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二章 鸿门酒宴
刘备向身后屏风望了一眼,朗声道:“兄长二子虽说年幼,这些应酬之事总是要熟习的,不然如何能为父分忧?再说兄长年事已高,一旦撒手人寰,二位公子什么也不懂,怎么治理荆襄?”
刘表缓缓点了点头,咳嗽一阵,方道:“对的,对的。我日夜担心的就是此事,可刘琦柔弱,刘琮年幼,把荆州托给谁,我都放心不下,不知玄德有何高见?”
刘备又向屏风望去,道:“这是兄长的家事,我不便多言。不过话说回来,不论二位公子谁来继承荆州,都要学会如何处理政事。眼前之事虽小,却也能锻练人,正该让他们历练历练。”
刘表道:“就怕他们失了礼节,引起官员们误会。”
刘备微笑道:“兄长若不放心,我在一旁照料便了。”
刘表道:“如此甚好,有玄德在旁照料,我就放心了。”顿了顿,又道:“这样吧,就让二子为主待客,还请玄德多费心些。”
刘备道:“哪里,能为兄长略尽绵薄,正是我的荣幸。”
刘表还欲再说,怎奈咳嗽不止,又不敢唤其他美人来给他按摩,只得将屋里那只母老虎唤将出来。刘备当然不想当电灯泡,当即辞出。
刘备所料果然不差,蔡氏还是猫在那面屏风之后偷听。可这次刘备有备而来,说话甚有分寸,蔡氏也听不到什么有用消息。至于让二子主持酒宴以历练他们的处事之道,对刘琮甚为有利,蔡氏自是求之不得。诸葛亮的计谋十分深远,蔡氏头和见识明显不成正比,当然想不出其中奥妙,立时便乐得心花怒放,正要笑出声来,猛想到自己正在做贼,忙将嘴按住,悄悄转身,回后院教导刘琮如何在酒宴上好好表现一番,好抢刘琦的风头。
转过天来,人报各郡县官员俱已到齐。蔡瑁早已和蒯越商议停当,令其弟蔡和引军守把东门岘山大路,使蔡中守把南门,使蔡勋守把北门。因西门有檀溪阻隔,是以不守。另布置五百人由文聘、王威统领将州衙围得好似铁桶一般,只待酒至半酣,听得掷杯之号便即杀将上前,将刘备大卸八块。
当晚杀牛宰羊,大张筵席,刘备乘着的卢马,贾仁禄骑着卢柴棒来到州衙,命人牵到后院拴系。少时众官各至堂中,刘备请刘琦、刘琮坐了主席,自已则窝在刘琮之旁坐好,赵云、庞德带剑立于刘备身后。贾仁禄与诸葛亮则被蔡瑁刻意配到一黑暗角落,离刘备等人甚远。蔡瑁见赵云、庞德一左一右戳在刘备身后,甚为碍事,长眉一轩,走上前来,道:“两位将军的座位已然安排好了,还请入席。”
赵云、庞德齐声道:“末将职责所在,不敢擅离,还望将军体谅。”
刘备向蔡瑁望了一眼,脸上似笑非笑,说道:“此乃是庆贺丰收之宴,又不是鸿门宴,用你们不着。既是蔡将军盛情邀请,你们便入席吧。”他说到鸿门宴之时刻意加重语气,蔡瑁当然听得出他的弦外之音,脸上青一阵,白一阵,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赵云、庞德横了蔡瑁一眼,应道:“是!”向各自座位走去。
过不多时,丝竹之声响起,众官各自起身,来向刘琦、刘琮敬酒。刘备忙站起身来,来到刘琮边上照应,手把手的教导其如何应对,如何回礼,如何说话方才得体。其时刘琮不过十一二岁,却丝毫不怯场,应对甚为得体,举动皆合礼数。而刘琦因事先得知今日会无好会,宴无好宴,心中惶栗,一时手足无措,瞠目结舌,不知如何应对。那些听到庞统所打广告打算跟着刘琦屁屁后面混的官员,见此情景,暗自摇头,纷纷打退堂鼓,心中暗打改而拍刘琮马屁的主意,好使自己在他接位之后还能继续披着这身狼皮,欺压百姓矣。
以刘备的口才刻意去套刘琮的近乎哪有不成的道理,不片时二人便无话不谈,结成忘年之交。刘备心花怒放,趁热打铁,紧跟刘琮之侧,寸步不离,时不时还携着刘琮之手,到各官员座席上敬酒。蔡瑁、蒯越哪知事情竟会变成这样,面面相觑,手里的杯子攥地紧紧地,哪敢随便乱扔?
诸葛亮、贾仁禄窝在角落里望着蔡瑁、蒯越犹豫不决的狼狈样,暗暗笑。酒至三巡,伊籍见刘备、刘琮离席敬酒,恐刘琦一人落单突遭暗算,端着酒爵,起身来到他边上,悄声道:“城外东南北三处皆有兵马守把,文聘、王威伏五百甲士于殿外廊下,还请公子多加小心,勿离刘琮左右。”朗声道:“我敬公子一杯。”
刘琦吓得心中怦怦乱跳,面如白纸,右手轻颤,爵中之酒滴下溅湿了他的衣襟,他竟一点也不知道。
伊籍将酒饮尽,却见刘琦呆若木鸡,怔怔出神,杯中之酒一滴未饮,一点也不给自己面子。长眉一轩,叫道:“公子。”
刘琦回过神来,以为伊籍提醒他伏兵来了,全身一震,叫道:“什么事……”手一松,呛啷一声,酒爵掉在地下。
忽听殿外一声纳喊:“休要走了刘备!”跟着脚步声杂沓,文聘、王威领着五百刀斧手冲将进来。
殿内众官难得聚,正自幺五喝六,猜拳行令,喝得面红耳赤,哪想得到这场名为庆贺丰收的太平酒宴,其实上就是一场不折不扣的鸿门宴。众人忽见五百兵士凶神恶煞地闯了进来,这一惊当真非同小可,纷纷乱喊乱叫,四下乱窜。但闻呛啷,啪啦、啊哟之声不绝,堂中桌倒案翻,满地狼籍,场面一片混乱。
刘琦啊地一声惊叫,弯腰钻到了桌案之下。刘备拔出长剑,挡在刘琮之前,道:“公子勿慌,逃走,这里我来抵挡!”
刘琮面不改色,握着刘备的大手,向文聘、王威望去,怒容满面,叱道:“你二人来此何为?”蔡氏心想刘琮年方十二,啥也不懂,因此并未将席间诛杀刘备之事告诉他知晓。
文聘见蔡瑁手中兀自举着酒爵,这号令显然不是他出的,莫名其妙,道:“这个……”
刘琮怒道:“什么这个,那个,你们到底因何而来?”
蔡瑁笑道:“仲业见席间无甚节目,特来舞剑,以助一笑。”
刘琮侧头向蔡瑁瞧去,道:“今日之宴一来为庆贺连年丰熟,二来为抚劝众官,并非鸿门之宴,如何要他们前来舞剑?”
蔡瑁道:“公子之言甚是。”回头对文聘说道:“都是你们干得好事,还不快给我退下!”
刘琮怒道:“今日欢庆之宴,众官俱在殿中,此二人竟敢手执利刃,领兵闯入殿中,分明是要造反。来人啊!给我推出去斩了!”
文聘、王威一听要斩,惊得面如土色,忙瞧向蔡瑁,频频向他使眼色,蔡瑁忙道:“仲业素有大功,这次只是想要博取众人一笑,还望公子看在他往日功劳,饶过他这一次。”
刘备劝道:“仲业见席间无以为乐,自告备勇前来舞剑,也是一片好心。再说今日是喜庆之日,不宜斩杀大将。”
刘琮瞪了二将一眼,道:“若非皇叔为你等求情,定斩不饶,还不快谢过皇叔。”
文聘、王威齐声道:“多谢皇叔救命之恩!”
刘琮怒目横视,叱道:“还不快滚!”
文聘、王威互视一眼,领着五百兵马抱头鼠窜而出。
贾仁禄与诸葛亮二人自始自终未曾离席,贾仁禄自顾低头猛吃,诸葛亮则轻摇羽扇,静观事态展。待二将退后,贾仁禄放下筷子悄声对诸葛亮说道:“先生不会连这个都料到了吧?”
诸葛亮微笑道:“久闻刘表二公子刘琮年纪虽幼却甚为聪明,今日一见果不其然。”这话虽没有承认,不过言下之意已甚为明了。
贾仁禄目瞪口呆,这才知道自己那点点小聪明,在这位计谋大家眼中实不足一哂,一时之间只觉什么滔滔江水连绵不绝之类的屁话都不足以表达自已对他的崇拜之情,想来想去,心中只是涌出两个字:“神仙。”
刘备笑道:“公子年仅十二便能镇定如恒,处变不惊,实是大才,日后定然非同小可。”
贾仁禄心道:“甘罗十二岁能做秦国丞相,康熙十六岁诛杀鳌拜,聪明的小鬼多了。像你这样的给他们提鞋都不配,何况你只有两年命了,再聪明也没用。唉!”
刘琮谦逊道:“小子在长辈面前越俎代庖,胡言乱语。叔叔不怪我,我已经受宠若惊了,再赞我几句,可就把我宠坏了。”
刘备拍了拍他的肩头,向他望了一眼,侧头瞧了瞧刘琦,见他正哆哆嗦嗦地从桌案之下钻出来,不禁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心道:“刘琮大有可为,只是是蔡氏所生,不可能和我们做一路,唉,怪可惜的。”对刘琮说道:“今日酒宴二位公子是主,我只是客。只不过怕两位公子照顾不周,这才舔着老脸出来打打圆场,早知道二公子年少有为,我又何必多一此举呢,哈哈!”
刘琮道:“今日宾主尽欢,都是叔叔主持之功。”
刘备命人将殿中从又收拾齐整,笑道:“今日乃喜庆之日,不可为这种不开心的事坏了气氛。众位请入座,一会二位公子便会向诸位敬酒。”众位官员见只不过是虚惊一场,吁了一口气,纷纷回入座中坐好,过不多时,猜枚赌饮,嘈杂之声又响了起来。
贾仁禄悄声对诸葛亮道:“先生,我真是服了你了。我心中实是想当你的徒弟,你就收了我吧。”
诸葛亮向他瞧了一眼,道:“仁禄这是说哪里话,你自已本来就出类拔萃,如何一再想拜我为师?再说你我二人性子不同,我这套你一定学不来的。你爱弄险,我欲稳妥,这其中各有长短。你我二人取长补短,互相学习,大事定成,又何必要定师徒之名?”
贾仁禄一再想拜诸葛亮为师,就是为了日后诸葛大大出名时能到处吹牛,逢人便喷他是诸葛亮的徒弟,说不定还能跟着名垂青史。他虽不知道自己的结局如何,但心想只要跟着诸葛大大混,这结局还能差到哪去?可他是诚心拜师,诸葛亮却像是看明白他的用意一般,一再推辞拒绝,不能不叫他心灰意冷,叹了口气,道:“先生说的得是,不定师徒之名,也可以学习的。”心道:“不定师徒之名,你那里兵法妙策,五行奇术能传给老子吗?唉,拜不了就不拜了,反正老子有甄宓夫人,这五行奇术她都晓得,老子一样能学得到。”心中虽如此想,但还是觉得不能拜诸葛亮为师,难免美中不足。
这场宴会虽然有一群妄人妄图捣乱,但刘琮只用三言两语便将之消于无形。酒宴照常进行,气氛又变得十分容洽,刘备依然寸步不离刘琮身侧,蔡瑁见大好良机就这么白白错过,不禁怒火中烧,却又无可奈何。众官直闹到月挂枝头,方七颠八倒,踉跄而出。刘备引着刘琦、刘琮送众官出门,各自回府。
回到馆驿,刘备伸袖抹了抹额头上的汗水,道:“没想到刘琮小小年纪便有如此魄力,方才险些吓死我了,生恐伤到两位公子。”
诸葛亮微笑道:“刘琮聪明,我早有耳闻。他可是受命主持酒宴,说出来的话便等同刘表之言,谁敢不听?”
刘备道:“先生连这点小事都料到了,我不及也。”
贾仁禄心想智力不足,便用马屁来补,忙道:“明公关键之时挺剑护在刘琮之前,如此英雄气概,当世无人可及啊!”
刘备笑道:“哈哈,你就会拍马屁!”
刘表听闻这次酒宴竟然遭遇风波,文聘、王威更口口声声喊着不可放走刘备,气得咳嗽不止,昏厥过去。蔡氏忙唤太医救醒,询问后事。刘表见自己还没死,蔡氏便急急想知道继承人是谁,心中不悦。再者这次宴会之中二子表现大相径庭,一个孱弱无能,一个精明干练,两相对比,心中更加犹豫不决。如此一来,怎能不叫他苦闷不矣,病势也就随之加剧。
此后十数日,刘表卧病在床,不能理事。刘备担心北方形势,又担心蔡瑁再来加害,着急回转长安,见刘表病体难愈,便来到州牧府辞行。
刘表道:“我已悉知那日酒宴之事,这明显是蔡瑁欲加害贤弟。我愤怒以极,当时即欲斩蔡瑁之,以献贤弟。只因众人告免,这才饶恕,贤弟幸勿见罪。”
刘备道:“非干蔡将军之事,想皆下人所为耳。”
刘表向他瞧了一眼,道:“我自知命不久长,正欲托孤于贤弟,奈何便要离去?我子无才,我死之后,荆州便由贤弟兼领。”
刘备泣拜道:“我自当全力辅助贤侄,安敢有他意!”
第三百零三章 安抵长安
刘表握住他的双手,道:“我知贤弟急欲诛讨国贼,可我病体沉重,已无法再助贤弟了。待我死后,贤弟领了荆州,势力更大,抗曹的把握也就更大,如此岂不是好?”
刘备泪流满面,道:“兄长切勿再言,兄长好好将养,不几日便会痊可。”
刘表叹了口气,道:“怕是好不了了……贤弟还是迟些回去,如今我不能理事,诸事均赖二子维持,还请贤弟多加照应。”
刘备一叠连声道:“应当的,应当的。”
刘表瞧着身后屏风,出了一会神,叹了一口气,两眼一闭,只觉昏昏沉沉,不多久便即睡着了。
刘备见刘表睡熟,不敢打扰,便即出屋。
回到馆驿,正欲令人传唤贾仁禄与诸葛亮,却见二人正在院中下象棋,不敢打扰,悄然走近,驻足观看。过了好一会,待见贾仁禄被杀得落花流水,稀里花拉,却仍在苦苦支撑,妄图扭转乾坤,这才说道:“没用的,仁禄你就认输吧,哈哈!”
贾仁禄统观全局,长叹一声,道:“唉,技不如人兮,颜面无光。再练十年兮,又输精光。不如不下兮,吃尽当光!”
诸葛亮微笑道:“此棋乃仁禄创,真不知仁禄当时是怎么想出来的,着实令人佩服,我可是爱不释手,时常找人切磋。仁禄贵人事忙,自然没有功夫为此小道,技艺也就荒废了。”
贾仁禄摇了摇头,道:“我的水平属臭棋娄子一流,也就欺负欺负新手或是三岁小孩子,稍微厉害些的,我就只能举手投降了,哈哈。”侧头对刘备说道:“主公去向刘表辞行了吧,决定何时起程?长安我已近五年没回去了,还真是想念啊。”
诸葛亮向刘备瞧了一眼,微笑道:“刘表只知病体难愈,欲将荆州托负主公,主公因何不受?”
刘备大吃一惊,怔了一怔,道:“正是如此,不过景升待我恩礼交至,我怎能乘其危而夺其土?”
