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二章 乘雾袭城
曹操怒不可遏,喝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近侍吓得一哆嗦,战战兢兢地将自己所知之事说了。
原来那日贾仁禄离开狗窝之后,便手执刘备亲手所赐的令符,叫开城门,同甄宓、祝融连夜出城,与驻守在城外隐敝处的五万大军会合,赶往虎牢。守关的徐庶虽知他属龙的,一贯见不见尾,但见他悄无声息的突然到来,还是吃了一惊,险些歇丝底里大作。兄弟二人客套一番之后,贾仁禄便说明来意,道:“老子这次来不为别的,就是来打陈留的主意的。老子可是在主公那里吹下牛皮,立下军令状了,若是打不下来,这脑袋可要搬家。你这个做兄弟的可不能看着你老哥我的项上人头搬家而见死不救,这次说什么也要拉兄弟一把。”
徐庶大吃一惊道:“你说什么,你要打陈留的主意,我没听错吧?”
贾仁禄微微一笑,道:“没错,老子就是要打陈留。本来老子是想打许都的,但想到被曹操称为张良的荀彧在那里趴着,万一他识破了老子的烂计,老子这条小命可就彻底玩完了,所以还是退而求其次,打打陈留也就算了。”
徐庶莫明其妙,走上前来,摸了摸他的脑瓜,道:“没烧啊,难道是疯了?”
甄宓、祝融见他一脸迷茫的样子,心觉有趣,也不顾着淑女仪态了,笑得个前仰后合。
贾仁禄横了他一眼,拨开他的大手,道:“你才疯呢!”
徐庶道:“没疯你会去打陈留,还退而求其次,说的到轻松。那里兵虽然不多,但有曹操爱将于禁守把,岂能轻易被你攻下?”贾福虽叠施诡计,屡克大城,但那些城池都是由智商偏低的垃圾将守把,可这于禁是当世名将,岂能轻易让他轻易得手?是以徐庶有此一问。
贾仁禄笑道:“嘿嘿,你也知道老子爱赌命,这次老子也是在赌命,没想到连老天都站在我这边。”
徐庶道:“哦,这怎么说。”
贾仁禄走上前去,附于他的耳边悄声说了几句话。徐庶全身一震,望向甄宓,甄宓缓缓地点了点头,说道:“没错的,这消息最先来至于诸葛军师,经我反复演算之后,现果有其事。”
贾仁禄笑道:“本来老子只是想在趁曹操在北方之时,来中原好好的给他捣捣乱,在他的后院里放把鸟火,急死他。没想到有这么一个天赐良机,不占那真就是王八蛋了。”
徐庶道:“那你要我如何配合?”
贾仁禄道:“曹操走后,围攻虎牢的大军由谁指挥?”
徐庶道:“曹仁及他手下参谋满宠。”
贾仁禄道:“这两个家伙凑在一起倒有些棘手。这样你可领兵出关与他们相峙,最好能推进个三五十里,让出个空隙好让老子溜将出去,只要老子能溜得出去,便上上大吉,下面的事便不用你操心了。”
徐庶笑了笑道:“这倒好办,曹仁屡攻虎牢失利,兵士疲劳,如今暂驻荥阳休整。关下根本就没有敌军,你爱溜出去,便溜出去,没有人会现的。若你还不放心,明日我便领军往攻荥阳,吸引曹仁注意力,掩护你奔袭陈留。”
贾仁禄道:“好就这么办。老子能不能拿下陈留,可全靠你了。”
徐庶道:“我办事你还不放心么?”
贾仁禄道:“你我肯定放心,我就是放心不下张翼德,这小子没老子的智商,却比老子还爱玩命,一旦中招,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徐庶笑道:“放心,我自认还能拾缀的了他。”
贾仁禄道:“那就好,你遣人通知张俊乂,让他在河内拖住夏侯渊,这样一来,曹操老儿的兵都被老子拖住了,他便是突然醒悟过来,也无兵可派了,只能干着急了,哈哈!”
徐庶点点头,道:“嗯,你小子还真够鬼的,亏得我是你兄弟,若是我们俩敌对,我怕是接不住你三招,便要死翘翘了。”
贾仁禄哈哈一笑,道:“没想到你小子也会拍马屁。”
徐庶道:“还不都是跟你学的,哈哈!”
次日一早,张飞、徐庶便大摇大摆的领着大军往攻荥阳,曹仁没想到张飞居然敢反攻,大为忿怒,不听满宠之谏,率兵往劫张飞之寨。怎料徐庶事先做好准备,设下重重埋伏,当真是准备窝弓擒猛虎,安排香饵钓鳌鱼。曹仁偷鸡不成反失了把米,大败亏输,便张飞领军杀得个尸横遍野,血染山林。曹仁同张飞放对时,因心慌意乱,手下略忙,险些被张飞一矛挑死,大惊失色,忙卖了个破绽,狼狈奔回,死守荥阳。张飞屡次攻打不下,气得哇哇乱叫,却也无可奈何。
就在张飞在荥阳与曹仁相峙时,贾仁禄率着五万大军悄然出关,沿着山僻小路,绕过荥阳,奔袭陈留。他知此次关键就在一个“快”字,是以让甄宓反复演算,一再确认时间,候准时机这才出关。一路之上,马不停蹄,昼夜奔行,如此过了两日,这日四更时分,大军离陈留城不足五十里,却见大雾弥漫,咫尺不辨。
贾仁禄紧紧地拉着甄宓的小手,怕她消失在茫茫白雾之中,道:“嘿嘿,你还真是厉害,这也能被你算到。”
甄宓嫣然一笑,道:“没办法,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嫁给你这个鬼一样的家伙,只好跟着你一起弄鬼了,呵呵。”顿了顿,又道:“孔明先生远在并州便能算到中原不久当有一场大雾,才真是神人。”
贾仁禄道:“那是,他要没这本事,老子能拜他为师?”
甄宓道:“你呀,就是不学无术,有这样一个明师,却不用心学习,到现在阴阳五行之道还是一窍不通。”
贾仁禄笑道:“这不有你么,老子还学屁啊!”
甄宓嗔道:“真拿你没办法,不过我因此能来军中看着你,这倒也挺好,呵呵。”
二人谈谈说说,脚下不停,行了约摸一个时辰,哨探来报离陈留城已不足数里。贾仁禄怕被于禁现,小命玩完,便不敢再乱放声音矣。大军人衔枚,马摘铃,于浓雾之中悄然而行,向陈留奔去。
此时陈留城已完全被大雾笼罩,对面看不见人。城上守军向下望去,但见白茫茫的一片,啥也看不见,心想刘备大军分成四路,一路在荥阳与曹仁相峙,一路在河内与夏仁渊相峙,一路在邺城与曹操相峙,一路在南阳与夏侯惇相峙。这几路就荥阳这一路离陈留最近,但却被曹仁拖在城下,哪能前来偷袭。再者既便前来偷袭,又怎能算到今天有大雾?一想到此,心下便即坦然,防守也就松懈了。其时已近冬季,四五更天寒冷异常,兵士们身着单衣,冻得直打哆嗦,更加无心守城,见浓雾漫漫,什么也看不见,索性偷偷地躲在城头背风的角落打盹。
就在他们睡得正香,鼾声如雷之际,贾仁禄大军悄然掩至。三五十名兵士蹑手蹑脚的欺到城头,将钩索抛上城头钩牢,这些兵士追随贾仁禄已久,惯于作贼,在暗夜之中做这等偷鸡摸狗之事,自然是熟能生巧,没有生一丝声响。跟着大批兵士借着浓雾做掩护,放心大胆的沿着长绳攀上城头。其时守城将士个个睡得正熟,呼噜打的一个比一个响亮,根本没有现一场恶梦已悄然降临。
过不多时,已有近三五千人登上了城楼。一场无声的屠杀在暗中悄悄的进行着,守城将士有的尚在熟睡,喉咙便被人划开了一道口子,死时兀自还带着一丝笑容,想是在做着美梦。有的猛的惊醒正欲张口狂呼,可嘴还未张开,便被人按住,跟着心窝里被捅了一刀,哼也没哼,便死翘翘了。有的正猫在墙角嘘嘘,忽听身后有人催他快些,他不耐烦的回头一看,但见白光一闪,他的脑袋便莫明其妙的飞了出去。
这次当先登城的兵士乃是经过赵云精心挑选,大多曾做过刺客,对这种暗夜屠杀自是熟门熟路,虽在浓雾之中,什么也看不见,却也还能听风辨形,杀人如同割鸡。刘备大军就这样在暗中且杀且走,准备欺到城门处放下吊桥,迎大军入城。
夜袭且末时,贾仁禄没有休验到攀城的乐趣,此番身临其境,与他那不肯吃亏的性格,哪能错过这一千载难逢的锻练身体的机会,当下不听甄宓、祝融的苦谏,使出吃奶的力气,吭吭哧哧地攀了上去,过了良久,双手缓缓地抓牢了城砖,使力一撑,跃上城楼。他虽然累得筋疲力尽,满身是汗,但总算体验了夜间攀城的惊险刺激,还心花怒放。这一激动起来,走路也就没长眼睛,一脚踏在了一名兵士的胸口上。
那小卒惊醒睡的正香,突觉胸口一痛,猛地惊醒,此时他兀自以为是那个不长眼的家伙半夜起身更衣,走路时不慎踩到了他的身上,大骂道:“***,走路也不长眼睛,口令?”
贾仁禄见已然暴露形踪了,索性大声喝道:“**你姥姥!”
军中自然不会用这等流氓言语做口令,那小卒一听口令不对,怔了一怔,挠了挠头,蓦地里恍然大悟,大声叫道:“不对,来了敌……”只听飕地一声,一柄飞刀疾飞而至**了他的胸口。
那小卒啊地一声,双眼一闭,去地府报道了。
贾仁禄回头瞧了瞧祝融,吐了吐舌头。
便在这时,四下里的守城军士,听到了呼声,纷纷惊醒,知有敌人来袭,睁开惺松的睡眼,缓缓站起便欲迎敌。
忽听砰地一声,西门吊桥放了下去。跟着喊声震地,刘备大军趁势攻进城来。
于禁也和他手下的兵士一样,料定几路刘备大军都不可能袭击陈留,大意轻敌,其时正搂着美妾睡得正睡,呼噜之声响彻云霄。忽听得城外喊声大震,吃了一惊,猛地坐起,下意识的问道:“出什么事了?”
那美妾跟着惊醒,面如白纸,道:“不会是刘备大军打进来了吧。”
于禁皱眉,道:“张飞、徐庶的大军正在荥阳呢,哪里会到这里来?估计是城中兵士哗变,这种情况常有,不用担心,过一会自然平定了。”站着身来,又道:“你接着睡,我出去看看。”
那美妾起身服侍他更衣,不片时,披挂齐整,于禁迈开大步,正欲出门,却见一小卒慌慌张张的走了进来,道:“不好了,刘备大军攻……攻……进来了。”
于禁大吃一惊,揪住那人的脖领,一把将他拉了过来,大声喝道:“你说什么?”
那小卒颤声道:“刘备大军攻进城来了,东南西北四门,到处都是刘备的兵马,不知有多少,城中火光冲天,兵士们乱成一团,看来这城要守不住了。”
于禁瞪了他半晌,一把将其推开,道:“谁说守不住的,再如此盅惑军心,便将你斩!”
那小卒吓得打了一个寒噤,道:“将军好自为之,我可要先走了。”说着踉跄而出,才跑出没几步,忽觉身后冷风阵阵,似有什么物事疾飞而至,猛地回头看去,只见一柄冷森森的长剑倏地飞来,不禁吓得心中怦怦乱跳,忙向右一闪欲躲开来剑。
只听噗得一声,长剑刺入那小卒后心,剑锋透体而过,从胸口穿了出来。那小卒喷了口鲜血,栽倒在地,双足一挺,便死翘翘了。
于禁冷冷地道:“临阵脱逃者,就是这个下场。”缓步上前,拔出长剑,左右一张,但四下里白茫茫一片,什么也瞧不清楚,只听周遭喊杀之声大震,惨叫之声此起彼伏,显然是刘备军已攻进城来,正同守军进行巷战。
便在这时,各路哨探流水价的来报,报:“西门守军已尽数投降……南门守军已然投降………刘备大军猛攻西大街,我军正与之激战……刘备大军离太守府已不足五百米……”
于禁接到各路败报,心灰意冷,叹了口气,喃喃地道:“刘备大军突如其来,我军猝不及防,抵敌不住,非战之罪。”说到这里,耳听得喊杀之声越来越近,回顾四周,却见身边的卫士廖廖无几,长眉一轩,心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一想到此,便挺起长剑,扭身向东门逃去,不片时便消失在了白雾之中。
就在这时,贾仁禄领着一队兵士,在祝融的拥卫下,杀入太守府,搜遍各间房舍,却不见于禁踪影。贾仁禄来到于禁寝室,指挥兵士翻箱倒柜,搜寻金宝,好终饱私囊。忽听床下出轻轻的呯呯声,贾仁禄瞧了祝融一眼,祝融柳眉一蹙,身形一晃,欺上前去,倏地伸手将床下物事拎了出来,一看却是一位衣衫不整的女子。
贾仁禄吞了吞口水,问道:“你是何人?”
那女子道:“我是于……于禁的侍妾。”
贾仁禄两道**的目光向她那祼露在外的一双**射去,哈拉子不由自主的流了下来,大声喝道:“于禁这老小子在哪里?”
那女子见他色迷迷地目光盯着自己的胸部直看,羞得俏脸衣衫,下意识的紧了紧胸前衣衫,道:“他说出去看看情况,便再也没有回来,想是逃走了。”说着叹了口气。
贾仁禄气极败坏的道:“到底还是让这老小子给逃了!”
第三百三十三章 班师回朝
祝融秀眉一蹙,回头向贾仁禄瞧去,嗔道:“你那双贼眼朝哪看呢?”说着伸手摸向后腰,便要去拔飞刀。
贾仁禄老脸一红,忙侧过脸去,不敢再看,说道:“于禁这老小子既然跑了,这里也没什么好看的了。”下令道:“将于禁家小妥善安置,不得怠慢!并在前厅摆宴,老子要同两位夫人好好乐乐,以庆祝偷袭成功!”
祝融小嘴一撅,嗔道:“谁要同你这个流氓一起庆功!”
贾仁禄乘雾袭城的消息很快便传遍了大江南北,群情耸动,立时引起轩然大波,街头巷尾议论纷纷,将贾仁禄吹得好似有三头六臂一般。由于陈留地当要冲,离许都甚近,纵马驰骋,不出三日便可兵临城下,是以许都城中讹传贾仁禄大军已杀到城下,一日数惊。曹操所置各官均忧心忡忡,暗地里偷写降表。汉献帝则一脸兴奋,又欲噬指写了衣带血诏一副,但恐又被曹操觉,小命不保。于是便让伏皇后修书一封与伏完,令他差心腹之人星夜赶往陈留,与贾仁禄取得联系,里应外合,拿下城池。怎奈荀彧设守甚严,消息根本没法递出去。这个好似笼中之鸟的皇上无可奈何,只得猫在深宫中,继续过他那暗无天日的软禁生涯。有道是“若要人不知,除非已莫为”送信之人才出宫门,荀彧便已知晓,却不捅破,而是差人将这一消息飞报与曹操知晓。
曹操听那近侍将前因后果述说一遍,越听越气,道:“文若的书信呢?拿来我看。”
那近侍袖出书信,曹操接过一看,气得手足冰冷,道:“皇上居然又书一纸血诏交与伏皇后之父伏完,欲令他与贾福取得联系,里应外合,夺了许都,竖子安敢如此!”将那书信扯个粉碎,随手一扔,又道:“看来许都我是不得不去一趟了,可刘备正顿兵城下,我根本走不开,这该如何是好?”
司马懿道:“刘备粮草不足,不久必当退兵,这里根本不用担心,主公尽管放心前往许都。”
曹操点点头,道:“嗯,要不这样,你写信让文若随便找个借口先将伏完全家老小拘拿下狱,抄出他与皇后往来的书信,至于怎么处置等我回去之后再说。我先在这里呆几天,看看刘备粮尽退兵的狼狈样,哈哈!”
五日后,刘备正在帐中与诸葛亮商讨攻打邺城之事,忽见一小卒来报,道:“报!国丈伏完欲暗中与贾军师取得联系,助其拿下许都。怎奈事情败露,全家老小已被曹操收拿下狱,不日便当问斩!”
刘备一听勃然大怒,道:“老贼安敢如此!我必杀之!”传令道:“全军拔寨都起,杀到城下与老贼一决胜负!”
那小卒正欲应是,诸葛亮忙挥手令其退下,道:“我军攻打邺城本就为了掩护仁禄攻下陈留,如今陈留已然攻下,便当全军而返。再者我军连日鏖战,已然疲惫,粮草也已告罄,不堪再战,若是强行攻城,后果不堪设想。”
刘备怒不可遏,道:“老贼欺人太甚,我必杀之!”
诸葛亮还欲再劝,刘备一摆手道:“先生不必再言,我意已决!”
过不多时,三军将士拔寨齐起,集结完毕,刘备挥鞭一指,将士们闻令即行,浩浩荡荡地开至城下,列成阵势,阵门开处,刘备策马出阵,大声叫道:“叫曹贼出来答话!”
过了约摸一顿饭的功夫,曹操来到城楼之上,向下望去,哈哈大笑,道:“玄德公为何生气?须知气大伤身,我劝你还是少生些气,保重身休要紧!”
刘备怒气上涌,喝道:“曹贼,你竟敢捉拿国丈,简直无法无天,我今日特奉旨前来诛杀国贼!”
曹操哈哈一笑,道:“要杀我?容易的很,只要你能攻进城来就行。”
刘备气塞胸臆,道:“你欺负我不敢攻城么?”
曹操冷笑道:“我倒要看看你是怎么攻城的。”
刘备大声叫道:“老贼,今日不杀了你,誓不为人!”右手剑一挥,刘备军齐声纳喊,扛着云梯冲了上去。
诸葛亮暗暗叫苦,策马上前道:“如此攻城,我方势必损失惨重,还请主公暂且息怒,退兵回营,攻城之事,须当从长计议。”
刘备瞪了诸葛亮一眼,道:“等到商议完毕曹贼当老死矣,今日不杀了曹贼誓不回军!”
诸葛亮向城门处望去,只见刘备大军已从四面八方架起云梯,蚁附登城。城头之上矢石如雨,刘备大军死伤甚重,却并不退却,仍如怒涛一般奋勇而上,前仆后继。转瞬间,尸体堆满城下。诸葛亮心中暗暗叫苦,却不知该如何劝说,一时之间无计可施。
曹操立于城头之上,见刘备大军下死伤惨重,哈哈大笑,良久不绝。
刘备见将士们屡攻不下,怒气更盛,大声叫道:“调冲车上来,撞破城门,活捉老贼!”不多时,但听车声隆隆,数十辆冲车推到城下,将士们喊着号子,操纵着大槌往城门上砸去。城门早已被曹军拼死顶住,又怎能撞动分毫?如此攻了近两个时辰,数十辆冲车尽被飞石打个粉碎,刘备气得策马来回打转,却一点办法也没有。
诸葛亮又劝道:“如此强攻根本就不是办法,还请主公三思。”
其时刘备怒气已消,却不想直认自己做错了,道:“再攻一个时辰看看,不成再……”
忽然间只见东北方尘头大起,一支军马杀到,当先一将,手执方天画戟一枝,往来冲突,如入无人之境。刘备军不意有兵马从后掩至,抵敌不住,队伍登时散乱。
曹操极目远眺,现来人正是曹彰,笑道:“黄须儿到此,我无忧矣。”原来平定乌桓之后,曹彰自愿到军中效力,曹操甚感欣慰,让他领军镇守幽州,以防乌桓复来,此时他听闻邺城被刘备所围,便领着一支兵马前来救援。
刘备瞥见曹彰旗号,叫道:“谁敢去敌曹彰?”
刘封大喝一声,挺矛便上。矛戟相击,铮铮之声不绝,刘封,曹彰俱是心中一凛,收起狂傲之心,各逞身平绝技,斗在一团,如此斗了五十余合,胜负不分。刘封气力不济,招法渐慢,而曹彰却越战越勇,大声呼喝,挥戟奋击,又斗了二十余合,刘封抵敌不住,拨马败下阵来。曹彰紧追不舍,领军冲入阵中。
诸葛亮道:“前有强敌,后有追兵,邺城不可再攻了,还请主公下令退兵。”
刘备缓缓地点了点头,下令鸣金收兵。刘备令刘封断后缓缓而退,曹彰要建奇功,纵马在后紧追。行不数里,忽听一声鼓响,马领军从右林中杀出,马岱领军从左林中杀出,赵云领军截断后路,刘封则回身死战。曹军大败,曹彰与马战了十数合,气力不加,拨马败走。便在这时邺城上金声大震,曹彰听得金声,领军杀出一条血路,败回城中去了,刘备军也不追赶,由赵云殿后缓缓而退。
曹操亲迎曹彰入城,哈哈大笑,道:“有儿如此何惧刘备?”
曹彰道:“如今刘备大败,不就此杀上前去活捉刘备,更待何时?”
曹操捋须笑道:“刘备就会行奸使诈,我恐前方有埋伏,追将上去,必中他的诡计。如今他粮草告罄,兵士疲劳,焉能不退?我军以逸待劳,可操必胜。”顿了顿又道:“黄须儿既然来此,我就不用担心了。曹彰!”
曹彰应道:“末将在!”
曹操道:“我不日当返回许都,邺城就由你与仲达镇守,须当小心在意,若能夺回并州,便算是你的一份功劳。”
曹彰应道:“是!”
曹操道:“居家为父子,受事为君臣,法不恂情,你宜深戒!”
曹彰应道:“丞相之言,末将自当遵行,不敢有误。”
曹操微微一笑,道:“好,你先去见见你的母亲吧,你远在幽州,她时常想念,既然来了,就先好好的陪陪他的。”
转过天来,曹操又嘱咐了曹彰几句,领着数百骑出南门,途前往许都。诸子均往送行,洒泪而别。
其时刘备领着败兵列营漳水之滨,刘备独召诸葛亮前来议事,跪拜赔礼道:“不听先生之言,险些铸成大错,如今该当如何?”
诸葛亮忙拜倒还礼,道:“我军兵疲粮缺,已不堪再战,当火退兵方是上策。”
刘备皱眉道:“我军连连大胜,已挫动曹军锐气,今偶有小败便欲退兵,岂不前功尽弃?”
诸葛亮道:“我军虽胜,却已疲劳,实不能再战,还请主公三思。如今并州离曹操甚近,地当要冲,将来必有恶战。我恐百姓常遭兵祸,无以为生。莫如将并州百姓迁往上郡、西河,以实空虚之地,如此一来,曹操便是得了并州也无民可用。”
刘备缓缓点了点头,沉吟道:“可就这么退走了,我心里总觉得有些不甘愿。”
诸葛亮微微一笑,正欲再劝,忽见一小卒跑入帐来,道:“不好了,糜夫人旧病复,日渐沉重,看看不起,还请主公回转。”
刘备猛地站起道:“怎么会这样,我来时夫人不都好好的么?”
那小卒道:“太医言道糜夫人思君心切,是以旧疾复,还请明公回。”
刘备双手负后,长叹一声,道:“唉!天意!”传令道:“传令三军,明日五更造饭,卯时拔寨齐起,回转长安。”
诸葛亮没想到糜夫人一病竟比自己的一百句话都管用,暗自摇头苦笑,道:“据报曹仁闻陈留失守,担心腹背受敌,已率军退往许昌,夏侯渊之军也已退往东郡。如今曹操三路俱败,短期内无力再战,明公军马已疲,正好趁此机会息兵安民,励经图治,积蓄力量,以图再举,不可因一时之忿而孤注一掷。”
刘备叹了口气,道:“嗯,就这样吧。先生赶往晋阳,张榜晓喻百姓,有愿从我者一并随我内迁。记住从与不从皆出自自愿,千万不得勉强。”
诸葛亮道:“主公真仁慈主也,我自当谨记。”
刘备面带戚容,转过身去,暗暗流泪,诸葛亮知他想念妻子,忙行礼告辞。
转过天来,大军拔营起程,缓缓退往长安。刘备令赵云统军前行,自引刘封、马岱等人火赶往长安,并差马前往陈留替回贾仁禄。诸葛亮则赶赴晋阳晓喻百姓,梁习感其救命之恩,至诚相待之德,真心归顺,同他一起劝说百姓,梁习治境有方,深受百姓爱戴,百姓愿从之者甚众。起行之日并州百姓扶老携幼,将男带女,缓缓而行,但见烟尘滚滚,绵延数十里不绝。
诸葛亮、梁习引着众百姓来到肤施安顿,这里原为上郡治所,黄巾之乱时,城池被匈奴铁骑攻破,百姓被掠杀一空。如今四野荒芜,残垣断壁比比皆是,一派萧条景象。梁习带着众百姓来到此间,草草安居。此后梁习与百姓同衣食,艰苦奋斗,励经图治,短短数年之内,肤施不但尽复旧观,反而更盛于前,从此之后便成为刘备所领并州的治所。
这日刘备来到长安,甫到宫中,哪也不去,径往金华殿来见糜夫人,只见糜夫人瘦得只剩一把骨头,神容憔悴,颜色尽失,娇喘连连,看来已是病入膏肓,奄奄一息。刘备不禁心中大怮,大踏步上前,坐于床头,握紧她的双手,眼泪扑簌簌地流了下来,什么话也没说。
糜夫人见他到来,无神的双眼精芒乍起,复又眼波流动,道:“太好了……终于见到你了……我怕是不行了……不能看到你一统天下,威风八面的样子了……禅儿可就要由你多照顾了,他方才出生便没了娘亲……着实可怜……你要好好待他。”
刘备泪流满面,缓缓地点了点头,哽咽道:“你身子不舒服,别说这么多话。你什么也别操心,好生将养,一切都会好起来的,等你大好之后,禅儿还是由你来带,我一个大老爷儿,哪里会带孩子,呵呵。”
糜夫人俏脸现出了笑容,道:“等我大好之后……我还能等到这天么?”
