弃了兵器,拔腿狂奔。关公轻松下马,拾起颜良级,飞身上马,提刀出阵,如入无人之境。曹操见关公得手,大喜若狂,忙令徐晃、李典、乐进、于禁各领一队军马,乘势出击。这边曹军知关公斩了颜良,勇气十倍,那边袁军知主帅只一合便嗝屁了,斗志全无。两相接触,袁军不战自乱,自相践踏,死者不计其数,马匹器械,抢夺极多。

    关公纵马上山,众将尽皆称贺,关公献上颜良级。曹操呆愣半晌,方始赞道:“将军真神人也!”关公微微一笑,道:“我何足道哉!我弟张翼德于百万军中取上将级,如探囊取物。”操听闻此等广告,深知厉害,大失惊色,回顾左右道:“今后如遇张翼德,不可轻敌。”令写于衣袍襟底以记其事。

    这边厢袁绍被张辽、夏侯惇、郭嘉耍得团团直转,东奔西跑的绕了好大一个***,甚是气恼。张辽、夏侯惇见分散注意力的目的达成,便趁夜渡河回至延津防守。袁绍与之隔河对峙,听闻颜良斩了魏续、宋宪,甚为高兴。这日正闲坐于中军大帐,静候好音,忽地左右来报:“颜良被一赤面长须使大刀勇将,匹马入阵,一合斩讫!前军已败,还请明公议进取之事。”

    袁绍闻言惊得面如土色,手中酒爵失手落地,环顾左右,恨恨不矣,道:“此人是谁?敢杀我爱将!”

    沮授道:“此必是玄德义弟关云长。”

    袁绍点了点头,传令道:“传刘备来见我!”

    少顷,刘备进帐,袁绍气得面皮青紫,手指刘备,怒气勃勃,道:“你弟斩我爱将,你必通谋,留你何用!”喝令刀斧手推刘备出帐斩之。

    刘备心服贾仁禄远见,诈做不知,讶然道:“生了何事?明公何出此言?”

    袁绍怒道:“刚败兵来报,颜良被一赤面长须使大刀勇将斩了,不是你弟是谁?”

    刘备心中暗喜,脸上却平静如水,道:“明公只听一面之词,便绝向日之情?我自徐州失散,二弟云长未知存否。天下同貌者不少,岂赤面长须使大刀之人,便为关某?明公何不察之?”

    袁绍沉思片刻,心觉有理,谦然道:“玄德莫怪,我听信人言,一时失察多有得罪,请上坐。”回顾沮授,怒道:“误听你言,险杀好人。”

    袁绍正中坐好,让刘备坐于其侧,环顾左右,问道:“如今谁敢领兵为颜良报仇?”

    丑道:“颜良与我如兄弟,今被曹贼所杀,我怎能不雪其恨?”

    袁绍大喜道:“非你不能报颜良之仇。我与你十万军兵,便渡黄河,追杀曹贼!”

    沮授双手乱摇,道:“不可。今宜留屯延津,分兵官渡,乃为上策。若轻举渡河,如若有变,众皆不能还矣。”

    袁绍急于破曹称帝,一听又要分兵待时,勃然大怒,道:“都是你等迟缓军心,迁延日月,有妨大事!岂不闻兵贵神?此乃田丰之言,我久已厌烦,今你又来饶舌,还不退下。”

    沮授赌气出帐,叹道:“上盈其志,下务其功。悠悠黄河,吾其济乎!”从此之后便托疾不出议事。

    刘备道:“我蒙大恩,无可报效,意欲与文将军同行。一来报明公之德,二来就近探访云长的消息。”袁绍大喜,唤文丑与刘备同领前部。文丑与刘备同出大帐,文丑一脸不屑,心道:“刘备屡败之将,顶个屁用。既然主公要他同我领军,我也不好多说什么,不然沮授就是我的看样。这样,我分三万军,教他为后部。这样既不用时时看着这个碍眼的家伙在我面前晃来晃去,他还不能和我抢功,嘿嘿,这主意着实不错。”想到此便一脸贼笑,道:“玄德,若你我二人做一路,万一有起事来,不好应付。这样我分三万兵与你,我当先开路,你居后策应,这样比较稳妥。”

    刘备点了点头,微微一笑,道:“如此甚好。”

    曹操见关公斩了颜良,倍加钦敬,就帐中上表奏朝廷,封关公为汉寿亭侯,铸印送关公。这日曹操正与关公同在帐中饮酒,左右来报:“袁绍复遣大将文丑渡河,已据延津之上。”

    曹操微一点头,道:“知道了,退下。”

    关公道:“文丑也是来送死的,不劳丞相亲往。我领一军,亲斩此贼,献帐下。”

    曹操沉思片刻,手捻长须,道:“云长莫急,我已有计较。”顿了顿,大声下令道:“传我将令,以后军为前军,以前军后军。粮草在前,军兵在后。明日五更造饭,辰时拔寨赶赴延津。”

    关公闻言大惑不解,道:“粮草在前,军兵在后,大违常理,不知丞相有何用意?”

    曹操笑道:“呵呵,粮草在后,多被剽掠,故令在前。”

    关公蚕眉一轩,道:“倘遇敌军劫去,如之奈何?”

    曹操哈哈一笑,道:“且待敌军到时,却又理会。你且拭目以待,明日包你有场好戏可看。”

    转过天来,曹军赶往延津。曹操在后军,忽听前军喊,便令人探看,左右来报:“河北大将文丑兵至,前军抵敌不住,弃却粮草,四散奔走。后军又远,如之奈何?”

    曹操以鞭指南方土阜,道:“此处可是暂避。”说完便指挥军马赶往土阜。其时虽三月天气,但将士们奔波已久,已是汗流浃背,汗如雨下。曹操微微一笑道:“天气太热,可令将士们解衣卸甲稍适休息。”

    诸将闻言面面相觑,徐晃道:“明公关怀下属,我等不胜感激。但解衣卸甲,一旦有变,仓促间恐难以御敌。”

    曹操笑道:“哈哈,无碍,大家不必顾虑。”

    诸将仍是左张右望,谁也不敢先行解甲。曹操佯怒道:“你们敢不服从将令?”众将过才禀命而行。

    曹操笑道:“哈哈!传我将令,将马匹全部放走,让其四下奔窜,将衣甲弃之一地。”

    众将均暗自怀疑一向英明神武的曹公,今天是不是生病了,脑袋给烧糊了,要不咋出的命令一个比一个的古怪。当然众人虽如此想却也没人敢上前摸摸他的虎头,看他是否烧。见他面色阴沉,不敢再提出异议,遵令而行,将所有马匹放了个干净,衣甲全部散投于土阜下方。

    便在此时远处喊声大震,一彪军马掩至,旌旗招展,每面旗子上均书着一个斗大的“文”字,当前一将,身长八尺,面如獬豸,正是文丑。曹军众将见文丑杀至,忙道:“贼至矣!可急收马匹,退回白马!”

    荀攸道:“此正可以饵敌,何故反退?”

    曹操急忙目视荀攸,微微一笑,荀攸会意,不再多说。

    丑骑于马上,心花怒放,冽嘴大笑。他率军一路行来,如入无人之境,所过之处粮草器杖满地都是,心道:“我的名头果然比较响,曹贼一听到我的名字便吓得望风而遁。还留给我这么多好东西,没叫刘备那厮跟来看来是对的,不然可给他捡现成的了。”他心下大喜,便纵兵士抢掠。眼见南边土阜之下尽是骏马,四下乱走,不知有多少匹,乐得口水流个不停,忙命老弱兵士留守此间打扫战场,自点二万军马赶往土阜抢马。

    丑军一见这许多马匹,口水乱流,一拥而上,哄抢一气。兵士不依队伍,失了建制,未待交战,已是乱作一团。曹操于土阜之上见有机可趁,便传令擂鼓出战。文丑军正抢得个快活,哪曾料到忽地鼓声大震,曹军如洪水般从阜上涌下,满眼凶光,见人便杀。文丑军仓促遇敌,抵敌不住,乱作一团。曹军得势不让人,四下里围裹上来,将文丑军包了饺子。文丑军自相践踏,奔窜逃亡,文丑止遏不住,只得拨马回走欲以远处大军会合。

    曹操见文丑撤走,知其心意,忙道:“文丑为河北名将谁敢擒之?”

第七十章 文丑伏诛

    张辽、徐晃飞马齐出,大叫道:“文丑休走!”文丑回头见二将赶上,按住铁枪,拈弓搭箭,觑得张辽较亲,一箭射去。徐晃喝道:“贼将休得放箭!”张辽低头急躲,一箭射中头盔,将簪缨射去。张辽正欲再赶,忽地马失前蹄,跪倒在地。张辽落地,却见坐骑面颊之上,插着一只羽箭,显是文丑所为。文丑见张辽落马,心中大喜,大喝一声,回马复来,挺枪便刺。

    白光一闪,当得一声巨响,一柄大斧,挡在枪前。文丑定盯一看,却是徐晃轮着大斧,截住厮杀。斗不数合,文丑后面军马齐到,徐晃料敌不过,拨马而回。文丑见援军赶到,心中大喜,沿河追来。

    行不多时,忽闻一声长啸响起,如虎啸似龙吟,令人闻知胆寒,饶是文丑久经战阵也是心下一惊。便在此时,一位天神般的大将,面如重枣,眉如卧蚕,骑着一匹全身赤红的神驹,从土阜之上急冲而下,那人正是关公。赤免马果然名不虚传,矫若游龙,便在文丑一愣神的功夫,已到近前。关公手挺宝刀,照着文丑面门便是一刀。文丑猝不及防,天灵盖被削去半个,落马而死。

    曹操见关公砍了文丑,忙命众军掩杀,曹军百战雄师的威力直到此时方完全显现出来。兵士大声呼斗,势如排山倒海,当者披靡,硬生生的逼着大半袁军跳了黄河。登时鲜血将黄河染得一片赤红,其上尽是浮尸,看上去十分的吓人。此役曹操大获全胜,夺回了失去的马匹粮草。

    刘备领着三万军殿后,其时还未过河,也就逃过了这一劫。前面哨马探知战况,报与刘备知晓:“今番又是红面长髯的斩了文丑。”

    刘备纵马来至河边,隔河望去,只见一簇人马,往来如飞,旗上写着“汉寿亭侯关云长”七字。微微一笑,竖起大拇指,心中暗道:“二弟果然是好样的!”正欲招呼相见,却见曹兵大队拥来,只得收兵回营。袁绍接应至官渡,下定寨栅。

    郭图、审配入见袁绍,道:“今番又是关某杀了文丑,刘备佯推不知。”

    袁绍大怒道:“大耳贼欺我太甚!”

    过不多时,刘备进帐,袁绍即命推出斩之。刀斧手抢上前来,按住刘备,便向外推。刘备面色如常,问道:“我有何罪?”

    袁绍怒道:“你弟今又坏我一员大将,如何无罪?”

    刘备道:“愿伸一言而死!”

    袁绍命刀斧手回转,道:“你且说说,倘若胡说八道,定斩不饶!”

    刘备道:“曹操素忌我,今知我在明公处,恐我相助明公。便令二弟诛杀二将,触明公之怒,欲借明公之手诛杀我,愿明公三思。”

    袁绍沉思片刻,面色稍和,道:“玄德之言有理,我险些有害贤之名。”说完喝退刀斧手,请刘备上坐。

    刘备道:“明公认为云长比颜良、文丑如何?”