诸葛亮叹道:“真仁慈之主也。”
贾仁禄拍马屁道:“便是鸟生鱼汤也不及也!”
刘备笑道:“你们啊,如今景升病重,我也是放心不下,怕他一时难愈,我们还是再留此数月。”低垂着头,来回走着,道:“可是若蔡瑁再行加害,如之奈何?”
诸葛亮道:“如今刘表病势难愈,蔡瑁比我们更急,他此时悬心的是如何废长立幼,暂时不再顾及我们。有子龙、令明及三千藤甲兵在此,谅他们也不敢乱来。”
贾仁禄心道:“刘表好象是公元208年卧龙出渊之后才死的,如今还差两年,照理来说他的死期还没到,怎么就得了这么重的病,难道阎王看他这个糟老头子很顺眼,想提前招他去地府报道?”
自从来了诸葛亮之后,不知怎的贾仁禄便觉缚手缚脚,所料皆不中,这一次他又料错了,一个月后,刘表病势痊愈,已可在美女的搀扶之下,出来打理政事了。刘备心想这份吃力不讨好的重担总算是卸托了,当即便又辞行。
时值中秋佳节,刘表盛情挽留,刘备不好推辞,只得留下。每逢佳节倍思亲,贾仁禄看到那悬于中天好似玉盘的月亮,便想到了远在千里之外的貂婵,泪水一滴滴地滴了下来,打在了衣襟上。
中秋过后,也不知怎的,刘表精神越来越旺,竟然主动邀请刘备商议抗曹大事。刘备此来的主要目的便是为此,自然乐意奉陪。可刘表身体时好时坏,谈两天歇三天,这一谈又过了一个多月,方才商议停当。刘表表明他已无力出兵,不过定然全力支持,相助粮草、兵器等项。刘备也没指望他能出兵,只要刘表能出粮食,让他的手下兵士不至于饿肚子,他已很高兴了。
天气一日冷似一日,朔风一吹,树上枯叶纷纷落下,一年又要过去了。刘备见目的达成,多留非但无益,且有大害,便第三次来到州牧府告辞。这次刘表仍是再三挽留,刘备执意要行,刘表也不敢强求,亲自送出三十里外。
刘备担心蔡瑁差人于途中暗害,不敢少留,带领众人催马赶路,过了汉水,急驰出一百里开外,这才惊魂稍定,按辔徐行,一路上与诸葛亮聊些治国方略,贾仁禄对泡妞之道那是头头是道,对治国方略则是一窍不通,又哪里插得上嘴?心道:“如今刘备有了四个州,又有了诸葛大大,老子的苦日子总算是熬到头了。伴君如伴虎,这官再当下去也没什么意思了,还不如回到长安当老子的大地主,好好泡妞把妹,生一堆娃娃,将来儿孙满堂,花差花差,不是隐居,胜似隐居啊!”想到此便道:“我有一事相求还望主公允准。”
刘备笑道:“有什么事你就说,只要是你的事我无不准。”
贾仁禄道:“如今明公势力已大,又有卧龙先生运筹帷幄,定能克成大功,兴复汉室。我这个跳梁小丑常常给主公裹乱,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主公当面不说,背地里指不定怎么骂我呢,我也就不留在朝里讨人厌了,请主公允许我辞官归隐。”
诸葛亮向贾仁禄望了一眼,微微点头,意甚嘉许。刘备闻言一怔,隔了半晌,横了他一眼,道:“你才几岁?也学人家乞骸骨,不许!”
贾仁禄一脸迷茫,问道:“什么是乞骸骨?”
诸葛亮微微一笑,道:“乞骸骨是年老官吏请求退职的一种说法。”
赵云和贾仁禄相处以久,觉得和他在一起甚为投缘,也不愿他就此归隐,道:“军师正当壮年,大有可为,怎会蒙生此念?还请三思。”
贾仁禄道:“这不是我一时心情激动,胡说八道,我可是想了很久了。原本不即提出来,是想拜诸葛先生为师,多跟着他练一阵,如今先生一再不肯收我为徒,我也绝了这个念头了。主公猛将如云,谋士众多,兵精粮足,多我这个小丑不多,少我一个不少,主公你就准了吧。”
刘备道:“我有这些都是谁的功劳?若不是遇到你,我现在估计还窜身一隅,寄人篱下呢,哪能像现在这样坐拥四州,带甲百万?如今正是破曹的关键时刻,你走了我靠谁去啊?”
贾仁禄道:“孔明、元直、文和才智胜我百倍,主公每事咨之,何愁大事不成?”
刘备出了一会神,面露笑容,似在回想贾仁禄过往种种胡作非为之事,道:“他们都太老实,不像你鬼点子层出不穷。”
贾仁禄心道:“这话倒不假,老子本来就是个小人物、路人甲,行事无所顾忌,反正失败了大不了再去做路人甲。诸葛大大他们便不同了,瞻前顾后,左思右想,力求稳妥,有些机会往往就这样错过了。”说道:“可是……”
刘备佯怒道:“没什么可是!如今我正是用人之际,怎能放你走路。你这份辞呈我算是收到了,不过不准!要么你二十年后再提出来,要么你把脑袋留这,身子退隐去吧,两条路任你选一条。”
贾仁禄一听打辞职报告居然会被喀嚓,吓得吐了吐舌头,道:“有没有第三条路?”
刘备摇头道:“没有。”
贾仁禄道:“主公的条件开的太高,就不能让一步?”
刘备知道若是稍一松动,给他胡搅蛮缠两下,说不定真让他逃之夭夭了,道:“一步不让,如今你四十岁不到,二十年后再乞骸骨还像点样子,现在成什么话!”
贾仁禄心道:“最近忙你那些烂事,老子都没时间泡妞了,长此以往,那还了得!可若一再固执,说不定真会被喀嚓……算了,还是小命要紧。”问道:“要归隐真的会被喀嚓?”
刘备脸一沉,道:“那是当然,我说过的话什么时候不作数?”
贾仁禄吓得打了一个寒噤,低头沉吟,良久不语。诸葛亮微微一笑,目视刘备,刘备会意,面沉似水,说道:“怎么样,考虑好了没有?”
贾仁禄道:“还请主公容我考虑考虑。”
刘备道:“归隐就归隐,留下来就留下来,这有什么好考虑的?子龙,若我数到三,仁禄作不出决定,你便将他的脑袋削下来!”说着瞧向赵云,嘴向着贾仁禄一努。
赵云微微一笑,应道:“是!”对贾仁禄说道:“多有得罪。”策马来到贾仁禄身后,拔剑出鞘,手腕一转,青釭剑便横在贾仁禄颈后。
贾仁禄只觉身后寒气森森,吓着头皮麻,汗流浃背,颤声道:“不考虑了,我二十年后再乞……骸骨便了。”
刷得一声,青釭剑回入鞘中,刘备微微一笑,道:“这就对了。不过最近大事小情不断,也是辛苦你了。说要给你放三个月假,到现在都没有兑现。这样吧,到了长安之后,放你大假半年,薪奉照,再有天大的事也不烦你了,好好陪陪你那几位夫人吧,我看她们一定怨死我了,哈哈!”
贾仁禄额头上冷汗直冒,颤声道:“谢主隆恩。”
刘备上下打量他一番,哈哈一笑,纵马远去。
贾仁禄拜师不成,乞骸骨不得,心中颇为郁闷。不过他的性子随和,不易生气,还不到一顿饭功夫,便又故态复萌,开始上窜下跳,胡说八道了
不一日众人来到南阳,魏延接入。刘备在魏延陪同下巡视南阳防务,甚为满意,夸讲了几句,并拍着他的肩头,叮嘱他要小心在意,别让曹操钻了空子。魏延乐得老脸变形,一再拍着胸脯保证南阳在魏延在,南阳亡魏延跟着亡。三日后,刘备结束了对南阳的视察,表了人生省的重要讲话,之后便带着众人施施然打道回府。
这一日,众人进入武关。贾仁禄事融近五年,再次踏足关中土地,心情难免激动,不禁热眶,回头遥望远处巍巍关隘,思如潮涌,蓦地里回过头来,大声喊道:“贾仁禄又回来了!”四下里群山鸣响,四面都传来:“贾仁禄又回来了……贾仁禄又回来了……”
刘备回头望了他一眼,叹道:“唉,辛苦你了。今时不同往日了,不会再让你受苦了。”
贾仁禄泪水长流,道:“谢谢主公。”
刘备微微一笑,催马远去。
此次到长安不是逃难,众人皆缓辔徐行,沿途观赏商洛风光,山谷青翠,鸟鸣间关,一时观之不尽。这一日,众人离长安城不过百里之遥,刘备心血来潮,欲微服私访,以考察关公、贾诩治理地方政绩如何。令庞德领着三千军马在后缓行,自己则领着诸葛亮、贾仁禄、赵云三人身着便服,先行一步。
沿路经过了不少乡村,刘备一一走访,探听民间疾苦。但见道不拾遗,夜不闭户,听到得也是颂声一片,百姓都言道关公、张既治境有方,加之风调雨顺,比年大熟,老百姓终于不用再颠沛流离,四下逃荒了。
刘备见此情景,心中甚喜,一路之上赞不绝口,不住口地夸讲关公、贾诩、张既等人,听得贾仁禄耳朵里都快起茧子了。
这日众人又在听刘备絮絮叨叨地赞扬关公等人,正暗自不耐烦,忽见左不远处数骑奔近,为一人高声叫道:“爹爹,你总算回来了,可想死孩儿了。”
刘备侧头一看,只见马上坐着一位英俊闲雅的翩翩佳公子,面目依稀识得,像是刘封,便道:“你是封儿?”
那人点头道:“正是。”
刘备策马上前,上下打量他一番,摸了摸他的头,喜道:“差不多四年没见了,封儿长大了。”顿了顿,面色一沉,道:“你不好好在城中学习,跑到这来做什么?”
刘封道:“先生今日身体不适,我出来打打猎,消遣消遣。”
贾仁禄一拍脑门道:“对了,忘了死死地。杨阜也是一个可造之才,老是当个教书匠也太委屈他了,还请主公赐他一官半职。”
刘备问刘封道:“你觉得这位先生怎么样?”
刘封点头道:“先生人很好,也很有学问,就是有点死脑筋。”
刘备面色一沉,道:“什么话,我见过这个人,为人正直无私,眼里不揉沙子。嗯,是个栋梁之才,不过还是先委屈他一阵。封儿,这样的明师可是很难遇到的,你要好好跟他学。”
刘封吐了吐舌头,道:“知道了。”顿了顿,又道:“对了,如今益州平定,爹爹下一步可是要诛讨国贼,对曹操用兵?”
刘备微微一笑,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刘封道:“先生和我说的。”
刘备道:“嗯,算是吧。你有什么想法也说说吧。”
刘封挠了挠头,道:“我年轻识浅自然没什么想法,不过我前些日子遇到一位大贤,他可是胸罗百万雄兵,消灭曹操的良策都在他肚子装着呢。”
刘备沉吟道:“哦……”
贾仁禄心道:“这怎么可能,诸葛大大都被老子挖出来了,这世上哪还有高人?要有也就是姜维,可他现在才四岁,能出个屁个主意?”说道:“这世上哪有这么多高人,公子怕是遇到沽名掉誉之徒了。”
第三百零四章 灭曹良策
刘封曾在贾府里住过一些时日,见到他颇觉亲切,听他话语中微有责备之意,也不以为忤,说道:“真的,我听他说灭曹之策头头是道,这人真的很有本事。”
贾仁禄低头沉吟,道:“哦,还真有这样的人?”
刘备十分留心访贤,恨不得全天下的贤才都为他所用,忙道:“四方隐逸之士所在多有,说不定他还真有灭曹良策,此人在哪,快快带我去拜见。”
贾仁禄对刘封道:“我没听错吧,你是说灭曹之策?”
刘封正色道:“嗯,是灭曹之策。”
贾仁禄连连摇头道:“不可能,不可能。这根本不可能,孔明先生之良策已然是惊天地泣鬼神,不过灭曹大业千头万绪,变数颇多,一策虽妙,却也难期必胜。这是什么鸟人,居然敢言灭曹,他当曹操是白痴啊?这人八成是疯子,主公不必理会。”
诸葛亮听刘封说得郑重,也十分好奇,道:“山外有山,人上有人。公子既如此郑重举荐,此人想来真是满腹经纶,真有扭转乾坤之法也未可知,请问公子此人尊姓大名?”
刘封不识诸葛亮,向他瞧了一眼,目光里满是怀疑之色,道:“你是谁?如此机密我怎能告诉你?”
刘备怒道:“这位当世大贤诸葛孔明先生,你怎可如此无礼,还不快去赔罪。”
刘封瞧了诸葛亮一眼,稍稍一揖,不甘不愿地道:“对不起。”
诸葛亮微微一笑,道:“那人姓甚名谁,还请见告。”
刘封摇头道:“不能说,真不能说。”
刘备怒道:“先生问了就和我问了一样,还不快快回答。”
刘封道:“不是我不想说,而是那位先生一再叮嘱我不可泄露他的姓名与人知晓,否则这计策便不灵了。”
贾仁禄皱眉道:“谁呀?这么神神叨叨的,说个名字,关灭曹屁事!他的名字就这么精贵,还不能说。难道听了他的名字,曹操就吓得尿裤子,赶着出来投降?老子还真就不信邪,你和我说说,我保证不给你喷得地球人都知道就是了。”
刘封一脸歉然道:“我可是过誓不泄露他的姓名,那位先生才将灭曹之策告诉我。甄宓姐姐曾告诉我要言必信,我实在不能说,还请您愿谅。”
贾仁禄道:“真是古怪,看来这个计策有些鬼门道,你且说说看,是什么计策。”
刘封眼光在众人脸上一扫,道:“那人说了这计谋只许爹爹一人知晓,还请诸位叔叔回避。”
贾仁禄道:“搞毛啊!什么样的诡计居然要如此保密?”
刘备怒道:“真是无礼,这些都是自己人,有什么不可说的。”
刘封道:“这计谋真是神鬼难测,一旦成功曹操转眼便灭。若是一旦泄露,功败垂成不说,出谋之人也将面临灭鼎之灾。”
刘备奇道:“曹操转眼便灭?这世上真有这样的主意?”
刘封道:“说转眼便灭是有点夸张,三五年的时间也还是要的。”
贾仁禄心中一震,向诸葛亮望去,好似在说这世竟还有这样的主意。诸葛亮目光正好也向他望来,两人目光相触,霎时间交流了千言万语。
刘备低头沉吟,道:“哦……”过了半晌,道:“你们怎么看?”
诸葛亮、贾仁禄、赵云三人互视一眼,齐声道:“既是如此,我等先行回避。”拨转马头,向东奔去,驰出两百余步,这才停下。
贾仁禄手搭凉棚,远远望去,只见刘封伸嘴凑在刘备耳边窍窍私语,刘备则时而愁眉紧锁,默然无语,时而怒不可遏,大声叱责。贾仁禄不明所以,问诸葛亮道:“还真些邪门,先生以为如何?”
诸葛亮长眉一轩,道:“不是正道。”
贾仁禄道:“对头,一定是歪门邪道。难道有什么呼鬼唤神的邪法,让曹操鬼上身不成?”
诸葛亮道:“据我所知并无此术。”
贾仁禄道:“老子也算是玩歪门邪道的行家了,居然还有会什么鬼门道老子不知道,真是稀奇,先生可能猜个大概?”
诸葛亮向远处望去,皱眉道:“恕我见识浅薄,看不出其中端倪。”
贾仁禄心道:“不会吧,诸葛大大这次遇到对手了,谁还能是诸葛大大的对手……难道是他!不可能,不可能,这家伙凭什么要帮刘封?可除了他还能有谁?”