刘备泣道:“能!一定能!如今我富甲一方,要什么没有?我一定请最好的大夫来给你看病,你什么也别想,好好吃几副药下去,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糜夫人神采奕奕,似乎病已好了大半,道:“对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一切都……姐姐你在下面一定很孤独吧……别着急……我来……来陪你了……”说到此两眼缓缓闭上,不再说话了。
第三百三十五章 校尉董祀
貂婵拿着件皮裘披在他身上,道:“天气凉了,还是要多穿件衣衫,小心着凉。”
贾仁禄大是感激,握着她的小手,道:“那我走了。”
貂婵点点头,贾仁禄向她瞧了一眼,转身向外走去。
过不多时贾仁禄来到了未央前殿,刘备道:“司马懿果然有些本事,竟然又将壶关给夺去了,如今并州四郡得而复失,又落到了曹操手里。”
贾仁禄问道:“这老流氓是怎么夺得壶关?”
刘备道:“他先是扬言要夺回陈留,并大张旗鼓领着大军向南开进,到了黎阳时突然转向西北,急行军一日一夜赶到壶关城下。守将马岱仓促之间毫无准备,勉强率兵下关迎敌,却不料中了埋伏,被张辽、徐晃、曹彰三将围在垓心。亏得他功夫了得,死战得脱,率着三五百人逃回关上。怎知那些败兵里竟混有曹军奸细,到了半夜三更一齐作,放火烧关,马岱抵敌不住,领军退守屯留,又被司马懿击败,只得退回平阳,差人前来请罪,这事你怎么看?”
贾仁禄心道:“司马懿克日擒孟达!这个老流氓就会用这手,这突然之间杀个回马枪,是叫人防不胜防。”道:“马岱根本就不是司马老流氓的对手,失败是很正常的。人才难得,这事我看就不用追究了。”
刘备捋须笑道:“嗯,我也是这么看的,我已差人前去抚慰。你那个瞒天过海之计实可谓是神鬼难测,这好不容易得来的并州,竟又有丢了。”说着长叹一声。
贾仁禄笑道:“曹操那里有司马懿自然是难以对付,好在这次捞到了个梁习,也不算一无所获。这并州丢了也就丢了,他能夺咱也能夺,不行咱再给他夺回来!”顿了顿,又道:“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如今兵士已疲,实在不能再战了,还请明公耐心等上一段时间吧。我想曹操老儿的兵马也已经累得走不动道了,打完并州我看他也要回去趴着喘口气了。哈哈!”
刘备沉吟片刻,向他瞧了一眼,微笑道:“好好的话到了你嘴里怎么就这么别扭?哈哈,不过这话糙理不糙,你说的也有几分道理。放心,我暂时不打算出兵,你也就不用上战场了,这几天没什么事你就不用参加议事了,这样回去可以和你那几位夫人交待了吧。”
贾仁禄本就是怕刘备又拉他上战场,而引起家里群雌暴动,听得刘备说穿了他的心思,老脸一红,道:“嘿嘿,知我者主公也。”
刘备笑道:“好了,没什么事了,滚你的蛋吧!哈哈!”
贾仁禄心想:“看来刘备是打算让我领兵与司马懿对决夺回并州,还好被老子顶回去了,算是捡回了小命一条。这司马懿死活也要当缩头乌龟,软硬不吃,老子那点花花肠子,在他眼中不值一哂,跟他斗老子看来和诸葛大大一样是死路一条。”一想到此便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襟,跟着行礼辞出。
回到贾府,进得屋来,便冲貂婵喊道:“兀那婆娘,老子受惊了,快去做顿满汉全席来给老子压惊!”
貂婵嗔道:“神经啊,一回来就大呼小叫的!出了什么事了?”
贾仁禄道:“差点又被主公拉到战场上去了,还好老子说兵士已疲不堪再战,将他的主意给扼杀在摇篮里了。”
貂婵正倚在几上看书,吓了一跳,放下书卷,道:“这可是真的?”
贾仁禄一**坐到案前,连拍了十来下胸口,道:“老子骗你做什么?自然是真的。这次对手可是司马懿,这家伙连诸葛大大都拿他没辙,老子去了哪还有命在?”
貂婵双手合什,不住念叨道:“多亏各路菩萨保佑,看来我是要备点祭品,答谢神恩。”说着不再理他,跑到厨房准备祭品去了。由于贾仁禄是个现代人,又爱炫耀,因此貂婵接受现代知识着实不少,可偏偏却取其糟粕弃其精华,不知怎的竟笃信起佛教来,不是到长安屈指可数的寺庙里烧香施舍,就是请和尚来办水路道场,大作法事,要不就是求几本佛经来终日念颂,将贾仁禄辛辛苦苦赚来的血汗钱大把大把往水里砸,弄得贾仁禄头疼不已,却又无可奈何。
贾仁禄一脸无奈,道:“嘟,这可是老子使计用谋,费尽心机,主公才收回成命的。你不做好吃的给老子打牙祭,反而去烧香拜佛,给他们打牙祭,这叫什么事嘛!”
貂婵嗔道:“馋鬼,供完了自然有你吃的!”径自向外走去。
贾仁禄叹道:“早知道当初别给她说那么多神话故事了,唉,当真是自作自受。”顿了顿又道:“好在老子的老婆够多,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说着便向甄宓屋中走去,见她低头看着一份帛书,面带凄容,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右手则轻轻敲击桌案打着节拍。贾仁禄不明所以,问道:“看什么呢,这么认真?”
甄宓正全神贯注,根本没注意到有人进来,忽然听到他说话,吓了一大跳,拍了拍胸口,嗔道:“进来也没个声音,吓我一跳!”
贾仁禄忙抢上前去,伸手揉捏她的胸口,道:“不怕,咱揉揉就好了。”说是在帮她揉心口,实际上坏手则在那对傲人的双峰之间游弋,明显是在吃豆腐。
甄宓晕生双颊,白了他一眼,伸手在他的大手上狠狠的拍了一下,道:“往哪揉呢?”
贾仁禄吃疼忙缩回手去,老脸一红,侧头看那帛书,道:“你在看什么呢?”
甄宓道:“这是文姬姐姐所著之《胡茄十八拍》,这诗做的真好,催人泪下,看得我都快哭出来了。”跟着叹息一声,道:“文姬姐姐真是太命苦了,早年曾被胡人掳去,成了胡人的姬妾。那左贤王粗鲁膘悍,自然待她不是很好,她是汉人,在胡地衣食住行尽皆不便,自然吃了不少苦。可如今来到长安,回归故里,她却又十分思念在胡地生的两个儿子,心情真是矛盾之极。”
贾仁禄看着那帛书,喃喃念道:“我生之初尚无为,我生之后汉祚衰。天不仁兮降乱离,地不仁兮使我逢此时。干戈日寻兮道路危,民卒流亡兮共哀悲。烟尘蔽野兮胡虏盛,志意乖兮节义亏。对殊俗兮非我宜,遭忍辱兮当告谁?笳一会兮琴一拍,心愤怨兮无人知……”念到这里,只觉头大如斗,道:“这都写的是些什么啊,兮来兮去的,看得我头都大了,这诗有什么好的?老子随便喷出一来,保证比这要好上一百倍。”
甄宓横了他一眼,嗔道:“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些诗都是别人作的,你自己根本就对诗文一窍不通。当初不知就里,听了一《将进酒》之后便对你痴心一片,现在才知道上当了,原来全都是骗人的,呵呵。”
贾仁禄叹道:“唉,天机泄露得太多了,看来人太老实也不是什么好事。”
甄宓嫣然一笑,道:“不理你了,这么好的诗我今天无论如何要将它背下来,要不然将来如何弹奏?”
贾仁禄瞧了一眼那帛书道:“这可有一千余字,你都背下来要多久?”
甄宓道:“就是说,所以你别在这里碍事了,让我安安心心背诗。”说着不由分说将他推出屋去。贾仁禄正要再进,却见两扇门无情的合了上来,急忙退后三步,方躲过一劫,只听呯的一声,屋门合上,跟着便是闩门闩的声音,心道:“得,又吃闭门羹了,这里看来进去不了,只有到别处打秋风矣!”
言念及此,便向曹静的小屋走去,正走间,忽地一女子急匆匆的与之擦肩而过,险些撞到他身上,看似意外,却又好似故意,正是红袖。贾仁禄莫名其妙,问道:“赶着投胎呢?走路也不长眼睛,险些撞到老子了!”
红袖嫣然一笑,道:“呵呵,看老爷这样子,一定在甄夫人那里受了委屈吧,您心里有气,冲甄夫人去,别冲着我们这些下人啊。”自从贾逵斩了庞羲之后,红袖对贾仁禄的态度便与之前大不相同,时不时搔弄姿,暗送秋波,大施色诱术。看得贾仁禄欲心大动,便想要为非作歹,只可惜几位夫人看守甚严,贾仁禄虽有这贼心,倒也没这贼胆。
贾仁禄横了她一眼,道:“要你管,你这么急着去甄夫人房里,有急事吗?”
红袖道:“蔡姑娘有急事要见甄夫人,我见她面带忧色,愁眉紧琐,知道是出了大事了,便赶忙来找夫人。”
贾仁禄长眉一轩,道:“哦,出了什么大事了,她没说么?”
红袖摇头道:“没有。”
贾仁禄当然不肯轻易放过这一见佳人的机会,道:“走,我和你一道去。”
二人来到甄宓寝室前,叫开屋门,红袖道:“夫人,蔡姑娘有急事求见。”
甄宓蹙眉,道:“哦,她一般是不轻易出门的,一定是出什么大事了,你去将她领到我屋里来吧。”
贾仁禄舔着老脸道:“我能一起听听么?”
甄宓蹙眉道:“她说不定要和我说一些女儿家的体已话,你一个大男人跟着凑什么热闹?”
贾仁禄老脸一红,道:“如果是什么难事的话,我说不定也能出出狗屁主意。”
甄宓伸指一点他的额头,道:“我还不知道你的心思?好吧,你和我一道见她,若是有你在她不便启齿,你可得给我出去。”
贾仁禄嘿嘿一笑,道:“一定,一定。”
甄宓一脸无奈,笑了笑道:“真拿你没办法。”拉着他的手进了小屋。
过不多时,红袖引着蔡琰进屋,梅花奉上香茗,甄宓问道:“文姬来此有什么事吗?”
蔡琰向贾仁禄瞧了一眼,贾仁禄忙道:“若是文姬觉得不方便的话,我出去好了。”
蔡琰摇头道:“不用,仁禄也可帮我想办法。”
贾仁禄问道:“到底出了什么事?”
蔡琰道:“今日主公忽差孙乾前来说媒,要我嫁给新近投降过来的陈留人董祀……”
贾仁禄大吃一惊,一拍桌案,道:“是他!”心道:“怪不得我占了陈留,接见大小官吏时,觉得这个屯田校尉董祀很熟,一直想不起来曾在哪见过。原来他便是历史上蔡琰的第三个老公,看来历史还真是老顽固,老子都改成这样了,竟还能绕回来。”
蔡琰吓了一大跳,一双妙目直勾勾地盯着他,不明所以。甄宓白了他一眼,道:“文姬别理他,他就是这样神经兮兮的,没个正经时候。”
蔡琰抿嘴一笑,道:“我总觉的这事有些古怪,便来同你们商量商量。”
贾仁禄皱眉道:“历史上曹操将蔡文姬嫁给董祀,仅过了一年,董祀便犯法当死。董祀早不犯法,晚不犯法,偏偏就在这个节骨眼上犯法当死,难道真有这么巧的事?想想曹操是怎么把貂婵安到老子头上的,看来这里面也大有文章。曹操八成也是想娶蔡琰,只不过他借口是蔡邕的知交好友,不忍他的女儿流落胡地,这才花重金将蔡琰赎归,若是自己再窜将出来将蔡琰娶了,那样便有人会说他不是看着蔡琰可怜,而是看上她的美色了,如此便不能掩人耳目了。于是便将她先嫁给这个什么董祀,然后找个理由将他喀嚓了。如此一来蔡琰便是罪人之妇,曹操想怎么分配都随他乐意了。只可惜蔡琰跑去求情的时候正好曹操大宴宾客,其中竟还有不少蔡邕生前好友,闻言无不潸然泪下。曹操无可奈何之下,只得做个顺水人情,传令将董祀给赦免了,我想他当时心里指不定有多后悔呢,哈哈!”
“照这情形刘备好象也看中董祀了,这家伙难道也想施曹操之计?不能啊!他哭甘、糜二夫人时是多么的伤心,不像是装的啊……如今他势力很大了,饱暖思淫欲。人主屡胜之后,志得意满,鲜有不安逸享乐的,唉,他是到了该贪花好色的时候了……”想到此便道:“我听说你好象就是陈留人,如今嫁给董祀正好可以回归故里,何乐而不为?”
甄宓横了他一眼,道:“这明明就是一个阴谋,你怎么还让文姬去钻呢?”
贾仁禄挠了挠头,道:“老子咋看不出是阴谋呢,主公不过是看着这个董祀孤苦伶仃,想给他找个好归宿罢了。这小子我在陈留见过,生得一表人才,通书史,谙音律,是个很不错的人。”
甄宓柳眉一蹙,道:“使君是你主公,你拿着他的薪奉当然要替他说话了,我总觉得这里面有文章。”
贾仁禄摆了摆手,道:“你老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主公仁德素著,如何会行此不仁不义之事。”
蔡琰向他瞧了一眼,道:“仁禄也劝我嫁给董祀?”
贾仁禄点头道:“我觉得这小子人品还行,只不过有点孤傲,以你的手段要驯顺他,自然不在话下。”
蔡琰微微点头,道:“我信任你,可万一要生什么事,该如何是好?”
贾仁禄微微一笑道:“若真遇什么不测,你第一时间通知我,记得一定要第一时间,且一定要保密。”心道:“运气不可能总这么好,若蔡琰这次去求情刘备正好没摆酒宴,那她可就真死定了,这没摆酒宴,老子便想方设法让他摆,嘿嘿。”
蔡琰点了点头,由于她满腹心思,无心与甄宓等人深谈,聊了两句,便告辞离去了。
甄宓向贾仁禄瞧了一眼,嫣然一笑,道:“看你胸有成竹的样子,一定是又有什么鬼主意了吧。”
贾仁禄微微一笑,拉着她来到密室,将历史上蔡琰之事对她说了。甄宓叹了口气,道:“可怜,我去看诗了,这诗我要永远的记在心里。”转身向自己屋中走去。
第三百三十四章 伏后捐生
刘备只觉糜夫人两只手冷冰冰地没有一丝生气,吓了一大跳,不住摇晃,大声叫唤,可是斯人已去,香消玉殒,又怎能醒得过来?
刘备伤心欲绝,霍地站起,来到院中,双手高举,仰面朝天,道:“两位夫人随我历经苦难,好不容易才有今日,我正要与其同享清福,怎料竟双双而去,天啊,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天上本已阴云四合,暴雨欲来。刘备说这话时,半空中忽地打了一个霹雳,跟着狂风呼啸,雷电交加,豆大的雨点忽喇喇地落了下来。
转过天来,未央宫又挂起了白带,众文武不敢怠慢,各携重礼前来吊唁。刘备在短短一年的时间里连丧两位夫人,痛不欲生,哭的死去活来。众文武苦劝,这才稍稍平复,不过昏昏沉沉,不能理事,一切政事都由钟繇、张既主理。十余日后诸葛亮匆匆回转,报说梁习已迁并州百姓于肤施,草草安居,生活条件虽然简陋,生计却也勉强可以维持,只是长此以往,百姓定然不忿,当拨钱粮赈济。刘备心烦意乱,只是唯唯诺诺,令诸葛亮自行调拨钱粮前往赈济,并嘱咐他暂时料理国事,言道下至百姓衣食,上至生杀予夺,自行决断,不必上报。诸葛亮屡屡推辞不得,只得硬着头皮接下这个看着风光却吃力不讨好的差事。
又过了数日,贾仁禄交接好了陈留防务,赶回长安,听闻糜夫人也驾鹤西游了,心想这么好的一个马屁怎么错过?于是先不回家,于街上备好吊唁之礼,急匆匆地赶到未央宫,甫到灵前,跪倒在地,号陶大哭,竟比刘备哭得都伤心。吊唁之词也是极尽吹牛拍马之能事,拍得刘备心里十分舒服,亲自扶他站起,答谢一番,贾仁禄告辞离去,回家泡妞去了。
甫一进门,便见姜维、赵二、贾元春于庭院处笑闹嬉戏,微微一笑,走上前去。姜维见贾仁禄到来,慌忙停止嬉戏,上前行礼,贾仁禄摸了摸他的小脑瓜,道:“乖,以后别那么多礼,老子最讨厌繁文俗礼,下次见到老子就当没看见,该干啥还干啥!放心,老子不会因为这个打你屁屁的,哈哈!”侧头问贾元春道:“好久不见,我的宝贝女儿又长高了,乖,说说,有没有想爹爹?”
贾元春摇了摇头,道:“妈妈说臭爹可以不用想。”
贾仁禄瞠目结舌,不知所对,过了半晌,方道:“嘟,这小妮子是怎么教育孩子的?全给她教坏了!”
忽听一女子声音娇叱道:“你扪心自问你有没有想过孩子?你既然不想她,又怎能要她想你?”说话之人正是曹静。
贾仁禄平时不是忙着打战,就是忙着看春宫,确实没有想过曹静母女,闻言老脸一红,道:“我这不是忙么,我考虑的可都是军国重务,实在没功夫想这些事情……”
甄宓走上前来,白了他一眼,嗔道:“别听他的,他在军中是最闲的一个,一天到晚都没事做,就知道勾三搭四。”
贾仁禄道:“冤枉,老子可比窦娥还冤,老子哪有勾三搭四?自从娶了祝融之后,老子可就再没往家里领过女人了。”
曹静笑道:“呵呵,不是你不想,而是没遇到好的吧,不然你会这么老实?”
贾仁禄被说中心思,颇感尴尬,老脸一红,正在措词应对,忽听貂婵,说道:“谁说你没有往家里领人,呵呵,这不就是一个?”说着伸手一指边上的蔡琰。
蔡琰羞得满脸通红,嗔道:“没想到貂姐姐也会使坏,哼,不理你了。”
贾仁禄向蔡琰瞧了一眼,神魂颠倒,哈拉子不由自主的流了下来,蓦地里觉得在众夫人面前做出如此丑态大为不妥,忙回过神来,尴尬地道:“你怎么来了?对了,你到长安后被安置到哪了?我最近事务繁忙,也忘了问了。”
貂婵白了她一眼,嗔道:“你这么急着打听她住哪做什么?”
祝融格格娇笑,道:“还能做什么,还不是想勾……”说着瞧了蔡琰一眼,忙按住了嘴。
甄宓横了他一眼,道:“呵呵,公子刘封为了讨好你,特地将她安置到咱家附近,这下你可以天天登门拜访,可满意了吧?”
蔡琰偷偷向贾仁禄瞧了一眼,晕生双颊,嗔道:“我好心好意来向甄夫人请教文章之事,你却如此戏弄于我,太也无理!再这样我可要走了。”话虽如此说,却不动地方。
甄宓瞧了她一眼,道:“呵呵,真不好意思,原来是来请教文章的啊,我还以为你是……走,到我屋里说去,我正要向你请教音律上的学问呢。”拉着她的手,便向自己下处走去,边走边道:“你的那个《胡茄十八拍》作的真是太好了,可要好好教我。”
贾仁禄双脚不听使唤,不由自主的想要跟上去,却瞥见几夫人俏脸紧绷,面色不豫,空气中迷漫着一股浓重的醋味,吓了老大一跳,道:“嘿嘿,尿急,我去更衣一下。”说着急匆匆的向茅厕走去。
几位夫人见他那狼狈样,笑得前仰后合。
这场看似轰轰烈烈的讨伐刘备的闹剧便这样揠旗息鼓了,曹操三路失利,丢了并州、陈留、荆州,可是说是一败涂地了。他一路之上,反复思量,深悔用兵,心想这次坏就坏在战线太长,兵力分散。平时这些将领看头个个都能独挡一面,可是事当临头才现,还是欠些火候。若是有两个像他这样的人,何愁大事不成?只可惜像他这样文武全才之人百年难得一见,要想再找出一个来,的确是难上加难。
到了许褚之后,不及进府,直接去找荀彧,一见面便问道:“怎么样,证据收到了没有?”
荀彧面色凝重,点了点头,袖出几封帛书,递了上去。曹操接过一看,怒气上冲,瞪大双眼,冷笑道:“想要同贾福里应外合,占了许都,迎皇上亲理国政?皇上在我这里,我好吃好喝的每日供应,自认为待他没有任何不妥之处,他却一而再而三的与我作对,看来是活得不耐烦了。”
荀彧忙道:“明公这是要……万万不可!”
曹操笑了笑,道:“我当然不会这么傻,哈哈!传令下去,将伏完一族满门抄斩,一个不留!”
荀彧道:“伏皇后贵为国母……”
曹操抖了抖手中帛书,冷笑道:“国母,有这样的国母么?让郗虑领甲士三百人先收其玺绶,再令尚书令华歆领兵捕拿伏氏斩!”
荀彧道:“带兵闯入宫阙,恐会惊了圣驾。”
曹操冷冷地道:“我就是要杀鸡骇猴,看他以后还敢不敢和我作对?”
荀彧见他怒不可遏,不敢再说,暗暗叹了口气,退下传令去了。
不片时,郗虑便带着三百甲兵闯进宫中,来收伏皇后玺绶。献帝吓得不敢作声,任由兵士们胡来。伏皇后方才睡醒,正于台前梳妆,见兵士们手执长戈,凶神恶煞,面目狰狞,闯了进来,吓得打了一个寒噤,猛得跳了起来,缩到墙角处,颤声道:“你……你……们来这里做什么?这里可是皇宫内院,你们好大的胆子!”
郗虑冷冷地道:“奉丞相令来收皇后玺!”说着便唤管玺人将玺绶取出,接在手里,瞪了伏皇后一眼,扭头便走。伏皇后知道东窗事,小命难保,忙躲在椒房内夹壁之中,吓得浑身抖,口中只是念佛。
过了小半时辰,忽听外面脚步声杂沓,似有一队人马进入寝殿,跟着一人说道:“奉丞相令前来捕拿伏氏!”正是华歆。
伏皇后吓得大气也不敢出,连佛也只是在心里念,嘴里哪敢出半点声响?兵士翻箱倒柜半晌一无所获,怏怏地向华歆禀报。华歆四下巡视一圈,道:“一定是在板壁里了,给我凿开板壁!”
甲士们轰然应是。
伏皇后娇躯一震,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只听一阵砰砰嘭嘭地声音响过,各面板壁尽被凿开,忽听一小卒吹呼道:“在这里了,皇后在这里了!”
华歆怒道:“玺绶都收了,如何还是皇后?”推开围观兵士,走进人群中,瞧了伏皇后一眼,揪着她的髻,向后便走,好似在拖地板一般,把美人当成拖把,当真是一点也不怜香惜玉,若是贾仁禄在场,估计要冲冠一怒为红颜了。
伏皇后吃疼,清醒过来,道:“尚书还请看在皇上的面上,饶我一命吧!”说着泪如雨下,衣衫尽湿。
华歆横了她一眼,道:“你见了丞相自已和他说去。”一把将她提起,对身后两名甲士说道:“好生看押,若是走丢了,唯你二人是问!”
两名甲士轰然应诺,其中一人绷着个脸,伸手便向伏皇后背上推去,喝道:“快走!”推搡时顺便用力揉捏一把,小小的吃了一下豆腐,心想这女的马上就要死了,不趁机占点便宜,也太可惜了。
伏皇后披头散,赤着双脚,踉踉跄跄地随着两名甲士走出殿来,到得外殿,却见献帝缩在龙椅上,身子抖个不停。也不知哪来的力气,冲将上去,一把将他抱住,号啕大哭。
华歆跟了出来,长眉一轩,道:“丞相急等回话,可行,!”