    袁绍道:“当然胜之十倍。”

    刘备道:“云长与我有结义之情,誓同生死。若我密书一封送与云长,使其知我消息,云长必星夜来投,辅佐明公,共诛曹贼。”

    袁绍喜道:“哈哈!如此甚好!我有云长,何愁大事不成。”

    刘备当即修下书札,自有人送去。袁绍见连番交战不利,损兵折将,便不敢轻进,令退军武阳,连营数十里,按兵不动。曹操见袁绍暂退,便令夏侯惇领兵守住官渡隘口,自己班师回许都,大宴众官,贺关公之功。

    关公斩颜良诛文丑的消息过不多久便传到了平原,其时贾仁禄在华佗的精心治疗之下,已是大为好转,肿胀全消,饮食如旧。虽然还有些脚步虚浮,头晕乏力,但基本上不妨碍他泡妞把妹,胡乱疯矣。徐庶带着刘备的密信和关公大显神威的消息来到贾仁禄府上之时,他正踞坐床上,让貂婵为他洗脚,曹静为他捶背,而他自己则双眼微闭,嘴角带笑,哼着淫词烂曲,双手不停,大吃貂婵豆腐。

    徐庶见此情景不禁皱眉苦笑,道:“兄长好清闲自在。”

    贾仁禄睁开双眼,笑道:“哈哈,你也可以啊,你回家让赵茹嫣那小妮子为你洗脚啊。”

    徐庶听到未婚妻大名,惧内之意由然而生,忙道:“没那福气,没那福气。”

    貂婵噗嗤一笑,将贾仁禄双脚擦拭干,端着铜盆退了出去。曹静也收回双手,坐于一旁相陪。贾仁禄道:“你看看,你来的多不是时候,老哥我可是费尽了口水,好不容易才求得她们如此施为,让我享享齐人之福。这下可倒好,你一来,老子艳福没得享了……啊!”

    徐庶摇头苦笑,道:“没有大事自然不敢打扰兄长清闲。”

    贾仁禄问道:“哦,有何大事?”

    徐庶道:“明公来了一封密信,信上言道黄巾旧部刘辟、龚都趁曹操率军远征之际占了汝南,曹洪屡战失利,袁绍已有招安之意。明公心觉袁绍难以成事,打算趁此时机弃袁投奔汝南,不知仁禄以为如何?”

    贾仁禄沉思片刻,反问道:“元直认为汝南一地可以抵抗曹操?”

    徐庶摇了摇头,道:“不可能,汝南当不得大军,我想曹操不会放任刘辟、龚都袭其后,应该短期内就会出兵进讨。”

    贾仁禄点了点头,道:“如今胜负重心在河北,明公舍平原而去汝南,可谓是舍本逐末,袁曹大战一触即,明公正可趁此时于河北待时而动,混水摸鱼,寻找良机,好割据一方。要是跑到汝南,置身事外,汝南兵少,欲解天下危机,如杯水车薪,无济于事。一旦袁曹之争尘埃落定,明公便将立足不牢,再次奔窜矣。”

    徐庶道:“正是如此,我也是这么看的,如今平原以非昔比,招安了一些绿林人士,兵卒已近两万,虽然相比袁、曹仍十分稀少,但只要使用得法,时机把握的好,必能收奇兵之效。”

    贾仁禄道:“就是这样,你可写信与明公,让他不必心急。先让袁绍这个跳梁小丑好好的演演,我们先在台下笑笑,当看笑话了。所谓好戏压轴,明公这个正角,当然不能这么快就上台,哈哈!”

    徐庶笑道:“呵呵,你啊。就依你,我这就去给明公写信。对了,曹操与袁绍已接战过两阵,曹操大胜,袁绍上将颜良、文丑均被云长给斩了。”

    贾仁禄早知会是如此,笑道:“关公就是无敌,这下袁绍该吐血了吧,哈哈!”

    徐庶道:“袁绍已退军武阳,待明公招安云长,我想袁曹双方短期内不会有大战生。”

    贾仁禄道:“一下子失了颜良、文丑,袁绍就好象被人斩去了双臂,接下来他要再和人打架就要用他那双臭脚了哈哈!”

    曹静噗嗤一笑,道:“没正经!对了元直,最近有甄姑娘消息吗?”

    徐庶道:“我正要说此事,甄姑娘如今已痊愈。甄夫人大喜,已答应袁家的婚事,吉期都已选好,就定在下月二十一这天,到时袁绍将亲赴邺城主持婚礼。因我如今主平原之事,他们还请我去呢。”

    贾仁禄道:“咋没请我?”

    曹静笑道:“你都病成这样了,谁还敢来请你?”

    贾仁禄道:“我都吃了这许多天的流食了,嘴里淡出个鸟来,正想大吃一顿开开胃。像这种不要钱的晚餐,哪有不去吃的道理……”

    徐庶道:“袁熙怕你去给他添乱,我看这顿饭,你是吃不成了。你也别太惋惜,有小弟我呢,我那天饿一天,把你那份也给吃回来。”

    贾仁禄笑道:“呵呵,孺子可教也,看来大哥平时没白教育你,有进步。等你啥时让赵茹嫣这小妮子给你洗脚的时候,你就算出师了。”

    徐庶叹道:“唉,那时估计小弟我的头也白了。好了,不废话了,最近诸事繁杂,小弟我还要回去处理,明天一早还要去校场练兵,就不多陪了,我走了。”自刘备随袁绍出征之后,平原一郡的大事小情,兵马钱粮,全由徐庶一人打理。他日日忙于公务,极少有闲暇之时。来贾府探望,往往也是说上数句话便走,像今日这样同他开开玩笑,打打趣,那更是绝无仅有之事。

    贾仁禄道:“练兵!我也去看看。”

    徐庶刚迈出数步,闻言回头道:“你身体才刚好,不能出去乱走。再说你啥也不会,到那瞎指挥,不是给我添乱嘛!”

    贾仁禄道:“嘟,我可是你大哥,兵法好歹我也看了七八百部,咋会瞎指挥。最近整天闲的慌,躺在床上无所事事,那两个婆娘又不跳脱……啊……给我看。闷也闷死了,再不出去散散心,你可要给我送终了。放心我明天去一句话不说,不妨碍你练兵。”

    徐庶道:“好吧,依你,不过可得有言在先,不准给我添乱。”

    贾仁禄道:“放心,不给你添乱。”

    转过天来,贾仁禄于校场高台正中坐好,看着台下近万兵卒在徐庶的指挥下,挥舞着手中戈枪,或刺或扫,习练招式。动作整齐,近万人的舞枪看起来就像是一个人在舞。贾仁禄看了半晌,不得要领,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趴在案上,双眼一闭,便到周公那打徐庶的小报告去了。

    徐庶正指挥如意,忽听身后呼噜之声山响,不禁皱眉,将令旗交与边上小卒,令其代他指挥。走到案前,轻推贾仁禄,道:“兄长,看来你也累了,不如回去休息吧。”心想:“就不该带这家伙来,尽给我添乱!”

    贾仁禄睁开眼来,问道:“咋了?不练兵了?那咱回去。”

    徐庶道:“不是不练了,我看你太累了,打算派人送你回府。”

    贾仁禄尴尬地道:“咳咳,不忙回去,我再看看。”

    徐庶点了点头,道:“那你再看看,我去指挥了。”

    贾仁禄问道:“不忙,我能跟将士们说两句话么?”

    徐庶道:“有何不可?”跟着传下令去,让将士们停止操练,静听贾仁禄训话。

    贾仁禄来至台前,凝望众军良久,清了清嗓子,喷出了一句:“同志们!辛苦了!”

    台下将士个个面面相觑,不知所云。内中原有不少绿林好汉,黑道老大。对江湖典故也很是了解,也不知这句话是哪帮暗语,哪派切口,不知该如何应对。当然除非有同贾仁禄一样从现代重生过去的人,要不然肯定不知道应该答曰:“为人民服务!”

    徐庶听他语无伦次,后悔让他训话,但现在也不好赶他下台,便道:“仁禄啊,你有什么话就快说吧,捡些我们听得懂的来说。”

    贾仁禄道:“咳咳,大家刚才是在做广播体操呢?不知道是第几套啊,教教我成么?”

    徐庶喷了口鲜血,站稳了身子,道:“仁禄啊,我都和你说了,你身子还没好,就不要出来乱走,是不是给冷风吹糊涂了?”

    贾仁禄道:“我是在问大家这样比划来比划去,是在干什么啊?”

    徐庶摸了摸贾仁禄的额头,道:“你今天是怎么了?这是在练兵啊!”

    贾仁禄道:“哦,这样软绵绵的招式管用?我还为你们在做广播体操呢。”

    徐庶算是听明白了,虚心地道:“怎么,兄长认为如此训练不得其法?”

    贾仁禄道:“我不懂得管不管用,如果明天还练,你让我练一天看看我那样操练成不成。”

    徐庶道:“正要看兄长如何操练。”

    次日一大早,贾仁禄带着曹静复到校场。按着他事先的吩咐,台上支着口大锅,里面满是红烧肉,香气四溢。场下将士都是苦孩子出身,许多人长这么大也没吃过几次红烧肉,闻到香味已是抵受不住,一个个口水直流,要不是碍着军令,早冲上台哄抢了。

第七十一章 抛砖引玉

    贾仁禄来到台中,传下将令,无命令不得说话,有敢乱动喧哗者赏一百军棍。接着一指身后大锅,问道:“知道这里面是什么东东吗?”

    场下将士大都三月不识肉味,闻言吞了吞口水。因有将令,不敢说话,也不敢点头,不过嘴馋的表情现于颜色。

    贾仁禄微一点头,又问:“想吃吗?”

    场中数十个八百年都没吃过肉,连做梦都能梦见红烧肉的兵士,实在抵受不住肉香,边流哈拉子边大声叫道:“想吃!”

    贾仁禄哈哈一笑,道:“好!传我将令,请那些说想吃的朋友吃板子去!”

    执法军卒窜至近前,将那些乱说话的家伙拖至一旁,摁倒在地,便是一顿板子下去,直打得个皮开肉裂,爬不起来。可怜那些军卒肉没吃到,先整了顿竹笋炒肉片垫饥。场中原有些兵士忍不住想说,但见此情景,不由暗叫好险。心想若非定力到家,险些被打军棍。那一百棍下去,起码得养半个月,吃半个月的流食,哪还能吃到肉。

    徐庶在台上见此情景,不禁摇头苦笑,但也不得不认同他的作法。曹静十分想笑,但碍于场合,不敢乱笑,只得强忍笑容,胀得小脸通红,表情古怪。贾仁禄心道:“原来我军训的时候,那些教官就是这么整我们的。拔军姿时,故意说笑话给你听,故意说伙房今天做了什么好菜。引得你乱笑、乱说、乱动,然后罚你做俯卧撑。当时被整得实在是惨,今天总算逮到机会整人,那感觉果然很爽!”

    想到此便道:“传我将令,将刚才的命令删去,现在将士们可以自由说话,原地活动。”说完又指了指大锅,道:“现在我问大家,想吃吗?”

    场下将士齐声大喊:“想吃!”

    贾仁禄手指右移,指向曹静,道:“想吃肉很简单,你们想吃我完全可以让你们吃。不过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要想吃肉的,须打赢这位小姑娘,若你们哪一位能在三招内胜她,还有酒喝!”

    场下将士闻言纷纷望向台上,只见大锅边上站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不过十六七岁年纪,看上去弱不禁风,楚楚可怜。料想这样的小姑娘来上十七八个,也是轻松搞定,如此就能吃到肉,岂不太过容易。闻言纷纷面面相觑,有几个大胆的便问:“军师不是在说笑话吧?”

    贾仁禄道:“不说笑。打赢她有一碗肉吃,三招内赢她外带一碗酒。数量有限,欲购……吃从啊!先到先得,派完了再来就没肉吃了,只能喝西北风了!所以要来的赶快!”