正沉思间,刘备、刘封纵马驰近,刘备面色阴沉,瞧了瞧贾仁禄,又瞧了瞧诸葛亮,默然无语,隔了半晌,叹了口气,道:“回长安吧。”拔转马头,向长安驰去。
刘备既然不说,众人也不便再问,一路之上,众人均不再说话,心中思潮起伏,各自想着各自的心事。
两个时辰之后,众人来到长安。进了城门,刘备对贾仁禄说道:“从现在开始你便放假了,有天大的事也不来找你,我说过的话自然是一言九鼎,哈哈!”
贾仁禄心道:“一言九鼎个屁!别的不说,就放假这档子事,你说话就从未算数过。建安七年你就说放老子假,如今建安十一年都快过了,这假老子还没正经放过。唉,这次指不定又生出什么事来。”说道:“多谢主公关心。”
刘备笑道:“回家的路还认不认得?要不要我让子龙领你去?”
贾仁禄向前望去,两眼直,抓耳挠腮。刘备摇头苦笑,道:“子龙,你领他去吧。”
赵云应道:“是!”对贾仁禄说道:“军师,随我来吧。”两腿一夹,纵马向西驰去。
贾仁禄打马紧追,道:“子龙也有日子没见你那位了,赶紧回去吧,老子自己找找也能找到的,就是时间久了点。反正都到长安了,早一点晚一点也无所谓,嘿嘿。”
赵云笑道:“真的无所谓?”
贾仁禄道:“那是自然,那些婆娘一见面便唧唧喳喳地说个不停,烦也烦死了。”
赵云瞧了他一眼,道:“你就别嘴硬了,赶紧随我来了吧,晚了就算你不怨我,你那些婆娘也一定怨死我了。”
二人谈谈说说,拐过几条大街,迤逦来到贾府。贾仁禄望着那扇熟悉大门,心中一酸,泪水在眼框里滚来滚去。赵云道:“到这里了,你应该知道路了吧。”
贾仁禄点了点头,赵云道:“那我可走了。”
贾仁禄道:“既然来了便进屋坐坐。”
赵云道:“不了,我还赶着回去见我那位呢,哈哈!”拨转马头,拐进一条小巷,向北驰去。
贾仁禄一跃下马,向大门瞧去,只见门口有三个孩童,两男一女,均约摸四五岁年纪。三个娃娃聚在一堆,嘴里大呼小叫,不知在玩什么。三人身后立着两名五大三粗的家丁,显是保镳,不过面孔生疏,想是在他去巴蜀之后新雇来的。他哪里知道,如今他们家也算是长安头一号暴户,以前追随贾仁禄的那些家丁婢女,如今都有一定职司,班辈甚高,架子甚大,哪里还会冒着寒风,站在大门口当幼儿园阿姨?
贾仁禄向那女孩瞧了两眼,只见她身穿淡黄蜀锦衣袍,颈中挂着一串明珠,脸色白嫩无比,犹如奶油一般,似乎要滴出水来,双目流动,秀眉纤长,当真是一个十足十的美人胚子。不禁心中一喜,跟着又是一酸,心想:“孩子都长这么大了,做老子的居然是第一次看到……不过这小妮子长得像她老妈一点都不像老子,真所谓不肖之极矣,哈哈!”牵着马便向大门走去。
才上台阶,那两名家丁便已瞧见。二人见他衣着朴素,形容丑陋,边上的坐骑竟也与之不相上下,身形瘦削,满身癞皮。二人还道他是落魄江湖的穷书生,皱起眉头,心中不悦。这种人时常以各种理由前来骗钱,贾府每日里总要接待三五起,这两位家丁自然也是见得多了,难免心生厌恶。
贾仁禄哪里知道他那礼贤下士的好名声居然会产生这种负面效果,上了台阶兀自不停,不理那两位家丁,大步向里走去。
其中一位家丁见他也不烦人通报,大大冽冽地就往里闯,更加气恼,走上前来,张开双臂,怒道:“瞪大你的狗眼瞧仔细了,这里是什么地方,是你这种人随便闯的么!”
贾仁禄一摆手道:“老子在这里闲逛时,你还不知道在哪流窜呢。老子想睡觉了,少在这烦我,还不快滚!”
那家丁双手插腰,哈哈大笑,道:“这人八成是疯了。”伸手一指头顶上的牌匾,道:“瞧清楚了,这可是军师将军府邸,不是你那土得掉渣的狗窝,还不快滚!”说着伸手推了他胸口一把。
贾仁禄猝不及防,蹬蹬蹬地向后退了三步,险些坐到地下,心道:“得,貂大姐怎么雇得下人,人看着没多大,居然会狗仗人势了……”怒道:“你们两个叫什么名字,报上名来!乘着老子心情好,自己到赵二那领一百大棍,要不一会老子起标来,定让你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那家丁怒气上涌,踏上两步,一把揪住他的脖领,抡起醋钵般大小的铁拳,便要捶将下去。另一名家丁年岁大些,较为老成持重,喝道:“孙三弟先别动手!”对贾仁禄说道:“你叫什么名字,来此作甚?”
贾仁禄怒极反笑,道:“老子是谁?你去把貂婵叫出来,就知道老子是谁了!”
先前那家丁怒不可遏,右手一挥,照着贾仁禄的右眼便是一拳下去,喝道:“夫人的名讳也是你这种人说的么。”
那三个孩童正玩得兴高采烈,一见有热闹可瞧,便即停下。其中一名男孩长得颇为壮硕,比其他人高出尽一个头,拍手叫道:“哦,打架了!打架了!孙叔叔打得好!”
贾仁禄右眼挨了拳,立时便肿起老高,心中气苦,心道:“得,到自己狗窝里睡觉,居然还会被打。这小鬼也是,不上前解劝也就罢了,居然还拍手叫好。这叫什么人嘛。他不会就是姜维吧,要真是老子湛泸剑也不给了,女儿也不嫁了,直接将他轰出去门!***,气死我了!”
那姓孙得家丁回头瞧了瞧那男孩,面有得色,道:“怎么样,你孙叔叔厉害吧。”
那男孩叫道:“真得好厉害,再来一拳,再来一拳。”
立于他边上那位眉目清秀的男孩道:“孙叔叔,这位叔叔说不定有急事要见夫人,还是先问清楚。”对那女孩说道:“快进去和你妈妈说说。”
那女孩点了点头,嗯了一声,转身向内,急急忙忙地向府内跑去,边跑边叫道:“妈妈,外面来了一个叔叔,和以前的那些好像,说不定又是骗饭吃的。”
贾仁禄心中更加郁闷,心道:“得,老子成叔叔了不说,居然还成骗饭吃的了……不过老子在刘备那就是骗饭吃的,倒也没有冤枉老子。老子的女儿还真不是盖的,真聪明,一眼就看出老子是干什么的……”
另一位家丁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出了一会神,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忽听一女子声音说道:“他就是皇叔麾下军师将军,这间屋子的主人,你们的老爷!”说着牵着那女孩的小手缓步走近。
贾仁禄一看,吁了一口气,道:“原来桂花啊,你怎么不早来,害得老子脸上吃了一记。”
桂花见他右眼又红又肿,扑哧一笑,道:“活该!早叫你穿得体面些,你就不听,现在知道苦了吧。”
那两位家丁面面相觑,蓦地里伏地拜倒,道:“老爷,小人有眼不识泰山,还望老爷恕罪!”
贾仁禄道:“你们这两个狗才,如此狗仗人势,本该扫地出门,让你们重新抱着破碗讨饭去。不过老子今天高兴,就不追究了,自己到赵二那里去领棍子去吧!”
那两位家丁一听要开除吓得浑身抖,不住磕头。心想如今世道混乱,成天都有人饿死,而他们因机缘凑巧进了贾府,不仅衣食无忧,还有工钱领,走在大街上,也是威风八面,高人一等。这样日子要是不让他们过了,比立时要了他们的小命还难受,后来听得贾仁禄不再追究,只是要打他们屁屁,乐得心花怒放,没口子的称谢,屁颠屁颠地跑去领棍子了。
贾仁禄望着二人远去的背影,摇头苦笑道:“还真是奴才坯子。”
那女孩向贾仁禄瞧了两眼,问道:“桂花,这位叔叔是谁啊?居然能打孙叔叔他们的**。”
桂花低头向她瞧了一眼,笑道:“呵呵,我不知道,你自己问他去吧。”
便在这时一女子走近,面含薄怒,嗔道:“他就你那臭爹,叫臭爹!”正是曹静。
第三百零五章 久别重逢
贾仁禄一脸郁闷,道:“快五年没见了,一见面就给老子耍脸子,反了啊!”
曹静白了他一眼,道:“哼,你也知道快五年了啊?这么长时间了,都不想着回来一趟,一定是在外面勾三搭四,早把我给忘了!”
贾仁禄满脸堆笑道:“哪能呢,哪能呢,这不是屁事太多,身不由已嘛。说实话这些日子我可天天都在想你,连睡觉之前都要想上三遍,这才睡得着。”
曹静嫣然一笑,道:“才不信你的鬼话呢,你这个大骗子,就会骗人!”
贾仁禄道:“貂婵那死妮子呢,老子来了,怎么不出来迎接?”
曹静道:“她一听说你来了,高兴得和什么似的,这会正在化妆呢,还说她现在老了,样子太难看,不打扮打扮不敢出来见你。呸,见你这个丑八怪还用化妆!我就没化,你说说我老了没有?”
贾仁禄笑道:“你自然是年轻貌美,月里的嫦娥都没你漂亮,又哪里会老?不过就是有点胖,以后零食少吃些……啊!”脑袋立时吃了一记暴栗,跟着肿了一个大包。如此暴栗他不吃已久,猛地吃上一记,竟一点也不觉得疼,心里反觉得美滋滋的,当真是天下第一贱骨头。
贾仁禄摸了摸脑门,道:“你呀,脾气一点没变。”
曹静格格直笑,道:“你不也一样不正经。”
贾仁禄回头瞧向那两位男孩,道:“这两个小鬼是?”
曹静道:“那个身材壮实,虎头虎脑的便是赵虎,那个眉目俊秀的则是姜维。”
贾仁禄上前两步,一把将其抱起,摸了摸他的头,道:“挺沉的,哈哈!”将其放下,伸手解下湛泸宝剑,双手捧着,递了上去,又道:“这是你爹爹托我带给你的,好好学会怎么用它,将来为国出力,完成你爹爹的宏愿。”
姜维道:“你见过我爹爹?”
贾仁禄低头端详,见他眉宇间和姜冏依稀有几分相似,不禁又勾起了往昔回忆,泪水盈眶,道:“你爹爹是位英雄,你好好混,将来也一定是一个大英雄。”
姜维伸出双手将剑接过,点头道:“嗯,我将来一定要当一个大英雄。”他的手太小,那剑又颇为沉重,举起来颇为吃力,而他甚是倔强,用力端着,胀得小脸通红。
曹静夹手将剑夺过,道:“这孩子还太小,哪能使得动这剑,别让他累着了。”
贾仁禄道:“得,这会咋不说门不当户不对了,哈哈!”
曹静嗔道:“都是你不好,老是自作主张,不过你既然都答应人家了,我又能有什么办法。”
贾仁禄道:“老子的眼光什么时候错过,你放心吧,这小子将来大有作为,前途不可限量。”
曹静低头向姜维瞧去,只见他昂挺胸,像是听懂贾仁禄的话语一般,微微一笑,缓缓地点了点头,对贾仁禄道:“对了,你的宝贝女儿还没名呢,你给起一个。快点想,想不出来,不许进门!”
贾仁禄皱起眉头,道:“你才高八斗,学富五车,这个名字还要老子来起?”
曹静道:“名字一向都是爹爹给起的。”
贾仁禄低头沉吟,头大如斗,只觉起一个名字比指挥一百万人作战还要劳神。过了半晌,方道:“咱那闺女啥时候生的?”
曹静道:“建安八年正月初一”
贾仁禄叫道:“不会吧,这么好的日子。当年秦始皇就是这一天生的,因此他父亲给他取名为‘政’,只可惜贾政明显是个男孩子的名字而且有人用过了。”
曹静道:“贾政这名字是还行,不过是个小子的名字,你再费神想一个女孩子的名字来。”她早知贾仁禄最不会起名字,先前刻意出难题,就是为了让他出丑,好看他那抓耳挠腮的狼狈样。没想到他随口说出的名字竟大有道理,不得不对他刮目相看,真心希望他给女儿起一个好听的名字。
贾仁禄沉吟片刻心道:“好象红楼梦里的贾元春就是正月里的生日,因此取名为元春。咱正好也姓贾,这宅子我看也不比大观园小多少,咱凭什么就不能把红楼梦搬到三国来?干脆就叫贾元春得了,日后再生个小子叫贾宝玉,哈哈!”说道:“就叫元春吧。”好在曹雪芹他老人家这时还没出生,不然一定气得七窍生烟。
曹静双眸一亮,道:“正月就是元春,好名字,真是好名字。”摸了摸贾元春的小脑瓜,道:“呵呵,你终于有大名了,还不快谢过爹爹。”
贾元春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瞧了贾仁禄半晌,方问道:“你是我爹爹?”
贾仁禄老脸一沉,两眼一瞪,道:“废话,老子不是你爹爹,谁是你爹爹!”
贾元春其时年方四岁,终日在几位母亲的精心呵护下,如同温室里的花朵,从未经历过风雨,哪见过如此凶神恶煞的人物?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曹静一把将其搂住,不住哄慰,这才逗得她破涕为笑。曹静回头白了贾仁禄一眼,道:“都是你这个臭爹,把孩子都给弄哭了。”
忽听一个女子的声音说道:“呵呵,有日子没见,仁禄还是这么没正经。”
贾仁禄猛地回头,只见甄宓俏盈盈地立在他面前,不禁心中激动,泪水在眼眶内转来转去,只觉眼前白茫茫地,一片模糊,喃喃地道:“你怎么不在屋里?”
甄宓抿嘴一笑,道:“呵呵,我又不是你什么人,当然不住这里。我刚刚照顾生意回来,见你来了,所以过来看看。”
贾仁禄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道:“委屈你了,主公刚放了我半年大假,现在老子有时间了,咱俩的喜事也该办了。”
甄宓走近一步,手指点在他的额头上,似笑非笑,道:“美的你!”
贾仁禄握着她那粉嫩的小手,二人相视而立,良久不言。
便在这时,貂婵、祝融扶着吴夫人走了出来,吴夫人道:“孩子啊,你总算是回来了。我可都听说了,你居然一连五年没着家,天下间哪有你这么不称职的丈夫?还不滚过来向我这几位好儿媳妇赔礼。”
贾仁禄回头一看,立即跪倒道:“娘,你老人家最近可好?”
吴夫人怒道:“我本来很好,可我这几个好儿媳妇都不好,我也就跟着不好了。”
贾仁禄拜倒道:“娘子大人们在上,小生这厢有礼了,还请娘子大人们别见怪啊!”
貂婵、祝融齐声嗔道:“没正经!”