伏皇后揽着献帝的脖颈,深情款款地望着他,泣道:“皇上求求您救救我吧,我还想侍候您一辈子呢。”
献帝眼泪流了出来,叹道:“唉,我自己都不知道还能活多久。”
伏皇后还想再说,华歆大手一挥,甲士一拥而上,将皇后强行拽开,推出殿外。华歆拿着了皇后,自以为不世奇功,喜滋滋地押着伏皇后来曹操。伏皇后知曹操贪花好色,忙大施色诱术,望能捡回小命一条。曹操眼见她搔弄姿,却无动于衷,骂道:“我诚心待你,你却反欲加害于我。别以为我被刘备打败了,你们便有了可趁之机,想要害我那是痴心妄想。看来我不杀你,你便要杀我!饶你不得,先汉时吕媭秽乱宫帏,因谋叛乱,周勃夺军平了吕氏之乱后,命人将其乱棍打死,你和她差不多,看来我也该如此对你了。”说着大手一挥,左右手执大棍冲将上去,一顿乱棍下去,伏皇后皮肉迸裂,想她那娇滴滴的大美人能经几下拷打?不片时便即香消玉殒了。
曹操见伏皇后被活活打死,怒气未消,当即便下令将伏完全家两百余口皆斩于市,朝野之人,无不惊骇。刘备伏在许都的哨探得知此消息,忙赶回长安,报与刘备知晓。
刘备刚死了老婆本就伤心欲绝,才听得这个消息,更是怒上加怒,当即便欲起倾国之兵往攻曹操,亏得诸葛亮、贾仁禄死命劝住,否则这个乱命一下,不知又要死多少人矣。议事一毕,贾仁禄回到狗窝,见到曹静,便笑道:“呵呵,你若是跟了皇上,这会就该当皇后了。”
曹静问道:“朝中出了什么事了?”
贾仁禄道:“我攻下陈留时伏皇后欲与我里应外合,结果事情败露,被你爹爹下令乱棍打死了。”
曹静叹了口气,道:“唉,这样的皇后当起来有什么意思,终日提心掉胆的。呵呵,不过跟了你也一样,这心总是悬着,总之都没有好日子过。”
贾仁禄问道:“后悔了?”
曹静嫣然一笑,道:“你说呢?呵呵,不理你了,我要去看看我的宝贝元春了。”
贾仁禄道:“咱的娃儿什么时候变成你的了?”
曹静笑道:“我生的自然是我的。”说完不再理他,径自去找贾元春去了。
贾仁禄小心嘀咕道:“没我你生得出来么……”
由于刘备心情郁闷,无心料理政务,这朝会自然也就可以不用去了。贾仁禄乐得轻闲,终日躲在狗窝里,不是同几位夫人打情骂俏,就是逗得贾元春放声大哭,倒也其乐融融。如此便过去一月有余,这日贾仁禄搂着甄宓睡到日上三竿方才醒来,用过早饭,伸了个懒腰,耍了套贾氏太极,便踱到后院之中看祝融练飞刀。甫进院门便听见姜维、赵二、贾元春等人大声喝采,贾仁禄大声叫道:“有什么好看的,至于这样鬼叫八……”话音未落,只听飕地一声,一柄飞刀疾飞而至,擦过他的髻,当的一声,打在了院墙上,掉到了地上。
贾仁禄久经考验,自然笃定泰山,只不过双腿不听使唤来回晃动而已。
祝融白了他一眼,格格笑道:“呵呵,我下手自然有分寸,又打不着你,有什么好怕的?”
贾元春平常受欺负惯了,此时自然趁机落井下石,打击报复,道:“妈妈说爹爹胆子最小了,嗯,我看一点都没错。”
贾仁禄被女儿数落,觉得很没面子,尴尬地道:“嘟,老子哪里害怕了?”
祝融道:“呵呵,那你的腿抖什么啊。”
便在这时一阵冷风扑面而来,贾仁禄下意识的又抖了两下,道:“那是冷得!不和你说了,老子回去加件衣衫再来。”转身向自己房间走去。
祝融捂着肚子笑个不停,笑声犹未绝,却听红袖慌慌张张的走了进来,道:“老爷,曹彰和司马懿用计夺下了壶关,挥兵直进,一举收复失地。如今太原、上党、乐平、雁门四郡重新落入了曹操之手,主公召老爷议事,还请老爷赶紧过去。”
贾仁禄道:“得,好日子又到头了。”
第三百三十六章 吕范提亲
便在这时,貂婵急匆匆地走了进来,道:“使君让文姬嫁给董祀,明显没安好心,你怎么居然还劝她嫁?”
贾仁禄问道:“你听谁说的?”
貂婵道:“我听她亲口说的,还能有假?”
贾仁禄道:“这董祀老子见过,我觉得这人很不错,劝她嫁有什么不妥?”
貂婵道:“这和当年曹操将我许给你有什么区别?这董祀肯定活不了多久,到时文姬又要再受一次痛苦,岂不太可怜了?”
贾仁禄道:“曹操把你许给老子,老子明知是个炸弹,还不照吃,结果不也没给炸死,反而活得好好的,现在左拥右抱,享尽齐人之福。这运气总是与危机并存的,董祀这老小子既然中了头彩,抱得了美人归,自然要有为她擦**的心里准备,如果连这点本事都没有,我看他还是找个地方躲起来,别趟这个浑水了。”
貂婵道:“你呀总有歪理。话虽如此说,但不是人人都像你这样一肚子坏水,我可听说那董祀是一介书生,知书达礼,文质彬彬,哪像你这个流氓一样无所顾忌。我看不如你将蔡琰娶了,这样一来遂了你的心意,二来也可使使君死了这条心,三来可以救董祀,岂不一举三得?”
贾仁禄嘿嘿一笑,道:“老子是来者不拒,可不知夫人愿不愿意?”
貂婵点了他额头一下,道:“嫁给你这个流氓,就只能任命了,不乐意又能有什么办法?”
贾仁禄笑道:“哈哈!这次你乐意,老子还不乐意呢!”
貂婵笑靥如花,道:“咱家这头大色狼什么时候转了性了?”
贾仁禄来回走了几步,长叹一声,道:“今时不同往日了,以前主公窜身一隅,自顾不暇,想要胡作非为也是有心无力,说不定还会小命不保。可现在主公拥有四州之地,带甲百万,曹操出兵七十万都奈何他不得,反被他杀得大败亏输。如今他同当年曹操一样,已无所顾忌了,在这种情况下老子娶蔡琰不是自讨没趣么?老子的功劳太大本来就容易引起他猜忌,再和他抢女人,不是死无葬身之地么?娶一个女人回来,全家遭殃,让你们都跟着受罪,这样的傻事老子当然是不会做的。”
貂婵大为感激,嫣然一笑,如花之绽放,看得贾仁禄心神俱醉。貂婵道:“呵呵,算你有良心。不过这蔡琰太可怜了,你可要想想办法。”
贾仁禄道:“这办法老子自然会想的,不过你可要给我做顿满汉全席补补!”
貂婵笑靥如花,嗔道:“馋鬼,就知道吃!”
十余日后,董祀来到长安。刘备择定了吉日欲亲自为他们举办婚礼,贾仁禄则开始饿肚子,准备婚宴上大吃一顿,将贺礼的钱给吃回来。这日刘备急召众文武议事,像是生了什么大事,连贾仁禄这个点名可以不用参加议事的家伙,也被强拉了去。刘备照例问道:“不知最近可有什么大事生?”
诸葛亮面色凝重道:“曹操复夺并州,耻于与主公同列,无所尊显,暗令群臣上书劝进。长史董昭奉迎其意,上书劝曹操称魏公,受‘九锡’之礼已彰功德。曹操当即与众文武商议,除荀彧外众人无不赞同,司马懿远在并州得知此信竟也上书表示赞同,劝曹操称公,于是曹操令华歆暗劝皇上封自己为公。皇上畏曹操如虎,当即便下诏以冀州之魏郡、赵国、中山、常山、巨鹿、安平、清河、平原、渤海、河间凡十郡封曹操为魏公,并赐九锡,其原所任丞相领冀州牧如故。曹操假意三让然后受诏,他封公后便即在封地内建立社稷宗庙,设置尚书、侍中……”
刘备伸手在桌案上一拍,怒道:“他这是要做什么?竟敢另建社稷宗庙,如此置我汉室列祖列宗于何地?这简直是大逆不道,像这样的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
诸葛亮怕刘备一怒之下又要兵去打曹操,那可就真要前功前弃了,忙抢先道:“曹操犯上叛逆,反状已露,只不过如今我军实已不堪再战,还请主公暂息雷霆之怒,俟粮草充足之后再行征伐。”
刘备定了定神,沉思片刻,道:“好吧,暂时先饶过这老贼,等兵精粮足时再找他算帐,还有何事?”
诸葛亮环顾左右,对刘备说道:“前番元直上言劝进,明公曾说待他人称王称公明公再称,如今曹操要挟天子封己为公,明公也应当称公已明天下形势,如此讨贼方名正言顺。”
刘备一脸不悦道:“曹操急于爵禄,功德未显,便妄自尊大,窍居公位,如此作法不但不能彰显威德,只会被天下人耻笑。我若跟着他一起称公,是效尤也,不可,不可!”
诸葛亮道:“如今主公之地几占天下之半,已比曹操所占之地要大,可爵位却比曹操的要小的多,若明公不正名号,我恐将士失望,诸侯离心,愿主公熟思之。”
刘备沉吟片刻,道:“这事还须从长计议。”
贾仁禄上次劝进时吊了车尾,好在刘备大人不计小人过,没和他一般见识,心想这番说什么也不敢再落后了,忙道:“俗话说:‘蛇无头不行’这讨曹大计,千头万绪,千难万险,没有个领头的肯定是不行的,这领头的肯定要位高权重这才有个领头的样子,可如今明公大败曹操七十万众,地广兵强,却不正位号,官位仍与刘琮、孙权等人相若,如此焉能服众,又如何能号召诸侯讨贼?还望明公三思,早即公位,已顺天下之望。”
众文武异口同声道:“望主公早即公位,已顺天下之望。”
刘备叹道:“唉,陷我于不仁不义的皆尔等也!”
诸葛亮微微一笑,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主公当称秦公,原大司马兼司、雍、凉、益四州牧如故。”
刘备点头道:“就这样吧,表章便有你来拟吧。”
诸葛亮应道:“是!”
刘备又问道:“如今还有何事?”
诸葛亮正欲说话,忽见一近侍走进殿来,道:“启禀主公,孙权、匈奴使者同时抵达现正在宫外。”
刘备面色一沉,道:“上次我遣伯苗往京城同孙权商讨同盟抗曹之事,却一直没见伯苗回转,想来是被孙权扣压了,孙权竟敢扣压修好使者,还差人来做什么,不见!”
诸葛亮问道:“孙权使者可是鲁子敬?”
那近侍摇了摇头,道:“这次是一个叫吕范的。”
刘备问道:“邓伯苗呢,可曾回来?”
那近侍点头道:“回来了,也在宫外。”
刘备捋须道:“先传伯苗。”
那近侍应是之后退了下去。
过不多时,邓芝进殿,刘备问道:“同盟之事议的如何,为何一直不见伯苗回转?”
邓芝道:“我一去便向吴侯晓以大义,约他共抗曹操。可是当时曹操正攻打主公,孙权欲坐壁上观,便又改变了初衷,将我软禁起来,并命周瑜趁北方大战之时趁机夺取南郡,尽占长江以南之地。好在主公英明神武,如此大的一场战役,头尾仅用了三个多月,便取得了决定性胜利,其时周瑜才刚准备停当,正要誓师出征,见战争已然结束,云长据了荆襄。周瑜恐云长趁其攻南阳时袭其后,便不敢冒然轻进,屯于6口观望态势。孙权见主公如此强悍,心存畏惧,便又将我请了出来,言道欲与我们联合,便派吕范来与主公具体商议联盟之事。”
刘备道:“孙权反复无常,岂有半点同盟诚意?”
诸葛亮微笑道:“坐观成败,择强而从这本就是人之常情,明公又何必介意。”
刘备笑了笑,道:“也是,昔年我也曾坐壁上观,看袁曹打生打死来着。宣吕子衡进殿。”
过不多时,吕范走进殿来,道:“吴侯听闻明公大败曹贼,一举破其七十万众,特遣下官奉薄礼前来到贺。”说着手一挥,几名小卒抬着几只大木箱进殿,打开箱盖,登时满屋金光,熠熠生辉。
这些金宝要是放在从前,刘备说不定会不顾威仪,口水乱流。可如今他身领四州什么样的宝贝没见过,当真是视钱财如粪土,不过淡淡一笑,道:“吴侯也太客气了。”手一挥,自有近侍抢上前来,将箱子抬出殿去。
吕范又道:“明公如今威加四海,德披九州,当即王位以从人望。”
刘备摇头苦笑,沉思片刻方问道:“哦,这可是吴侯的意思?”
吕范点头道:“若不是吴侯之意,我怎敢乱言?”
刘备皱眉道:“我有何德何能,安敢称王?这事过于重大,容我再考虑虑,子衡若无要事,便先退下吧,一会我当置酒与子衡接风。”
吕范眼珠一转说道:“我近闻皇叔失偶,有一门好亲,故不避嫌,特来作媒。未知尊意若何?”
贾仁禄心道:“得,这家伙又当使者又作媒人,还真***是个人才!看来这孙尚香要出现了,老子上次去东吴咋没看见她?”想到这位日后的刘备夫人,口水又不自禁的流了出来。
刘备道:“中年丧妻,大不幸也。骨肉未寒,安忍便议亲?”
吕范道:“人若无妻,如屋无梁,岂可中道而废人伦?我主吴侯有一妹,美而贤,堪奉箕帚。若两家共结秦、晋之好,则同盟不待商议自然而然便结成矣,此事家国两便,请皇叔勿疑。但我国太吴夫人甚爱幼女,不肯远嫁,必求皇叔到东吴就婚。”
贾仁禄心道:“这一定又是周郎的妙计,唉,周郎妙计安天下,赔了夫人又折兵……”
刘备沉吟道:“吴侯可知此事?”
吕范道:“若无吴侯之命,如何敢造次来说?”
刘备道:“我年已半百,鬓斑白。吴侯之妹,正当妙龄,恐非配偶。”
吕范道:“吴侯之妹,身虽女子,志胜男儿。常言:‘若非天下英雄,我不事之。’今皇叔名闻四海,正所谓淑女配君子,岂以年齿上下相嫌乎!”
刘备道:“子衡且先到馆驿稍歇,来日回报。”
吕范应是之后,退出殿外。
刘备道:“这吕子衡突然前来说亲,不知是何意思?”
诸葛亮微笑道:“来意我已尽知,主公只管应允便是,来日先叫孙乾同吕范回见吴侯,面许已定,择日便去成亲。”
刘备面有忧色,道:“我素闻江东周郎智计无双,这恐是他的奸计,欲加害于我,岂可以身轻入危险之地?”
贾仁禄嗤地一声,道:“周郎妙计安天下,赔了夫人又折兵,怕他个毛!”
刘备长眉一轩,想是嫌他的话语太过流氓,诸葛亮道:“仁禄之言虽然粗鲁,不过颇有道理。周瑜虽能用计,岂能出诸葛亮之料乎!略用小谋,使周瑜半筹不展。不但吴侯之妹,定属主公,又使主公安如泰山,享尽无彊之福。”
贾仁禄附和道:“对头,对头,只要按诸葛先生的锦囊妙计行事,主公定可安然无恙,抱得美人归。”
诸葛亮向他瞧了一眼,微微一笑,刘备道:“既然你们都这么说,那我便往东吴一行,这个孙权朝秦暮楚,反复无常。我也想亲往说以利害,使其一心一意的同我们联合对抗曹操。”顿了顿,问道:“何人愿随我同往东吴?”向贾仁禄瞧了一眼。
贾仁禄忙捂住嘴,咳嗽两声,有气无力地道:“我曾去过江东,熟悉那里的环境,本来应当同主公一行,可前日偶染风寒,身体不适,怕是经不起舟车劳顿了……咳……咳……还请主公见谅!”他为了在蔡琰婚宴上大吃一顿,这三天来尽是吃糠喝稀,神情委靡,看上去果有几分病容,再加之他善于装蒜,这装起病来自然是惟妙惟肖。
刘备见他今日议事说出话来有气无力,还以为他真的病了,关心道:“今天议事的时候我听你说话有气无力的,便像是病了。以后这样便差人来告个病也就是了,没必要再来。”拍了拍他的肩头,道:“你现在可是肩负着剿灭曹操,光复汉室的万钧重担,可不能有事。还是身体要紧,要不你先回去吧,一会我传太医前去诊治。”
贾仁禄心道:“这太医虽说都是酒囊饭袋,但有病没病总还是能分得清楚的,他那三根指头往老子的腕脉上一搭,老子的脑袋可就要挪地方了……”忙道:“咳……咳……我已看过大夫了,大夫说就是感冒烧,没什么大不了的,只要盖着被子,捂出一身臭汗就好了。如此小病就不用劳动太医了,咳……咳……”
刘备听他咳嗽不止,一脸关切,道:“还是让太医前去看看,这民间大夫多是欺世盗名之辈,就会骗人钱财。”
贾仁禄心道:“得,老子装的太像了,这下咋整?算了大夫来了就来了,到时给他点掩口费,让他编通瞎话交差了事。”说道:“既是明公如此关心属下,属下再推辞便太无理了,多谢明公关心。”
刘备笑了笑道:“你我之间就不用说这些客套话了,既然你有病,便先回去休息吧。”
贾仁禄道:“这点小病不算什么,还是等议事完了,我再回去吧。”
刘备颇为感激,点了点头,又问道:“仁禄生病不能前去,还有谁愿同我前往江东?”
赵云道:“末将愿往!”
刘备笑道:“有子龙前往我无忧矣!”
邓芝道:“卑职也愿前往。”
刘备道:“伯苗往来江东已有数次,已十分辛苦了,还是在家好好休息吧,这次便由宪和随我一行。”
简雍应道:“是!”
刘备颇为满意,忽地想起一事,一拍脑门,道:“对了,匈奴使者仍在宫门外,他应该也是来提亲的,不知该如何付?”
诸葛亮道:“匈奴属地离并州不远,这可是我们同曹操争夺并州的一支奇兵,就战略位置来言比孙权都还重要,这门婚事可也不便推却。”
刘备道:“可那女子必竟是匈奴单于的义女。”
诸葛亮道:“大丈夫三妻四妾十分正常,将来明公身登大宝,自然是三宫六院,妃嫔成群,若明公认为单于之义女不堪为主,让她为妃为妾也就是了,奈何因小失大,得罪匈奴单于?万一单于一怒之下投了曹操,曹操便可假道胡地
第三百三十七章 科举制度
今日的事情一件接一件,纷至踏来,不给刘备喘息的余地,好在都是喜事,不然刘备就要口吐白沫矣。接连处理了群臣劝进及东吴、匈奴提亲这三件大事之后,刘备有些头昏脑涨,下意识捏了捏额头,问道:“还有什么事吗?”
诸葛亮道:“还有一件大事不得不议。”
刘备问道:“是何大事?”
诸葛亮道:“曹操十分重视选用贤才,先是采纳陈群建议,实行了九品中正制,前不久又下令言道:‘自古受命及中兴之君,曷尝不得贤人君子与之共治天下者乎!及其得贤也,曾不出闾巷,岂幸相遇哉?上之人不求之耳。今天下尚未定,此特求贤之急时也,孟公绰为赵、魏老则优,不可以为滕、薛大夫。若必廉士而后可用,则齐桓其何以霸世!今天下得无有被褐怀玉而钓于渭滨者乎?又得无盗嫂受金而未遇无知者乎?二三子其佐吾明扬仄陋,唯才是举,吾得而用之。’”
曹操的御制宏文自然是非同小可,刘备虽以之为敌,却也十分佩服,摇头晃脑,轻声吟哦,听得如痴如醉。
贾仁禄却听得头大如斗,悄声的问坐于边上的钟繇道:“这一大通乌乎哀哉的,我一句也没听懂,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钟繇知他粗鄙无文,忙要解释,却听刘备说道:“呵呵,仁禄是不是没听懂啊?”
贾仁禄点头道:“对的,这一堆之乎者也的听得就头大,我是一句也没听懂。”
刘备哑然失笑道:“你对文章典籍一窍不通,竟能对各种典故了如指掌,用起兵来变化万幻,让人难以捉摸,也可算是异类了。哈哈!我来给你解释,曹操这话的意思是让臣下帮他选举人才,并要求只要唯才是举,不必重视道德品质,家世门弟。其中‘被褐怀玉而钓于渭滨者’指的是姜子牙,‘盗嫂受金而未遇无知者’指的是陈平。这姜子牙的事情我想仁禄定是一清二楚了,这陈平是我大汉开国功臣,传言他曾盗嫂受金,按理说人品极差,可却十分有才能。高祖用之不疑,始终信任,陈平也是竭忠尽智,六出奇计,助高祖一匡天下。”顿了顿,又道:“曹操如此用人,何愁国家不兴?曹操兴盛对我们可十分不利,孔明方才说的九品中正制究竟是个什么样制度?”
诸葛亮将九品中正制简要的向刘备说了,刘备长叹一声,道:“这制度解决了下层推举和上层征辟之间的衔接问题,真是个好制度。唉,陈长文我在徐州时便知他很有才能,曾征辟过他,他却不应征。如此人才竟落于曹贼之手,诚为可惜。”
诸葛亮道:“我详细研究过这个中正制符合现时时宜,是个十分不错的制度,肯请明公在境内颁布施行。”
刘备摇头道:“不可,我堂堂一个大司马秦公竟要去用曹贼的制度,说出去岂不让天下诸侯耻笑我们这里没有人才?孔明,你也去拿个制度出来,争取盖过这个九品中正制。”
诸葛亮在政治方面虽有杰出的才能,但也没到陈群那般能明创见地步。他曾苦思数日,觉得这制度很好的继承扬了先汉的用人制度,自己根本没有可能再想个制度来盖过它,这才向刘备提出要颁布施行这项制度的,此时听了刘备的话语,长眉一轩,道:“这制度虽是出自曹贼,但若是为我所用,一样可以选举人才,兴旺国家。只要国家兴盛了,又有谁敢耻笑?”
刘备知他也没有办法盖过这个九品中正制了,眉头一皱,眼光在众文武脸上扫去,最终定格在贾仁禄的身上,却见他长眉紧锁,低头沉吟,便道:“仁禄可有什么主意。”
贾仁禄根本对政治一窍不通,本想低头装傻,蒙混过关,一听刘备问他,心道:“得,还是没躲过去,老子对这个九品中正制也只是略有耳闻,如何能有办法盖过它?”脑子飞快的转着,蓦地里心念一转,猛地想起曾和一位读文科的同学一起聊历史,其中就有聊到这个九品中正制。一想到此,便大声叫道:“这个九品中正制为害甚大,万万不可实行!”
此言一出,场上一片哗然,诸葛亮道:“这九品中正制十分优秀,我自认想不出更好的制度,仁禄因何说它为害甚大?”
贾仁禄道:“这九品中正制中对选举人才起决定性作用的便是各地的中正,你们有没有想过若各地中正都由名门望族中人来担任,那样选举出来的所谓人才都是些什么人?”
诸葛亮恍然大悟,微微一笑,道:“我知道仁禄的意思了,这中正制果然为害甚大。”
刘备如堕落五里雾,道:“我还没有明白仁禄所指之意,还请仁禄详加解释。”
贾仁禄道:“若中正都由世家大族中人把持,这些人肯定会包庇大族,选出来的人一定都是大族子弟,如此便会出现‘上品无寒门,下品无世族’的门阀割据局面,朝廷里也就会充滞着那些终日游手好闲,好吃懒作的世家公子哥。这帮家伙占着茅坑却不拉屎,终日只知高谈阔论,不做正经事,于是便有了所谓的‘清流’,长此以往,国将不国,你们说说这样的用人制度要来有毛用?”这些都是历史上确实出现过的中正制弊端,贾仁禄喷将出来自然是头头是道,闻者动容。
刘备连连点头,道:“我就说嘛曹贼能想出什么好主意来,哈哈!仁禄,你回好好考虑,拿个制度出来。”
贾仁禄微微一笑,道:“我已有一个制度在此。”心道:“救场如救火,明明知道科举制不是啥好制度,说不得也得祭出来,先混过这关再说……”此言一出场下又是一片哗然。
刘备连声催促,道:“快说,快说。”
贾仁禄道:“此制度纯以考试为主,可命名为科举制,具体措施我也还未考虑清楚,还有待在座各位来完善。”
人是一种不甘服输的动物,于是便有了竞争,而这竞争的力量的确是伟大的。只因曹操不满刘备拆分州郡,于是便有了九品中正制。而刘备又满曹操所定的先进制度,于是这科举制便整整提前了数百年,过早的出来祸害人间了,从此三国那些大好青年便套上了考试的枷锁,贾仁禄诚千古之罪人也。
刘备喃喃地念道:“考试……科举制……具体制度也不忙说,只要大概就行,若果真适用,这里这么多能人,慢慢推详,总能将其完善的。”
贾仁禄道:“九品中正制中选人都是由中正,因此一个人到底算不算是人才,也就由中正一个人说得算。人嘴两张皮,嘴长在人家的身上,人家爱怎么说是人家的事,就没有人能管得着了,如此一来水分便很大了。”
刘备不住点头,道:“有理,有理,继续说下去。”
贾仁禄道:“要想打破这个陈规,就只有用考试。一个人是不是人才,任何人说了都不算,出个题目考一考不就知道端的么?”