    场下将士闻言如炸营一般,纷纷高举右手,大场呼喝:“我!我!”忽地一声暴喝从人丛中响起:“都别跟俺抢,俺先上!”一条胖大汉子越众而出,来至台上。徐庶见那汉子,身长八尺,声若洪钟,肌肉虬结,显是孔武有力,担心曹静有闪失,便道:“人家可是个娇滴滴的小姑娘,你出手可得有些分寸。”贾仁禄原先对曹静甚有信心,待得徐庶言语,心里也不禁七上八下。

    那壮汉一拍胸脯,道:“保证轻拿轻放,不伤她分毫!”

    曹静抿嘴一笑,来至近前,摆了请手的招式,道:“请!”

    那壮汉道:“这位小姑娘,俺和你无怨无仇,俺不想打你,你认输算了。”

    曹静道:“呵呵,请!”

    那壮汉道:“你打俺不过,俺一下下去,你就晕了。”

    曹静道:“请!”

    那壮汉捏了捏老拳,狞笑道:“你可别怪俺!”说完奋力前冲,奔至近前,抬手便是一拳。拳风呼啸,那拳夹着劲风便奔曹静面门而去,黑毛茸茸大手离她越来越近。那壮汉估计如此威势就能把那个小姑娘吓晕过去,他也就可以喝酒吃肉了。

    曹静微微冷笑,待拳至近前,斜身一闪,右足一勾。衣袖甩起,袖子盖住那人手腕,顺势一引一带。那壮汉肥大的身躯便向前飞出丈余,摔得个嘴啃泥。台下兵士见他着地的姿势大是优美,无不哈哈大笑。那人肉没吃到,先吃了满嘴土,大是恼怒。站起身来,呸呸连声,将嘴里的土吐了干净。老脸胀得通红,大喝一声,踏上两步,左手勾拳,直击曹静下颚。他此时满眼冒火,理智全无,已顾不得轻拿轻放了,这一下下去使了十成力。

    曹静仍是借力打力,双手抓住他的手腕,左引右带,找了个机会便又将他给甩了出去。如此过了二十来招,那壮汉每次均是交手不数合便被摔了出去,爬起身来,又再扑上,再摔出。如此周而复始,只听呼地一声,那壮汉已是第十次狗吃屎了,摔出丈许,跌了个半熟。过了半晌,方始颤巍巍地爬起身来,呸地一声,吐了口血,双手连摇,道:“不来了,不来了,这肉俺不吃了。”说完便跑下台去,回到原位站好。

    徐庶微微一笑,手指大锅,道:“还有哪个想吃肉的?”

    场下众军见曹静身手如此了得,心想今天的肉看来是吃不成了。应喝之声,明显较刚才少了许多。过不多时又有一个瘦削大汉不服,抢上台来,同曹静放对。交不数合,便被粉拳击中右眼,肿了个熊猫眼。料想在曹静手下讨不到好去,便怏怏地退到台下去了。

    不到半个时辰,曹静便已连败数位兵将,此时众将士均知这个看似风吹便倒的小姑娘实际上是个厉害角色,无人敢再上前挑战。徐庶来至台前呼喝了两声,无人再应。正欲下令今天到此为止之时,忽听得场下一声略显稚嫩的声音说道:“我来试试!”话音未落一道人影从人群之中闪电窜出,几个起落,已跃至台上。

    贾仁禄细看来人,不过是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身形瘦削,双目如电。虽显精神,但仍是童稚之气未脱,心想:“这样一个小鬼比曹静还小,能成什么大事。徐庶怎么什么人都招,不知道不能招童工吗?”随口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少年上前一躬身,行了一礼,道:“小的姓郭名淮字伯济。”

    贾仁禄一拍桌案,站起身来,结结巴巴地道:“你……你……真叫郭……郭淮?”

    郭淮觉得他问得可笑,心想郭淮又不是名人有什么可冒充的。点了点头,道:“正是!”

    贾仁禄拍手叫道:“来人啊!盛碗肉来,再取碗酒来!”左右依言取来酒肉。

    贾仁禄笑道:“哈哈,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郭兄弟,你我一见如故。今天的武你就不用比了,酒肉我照给你,你放开肚皮吃,不够还有!”

    郭淮闻言十分诧异,心想:“虽说我祖上曾为大司农,爹爹曾为雁门太守。但我毕竟年纪幼小,虽说练了几年家传武艺,读过几本兵书,但从未显过本事。为何军师像认识我许多年一般,一上来便兄弟相称。‘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说得多好啊,难道我真是他许多年未找到的人才?”

    正沉思间,忽听台下暴雷也似的大喝响起:“不服!别人苦战半晌落败,技不如人吃不到肉也就罢了。此小竖子一招未比便有酒肉可吃,实在令人大大的不服。我虽听人说军师慧眼独具,但我今天还真就不信邪,要领教一下这位小兄弟高招,看他配不配享用面前这份酒肉。”

    话间那人已排众而出,大踏步奔至台上。徐庶看那人二十出头,身材魁梧,双目烔烔,颇为威武。一望便知是燕赵北国轻财重义的豪侠之士,敬重之意由然而生,回头看向贾仁禄,道:“仁禄啊,你既曾说过要吃肉必须要比武过招,胜了方能得食。如今却又轻赐酒肉与郭小兄弟,确实有失公允。”

    郭淮点了点头,道:“徐军师之言甚是,我无功不敢领赏!”

    贾仁禄微微一笑,问道:“不敢请问这位壮士姓甚名谁?”

    那壮汉道:“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姓孙名礼字德达。今天我得罪了你,你要报复便来,我要皱一皱眉不是好汉!”

    贾仁禄心道:“又一个!今天收获还真不小!”便道:“哈哈!原来是孙兄弟,我刚才的做法是让人难以心服了。我乍见郭兄弟,一时激动,难免口出乱命了。我想郭兄弟上来也不是为这区区一点酒肉的,而是为了显显本事的对不对?”说着目视郭淮,郭淮点了点头,贾仁禄道:“你们两人便各逞本事,看看谁高谁低,胜者我自有重赏,你们认为如何?”

    郭淮道:“小的也正有此意!”说着便摆了个请手的招式,请孙礼先招。

    孙礼见他招式严整有法,气度也自不凡,显是受过名师指点,倒也不敢因他年纪幼小而轻视于他。抱拳行礼,道了声得罪。踏上两步,猛一纵身,跃至半空,挥拳直下,径取面门。郭淮一矮身,着地一滚,来至孙礼身后,直击孙礼后心。孙礼甫一落地,右足向前跨出半步,右手后挥,一招“双龙抢珠”伸指便向郭淮双眼戳去。郭淮侧身闪过,出手擒拿,以攻为守,招数颇为巧妙。

    二人出手均十分迅捷,妙招纷呈。过不多时,已拆了四五十招,兀自未分胜败。台下兵卒从未见过如此剧斗,眼见二人拳来腿往,各显本事,斗了个旗鼓相当,不由大呼过瘾,喝彩之声此起彼伏。徐庶见二人身手均自了得,爱才之意顿生,恐二人有失,忙喝道:“且住!”

    二人依言住手,徐庶正欲开言,忽听台下又有人大喊:“过瘾!过瘾!我见这位孙大哥身手不凡,一时技庠,也想领教高招,不知可否赐教?”人群之中一人窜出,来至台上

    孙礼与郭淮战了五十余合,未分胜败,先前狂傲之心顿收。眼见来人十**岁年纪,步履矫健,显也是行武出身,不敢大意,正欲应答,贾仁禄抢先问道:“这位小哥如何称呼?”

    那人上前行礼道:“小的姓郝名昭字伯道。”

    贾仁禄心道:“哈哈!今天是走了啥狗屎运?一锅肉引出三个大大来,比买中百万彩票都赚。”想到此便笑道:“哈哈!今天我当真开心,遇到了这么多本领了得的兄弟,看了一场如此精彩的比武,当真是不虚此行啊!郝兄弟,依我看如此好日子,咱也就不用打来打去的大煞风景。来来!都到我的府上痛饮美酒,来个不醉不归如何?”

    三人惺惺相惜,闻言忙谦逊道:“小的何等身分,怎敢到军师府上打扰。”

    贾仁禄心道:“应该是我何等身分,如何敢请你们这三个牛人到府饮酒才对。”想到此便道:“三位太客气了,就这么定了。来!黄女侠头前带路,咱大功告成,波……啊……打道回府!”曹静是曹操爱女,身份特殊,因此只有刘备、徐庶等少数人知道她的身份。

    三人随着贾仁禄来到府上,贾仁禄忙命貂婵整饬酒席款客。席间贾仁禄殷勤劝酒,高帽一顶顶的送将过去,每句称赞都切中窍要,不多时就把三人忽悠的晕乎乎,均暗想生我者父母,知我者贾军师是也。三人耳闻称颂之声,对递上来的美酒也就到口便吞,丝毫没留意贾仁禄其实一滴未饮。不多时三人便喝得个零丁大醉,有如烂泥,被人抬了回去。

    当晚徐庶来访,贾仁禄便叮嘱徐庶重用此三人。徐庶也正有此意,一拍即合,又商量了些军情大事之后,徐庶便回转下处。

    从此之后,刘备军中便流行了如此古怪训练法,骑射、投石、距等等,不管练什么都要先上一锅肉,定下标准,胜了就有肉吃,不胜的只能在一旁看别人吃。其实吃不到肉倒还是小事,最主要的是,别人美滋滋吞着热气腾腾的红烧肉,自己只能躲在一个黑暗的角落里边擦伤药边眼巴巴的看着,面子上实在是下不来。因此军中人人奋勇,争练本领,摩拳擦掌,士气高昂。

    数日之后,贾仁禄复到校场检视众军。其时郭淮、孙礼、郝昭三人义气相投在贾仁禄的建议下结成异姓兄弟,如今各带一队在场中练习枪法,贾仁禄看了半晌,困意大增,打了哈欠道:“招数是死的,如此练法有什么意思,看了让人爱睡觉。像这样练来没半点用处,又让弟兄们白流那么多汗,还不如回家去睡觉算了。”

    郭淮问道:“请问军师该如何训练?”

    贾仁禄道:“今天先这么练着,明天一早你们三人把该当训练的弟兄们叫到城外集合,我自有话说。”

第七十二章 香消玉殒

    转过天来,三人依令将队伍集合到了东门之外。不多时,贾仁禄、徐庶来到东门外,徐庶将三将唤到近前,道:“今次是实战演练,不比寻常。由于第一次实行,大家小心在意。这次我和仁禄定好了,先伯济和德达所带两军对练,于实战中练习枪法、阵法,这次使用的都是去了枪头的木枪,但枪棒无情,大家仍需小心。”

    孙礼道:“既是实战演练,枪棒无眼,难免磕磕碰碰,如何小心?”

    徐庶道:“这个……我也在考虑,大家多注意些就是了。”

    贾仁禄笑道:“注意这个,注意那个,那还实战个屁,都回家睡觉算了。既是实战演训,就是要来真的,这时候受伤,总比战场上丢了命强。”说着纵马来到方阵之前,道:“你们每个都是嗷嗷叫的汉子是不是?”

    三军将士齐应:“是!”

    贾仁禄道:“怕不怕受伤?”

    三军将士又应:“不怕!”

    贾仁禄道:“有本事的就让别人受伤,打断别人肋条。没本事的就只能自已给自己擦伤药了。当兵就是要抛头颅洒热血,若是怕疼怕受伤,那还不如回家种地,搂着老婆孩子热坑头呢,你们说是不是这个理?”

    三军将士大声应道:“是!”