当晚贾府内大张筵席,庆祝贾仁禄灾消难满,荣归狗窝。席间人人尽欢,笑声不断。贾仁禄受尽苦难,终于享受到室家之乐,不禁眉开眼笑,压抑在心中的苦闷一笑而罢。哪知乐极悲生,他万万也没想到的是一片长久挥之不去的阴影正悄悄地笼罩在他的四周。
酒酣宴罢,唯一还能正常走路的贾仁禄扶着醉得七颠八倒的众位夫人及桂花、红袖等婢返回各房中。贾仁禄累得满头大汗,好不容易将她们一一安顿好了,已是三更时分,他伸了个懒腰,便来到貂婵房中准备为非作歹。甫到小厅,便觉困意上涌,实在没力气再走,倒在厅中长椅上,当起厅长,两眼一闭,打起鼾来。
次日一早,一股冷风吹过,刮面如刀,贾仁禄打了一个寒噤,睁眼醒来,只见身上已披了条厚厚的锦被,心中一股暖意涌来,正欲起身,貂婵走近,殷勤服侍。
贾仁禄任她摆弄,喃喃说道:“快五年了。”
貂婵泪水滴下,打湿衣襟,幽幽的道:“以后不许再这样了。”
贾仁禄叹道:“我也不想啊,这次来长安的路上我已向主公请辞,可主公就是不允,还说若我一意孤行,就将我喀嚓了。老子心想小命要紧,就没在固执。”
貂婵道:“唉,你官当得越大,我们几个就越担心。”
贾仁禄道:“伴君如伴虎,这个老子当然知道。可是现在托家带口,想跑都跑不了。”
貂婵点了点头,贾仁禄道:“先这样吧,如今天下纷乱老子这个骗饭吃的还有些用处,他暂时还不会把老子怎么样。”顿了顿,苦笑道:“老子这个花心大萝卜见一个爱一个,弄出一大家子来,这逃起难来倒是麻烦得紧!”
貂婵笑道:“你才知道啊。”
正说话间,梅花走了进来,道:“老爷,杨先生来了,正在前厅等候。”
贾仁禄道:“刘封不是说他生病了么?”
梅花道:“生病是看不出来,倒像是有烦心事。”
贾仁禄眼珠一转,道:“来的正好,老子正有一肚子问题要问他呢。”
过不多时,贾仁禄收拾停当,转出前厅,道:“义山可是无事不会到我这破庙里来的,咱兄弟俩也别客套了,有什么事就说吧。”
杨阜道:“今日主要是为公子之事前来。”
贾仁禄道:“刘封是不是结交了什么匪类了?”
杨阜一怔,道:“军师如何得知?”
贾仁禄道:“我在来时遇到刘封,他说遇到一位大贤,那位大贤腹有良谋,已有灭曹成算。可当我们问那位大贤姓甚名谁,他又死不肯说。这天下间的大贤老子知道个底吊,能挖的差不多都挖尽了,哪还有什么大贤?你久在长安,知根知底,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杨阜面色凝重,道:“这一切还要从年初说起,公子久在长安颇为气闷。今年年初,瞒着我们跑到洛阳去了近一个月……”
贾仁禄皱起眉头,道:“你是说洛阳?”
杨阜点头道:“怎么了?”
贾仁禄沉吟道:“没什么,你继续。”
杨阜道:“当时正是年初一,我们都忙着走亲访友,公子悄然出走,竟然谁也没有留意。其后公子府内下人来报公子失踪,关将军大为焦急,广差人手,四下寻访,终于在河内找到了他……”
贾仁禄心中一震,大声叫道:“河内!”
杨阜一脸迷茫,道:“正是河内。”
贾仁禄喃喃地道:“司马大大,司马大大,一定是司马大大。你什么人不好请,偏偏请他,这不是给老子添乱么。”
杨阜莫明其妙,道:“军师是在说谁?”
贾仁禄拂袖道:“先不说这个,后来呢。”
杨阜叹道:“他回到长安,我问他为什么离家出走,他说他终日苦读,颇为气闷,想一个人外出散散心。原本他想入蜀去找主公,好好立立战功。怎知路上遇到了几件事,绕来绕去竟跑到河内了。唉,也怪我平时对他过于严苛,稍有行差踏错,重罚立至,他被我管束得不得自由,做事难免倒行逆施。”
贾仁禄道:“中招了,中招了,这小子一定是中招了。”
杨阜皱眉道:“我也觉得这其中好象是有一个阴谋,可我才疏学浅,实在参详不透,这才来向军师请教。”
贾仁禄站起身来,来回走着,道:“哦,你也觉得有阴谋……请继续。”
杨阜道:“其后公子变得越来越怪,常常半夜三更溜出府去,直至次日清早方才回转。”
贾仁禄道:“哦,这你是怎么知道的?”
杨阜道:“公子府里一个下人和我交好,是他告诉我的。”
贾仁禄微笑道:“听你这么说,倒像是谈恋爱了,这小子也长大了,这种事倒也在所难免。”
杨阜问道:“什么是谈恋爱?”
贾仁禄道:“就是男女相恋……”
杨阜一拍桌案,厉声道:“胡闹!男女之别,国之大节。再者婚姻之事向来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焉有男女自相苟合的?这简直就是无视礼法,败坏纲常!这简直就是……就是……”气得喉头哽住,就是什么却再也说不出来了。
贾仁禄心道:“得,老子算是见到老学究了,这有什么嘛?至于气成这样。”说道:“小孩子家家什么也不懂,先生好好教导也就是了,何必生气。”
杨阜叹了一口气道:“其后我将此事禀明关将军,关将军差人暗中跟踪,现公子果是与一女子幽会,那女子颇为鬼祟,平时不轻易让他人见到面目,是以她的样貌如何,姓甚名谁,我们如至今仍是一无所知。我得知此事之后,甚为气愤,苦口婆心的劝了几句,怎奈公子阳奉阴违,照旧同那女子往来。唉!我眼见着一位大好的公子便这么沉沦下去,不能自拔,实是痛心疾。可屡屡谏争均告无效,伤心之余,心灰意冷,索性称病,不再与之朝向。昨闻军师回转长安,今日特来请教解救之道。”
第三百零六章 杨阜来访
贾仁禄沉吟道:“恋爱自由,公子这样做本来也没什么大错……”
杨阜向他瞧了一眼,一脸茫然,道:“军师如何也出此悖乱之言?”
贾仁禄心道:“不这样曹操之女老子怎么泡得到啊!按你说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曹静早就成皇后了,哪还能给我生娃娃啊?”说道:“这种无聊问题就不要争了……”
杨阜怒气勃勃,厉声道:“这可是大是大非,如何是无聊问题……”
贾仁禄心知他和自己差了一千多年识见,想法自然迥然不同,这一争下去,当真没完没了,忙摆手道:“是我说错了,这不是无聊问题,刘封这样做也实属大逆不道,咱们还是谈正事要紧。”
杨阜定了定神,道:“适才我言语冒犯,还请军师见谅。唉,我就是这个脾气,怎么也改不了。”
贾仁禄道:“先生好善恶恶,这有什么错?所谓清官难断家务事,这是公子家事,我本来不想管。不过既然这里面牵扯到司马大大,老子就不能袖手不理了。老子好不容易创造出来的和平环境,岂能容许这头害群之马胡作非为,乱搞破坏?”
杨阜问道:“军师一再提到这个姓司马的,不知他到底何许人?”
贾仁禄愕然,心道:“这老子怎么跟你说,总不可能说我是一千多年后的人,知道三国生的种种历史,知道这个司马懿是百年难得一见的极品人渣,特大号反骨仔吧,若是这样,估计当时便要为你安排后事了。”说道:“这个……这个……我先前听过此人,知他学识虽然渊博,但是心术不正,是以没有向主公举荐。他正好就是河内人氏,公子去了趟河内,回来就说现大贤,多半就是遇上此人。”
当军师自然要留心各地人才,如此说法的确令人信服,杨阜颇以为然,说道:“哦,此人叫什么名字?”
贾仁禄道:“此人复姓司马单名一个懿字。”
杨阜一脸茫然,道:“我从未听过此人,如今的秦州刺史就是复姓司马,祖籍好像也是河内的,难道这二人有什么关系?”
贾仁禄道:“新任秦州刺史司马朗就是司马懿的哥哥,这些事情生在你来之前,是以你不知道。当时我们新打下河内,元直前去安抚,结果现三个人才就是司马家的三兄弟,司马朗、司马懿、司马孚,当时我就知晓司马懿不是什么好鸟,因此让元直瞒过此人,将司马朗和司马孚推荐上去,老子果然没看走眼,这两人对主公忠心不二,如今也已功劳卓著。这司马懿估计是见两位兄弟都已出人头地,而自己还窝在家里装疯卖傻,一时眼红,按耐不住,便想出来兴风作浪了。”
杨阜道:“军师刚才说此人已有灭曹成算,这不是在帮我们么。此人估计是想出仕,这才引公子到洛阳去,本身并没有什么恶意。”
贾仁禄微微一笑,道:“你可能还不知道,当时元直去请他的时候,他说自己有风痹病,坚不肯出仕,他既然无心辅佐主公,这会为何又要引公子到河内?这里面有一定阴谋。再说此人机谋殊深,要是能这么容易叫人看出来,那就不叫司马懿了。”
杨阜仍不以为然,笑道:“如今我方人才济济,既便是此人心存歹意,要想在主公这里行奸使诈,也是难上加难,军师多虑了。这事估且不论,主要是公子私会女子之事,这才是关系公子将来前途及主公万世基业的大事。”
他哪里知道贾仁禄嘴里的这个司马懿正是绝代军师诸葛亮的死敌,他只因摸准了诸葛亮的性格,便以他那古今罕有的无尚忍耐力,硬将诸葛亮耗死。司马懿能忍人所不能忍,这与日本战国时叱咤风云最终一统天下建立幕府的德川家康十分相似。估计德川家康就是像司马大大学的,小日本没本事时就拿中国人当师傅,摇尾乞怜,稍有点能耐就上窜下跳,一贯如此,想来是本性使然吧。玩过日本战国游戏的人都称呼德川家康为老乌龟,想是因他寿命贼长,又极其坚忍,为了换取有利形势,能忍心牺牲自身利益。这司马懿也颇有做老乌龟的潜质,有这么一位顽强的对手伏于暗中窥视,怎能不叫人心惊胆寒?
贾仁禄摇了摇头,道:“小瞧司马大大,一定没有好果子吃。这个女的就是他精心挑来色诱公子的,好将**于股掌之间。公子如今已被那女迷的神魂颠倒,我们说什么都没用了。”顿了顿,眼中精光暴闪,又道:“娘的,是你逼老子的。咱给他来一个釜底抽薪,先把那女的灭了,老子从不辣手催花,这次说不得只好催一次了。”
杨阜叹道:“没用的,那女子身有武艺,又十分机警,关将军屡次差人捕拿,却都被她轻松逃脱了。”
贾仁禄叹了一口气道:“司马懿已然全盘算定了,这网已经洒下了,我们很难再改变了。还好他要的是整个天下,如今主公虽占尽有利地形,拥兵百万,颇有胜算,可要想统一天下,还需煞费思量。他眼下主要精力应当放在如何帮助主公消灭曹操之上,这可是在帮我们的大忙,老子可不想破坏了,再说老子也很想看看这家伙是如何灭曹的,看来一切都只有等曹操灭亡了再说了。”
杨阜道:“这人野心竟然如此大?那可千万不能让他得逞,这灭曹可是一件不世奇功,千万不能给心术不正的人夺了去,那样便势大难制了。军师难道没有破曹良策,而要将此不世之勋拱手让人?”
贾仁禄苦笑道:“你当我是神仙啊,什么都懂?老子能混到这个位子,已然是喜出望外了。老子也就只能欺负欺负弱小,要我灭灭张鲁,刘璋这些头脑简单四肢也不达的废才倒还说得上是得心应手,要灭曹操这样文武全才,智谋深远的牛人,老子那点脑细胞肯定是不够用的。如今我所知的最好的灭曹良策要算诸葛先生的分军肆敌了,至于这司马懿想要如何灭曹,至今我仍如同身处一团迷雾之中,一点摸不着边际。”
杨阜心中好奇,问道:“何谓分军肆敌。”
贾仁禄十分信任杨阜,便将分军肆敌之法简略说了。杨阜喟然长叹,道:“这位诸葛先生诚天下奇人也,既然他能出此主意,也有一定有办法克制司马懿的,军师又何必担心。”
贾仁禄心道:“你咋知道诸葛大大就是死在司马大大手上。唉,天生万物,相生相克,一切皆有定数。诸葛亮之所以能克死周瑜,便是因为摸清了他的牌气,而到晚年诸葛亮竟也遭到报应,遇上了一个摸清他脾气的克星。”走到院中,举起双手,仰天长叹:“天啊,即生诸葛亮,何生司马懿!”转念又想:“本来老子想归隐,现在看来还不是时候,诸葛大大太老实,顾忌良多,根本不是无所不用其极的司马大大的对手。”
“传说中司马大大对付诸葛大大根本没用全力,因为他当时主要精力根本不在蜀国,而是在国内,他要抢班夺权,当然要培植私党,这些都是要花费大量时间和精力的,否则他动政权的时候又有谁会站在他这边摇旗纳喊,鼓噪助威?他没用多少精力都能把诸葛大**死,用了全力那还了得?老子看来得和诸葛大大并肩作战了,诸葛大大负责见招折招,正面强攻,老子就负责搞七搞八,扰乱心神,这个老子最拿手!至于司马大大那些阴招毒招,也要靠诸葛大大那无以伦比的智力去承受了,嘿嘿!老子偏不信你这个皇帝命是上天注定的,动摇不得,老子非将你拉下马不可!”
言念及此,信心陡增,双眸复又神光奕奕,说道:“这个司马懿老老实实的跟着主公混还则罢了,若是敢胡乱蹦达,老子一定好好修理他一顿,让他知道头轻蛋重!”
二人又商讨刘封恋爱问题半晌,始终不得要领。杨阜也知刘封沉溺既深,要想让他认识苦海无边殊为不易,待见贾仁禄也无甚高明主意,便起身告辞,怏怏而回。他不知道的是贾仁禄看着美女如云,左拥右抱,实则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爱情白痴,对感情之事几可说是一窍不通。这次司马懿苦心筹划,谋定后动,贾仁禄这个情场低手又哪能出得出有建设性的主意?杨阜可以说是问道于盲矣。
自从知道司马懿窜将出来搅风搅雨,贾仁禄心情颇为郁闷,接连几日闷闷不乐,苦思破解之道。这出谋划策同医生治病略有几分相似,高明的大夫能在病情未显之时瞧出端倪,防患未燃,一剂良药下去,便消疾病于无形。可如此一来,病人却往往认为这种医生没有什么本事,因为他们看不出自己实已在鬼门关里走上一圈,而这个神医实是他的救命恩人,还道是自己的来来就没什么病,而这医生为了骗钱硬说自己有病,弄了一堆苦药在跟自己过不去。若是等病人已天旋地转,呼天唤地,再费尽心机将病治好的只不过是寻常大夫,可病人却欢天喜地,痛哭流涕,磕头作揖,连声称那医生是再世扁鹊,是以一般大夫即便看出了毛病所在却不明言,而是有意拖延,待到病人沉疴难治之时方才出手,以显其功,这可能就叫该出手时就出手,不该出手时死也不可出手吧。
出谋划策也是一样,能在祸患未显便看出端倪,出奇用谋,将其消之于无形的便是军师之中的姣姣者,所谓:“上兵伐谋”“善站者无赫赫之功。”便是在说这个。打战其时不是两方兵士之间的较量,那样看着热闹,其实已落于下乘,其中真正起决定作用的双方将领之间的脑力之争,那才是胜负的关键。而如今贾仁禄连司马懿用的是什么计谋都不太清楚,如何谈得上克敌制胜?
一连想了数日,神精病都快想出来了,而对付司马懿方法却是怎么也想不出来。这日他仍独自坐在院中呆,过了良久,好似听到司马懿的影子在天空中向他冷笑,好像听到司马懿在出声叽嘲:“贾福啊贾福!你瞧瞧你那形容猥琐的样子,又怎及得上我身上一根寒毛?能灭掉张鲁、刘璋已经是你成就的颠峰,又怎能同我这个志在一统天下的人相比。你跟我斗,你难道不觉得可耻可笑么?”