刘备也不说话,只是不住点头,如小鸡食米一般,贾仁禄道:“这个制度便是依托在考试的基础上的,先在各郡县设立学校,要想进入学校读书混日子的必须先参加一场考试,一般每年一次,称为童试,童试录取者便可到学校里打屁聊天,称之为秀才。”
“这童试无关轻重,不过却是选人的***。接下来便是科举制的三场关键性考试,乡试、会试、殿试。乡试每三年秋季在各州治所举行一次,也可称为大比,均由本州秀才参加,考中后便称可为举人,第一名则称为解元。会试则在乡试后的第二年春天在礼部举行,会试只有举人可以参加,取中后称为贡士,第一名则称会元。殿试则是由主公亲自主持的考试,地点自然是在未央前殿。同样殿试也只能由贡士参加,取中后称为进士。其中进士前三名则分别称为状元、探花、榜眼,主公可委以重任,其余的则往各部或各县任职。”
“这制度好处有三,一是选人不再由某个人说得算了,而是经由层层筛选,相当公平、公开及公正。二是排除门第之见,就算是乡巴佬只要他能出得起差旅费,一样可以参加考试,考中了状元一样可以当官。三是由于老百姓知道读书就有可能当官,便会了疯地去读,这样对普及文化知识也有一定的好处。至于坏处嘛,主要还是在考试内容上,这考试内容若老是四书五经,那学子们自然只对四书五经感兴趣,对别的知识就根本不会去涉猎,这样的人才要来也就没什么用处了。再一个就是作弊,若是考试时出现营私舞弊,那这场考试也等于白考了,因此考官的人选便显得尤为重要。”好在现代时电视剧大多是清宫剧,里面或多或少的都会涉及到科举制,贾仁禄耳濡目染,对其自然是略知一二,因此说出来时不假思索,张口便来,当真有如滔滔江水一般绵绵不绝。
原来选人都是由所谓的名人来推荐,某名人说你算是人才,你就是人才,不是也是,反之若某名人说你不是人才,你便不是人才,是也不是,因此真正的人才往往因不惯巴结权贵而埋没乡里。而科举制的优越性就在于彻底地将这层窗户纸给捅破了,只要你自信才华出众,不管身份地位,有钱没钱都可参加,考中了一样可以做官,这其实就是科举制历经千余年长盛不衰的原因了。
科举制完全颠覆了以往的选人制度,刘备自然听得是一头雾水,只觉得这套制度高深莫测,待贾仁禄说完也只明白个三四成。诸葛亮本就是十分聪明之人,一点便透,贾仁禄甫一说完,他便已明白了**成,初闻大道,不胜之喜,连连点头,兴奋道:“我大汉选人主要是由乡里推举或朝廷征辟,如此一来,选人就容易由某个人或某几个人说得算,所选的不是亲戚,就是大族子弟,而真正贤才往往因没有门路,或无人荐引而埋没乡里,着实可惜。而这个制度便彻底的打破了门户之见,且只要操作的好,便十分公平、公正,真是一个难得的制度,主公若是想要唯才是举,则一定要大力推行这个制度。”
这时刘备经过消化吸收,大概明白了六七成,点了点头,道:“用人自当唯才是举,曹贼不是说了么:‘若必廉士而后可用,则齐桓其何以霸世!今天下得无有被褐怀玉而钓于渭滨者乎?又得无盗嫂受金而未遇无知者乎?二三子其佐吾明扬仄陋,唯才是举,吾得而用之。’既然他都这么说,就说明唯才是举有多重要,可他却把如此大任交给了几个大臣,若是大臣们阳奉阴违,这样的命令有等于无。而仁禄的制度等于是给贤才一个表现自己才能的机会,而不必再向以前那样要不停的去巴结奉迎那些所谓的名士,等着他们征辟了。孔明先生,你这就为我拟一道命令下达下去,以最快的度进行一场会……对,会试,至于殿试待我从江东回来立即便即举行,我要看看科举制的效果。”
诸葛亮应道:“是!”
钟繇道:“这个制度比九品中正制不知要高明多少,我看曹操和孙权的人才定会因不满他那里的推举制度而跑到我们这里的应试,这些人该不该让他们参加考试呢?”
诸葛亮道:“它山之石可是攻玉,自然是应该让他们参加。”
钟繇又问道:“照仁禄的说法,先要进行乡试,选拔出各州的优秀人才参加会试,这样做我也认为很有道理,可这些人又算是哪个州的?”
贾仁禄道:“外地来的只要他们出得起差旅费一律到长安来,若是人数少了就算雍州的,人数多了就单独给他分将出来,另算一个州好了。”
钟繇缓缓地点了点头,不再说话。赵云道:“若照仁禄的说法,各地学子纷纷拥往长安,若是其中混进了奸细捣起乱来,后果也是不堪设想。”
刘备皱起眉头道:“到乡会两试之时,就由子龙负责长安防务,严防奸细混入。”
赵云应道:“是!”
刘备道:“这第一次总会出些乱子,你们都要小心在意,我很看好这个制度,你们千万别给办砸了。”
众文武齐声应道:“我等自当竭心尽力。”
刘备很满意,点了点头,问道:“还有什么事情?”
贾仁禄一大早便被拉将过来,饭都没来得及吃,肚子已经开始乱叫唤了,此时早已按耐不住,只待刘备大手一挥,便开始向后转,正在预备阶段,忽听诸葛亮说道:“我这还有一件事要禀告主公。”
贾仁禄觉天旋地转,一口鲜血险些喷将出来,心道:“嘟!诸葛大大,你到底有完没完啊,今天就你屁事最多!”
第三百三十八章 出城受阻
刘备也有些耐烦了,问道:“哦,还有什么事?”
诸葛亮道:“刘景升的大公子刘琦如今正在襄阳,上书恭贺主公取得荆襄,并希望主公看在他死去的爹爹份上将荆襄交由他治理。”
刘备肚子乱叫,头昏脑涨,本就不耐烦,闻言之后更加不悦,气极败坏地道:“荆襄是由云长攻下的,刘琦不曾出过半分力,如今竟向我讨来要荆州,他也好意思说得出口?”
诸葛亮道:“荆州虽说是由云长攻下的,但没有黄忠、伊籍等人的里应外合,也不可能这般容易。再说若明公攻下荆襄而立公子刘琦,天下百姓见明公不贪土地,都会称颂明公仁义,到时明公一举义兵,百姓必会箪食壶浆以迎明公,诚如是大业可成,汉室可兴矣。”
贾仁禄附和道:“孔明先生之言甚是,三郡之地本就不多,得之不算大利,失之亦不为大损,以此立公子又有大名,何乐而不为?再者公子刘琦终日沉迷于酒色,已瘦得皮包骨头了,还能活多久?这荆州不过是暂时交给他保管,少不得还是主公的。”
刘备定了定神,歉然道:“刚才是我太急了,没考虑清楚。如今和我水火不相容的便是曹操。曹操以急,我以宽;曹操以暴,我以仁;曹操以谲,我以忠。每与曹操相反,事乃可成。你们说的对,若以小利而失信义于天下,智者所不取。”顿了顿,又道:“这南阳原来就属荆州,我看这样,干脆将南阳从司州分出划归荆州一并交由刘琦统治。再者刘琦手下谋士虽然不少,却无大将,恐怕会再被曹操夺去。我欲令扬武将军魏延前往襄阳助其镇守,你们以为如何?”
贾仁禄心道:“还是刘备鬼,这魏延名为相助,实为监视,刘琦今番有难矣。”想到此忙献上马屁曰:“明公不但不贪荆州,反将南阳拱手让人,如此度量,谁人可及?有道是:‘宰相肚里能撑船。’明公大肚能容,肚子里跑艘万吨巨轮都没问题,而曹操虽是宰相,却小肚鸡肠,这肚子里肯定是撑不了船的。照此说来明公虽不是宰相却胜似宰相了。”
刘备就爱听人说他比曹操要好,闻言哈哈一笑,道:“没想到你都病了,还这么会拍马屁,哈哈!”顿了顿,见众文武都没有出言反对,便道:“既然你们都同意,那就这么办吧。还有什么事吗?”
贾仁禄向诸葛亮瞧了一眼,心道:“诸葛大大,你就别再多事了,就领那么点工资,瞧你一本接一本的,瞎积极个什么劲啊,还不如和老子学,好好睡觉好好泡妞来得实在。”
众文武面面相觑,缓缓摇头,刘备松了一口气道:“那好,孔明先生为我拟一道表道,请朝廷册封刘琦为荆州牧。”
诸葛亮应道:“是!”
刘备微微一笑,道:“你们陷我于不仁不义,就是期望能加官进爵。如今我已是秦公了,不进你们的官爵也就说不过去了,具体该如何封赏也由孔明来定,这别人我就不干预了。仁禄当年助我夺取四州,如今又攻下并州及陈留功劳最大,众文武无出其右,他的官爵便由我来封,贾福!”
贾仁禄喜滋滋的应道:“在!”
刘备笑道:“若没有你计除张任,我打不下雒县。这样,我封你为卫将军雒侯,食邑五千户,除前所食富平之三千户。”这卫将军地位显赫,仅次于大将军、骠骑将军、车骑将军,实已是刘备所能封官的上限了。
贾仁禄当然知道这些,乐得个嘴歪歪,忙不叠地道:“谢主隆恩,谢主隆恩。”
刘备哈哈大笑道:“好了,今天就到这里吧。”
众人叩拜行礼,鱼贯而出。贾仁禄甫一出门,便被围得个水泄不通,众人满脸堆笑,乱拍马屁,大献殷勤,乐得贾仁禄不知身处何方,有股飘飘然欲乘风归去的感觉。诸葛亮经过人群之前时微微一笑,迈步便走。贾仁禄眼尖看见了,忙道:“师父等等我。”跟了上去,又道:“师父好象有什么话要说。”
诸葛亮伸手一指院中一棵数人合围方能环抱的大树,微笑不语,飘然而去。
贾仁禄当然知道他指的是树大招风之意,便欲甩开众人,逃回狗窝。怎奈趋颜附势之人太多,贾仁禄使尽浑身解数,也没能逃脱噩运,不片时又被众人围在垓心,动弹不得。最后实在没辙,只得拉他们到酒家里大搓一顿,众人吃得脑满肠肥,这才施施然的散去。
回到狗窝之后,贾仁禄便将这一喜讯喷了出来,众位夫人自然十分欢喜,大张筵席,庆贺他升官财。席间众夫人轮番把盏,红袖等婢女更是使出看家本领,轮流献舞,如此色诱术贾仁禄自然是招架不住,有酒便吞,不便时便喝得零丁大醉,被人抬回房去。
转眼间便过去了二十余日,这日便是蔡琰及董祀成婚的大喜之日,在刘备的亲自主持下,婚礼自然办得有声有色,热闹非常。贾仁禄照例使出他的拿手绝活,在宴会上左右开弓,张牙舞爪,胡吃海塞,旁若无人。董祀是一介书生,所请之宾客无一不是饱学宿儒,他们哪晓得堂堂卫将军雒侯的吃相居然这般文雅,无不一脸难以置信,瞪大双目,惊得半晌说不出话来。
虽有贾仁禄这匹害群之马在破坏气氛,婚礼还是圆满结束,董祀被灌得醉如烂泥,送入洞房与蔡琰成其好事了。刘备办完了这桩喜事,心情高兴,这日正与众文武商议国事,忽见孙乾面带喜色的走了进来,道:“大喜,大喜。吴侯已扫除馆驿,专候主公前去结亲,还请主公行。”
刘备面有忧色,向众文武望去,长眉一轩,道:“仁禄怎么没有来?”
诸葛亮道:“明公难道忘记了,是您让他在家好好养病的,要不要我现在差人将他唤来?”
刘备一拍脑门,道:“瞧我这脑子,越来越不好用了。不用了,让他多休息休息。不知怎的,我总觉得的此次入吴凶多吉少,恐会遭逢不测。”
诸葛亮微笑道:“有子龙保驾前往万无一失,主公无须担心。”向赵云招了招手,赵云来至近前,诸葛亮伸嘴在他耳边悄声道:“你保主公入吴,当领此三个锦囊。囊中有三条妙计,依次而行。”取出三个锦囊交与赵云,赵云郑重接过,贴肉藏好。
建安十三年冬十一月,刘备、赵云、孙乾、简雍,带着五百随从离了长安,途前往京城。四州之事皆听诸葛亮裁处,众文武直送出三十里外,方才回转,贾仁禄一回府便乱喊乱叫道:“哦,放假啰,放假啰!”
貂婵笑靥如花,问道:“呵呵,一回来就乱喊乱叫的,什么事这么高兴?”
贾仁禄道:“主公单枪匹马到东吴成亲去了,这几日不用参加议事了,岂不是放假了?”
曹静叹了口气,道:“这才刚死了夫人,就张罗着成亲了,看来他以前那伤心欲绝的样子,不过是做给别人看的。”
贾仁禄忙按住她嘴道:“小心,隔墙有耳!***,你这条小命丢了可不打紧,连累着这一大家子跟你一起完蛋可就大大的划不来了。”
曹静吐了吐舌头,不敢再说。
科举制度在诸葛亮亲自主持下有条不紊的进行的,刘备走之前推行科举制的榜文便已在刘备辖下各州郡中张贴。选拔人才不再通过某人推举而是通过考试,因才录取,这可是破天荒的头一遭。那些怀才不遇,无人荐引,正猫在自己狗窝里痛哭流涕的贤士们看到了榜文兴奋的一个晚上都睡不着觉,心想凭自己的本事杀到长安,几番考试考将下来,一定金榜题名,披红挂彩做这个什么状元郎。当然没有人会认为自己本事不济,人人的心思都是一般,料定状元非己莫属,一想到榜文上所说的凡中状元者刘备将亲自接见,当即委以重任,眼前仿佛出现自己当上状元之后左拥右抱的情形,不禁热血ap!圈!子!网,当即将自己所能搜刮到的书籍狠狠的啃了三遍,然后出门四处淘换钱财,准备上长安赴考了。
刘备那推行科举制度的消息很快就曹操那里,曹操听近侍说完长眉一轩,喃喃地道:“选人不再通过举荐,而是通过考试,如此一来便完全杜绝了推举之人私受贿赂,昧着良心,胡乱举荐之事,真正做到了公平合理,唯才是举,真是一个绝妙的制度,嗯,这个制度是谁想出来的?”
那近侍道:“据报称这个制度是贾福所创。”
曹操眉关紧锁,道:“又是他……”
那近侍见曹操陷入沉思,半晌无言,不敢打扰,悄悄地退了出去。才走出数步,便听曹操说道:“去把丕儿同植儿给我叫到这来。”
过不多时,曹丕、曹植二人来到书房,曹操道:“刘备那里搞了一个科举制。”跟着便将科举制的大概措施说了,曹丕听得一头雾水,怔怔出神,曹植则双眼神光奕奕,不住点头。曹操向二个儿子各瞧一眼,道:“今天我叫你们来不是让你们评论这个制度的好坏的,是要给你们一个任务。”
曹丕、曹植齐声答应道:“爹爹有事尽管吩咐。”
曹操道:“我想知道这科举制具体是如何实施的,越详细越好,我给你们两人半年的时间去探查明白前来回复。”
二人又齐声应道:“是!”
曹操微微一笑,问曹丕道:“丕儿打算如何探听?”
曹丕向曹植瞧了一眼,曹植微微一笑,便欲行礼辞出。曹操一摆手,道:“这有什么不可说的?”
曹丕道:“孩儿打算广布眼线,秘密查访,得知备细之后再来报知爹爹。”
曹操微笑道:“长安那里已布满了我的眼线,也只是知道个大概,具体措施根本不得而知。这种消息刘备自然十分保密,你又如何探听备细?”
曹丕迟疑道:“这……”
曹操侧头瞧向曹植,问道:“植儿当用何法探察?”
曹植道:“这个制度纯以考试为主,去参加几次考试,自然也就一清二楚了。”
曹操哈哈大笑,一摆手道:“你们俩个下去吧,记得只有半年的时间。”
曹丕兀自不明的其中深意,唯唯诺诺一番,同曹植一起行礼告辞。
曹操望着两人的背影,微微含笑,手捋长须一言不。
曹丕回转之府邸之后便立即召来了那舞姬,将今天的可原原本本地说了,那舞姬微一沉吟便劝他乔装改扮,混入考生之中参加考试以探听消息。曹丕恍然大悟,为了抢得头功,匆匆收拾一番,次日一大早便急匆匆地出门,途前往长安。到了城门口,正自顾自的低头走路,忽听一人问道:“公子可是要出城?”跟着一支长戟横在他面前,曹丕抬头一看,原来是一名守门军卒,不耐烦的道:“既然知道我是公子,还不赶紧放行,若是耽误了正事,你可吃罪不起!”
那小卒道:“魏公有命,公子不得出城。”
曹丕问道:“魏公因何不放我出城?”
那小卒道:“我是何等样人,哪能知道的如此清楚?只知魏公下了严令,无论如何也不得放公子出城,否则军法从事。小人也是奉命办事,还请公子见谅,公子若是想知道原因去问一下魏公便知端的。”
曹丕气极败坏的道:“我身有要事,若是再回去问爹爹,这一来一回要耽误多少时候?还不快给我让开!”
那小卒十分客气地道:“魏公有严令不得放走公子,若是小人放走公子,那可是要杀头的。还请公子回去请魏公收回此令,到时我一定亲自送公子出城。”
曹丕急于出城,却被守门将士阻住,前进不得,急得抓耳挠腮,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是好。
正欲回转询问曹操因何出此乱命之时,忽听身后一人叫道:“哥哥因何逗遛此间?”正是曹植。
曹丕回头向他瞧了一眼,挠了挠头,道:“爹爹下令不许我出城,真是怪事。”
曹植长眉一轩,道:“哦,竟有此事?”问那小卒道:“是不是我也不能出城?”
那小卒点了点头,道:“正是,魏公有令两位公子均不得出城。”
曹植微一沉吟,面色一沉,喝道:“我奉魏公之命出城处理要务,谁敢阻拦!”刷的一声,拔出长剑,右手一挥,但见白光一闪,那小卒的人头飞了出去,砰地一声,身子倒在地上。其余兵士吓得身子一抖,纷纷跪伏于地,乞求饶命。曹植微微冷笑,不理他们,拉着曹丕,扬长而去。
第三百三十九章 兄弟赴考
二人向西行出数里不见有人追来,曹丕眼珠一转,诈做惊魂甫定状,连拍了胸口十来下,道:“可吓死了我,那人也是奉命行事,你怎敢随便斩杀?万一爹爹怒,差人来追,连我都要受到连累。”
曹植道:“昨日爹爹可是亲口令我们出去探查消息,我们奉爹爹之命而出,有敢阻挡者斩杀便是,又何必问!”
曹丕叫屈道:“爹爹只是让我们探查,并没有叫我们出城。弟弟你太也孟浪,怪不得会屡放法禁,这次你可把哥哥我害苦了。”
曹植哈哈一笑,道:“哥哥放心,没事的。我刚才问过杨德祖,他对我说只要斩杀小卒便可出城,爹爹也不会过问的。”
曹丕心中一喜,表面上装着松了口气道:“杨德祖最会揣摩爹爹心思了,他说没事那就一定没事了。”
曹植回头一看,笑道:“都过去这么久了,爹爹要追,早差人来追了。放心吧,肯定没事的。”
曹丕明知故问,道:“弟弟这是要去哪?”
曹植道:“自然是长安。”
曹丕道:“那个什么科举制我们知道的也不是很清楚,还不知道允不允许外地人氏参与呢,贤弟为何这般肯定要去长安?”
曹植道:“俗话说‘它山之石可以攻玉’刘备野心勃勃想要一统天下,怎么可能只取本地人才,这外地贤士一定也可以参加的,具体情况我们到了长安定能了解清楚。”
曹丕道:“怪不得爹爹老说你聪明呢,哥哥我这次就信你一次,我们俩人一块去长安,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曹植喜道:“能和哥哥同行真是太好了。”
曹丕拍了拍他的肩头,道:“到前头找个酒馆我好好请你喝一顿,若是没有你,我现在还在城门口束手无策呢。”不由分说,拉着他的手便向前走去。
在途非止一日,这日二人来到长安,甫到城门口,便见到了施行科举制的榜文,二人看后得知近期内便要举行一场岁考,只要是学子只信才华横溢者,不拘州郡,不拘身份,皆可参加。二人心中暗喜,庆幸自己来对地方了。进得城来但见市肆繁华,人群熙攘,一派热闹景象。曹植边走边叹道:“刘备治理下的长安如此井井有条,看来他手下人才济济,怪不得会暴兴的如此之。”
曹丕一脸不悦,悄声道:“贤弟为何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刘备手下也就一个贾福贯会装神弄鬼,行奸使诈,余人皆不足道也。”
曹植吟哦道:“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能写出这样诗的人心胸该是多么宽广,只可惜我其时年幼,不然定要好好见见这个贾福。”
曹丕微笑,道:“见到了你一定会失望的,他人长得本来就丑,又穿得破烂不堪,看上去像个种地的农夫,真想不到妹妹怎么会嫁给这样……”说到这猛地想起一件事来,道:“不好,我们原以为我们少历世事,在长安不会被人认出。现在看来此地不可久留,妹妹就在长安,她定能认出我们,万一她说出去了,你我便要丧身于此了,我看我们还是赶紧走,至于这探查消息之事,还是另想办法吧。”
曹植摇了摇头,道:“我们千里迢迢,长途跋涉,好不容易才来到这里,哪能遇到一点小事便回转,那样不是前功尽弃了么。再说长安这么大,如何能轻易遇到姐姐?”
曹丕终是有些放心不下,心神不宁。曹植沉吟道:“现在离试期尚为数日,我们终日躲在馆舍之内,不轻出游玩,不惹事,不生非,姐姐又怎知我们到了长安。”
曹丕缓缓点头,道:“就依贤弟。”说着二人便开始找寻宿店。长安城虽然繁华,但此时考期将届,学士儒生如蚁聚蜂攒,从四面八方蜂拥而至,别说大客店,便是小客店也早已住满了,委实找不到地方歇宿。二人连问了几家客店都说没有客房,郁闷不矣,无可奈何之下,只得沿街乱走,如此逛了尽一个时辰,好容易才找到一家寺庙借宿,挤在一间小小厢房之内。曹丕自幼锦衣玉食,哪受过这罪,难免怨声载道,骂骂冽冽。曹植虽有些吃不消,却知在家千日好出门一时难,倒也泰然处之,不以为意。
按诸葛亮、钟繇等人事先所定,岁考由各郡每年举办一次,地点便在各郡治所。因此今番来长安参加岁考的便是京兆郡下属各县各乡的所谓才子,以及各地慕科举制之名而来的外地儒生,这些人大多是第一次到长安来,见长安闾市繁华,商旅往来不绝,十分兴奋,读书备考之余,便三五成群,到处闲逛,如此一来,长安便显得更加热闹。曹丕曹植二人怕暴露形踪,虽知外间十分热闹,却也不敢随意游玩,只是在厢房内安心看书。
十余日后,岁试如期举行,考场四周均由五大三粗的藤甲兵层层守把,甚是严密,当真是针插不入,水泼不进。贾仁禄在学校时便是作弊行家,各种作弊手段是层出不穷,五花八门,因此防起作弊来,自然也是得心应手,使得那些想要行险侥幸的考生缚手缚脚,唯有废然长叹。
此次试题均为钟繇拟定,并经诸葛亮、张既、贾仁禄等人过目,众人均无异议之后方定下来的,这些人除了贾仁禄是谦谦流氓之外,其余都是当世大儒,因此试题的质量可说是觉无问题。由于岁考只是初步鳞选,是以试卷的题目并不甚难,曹植、曹丕二人自然是游刃有余,不假思索,引经据典,一挥而就,不片时便一一答毕。却迟迟不交卷,诈做认真书写,实则侧眼斜倪,**考场之中的一应布置,只觉莫测高深,花样百出,一时之间也看不明白。
由于刘备急于看到科举制的效果,是以一切都进行的十分迅,三日后第一批秀才的名单便在各州郡公布了,曹氏两兄弟化名为毕万、毕千自是榜上有名。公布成绩时自然是有人欢喜有人愁,由于诸葛亮等人尽最大可能的做到公平公正,没中选之人见到不少农夫都纷纷中选,欢呼雀跃,便无话可说,只好怪自己平常时只顾泡妹把妹,荒废学业矣。
岁考之后,考中秀才们继续坚守岗位,没考中学子们则唉声叹气,鱼奔鸟散,誓回去后一定要头悬梁锥刺股,努力用功,三年后必当一举夺魁,披红挂彩做状元郎,长安又恢复平静。但数日之后,雍州的学子便又纷纷涌来,以参加紧接着便要举行的乡试,刚刚沉寂片时的长安,便又重新热闹起来。
曹丕、曹植二人所借居之寺庙正处于闹市之中,香火鼎盛。曹丕听得屋外喧嚣嘈杂之声,哪还有心情读书?心不在焉的抱着卷竹简,在门处踱来踱去,明曰读书,实际上眼角不住地在前来烧香美女的****上扫来扫去,不知不觉间,口水已流了一地。蓦地里转过身来,瞥见曹植手捧书卷,正专心致致的颂读,旁若无人,不禁嗤得一声,冷笑道:“弟弟,这么用功做什么,这次我们又不是真来考试的。”
曹植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悄声道:“嘘,小心隔墙有耳。”又道:“既然来了,不显显本事,岂不可惜?”