    贾仁禄道:“好了,今天实战演练,参战两军必须真打,拿出你们的本事出来,给我们看看吧!”

    郭淮回转自己阵中,大声喊道:“弟兄们,咱们也练了有些日子了,今天是检验你们本事的时候了,咱可不能输了,到时可丢不起那人,你们说是不是?”

    郭淮所属将士齐声应是,孙礼也跑回阵中打气鼓劲,煽动将士。过不多时,两军大将谋划已毕,排好阵势。战鼓擂响,孙礼身先士卒,执着木枪冲入郭淮阵中,其手下个个如猛虎下山一般,大呼酣斗,闯入郭淮军中或刺或扫,霎时间便撂倒数位郭淮兵士。一时之间,枪棒相交之声,呼斗声,惨叫声汇成一片。人人双眼冒火,杀红了眼,都无所顾忌了。也不顾会不会出人命,枪棒尽往上下三路招呼。

    郭淮军平时训练有素,孙礼军虽狠,一时之间,却也奈何他不得。双方相峙混战,进行约摸一柱香的功夫,郭淮军渐渐支持不住。孙礼虽处阵中,却也明察秋毫,大声喝道:“郭淮军不行了,弟兄们加把劲!把他们打趴下!”

    就在此时,郭淮大喝一声:“谁说我们不行的?大哥,你看看小弟这招如何?”话音未落,郭淮便带着一支奇兵抄到孙礼军阵后突袭,郭淮前军也跟着奋起反击。顷刻之间形势逆转,孙礼军腹背受敌,损折极重,过不多时便坚持不住败了下来。原来郭淮素知大哥孙礼悍勇,手下的将士也自骁勇善战,不用计谋难以取胜。因此便耍了个心眼,将最善战的将士集中到一起死守,却抽出一支生力军,放到阵后待命。等待时机,包抄敌后,出其不意,前后合围。此招果然大出孙礼料外,故能一战奏功。

    此后隔三差五,刘备军便要搞一次演练。实战之中,将士们的战法励练的越来越熟。三位小将的指挥技巧也是越来越娴熟。三人的性格也淋漓尽致显现出来。其中孙礼最勇,善抚兵士。战时常为士卒先,手下将士个个心悦诚服,乐为之死。因此他带的军队最为勇猛,战斗力最强。郭淮多智,鬼点子无处不在,常常花样翻新,出奇制胜,因此他胜得次数最多、胜得最险。郝昭稳重,不会轻易上当,每次摆得阵势都坚如磐石,虽难败,却亦难胜。

    三人各有各的好处,各有各的用处,徐庶看在眼里,知此三人励练励练之后,均能成为一代名将,不由不暗暗佩服贾仁禄有先见之明。若不是他现得早,怕是这三个金子般的人物,还要被埋没许久才会被现出来。

    如此时光匆匆,这几日贾仁禄吃饱没事就在军中和三小将打混,训练将士,打屁聊天。转眼已至四月,武阳前线,袁绍仍是按兵不动,虚耗粮食。袁绍见袁熙婚期将至便自领一军返回邺郡亲自操办。

    这日袁熙亲往平原迎甄宓到邺郡完婚,甄府张灯结彩以待。袁熙进府,甄夫人乐得合不拢嘴,延至上座。少顷两位俏丫环扶着甄宓而出,甄宓双目红肿,显是哭泣已久,见到甄夫人便又止不住抽泣,嗫嗫嚅嚅地道:“娘我舍不得离开你啊,我不嫁人……”边说泪珠不住滚滚而下。

    甄夫人劝慰半晌,一想到从此再也不能和女儿相见,也不禁老泪纵横。为了不耽误女儿前途,便牙一咬,心一横,叮嘱了几句,便吩咐小婢将甄宓扶出府去。府外自有高车大马等候,甄宓来至车前,右足微抬,刚欲登车,忽觉双眼一黑,天悬地转,便晕了过去。袁熙大惊,忙抢上前去,一探鼻息,竟是气息全无,显已气绝。

    突遇如此意外情况,袁熙毫无心理准备,思维顿时混沌,脑袋里一片浆糊,一时间连半个主意也想不出来,只是不住喃喃地道:“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会这样?”扶着甄宓的两个丫环更是吓得面如土色,尖声大喊:“夫人,不好了,小姐死……死了!”

    甄夫人正在里屋伤感,闻讯之后,登时脑子里一片空白,头一昏,眼一花,便已晕去。被下人救醒之后,在下人的搀扶之下,颤巍巍地来至车前。见到甄宓倒于地上,无知无觉,便又号啕大哭起来,甄宓兄嫂在一旁不住劝慰,忽地想到一事,忙道:“华神医还没走,人还在贾府,请他前来,说不定能起死回生。”

    甄夫人忙拭泪道:“对的,快快有请华神医!”

    过不多时,华佗提着药箱,匆匆而来。来至屋中,一号脉,摇了摇头,道:“不行了,脉象全无,气息已绝,神仙难救!”华佗是当时医术最高明的大夫了,他说是死了,那肯定就是死了。

    甄夫人闻言哭得死去活来,过了半晌,方道:“袁公子,如今宓儿已出了甄家的门,那就是你们袁家的人了,老身不敢做主,还请你带回去妥为安葬吧。”心道:“宓儿命薄,生不能做袁家的人。我也不能就这么算了,怎也要让她风风光光的葬于袁家!”

    袁熙本已试了她的脉息数次,再听得华佗之言,认定甄宓已死。心中暗叫晦气。闻言大怒,满脸通红,站起身来,一拂袖道:“岂有此理,你女儿还没和我拜堂成亲,怎么便算是我的媳妇。再说你女儿如此命薄,短命横死,怎配做我们袁家的人。”

    甄夫人嗫嗫嚅嚅地道:“你……你……怎么能如此说话!你当初可是说过……一辈子爱护于她,不再娶小,要照顾她……一生一世。”

    袁熙瞥了她一眼,嘿嘿一笑,道:“那就要怪你女儿长得太漂亮,我为了得到她,当然竟捡好听的说。如今自是她福薄命短,怨不得别人。晦气,晦气,不能在如此晦气的人家里多呆!”说完招呼下人,迈步出屋。

    甄夫人推开丫环,抢上前去,一把抓住袁熙衣袖,跪地求道:“袁公子,你可不能这么绝情啊!”

    袁熙微微冷笑,一甩手,挣脱开来,转过身来,狠狠地踹了甄夫人一脚,骂道:“老虔婆!你听好了,她根本就是不算是我的媳妇!你的女儿死了,当然由你安葬,关我屁事!想如此简单的便攀上我们袁家这个大树,你做梦!我劝你招子放亮点,若再胡绞蛮缠,可别怪我不客气!”说完拔出老拳,在甄夫人面前晃了晃,一拂袖,哈哈大笑声中,带着下人鱼贯而出,边走边道:“还好这短命的小妮子死得早,要是到了家,拜了堂,她再死挺,那可就真的难办了。哈哈!看来老天都在帮我!”

    甄夫人闻言几欲晕去,但却无如之何。心知袁家在河北就是只手遮天,根本奈何他们不得。无法可想,只得吩咐下人,采买棺木,准备后事。一时之间,甄府内,笑声变成了哭声,红绸换成了白带,婚事变成了丧事,一片百年好合的恭祝之声霎时间换作了节哀顺便的致哀之词。甄夫人心伤爱女仙逝,感叹白人送黑人,哭死数次。赖有华佗在旁救护,方保住性命,但已是神不守慑,不能理事。一切丧礼之事,全由儿媳丁氏主持。

    甄宓香消玉殒的消息很快传出,第一个收到消息的便是贾仁禄。他自华佗走后便心惊肉跳,差赵二火到甄府打探,取得实信之后,不敢耽搁,差人通知徐庶,一起前往甄府凭吊。正巧郭淮三兄弟来贾府拜访,听得袁熙如此作为,均很是气愤,便同贾仁禄一同前往甄府。

    灵堂之上,贾仁禄陈祭物于灵前,亲自奠酒,跪于地下,袖出祭文一纸,大声颂读道:“呜呼甄宓,不幸夭亡!修短故天,人岂不伤?我心实痛,酹酒一觞。君其有灵,享我烝尝!吊君幼学,人习女红,君独习文,古者贤女,未有不学,前世成败,实引为戒。吊君明识,匹夫好财,争相买玉,君独散谷,惠施邻里,举世称扬。吊君孝友,兄俨早丧,悲哀过制,事嫂谦敬,事母唯谨,事处其劳,抚养俨子,慈爱甚笃。吊君聪慧,虫二隐语,人皆不晓,君独通解,***无边,唯尔巾帼,不让须眉。想君当年,端丽无双,哭君玉殒,俯地流血。高唐一见,相识虽暂,引为知已。呜呼甄宓!生死永别!朴守其贞,冥冥灭灭,魂如有灵,以鉴我心。从此天下,更无知音!呜呼痛哉!伏惟尚飨。”

    这篇祭文,是他从别处探知甄宓事迹,仿《三国演义》里卧龙吊孝的台词,费了尽一个时辰,绞尽脑汁,才胡诌出来的,让貂婵写好,带到这来喷出,好让人家说他不是大老粗。心想这可是关乎他未来的形象塑造大计,马虎不得。一想到此便文思泉涌,有如神助,喷出这篇十分古雅的文章,震惊四座,唬得貂婵、曹静、郭淮三兄弟均想要拜他为师。

    罢祭文,心想做戏就要做到十二分真,效足诸葛孔明柴桑口吊丧的样子,伏地大哭,泪如涌泉,哀恸不已。初时还是假意做作,但这一哭开头,后面便顺理成章,越哭越是悲切,越哭越伤心,如开了闸的水笼头,泪水是怎么也流不完了。

    甄宓家人本已伤心欲绝,听他这么一哭,登时灵堂之中,哭声震天,哀号动地。甄夫人听他说得感人泪下,心想:“这个贾仁禄倒也见识不凡,识得我们家宓儿的好处,不像那个袁熙,只看上了宓儿的美貌。”想到此便让下人扶其出来,欲待相见,一见甄宓灵柩,便又忍不住大哭起来。貂婵、曹静本就是甄宓知已,见她花信年华,便已玉殒,也不禁为她落下几行清泪。徐庶、郭淮、孙礼等人本来不想哭的,也不禁为众人悲戚所感,洒下了几滴眼泪。贾仁禄捶胸顿足,号啕大哭,反是丁氏上前不住地劝慰,这才收泪。

    便在此时,咚咚之声不绝,初时甚轻,后来越来越响。众人循声望去,现那声音竟是从盛放甄宓玉体的棺材之中出的,那棺材随着响声不住的轻微振颤。虽说是青天白日,但仍吓得众人面如土色,冷汗直流。贾仁禄手指棺材,牙齿打颤,格格作响,颤声道:“乍……乍……尸了!”

第七十三章 血脉奇症

    甄家众人闻声吓的面如白纸,了一声喊,奔出老远。贾仁禄一拍胸脯,作大丈夫状,一副万事有他担当的样子。怎知光辉形象坚持不到片刻,狐狸尾巴便露了出来,一转身闪到貂婵之后,扶着她的身子不住的打哆嗦。曹静武功虽高,却十分怕鬼,啊地一声惊叫,投到了貂婵怀里。貂婵虽说心如鹿撞,却仍保持冷静,不住的安慰。

    徐庶自幼便在外游历,见多识广,倒也不甚害怕,正要上前,却听孙礼大声说道:“大家休慌,我来看看是怎么回事。”说完便挺剑在手,大踏步来到棺材之前,侧耳细听,大声说道:“怪事,好似有人在说话!”