他心中气苦,手中不停,将面前花树上的叶子一片片的摘下来揉碎,如此作恶了尽一顿饭的功夫,那株可怜的花树几乎被理成了光头,唯剩的三两片叶子挂在枝头,显得十分的突兀。贾仁禄却越摘越精神奕奕,心中烦恶郁闷之感渐渐消减。
他伸出手去,正想对摘下一片叶子,却听一女子说道:“别摘了,再摘就成秃子了。”正是曹静。
贾仁禄抬起头来,只见她牵着贾元春站在他面前,贾元春道:“这些叶子很可怜,爹爹为什么要欺负它们?”
贾仁禄不耐烦:“老子乐意,你管得着么。你才屁点大知道什么叫可怜,老子这样才叫可怜呢!”
贾元春哇的一声,哭了起来。哪里知道她老子如此不尽人情,只是年纪幼小啥也不懂,若是她稍通人事,一定要报怨老天将她配到这家人家来,当真是错之极矣。
曹静白了贾仁禄一眼,将她搂在怀里,道:“不理你这个臭爹了,走我们上别处玩去。”拉着贾元春的小手径向东小径走去。
贾仁禄摇头苦笑,刚欲低头再想,忽听梅花说道:“老爷,徐军师从成都来了,特来拜访老爷。”
贾仁禄心中大喜,诸葛这太聪明,和他处在一起,贾仁禄觉得很累,还是觉得同徐庶在一起轻松许多,忙道:“他来了还要通报?快快将他领到这来……算了老子自己去。”说着走向前厅。
第三百零七章 美人之计
来到前厅,贾仁禄道:“你小子也太笨了吧,就一个治国条例也用定这么久?老子两天不到就搞定了,哈哈!”
徐庶笑道:“有日子没见了,你还这么不正经。你也快四十岁了,还像个小孩子似的,成何体统。哈哈!”
贾仁禄道:“哈哈,老子怎么觉得自己才二十岁。”
徐庶摇头苦笑道:“你呀。”顿了顿,又道:“还是你本事大,连孔明这么难请的人,也被你请到了。”
贾仁禄道:“这哪里是我的功劳?这都是主公诚心一片,一连去了三次,三顾之恩,几可算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这样的大礼,孔明便是块木头,也被感化了,何况他还是人类?”
徐庶道:“精诚所至,金石为开,主公真非常人也。不过孔明之所以出山,除了为主公诚心之外,还有你的功劳,这可是他亲口同我说的。”
贾仁禄一脸迷茫,道:“哦,这里面有我什么事?”
徐庶笑道:“你们第一次去的时候,你在草堂门口说了些什么,难道你忘了?”
贾仁禄自言自语,道:“我说了什么?”沉吟片刻,道:“我说:‘凤翱翔于千仞兮,非梧不栖;士伏处于一方兮,非主不依。如今你正得其主,又得其时,奈何不出?’他难道听到了,这么说他当时根本就在屋里。”
徐庶道:“正是,士元早就告知他你们要来,他又怎会远去?”
贾仁禄叫道:“这小子宁可猫在屋里都不肯出来迎接老子,一点不给老子面子,真他妈不是个东西!”
徐庶微微一笑,道:“言者无心,听者有意,你这一句话点醒了他。他当时便想出来,但想到那样太也突兀,便又缩了回去。”
贾仁禄道:“这小子啥都好,就是太谨小慎微了。如今他的死敌也蠢蠢欲动了,他这个臭脾气若是不改,与那人对敌,还是要吃大亏!”
徐庶一脸茫然,道:“死敌?据我所知,孔明与人无争,从来没有敌人。”
贾仁禄老脸一红,道:“这个家伙和孔明一样,现在才想出来混,是以你不知道。这个人正是孔明的对手,也只有孔明能收拾他。”
徐庶沉吟,道:“哦,世上竟有能与孔明匹敌之人,不知此人姓甚名谁?”
贾仁禄道:“数年前三弟去河内安民,回来便兴冲冲地向我举荐三个贤才……”
徐庶道:“你是说司马懿?”
贾仁禄点头,道:“正是,除了这个家伙,还能有谁是诸葛大大的对手。”
徐庶道:“这人我也曾详加了解过,虽说有满腹经纶,但并不像仁禄所说的那样厉害。”
贾仁禄道:“他要是那么容易被人瞧破,就不叫司马懿了。”心道:“历史上曹爽掌权时,对他很是忌惮,处处留心。司马懿见曹爽全神戒备,不利他搞七搞八,便即诈病。曹爽当然不信,派人前去试探。那人来到司马懿府上,见司马懿聋得话都听不清楚,一连三次将他所任之州搞错了。喝汤时,汤未进口已流地满身都是。那人见司马懿行将入土,十分高兴,屁颠屁颠回去报告了,结果曹爽认定司马懿早晚嗝屁,放松大意,轻出游猎,一举中了那老流氓的阴招,身异处了。这家伙最能装,他要是刻意装成白痴,又有谁能瞧得出来?”
徐庶道:“孔明实能挽回天地造化,司马懿虽才智兼人,和他还是差了一截,又如何是他对手?”
贾仁禄道:“孔明太老实,好好打司马懿当然不是诸葛大大的对手,不过他善玩阴招,且耐心奇好,咱能防住他三年五载,不一定能防得住他十年八年。”
徐庶面色凝重,缓缓点了点头,道:“仁禄上次说,若我不想到晚年被人活活气死,就不要举荐他,看来就是就此而言吧。”
贾仁禄道:“嗯,这小子老子说什么也是不收的,而且想尽办法也要将他拦在门外。没想到这次他走了刘封了门路,居然绕过老子层层封锁,一下子窜到台上去了。唉,此人一出,你我晚年将无宁岁矣!”
徐庶大吃一惊,道:“你是说刘封?”
贾仁禄点头,道:“是啊,怎么了?”
徐庶失声叫道:“方才我去向主公禀明治国条例之事,出来时便遇到公子同一位蒙面人进殿,那人身材我总觉似曾相识,一直想不起来在哪见过,照这么看来真是他了。”
贾仁禄道:“刘封说此人有灭曹良策,言语之间崇拜不得了,让我们回避,单独同主公说了半晌。主公听后面色不悦,一言不,估计这计谋太阴,主公碍于江湖道义,心中犹豫不决。刘封见主公犹豫,便将正主给拉来了。”
徐庶大吃一惊,道:“你是说他有灭曹良策,这怎么可能?”
贾仁禄苦笑道:“如今曹操挟天子令诸侯,拥有七州,带甲百万。主明臣贤,将士用命,实是铁板一块,没有一丝缝隙。若要我搞七搞八,占点便宜,勉强还可以,若是要我从这只鸡蛋里挑出骨头来,一击必杀,老子还真做不到。这话要是从别人嘴里喷出来,老子早就笑死了,可这话从司马懿嘴里说出来,老子却怎么也笑不出来,反而觉得脊背凉凉地,搞不好曹操辛辛苦苦十数载创立的基业,要毁在这小子手里。”
徐庶有些坐不住了,站了起来,来回走着,面色凝重,道:“曹操手下谋士众多,奉孝,文若、公达等人皆一时人杰,曹操本身又甚精明,众有天大奸谋也必能识破,如何能让他轻易得逞?”
贾仁禄跟着站起,团团直转,道:“这个问题我一连想了三个晚上,都快疯了,还是摸不着头脑……”脑海中灵光一闪,又道:“等等,好象有门……***,刚才想到了什么,这会老子竟又给忘了。”说着走得更加急了。
徐庶道:“兄长莫急,好好想想。”
贾仁禄沉吟半晌,心道:“老子刚才想到什么,一时之间怎么想不起来了……对了刚才突然想到刘封谈恋爱上去了。就是这个,女人!曹操这条老色狼对啥都不动心,唯有这个他非心动不可。”说道:“司马懿会不会是想献给曹操一个像妲已、骊姬之类的绝美妇人,来败坏他的江山。”心道:“美人计吴宫宠西施,这可是老子所能想到的最阴的招了。”
徐庶心中一凛,道:“美人计……这条计的确够毒,曹操贪花好色,诸侯皆知,淯水一战,更是因一妇人坏了大事,损失一爱子与一爱将。若是司马懿亲行此计,必不会让人起疑。曹操虽有前车之鉴,但与他的性格,不一定会吸取教训,此计十九可售。”
贾仁禄点头道:“只要那美人将曹操迷得连姓啥都不知道了,朝政自然就荒废,大臣们见不到曹操,必然会心生猜忌。如此上下相疑,这只鸡蛋便有缝了。”
徐庶道:“到时司马懿只要用用离间计,便能让曹操内部自相残杀,我们便有机可趁了。此乃文种给勾践所上的平吴七策中最毒的一策。”
贾仁禄沉吟道:“这种下三烂的计司马大大能想出来……不对,这计成不了,咱不用担心了,哈哈!”
徐庶皱眉道:“这是为什么?”
贾仁禄这个老流氓一谈到这种问题,就十分来劲,手舞足蹈,唾沫横飞,说道:“要让曹操心动的必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大美女,起码也要是西施、王昭君这个等级的。如今这样的美女大半都在老子府上,且都对老子死心踏地。”说到此,胸脯一挺,面有得色,又道:“司马大大既然想跟着刘备混,便暂时不敢在老子头上动土。除此之外,他哪还能再找出这样的女子出来?除非他敢只身勇闯东吴,从孙权和周瑜的嘴里拔牙,将二乔给诱拐到许都去。曹操本就想揽二乔于东南兮,见到她们一定神飞魄散,鼻血流尽而死,那时不就天下大乱了,哈哈!”说到此失神落魄,似在回想大乔的绝色容光,隔了半晌,方道:“小乔咱没见过,大乔我总算是见过几面,哇噻,真是美极了,现在想想一路上虽说吃了不少苦,遭了不少难,但能见到那样的美人,也算是值了!”他在江东的遭得那些难简直就是自作自受,自讨苦吃,若是他不想见大小二乔,挥慧剑斩淫丝,则早到长安和娇妻团聚多时矣,哪还能生出那么多屁事来,而他却口口声声认为这样做很值,一副死不悔改的样子。可见万恶淫为,圣人所虑自然是深远的。
徐庶笑道:“真不知道说你什么好,江东二乔已名花有主,司马懿又怎能夺得去。既便是他动此歪脑筋,使尽诡计成了事,曹操也不敢受,那样等于硬迫孙权和我们联成一片,以一敌二,智者不为,曹操智计过人,怎能不虑及此?”
贾仁禄笑道:“嘿嘿,要真让曹操见到了,哪还有空想这些,裤子脱了先办正事再说,哈哈!”
徐庶道:“你真是一个流氓!跟你一起我也学坏了,哈哈!天下间要找贤才难找,要找几个祸国乱政的美人还不容易?”他是个正人君子,哪里知道绝色美女不比贤才好找多少。
贾仁禄不敢苟同,道:“难找,难找的很。现在绝色美人都有主了,而且个个后台很硬,司马懿只能干瞪眼了,哈哈!”
徐庶道:“跑来和你谈正事,尽扯到美人上去,你这人真是没救了。我看司马懿多半是用美人计,让他去闹,我暗中布置下去,广派人手,监视曹操那的一举一动。”
贾仁禄道:“对头,这功劳不能让司马大大一个人抢了去,到时一有风吹草动,咱这里就杀将过去。这肉捞不到,汤总还要喝一点的。”
二人又商议了半晌,贾仁禄因放大假无所事事,不似徐庶那样整日忙得焦头烂额,便自告奋勇,将他手中打探情报的活给揽了过来。徐庶也乐得少管一样,当即便谈妥,由徐庶负责安插密探,由贾仁禄负责收听情报,汇总上报。
匆匆数月过去,十二月里的一个上上大吉之日,贾府门前张灯结彩,热闹非常。赵二穿着一领颜色鲜艳的蜀锦衣袍立于门前迎宾。大门前熙来攘往,车队一直排到长街尽头。原来贾仁禄终日无甚事做,心里闷出头鸟来,俗语说的好:“饱暖思淫欲。”贾仁禄吃饱喝足之余,当然满脑子都是歪脑筋,纳妾之议便又提上了议事日程,经过贾仁禄一番苦心筹划,终于定于这日举行纳甄宓、祝融为三、四姨太的盛大典礼。现如今他是刘备麾下第一大红人兼马屁大王。刘备阵营里这些高官自然都不愿得罪他,人人均携大礼到贺。贾府上下虽准备充分,但也没料到会来这么多人,好在帐房尤冲是位经理长才,富平县三千户的租税便由他一手经办,处理这点小事自然是得心应手,不片时便又井井有条,次序井然。
当晚贾府内众官毕集,共开了两百来桌,席间人人传杯送盏,兴致高昂。如此闹了小半时辰功夫,贾仁禄敬酒敬到了杨阜席前,杨阜眉开眼笑,一饮而尽,贾仁禄环顾左右,问道:“刘封呢,老子怎么没有看到他。”
杨阜道:“他皤然悔悟,痛改前非,言道自己功课耽误的太多,此刻正在府中刻苦用功呢,托我把贺礼带给军师。”
贾仁禄道:“不会吧,这小子怎么突然转性了,这样倒也挺好。不过今天是老子大喜之日,不来岂不太不给我面子。”
第三百零八章 议征乌桓
杨阜正要再说,贾仁禄就被一群好事之徒拉去灌酒去了。事先花大价钱雇来的酒保见起哄之人乃赵云、马、张飞等十来位酒精考验之徒,阵容太过强大,吓得逃之夭夭了。贾仁禄百般推托不得,被强灌了十余觥,只觉天旋地转,连路是怎么走的都快忘记了,哪还顾得上刘封谈不谈恋爱?
婚宴好不容易开完,贾仁禄如一摊烂泥一般,嘴里胡言乱语,被人架进洞房。所谓**一刻值千金,贾仁禄当此关键之时却将这句话忘到九宵云外,一倒在床上便沉沉睡去,好在他早已作恶完了,这种良辰吉时便是错过了也不算可惜。
次日将尽正午,贾仁禄方才醒转,仍觉得昏沉沉,晃了晃头,道:“水,老子口渴了。”此时他早已饭来张口,衣来伸手,什么东东只要喊一声就来,不用他自己动手矣。
只听吱呀一声,屋门开了,祝融、甄宓同时走了进来,面沉似水,好似因昨晚没想享受到温柔时光心有不忿,嗔道:“要水自己打去。”
贾仁禄道:“得,刚娶进门就造反了。”
甄宓撅起小嘴,道:“嫌弃我们了。大乔不是美的不得了么,你找她来服侍你。”
祝融拔出飞刀,捏在手里,道:“对的,你找她去吧,我不拦着你,呵呵。”
贾仁禄心道:“你还用拦,我要是能跑出十步,就算是佛祖保佑了。”道:“嘟,这都哪年哪月的醋了,你们到现在还在吃啊,也不怕过期,真是的。”上次贾仁禄对徐庶曰出有关大乔的那番话时,梅花正好上来递茶,给听了去,立时贾府上下所有女性同胞尽皆知晓。当晚一个反贾仁禄的同盟便悄然结成,贾家众女同时抵制,不让贾仁禄进门使坏长达一个月之久。贾仁禄没想到他家的妇女竟如此齐心,叫苦不叠。只到最近这项制裁行动才因贾仁禄认罪态度较好,检查写得十分深刻而告一段落,不过冷战却仍在继续,旧帐还是时不时的被翻将出来,使得贾仁禄对女人这种动物,越来越摸不着头脑,只觉未测高深矣。
甄宓道:“谁叫你老是花心,见一个爱一个,见天的勾三搭四。”
贾仁禄道:“老子哪有。见过大乔都两年多前的事了,再说老子也只是看上一眼,又没有什么别的心思。”
甄宓道:“哼,要是大乔不是有夫之妇,你能这么老实?呵呵,一定早就……”说到这里觉得对孙策太也不敬,便即住口。
贾仁禄傻笑,道:“嘿嘿,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嘛。好了,不说这个了。”挠了挠头,道:“昨天杨阜好象和我说过有关刘封之事,刚想询问详细情况,就被那群流氓拉去灌马尿了。老子力战群魔,虽败犹荣,看在老子昨晚因公负伤的份上,有什么过错,两位夫人就包含了吧。”
甄宓扑哧一笑,道:“就会吹牛。”走上前来,为他更衣。祝融则去端了参汤来,贾仁禄三口两口地将参汤灌下肚去,问道:“杨阜那小子有没有来?”