曹丕笑了笑,道:“凭你我二人的本事,还用这般认真么?今番前来参加之考试之人大多都是穷苦人,这些人能有什么学问?这个贾福也是乱来,让这群土得掉渣的下里巴人参加考试,简直是胡闹!”
曹植道:“山外有山,人上有人。咱可不能自恃身分,便看不起天下所有的读书人。‘今天下得无有被褐怀玉而钓于渭滨者乎?又得无盗嫂受金而未遇无知者乎?’这可是爹爹说的,连他老人家都认为贤才往往隐于闾巷,你怎么敢小瞧这些穷苦人,说不定他们之中一人便是此番考试的状元。”
曹丕道:“状元这名称也够古怪的,不知贾福是怎么想出来的。我看这次的状元定非贤弟莫属了,只可惜你不能去见刘备哈哈!”
曹植摇了摇头,道:“天下间有才有学之士甚多,这状元怕不是这么容易取得的。”说着不再理他,继续颂读。曹丕自幼博通坟典,四书五经无所不览,自认为文采比不过他老子曹操及他的弟弟曹植,其余人均放不在眼中,这次虽说是来探查消息的,但也想一显身手,好震慑刘备境内的所谓才子。心想曹植比不过,这榜眼肯定是自己的,一想到此,便自得意满,无心观书,对曹植说道:“我气闷得紧,先到外头走走。”
曹植点头道:“这里是事非之地,还请大哥多加小心。”
曹丕不以为然,道:“这个我自然晓得。”言罢扬长而出。他沿着后殿信步而行,慢慢踱到前殿,一路之上但见善男信女,络绎不绝。曹丕身为曹操的大公子,什么样的美女没见过,眼界自然是极高的,绕着寺院逛了一圈却没现几个长像出众的。正郁闷间,忽地眼前一亮,只见一美女正朝大殿内娜娜而来,那女子约摸十五六年纪,休态婀娜,柳腰纤足,**服臀,浑身上下各重要部件无一不生恰到好处,只可惜青纱罩面,朦朦胧胧地看不清样貌,不过照身材来看,当是一个十足十的大美人无疑。
曹丕怔了一怔,下意识的吞了吞口水,诈做欣赏大殿景物,魂不守慑的向那女子走去,妄图趁那女子不备,狠狠地撞她一下,一来可以大吃豆腐,二来也可借机搭讪。眼前见要与那少女擦肩而过,刚要伸手行奸使诈,忽见那少女,秀眉一蹙,右足倏地伸出,拦在了他的必经之路上。
只听砰地一声,曹丕脚下一个踉跄,栽倒在地,摔了个狗吃屎,但觉右足又酸又麻,一时无力站起。其时周遭善信众多,见他如此狼狈,无不窍笑。
那小女微微一笑,伸手将他扶起,拉中带捏消去了他的烦恶之感,道:“公子可曾摔伤?都怪我走路不长眼睛,还请公子见谅。”
曹丕豆腐虽没吃成,但搭讪的目的也算是达到了,心花怒放,也就不觉伤处如何疼痛了,忙道:“没什么,没什么。”
那少女见他的目光一直瞪视自己,略觉腼腆,晕生双颊,道:“既然公子没事,小女子便告辞了。”说完裣衽一礼,向里便走。
曹丕啊哟地叫了一声,那少女回头向他瞧去,问道:“你怎么了?”
曹丕伸手在膝盖上来回揉捏,不住喊疼,那少女以为自己的恶作剧真的摔伤了他,心中有愧,上前相搀,柔声问道:“真是不好意思,可摔疼你了?”
曹丕连声怪叫道:“疼,疼,疼,我怕是走不动路了。”
如此轻轻一摔,怎么可能会走不动路,那少女自然知道他在说谎,想要借机接近自己,眼见他生得英俊潇洒,打扮典雅华贵,显然是一位偏偏佳公子,芳心窍喜,问道:“你家住哪里?我扶你回去吧。”
曹丕心中一喜,道:“我就住在寺后的厢房里,我的伤不碍事,自己回去便成,不敢劳动小姐。”
那少女笑了笑,道:“哦,你也是来参加那什么考试的书生?”
曹丕点头道:“正是。”
那少女道:“这么说公子定是很有学问了?”
曹丕面有德色,道:“我才疏学浅,此番不过是自不量力,前来碰碰运气而已。”
那少女向他瞧了一眼,微微一笑,道:“呵呵,公子太谦了,第一轮考试已经过了,公子还留在这里,足见才华横溢。我最近才刚开始读书习字,有好多地方不懂,不知可不可以向你请教呢?如果你不方便,那就算了。”
这么好的机会试问曹丕又如何能够错过,忙不叠地道:“小姐,若不闲在下才疏学浅,自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那少女问道:“不知公子尊姓大名?”
曹丕眼珠一转,道:“在下姓毕名万。”
那少女晕生双颊,细声细气地道:“公子看来行走不便吧,不如我扶公子回下处吧。”
曹丕心花怒放,忙装着痛疼难忍,任由那少女搀着向殿外走去。他当时乐得晕头转向,也没有细想这一切实在来得太过容易。甫出殿内,便见一男子急匆匆向他们走来,一见那少女,便喜上眉梢,随即看到了曹丕,长眉一轩,道:“你是何人!”
那少女像被针扎了一般,全身一震,闪电般的缩回手去,身子一晃便来到那男子边上,伸手一指曹丕,道:“你总算来了,他要调戏我,我抵死不从,他竟然还打我,言三语四,不干不净,辱没我的清白。”说到此泣不成声。
那男子怒不可遏,不暇置详,喝道:“反了!反了!竟敢在大庭广众之下调戏良家女子,来人啊,给我拿下!”边上窜出五六名大汉,窜将上,前不由分说,便将怔在当场的曹丕给绑了个结实。
第三百四十章 铜雀台赋
曹丕在自己领地内作威作福惯了,如今到刘备地盘,一时竟忘了低人一等,怔了片刻,回过神来,趾高气昂的道:“你是什么人,竟敢胡乱抓人。”
一名壮汉嗤地一声,伸出铁拳一拳击在他的小腹上,曹丕闷哼一声,弓下腰来。那小卒横了他一眼,道:“睁开你的狗眼看仔细了,这个可是刘皇叔的大公子刘封!”
曹丕猛地想起自己见不得光,吓了一大跳,低垂着头,默不作声。刘封眼里犹似要冒出火来,抢上前去,提起铁拳,照着他的小腹狠狠地捶了两拳,怒气勃勃地问道:“你这狗才叫什么名字?”
曹丕弓腰曲背,疼得面上肌肉不住扭曲,哇了一声,喷了一口鲜血,有气无力地道:“毕万。”
刘封怒道:“你可是来长安参加考试的什么秀才?”
曹丕道:“正是。”
那少女向曹丕瞧了一眼,微微一笑,来到刘封边上,拉着他向后退了数步,伸嘴在他耳边悄声道:“你可知他是谁?”
刘封上下打量曹丕半晌,摇了摇头,那少女低声道:“他便是曹操大公子曹丕,这次你算是立了大功了。”
刘封心中狂喜,大声叫道:“果真?”
那少女点了点头,压低声音道:“呵呵,我不略思小计,你怎能擒得到他。”
刘封悄声道:“你对我真是太好了。”回头对手下亲兵说道:“这个毕万于大庭广众之下调戏良家女子,罪无可恕,给我拉到京兆尹衙门去,交给京兆尹费大人好好审问定罪!”
众亲兵轰然应诺,拽着曹丕向外便走。
曹丕暗暗叫苦,回头一看,四下里不见曹植踪影,暗骂道:“这是什么弟弟啊,哥哥我如今遭遇凶险,性命堪忧,你也不来救救!”
刘封妒意未消,又在曹丕的**上踹了一脚,方觉满意,哈哈一笑,悄声问那少女道:“你怎么知道他是曹丕?”
那少女道:“我曾到过邺城见过他。”
刘封恨恨地道:“在邺城时,曹操这老不死的居然说我不如他的儿子曹彰,哼!当时没要了他的老命,这次要好好的整整他儿子,也可出出胸中这口恶气!”
那少女星眼流波,吹气如兰,低声道:“呵呵,最近你东征西讨,颇立战功,再加上这一件大功劳,皇叔定会对你刮目相看的。”
刘封点头道:“嗯,到时爹爹回来,我便向他求亲,让他把你许配给我。”
那少女晕生双颊,道:“这里闹了这么大的事,一定街知巷闻,不能再呆了,不然一会你那个古板的师父又要来啰里啰嗦了。”
刘封笑道:“哈哈,他最近也忙着应考呢,这会一定是在读书,哪里还会留心外间生了何事?贾军师这次算是帮了我一个大忙了,哈哈!我们好久没见了,别谈这些扫兴的事情。”
那少女秀眉一蹙,微含嗔怒,刘封透过轻纱望去,不由痴了,过了半晌,方道:“好,依你。城南一带山峦起伏,颇为清幽雅致,我们去那里走走。”说着拉着她的小手向外走去。
曹丕刚被刘封亲兵绑起来时,大殿内便乱作一团,众善信各自乱窜。其时达摩尚未出生,这些神僧明显未曾受过他的衣钵,是以毫无功夫,一见那几个大汉凶神恶煞,吓得双手合什不住念佛,胆子小的,便钻到了供桌底下,浑身颤。众人先时只顾烧香拜佛,根本没人留心殿中生了何事,不明所以,这才惊慌失措,其后闻知是刘备的大公子刘封在拿淫贼,登时放心,纷纷围住曹丕,大声斥骂,说他不该在佛门清净之地做此不干不净之事,如此是会遭天打雷劈,死后要被打入一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生的,骂完之后便纷纷向他吐唾沫,好在曹丕没过多久便被刘封亲卫拉走了,不然定将污秽不堪,臭不可闻矣。
其时也不是所有的人都幸灾乐祸,还是有一位有道高僧,慈悲为怀,见曹植终日在厢房内苦读,想来不坏人,便悄悄的来到厢房告知曹植让他逃命。曹植大吃一惊,忙来到前殿,猫在一阴暗角落**,心想刘封亲卫约有十数人,人人孔武有力,且刘封曾在邺城已曹彰大战五十余合,胜负未分,武艺显是十分了得,自己一人冲将上去,只是白白送死毫无益处,不如暂时隐忍,徐图良策解救曹丕。一想此便在那位高僧的指引下,从寺院边上的一道不起眼的小门溜了出去。好在刘封抓住了曹丕,便以为不世奇功,一时兴奋,竟忘了盘问有无同伙,曹植算是捡到了小命一条。
曹植出了寺庙来到了一条暗巷之中,不敢停留,东弯西绕,接连拐了十余条小巷之后,回头不见有人追来,惊魂稍定,心想:“方才听刘封口口声声言道要将毕万押入京兆尹衙门,想来他还不知道哥哥的身份,这就好办了,如今长安怕只有一人能救哥哥了,明知此人是敌非友,说不得也只得上门碰碰运气了。”
言念及此,便沿着小巷拐到了一条大街,找个路人询问贾府的路径,如今贾仁禄在长安已是家喻户晓,一问他的府邸,没有不知道,曹植依言而行,转过了三条大街,远远望见一所庞大的宅院横于道左,内中红墙碧沼,崇楼高阁,美伦美焕,显然便是贾府了。
曹植走到门前,叫门良久,忽听吱呀一声,大门开了,一位家丁走了出来,行了一礼,恭敬问道:“请问公子来此有何贵干?”
贾仁禄曾被阻在自己大门之外,事后痛定思痛,便在府内搞了一次整风运动,将数百婢仆聚到一起,表了一次重要讲话,唾沫横飞地言道若是哪个家奴再敢狗仗人势,现之后立即开革,永不继用。众婢仆认真学习了贾仁禄的讲话精神,贯彻落实,从此贾府家风为之一变,众婢仆再也不敢大呼小叫,狗仗人势了。
曹植见贾府内一个下人都为此谦和有礼,不禁暗暗钦佩,答道:“我是曹夫人的故交,想见见她,还请你进去通报一声。”
那家丁道:“公子来的真人不巧,曹夫人同诸位夫人一起陪老爷逛街去了,要不您留下姓名,一会夫人回来了,我给您通禀一声。”
曹植皱眉道:“出去了……”顿了顿,又问道:“不知她何时方能回转。”
那家丁见他一位翩翩公子,却一直打听夫人的下落,心中不乐,长眉一轩,道:“夫人及老爷方才出门,怕是要逛到傍晚方回。”
曹植又问道:“那他们去了何处,能否见告?”
那家丁怒气上涌,若贾仁禄曾有严令,当即便要拔出老拳替贾仁禄狠狠教训这个小白脸了,当下强忍怒气,不耐烦地道:“我一个下人哪能知道老爷夫人的去处!公子若无要事,恕不奉陪!”说完转身入内,呯地一声关上了大门。
曹植也自知失礼,无计可施,只得躲于贾府边上小巷之中守株待兔,等候贾仁禄及一众夫人逛街归来。其时正值隆冬,朔风甚劲,寒冷彻骨,刮面如刀,曹植立于凛冽的寒风之中当真是苦不堪言。
如此等了足足有三四个时辰,天色渐晚,红日西斜。曹植冻得浑身抖,肚子也不争气的叫了起来,正欲寻个饭馆,觅食充饥,忽听车轮滚滚之声响起,探头一张,只见一队骑兵簇拥着数辆马车远远驶近,显然是贾仁禄逛街已毕,肚子乱叫,欲回转府中用膳。曹植忙抢了上去,张开双臂,将车队拦住。
刷地一声,当先一名骑兵拔刀出鞘,大声喝道:“何人如此大胆,竟然拦阻卫将军的车队,还不快快闪开!”
曹植大声叫道:“我不是歹人,我有急事要见曹夫人。”
那骑兵正欲斥骂,忽听头前一辆马车里一个破锣般的嗓音喝道:“呔!何方小白脸,居然想要见曹夫人,真是活的不耐烦了,传我将令先扒了裤子打两百棍,再把去喂老蛇!”说话之人正是贾仁禄。
坐于边上的貂婵嗔道:“真没正经,这人急着想见曹妹妹,说不定有急事。”
贾仁禄道:“有急事也先打一百棍,这叫杀威棒。老子如今好歹也是卫将军了,要见老子哪有这么容易?”
边上骑兵正要应是,却听第三辆马车之中一女子说道:“外面说话之人可是子建?”正是曹静。
曹植知曹静认出了自己,心中一喜,应道:“正是,姐姐,我是子建。”
贾仁禄大吃一惊,双眼瞪得溜圆,出了一会神,道:“嘟,哪来的疯子居然敢跑到卫将军府前疯,来人啊,给我绑了,带到府里,都别为难他,一会我要亲自审问!”
边上骑兵不由分说,横拉倒拽的拉过,绑了起来,拖进府中。贾仁禄回府后在秘室设了酒宴,请曹植相见,貂婵、曹静在一旁相陪。祝融押着曹植进来,贾仁禄亲解其缚,满脸堆笑,问道:“你就是学富五车,才高八斗的曹子建?”
曹植长揖到地,道:“不敢当,正是在下。”
贾仁禄道:“我对你的敬仰有如滔滔江水绵绵不绝,你那《铜雀台赋》就做的着实不错,‘从明后以嬉游兮,登层台以娱情。见太府之广开兮。观圣德之所营。建高门之嵯峨兮,浮双阙乎太清。立中天之华观兮,连飞阁乎西城。临漳水之长流兮,望园果之滋荣。立双台于左右兮,有玉龙与金凤。揽二桥于东南兮,乐朝夕之与共。俯皇都之宏丽兮,瞰云霞之浮动。欣群才之来萃兮,协飞熊之吉梦。仰春风之和穆兮,听百鸟之悲鸣。天云垣其既立兮,家愿得乎双逞,扬仁化于宇宙兮,尽肃恭于上京。惟桓文之为盛兮,岂足方乎圣明?休矣!美矣!惠泽远扬。翼佐我皇家兮,宁彼四方。同天地之规量兮,齐日月之辉光。永贵尊而无极兮,等年寿于东皇。御龙兮以遨游兮,回鸾驾而周章。恩化及乎四海兮,嘉物阜而民康。愿斯台之永固兮,乐终古而未央!’瞧瞧做得多好啊,看来我背出你的大作的份上,您就给我签个名吧。”这《铜雀台赋》诸葛亮曾篡改其中的意思,拿来智激周瑜,这可是《三国演义》中的经典片段,贾仁禄自然是耳熟能详,是以这《铜雀台赋》自是倒背如流,只不过他一时激动,竟没想到历史已被他改乱了,其时曹操方从垃圾堆里拾到铜雀一只,以为祥瑞,暗讽皇上封已为公,并下令建造铜雀台。这铜雀台方才动工,还未落成,《铜雀台赋》自然也就未从曹子建的嘴里喷将出来。
曹植怔了一怔,道:“如今铜雀台方才动工,还未落成,我曾预拟一赋,以便爹爹问起时应对,不过只是在心中思及,并未对任何人说起,不知将军从何处听得?”
曹植在文采上确有过人之处,不过治事非其所长,好在他的谋士是有曹操肚里蛔虫之称的杨修。杨修仗着随侍曹操读书理政这一便利条件,事先探得曹操心中喜好告诉曹植,并做了答教十余条让其背诵。此后曹操屡以军国重事问曹丕、曹植,曹丕不是答不出来,便是错误百出,而曹植则应对如流,且每句话都答到了曹操的心坎上。曹操心虽起疑,却也颇为满意他的才能,有心立他为太子。前番出城时曹植敢作敢当,斩杀守门小卒,而曹丕却缚手缚脚,欲回转请命,不是因为曹丕胆小而曹植胆大,只是因为杨修在送行时见曹丕被拦在城内不得出城,立时便做出了应对之策,曹植素信杨修,便放心大胆的照行不误,如此一来算又蒙对了一题,加了一分,只不过他自己不知道罢了。
这铜雀台赋也是一般,曹操方才下令建造铜雀台,杨修便料到落成之时,曹操定会令诸子作赋庆贺。若是到时匆忙赶作,虽说曹植才华横溢,却也未必能马上写出惊天地泣鬼神的传世佳作来。于是便悄悄窍得铜雀台图样与曹植过目,并让他事先到查察地形,预拟诗赋,省得到时事急仓促,一时失手,风头让别人给抢去了。曹植穷心竭智,方才拟好,还只是腹稿,并未对任何人说起,而贾仁禄竟口没遮栏的喷了出来,不得不令他大吃一惊,心想此赋连贾仁禄这个敌邦之人都知道了,那曹操肯定也知道了,知道此赋倒不打紧,可从中牵引出来的一系列事情,便会让自己吃不了兜着走,杨修则当场便要脑袋搬家,是以贾仁禄一说出此赋,曹植便吓得身躯微颤,脸无血色。
第三百四十一章 出面解围
贾仁禄心道:“得,曹植虽说传世之作极多,但老子也就只知道《铜雀台赋》及《洛神赋》,这《洛神赋》是甄宓被曹丕害死后,曹植所作,明为见到洛神,实为怀念甄宓。老子要是现在就喷出来,他肯定是要大眼瞪小眼的。可没想到这《铜雀台赋》竟也还未作出……”老脸一红,尴尬地道:“这个……这个……”
曹植一脸郑重,问道:“将军到底是从何处听得?还请明言。”
贾仁禄尚不知该如何回答,只是道:“这个……这个……”
曹植见他迟迟不言,还道有难言之隐,哪料到他是千余年后之人,立时便想到了他曾和曹操两军对阵,兴许是那时听得,不禁打了一个寒襟,颤声道:“事关重大,将军究竟从何处听得?”也怪此事太过重大,他一时心慌意乱,考虑的也就不是那周到,也就没想到,两军交阵时打生打死,两方均忙着斗智斗力,如何还会有心情吟诗作赋?
忽听身后一女子说道:“这《铜雀台赋》是我作的,只因相公不信我有这么好的文采,我才诓他是曹子建所作,相公素知子建文采风流当世第一,便相信了,对此文章赞不绝口,呵呵,没想到竟引起子建误会了。”
曹植听身后之人说话声音悠扬婉转,如仙乐一般美妙,听起来令人心旷神怡,下意识的向后瞧去,不禁全身一震,实不敢想信世间竟有如此端丽绝俗,好似天上神仙的女子,只觉昏昏沉沉,脑海之中一阵晕眩,喃喃地道:“原来是夫人所做,夫人文辞竟如此华美,在下好生佩服。”此时他目不转瞬地盯着甄宓,脑袋里一片空白,根本没想到这话实有一个老大破绽。
甄宓见他痴痴呆呆地盯着自己,秀眉一蹙,自他身旁走过,来到贾仁禄边上,又道:“我素闻子建文采出众,当世第一,今日一见实是三生有幸。”
曹植见她牵着贾仁禄这个马脸丑汉的大手,态度亲昵,一脸幸福,暗暗叹了口气,道:“夫人谬赞了。在下才疏学浅,如何敢当得当世第一。”
贾仁禄接口道:“当得,当得。你若当不得,谁还当得。子建今日来怕不是找我们谈诗论赋的,一定是有要事吧?”
曹植正呆呆地看着甄宓,闻言猛地惊醒,一拍脑门,道:“对了,我来是想请将军救救大哥。”
贾仁禄问道:“曹丕?”
曹植点了点头,道:“正是。”
贾仁禄道:“你们这两个小子一声不吭就窜到长安来了,也不通知老子进进地主之谊,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呔!给老子从实招来!”
曹植道:“听说你向刘备建议推行科举制,我们是在参加考试来了。”
贾仁禄目瞪口呆,出神半晌,方道:“你们两个公子哥,含着金钥匙出生,一生下来就注定荣华富贵,锦衣玉食,还要跑来参加什么考试?我没听错吧,再说贵我双方正在敌对,你们冒冒失失的窜到长安来,不怕杀头啊!”
曹植道:“我和哥哥从未与你们朝过向,冒名前来应考,本来可说是万无一失。唉,只怪哥哥一时失于检点,竟然调戏一良家女子,不想竟被刘封撞了正着,如今大哥已被刘封绑到京兆尹衙门了,还请将军看在姐姐的份上施以援手。”所谓曹丕调戏那少女之事,曹植也是听那僧人转述。那僧人本来就是道听途说,再加上匆匆忙忙之中也难以交待清楚,是以曹植也不甚明了,虽觉得这根本与曹丕平日的性格大相径庭,匪夷所思,但心想女孩家的名节犹似性命一般重要,那少女竟口口声声说自己被曹丕调戏,那还能有假?
贾仁禄长眉一轩,道:“你说什么,曹丕当街调戏良家女子,还被刘封逮个正着!不会吧曹丕啥时候成高衙内了?”
曹静秀眉一蹙,道:“仁禄还是快想想办法吧,哥哥进了京兆尹衙门肯定凶多吉少,说不定现在已被打得皮开肉绽,遍体鳞伤了。”说到此眼泪不由自主的流了下来。
贾仁禄道:“这小子居然敢调戏良家美少女,吃点苦头也是该的……啊!”右臂被曹静狠狠地拧了一记。
曹静白了他一眼,道:“我觉得哥哥不是这种人,这里面一定有什么误会。”
贾仁禄皱起眉头,道:“老子也觉得不可能,曹丕是什么人,魏公曹操的大公子,什么美女没见过,竟然会如此急色?”沉吟片刻问曹植道:“曹丕没有暴露身份吧?”
曹植摇头道:“没有,他一直称自己是毕万。”
贾仁禄喃喃道:“毕万,这个名字怪熟的。”
曹植笑了笑,道:“毕万是春秋时晋国大将,食采于魏,也就是战国时魏国君主的始祖。”
贾仁禄恍然大悟道:“怪不得我觉得这么熟呢。”
曹静听说哥哥被抓,心急如焚,连声催促道:“别管什么名字不名字的,快去救人!”