    贾仁禄颤声道:“乍尸啦,这种含冤的美女粽子,不好对付。怕是黑驴蹄子,丘印,太阿剑,古铜境什么的都镇不住!大家还是赶快跑路吧!”他曾看过网文《鬼吹灯》,虽逢大乱,这种乱七八糟东西还是张口就来。

    孙礼不耐烦地喝道:“噤声!我听不见声音了!”说完伏在棺材之上,侧耳细听,过了片刻,便道:“救……我……,救……我!棺材里面有人喊救命!”

    贾仁禄大声道:“完了,美女粽子要出来祸害人间,老子要归位!大家快跑吧,再不跑都***完蛋!”说完转身便奔,徐庶抢上前去,一把将其抓住,道:“兄长莫慌,怕不是那么回事,甄姑娘好象没死。”说完目视甄夫人,道:“夫人,我斗敢请求开棺一探,还请夫人允准。”

    甄夫人心觉此事太过匪夷所思,自己明明试过女儿脉息,确已死亡。心想:“怕真如这个疯疯癫癫的贾仁禄所说,宓儿阴魂不散,为厉作祟,这该如何是好?反正宓儿死了,我也不打算活了,大不了都一起死!”想到此便道:“一切都由大人作主!”

    徐庶壮了壮胆,走上前去,赵茹嫣颤声叫道:“元直小心!”徐庶回过头来,看了看赵茹嫣,点了点头。回过头去,来到楠木棺材的另一侧,与孙礼合力将棺盖打开。吱呀一声,棺盖开处,二人以剑护胸,全神戒备,等了半晌,却未有动静。徐庶深呼一口气,低下头来,探手进棺,试了试甄宓鼻息,喜道:“还……有呼吸,快救人!”

    华佗闻言大惊,从里屋转了出来,道:“莫慌,我来看看。”来至近前,伸手号脉,面有喜色,又道:“怪事!怪事!还真是怪事,如此情景我从未遇到过。”

    甄夫人忙问道:“小女病情如何?”

    华佗道:“无碍了!无碍了!如今她只是呼吸不畅晕了过去,快命人搭她进屋,休息一会就没事了,我在开副方子,调养三日便可痊愈。”甄夫人忙命小婢将甄宓搭至闺房之内休息。

    甄夫人问道:“为何数个时辰之前,我探小女已是气绝,而如今她却又无恙了?”

    贾仁禄道:“那一定是我那篇祭文感天动地,老天见甄姑娘阳寿未尽,无故枉死,着实可怜,便让她还阳了,说不定还给她加了几十年寿数。”他的脸皮厚于城墙,这种贪天之功为己有的话,说出来丝毫不以为耻,当真脸不红,气不喘,好像真的就是那么一回事一般。

    甄夫人回过头来,白了他一眼,便又侧回头去,盼华佗回答。华佗沉思片刻,方道:“我刚说怪事,正是为此,我从未遇过此类病例。不过史书上有载过这样一件事,春秋时赵简子曾人事不知五日,如同死人一般,诸大夫皆惧。扁鹊往视,诊脉已毕,董安于问扁鹊是何疾病。扁鹊答说是血脉治也,不足怪,言道昔秦穆公也曾有过这种病症,七日之后必醒,醒来则必言有异梦。结果果如扁鹊之言,赵简子又过二日后便醒,醒来之后便言一异梦,而日后所生之事竟与那一异梦丝毫不差。至于这个什么血脉治,史书上也只说其名,至于症状,倒无记载,因此现今无人知晓此病作时是何情况。如今小姐已人事不知有三五个时辰了吧,估计就是这个病,且看小姐醒来之后有何异言。”

    徐庶点了点头,道:“听神医如此说,我也想起来了,《史记》赵世家之中确有如此记载。”

    甄夫人次听闻这种怪事,愣了片刻,方问道:“不是说要七日?那小女为何只三五个时辰?”

    华佗道:“是不是此症目前还不得而知,就算是此症,也会因人而异。想来赵简子、秦穆公都是割据一方的大人物,他们的异梦非同小可,自然要七日。不过能有异梦的一般都是非同一般的人物了。”言下之意甚明,甄宓所以没能人事不知七日,是因她等级不够,地位太低,上天不待见她。不过上天能召见她那是因为她将来是个了不起的人物,给足了她的面子了。

    甄夫人素奇此女,闻言已是信了七成,点了点头,道:“想来该是如此了。”

    正说话间,服侍甄宓的丫环来报,甄宓已醒,有言语对大家说。众人在此关键之时,也就不顾礼数了,依言进了甄宓闺房。甄宓卧于床上,叱退丫环,对甄夫人说道:“娘,听说我晕了许多时辰?”

    甄夫人见她面容憔悴,不禁泪流,点了点头,道:“对的,可吓死我了。”

    甄宓讶然道:“我怎么觉得才片刻之间的事?”

    甄夫人颤声道:“是不是做了什么异梦?”

    甄宓表情诧异,道:“噫!妈妈,你怎么知道?”

    甄夫人,看了华佗一眼,又问道:“做了什么梦?”

    甄宓道:“我梦见一位美貌的仙女带我飞入云宵,身处云中,缥缈无际。不多时便来到一座金碧辉皇的宫殿,殿中白玉为阶,黄金为柱,精光夺目。九尺玉台之上端坐一人,龙袍玉带,甚为威严。仙女命我跪拜,行礼毕后,那人对我说道:‘甄宓,你日后非同一般,贵不可言。不过须得看清形势,不要错投匪人,抱憾终生。’我正欲问他何人才是匪人,那人便拂袖入内,之前带我来的那个仙女便对我说道:‘甄宓你听好了,七年之后,辽东城内袁氏族灭。鬼在边,委相连,你之富贵,当在于此。’我还欲再问这几句话是什么意思,那仙女便推了我一把,道:‘可去,迟则有祸!’于是我便醒了,醒来之后,现我竟躺在棺材里,心想那仙女之言果然有理。我敲了半天棺材也没人应,一时觉得气闷,便又晕了过去。”

    甄夫人听她说得若合符节,且她又素信鬼神,对这番话已自全然不疑。长长舒了口气,不住的搓着胸口,道:“可是吓死我了,还好有仙女庇佑,不然你险些闷死在棺材里。”顿了顿,又道:“我早就看出袁熙那小子不地道!哼,袁绍诺大的家业早晚会败在这些不孝子手里。看来袁氏日后必定族灭,我险些送你入火坑,咱不嫁袁家了!不过袁熙若知你又醒转过来,再上门要人,该如何是好?”

    孙礼闻言,怒气上涌,右足一顿,怒道:“那小子还敢再来!我若见到,一剑劈了他,我自抵命!”

    郝昭忙道:“大哥不可莽撞,万事抬不过一个理字。袁熙无礼在先,若是来了,我们大可据理力争。若实在说不通,再欲兵容相见,我们理直,且此间有这许多高手在,还怕他不成?”

    孙礼笑道:“嘿嘿,终究不如一刀一枪的放对来的痛快!”

    郭淮眼珠一转,计上心头,道:“此间没有外人,我们秘密其事,有谁能知道。我看这样,明里依旧丧出殡,神不知鬼不觉,袁熙如何得知?”

    徐庶点了点头,道:“伯济之言有理,不过仍有不少下人见到此事,要想不露口风,须得……”

    郭淮道:“既是军师不愿办,这事交给我来办好了。”

    贾仁禄双手合什,道:“能不死人,最好不要死人,上天有好生之德,阿弥陀佛。”

    孙礼道:“交给我吧,我去劝劝他们!”说完转身出屋,过不多时,只听得外屋砰地一声巨响,响声过后便寂然无声了。众人不知生了何事,正面面相觑之时,孙礼笑呵呵地转至里屋,道:“放心吧,那些下人都不敢胡说八道了。”

    贾仁禄问道:“你刚才在做什么?搞出那么大动静!”

    孙礼冲着甄夫人长长一揖,道:“不好意思,坏了夫人家一张桌案,还请夫人见谅。“

    甄夫人道:“德达说的哪里话来,你们都是为了小女着想,一张桌案值得几何,坏了也就坏了。”

    孙礼赔罪已毕,又道:“我刚把目睹过小姐复苏的丫环仆役全都召集过来,当着他们的面一掌将一张桌案劈烂,对他们说若他们把今天这事说将出去,这张桌案便是他们的看样。那些下人太也不济,吓的跪到地上不住叩头,言明绝不将此事外泄。我又将那些人的姓名,家住何方一一问明记好,这样不怕那些家伙耍什么花样。”

    贾仁禄道:“元直你也可写一封信与明公,让他在袁绍那给袁熙上眼药,让袁绍早点把袁熙赶到幽州喝风去。这样就算他知道了,也是无可奈何。”

    徐庶点了点头道:“好的。”

    甄夫人道:“不过小女若再呆在此间恐被人现,如之奈何?”

    徐庶道:“此间不能再住了,不知夫人可有什么信得过的亲戚,让甄姑娘先到那住吧。”

    甄夫人思索良久,摇了摇头,道:“袁绍势大,众亲戚如何不畏?”

    徐庶道:“既是如此,若夫人信得过在下,便让甄姑娘先住我那暂避风头吧。”

    赵茹嫣俏脸一绷,咳嗽了一声,徐庶只做没听见,甄夫人思索良久方道:“现今万般无奈,也只有如此了。小女刁蛮,从小惯坏了,有劳大人多费心了。”

    甄宓看了贾仁禄一眼,侧过头去,也不说话,甄夫人又问道:“素闻大人学识渊博,不知‘鬼在边,委相连’此句做何解?”

    贾仁禄接口道:“想是说你女儿将来要委身下嫁于一个姓鬼的人,要不就是长得和鬼一样的人,总而言之,言而总之,这人和‘鬼’字有很大的关系!”甄宓闻言狠狠的白了他一眼,甄夫人也瞪了他一眼,转而注视徐庶,盼他回答,徐庶思索良久方道:“鬼在边委相连,合在一起是一个‘魏’字,想来甄姑娘日后和这个‘魏’字有莫大关系。这只是我的臆测,作不得数的。”

    甄夫人闻言缓缓点了点头,心道:“难道上天提醒我,宓儿的夫家是一个姓魏的人?今后一定要多多留意有没有姓魏的达官贵人。”

    貂婵、曹静一听这个“魏”字,便互视一眼,嫣然一笑,其时甄夫人正在沉思,倒也没有留意她们这一异常举动。

    袁熙垂头丧气的回到了邺郡,这边袁绍已一切准备就绪,翘祈盼袁熙到来,便可举行婚礼。一见袁熙独自回转,大为纳闷,问明原由,勃然大怒道:“我请贴都已出去了,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你现在闹这么一出,这样子如何收场?”

    袁熙愁眉苦脸地道:“人都死了,我总不能带尸体来成婚吧。”

    袁绍怒道:“都是我把你宠坏了,好了婚礼之事,我不和你计较了。上次你说要忙着成婚之事,我顺着你。如今这事闹成这样,这里你也呆不下去了,你老老实实的依着我的话,明日就到幽州上任。若你再推三推四,我便不和你客气!”

    袁熙有气无力的应道:“是!”

    次日袁熙十分不情愿的赴幽州上任去了,这一场原本应该热闹非常的袁熙婚礼因袁熙的流放,甄宓的“死亡”,如同伐曹之战一样消然无声的偃旗息鼓,不了了之了。

    自袁熙去后,袁家的人倒也没再找甄家麻烦。甄夫人按着徐庶等人的主意,丧礼继续进行,徐庶则悄悄地将甄宓接到自己府中安置。过了数日,无甚动静。这日贾仁禄正在和貂婵、曹静闲聊关于甄宓之事,忽然左右来报:“黑山贼张燕率贼军十万寇略平原,徐军师请军师去府中商议。”

    贾仁禄闻言大惊,心道:“得,袁二公子刚走,黑山老妖又来了,平原城还真热闹!”