甄宓摇头道:“他估计在教公子读书呢,哪像你这般不误正业。”
贾仁禄道:“谁说老子不务正业的,老子现在可是情报头子,专司打听有关曹操的一切情报,都不知道有多忙。”
貂婵走了进来,一脸不悦,道:“你还敢说,元直给你的任务已经很轻松了。可你倒好,连听都懒得听,全都要我来。哼,真没见过你这样的。”
贾仁禄道:“嘿嘿,这活你在官渡之战时不就做过,经验丰富嘛,不用你不是浪费人才了么?对了,这次又有什么消息没有?”
貂婵摇了摇头,道:“今年八月曹操东至淳于,令乐进、李典进讨海贼管承。如今曹操还在淳于没有回来,不过他正调派人手开凿平虏、泉州二渠以通北方。”
贾仁禄皱起眉头,甄宓取过河北四郡地图,贾仁禄问道:“知道这两条渠从哪到哪么?”
貂婵点了点头,在地图上比出了位置,贾仁禄低头看着地图,沉吟道:“曹操真是要用兵北方了,东讨海贼,不过是为了扫清障碍。这老小子居然不怕老子袭其后,看来真有准备,不能大意。”
甄宓道:“我就是河北人氏,那里我很熟悉,邺城不是那么好打的。你那个主意对付别人或许可行,对付曹操恐怕不行。”
贾仁禄点头道:“看来只能老老实实地照着诸葛大大的计谋来了,不过这个主意老子怎么都觉得像是六出祁山的翻版,这种策略太过平稳,不一定能起到效果。”
贾仁禄乍听分军肆敌时觉得十分高妙,但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心想这真的和六出祁山很像。诸葛亮六出祁山平取陇右,实在过于稳妥,加之蜀军粮草转运不便,如此北伐根本没有成功的可能,是以有不少人骂诸葛亮实是瞎指挥,根本不懂军事,这其实是以偏盖全,诸葛大大未出山时刘备只有新野一县,几近灭绝。出山之后刘备势力最大时拥有两州之地,这其间诸葛居间筹划实有大功。三分之后,蜀国最弱,伐魏亦亡,不伐魏亦亡。诸葛亮虑王业不偏安,这才屡次伐魏,其实他根本没有想过要灭魏,伐魏只不过是以攻代守,消耗魏国使其腾不出力量来伐蜀并且亦可在战争中寻求可胜之机,这实可算是安邦定国的良策了。这些贾仁禄当然知晓,他也知道魏延由子午谷奇袭长安之策,虽可行却也过于凶险,近于以命博命,诸葛大大生怕把刘备的基业弄没了,九泉之下不好交待,哪会如此?
言念及此,又想:“如今曹操势力还是很大,孔明这种骚扰策略,仍然只是局部有效,很难全面波及,如何有用?再说曹操不是傻子,一看形势不对,就会想对策,哪能一而再再而三的让他得逞。难道灭曹头功真得要落在司马懿头上?唉!”又道:“算了,随机应变吧。老子脑子不好使,实在想不出高明的破曹之策来,就这样吧。”
三位夫人从来没从他嘴里听过不可能三个字,她们心里早已认定自己的爱郎实是无所不能。面面相觑,甄宓走上前来,搂着他的脖颈,道:“灭曹非一朝一夕之功,你不必太过着急,慢慢想总会有办法的。”
貂婵道:“对的,只要相公静下心来,一定会有办法。”
祝融笑道:“呵呵,我脑子笨,也帮不上什么忙,到时你出征时,让我当亲兵头子便成。”
贾仁禄心中感激,道:“谢谢你们。”顿了顿,道:“噫,曹静那小妮子呢?”
貂婵道:“正要和你商量这事呢,如今你又要与曹操为敌,曹妹妹她嘴上不说,心里其实很不好受,你还是劝劝她吧。”
贾仁禄点了点头,起身向门口走去,才出数步,又转了回来,道:“老子注定要与曹操为敌,这她也是知道的。算了,就这样吧。貂婵,你去请杨阜来。”
貂婵点了点头,转身出屋。
过不多时,杨阜来访,贾仁禄于正厅接见,道:“昨天宴会上你也没说仔细,刘封怎么就突然转性了?”
杨阜挠了挠头,道:“我也不太清楚,一个多月前他突然之间不再同那女子来往,那女子也离奇失踪,整个长安都找不到她的踪迹。”
贾仁禄道:“哦……”
杨阜道:“从那以后公子便天天用功苦读,努力习武,还跑来向我郑重致谦,说他决定痛改前非。别说你不明白,连我都感到莫明其妙。”
贾仁禄如坠五里雾,道:“一个多月前,不是我们返回长安的日子么?”
杨阜一拍脑门,道:“对的。经你这么一提醒,我倒想起来了。主公返回长安之后不久,公子便性情大变,突然之间改邪归正。想来主公已闻知此事,循循开导,使其认识错误了。”叹道:“主公便是主公,说一句话,顶上我说十句。”
贾仁禄心道:“看不出来,你这小子也会拍马屁。”说道:“主公回长安后不久,便任命云长为大都督,都督梁、益二州军事。云长当日便前往成都,应该来不及告诉主公吧,主公是怎么知道的?”
杨阜道:“这我就不清楚,看得出来,主公十分关心公子,公子的一举一动,他自然会留心。”
贾仁禄点了点头,道:“看来这事就算是过去了。刘封才屁点大,就学人谈恋爱,是要好好管管。再说他还只是初恋,啥江湖经验都不懂,被人骗了,说不定还在帮人数钱呢,哈哈!”其实他并不比刘封好多少,屡屡受骗,当真是只懂得说别人,不知道说自己。
从此之后,刘封越来越勤奋,几乎到了头悬梁锥刺股的地步,当真是浪子回头,金不换。杨阜向来禀正道而行,这在历史上都是出了名的,他曾同曹洪一起出征,曹洪大胜之后流氓相毕露,命女倡著罗豰之衣,一坐皆笑,唯杨阜厉声斥责曹洪,说他在广坐之中祼女子形体,虽桀、纣之乱,不甚于此,言罢拂袖而去。曹洪也害怕他在曹操面前满嘴乱喷,立罢女乐,亲自请他还座,改容谢之,此人严正如此,连魏明帝都怕他。如今他见刘封改邪归正,茁壮成长,当然是老怀大慰,笑得个嘴歪歪。
贾仁禄于游手好闲之余,则一直留心曹操这边的动静,他成亲后不久,便有消息传来,司马懿自河内亲往淳于见曹操,言称不满刘备所作所为,特来投效。曹操素闻司马懿之贤名,乐得个嘴歪歪,当及便封为文学掾。
转眼间建安十一年又过去了,建安十二年春二月,海贼管承顶不住乐进、李典这两条大虫的攻击,连战皆北,兵卒死得精光,不得不亡走入海岛之中,誓这辈子就只在岛上当个渔民,再不上岸混饭吃,与曹操为敌了。
曹操见海患悉平,便返回邺郡。他听说刘备入成都之时,曾大封功臣,心想自己平定四州如何不如刘备。一时心血来潮,便也搞了一个大封功臣。他捧着天子,近水楼台先得官,当即便奏请汉献帝封大功臣二十余人,皆为列侯,刘备可欲而不可求的事情,曹操轻而易举便做到了。这其中他最感激的还是荀彧,若不是他的一封信,曹操在官渡之战最困难之时险些就要打退堂鼓了。若是那样,命可能都保不住,哪还能有现如今的威风?于是他大笔一挥,洋洋洒洒地写了十数万言,罗列万岁亭侯荀彧之功,奏请皇上加封。汉献帝只看了一半,便昏昏欲睡,不胜其烦,当即拍板,增封千户,并赐三公之位。跟着便将那份奏章扔得老远,跑去睡觉了。
荀彧当然知道什么叫树大招风,让荀攸替他出面深自陈让,曹操尽皆不准,荀攸舔着老脸跑了十数趟丞相府,好话说了一堆,曹操这才回心转意,收回乱命。
这日曹操召集众将议事,道:“东边海贼是平了。可辽西乌桓蹋顿部屡次入塞为寇,欲助袁尚夺回四州。如今幽州边境峰火连连,百姓常被劫掠,苦不堪言。我有意一劳永逸,攻灭蹋顿,肃清北方之乱,诸位以为如何?”
许褚走出班来,一拍胸脯道:“小小的乌桓居然不把丞相放在眼里,当真是不知死活。不劳丞相忧心,只要丞相给我精兵五万,保管蹋顿指日便平!”
荀彧道:“不可,不可。”
许褚瞪着铜铃眼,怒视荀彧,道:“我每次提议,你都说不可,你存心和我过不去啊!”伸出毛茸茸的大手,便向他的衣领抓去。
曹操忙一挥手,道:“胡闹,还不给我退下。”许褚最怕曹操,闻言立即缩回班部。曹操微微一笑,道:“文若因何以为不可?”
荀彧道:“袁尚、袁熙只身逃往,身无分文。夷狄贪而无亲,只认利益,岂能助袁尚夺回四州?主公若欲悬师深入,刘备倘若偷袭许都,大事去矣!”此言一出台下不少文武尽皆附和。
郭嘉摇头道:“诸位之言不可听。明公虽威震天下,不过乌桓恃其险远,必不设备,乘其不备,猝然击之,一战可定。当年袁绍有恩于民夷,而袁氏兄弟尚存。今四州之民徒以威附,德施未加,若是舍而图谋别处,袁尚因乌桓之助,招纳袁绍余党,必将死灰复燃,卷土重来。到时胡人一动,民夷俱应,河北将不复为明公所有。刘备虽有偷袭许都之心,不过有法可破,明公又何必忧虑?”
曹操问道:“哦,何法可破?”
郭嘉道:“我已熟思良久。刘备猝定益州,民力未复,不能起大兵与我一决死战,所用之谋不外乎奇袭与骚扰两途。主公只要紧守邺郡、许都两地,扼险而守,坚壁清野。刘备前进不得,野无所掠,不旬日必然退走,又有何忧?”
曹操微微一笑,司马懿道:“奉孝之言甚是,我料刘备攻许都是假,夺邺郡是实。只要紧守各路关隘,将荡阴、酸枣等边镇之民迁往内地,焚烧野谷。如此刘备野无所掠必走。”
曹操哈哈大笑,道:“二人所见与我相同,就依二人之谋而行!”
第三百零九章 临终遗言
曹操放话了,众人哪还敢有异议。当即商议停当,由曹仁辅曹丕守邺,荀彧辅夏侯惇守许都。各路关隘尽皆深沟高垒,边境之民限三日内俱要迁往内地大城之中,否则以通敌论处。其地仓廪野谷尽皆焚除,各口水井之中也被下了大剂量的耗子药。如此刘备军进攻时将无粮无水可用,此条计谋可算是毒之极矣。当年拿破仑攻打俄国时俄国人就是如此欢迎法军的,结果几乎战无不胜的拿破仑吃了有生以来第一场大败仗。
很快便有哨探将此消息带回长安,报已贾仁禄知晓。当时贾仁禄正在后院逗弄贾元春,引得她放声大哭,大骂臭爹。贾仁禄则怡然自得,冽嘴傻笑。貂婵听闻消息,知是十万火急,立时便来后院对贾仁禄说了。
贾仁禄大吃一惊,失声叫道:“奉孝、司马懿真不是个东西,这么毒的计也敢用?当时攻蜀时郑度就曾出过类似主意,好在刘璋没有采纳,不然我好不容易凑出来的十万蛮兵全都要饿死了。如今曹操这个老流氓居然行此毒计,不是要我们的命吗?”顿了顿,道:“快去将孔明、元直二人请到老子府上来。”
不多时二人到来,徐庶问道:“二哥,急急请我们来有何要事?”
贾仁禄将这消息说了,徐庶皱起眉头,沉吟道:“坚壁清野……”
诸葛亮道:“曹操自行焚毁粮仓,如此一来分军肆敌之策便不管用了。奉孝真神人也,料敌于千里之外,我不及也。”
贾仁禄狞笑道:“先生不必担心,这小子没多久好活了。”
徐庶愕然道:“仁禄不是想加害他吧,此人虽是敌人,但我素来敬仰,最好不要出此下策。”
贾仁禄道:“老子一直都当他是好朋友,如何会害他。老子夜观天象,见他所对应之星晦暗不明,显然是命不久矣,天数如此,人力又岂能强求?”近来贾仁禄但凡遇到不知该如何出口的预言,都借星象之名喷出,他那几位夫人自是知根知底,知道他整晚都在使坏,哪会去看什么星星。可外人不明所以,在他们眼中,贾仁禄俨然已成星象大家,一派宗师。因此便有不少慕名前来拜师学艺者,弄得贾仁禄头大如斗,这也是他始料未及之事。
诸葛亮长眉微蹙,缓缓地点了点头,徐庶叹了口气,道:“如今分军肆敌不能消耗曹操,反而消耗我们自己,此策不可再行。曹操已准备充分,这次攻打乌桓志在必得,乌桓不久必灭,曹操下一个目标便是我们,我们也要考虑考虑对策了。”
三人又商议良久,诸葛亮、徐庶方才回府。贾仁禄不用上班,便依旧注意曹操方面的动静。
曹操步置妥当之后,便亲率十万大军,数千辆大车,亲往北方攻打乌桓。出征之日,诸子相送。曹植一改往日作风,竟不再写文章拍马屁,而是潸然泪下,泪湿衣襟。大小将士无不动容,曹操瞧了瞧曹丕,又瞧了瞧曹植,喟然长叹。眼泪在眼眶中打转,过了半晌,方扬鞭远去。
不一日三军将士进抵易城,郭嘉因不服水土,中途染病。他虽卧病在床,脑子却还在不停地转。这日曹操前来探病,郭嘉有气无力地道:“兵贵神,今千里袭人,辎重多,难以趋利,再说被敌人知道消息必然有备。不如留辎重在此,轻兵兼道而出,掩其不意。”
曹操点头道:“奉孝之言甚合我心,可是千里趋利没有向导不能成事,如之奈何?”
郭嘉道:“据我所知,有一人可成此……大事。”
曹操问道:“是谁?”
郭嘉顿了顿,边上婢女服侍他喝了两口水,又道:“此人姓田名畴字子泰,右北平无终人氏,袁绍五次遣人往请,授与将军印,他却不出仕。此人熟识辽西,右北平一带路径,若得此人相助,大事可成。”
曹操道:“好,我这便差人请其出……”
一小卒来报:“外面来了一位先生,自称姓田名畴,来献破灭乌桓良策……”
曹操大喜,不及命人传唤,大踏步跑出门去,见到田畴,握住他的手,道:“先生来此,我事成矣!”