贾仁禄生怕佛山无影拧再度袭来,忙道:“好好,我这就去看看。”对曹植说道:“你好好的呆这,哪也别去,我去京兆尹衙门看看就来。”急匆匆地走了出去。
贾仁禄领着五十名亲兵,前呼后拥,大摇大摆的来到京兆尹衙门。京兆尹费诗一听卫将军大驾光临,忙亲自出迎,将其让到内堂,分宾主坐定,客套一番,费诗问道:“军师若有什么差遣,差人吩咐一声便是,如何还要亲来?”这费诗原先为刘璋镇守绵竹,刘备攻绵竹时他开关出降,并大献殷勤,乱拍马屁。刘备心里十分受用,便将他调到长安,任命为京兆尹,以便时时可以听到他拍马屁。
贾仁禄笑了笑,道:“也没什么大事,我方才逛街的时候,路经一处寺庙,听说有一应考秀才居然敢在大庭广众之下调戏良家女子,气愤不已。你也知道老子好管闲事,闻知那人已被关到京兆尹衙门了,便想过来看看这家伙究竟是什么来路,居然敢如此胆大妄为。”
贾仁禄好管闲事,惹事生非,这在长安也是出了名的,近人皆知,费诗自然知晓,肃然起敬道:“军师在逛街之时还不忘关心百姓疾苦,真是叫人好生佩服。本来这不是什么大事,不须军师亲来,叫个人来说一声,我便亲自将犯人提到府上让军师审问。可是这人是大公子送来的,如今公子在狱中亲自审问,我官卑职小,不敢多问。军师若想去看看,容易的很,我这便去领军师前去。”费诗算是休会到他原任张既的难处了,京兆尹名虽一郡太守,但长安地面上是个官都比他大,就算不是官说不定也有亲戚在朝为官,可以说是谁也管不着,而且见到当官的还得点头哈腰,这样的官当起来当真是没趣之极矣。
贾仁禄道:“怎敢劳动府尹大人亲往,叫个下人陪我去就成了。”
贾仁禄极爱举荐人才,且举荐之人均获重用,像徐庶已为军师将军,辅佐张飞都督司州军事,食邑三千户,位高权重。郭淮、孙礼也已积功升为将军,法正为益州刺史,李恢则为巴郡太守。其实这些人本身才能出众,功劳卓著,这才获封显官,根本没有贾仁禄什么事,而众文武不明就里,均认为只要巴结上贾仁禄这株大树,便可青云直上,升官财。费诗平时根本没有机会见到贾仁禄,自然不肯放过这一天赐良机,忙道:“军师勤劳国事,亲往狱中审问犯人,下官自然应当陪同,也好向趁此机会学习学习。”说着便屁颠屁颠地领着贾仁禄来到狱中。
其时刘封正挥舞皮鞭,来回抽打曹丕,不住喝斥,明为审问,实则在泄私愤。正打得起劲,忽见费诗领着贾仁禄前来,不明所以,问道:“军师怎么也来了。”
贾仁禄笑道:“逛街时听说有一个不开眼的小子在大庭广众之下调戏妇女,一时好奇想来看看这家伙到底长得一副什么德性。”便在这时,费诗打开牢门,贾仁禄走了进来,上下打量曹丕一番,嗤地一声道:“就这小子?脸长得是够白,不过看像去就像个书生,文质彬彬,骨质疏松。老子这么孔武有力的都不敢乱来,就他这样的居然敢当众调戏妇女,这叫什么世道啊!”
刘封愤愤地道:“就是,这小子真不是个东西!”右手连扬,啪啪地又抽了数鞭,此时曹丕也无力怪叫了,只是闷哼两声。
贾仁禄回头问费诗道:“不知大人想要如何处理这小子?”
费诗看了看贾仁禄,又看了看刘封,踌躇半晌,不知该如何应对,只得道:“下官……下官……才疏学浅,还请两位将军拿主意吧。”
贾仁禄道:“大人身为京兆尹,维系地方治安责无旁贷,这事自然该由你来处理,我们都是局外人,怎敢越俎代疱?”
费诗心道:“这估计是要考察我的才干,以便将来向主公推举了。”心中一喜,道:“若由下官来判的话当笞一百棍。”
贾仁禄点头道:“嗯,这小子使坏未遂,又没有造成什么恶劣影响,打一百棍也就是了,这种垃圾老关在这里,还要浪费米饭来养,简直就是浪费国家粮食。现在国家还不富裕,能省的还是要省的嘛。”
费诗见贾仁禄赞同,心中一喜,道:“来人啊,将犯人拖出去重责一百棍,赶将出去。”
身后差吏轰然应是,正是上前动手,却见刘封一抬手,叫道:“且慢!”
费诗吓了一跳,忙摆手令差吏们退下。
刘封悄声对贾仁禄说道:“借一步说话。”
贾仁禄长眉一轩,点了点头,刘封领着贾仁禄来到供狱吏休息的小屋,悄声道:“军师可知此人是谁?”
贾仁禄一脸茫然,道:“是谁,不是叫毕万么?”
刘封摇了摇头,道:“他是曹操大公子曹丕。”
贾仁禄大吃一惊,叫道:“曹丕,这怎么可能!”
刘封点了点头,贾仁禄问道:“这么说公子见过曹丕了?”
刘封摇摇头道:“没见过。”
贾仁禄道:“那公子如何肯定他就是曹丕。”
刘封刚要回答,忽地想起告知毕万便是曹丕的女子同曹丕一样也是见不得光的,若是贾仁禄执意要见证人,自已的恋爱史便会暴露无遗,这事若是被刘备知道了,那可就全完蛋了,一想到此,心中呯呯乱跳,喉头哽住,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回答。
贾仁禄向他瞧了一眼,猜到了他的心思,道:“我听说这受害者好象是一位年方二八的绝色美女,不知可有此事?”
刘封脸上一红,道:“这个……这个……我没有留心,不太清楚。”
贾仁禄似笑非笑,道:“我还听说有人见到公子同这位姑娘手牵着手并肩出寺,态度暧昧,看来关系不一般哦。”
刘封额头上冷汗渗出,道:“绝无此事,这女子我也是第一次遇到,怎么可能……认识。”
贾仁禄笑道:“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谈谈恋爱又不是什么大事,用不着偷偷摸摸的。”
杨阜一听到这事,便寒眉倒竖,怒冲冠,大声斥责,而贾仁禄居然说不是什么大事,刘封心中感激,险些要跪将下去,叹曰:“生我者父母,知我者贾军师也!”正要实话实说,蓦地里又想到这可能是他的套问之词,忙改口道:“军师说的我怎么一句也听不懂,我的确不认识这个女子。”
贾仁禄淡淡一笑,道:“老子就这个臭毛病,喜欢刨根问底,打听些八卦新闻,公子别介意,公子认不认识那姑娘都与本案无关。可公子还没回答你是如何知道他是曹丕的。”
刘封道:“这个……这个……我是听百姓中有识得曹丕之人说的。”
贾仁禄冷笑道:“魏公的大公子当街调戏妇女,你自己觉得这事可能么?”
刘封想想也觉得不可能,但他深信他的心上人不会骗他,说道:“是有点匪夷所思,想来是那女子太美,他一时把持不定,也是有的。”
贾仁禄道:“他什么样的美女没见过,如何可能见到一个美女便不顾场合动手动脚?再说我听闻那女子青纱罩面,样貌如何,根本不得而知。”
那少女因要赴刘封之约,怕被人见到其庐山真面目,这才青纱罩面,如此一来说曹丕见色起意便站不住脚了,刘封疏乏应变之才,一事不知该如何应对,默然无语。
贾仁禄笑道:“这年头骗子实在太多了,我看肯定是毕万这小子长得和曹丕有七八分相似,便冒着他的名头,出来招摇撞骗。要弄清楚这事很简单,只要将那少女也叫来,当堂对质,不就一清二楚了。”
刘封胀得满脸通红,道:“这种羞人之事那女子如何能亲自出面?这样她以后还如何见人?”
贾仁禄点了点头,问道:“那她人呢?”
刘封道:“我问了几句之后,便放她回去了。”
贾仁禄又问道:“那她家住何处?”
刘封颇感尴尬,摇了摇头,贾仁禄眉头一皱,道:“这叫什么名字,总该知道了吧?”
刘封低垂着头,又摇了摇头,贾仁禄怒道:“嘟,如此重要的证人,你居然连她姓名住址都不问,便放她回去。下次若你心血来潮要找她搭讪,上哪找去?见到美女居然不问住址、姓名及三围,害得老子也无法假公济私,真没见过你这么笨的!再说若这小女子诬告,不也无法对证了么,唉!”
刘封羞惭满面,小声道:“那现在该如何是好?”
贾仁禄道:“人证都没了,还能怎么样?将这小子打一顿,扔大街上了事,反正这小子起了贼心了,让他吃点苦头也是应该的。若是关久了,万一这家伙真是毕万而不是曹丕,他的家人前来喊冤,这事可就捂不住了,一旦被主公知道了,你可就麻烦了。”
刘封先前一时气愤,也没有仔细考虑前因后果,此时细细想来,也觉得过于不可思议,心想万一让刘备知道了,自己的位子便危险了,便道:“好吧,就依军师。”
贾仁禄微微一笑,道:“来人啊,将毕万拖将出去,重打一百!”
第三百四十二章 乞儿妙用
过不多时,曹丕便被五花大绑,推到闹市之中。行刑壮汉二话不说,将他摁倒在地,抡起刑杖,狠狠的打将下去,疼得曹丕呲牙冽嘴,好在他顾及身份,没有乱喊乱叫,不然这脸可就丢大了。
其时观者如睹,绕着刑场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众人知他当众调戏美女,无不义愤填膺,大声唾骂,更有甚者,竟然向场上丢水果皮,臭鸡蛋。这些人哪曾受过正规训练,手法生疏,有几枚竟打到了行刑壮汉的脑门上,惹得那些壮汉怒火中烧,打起来加倍卖力,一杖下去,皮开肉裂,鲜血迸流,惨不忍睹。
曹丕虽比窦蛾还冤,却偏偏无法倾述,只得打落门牙往肚子里咽。其时正值深冬,行刑时阴风惨淡,彤云密布。过不片时,便下起雪来,大片大片的雪花随着劲风飘然而落,看来老天都怜悯他的遭遇,特降瑞雪以诉其冤。
贾仁禄在刘封及费诗的陪同下,坐在刑场后方木棚之中监刑,见曹丕被打的狼狈样,乐得个嘴歪歪,大声叫好。不多时,一名亲兵来报,道:“行刑完毕,请问军师该如何处置?”
贾仁禄笑道:“费大人在这,问我做什么?”
费诗向贾仁禄瞧了一眼,道:“他怎么说都是个秀才,将来说不定还能为国出力,这样已够他受了,将他放了吧。”
刘封嗤地一声道:“这种无赖也佩参加考试?莫得辱没了学子的名声。”
费诗道:“主公十分推崇曹操的求贤令,里面有这么一句:‘若必廉士而后可用,则齐桓其何以霸世!’陈平盗嫂受金而高祖却不以为非,始终信任有加,焉知这个毕万日后不能为国家出力?”
贾仁禄向费诗瞧了一眼,心道:“得,这费诗还挺会揣摩老子的心思的,看来是个人才。”说道:“有道是:‘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人谁无过?改了就是好同志嘛。这一百大棍够这小子喝一壶的了,他应该会吸取教训,痛改前非了。费大人说对的,这小子日后说不定能为国出力,咱们也不能做得太绝,总要给他一次机会。”
贾仁禄与费诗一唱一和,摆事实、讲道理,刘封无法辩驳,只得道:“既然军师也这么说,便放了他吧。”瞪了曹丕一眼,双手负后,大踏步走出木棚,一众亲兵紧随而去。
贾仁禄打了个呵欠,道:“天色不早了,老子逛了一天的街,也有些累了,该回去睡觉了。”
离开闹市,行不多时,贾仁禄对一名亲兵说道:“领上二十个人,找到那个倒霉的家伙,暗中保护,不得怠慢。”
那亲兵知他口中所说的“那个倒霉的家伙指的是”毕万,点了点头,领了二十人掉转马头,往寻曹丕去了。
贾仁禄微微一笑,道:“打道回府。”
回到府中,曹静焦急的迎了上来,一脸关切的道:“怎么样,人救出来了没有?”
贾仁禄点头道:“救是救出来了,不过让人给打了一百大棍,屁屁估计裂八瓣,我差人暗中保护了。”
曹静道:“他被人打了,你怎么不阻止?”
贾仁禄道:“刘封不知怎的竟知道他的身分了,老子若一再维护,这里通外国的贼名肯定是抹不掉了,万一被人抓住把柄,这一大家子可都要跟着倒霉。这事我看都是那女的挑起来的,曹丕是中了阴招了。让这小子受点苦,知道头轻蛋重也不是什么坏事。”
曹静眼泪扑簌簌地流了下来,曹植走上前来问道:“那女子是什么来路,军师可曾查清?”
贾仁禄道:“算你大哥倒霉,这女子就是刘封相好的,你大哥竟跑去勾引她,不是自己找死么。”
曹植愁眉紧锁,道:“哦,竟有这事?”
甄宓道:“前一段时间这女子神秘失踪了,如今竟又突然出现了,我总觉得她行事之中透着股邪气。”
贾仁禄道:“对头,对头。曹丕一惹她便被打屁屁,说明这女的万万惹不得,这刘封别看现在春风满面,到时有苦头吃得。”
甄宓道:“这女子究竟是什么人,相公没有问过刘封么?”说这话,甄宓斜眼侧倪,见曹植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魂不守慑,忽想到贾仁禄曾提到历史上曹植曾为自己写过一《洛神赋》,显然对自己大有情意,想到此不禁秀眉一蹙,说到“相公”两字时故意加重语气。
曹植猛地醒觉,羞愧万分,胀得满脸通红,恨不得找条地缝钻将进去。
贾仁禄低头沉吟,道:“我问过了,可这小子咬紧牙关死不肯说,唉!这家伙是没救了,我们提前为他默哀吧。”说到此恭敬肃立,低头默哀。
曹静攥起粉拳,咬牙切齿地道:“哼,可惜我不知道她长什么样子,不然我定将她宰了,为哥哥出气。”
贾仁禄道:“她出入时均以青纱遮面,到目前为止,除了刘封之外,还没有人见过她的庐山真面目。再说据传她武功出神入化,九阴白骨爪练到了如火纯青,返璞归真的境界,比当年的梅风犹有过之,你那点下九流的功夫去了也是填坑的。”心道:“得一不小心,又绕到武侠上去了……”
甄宓笑了笑,道:“你呀,都快四十的人了,说话还这么不三不四,什么时候才能正经些。”顿了顿又道:“这女子行事如此诡秘,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图谋,只可惜我们至今为止还如堕五里雾,什么也看不明白。”
贾仁禄来回走了一圈,摇了摇头,道:“想的头大,先别管她了。”对曹植说道:“对了,你小子还没说你们来这里有什么目的?”
曹植道:“军师如此聪明,我便是不说,军师也能猜到。我也就不瞒你了,我和哥哥此次是奉了爹爹之命来此打探科举制的情报的。”
贾仁禄笑道:“所以你们便化名前来考试,身临其境,以便了解科举制是如何实施的?”
曹植点点头,道:“正是。”
贾仁禄道:“这是你爹爹的主意?”
曹植道:“不是,是我建议的。”
贾仁禄笑了笑,道:“哈哈,你可上了你老子的大当了。”
曹植大吃一惊,道:“军师,何出此言?”
贾仁禄道:“这套制度我原本就没打算保密,曹操怎么可能探察不到,还要把你们派出来?他让你们出来是想借我们这里的试题来考你们两个的才学。你们在邺城是魏公之子,万众瞩目,众文武怕得罪你们,自然是交口称誉,竟捡好听的说,如此曹操便看不到你们的真实本领了。而你们在长安不过是毕千、毕万,我们自然不会偏袒维护,这样测试出来的结果才最真实。再者你们在敌占区活动,掩姓埋名,危险重重,这本身也是对你们应变能力的最大考验。”
曹植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
贾仁禄道:“既然你老子煞费苦心的让你们到长安来,老子不照着你们便说不过去了。你们兄弟二人联袂来此,并参加了岁考,应该有人知道你是毕万的弟弟了,我这里你也不能再待了,这样吧。”挠了挠头,对甄宓说道:“你的认识的人多,就由你找一家可靠人家安顿曹丕和曹植这两兄弟吧。”
甄宓点了点头,道:“我这就去安排。”说着匆匆离去。
便在这时,红袖走进屋来,说道:“外间有一人自称毕万,前来答谢军师的救命之恩。”
曹植霍地站起,道:“一定是哥哥!”说着便要冲将出去。
贾仁禄伸手一拦,道:“且慢!你在这呆着,我去瞧瞧。”起身向大厅走去。
到了大厅,见曹丕戳着根木棍立于厅中,狼狈不堪。梅花、兰花随侍在旁,偷偷直笑。贾仁禄暗觉好笑,强忍笑意,挥手令左右退下,苦笑道:“你们啊,来了也不和老子说一声,现在知道苦了吧。”
曹丕叹了口气,默不作声,曹静从里屋冲了出来,抚摸着他的伤口,泪如雨下。
贾仁禄道:“别哭哭啼啼的了,还不赶紧扶你哥哥到后头上金创药去!”
曹静点点头,扶着曹丕下去了。
贾仁禄轻击两掌,梅花走了进来,道:“老爷有何吩咐?”
贾仁禄道:“去把赵二叫来。”
不过时赵二走进厅来,问道:“老爷有何吩咐?”
贾仁禄眼珠一转,道:“去帐房支点钱,给我雇上十来个乞丐,要聪明机灵的,年纪在十来岁左右。天天抱着个破碗讨饭有啥前途?你让他们啥事也别干,天天给我盯着刘封,不论大事小情,给我详细报来,只要他们做得好,老子天天给他们工资!”
赵二一怔,道:“小乞丐!这能成么?若是老爷要监视刘公子,只要派府中的亲兵去便成,他们个个身手了得,且机警异常。”
贾仁禄笑道:“怎么,你瞧不起乞丐?”
赵二道:“我也曾穷苦过,知道穷困潦倒的滋味,又怎会瞧不起他们?我是怕他们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将老爷的差事办砸了,耽误了老爷的大事。”
贾仁禄淡淡一笑,道:“你可别小看他们,他们将是老子手中王牌!”
赵二虽然莫名其妙,但知贾仁禄一向莫测高深,他敢如此说,定是有十足的把握,应道:“好的,我明日一早便去办。”
贾仁禄缓缓地点了点头,却不说话,赵二道:“若没什么事,我先退下了。”
贾仁禄拍腿道:“报告时你让他们派个代表来,别一窝蜂的都拥进来,把老子的狗窝弄脏了,老子是要跪搓板的!”
赵二忍俊不禁,应道:“是!”
派乞丐哨探情报的作法其实也不新鲜,一代神探福尔摩斯便曾用过,且屡试不爽,只因乞儿天天都在街上窜来窜去,用之探听消息,根本不会有人在意,也就没有戒备之心,是以便能探听出许多**无法探听出来的消息。
赵二走出几步忽地转身回来,道:“小人受老爷厚恩,一直无以为报,心中有愧。如今老爷要用小孩探听消息,我那小子赵虎已七岁了,让他也去吧,当为老爷出份力。”
贾仁禄连连摆手道:“赵虎还小,哪能受得起这罪?不成,不成!这满大街的小乞丐多得和大米一样,也不缺他一个,这事我看就算了。”
赵二道:“这娃娃也不小了,让他出去历练历练也不是什么坏事。每次探听出来的消息便由他来汇报,省得那群乞儿一窝蜂的拥到府里来,弄脏了老爷的屋子。”
贾仁禄微一沉吟,点头道:“就这样吧,你和姜维的母亲说说这事,若是她同意,便让姜维也一起去。”
赵二应道:“是!”
贾仁禄正色道:“告诉那群小子,这不是小孩子过家家,让他们都机灵些,搞砸的是要出人命的!”
赵二一脸正重,应道:“知道了,我会好好嘱咐他们的。”
贾仁禄一摆手道:“就这样吧。”赵二行了一礼,转身退下,贾仁禄仰望苍天,喃喃地道:“你这臭娘皮不是很会藏么,有姜大大亲自上阵,老子看你往哪藏?别以为你很牛,我看这班子小鬼就能让你好好的喝上一壶,哈哈!”说着施施然回到里屋和貂婵打情骂俏去了。
正说话间,却见曹静一脸不悦,如罩了一沉严霜,走进屋来,瞪了他一眼,默然无语。贾仁禄莫明其妙,问道:“你哥哥的伤没什么大碍吧,要不要请个大夫来看看?”
曹静撅起小嘴道:“哥哥的伤不碍事了,我已给他上过药,好好将养几日便没事了。”
贾仁禄问道:“那你小嘴撅得这么高做什么?”
曹静嗔道:“都是你出得馊主意,让小孩去探听消息。元春正同赵虎、姜维一块玩,听到了,叫着嚷着也要跟着一起去,我怎么劝都不听。我是管不了,这主意是你出,还得你去劝。”
贾仁禄大吃一惊,道:“你没和她说这不是小孩子玩游戏,搞砸了可是要出人命的?”
曹静道:“说了,可她不听,还说赵虎、姜维都能去,为什么她不能去。”
贾仁禄怒道:“她才屁点大,懂个毛啊,竟给老子添乱!别和她说了,说了也听不懂,找根绳子拴后院去,看她还出去个屁!”
貂婵在他的手臂上轻轻捏了一下,道:“哪有你这么教育孩子的?”
贾仁禄道:“以前我小时候不听话,老爸就将我吊起来,用皮带抽。相比之下老子这都算文明的了。”
貂婵笑道:“该!你这么调皮就该这么治你,可元春还小,你哪能这么对她?”对曹静说道:“若元春实在想去,便让她去吧,姜维这孩子聪明伶俐,有他在我看不会有事的。”
贾仁禄道:“对的,正好也可培养他们两个之间的感情,这才叫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哈哈!”
貂婵白了他一眼,道:“没正经,真没见过你这样当爹的。”
曹静沉吟道:“可元春毕竟还小,啥也不懂,我怕她遇到什么危险。”
貂婵笑道:“一帮小孩子凑在一块玩,有谁知道他们是在探听消息,仁禄这手是够鬼的,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出来的,我看不会有事的。”
曹静心觉有理,略感放心,道:“好吧,我去和她说去。”叹道:“唉,被她吵得没办法,只得由得她去了。”转身向屋外走去。
第三百四十三章 荀彧之死
过不多时,甄宓找到一个稳妥的所在,领着曹植及屁屁裂成八瓣,疼得直冽嘴的曹丕去了。
次日一大早,赵二便到帐房上领了五百钱,一脸郁闷地出去找小叫花子了。其时天下纷乱,战事连年,烽火连天,老百姓流离失所,哀鸿遍野,这叫花子自然是遍地皆是。过不多时,赵二便找到了二三十人,其大多仅十一二岁,有的甚至连十岁都不到,个个形容削瘦,破衣烂衫,蓬头垢面,污秽不堪,冷风一吹便浑身抖,好似筛糠一般。赵二心觉可怜,不忍再看,双眼含着泪水,给每人十个铜板,嘱咐一番,约了集合地点之后,唉声叹气的回去了。这些叫花子一听,只要跟跟人,探听探听消息,一天便有十个铜板,心想自己走街串巷一天都要不到十个铜板,不禁手舞足蹈,欢呼雀悦。
次日一大早这二三十个叫花子便聚到了赵二定好的地点,姜维、贾元春、赵虎早已打扮着灰头土脸,狼狈不堪,一脸兴奋地等候在那。赵二又郑重其事的交待一番,众叫花凑到一起,七嘴八舌的商议良久之后便兴高采烈的各奔东西。
姜维、赵虎、贾元春三人平日里养尊处优,锦衣玉食,哪知叫花子是如何过活的,只觉的什么都新鲜,什么都有趣。可一阵冷风吹来,便冻得浑身颤,牙关相击,这才知道叫花子的生活实则苦不堪言,一点也不好玩。姜维、赵虎二人身体壮硕,不想半途而废,咬牙硬挺。贾元春毕竟是女孩,较为孱弱,登时抵受不住,小脸冻得通红,不住喊冷。赵虎听她喊冷,嗤的一声道:“女孩子家家就是没用,就这点点风,至于这样么,来穿上!”解下身上仅有的一件破皮袄,披在了她的身上。
贾元春披上了他的袍子,觉得暖和些了,侧头瞧了一眼赵虎,见他光着膀子,瑟瑟抖,便道:“赵虎哥哥,这样你不是没有衣服穿了,不怕冷么?”
赵虎左右开弓,捶了自己的胸膛两下,如大猩猩一般,道:“瞧我多健壮,一点都不觉得冷!”