第七十四章 诱敌来攻

    贾仁禄匆忙来至州郡衙门二堂,徐庶、郭淮、孙礼、郝昭都已先到了,正在商议,见他到来,徐庶便道:“黑山贼张燕出师十万自中山入寇安平,已略武邑、观津等城,所过残破,妇女金宝被其抢掠无数,如今已接近平原。事情紧急,兄长你的大假也算放完了,现在我们来商议一下迎敌之事。”

    贾仁禄道:“这个黑山老妖我只闻其名,不知底细,还请元直先说明一下,我也好知已知彼。”

    徐庶笑道:“呵呵头次听说有人管张燕叫黑山老妖,不过这名倒也使得,以张燕之行事,确实当得老妖二字。张燕常山真定人,本姓褚。黄巾并起之时,他趁乱合聚少年为群盗,在山泽之间转攻,复还真定之时,已有众万余人。当时博陵有个叫张牛角的也率众起事,自号将兵从事,与张燕联合。张燕推他为帅,和他一起攻打瘿陶。战阵之中牛角中飞矢而亡,张燕得到牛角旧部拥护,改姓张。他剽悍捷过人,军中号为飞燕。后来势力渐大,常山、赵郡、中山、上党、河内等郡山谷皆是他的活动范围。河北不少绿林豪杰都前往投奔,众至百万,自号其军为黑山,灵帝不能征讨。后来袁绍、公孙瓒相峙幽州之时,张燕往助公孙,被袁绍击败,兵马渐散。如今他趁着袁、曹相峙河上,北方空虚之时,又趁势崛起,有众十数万。这次来攻平原,用了十万人马,可谓倾巢而出,不可小视。”

    郝昭、郭淮同声道:“我等原来是并州太原郡人氏,就是因为那带黑山贼闹得凶,才举家迁往平原安置的。”

    贾仁禄点了点头,问道:“明公知道此事吗?”

    徐庶道:“我已星夜遣人往邺城报知明公,不过敌人来势凶猛,怕是来不及等到明公赶来了。”

    贾仁禄又问:“如今我军可用的兵马有多少?”

    徐庶道:“如今可用的兵马不足一万五千人。”

    贾仁禄一皱眉自言自语道:“这么点……”

    徐庶叹了口气道:“不知兄长有何高见?”

    贾仁禄低垂着头,反问道:“元直怎么看?”

    徐庶道:“如今只有设伏,出奇制胜,我正和伯济商议如何伏击。”

    贾仁禄点了点头,并无言语,过了半晌,方道:“元直刚才说黑山贼美女珠宝已先抢掠无数?”

    徐庶道:“确有此事,仁禄有主意了?”

    贾仁禄猛一抬头,双目如电,道:“兵法有云:‘百里趋利者蹶上将,五十里趋利者军半至。’这黑山老妖,土匪头子出身,见利如何不喜?他已先抢了不少财宝,军队行动必缓。若以重利诱之,他必舍大军轻身往追,到时咱就可以给他选一块山明水秀的风水宝地,为他送终了。”

    徐庶点了点头,道:“仁禄之言有理,不知该如何诱敌深入?”

    贾仁禄正色道:“正要和诸位商议。”

    四人于二堂密议半晌,方各自归家。贾仁禄回到府上,见到貂婵,貂婵便问:“刚才我和曹静才问你这次甄姑娘起死回生是不是你的鬼主意,你就跑出去商议什么鬼军情了,现在快说说到底是不是?”

    贾仁禄道:“哪有此事,我一个老实人哪会出什么鬼主意。华神医不是说她得什么血脉治的病嘛,那是玉皇大帝现甄姑娘是可造之材,特地把她叫到天宫去开导于她,让她不要误从匪人。这些可都是甄姑娘自己说的,你们怎么还不信。”

    曹静道:“呵呵,这也太玄了,我们各种各样的梦天天做,怎么就从没梦到过天宫?”

    贾仁禄道:“你是什么身份,玉皇大帝才懒得见你。”

    曹静笑道:“你不是说我有皇后命么?”

    贾仁禄语塞道:“这……”

    貂婵道:“别这啊那啊的。普天之下,能确切说出袁家哪年灭亡的,也就你一个人,不是你搞得鬼,那还能是谁?”俏脸一绷,嗔道:“看来不动大刑,你是不会老老实实招的。曹静去把搓板拿来,相公好久没跪了,怕是有点想念它了吧?”

    曹静噗嗤一笑,随即收敛笑容,一本正经的应道:“是!”

    贾仁禄忙道:“别拿,别拿!我招,我全招!我让华佗搞了一个能让人假死三五个时辰的药,让甄姑娘事先服下。甄姑娘假死之后,也是华神医令人别把棺盖盖死,给她留了条缝。甄姑娘一死,袁熙肯定是要耍赖的。结果不出所料,这家伙见人一死,立马翻脸不认人,拍拍**就跑路了,如此一来到嘴的肥肉就这么没了,哈哈!至于那个什么血脉治啊、天宫啊、玉皇啊之类的鬼话,都是我事先教给华佗、甄姑娘他们的,让他们背好,待甄姑娘醒来之后,联合演一出好戏给甄夫人看的。甄夫人信鬼,这种鬼话唬她正好。如今她深信袁家不得好死,当然不会拿女儿的前途开玩笑了,我想现在她八成在满世界的打听有哪一家姓魏的达官显贵好嫁她女儿。”

    貂婵嫣然一笑,道:“呵呵,还真有你的,这种鬼主意你也能想到!当时灵堂之上,你胡言乱语,显得自己好象很害怕的样子,原来都是假装的?”

    贾仁禄老脸一红,尴尬一笑,咳嗽两声,曹静笑道:“呵呵,这个鬼家伙如此狡猾,都搞不懂他哪句话是真的,哪句话的假的了!”

    貂婵似笑非笑,上前一步,嗔道:“那你平时说爱我,要照顾我一生一世,这些话看来也都是口不对心啰!”

    贾仁禄十分害怕貂婵的成名绝技来袭,忙道:“那些都是真的!都是真的!”

    貂婵嫣然一笑,道:“估且信你一回。”

    曹静道:“呵呵,那个什么血脉治的病看来也是你胡说八道的了?”

    贾仁禄双手一摇,道:“那倒确有其实,确是出自《史记》赵世家。赵简子当年确是七日不醒,醒来之后便喷了一个能预知未来的异梦。”

    貂婵道:“元直他们事先也知道了?”

    贾仁禄道:“不知道,他们事先什么也不知道,不然‘鬼在边,委相连’这话他也不用想这么久了。”

    貂婵伸指在他脑门上狠狠地戳了一下,嗔道:“你这个滑头!”

    曹静道:“呵呵,算你还老实,你的这份供词我们还算满意,就饶了你了。刚才军情好象很紧急,这个张燕我也听说过他的名字,历史上可曾记载此事?”

    贾仁禄道:“没有,历史上刘备没再到过平原,现在这段历史已被我改得乱七八糟了。再说咱不能处处都照历史,历史是人演绎的,这次咱们完全要靠自己的智慧和力量取胜了。”

    貂婵一脸关切,道:“那何时出征?你也要去吗?”

    贾仁禄道:“就这两天吧,我交的那个好小弟徐元直,说我现在生龙活虎,闲着也是闲着,就算去充个数也好,什么扛扛抬抬的活也就有人干了。你说这叫什么人嘛!”

    貂婵眼圈一红,道:“好的,妾身这便去给相公准备所需之物去。”

    贾仁禄道:“不必这么急吧,还有两三天呢。”

    貂婵道:“出征在外,不比在家,妾身又不在你身边,所以要准备得充分些。”

    贾仁禄道:“事先说好,你可别整的和搬家似的,带太多东西很不方便的。”

    貂婵侧过头去,取出锦帕,悄悄拭泪,道:“嗯,知道了。”说完便出屋准备去了。

    曹静道:“你还少一个亲兵队长吧,我去充个数成不?”

    贾仁禄道:“嘟!你个女孩子家,跟着瞎起什么哄,乖乖给我在家老实呆着。等我凯旋回来,你和貂婵给我跳那什么舞为我助兴。”

    曹静嫣然一笑道:“美的你,不跳!”

    三日后张燕率着大军攻破了蓨县,残破其城,杀了不少百姓,抢了不少钱粮珠宝。休整一日,次日便率军缓缓而入平原郡界。行不多时,左右来报有数位百姓有要事要面见张燕。张燕于马上接见众人,众人跪地便拜,其中一位老者道:“自刘备到平原后,不恤百姓。杀城中富户以取钱财,饱自己私囊。如今平原百姓恨不得食其肉寝其皮,闻听大王要打平原,更是日夜盼着大王前来。如今管平原西门的兵士,是我家的亲戚,只要大王一到,我便可让他们献门迎接大王大军。”

    张燕喜道:“老人家你说的可真?”

    那老者道:“不敢欺骗大王,只是如今刘备不在城中,管事的人叫徐庶,此人狡诈多智。若是被他现了,换人防守那就急切难以攻下了。”

    张燕道:“好,我知道了。回去叮嘱你那亲戚小心在意,事成之后我有重赏。”

    那老者道:“不敢期望大王重赏,只盼大王入城之后保得我们一家老小平安,如此便很领大王的情了。”

    张燕道:“你们尽可以放心,我一向不害百姓,只杀贪官恶人。”

    那老者道:“我们来时在道上便听得大王爱民如子,如今听大王亲自说就更加放心了。未免让人现,多生枝节,我们不多耽的,告辞了。”

    张燕道:“来人啊,赐这几位百姓每人一千钱!”

    那老者道:“无功不敢受禄,还望大人进城时保我们家小平安。”说完各自报上姓名。

    张燕连连点头,道:“你们放心,我记住了,到时你们的家宅,我一定不敢侵犯。”

    百姓们又拜了数拜之后,方始起身,同张燕约定了联络之法,便告辞离去。

    张燕见平原百姓心甘情愿做其内应很是高兴,郡城防守严密,他一般不敢攻打。如今这天大的便宜摆在面前,那有不占的道理。

    行出里许,他见队伍行得甚缓,不禁长眉一轩。当即自领两万精兵先行赶赴平原城,其余人马押着钱粮美女,随后跟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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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书已在逐浪上架,这两章是公众版的最后两章,今天一次更出。下面的章节估计要等上一段时间了,到时我会第一时间在这里更新。如果有十分想看本书的可来逐浪支持小关,那里已更到一百二十四章。对各位大大一贯的支持,小关在此致上万二分的感谢。

第七十五章 老妖授首

    这两万人马轻装前进,其行甚,不多时便把大部队远远地甩在了后头。众军听得平原有内应,轻易便能攻下,等于是去白抢东西。闻知这个好消息,哪有不心动的道理。在金钱美女的诱惑之下,个个干劲十足,脚下加紧,一口气奔出了四五十里,到了鬲县,才觉得有些气喘。

    稍适休整之后,张燕决定不抢鬲县直奔平原,此令一下军中欢声雷动,人人奋勇,个个争先。张燕当然有他自己的想法,他可是听人说天下第一大美女貂婵在平原城中,这才砰然心动,想来平原碰碰运气。如今运气真的从天而降,当真是心花怒放,满眼淫光,吞了吞口水,道:“呆会攻进平原,我啥也不要,就要貂婵,想请她回去做押寨夫人。你们哪个敢跟我抢,我捏死他!”