田畴道:“久闻明公威名,只是无缘拜见,今闻明公欲平灭乌桓,以靖北方。无终百姓早就盼着这一天了,是以我特来相助,还望明公不要嫌弃。”
曹操笑道:“子泰说得哪里话,听闻袁绍曾封你为将军,而你却不受。如今我封你为靖北将军,不知道你受不受?哈哈!”
田畴忙跪地拜倒,道:“明公待我如此,无以为报,甘效犬马,以报明公大恩!”
曹操将其扶起,让入厅中。二人客套一番,田畴献计道:“如今正值夏季,多雨水,海滨之地泥泞不堪,浅不通车马,深不载舟船,行动不便。不如大军先进抵无终,使乌桓知明公欲从此道而进,而明公却迅回军,从卢龙口越白檀之险,出空虚之地,路近而便,掩其不备,蹋顿可不战而擒!”
曹操笑道:“我得子泰实乃天助,好就依你。”说完当即传令,留郭嘉在易城养病,自率大军大造声势进抵无终。蹋顿进闻曹操前来,心胆俱寒,令人扼守险要,自己则躲在大帐之中饮酒泡妞。
三日后一大早,曹操翻身起床,伸了个懒腰,传令道:“传我将令,于道旁泥泞难行之地,立一大木牌,上书:‘方今夏暑,道路不通,且俟秋冬,再复进军!’记得一定要醒目,让人能远远看见!”
手下兵士听闻将令,忙扛着块牌子,找地方竖立去了。不片时那木牌便立了起来,每个字都写斗大,只要是视力正常的人在一两百步外便能看得清清楚楚。曹操在木牌前绕了两圈,侧头端详良久,很是满意,当即传令班师。退军百里,便令扎寨。
次日一早,曹操便令田畴为向导,上徐无山,逢山开路,遇水架桥,经白檀,历平冈、涉鲜卑之地,东指柳城,所经大多是荒无人烟,寸草不生之地,所历之苦,也是常人无法想象。
当曹操大军离柳城仅有二百里地时,蹋顿所部侦骑方才探听确实,吓得面如土色,飞也似的报知蹋顿。
蹋顿原先听得探马来报,说曹操立木牌于当道之处,上书因道路难行,权且退兵。他听闻此消息,认定曹操已然退走,哪料到曹操竟然杀了一个回马枪,这一惊当真非同小可,险些一**坐到地下,忙纠集兵马,准备迎敌。
建安十二年夏八月,袁尚、袁熙与蹋顿及乌桓辽西单于楼班、右北平单于能臣抵之等将五万骑兵拒曹操于白狼山。其时曹操轻兵简从,身旁仅有兵马二万余人,多是步卒,车重器仗尽皆在后。当时匈奴已成明日黄花,鲜卑、乌桓日渐强盛,铁骑纵横驰骋,天下闻名。曹操手下将领从未见过如此骠悍的骑兵,皆有惧色。
曹操回顾左右,长眉一轩,登高远眺,只见乌桓骑兵不甚整齐,想是仓促遇敌之故,微微一笑,拍了拍张辽肩头,道:“敌军不整,可以击之。不过非将军不能成此大功,望将军勉之。”目视帅纛,大手一伸,手下亲兵忙将帅纛递上,曹操接过,递给张辽,道:“将军执此旗克建大功,我相信将军定能将之插在柳城城头的。”
张辽心中激动,含泪接过,也不再多说什么屁话了,应道:“得令。”引着于禁、许褚、徐晃分四路下山,奋力急攻。曹军向来遇强则强,当此险境,不要命的劲便又拿了出来,大呼酣斗,喊杀之声震天动地,直如山崩地裂一般。
蹋顿先是没料到曹操去而复回,这次又没料到曹军连日急行,士气竟然如此高涨,一时之间手足无措,脑袋蒙,开始瞎指挥了。在战场上料错一次,便能致命,何况接连料错两次,当真是死无丧身之地了。
蹋顿军见主帅尚且手忙脚乱,自已如何还能气定神闲?跟着惊皇无主,阵势登时大乱。张辽觑定空隙,拍马直透入阵中,只一合便将仍是莫名其妙的蹋顿给喀嚓了,余人见蹋顿已死纷纷跪地乞降。
袁尚、袁熙早已被曹操打怕了,一见到曹操便腿肚子抽筋。此次也不敢同曹操朝向,躲在阵后,一见形势不对,便同辽东单于仆丸等数位贪生怕死的酋长引数千骑溜之大吉,往投辽东太守公孙康了。
曹操引得胜之军进入柳城,饮水思源,当即便封田畴为柳亭侯,以守柳城。田畴固辞不受,曹操义之,拜为议郎。此役曹军大胜,胡、汉之民降者二十余万口。日后中原板荡,五胡叠兴,铁骑横行,中原大片膏腴之地被胡人把去做牧场,后人读史至此,喟然叹曰:“安得曹操于地下,逐彼狼子野心之五胡,而复我故土哉?”
曹操安抚降顺的单于人等,收得骏马数万,休兵月余方才回军。其时天气严寒且旱,二百里无水,兵士乏食,杀马数千匹以为粮,凿地直入三十余丈方才有水。曹操不料当地条件恶劣至此,于马上连连高呼侥幸。
曹操回转易州,坐于明堂之上,心中犹有余悸,连拍了胸口十余下,方定下心来,重赏曾谏阻他远行的将领,说道:“孤前者乘危远征,侥幸成功。虽得胜,天所佑也,不可以为法。诸君之谏,乃万安之计,是以相赏。后勿难言。”
曹操到时,郭嘉已死数日,停柩在公廨。曹操亲往祭奠,举酒酹地,泪如雨下,道:“奉孝就这么去了,真乃天丧我也!”回头目视众人,哽咽道:“诸位年纪皆与我相当,惟奉孝最少,我欲托之以后事。不期中年夭折,使我心肠崩裂矣!”言罢泪珠扑簌簌地流了下来。
郭嘉左右见曹操如此伤心,也跟着掉泪,跟着递上一份帛书道:“这是郭公临终遗言,若丞相照此行事,辽东之事定成。”
曹操拆书细看,点头嗟叹,蓦地里愕然当场,失声叫道:“祭……祭……天!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就没下文了?”
那人道:“郭公临终之时,已无力动笔,是小人代笔的。小人照着郭公之言书写,一字不漏。郭公正是言道祭天而终的,小人虽不解其意,却不敢怠慢,只得按此直书。”
曹操看着那信,长眉紧锁,半晌无言,良久方道:“知道了,下去吧。”
曹洪道:“辽东太守公孙康,久不宾服。今袁熙、袁尚又往投之,必为后患。不如乘其未动,往征之,辽东可得也。”
曹操捋须笑道:“不劳诸位虎威,数日之后公孙康便会送袁尚、袁熙二人级来降!”诸将面面相觑,不明所以。
十余日后,曹操仍在易城按兵不动,徐晃、张辽到府禀道:“丞相若是不攻辽东,留此无益,可回许都。再者丞相在外已久,我等恐刘备会乘虚生事。”
曹操笑道:“待二袁级至,便即回兵。”
二将互视一眼,暗觉好笑,正欲再说,忽见一小卒气喘吁吁走了进来,道:“报!公孙康送袁尚、袁熙级前来,使者已在门外。”
张辽、徐晃大吃一惊,挠了挠头,道:“这怎么可能?”
曹操大笑道:“不出奉孝所料也。”令人重赏来使,封公孙康为襄平侯,左将军。
张辽问道:“丞相为何说不出奉孝所料?”
曹操袖出那封帛书,递给张辽,张辽接过一看,只见其文曰:“今闻袁熙、袁尚往投辽东,明公切不可加兵。公孙康久畏袁氏吞并,二袁往投必疑。若以兵击之,必并力迎敌,急不可下。若缓之,公孙康、袁氏必自相图,其势然也。平灭二袁之后,河北安定,已可以刘备一决雌雄。如今刘备势大,有仁禄、元直为之羽翼,拥兵百万,且占尽地利,实不易图取。主公可坚壁清野,诱其来攻,彼野无所掠,久之必走,如此数次,刘备军必疲,明公以锐击堕,无往而不利也!天下三分之势已然形成,刘备、孙权均未可猝定,然而明公占尽中原形胜,亦不足为忧,我恐……祭……祭……天……”
张辽叹道:“奉孝真神人也,所料竟然丝毫不差,可这祭天是什么意思?”
曹操长眉一轩,道:“我想了十来日仍是参详不透,照奉孝之意,想是祭天之时会生什么意想不到之事,不过这也可能是奉孝临终昏乱时的胡言乱语。”
张辽又看了看那信,道:“奉孝之前的话语都十分明晰,就最后这几个字莫明其妙,想来真是临终时神智昏乱,随口胡言。”
曹操道:“要是那样就好了,可这……可这……唉,奉孝要是晚去片刻,将这话说完便好了。”
张辽默然无语,唯有长叹。
曹操沉思片刻,捋须笑道:“我想不出来,他说不定能想得出。”言罢从张辽手中取过帛书封于银筒之内,令人火送往长安交与曹静。
第三百一十章 曹操南征
张辽大吃一惊,道:“信中多是图谋刘备之语,若是让仁禄看到岂不大事不妙。”
曹操笑道:“他是我女婿,难道我不该对他推心置腹么?”
张辽迟疑道:“话虽如此,可这……”
曹操摆手道:“不妨事,不妨事,哈哈!”
徐晃道:“可这是奉孝临终遗,怎能轻易送人?”
曹操走上两步,望向院外,喃喃道:“他的话我均已牢记心中,岂不胜遗书十倍。”
十余日后,那份莫明其妙的遗书便交到了曹静手中。自她嫁入贾府之后,曹操便不再来以之往来,从未写过一封信。如今突然之间收到家书,颇觉奇怪,打开一看内中除了一封郭嘉写给曹操的遗书之外,竟然空无别物,更感莫明,拿着那封帛书。来到贾仁禄房中,道:“仁禄,今天父亲寄给我一封家书,你还是看看吧。”说着将遗书递上。
贾仁禄正在看春宫图,见曹静到来,猛地收起,不过脸上欲火却未退尽,仍是红通通一片,像只熟透了的苹果,尴尬地道:“不用了吧,岳父大人写信给你,必有些悄悄话要说,我看不太好吧。个人**是受法律保护的,老子虽是流氓,这点常识还是知道的。再说你绝对不会吃里扒外,里通外国的,这点老子也是深信不疑的。这信我就不看了,你的回信我也不看,哈哈!”
曹静见贾仁禄十分信任她,心中感激,道:“不是的,这信颇为古怪,你还是看看吧。”
贾仁禄道:“哦,我看看。”伸手接过,匆匆览罢,长眉挑起,道:“这汉朝邮差也太不会办事了吧,这明明是郭嘉写给曹操的遗书,怎么递到老子府上来了?这玩笑也开得太大了吧。”
曹静蹙眉道:“送信的差人指名道姓是要给我的,应该不会送错。”
贾仁禄迟疑道:“哦……”隔了半晌,叫道:“好鬼,这家伙……”
曹静面色一沉,道:“嗯?”
贾仁禄忙改口道:“岳父大人八成是想施反间计,离间我和主公之间那亲密无间的关系,这可是老子辛苦多年,溜须拍马,装疯卖傻,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岂能容他搞破坏?”他之所以会说这话,是因为想到历史上曹操曾施过的一条著名的离间计“抹书间韩遂”,曹操故意将一封信涂沫得面目全非,寄给韩遂,马便是看了这封信对韩遂心生疑忌,最终反目成仇。
曹静白了他一眼,嗔道:“你老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爹爹哪有这么坏?”
贾仁禄道:“老子本来就是小人,有点小人之心很正常,你爹爹倒未必是君子,哈哈!”
曹静扭过头去,道:“哼,不理你了。”
贾仁禄低次又看了看那信,长眉一轩,道:“这封遗书很古怪,特别是最后那句话和上文的意思完全两样,简直是牛头不对马嘴。遗书中竟然提到祭天,郭大大是什么智商,居然也会信鬼神这类无聊的事情,这实在太不可思议了。”
曹静道:“对的,这信我也看过,最后那句话简直莫名其妙。想来爹爹也不明白,所以想请你帮忙想想。”
贾仁禄向她瞧了一眼,道:“岳父大人可能真是这个意思,不过这忙老子怎么可能帮……”
曹静面色不悦,道:“嗯?”伸手向他的右臂捏去,作势欲拧。
贾仁禄打了一个寒襟,后退一步,忙道:“帮,帮,一定帮!”
曹静转嗔为喜,收回手去,道:“这才像话。我总觉得奉孝好象是想提醒父亲什么,不然他也不会用到‘我恐’两字,他到死也没将要说的话表达出来,一定很难过。奉孝也是你的好朋友,这忙你应该帮吧。”
贾仁禄喃喃念道:“我恐祭天……我恐祭天什么啊!”站着身来,来回走着,又道:“叫上其余三位夫人,一起到密室里去,这事万一让主公知道了,这里通外国的罪过是肯定逃不掉了,老子一定会被喀嚓的。”
曹静点了点头,不多时四人来到密室之中,贾仁禄那份遗书给其余三人看了。三人面面相觑,不知所云。
贾仁禄抱着膀子,团团乱转道:“这好像跟图谶之言很像,汉末流行一句:‘代汉者当涂高。’为了这句话,不知死了多少人。隋末曾有一句十八子当得天下,这‘十八子’合在一起就是个‘李’字,为了这句话,隋文帝和隋炀帝也不知杀了多少个姓李的,可杀来杀去就是让李渊这条大鱼溜出网去了,结果让他当了皇帝。郭大大临死之前难道想到了什么谶言?这祭天之时难道会生什么大事?还是该在什么地点,什么时辰祭天才能逢凶化吉,化汉而有天下?”隋唐演义他也曾和四位夫人讲过,是以她们都不觉得稀奇。
甄宓柳眉微蹙,道:“图谶之言纯属子虚乌有,荒涎不经。奉孝不像是笃信鬼神之人,如何会信?”
贾仁禄笑道:“虽说谶言子虚乌有?你还不是因为一句:‘鬼在边,委相连’才跟的老子?老子说你跟一个长得像鬼一样的人有关系,这话不假吧?嘿嘿。”
甄宓双颊晕红,横了他一眼,嗔道:“不要脸!”
贾仁禄嘿嘿一笑,道:“脸皮值多少钱一斤?要来做甚?哈哈!”
四女对望一眼,一齐摇头。
贾仁禄又看向那封遗书,道:“以奉孝的性格,根本不可能相信图谶之事,估计是死之前性情大变。这在中国倒很少见,不过外国就很多了,世界头号物理学家牛顿,晚年也笃信天主教。看来不管多出名的人,到老了都怕死,便相信鬼神妄图得到永生。奉孝不会是在临死之前,也往这方面想吧。”
貂婵道:“一人临死前,总会神智不清,这应该是奉孝昏迷之后的胡言吧。”
贾仁禄低头沉思半晌,道:“头大,到底是祭天什么啊。”仰面朝天,道:“郭大大,你到底想说什么?求求你告诉我吧!”
祝融道:“奉孝都死了,哪还能告诉你?”
贾仁禄道:“那就晚上托梦给我吧,记住样子一定不要太难看,老子第二天还想吃饭。若是实在太难看,先托梦给祝融,让她来告诉我吧,哈哈!”