忽地一阵寒风吹过,赵虎不由自主的哆嗦起来,打了一个喷嚏。
这群小叫花子整天走街串巷,对长安城自然是十分熟悉,不片时便来到刘封的府邸左近,四散开来,诈做各自要饭,实则严密监视府中的一举一动。刘封府邸位于闹市之中,人来人往,川流不息,这些小叫花子目标本就不大,混在人群之中,更加没人留意。
十余日弹指即过,姜维等人天天外出做密探,八卦新闻便打听到不少,可有用的消息却是一条也无。贾仁禄听后郁闷不矣,却又无可奈何,心想这福尔摩斯也不是那么好当的,除了脑子要好使之外,这耐心也要出奇的好。
曹丕经过了十余日的将养,屁屁上的伤算是好多了,已可勉强坐立行走。原先他是魏公长公子,地位尊隆,一呼百应,什么样的美女都是手一招便自动上前投怀送抱,因此他根本不觉得泡妞是何难事。而这次教训,使他彻底认识到原来不凭身份泡妞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闹不好还会皮肉受苦。有道是吃一堑长一智,他屁屁虽大受损伤,这脑袋倒也开窍了,不敢在外出拈花惹草了,而是终日猫在屋中苦读,正所谓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黄金屋,至于曹丕是否在书中找到颜如玉,那便不得而知了。而曹植自从去过贾府之后,便同换了一人一般,终日魂不守慑,痴痴呆呆,常常手捧简牍,对着一株大树上半天呆,嘴里喃喃自语,不知在说些什么。曹丕心中虽然好奇,但屁屁时不时隐隐作疼,一时心烦意乱,也就无暇多问了。
这日便是大比之期,雍州秀才齐集长安参加乡试。考场仍旧是上次岁试时的那个考场,防卫也是依然万分森严,滴水不漏,而考生的面孔却已大大不同。此次乡试的试题仍由钟繇拟定,由于素质低下,妄图混水摸鱼的考生已在岁试时便被刷了出去,是以这卷子的难度便大大提高,开始要求考生根据指定的要求吟诗作赋,如此一来各人功力高低便立时显了出来。
试卷的难度虽大为提高,但对曹丕、曹植来说仍是小菜一碟,尤其是曹植,这吟诗作赋对他来说简直就是家常便饭,略一沉吟,笔走龙蛇,不片时一冠绝当世的诗文便在他UU小说诞生了,由于他知道曹操让他来的真实目的,也就无心探知考场内如何布置,飞快答完各道题目,浏览了一遍,便第一个交上卷子,拔腿走人。其时杨阜方才答了一半,而其他人则连一半都还未到,却见曹植已递上卷子消失得无影无踪了,不禁暗自吐舌。
由于乡试举足轻轻重,是以钟繇、张既亲自坐镇监考,这两个都是曹操那投降过来的,自然认得曹丕、曹植,好在他们事先带上了尤冲为他们准备的人皮面具,不然定当在劫难逃了。如今曹植相貌大变,钟繇自然是认不得他,不过见他第一个交卷暗暗惊诧,望了他一眼,从差吏手中接过封订好的试卷,从头到尾细看一遍,但觉此人学识渊博,才华横溢,尤其是末尾的那篇诗赋文词华美,意境深远,实是难得一见的佳作,不禁大吃一惊,瞠目结舌,半晌无言。
张既见他摇头晃脑,嘴里念念有词,不知他什么神经,忙凑上前来,问道:“元常这是怎么了?”
钟繇四下一看,见无考生前来交卷,压低声音道:“好文章,真是好文章!贾军师这手真是厉害,若非如此我们怎能见到这么好的文章,这等人才隐于民间岂不可惜?”
张既低头匆匆览罢,由衷钦佩,叹道:“此赋足可传世,此人竟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便构造出这样的佳作来,当真了得。”
钟繇点点头道:“若我所料不差,此人当为今科状元。”
张既道:“我估计也是,只可惜他的姓名籍贯被封住了,无从知晓。贾军师也是过于小心,看个名字有什么打紧的,还要煞费苦心的令人将它封起来。”
钟繇笑了笑,道:“德容有所不知,这便是军师的高明之处。他担心考官收受学子们的贿赂,与之串通一气,在评卷时大作手脚,于是便令人将写有考生年甲籍贯等信息的所在缝合装订起来,如此一来考官便无法知道学子姓名,想要作手脚也就无从下手了。”
张既道:“军师连如此细微的小事都考虑到了,真乃神人也。”他哪里知道这些根本就不是贾仁禄想出来了,而是从电视剧里看来的,这也可算是贪天之功为己有了。
钟繇笑了笑道:“他推行的这个科举制我也是好生佩服,好了,学子们还在考试呢,我们还是别说这些,给他们听见了便不好了。”
张既点点头,下去巡视考场了。
三日后乡试的成绩便已统计出来,张榜公布。各州的解元分别产生,雍州的主考官便是钟繇,因此解元自然是化名为毕千的曹植,其次是杨阜,再次是曹丕;荆州的解元是马良,其次是蒋琬,再次则是马良之弟马谡,此三人原先刘琦也曾征辟过,但他们均认为刘琦不能有为,便都婉言谢绝,此番听闻刘备实行科举制,广纳贤才,心中好奇,便都前来参加;益州解元是费祎,其次是董和之子董允,再次则是曾上演小鬼当村,辅助贾仁禄击退张任、冷苞的张嶷。这些人都是一时之英杰,自然是出类拔萃,实至名归,没有任何的异议。
曹静听闻曹植、曹丕都名列前茅,心花怒放,亲自下厨做了几样精致的小菜,悄悄的带到两兄弟住处,慰问犒劳。曹丕先前在寺庙中竟吃青菜豆腐,如今在这家人家里,伙食也是差强人意,嘴里早就淡出个鸟来,此时吃到曹静所做之美食,自然是眉开眼笑,乐得个嘴歪歪。而曹植却无心用饭,时不时拐弯抹角的打听甄宓之事,只要能从曹静嘴里听到甄宓的一些事情,不知怎地竟能莫明其妙的兴奋半日,为何如此,连他自己也是茫然不解。
曹静见他弟弟痴痴呆呆,不停的打听甄宓,显是对她大有情意。她虽微感诧异,当此场合,却也不便多问。回到府中之后,对贾仁禄说道:“我总觉得弟弟有些怪怪的,说话时心不在焉,好像有什么心事。”
贾仁禄对男女之事可谓一窍不通,自然不明白其中奥妙,笑道:“想来是他哥哥被罚打屁屁之事对他的打击甚大,把他的胆子给吓破了。这被打的是他哥哥,他至于吓得连魂却没了么,哈哈!”
曹静白了他一眼,道:“你这傻瓜懂个啥?才不是这么回事呢!”压低声音道:“在家里时我就见他老盯着甄姐姐直瞧,今天我去看他时,他又一直问些关于甄姐姐之事,想来他对甄姐姐有些意思了。”
贾仁禄挠了挠头,道:“我怎么一点也没有现?”
曹静笑道:“呵呵,你这个笨蛋又怎会现。”
贾仁禄回想前事,觉得曹植的眼光果然大有问题,不禁怒气上延,道:“既然如此,便留这小子不得,我马上叫人将他搌出长安去,省得这小白脸把老子的爱妻给拐跑了!”
曹静白了他一眼,嗔道:“弟弟是个谦谦君子,知书达理,又怎会做此下作之事?你以为他像你一样啊,整天就知道对美女眉来眼去,实足一个大流氓!”
贾仁禄笑了笑,道:“你说的没错,这小子倒还真是有贼心没贼胆,历史上甄宓是你的大嫂,他也就只敢在心里想想,你大哥将甄宓害死时,他竟不设法营救,只是写了一篇诗赋记念一下而已,无能可知。看来谦谦君子没啥鸟用,还是像我这样的谦谦流氓好,左拥右抱,享尽齐人之福。”上前两步,揽着曹静的腰,面有德色。
曹静微含嗔怒,伸手在他的手上打了一下,道:“流氓!”
贾仁禄哈哈大笑,道:“你既然说我是流氓,我不耍一下流氓,也太名不副实了吧。”伸嘴便向她的樱唇吻去。
便在这时,貂婵缓步而入,向贾仁禄望了一眼,似笑非笑。曹静大感羞慎惭,挣脱他的手,向后跃开两步。贾仁禄大感扫兴,没好气地道:“有什么屁事啊,没看老子正忙着呢!”
貂婵笑道:“呵呵,那你忙吧,我走了,到时你可别后悔。”转身向外便走。
贾仁禄见她脸色郑重,忙问道:“出了什么大事了?”
貂婵笑道:“也没什么大事,你先忙,忙完再说不迟,呵呵。”
贾仁禄急道:“嘟,你想急死我啊!老子不给你些厉害的,不知道马王爷有三只眼。”抢上前伸手便要呵她的腋下。
貂婵忙伸手撑拒,笑道:“好了,好了,我说,我说。”顿了顿,道:“刚才诸葛先生差人来请,说许都出了大事,荀文若病逝了,请你到先生府上商议。”
贾仁禄大吃一惊,道:“什么,荀彧病逝了!”
貂婵面带戚容,点头道:“我们在许都时文若对我们颇为照顾,我们还没来得及报恩,没想到他竟这么去了。”
贾仁禄回前尘,心痛如绞,怒道:“曹操老儿,老子和你没完!”说到此泪水滚滚而下。
曹静嗔道:“文若是病逝的,关我爹爹什么事?”
贾仁禄回头瞪了她一眼,道:“病死的?荀彧还不到五十岁,这么容易病死?”不再理她,整整衣冠,大踏步向屋外走去。
到了诸葛亮的下处,贾仁禄问道:“荀彧是怎么死的,先生可曾打听出来?”
诸葛亮长叹一声道:“文若死因曹操严格保密,无从探听。不过此事外间已传得沸沸扬扬,众说纷芸,有人说他是身患重病不治而亡,有人是曹操派刺客暗中加害,更有甚者说当晚曹操曾赠送饮食一盒与文若,文若开盒一看,空无一物,便仰天长叹数声,服毒自尽了。”
贾仁禄叫道:“肯定是第三种。”
诸葛亮大为诧异,问道:“哦仁禄因何如此肯定?”
贾仁禄心道:“《三国演义》里就是这么写的……”眼珠一转,说道:“第三种死法最为含蓄,像是曹操老儿干的,至于派刺客暗害这么没有技术含量又容易被人现的事,曹操老儿肯定是不屑为之的。”
诸葛亮点点头,道:“这么说仁禄也认为文若不是病死的了?”
贾仁禄道:“文若春秋正盛,有这么容易病死么?八成是曹操称公时,他出言反对,曹操老儿心里不爽,一咬牙,一剁脚,便将他喀嚓了。曹操老儿也是的,如今大敌当前,他居然自毁长城,这不是找死么?”
诸葛亮道:“文若出言反对时,曾劝曹操要匡扶汉室。想来曹操已疑其有二心,担心他心生忿恨投了我们,便下狠心将他除去了。”
贾仁禄叹道:“曹操手下的谋士也就这么几个,杀一个就少一个,都杀光了,他除了听到马屁,还能听到什么?”
诸葛亮笑了笑,道:“曹操那里无人辅佐,对我们可是大大有利。”
贾仁禄道:“话虽这么说,文若好端端的就这么嗝屁了,也怪可惜的。不过就算曹操那谋士都死光了,只要曹操老儿不死,我们也难轻易取胜。”
诸葛亮微笑道:“司马懿的灭曹良策我已尽知,如今局面渐成,曹操终究在劫难逃,我们就等着看好戏吧。”
贾仁禄大吃一惊,道:“先生已知司马懿出什么馊主意了?”
诸葛亮点点头,贾仁禄忙问道:“是什么主意?”
诸葛亮笑道:“天机不可泄露,仁禄好像挺爱说这句话的,哈哈!”
第三百四十四章 暗夜擒贼
贾仁禄一脸郁闷,小声嘀咕道:“没想到诸葛大大也会卖关子,不说就算了,老子还不希罕听呢。”
诸葛亮微微一笑,问道:“这雍州解元毕千的名字好象不是真的吧?”
贾仁禄心头一震,向诸葛亮瞧了一眼,问道:“先生何出此言?”
诸葛亮道:“毕万乃魏国始姐,此人自称姓毕,想必也和这个‘魏’字有很大关系吧。”
贾仁禄心里咯噔一下,一竖大拇指,道:“先生真好眼力,一眼就看穿了他的身分。”
诸葛亮笑了笑道:“曹操幼子曹植,字子建,下笔成文,文词华美,冠绝当世。我十分佩服他的文章,常窍记之。而如今这个毕千文风竟与其如出一辙,这难道不令人感到奇怪么?”
贾仁禄苦笑道:“老子原来还以为只要改个样子便没人能认得出来了,没想到还是露出了马脚,看来一个人才华太出众,也不是什么好事情。还真是人怕出名,猪怕壮啊。”
诸葛亮苦笑道:“仁禄瞒得我好苦,既然你知道子建来长安,为什么不和我通个气?难道怕我会加害于他么?”
贾仁禄摇头道:“这两小子没通知任何人,自己偷偷摸摸的闯进来的,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的。最近事情太多……嘿嘿,一直没有时间来和师父说一声,还请师父见谅。”
诸葛亮当然知道他在忙些什么,摇头苦笑,道:“没想到曹操为了试两子的才能,竟不惜让他们深入虎**。”
贾仁禄笑了笑,道:“军师也看出曹操让他们前来的真实目的了?”
诸葛亮点头道:“曹操为了选择继承人实可谓是煞费苦心。”
贾仁禄道:“如今这两小子跑长安来,实是自投罗网,这可是天赐良机,不如……”右掌成刀,虚挥两下,比了个杀人的手示。
诸葛亮笑道:“这怕不是你的本意吧?”
贾仁禄嘿嘿一笑,道:“知我者师父也,这样我就放心了。”
诸葛亮笑道:“这事我们就当没生过,让他们好好考试吧。”顿了顿,又道:“这事除了你之外,还有谁知道?”
贾仁禄正色道:“刘封不知怎的也知道了。”跟着便将自己如何解救曹丕之事备细说了,诸葛亮双手负后,长眉一轩道:“刘封与曹丕素未谋面,自然认不得,显然是那神秘女子告诉他的。”
贾仁禄点头道:“我也这么认为,这个女子太过神秘,我已差人暗中查察了,至今还没有消息。”
接着二人转而猜测那神秘女子的来历,可是议论良久也不得要领,贾仁禄饿得肚子咕咕乱叫,只得告辞回府。甫进府门,便见姜维一脸兴奋的冲了上来,道:“贾叔叔,你所说的那个神秘女子出现了。”
贾仁禄心中一喜道:“哦,快说说具体是怎么回事。”
姜维道:“今日未时,刘封便兴冲冲地出了门,我们一路悄悄跟随,来到渭河边上终于见到了那个女子。”
贾仁禄正色道:“可曾被人现。”
姜维道:“我们一路上都十分小心,没有被人现。刘封到了渭河之后,便同那少女一起手牵着手沿河漫步,窍窍私语。我离得远了听不到他们在说些什么,便故意将脸擦得脏兮兮地,跑上前去讨要钱财。刘封看我可怜便给了我十个铜板,那少女则轻轻摸着我的头,眼泪滚滚而下,一滴滴的打在衣衫上,良久良久,一句话也没有说。”
贾仁禄心中一喜,道:“这么说你见到那少女的样貌了?”
姜维点点头,道:“嗯,见到了,那姐姐长得十分的漂亮。”
贾仁禄嗤得一声,道:“这还用你说,不漂亮能把来色诱刘封。唉,这什么鸟时代连照相机都没有,不然拍张照片出来,就大功告成了。现在那少女的样子只有你这个小鬼头见过,这可如何是好?”
姜维道:“那姐姐的样貌我已记在脑子里了,叔叔只要找一个高明的画工来,我将她的样貌形容出来,由画工画出来不就行了。”
贾仁禄喃喃地道:“得,作拼图。你小子才屁点大就能想到这个,有前途,孺子可教也!”伸手在他的脑门上摸了两下,以示鼓励,收回手一看,满手黑灰,不禁一脸郁闷,大声道:“瞧你脏兮兮的样子,跟个泥猴似的,还不快去香汤沐浴去!记得要给老子好好的打上三遍肥皂,若是老子再在你身上现一丝黑灰,定将你的屁屁打成八瓣!”肥皂其时尚未明,世人当然不知其为何物,这个贾仁禄正在气头上,一时间也给忘记了。
姜维一听要打屁屁,吐了吐舌头,冲他做了一个鬼脸,飞也似的跑出屋去。
贾仁禄微微一笑,自言自语道:“姜大大就是姜大大,牛刀小试便见到那神秘女子庐山真面目,得赶紧找一个画家来,将那女子的样貌诉诸纸上,俾使老子也可以流流口水矣。”说着便出了一会神,脑海中幻像着那少女的绝世容光,口水不由自主的流了下来。
过了良久,贾仁禄回过神来,伸手在衣服上擦了两下,将手上的黑灰全抹在了衣服上,大声叫道:“赵二!”
赵二听闻贾仁禄传召,忙赶了过来,问道:“老爷有何吩咐?”
贾仁禄道:“老子想给几位夫人每人画一副肖像,你去将城中最好的画师请到府里来。”
赵二不知贾仁禄为何心血来潮的要给夫人画像,但知他的乱命向来层出不穷,也就不以为意应道:“是!”说着转身出去请画师了。
甫出数步,便见一名亲兵急匆匆地走了进来,对贾仁禄说道:“禀报将军,属下奉命暗中保护毕万、毕千两兄弟,隐约现有人于暗中窥视,属下恐其对兄弟俩不利,特来禀报。”
贾仁禄眉头一皱,道:“这伙人什么来路,可曾查清?”
那亲兵摇头道:“这家伙忒也狡猾,属下差了几个弟兄暗中跟随,都被他甩开了,连样貌也没有瞧见。”
贾仁禄心道:“得,这又是哪一路人马啊?这长安城可真够热闹的。难道是那少女不死心,明着陷害不成便想暗地里加害?”一想到此,便道:“知道了,最近你们须当小心在意,务必要保证他们兄弟俩的安全,若有半点差池,老子可唯你是问。”
那亲兵答应道:“属下自当誓死保护两位公子,不敢有丝毫懈怠。”
贾仁禄摆手道:“就这样吧。”
那亲兵行了一礼,倒退三步,转身出屋。
贾仁禄双手负后于屋中来回走着,良久不言,若有所思。自从司马懿出山之后,他便宛如笼罩在一团迷雾之中,这司马懿先是向刘封提出了灭曹良策,跟着自己却跑到曹营里去尽忠效力去了,壶关一战他明明可以吃里扒外,帮着刘备摆曹操老儿一道,让曹操吃不了兜着。可他却偏偏为曹操尽忠职守,屡屡为其出谋献策,反过来帮着曹操夺回了并州。再加上这个来明不历的女子先是整日里痴缠着刘封,突然神秘的失踪,继而又神秘的出现,这一切都使贾仁禄觉得匪夷所思,莫明其妙,接连思索了几个晚上,正在胡思乱想之际,忽见曹植慌慌张张的走了进来,颤声道:“曹姐姐去后,我和哥哥都觉憋闷已久,便相约上街游玩,一路之上总现有人鬼鬼祟祟地在跟着我们,我觉得滋事体大,便来和将军说一声。”
贾仁禄当然知道暗中有鬼在搞破坏,不过为了不使他们胡乱担心,影响了他们考试的心情,心念一转,哈哈大笑道:“还是给你们现了,那些家伙真是白痴,连跟个人都不会。”
曹植颇为诧异道:“哦,这人是将军派去的?”
贾仁禄点点头,道:“对的,公子既然来到敝处,我总该尽些地主之谊吧,这些人是我派去的,一来可以暗中保护公子,二来也可监视公子的一举一动,贵我两家毕竟正在敌对,这小人该做还是得做,虽然你们两个我都信得过,但万一你们一时心血来潮搞七搞八,我们这里也好事先准备,才不至于手忙脚乱,哈哈!”
曹植点点头,道:“一般人都只会说差人是为了暗中保护,而不会说是暗中监视,其实真正用意有谁不明白?将军直认自己是小人,真可谓是推心置腹了。可是跟随之人像是两路人马,难道这两路都是将军差来的,一路保护,一路监视?”
贾仁禄大吃一惊,道:“哦,公子何以知道是两路人马?”
曹植道:“我和哥哥先时知道有人跟踪,都很害怕,后来见跟踪之人不即加害便放心不少,于是暗中观察,现跟踪之人明显分成两路,泾渭分明,相互之间似有敌意,正因如此,我们两人才感到奇怪。”
贾仁禄面色凝重,道:“实话实说吧,这其中一路是我派去的,另一路人马究竟是敌是友,我也不得而知。如今你们在长安可谓是危险重重,接下来会生什么事情,我也不敢保证,我看你们不如还是回去吧。”
曹植正色道:“既来之则安之,如今会试之期已介,此时便走,岂不半途而废?”
贾仁禄笑道:“公子既然想留下,我自然求之不得,不过公子今后须当打起十二万分精神,凡事都须小心在意。”
曹植一脸郑重,点点头,道:“我会的。”四下一张,不见甄宓,略感失望,怏怏之情现于颜色。
贾仁禄向他瞧了一眼,长眉一轩,咳嗽两声,道:“若公子没什么要事,便请先回去吧,我这里还有些公务要处理。”
曹植见贾仁禄逐客,心知自己已惹他生厌了,颇感尴尬,长揖一礼,告辞离去。贾仁禄待他走后,手腕略微一转,一副春宫图便出现在掌中,摊将开来,全神贯注的仔细观看。
正意乱情迷之际,忽听一阵细碎的脚步声从院中直响进来,他忙收好春宫图,正襟危坐,一脸严肃,宛如孔老夫子转世重生。
便在这时,一男孩蹦蹦跳跳的跑了进来,正是姜维。贾仁禄微微一笑,道:“澡洗好了?”
姜维点了点头,贾仁禄笑道:“这次你办得不错,画师我已差人去请了,一会便来。你算是立了一大功,一会自己到帐房去,向管事的尤叔叔领一千钱,当是我赏你的。”
姜维喜笑颜开,道:“多谢叔叔。”
贾仁禄道:“这些都是你应得的。你来得正好,我还有件事麻烦你去办一下。”
姜维道:“叔叔有事尽管吩咐。”
贾仁禄笑了笑,道:“我听说那帮小叫花子如今都听你的号令了,可有此事?”
姜维点点头,贾仁禄道:“如此年轻锋芒便露,好!好!好!”顿了顿,又道:“如今你手下有多少小弟?”
姜维道:“就赵二叔叔雇来的二十余人。”
贾仁禄道:“这样,你将这些人分成两组,一组继续监视刘封,另一组给我监视曹植,我想知道这另一路人马到底是什么来路。”跟着便将情况详细说了,末了问道:“怎么样,同时指挥两路有没有问题?”
姜维微一沉吟道:“我尽力试试。”
贾仁禄走近两步,摸了摸他的头,道:“你将来是注定要指挥千军万马的,现在这点人就当是练手了,好好干,我知道你一定能成的。”
姜维好似听懂了,胸脯挺起老高,一脸兴备,缓缓地点了点头。
日子一天天过去,离会考之期越来越近了,各地举子纷纷涌向长安。由于刘备急于看到效果,考期定得十分的紧促,因此诸葛亮等人也没有要求所有举子都参加,在榜文中曾言道若路程太远,来不及参加考试,便先算了,不必急于一时,三年之后还有机会。可举子却不这么想,心想若是错过了这个出人头地的大好机会,就要在苦等三年,等若要多过三年吃糠喝稀的日子,那还了得?于是路程远的举子一见榜上有名,便立刻收拾行装,想尽一切办法,购得良骥,疯般的向长安赶去。一时之间各地马匹价格疯涨,马贩子们个个乐得嘴歪歪。
眼见着离会考之期只有一日,姜维那里还是没有一点消息,这日将近二更,贾仁禄正在屋中急得团团直转,却见姜维兴冲冲的走了进来,道:“叔叔,我总于打探到跟踪曹植之人的下落了。”
贾仁禄心中狂喜,道:“哦,你现他们的下处了?”
姜维点了点头,道:“是的。”贾仁禄忙道:“快带我去!”说着便令祝融点起两百亲卫随侍护卫。
姜维领着众人东绕西走,约摸过了近一个时辰,来到城东一所不起眼的小院。院内空无一人,贾仁禄借着星月微光四下一看,唯见残垣断壁,破桌烂椅,想来这个小院已废弃许久。
贾仁禄见四周无人,悄声问道:“怎么没有人?”
姜维道:“出去了,他们这时候都到曹植那里暗中监视,要到天快亮时才会回来。”
贾仁禄十分崇拜福尔摩斯,有关他的探案故事自然是读了不下数十遍,心中十分希望能像他一样守株待兔,暗中埋伏,擒拿罪犯,如今总算是逮到这个机会了,悄声对祝融道:“让亲兵们四散开来,埋伏于暗处。等这些家伙来了,我要好好的欢迎他们。”
祝融微一点头,下去布置了,众人猫在暗处等了一个多时辰,一点动静也没有。其时天寒地冻,寒风阵阵,刮面如刀,贾仁禄冻得脸皮紫,四肢僵直,正悄声抱怨,誓再也不当福尔摩斯之时,祝融按住了他的嘴,在他耳边低声说道:“有人来了。”
贾仁禄忙侧耳细听,果然听见一阵细微的脚步声传来,若隐若现。过不多时,那人走到门口,停下脚步,左张右望,一动也不动。
贾仁禄见那人迟迟不动,急不可奈,正欲下令让亲兵们杀将出去,却听那人说道:“呵呵,还是给你现了。出来吧,仁禄,别躲了,我知道你在里面。”
贾仁禄大吃一惊,失声叫道:“张文远!”
第三百四十五章 兄弟相残
来人正是张辽,微微一笑,道:“正是在下。”
贾仁禄腾地站直身来,大踏步抢出,叫道:“早知道是你在暗中保护,老子还瞎操心个什么劲啊!”
张辽笑道:“我早知仁禄差人暗中保护,若换作一般人物我肯定回去复命了,可我来时主公千叮万嘱,让我好生保护两位公子的安全,是以我便自讨没趣,死皮耐脸的呆在这里了,哈哈!”