    黑山军将士们闻言之后,忙称不敢,抢到貂婵之后定第一时间送到张燕处。张燕闻言大喜,下令道:“传我将令!兵平原去者!弟兄们满城的金银珠宝都是我们的了,尽情的抢吧!”

    将士们大声欢呼,不住高举手中长枪,同声应道:“是!”就在此时,一道电光划破浓云,过不多时轰隆隆的一声巨雷响起,震着众军双耳嗡嗡直响。似是老天爷见他们如此嚣张也颇为生气,打声响雷以示自己很生气,后果很严重。当时黑山军个个心里想着美女金宝,只顾低头赶路,浑不知已阴云四合,大雷雨转眼将至。

    张燕悍匪出身,素来不畏鬼神,就算连打一百声响雷,也只当老天在放屁。只是这场雷雨极有可能妨碍他进城抢劫,不禁举目望天,长眉一轩,道:“兄弟们加把劲,赶到平原城去再说!”

    又奔出数十里,天空中阴云密布,电闪雷鸣,狂风呼啸,飞沙走石。四下里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虽还只是未时时分,却已和深夜毫无分别。大雨迟迟未下,显是老天爷也在蓄势待,张燕暗暗着急,不住抬头望天,催促众军赶路。

    又奔出里许,探马来报:“前方现一条小河,水不甚深,可涉而过,过了河便是平原城了。”

    张燕闻报大喜忙令众军涉河而过,赶往平原。黑山军人不喘息,马不停蹄,加之一路逆风,费得力气更多。从早上奔到现在,已是疲惫异常,口干舌燥,来至河边,便再也不听张燕的命令了,纷纷下河取水来饮,人相喧嚷,马尽嘶鸣。

    张燕急于得到貂婵,涉河过后,便不住的催促众军赶路。将士们同声说道:“实在走不动了,不如就在此休息片刻再行,不然到时也没有力气打城了。”

    张燕见众军皆不愿行,也无可奈何,只得下令稍适休息。便在此时,电光一闪,轰隆隆之声又起,大雨倾盆而至,豆大的雨点忽喇喇地洒将下来,打到人脸上,好不痛疼。将士们正欲找个地方避雨,忽闻上流哗哗之声大作,一股怒潮汹涌而至,水势滔天,霎时便将那些正在河中取饮的倒霉蛋卷进浪花之中,冲到下游去了。

    这时天下雷声大作,地上水声极响,黑山军将士被如此威势吓蒙了,不明所以,乱喊乱叫之声响成一片,本来就毫无纪律可言的军队更是乱成了一锅粥。当此混乱之际,忽地四下鼓声大作,喊声大起,一彪军马拦路,为一员小将,二十来岁年纪,正是孙礼。

    孙礼微一冷笑,大声喝道:“张燕老贼!你中了我家军师之计矣!纳命来吧!”挥刀直取张燕。

    张燕闻言大怒,挺枪来战,斗了二三十合不分胜败。一瞥眼间,却见手下军马被河水分成南北两截,渐渐败散。张燕无心恋战,又斗数合,便欲拨马撤走。便在此时,迎面一道闪电亮起,耀得他两眼直花,只觉眼前唯有电光闪闪,白光一片,再也看不清其他物事。一声轰隆隆霹雳打将下来,震得他耳鸣不止。天威震怒,人力也是无可奈何的,张燕只觉得眼花耳鸣,手上招式便不由自主的慢了下来。孙礼觑得破绽,抬手一刀将其劈倒,再复一刀割了级。可怜张燕做了大半辈子的土匪头子,叱咤风云,杀人如麻,如今竟死于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将之手。

    孙礼军素来悍勇,人人大声呼斗,甫一接触,便刺死黑山军无数。黑山军经此大乱,人人斗志全无,无心恋战,纷纷拔腿跑路。来不及跑的,不是被杀,便是被硬生生挤到河里淹死。

    河北路的军马见南路军大败,张燕已死,也放弃渡河救人,了声喊,四下逃亡。却不防郭淮带了一支军马斜刺里撞将进来,逢人便杀,将河北的黑山军硬生生的截成两截。孙礼军解决了南岸黑山军后也渡河来追。其时刘备军士气正盛,勇气十倍,加之风雷助其势,动起手来真具天地风雷之威,无不以一当十,以十当百,如砍瓜切菜一般,霎时便将黑山军诛杀殆尽。

    此一役经徐庶、贾仁禄的精心策划,先以重利诱张燕来攻,令郭淮用土囊沙袋遏住上流河水。待黑山军半渡,再放水淹之。孙礼趁机难,攻击南岸兵马,郭淮放水后,便赶往下流于北岸截杀。这计划本已周详,却不料突然来的这一场暴风雨,更增他们的威势,看来黑山贼众,恶贯满盈,连老天也在帮他们。

    两万兵马死的死,降的降,逃的逃,不到半个时辰便被消灭干净,其时云开雨收,艳阳高照,天边斜挂一道彩虹,大为绚丽。郭淮见大事已定,担心正在北边拦阻黑山军主力,不令他们来援的郝昭的安危,便对孙礼说道:“二哥那也顶了几个时辰了吧,我担心他那顶不住,这里也差不多了,我们赶去支援二哥。”

    孙礼大声道:“好!这里两下子就杀完了,我都没打过瘾呢!走帮二弟去,他那有八万人,杀起来才叫带劲!”说完回头大声喊道:“贾军师,这里就交给你收拾了。”

    贾仁禄下意识的应道:“喳!”率着数千老弱赶上前去,收编降卒,清扫战场。心道:“得!还真成搬运工了,这主意好歹大半都是我出的。他们不派给我重要的差使,比如在万马军中,来个演讲什么的,把张燕那厮吓趴下。就让我领着这群老头小鬼帮他们搬尸体,扛器械,照顾伤员。这都是啥活啊!哼!到时那些兵器钱粮什么的,我都扛家去,来要,不给,气死你们!”

    心下虽胡思乱想,但表面上却一脸得意。高踞马上,指挥七老八十的老兵,十一二岁的幼卒打扫战场,旁若无人。

    郭淮、孙礼二人合军一处,赶至北边与郝昭的三千军马汇合。其时郝昭先用计激得黑山军将士不顾一切的攻击他,然后依托有利地形,坚固营寨,用弓箭礌石,顽强地阻击黑山军余部尽三个时辰。黑山军来攻了数次,均不胜而回,徒然丢下了一堆尸体,没能前进半步。其后暴风雨大作,黑山军便放弃攻击,稍稍休整,欲待雨后再行进攻。

    过不多时,郝昭军阵门开处,郝昭将张燕的人头挑于长枪之上,驰出阵来,大声叫道:“逆贼张燕已死!你们投降,哪个再敢顽抗,他便是你们看样!”说完将长枪晃了晃,张燕血淋淋的人头也随着不住摇晃,看上去十分吓人。

    黑山军余部一看果是张燕人头,吓得在心胆俱裂。心想对方连老大都杀了,杀自己那还不和吃菜似的。军中沉寂片刻,忽地有人啊地一声大喊,放下兵器,转身便逃。一人开头,其后便顺理成章,如滚雪球一般,逃亡的人越来越多,顶上将校拦阻不住,也只得徒唤奈何。

    便在此时,四下里喊声大作,郭淮、孙礼一左一右冲出,将黑山军截作三截。黑山军本就无心恋战,被攻击之后跑得更加的快了,没到半个时辰便散了个干净,一路抢来的钱粮金宝,通通被郭淮他们老实不客气的接收了。

    当晚徐庶在自己府上摆宴庆功,郭淮三将,贾仁禄、貂婵、曹静、赵茹嫣,还有一直寄居徐府的甄密,都到场与宴。

    贾仁禄更是使出看家本领,从头到尾不住的吹牛,好象这场大战从头到尾就他一个人在打一般。手舞足蹈,唾沫四溅,听到在场诸人不住皱眉摇头。徐庶耐心的听他告一段落,方举杯道:“我们这次以区区六千余人,便破了黑山贼张燕十万大军。阵斩张燕,为河北诸郡,除了一害,当真是不世之勋。来,我敬大家一杯!”

    郭淮等人无不举杯痛饮,贾仁禄面有难色,道:“又喝……这酒能不能替?”

    徐庶笑道:“兄长,我看你从来的时候到现在就说个不停,着实的有些口渴了,这酒你还是喝了罢。”

    贾仁禄道:“嘿嘿,元直你也知道我的酒量,这酒我是不能喝的。看来你嫌哥哥我话多了,咱不说了,咱多吃菜,这总可以了吧。”说完便低头猛吃。

    徐庶摇头苦笑,伸手一指,道:“你啊!”顿了顿又道:“我刚问过不少投降的黑山军将士,都说此次张燕攻平原,乃是有人说平原城中有貂婵和大批金宝,张燕为之心动,这才决定前来的。”

    贾仁禄咬牙切齿地道:“不用说一定又是那个袁熙挑的事。”

    孙礼喝的正爽,闻言一拍桌案,道:“那小子,下次叫我遇到定斩不饶!”

    贾仁禄问道:“德达,你好象就是幽州人氏?”

    孙礼道:“对的,我是涿郡人氏。”

    贾仁禄笑道:“那下次你回乡探亲的时候,顺道把这小子做了岂不痛快。哈哈!”

    孙礼不住点头,当晚酒宴除了贾仁禄和诸女之外,人人痛饮,不醉不归,猜拳行令之声不绝于耳,直闹到半夜方散。

    宴罢貂婵、曹静随着贾仁禄回府,甫出府门,便听甄宓甜美的声音在后响起:“仁禄请留步。”

    贾仁禄回过头来,问道:“有什么事吗?”

    貂婵拉着曹静的手,道:“我们先回去吧。”说完两人便先行离去。

    甄宓道:“自那日别后一直没再见到你,我还没好好谢谢你呢”

    贾仁禄道:“谢我什么,我有什么好谢的。”

    甄宓道:“若不是你,我怕是早就已经……已经……”说完便阴云密布,山雨欲来。

    贾仁禄一脸无奈,道:“好了,好了,怕了你们了,三两句话没说完就开哭。原来是因为这个谢我啊,那只是举手之劳,小事一桩,有什么好谢的。再说光说声谢谢,对我来说无关痛痒。下次记到,谢就别说了,要就拿点实际的东东来,比如黄金几万两,这样才像点话。”

    甄宓梨窝浅笑,道:“呵呵,早听曹静说你是个财迷,果不其然。”

    贾仁禄道:“这个曹静,回去看我怎么收拾她。居然把说我是财迷!她还说我什么?”

    甄宓笑道:“呵呵,说了不少,说你是色狼、财迷、胆小鬼,总之不是什么好人!”

    贾仁禄尴尬地道:“这……”

    甄宓道:“我心中一直有一个疑问,不知道可以问你吗?”

    贾仁禄道:“请问吧。”

    甄宓道:“你那日让华神医教我的那些话,什么七年之后辽东城中袁氏族灭,你怎么那么肯定?”

    贾仁禄道:“这些是吓唬你妈的,不然你醒后,她在胡绞蛮缠硬要你嫁袁熙,我不是白辛苦一趟。”

    甄宓道:“当真是你说着玩的,实际上没有那么回事?”

    贾仁禄尴尬地道:“这……天机的事哪那么容易预料,说不定一语成谶也是有可能的。”

    甄宓似笑非笑地道:“喔,一语成谶……那什么‘鬼在边,委相连’呢?难道我真的和‘魏’字有很大关系?”