贾仁禄拍腿道:“唉,老子早该想到曹操肯定不会让两个宝贝儿子孤身闯荡江湖的,一定会差人保护,早知如此老子也就不必大半夜的跑出来喝西北风,冻得快感冒了。”说到这里一连打了三个喷嚏,又道:“三下,得,真感冒了……”
张辽由衷钦佩,道:“仁禄看来真的十分关心公子安危,这份待敌为友的心肠,当真令人好生佩服。”
贾仁禄笑道:“没想到张文远也会拍马屁。其实我也不全是担心公子的安危,只不过我以为跟踪者另有其人,想要顺藤摸瓜,逮条大鱼出来。没想到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若不是文远及时点破,肯定是要大打出手,人脑子打出狗脑子来了。”顿了顿,问道:“文远是怎么知道我在屋里的?”
张辽道:“你的声音我隔着老远便听见了,哪能不知道你在里面?”
贾仁禄嘿嘿一笑,道:“看来老子不是当侦探的材料。”环顾四周,又道:“文远平时就住这里?”
张辽点头道:“我贪此处僻静,不易被人现,没想到还是让你给找着了。”
贾仁禄道:“瞧这里破破烂烂的,拍鬼片倒合适,哪里能住人,走上我哪住去。”
张辽道:“我们毕竟敌对,这怕不太好吧。”
贾仁禄道:“有啥可怕的,如今主公不在,谁还能管得到老子。”说着拉着张辽的手便向自己的狗窝走去。
众人回转贾府,贾仁禄将张辽让到客厅,令梅花献上香茗,二人絮絮叨叨聊些别来之事,心想前不久自己还在战场上同对方殊死博斗,此刻却在温暖的大厅中秉烛夜谈,当真不胜唏嘘。
二人正聊得入港,忽见红袖急匆匆走近,说道:“不好了,老爷,曹植公子让人给伤了。”
张辽脸色一变,霍地站起,贾仁禄大吃一惊,问道:“什么!伤哪了,严不严重?”
红袖道:“伤在手上,好象不是很严重。”
贾仁禄道:“快领我去看看!”心道:“得,今晚看来没法睡觉了。”
曹植暂居之所离贾府约有半里之地,众人一路急驰,片时便到。贾仁禄等人来到曹植房中,只见曹植横卧榻上,榻边下坐着一位四十岁中年人,身穿一身青袍,右手三指搭在曹植腕脉上,两眼微闭,正自摇头晃脑,显然便是大夫。上则坐着一脸迷茫的曹丕。
曹植一见贾仁禄,挣扎着便要起身,贾仁禄见他面色惨白,不知是受惊过度,还是内伤严重,忙摆手道:“都伤成这样了,还讲什么礼节啊,好好的趴着吧。”向那大夫问道:“公子的伤势如何?”
那大夫也不理他,又号了片刻,方道:“公子右手手指被人割伤,这伤势倒不严重。只是歹人所用的利器上喂有剧毒,手指一被割破后便立时溃烂。好在救治及时,如今公子已没有大碍。”
贾仁禄松了口气,道:“那就好,那就好。”
曹植问那大夫道:“可我还是觉得右手麻痒难当,疼痛难忍。”
那大夫道:“才刚上上药,这些都是应有之象,过几日便好。这些日子做事时暂时别用右手,这样伤好起来便更加的快了。”
曹植道:“可我明日还要考试,不用右手我如何答题?”说到此语音哽咽,快要哭出来了。由于他身份特殊,根本不可能参加殿试,万一被刘备现了他的真实身份,极有可能小命不保。而这会试汇集天下精英,同殿试也没什么区别,因此对他来说便是至关重要的一场考试,成绩的好坏直接决定着他在曹操心目中的地位,可以说他有没有希望当太子就看这场考试了,成败在此一举,岂容半点闪失?
那大夫道:“这也是没有办法的是,公子还是想开些。好在我听说三年之后还有一次考试,三年时光弹指即过,公子到时再来参加也不为迟。”
曹植急道:“我怎么可能再等三年!”
贾仁禄问那大夫道:“真的没有办法了么?”
那大夫沉思良久,摇头道:“恕在下医道学艺不精,实在想不出办法来。此人像是有意以公子作对,心思十分歹毒,所下之毒一时难以尽除,不过过数日自然就会好了。”
曹植眼中似要喷出火来,狠狠地盯着曹丕,良久良久,一动也不动。
贾仁禄心道:“得,这暗夜刺客还真古怪,此间有张辽和我两路人马暗中保护,实可说是戒备森严。他居然有本事瞒过所有人的耳目,悄没声音的掩到曹植房中,这武功有多高,可想而知。而他进来后却没有要了曹植的小命,而是将他的手指划破,让他不能提笔写字,这算是哪门子的刺客啊。”心念一转,又想道:“难道真的是曹丕,他就在府中,且是曹植的哥哥,要瞒过众护卫来到曹植的房间实可说是易如反掌。再者他早就觊觎太子之位,割破曹植手指,让他不能考试,这种蠢事他做得出来。”想到这里不由自主的像曹丕望去。
张辽本就是曹营人物,自然知道这两兄弟貌合神离,私下里明争暗斗,为了打击对方,无所不用其极,闻得此事,立时便怀疑曹丕,不禁向他瞧了一眼,转身去询问属下将士。贾仁禄见曹植右手伤痛无法急愈,无可奈何,安慰两句,也退下询问护卫将士了。
贾仁禄召来亲兵队长,怒道:“你们都是吃干饭的啊!这么多个大活人保护一个公子,居然还让人神不知鬼不觉的进屋将公子给割伤了,还好只是割破手指,要是割到了别的地方,可不就全完了么。养了你们这帮废物,害得老子也跟着你们一起丢脸,真是倒了八辈子大霉了!”
那队长一脸郁闷,四下一瞧,压低声音道:“不是属下不尽心办事,我们已经见到刺客了,只不过……只不过……”
贾仁禄不耐烦地道:“见到了逮起来打屁屁不就完了,只不过什么啊!”
那队长左右一张,伸嘴在贾仁禄耳边悄声说道:“只不过那人是毕万公子……”
贾仁禄拍腿叫道:“果然如此,你可看仔细了,果真是他?”
那队长点点头,道:“不仅属下看见了,其他弟兄也都看见了。”
贾仁禄左右一瞧,拉他到了墙角边上,道:“说说看,你们都见到什么了。”
那队长道:“约摸三更时分,属下便见到毕万公子鬼鬼祟祟的来到他弟弟屋前,用刀撬开屋门,走了进去。屋内沉寂片时,过不多久便传来毕千的惊呼声,我们正要上前,却见毕万慌慌张张的从屋中跑了出来,沿着东角门逃到了后院之中。接着毕千在屋中大声怪叫呻吟,惊醒了屋主,屋主急匆匆赶来看视,便在这时毕万装着什么都不知道一般,慌慌张张地前来看视,唉,虎毒尚且不食子,真没见过这样做哥哥的。”
贾仁禄道:“你见那人的样子了?”
那队长点头道:“对的,他就是穿着一身淡黄长袍,是他,绝对不会错的。”
贾仁禄若有所思,右手一挥,道:“知道了,这事不怪你们,你下去吧。”
那队长长长吁了口气,行了一礼,转身退下。
贾仁禄在案现场来回走了两圈,弓腰曲背,低头仔细查察,好似福尔摩斯一般,就差跟狗一样,趴在地上来回乱爬,伸鼻子到处乱嗅了。祝融见他全神贯注,不敢打扰,过了半晌,问道:“难得见你这么认真,看出什么来了么?”
贾仁禄道:“看出来了。”
祝融心想爱郎果然无所不能,居然连破案都精通,忙问道:“看出什么了?”
贾仁禄道:“老子看出这福尔摩斯不是人当的,腰酸死了……”
祝融只觉天旋地转,险些口吐鲜血,晕倒当场。
贾仁禄又查察了良久,还是一无所获,腰酸得险些直不起来,这才知道福尔摩斯不是那么好学的,慢慢地直起腰来,左右一张,咳嗽两声,道:“据老子的观察分析,这案子一定是曹丕做的,嗯,天太冷了,这里也没什么好看的了,打道回府!”他下了这个连自己都不知道是正确还是错误的结论之后,便打了一个寒噤,命众亲兵好生保护曹丕、曹植,自己领着祝融回府睡大觉去了。
过了小半个时辰,贾仁禄沐浴已毕,方欲搂着貂婵、甄宓睡下,忽见红袖来报,张辽求见,贾仁禄一脸郁闷的爬起床来,穿戴整齐,来到前厅。张辽一脸严肃说道:“仁禄问过手下亲兵了?”
贾仁禄点点头,道:“文远也问过了?”
张辽叹了口气,道:“真没想到事情会是这样的。”
贾仁禄道:“文远也认为是曹丕?”
张辽道:“此事滋事体大,我不再三确认,怎敢妄下结论?我支开子桓,单独问过子建了。子建亲口说是子桓干的,岂能有假?”
贾仁禄根本对破案一窍不通,当然不知道断案除了观察现场之外,还有最重要的一点便是询问证人。他只是粗略的查察现场,连证人也不问,便因怕冷而急急打道回府了,这样断案连苏格兰场的雷斯垂德都不如,若福尔摩斯重生到此,一定会吐血而亡的。好在他不是一县父母,不然这冤假错案可就要满天乱飞了。
他听张辽这么一说才想起来忘了询问曹丕了,嘿嘿傻笑两声,道:“子建是怎么说的?”
张辽道:“子建说因明日便会考之期,他为了养足精神,很早便睡下了。睡至中夜,忽觉指间一痛,麻痒难当,不禁大声惊呼,醒了过来,睁眼一看,却见子桓提着一柄冷森森的短刀急步向外奔出,他正要追出问个明白,却觉手指剧痛,好似火烧火燎一般,忍不住大声呻吟,跟着屋主便来了,以后的事情仁禄想必也已从亲兵那里了解到了。”
贾仁禄向张辽望了一眼,也不说话。
张辽脸皮紫涨,越想越怒,伸手在案上重重一拍,道:“兄弟如手足,妻子如衣服,衣服破尚可缝,手足断安可续!”
贾仁禄长叹一声,摇头晃脑,轻声吟哦,道:“煮豆燃豆箕,豆在釜中泣,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张辽虎躯一震,道:“仁禄这诗做的实在太好了,只可惜你没去参加考试,要不然这状元定非你莫属。”
贾仁禄一时激动,便又口没遮拦,吟完了才知道又闯祸了,心想这诗是曹植为曹丕所逼时七步所成之诗,此时便被他喷了出来,那曹植被逼得走投无路之时,岂不没的救命了?想到此便尴尬地道:“不说这个了,子建现在伤势可曾好些了?”
张辽道:“他的右手仍是疼痛难忍,为了明日能参加考试,已迷迷糊糊睡下了。”
贾仁禄道:“他右手都不能写字了,还去考屁啊。”
张辽道:“他说他自有办法,估计是用左手写吧。”
贾仁禄点点头道:“但凡高人都是能左右开弓的,这歹人为什么不把他两只手都给废了,这样他不就只能用两只臭脚了?”
张辽道:“估计不是不想而是没有时间,子建右手一痛便即清醒,大场惊呼,子桓怕被人当场抓住,只得逃之夭夭了。”
贾仁禄摇头道:“这太子之位真的这么重要么,有必要争得头破血流么?”
张辽道:“我可以算是看得他们长大的,原来他们两兄弟十分要好。只是子建的才能日益显露,主公越来越喜欢,有心立之为太子,只不过因为废长立幼有碍礼法,这才一试再试,这在朝野之中已是尽人皆知,不算是什么秘密了,子桓心中难免不忌恨,这也是人之常情。”
贾仁禄叹道:“唉,这就是曹操老儿的家事了,老子管不着,也不想管。文远忙了一个晚上了,也累了,好好休息吧。”说到此打了个呵欠,道:“老子也很累了,想睡觉了,哈哈。”
张辽点点头,贾仁禄轻击两掌召来红袖,令她领着张辽到客房之中休息,自己则回转狗窝睡觉了。
第三百四十六章 各执一词
次日一早曹丕、曹植两兄弟照常参加会考。此次考试有马良、费祎等高人参与实可说汇集四方精英,诸葛亮等人自然极为重视,题目由诸葛亮亲拟。他穷心竭虑,苦思数日,自然是面面俱道,政治、诗词、兵法无所不包,且不拘泥于四书五经,多以实事为主,如此一来试题自然要比乡试时繁难数倍。在场的举子们看到试题无不大皱眉头,一些有备而来的举子们便又开始起坏心思了,可是这些试题的答案在书本上又都找寻不到,想要偷抄也是无从抄起,只有提起笔来,跟着感觉乱答一气,是否真得能一举高中状元,谁也不敢保证,在众人心目中也只是胡乱猜测罢了。
如此艰深的试题,曹丕、曹植自然不能再游刃有余了,好在曹植曾背过杨修的答教十余条,倒也不至于被其难倒。这可是杨修为了能扶曹植上位,将来好做开国功臣,苦心孤诣、费尽心神的成果,虽只十余条却涵盖历史、政治、军事的方方面面,是以曹操屡以军国大事试曹植,他都应对凿凿,原因就在于此。如今天下纷乱,所需人才的素质自然要比天下承平时要高,诸葛亮所出之题目也都是以军国之事为主,以实事考验众举子,就是要看他们的应变能力,是否能将书本上的知识灵活应用,如此一来,曹植等若先有了一份标准答案在心中,虽说国家有别,不是完全合用,但也是大占便宜,只不过他的右手隐隐作痛,左手又不十分灵活,写起字来难免歪七扭八,不能一气贯通,龙飞凤舞,未免美中不足。
而曹丕则是大眼瞪小眼,他父亲问其军国重事时,他往往答非所问。此时再见到这些题目时,更觉头大,不过如此场合若是一题不答,交张白卷上去,回去之后肯定没法和曹操交待的,别说太子没有希望再争,这屁屁八成有再次裂成八瓣的危险,当下便硬着头皮,提笔乱答一通,如此答题只凭感觉,自然不用经过大脑,写起来也就不假思索,笔走龙蛇,有如神助。
此次的主考乃是诸葛亮,不过钟繇也在场监考,他一眼便从众多的举子之中认出了曹植,其时他尚不知他的真实身分,对其寄予很大期望,巡视时似有意似有无意的在他的座位周围来回乱转,想看看他是如何答题的,却见他字迹潦草,歪七扭八,与先前的酋劲有力,飘逸灵动大相径庭,竟和著名军师贾仁禄的字迹差相仿佛,不禁长眉一轩,不明所以,低头细看,只见他左手执笔,右手缠着白布,无力的垂着,显是受了很重的伤,忍不住悄声问道:“怎么,右手受伤了?”
曹植点点头,钟繇见他带伤上阵,微微一笑,意示嘉许,又看了片刻,见他字写得虽然不咋地,但答的倒也中规中举,见解独道,不住点头,悄立良久,这才离去。
由于曹丕根本不知该如何作答,写得自然就快,不到一个时辰便一一答毕,连看也不看,递上卷子,便拍拍屁走人了。又过了良久曹植方才答毕,面色铁青,一言不的离开考场。甫到大门口,便见阶下停着一辆马车,车帘掀着,曹静与曹丕赫然便在其中,曹静笑靥如花,冲着他招了招手。
曹植瞪了曹丕一眼,面无表情地上了马车,坐在曹静边上,默然无语。曹静笑道:“呵呵,我听子恒说你们不打算参加殿试,这次便是最后一场考试,总算考完了,也该轻松轻松。正月也快到了,不如今年这年就在姐姐这过,姐姐领你们在长安好好逛逛。”
曹植遥望远方,出了一会神,道:“我很累了,打算明日就回邺城。”
曹静道:“子建为何如此急着回去,难道是姐姐有何怠慢之处?”
曹植摇头道:“不关姐姐的事,姐姐及姐夫都待我非常好,我自然感激不尽。”
曹静见他恶狠狠地盯着曹丕,不明所以,手一挥,令车夫赶车,回转贾府。
曹丕见他一直盯着自己,怒气上冲,道:“不关妹妹的事,便关我的事了?从昨天你被人伤了之后,你便一直对我有敌意,大丈夫有话就明说,我到底哪里得罪你了?”
曹植嗤的一声道:“你做了什么,自己心里清楚,何必当着姐姐的面说出来,弄得大家的面上均不好看。”
曹丕冷冷地道:“我到底做了什么了?”
昨夜曹植被刺受伤之事,闹得贾府鸡飞狗跳,一夜不得安宁,曹静自然知晓,当即便前往探视,对曹丕害人之事也略有耳闻,不过她无论如何也不相信曹丕会如此歹毒,对曹植说道:“昨夜之事我也听说了,这其中怕有什么误会吧,大哥打小便待你很好,怎么可能如此对你。”
曹植道:“这表面功夫人人都会做,心里怎么想的又有谁会知道?”
曹丕道:“你不就是想说昨晚是我划伤你的手么?”
曹植道:“你总算是承认了。”
曹丕道:“你敢当着妹妹的面说一遍,你昨晚亲眼瞧见是我所划伤你的手的!”
曹植愤然道:“这有什么不敢说的,昨晚我右手受伤,立时惊醒,睁开眼来便看见你慌慌张张的夺门而出,手中兀自还举着柄短刀,这么卑鄙的事情你都敢做,怎么不敢承认?”
曹静向曹丕瞧了一眼,道:“弟弟说的可都是真的?”
曹丕道:“你听他胡说八道,这事根本不是我干的!”
曹植道:“你当然不敢承认。”
曹丕道:“大丈夫光明磊落,没做过就没做过,有什么不敢承认的。”
曹植冷笑道:“做这种事的人也敢自称大丈夫。”
曹静道:“我也觉得哥哥不是这种人,哥哥,你昨晚到底在做些什么?说出来这误会自然也就消除了。”
曹丕脸上一红,道:“没什么,昨晚我很早便睡下了,直到弟弟大声呼叫这才冲将出来,一探究竟。”
曹植冷冷地道:“回答的闪烁其词,心中一定有鬼。”
曹静也觉得他言词闪烁,目光游移不定,心中好像有什么心思,大惑不解,向他望了两眼,秀眉微蹙,也不说话。
曹丕怒气上冲,道:“说就说,我越想越觉的这事不对,说不定是你干的!昨晚用过晚饭回到屋中,我便见到一张帛书摆在长案之上,我心觉奇怪,拿起一看,原来有人约我三更时分到后院小亭之中一叙,我见信上字迹绢秀,显是出自女子手笔,一时好奇便决心赴约,三更时分我甩开那两帮傻乎乎的护卫,悄悄地来到后院之中小亭之中,只见四下空无一人,我耐着性子等了一会,忽觉脑后一疼,便两眼一黑,晕了过去。之后我被冷风吹醒,正觉莫名其妙,刚要站起,便听见弟弟大声惊呼,忙冲了出去,后面的你们也都知道了。”
曹静白了他一眼,道:“你呀,就是不小心,上次方才挨了一百板子,还不长记性,又冒冒失失的跑了出去。”
曹植冷笑道:“没想到哥哥也这么会编故事。”
曹丕道:“这本来就是真的。”
曹植道:“真的?好,我来问你,你不是说有人给你写过一封信么那封信在哪,拿出来让我们瞧瞧。”
曹丕一张脸涨得通红,道:“我醒转之后,那封信便不翼而飞了。”
曹植冷冷地道:“姐姐你也听见了吧。”
曹丕道:“我看这根本就是你做的,我知你素来擅长摸仿他人笔迹,要仿出女子字迹来也不是什么难事,你将我诱到院中之后再将我击晕……”
曹植笑道:“哈哈,哥哥真会说笑话,我那时正在屋中睡觉,怎么可能跑去做此龌龊之事?”
曹丕冷冷地道:“谁知道你是不是在睡觉。”
曹植道:“好,你说我将你击晕,有何证据?再说我自己就是受害者又怎会去害人?”
曹静缓缓的点了点头,曹丕道:“焉知你不是自己将手划伤了,贼喊捉贼,嫁祸到我的头上?”
曹植哈哈大笑,道:“姐姐,为了陷害他人而将自己弄伤,你有见过这么傻的人么?”
曹丕道:“你不服我是长公子,看我不顺眼,早想取我而代之,让爹爹封你为世子,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为了达到这个不可告人的目的,又有什么手段用不出来?再说若真是我暗中加害,我怎么可能只割你的手指,又怎会傻傻的穿着平时的装束让你认出来?你如今轻轻的在手上划了一道,伤又不重,又可以嫁祸于人,哼,我看孙吴复生也想不出这么绝妙的主意了。”
曹植森然道:“你简直是含血喷人!你说这一切都是我干的,可有何证据?”
曹丕道:“那你说是我划伤了你的手,可有何证据?”
曹静只觉两兄弟说的各有道理,一时也分辩不出谁对谁错,只觉头疼得像要裂开一般,大声叫道:“都别吵了!你看看你们哪里还像是兄弟!”
曹丕、曹植哼了一声,将头扭向一旁,互相不看对方。
曹静向曹丕、曹植各瞧一眼,秀眉紧蹙,道:“这事我看定有蹊跷,说不定有人欲离间你们兄弟感情,设计陷害。当此关键之时,你们都应该冷静下来,查明真相,别自已先打的头破血流,让心肠歹毒之人躲在暗处看笑话。”
曹植伸手一指曹丕,道:“要有心肠歹毒之人也是他!昨晚我明明看到是他干的,岂容抵赖!”
曹丕道:“好啊,看来你真的是和我较上劲了!”伸拳便要打去。
曹静伸手抓住他的手腕,叫道:“住手!他是你弟弟!”
曹丕定了定神,收回右手,狠狠地瞪了曹植一眼,默然不语。
曹静道:“哥哥,原先你待弟弟是多好啊,那时弟弟还小,不太懂事,尽向你要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你总是想尽办法为他弄到,可现在你居然拔拳要打他,真没想到你竟然会变成这样。”说着泪珠在眼眶中转来转去,忍不住流了下来。
曹丕道:“不是我变了,是他变了。他为争世子,不把我当哥哥,我自然也不当他是弟弟。”
曹静气往上涌,叫道:“胡说!不就是世子位置么,有啥稀罕,弟弟又怎会为了这个伤了兄弟感情。”
曹丕道:“这可是魏公世子,将来可坐享七州之地,拥兵百万,他又怎会不稀罕?哼,上次粮草之事,他假心假意的出来做好人,劝爹爹饶了我,结果我闭门思过,他却得到了爹爹的另眼相看,这么歹毒的主意他都想得出来,还有什么做不出来的?”
曹植气得手足冰冷,道:“那日爹爹要重重责罚你,是我好心好意出面解围,难道这也错了。”
曹静莫名其妙道:“什么粮草之事。”
曹植大声道:“正好姐姐也来评评理。”说着便将曹丕如何请许褚喝酒,致使二十万担军粮被劫,曹操回转邺城如何要责罚曹丕,自己又是如何解围之事说了一遍,越说越怒,说到最后愤怒已极,话语已然含糊不清,让人听不明白。
曹静侧耳细听,也只听懂了个大概,对曹丕道:“这事弟弟做的没错,他是好心好意搭救于你,不然你怎么可能只是闭门思过?”
曹丕冷笑道:“他好心好意,这么说我还要谢谢他了?”
便在这时,车轮声嘎然而止,车夫跳下马车,曹静蹙眉道:“怎么停下来了?”
车夫道:“启禀夫人,到家了,请夫人下车。”说着掀开车帘。
曹静道:“只顾着听你们吵嘴了,没想到时间过得这么快。”弯腰出了车门,走下车来,对曹丕、曹植说道:“都是些芝麻绿豆般大的事情,有什么好吵的。这事我觉得有古怪,进去和仁禄商量商量,他鬼点子多,一定能帮你们查出真相的。”
曹丕跟着下车,曹植不愿与之并肩,自另一侧下得车来,曹静向他们两人各瞧一眼,道:“真不知道这世子这位有什么好争的,这七州之地是爹爹百战所得,你们不成出过半分力,就算给你们其中一人争到了,也不过是坐享其成而已,算什么本事?你们看看仁禄,别看他模样不济,说出话来流里流气,实足像个流氓,可是人家原先不过是个小卒子,住的院子狭小不堪,其后他凭着自己的本事为使君打下了四州之地,拜将封侯,挣下这份偌大家业,这样才叫有本事。再看看你们,不为爹爹出谋献策抵御外侮,自己倒先打起来了,天下间最可耻的事情莫过于此,连我都替你们感到害臊。”她说几这句话时,眉飞色舞,如春风拂面,满脸皆是得意之色,边说边走上台阶,向门内走去。
曹植也认为适才言语有些过分了,歉然道:“姐姐教训的是,我知错了。”
曹丕颇不以为然,缓步上了台阶,小声嘀咕道:“这家伙不过是运气好而已。”
曹静自幼习武,耳聪目明,曹丕说话声音虽小,但她还是听到了,面色不愉,说道:“运气好?你只知道他运气好,可不知道他受了多少罪。你们一出生便有个好爹爹,可以不用努力便锦衣玉食,这样才叫运气好。他要是只凭运气,已不知死过多少回了。你说他运气好,那我来问你,给你五百人你能不能拿下由五千人镇守的绵竹?给你两千人,你能不能拿下由两万人镇守的江州?又或是给你两三万人,你也七擒孟获试试。”
曹丕自问没这本事,却又不想自暴其短,不置可否,不过态度已没有方才嚣张了。
忽听里间传来两声喷嚏声,跟着一人大声喝道:“***,哪个家伙在说老子坏话。”正是贾仁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