    贾仁禄道:“这个……我都说了,你和‘鬼’字有很大关系,可你就是不信。”

    甄宓嫣然一笑,问道:“照你这么说我要嫁给一个像鬼一样的人啰。”

    贾仁禄道:“估计是吧,要想知道我明天拿个乌龟壳给你卜一卜。”

    甄宓道:“那倒不必,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好了,不多说了,我走了。”说完转身便走。

    贾仁禄一头雾水,看着她的背影,摇了摇头,径自回府去了。

第七十六章 常山赵云

    五日后,贾仁禄又到郡衙议事,徐庶道:“昨日收到明公来信,他知道我们在平原打了个大胜仗,十分高兴。我们帮了河北除了一大害,连袁绍都十分的感激明公,待他更加礼敬。”

    贾仁禄不屑地道:“他犹豫不决呢。想杀明公吧,有碍名声。留着他吧,又怕一山难容二虎。他当初可就是寄居韩馥而上位夺权的,怎能不防这手?”

    徐庶点了点头,道:“正是如此,明公在袁绍处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贾仁禄问道:“最近外间有什么大事?”心道:“这个鬼时代,连报纸都没有,隔五六日的消息都能称得上是新闻了……”

    徐庶道:“明公来信言道,曹操差云长去夺汝南,刘辟、龚都主动让出汝南。云长回去复命之后,二人便又复夺汝南。公佑先已投奔汝南,刘辟令他到河北结好袁绍,因此公佑得见明公。如今河北将士,各相妒忌。田丰尚囚狱中,沮授黜退不用,审配、郭图各自争权,袁绍多疑,主持不定。连一个袁熙的婚礼都虎头蛇尾,不了了之,其无能可知。明公心觉袁绍难以成事,又恐其加害,有意前往招安刘辟、龚都,是以又来信问我,此事是否可行。”

    贾仁禄沉思半晌,检索了半天硬盘,方道:“可以去,你可回信让明公前去汝南招安刘辟、龚都。”

    徐庶手支下巴,低头无语,半晌方道:“前后不到一月,何以仁禄之言差距如此之大?如今的我们招安了不少黑山降卒,兵力已达四五万人。实力已是今非昔比,此正是趁时而起的大好时机,兄长为何反让明公去汝南?”

    贾仁禄故弄玄虚,双眼微闭,手指苍天,道:“我昨日夜观乾象,见天空之中汝南分野,将星闪耀,明公此去,定然大大的有收获!”心道:“哼!实在不知道该怎么露天机,这招看来倒是不错。三国里的人不信人话,还就信天象和龟壳。其实都是胡说八道,晚上谁看天?有那么好的时光不搂着美人做那事,看那些无聊的星星做什么!”

    徐庶和他接触已久,知他杂七杂八之知识虽甚为渊博,但是观星看天的本事,显然是没有的,听他如此说,不禁大为纳闷,长眉一轩,道:“哦,将星闪耀?”

    贾仁禄道:“明公此去不但收获不小,还另有一桩好处?”

    徐庶点了点头,道:“兄长可是想说,明公一去汝南,便能吸引曹操的注意力,使他将精神集中到汝南,而忽略了平原这头?”

    贾仁禄微微一笑,道:“什么都瞒不过元直,正是如此。”

    徐庶道:“此计可行,我们这边也须做些相应的布置,隐其强而示其弱。这个不劳兄长费心,我来布置,我将这些兵马化整为零散到各地,开荒屯田,让袁曹都察不到我军的真正实力,到时便可让他们大吃一惊。”

    贾仁禄笑道:“哈哈,你便是叫我费心,我也是想不出个屁来,我还是不瞎掺合了,你自己拿主意吧。”

    徐庶摇头苦笑,问道:“我前次劝明公不可去汝南,如今又劝其行,不知该用何理由,难道真写什么将星闪耀。”

    贾仁禄一拍大腿,道:“对的,就这么写,让明公多加留意!”

    徐庶彻底无语了,面色转白,一口鲜血作势欲喷。

    三日之后,刘备接到这封有史以来最莫名其妙的信,上书贾仁禄夜观天象,现汝南分野将星闪耀。让刘备去汝南,勿必不要三心二意,要在汝南多呆些时日,加意寻访,定可获得大将。

    刘备素信贾仁禄远见,虽觉这封信十分难以令人置信,但也决定依言而行,和孙乾商议之后,次日一早便往见袁绍,禀明欲往汝南招安刘、龚二人,并力抗曹。袁绍闻言大喜,便命刘备即日起程,前往汝南。

    行不数日,刘备便听得道上传闻,关公挂印封金,护送二嫂千里寻兄,过五关斩六将,一路望河北而来,已接近黄河。刘备得知关公消息十分高兴,恐关公不知其已往汝南,仍投往河北为袁绍所害,当下便令孙乾前往找寻关公,打个接应,让其前往汝南。

    刘备晓行夜宿,在途非止一日,看看已近汝南,这日来到一处险要的去处。向道上之人打听,得知此处为卧牛山。山上扎着四五百强人,常打劫过往行商旅客,好生历害,道上人人畏之如虎,相戒不敢从此道上经过。那人见他单身客人,衣着华丽,显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不忍见他身异处,好心提醒他绕道而行,只是晚上几日,一样可到汝南。

    刘备原为一镇诸侯,大场面也不知见过多少,倒不惧这几百强人,称谢之后仍是继续沿路而行。行不多时,前方烟尘大起,喊声大作。一彪人马拦路,约有百人,为一人,头裹黄巾,身穿战袍,大声喊道:“我乃天公将军张角部将也!快快留下黄金千两,放你走路。如若不然,一刀剁了,拿去喂狗!”

    刘备微微一笑,道:“无知小贼,你可知我是谁?”

    那人笑道:“我怎知道你是哪颗葱,不过看你肥肥白白的,还有几两肉。如果你实在没钱,趁早说了,我把你剁了,也能垫两天饥!”身后群匪闻言无不大笑。

    刘备正欲说话,忽听身后一人大声喝道:“大胆强人,光天化日在此拦路强劫,居然还敢大言不惭!”话音未落,蹄声骤响,一骑冲前。那人来至强人领之前,右腕一抖,红缨乱颤,霎时间万道枪影向那领裹去,实不知真枪所在。那领从未见过如此出神如化的枪法,直觉眼前竟是枪头,晃得人眼直花。略一凝神,待要细看,忽地万千枪影合而为一,如毒蛇吐信一般,直刺咽喉。噗地一声,那领的咽喉便被刺个透明。众强人见领一合只内便中招了,大喊了一声,跑了个干净。

    那领一息尚存,不知自己身死谁手,确是有点死不瞑目。缓缓伸手一指来人,欲待问清姓名再死,好使自己在阎王面前不至于做一个连怎么死地都不知道的湖涂鬼,怎知甫一张嘴,只是喷了几口血,却一句话也说不来。

    便在此时,刘备端详来人半晌,问道:“来者可是子龙?”

    那人闻言回头,一见刘备,登时大喜,滚鞍下马,拜伏道旁,果然便是赵云。

    那领努力了半晌,终于喷出了一声:“赵……”便再也没有下文了,倒于马下,两腿一蹬,彻底死挺了。想来他这样一个小匪,能死在一身都是胆的赵子龙手下,也是莫大的荣幸,可以在九泉之下大声吹牛矣。

    刘备忙下马迎上,扶他站起,问道:“子龙因何来此?”

    赵云道:“我自别使君,不想公孙瓒不听人言,以致兵败**。袁绍屡次招我,我想袁绍亦非用人之人,因此未往。其后欲往徐州投使君,又闻徐州失守,云长已归曹操,使君又在袁绍处。我几番欲来相投,只恐袁绍见怪。四海飘零,无容身之地。今日偶过此处,遇到有人打劫,大怒来战。不想正遇使君,当真不胜之喜。”

    刘备大喜道:“我初见子龙,便有留恋不舍之情。今幸得相遇!”心道:“仁禄果然大是不凡,竟能上通天文,预知大事。言说我会得大将,果然未到汝南便已遇到子龙!”

    赵云面色严正,坚定地道:“我奔走四方,择主而事,未有如使君者。今得相随,大称平生。虽肝脑涂地无恨矣!”

    刘备连声谦逊,当下赵云问道刘备欲往何处,刘备言明欲往汝南。二人结伴同行,一路之上刘备将别后之事一五一十的道出,特别详细地介绍那个看似疯疯傻傻却实有过人之能,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中通人和的在世活神仙贾福贾仁禄。赵云虽没什么异议,心中却不以为然。

    不一日二人便到汝南城下,刘辟、龚都、简雍三人闻知刘备到来,忙亲自出城相迎。刘备进城之后,刘辟、龚都便自愿奉之为主,刘备再三相让不得,自得领了印信。检校城中兵马,现竟不足万人,且均是黄巾余党,平素作惯盗匪,战斗力极弱,士气低下。刘备不由眉头一皱,后悔来此,刚要打退堂鼓,忽想到徐庶信上书要他多留一段时间,别看着情景不对就想跑来跑去,要在附近认真的寻访人才,定会有遇。想到此问道:“此间可有什么能人异士?”

    刘辟想了半晌道:“汝南荒僻小城,处群山之中,向来无人问津,我等才能据有此间,如此穷恶之地,应该不会有什么高人。”

    刘备甫一问出,便哑然失笑,心想问人才于此二人,当真是问道于盲了。正欲令他们四人访察附近有何贤才之时,却听龚都说道:“刘辟你怎么忘了,那日你我二人曾去离此数百里的古城借粮。遇到一个黑脸大汉,那厮好不厉害,手持一丈八蛇矛……”

    刘备颤声道:“丈八蛇矛!”

    龚都道:“……正是,那人不通姓名,上来便打。若非刘辟拼死相救,我差点就回不来了。”当然这个借粮是个文明词,其实是抢钱、抢粮、抢花姑娘的干活。

    刘辟一拍脑门,道:“对了,你这么一说我倒想起来,那日是遇到这么一个厉害角色。这是我们丑事,借粮不成反折了不少兵马,狼狈逃了回来。本来不想说,既是明公问起人才,我也不敢隐瞒,确实遇到这么一个武艺十分了得之人。”

    刘备面带喜色,双眸烔烔,心情激动,双手竟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大声道:“快!快!将那人的样貌说与我听!”

    刘辟将那人样貌说与刘备知晓,刘备更是喜上眉梢,道:“天可怜见,天可怜见!今日终于叫我得知三弟消息。”

    龚都一脸茫然,回视简雍,简雍道:“那人便是明公三弟张飞张翼德。”

    龚都恍然大悟,叫道:“怪不得我们打不过他呢,原来是张翼德!”

    刘辟回思当日情景,不禁后怕,心想那是捡回一条小命,不由伸了伸舌头。刘备闻知张飞消息,喜不自胜,无论如何是坐不住了,站起身来,在殿中来回乱走,不住说道:“太好了!太好了!来人啊!备马,我这便要去古城!”

    简雍道:“明公连日劳顿,还是先行休息,改日再去不迟。”

    刘备双手交错,负在背后,来回乱走,道:“我等不及了!我等不及了!快!快!”说完便命龚都带路,赵云护卫,三骑马直出北门奔古城而去。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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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重生之我是路人甲介绍:
贾仁禄外号“路人甲”,一个小公司的网管,痴迷于网游。因疲劳过度晕了过去,醒来的时候现自己重生在了建安三年(公元198年),成了曹操手下一个普通普通的曹兵甲,而三国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绝色大美女貂婵竟是他的老婆。手里捧着这个级烫手的大山竽,在三国乱世中挣扎求存,他如履薄冰,战战兢兢。他决定竭尽全力的保护这个身世可怜的美女,但以他那微薄的力量,他能做到吗?正所谓:“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三国重生之我是路人甲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三国重生之我是路人甲,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三国重生之我是路人甲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