祝融小嘴一撅,右手便往腰间伸去。贾仁禄忙道:“别动不动就玩刀子啊!算我说错了还不成。”
祝融格格娇笑,道:“你老是不长记性,我要提醒提醒你。”
贾仁禄抵头认错,道:“别提醒了,下次一定不敢了。”
甄宓一直盯着那封遗书,道:“真想不出来,这祭天到底会生什么事情。”
贾仁禄道:“决定三国命运的谶言就三个,一个是:‘代汉者当涂高。’一个是:‘鬼在边,委相连当代汉无可言。’还一个便是咱那岳父大人曾两次做过的一个梦,可这些都和祭天没关系。”
曹静从未听他提过此事,一听事关她父亲,颇为关心,问道:“我父亲曾做过两次的梦那是什么?”
贾仁禄道:“他曾两次梦到三马同槽而食。这念起来便是‘三马食曹’第一次曹操做这梦时马腾还在,他便将怀疑是马腾父子要食曹,这还了得?于是他便假传圣旨,将马腾诓进京城杀死了,结果引起了马大暴走,曹操险些丧了性命。第二次他做这个梦时,乃是病重之时,其时马腾早已成为一堆朽骨,哪还能在食曹?是以他感到大惑不解,便问贾诩,也就是咱大哥。咱大哥也是个马屁大王,他显然也是不知道该梦到底指什么,不过就那个梦拍了一个大大马屁,听得曹操屁颠屁颠,甚为舒服,病也好了几分。”
甄宓问道:“这三马食曹难道真有所指?”
贾仁禄道:“天下稀奇古怪的梦多了去了,哪能都是真的?老子就见天的做梦当皇帝,可到现在还是个军师将军,再说这皇帝叫老子做,老子也是不做的。哈哈!这梦我看八成是曹操胡乱做的,然后就疑心生暗鬼,不过这三马食曹倒是确有其事。三马指的就是最近才窜将出来的司马懿和他的两个宝贝儿子司马师和司马昭。这三人日后叠施权谋篡了曹魏,建立了晋朝。”
曹静愤愤地道:“当初我要杀司马懿的时候,你偏偏拦着。如今可倒好,你整日里为此人烦心,连梦话里都提到他。不行,我定要写封信让父亲将他给杀了!”
贾仁禄摇了摇头,道:“没用的,你父亲不会听你的,这人不是那么好杀的。诸葛亮晚年为了杀他用了一个绝妙主意,费尽心机,终于引他到上方谷中,四面围住,放起鸟火,想一把火将他和他的两个儿子活活烧死,结果……”说到这便故意打住不说了。
祝融急道:“快说,结果如何?”
甄宓道:“兵困穷谷,身遭火厄,如此险境,他竟然还能逃脱?”
贾仁禄道:“司马懿父子当时已彻底绝望了,缩成一团,抱头等死。结果老天下了一场大雨,当场便将大火给浇熄了,诸葛大大当时便口吐鲜血,险些昏倒。”
曹静道:“不会吧,这么巧竟会下雨?”
贾仁禄道:“当时谷中困着的可是三个皇帝,虽然他们都没当过皇帝,不过他们的后代当皇帝时将他们统统追封为皇帝。按这时的话来讲,里面困着三条真龙,老天哪还能不下雨?这一不下雨,历史不就乱套了?不过现在历史已经被我搞乱套了,哈哈!”顿了顿,又道:“所以我不让你去杀,那是为你的小命着想,若是你们其中一个有了事,我都不想活了。”
四女闻言眼中珠泪莹然,半晌无言。贾仁禄见收买人心成功,微微一笑,又道:“算了,天道玄远,郭大大看来是现了什么,像这种谶言没有个十来年是看不出端倪的。外面传说老子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有通天彻地之能,这不天天有人来拜师,弄得老子不胜其烦,可老子这点自知之明还是有的,这封遗书老子实在看不出是什么意思,实在不好意思,这次没法帮你父亲了。”
曹静笑了笑,道:“是爹爹给你出难题了,我看这根本就是奉孝临终的昏乱之言,相公就别为此事劳神了。”
贾仁禄道:“先这样吧,日后自然会知道的……不对,我们一看到祭天便联想到鬼神之事,想到祖宗江山,万世基业上去了。我看可能是这样,郭大大可能现了什么蛛丝马迹,想提醒你父亲有什么不法之徒会乘你父亲祭天之时前去行刺!”
曹静怔了一怔,叫道:“真有这可能,这司马懿我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说不定会出这种下三烂的招数。”
贾仁禄笑道:“司马大大不会这么无聊,这种计策一点技术含量都没有,是个人都能想的出来,不过叫你父亲小心些还是必要的。”
曹静道:“我这就去写信。”
贾仁禄点头道:“嗯,最好用密文,这封信要是给主公拾了去,老子有八百个脑袋都不够他杀的。”
曹静歉然道:“是我让你为难了。”
贾仁禄向她瞧了一眼,叹道:“不是为了你,我也不想咱亲爱的岳父大人这么早死。他虽是我的素敌,但也是我的朋友。”
当日曹静便写了一封密信,差一心腹之人星夜兼程赶到易城去了。
那封信送走之后,贾仁禄终日提心掉胆,生怕刘备中途截到那信,派人前来取他的项上人头,可一个多月过去了,依然太平无事,贾仁禄也就放心不少。这日,他心血来潮,为贾家香火兴旺计,决心刻苦用功,不浪费一寸光阴,大清早的便拉着貂婵、甄宓猫在自己的狗窝中使坏。
正到了紧要关头,忽听屋中一女子声音说道:“老爷,主公差人来请老爷到府商议要事。”正是梅花。刘备虽说放他大假半年,可直去年十月开始放假到如今已近一年都没再来烦他,刘备不提让他上班,贾仁禄也就乐得清闲,不去朝会。整日里在大院中游手好闲,胡作非为,弄得贾府上下怨声载道,大呼小叫。
贾仁禄不耐烦的道:“没看老子正忙着呢,有天大的事情都让他等一个时辰再说!”
甄宓搂住的他脖颈,伸嘴在他的脸蛋上亲了一口,道:“主公说不定真有要事,你还是赶紧去吧。”
贾仁禄在二女的脸上各吻一口,方不甘不愿的收回禄山之爪,挪开缠在他身上的手足,忿忿地对梅花说道:“让那人等会,老子这就来。”貂婵披衣而起,为贾仁禄穿上衣衫。
贾仁禄走出屋门,随手关上,问梅花道:“那人神情如何,是不是特凶神恶煞?”心道:“不会是老子与曹操私通密信之事东窗事了吧?”
梅花道:“不是的,那人看起来很焦急,看来是出了什么大事。”
说话间二人来到前厅,贾仁禄问道:“明公找我何事?”心道:“若是来拿人,老子立马跑路……”
那人道:“小人不知,主公甚是焦急,请军师到府。”
贾仁禄向那人瞧了一眼,点了点头,随那人来到未央宫天禄阁,这里是刘备书房所在。刘备一见他到来,走下台阶,拉着他的手,笑道:“仁禄你可算是来了,咱们可有近一年没见了吧。”
贾仁禄觉得自己这假放得实在太长了,也有些不好意思,脸上微微一红,道:“不好意思,主公只放我半年的假,我却有近一年没来早朝了,还请主公治罪。”
刘备笑了笑,道:“前段时间你忙里忙外的,很是辛苦。我的意思也是让你多休息一会,没什么事,就不想打扰你,可现在曹操有异动,你不出来筹划怕是不行了。”
贾仁禄问道:“哦,曹操有何异动?”
刘备道:“曹操远征乌桓还邺之后,便作玄武池训练水军,准备大举南征。”
贾仁禄吃了一惊,道:“哦,曹操要攻打江南?”
第三百一十一章 千里袭人
刘备点头道:“元直他们都是这样认为的,孔明先生言道如此太不合道理,应当是曹操声东击西之计。”
贾仁禄道:“这计倒是老子玩剩下的,若我是曹操,说不定也会这样。”
刘备皱眉道:“就怕他这样,如今我已广派侦骑四出哨探,并令边境各郡严加防患。”
贾仁禄道:“曹军若来攻,主要就是三条路径,第一条是从邺郡攻河内,第二条便是强攻虎牢,沿大路取洛阳,第三条便是打宛城,克武关而攻长安。此要守此三路,曹操不足忧。”
刘备道:“我们老是防守,甚是被动,不若主动出击。如今我军休整近一年,士气正旺,足堪一战。”
贾仁禄道:“可孔明先生言道行险侥幸,一旦失败,后果不堪设想。”
刘备道:“战者危事,哪能稳胜?我信的过你,你就拿主意吧。”
贾仁禄沉吟道:“现在我也没有什么好主意,不过曹操若来攻打,我倒有一条妙计在此。”
刘备急道:“快说,快说”
贾仁禄附在他耳边悄声说道:“可如此如此。”
刘备笑了笑,道:“你呀,鬼主意一套一套的。我遇到这许多人,只有一人能和你相媲……”
刚说到此,一亲兵表情慌乱,上气不接下气,跑进殿来,大声叫道:“不好了,南部匈奴联合鲜卑出兵十万骑猛攻平阳,平阳太守马岱率众坚守城池,请主公火兵救援!”
刘备惊愕当场,叫道:“什么!我们与匈奴素无仇怨,我入主关中之后,也时常遣使交好,他们怎么还来攻打?”
那亲兵道:“曹操攻灭乌桓蹋顿部,威震群胡,鲜卑、匈奴俱已臣服曹操,此次他们兴兵来攻,便是曹操授意的。”
刘备挥手令那亲兵退下,皱眉道:“曹操此举到底是何用意?”
贾仁禄道:“不太不清楚,一种可能是他要用兵江南,怕我们袭其后,用匈奴来拖住我们。另一种可能是他欲对我们用兵,先让匈奴投石问路。”
刘备来回走着,点头道:“不管他是哪种可能,若让鲜卑匈奴深入境内,熟悉道路,我们便永无宁日了。”
贾仁禄道:“主公打算如何。”
刘备大手一挥,道:“点起精兵猛将驰援平阳将匈奴、鲜卑联军赶出境去。”
贾仁禄向刘备瞧去,微微一笑,道:“鲜卑、匈奴素以铁骑称雄,明公欲与之打野战,不是以短击长么?”
刘备沉吟半晌,微一点头,道:“那依你所见,该当如何?”
贾仁禄道:“围魏救赵。”
刘备点了点头,问道:“这围魏救赵该如何?”
贾仁禄道:“鲜卑、匈奴素来不睦,此次迫于曹操之命不得已而联合。内中一定是貌合神离,据闻匈奴单于王庭在西河郡之美稷。明公先差一军往平阳驰援马岱,死守平阳,另差一军驱驰千里,往攻美稷。”
刘备拍手叫道:“妙计,匈奴闻王庭被攻,必然回转,鲜卑势孤矣!”
贾仁禄冷笑道:“主公的地盘哪里是这么好打的?不让他们吃些苦头,他们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
刘备向他瞧了一眼,笑道:“放了一年大假也够意思了吧,从今天起你便重新回来办差,我现这一堆乱摊子没你还真不行。”
贾仁禄笑道:“我只会捣乱,有了我不是更加的乱,嘿嘿。”
刘备道:“有了你,曹操、匈奴他们才更加乱,我则高枕无忧矣。哈哈!”说着差人传召众文武前来议事。
刘备问道:“如今匈奴、鲜卑骑兵十万猛攻平阳,马岱差人前来告急,诸位有何敌良策?”
诸葛亮向刘备望去,又瞧了贾仁禄一眼,微微一笑,道:“明公似已成竹在胸,愿闻高见。”
刘备将贾仁禄所献围魏救赵之策说了,诸葛亮摇头道:“计是妙计,可是太过冒险。此举与曹操兴兵乌桓如出一辙,曹操远征乌桓回来,领赏的便是谏阻他出征之人,可见他也颇为后悔。”
刘备向贾仁禄望了一眼,道:“我信任仁禄。再说曹操远征乌桓不也成功了么,此举出其不意,攻其不备,正是妙策。”
徐庶道:“孔明言之有理,远行千里,多有不测,一旦突遭变故,后果不堪设想,还请明公三思。”
刘备低头沉吟,默然无语。贾仁禄道:“此法虽然危险,不过可永消边患,可谓一劳永逸,还请明公三思。”心道:“举目四望,满朝文士之中就老子一个敢拿着刘备的家底作赌注来玩命的,唉,当真是曲高和寡矣。”
刘备道:“我意已决,就依仁禄之言。仁禄、子龙领军……”
贾仁禄微微一笑,道:“我与子龙合作久了,这次我想同孟起合作一回。”
刘备一脸迷茫,道:“哦。”
诸葛亮本欲再行劝说,闻言微微一笑,不再说话。贾仁禄道:“西凉与匈奴接壤,熟悉匈奴环境,俗话说:“知已知彼,百战不殆。”让孟起领着西凉精骑随我一起远征,何愁大事不成?”
刘备道:“就这么办,你与孟起领骑兵五万往攻美稷。”
贾仁禄笑道:“五万骑兵太多,我只要两三万人就可以了。”此言一出,场中一片哗然,人人面面相觑,心想别人要兵都是多多益善,而贾仁禄居然还会嫌兵多,看来真是疯了。
诸葛亮点了点头,道:“仁禄行险已行出经验来了,看来我是瞎操心了。为了更好达到效果,主公当亲往平阳,以迷惑敌人。我观平阳地形,形胜俱在皮氏,若敌人得之,便可渡河长驱而入长安,此要地断不可失,当派猛将守把。”
刘备点头道:“便由令明领兵三万前去守把。”
庞德应道:“是!”
刘备微微一笑,道:“好,仁禄、孟起领骑兵两万往攻单于王庭。”
贾仁禄、马应道:“是!”
刘封道:“爹爹,孩儿愿同军师一道往攻单于王庭。”
刘备向刘封瞧去,面露笑容,道:“千里远征,甚是艰苦,你可要考虑清楚了。”
刘封表情坚毅,想是作好了马革裹尸的准备,道:“爹爹待孩儿有如亲子,孩儿无以为报,些许辛苦又算得什么。再者孩儿日夜苦练武艺,熟读韬略,就为了有朝一日能学以致用,还请爹爹允准。”
刘备捋须微笑道:“那你也一道去吧。”
刘封应道:“是!”
贾仁禄道:“我的那个婆娘貂婵熟识上郡地理,还请主公允许她随我一同出征。”
刘备满含深意地看了他一眼,道:“准了。”又道:“其余诸将随我前往平阳驰援马岱。”诸将轰然应诺。
贾仁禄回转自己狗窝,将出征的消息说了,诸女齐声尖叫,好半晌方才安静下来。贾仁禄道:“不就是却打个单于王庭么,也就一千来里地而已。老子万里之外的西域都去过了,这点路还不是小菜一碟。”
曹静道:“你天天打战,我们跟着提心掉胆,这官我看你还是别做了吧。”她实在害怕贾仁禄在战场上与其父曹操相遇,多少次因梦到两人在战场上拼死博斗,最终同归于尽而吓得惊醒过来,出了一身冷汗。
貂婵点了点头,贾仁禄一脸无奈,摊开双手,道:“老子辞过官了,可是主公说了,不做官就喀嚓,老子也是没有办法。”
甄宓道:“曹妹妹就别让仁禄为难了。”对贾仁禄道:“如今你也是有家有口的了,可别一直想着玩命,打战时可要多加小心。”
貂婵眼泪流了下来,贾仁禄微微一笑道:“貂大姐就别哭了,这次出征有你的份,我借口你熟悉上郡地理,将你拉了进去,哈哈!”
貂婵破涕为笑,问道:“真的?”
贾仁禄笑道:“当然是真的。”
其余诸女齐声不依,说他太也偏心。这左右逢源可是贾仁禄的拿手好戏,当下便花言巧语,舌灿莲花,连哄带骗,这才说得众位夫人心花怒放,甘心留守搞后勤。
转过天来,贾仁禄、貂婵辞别众女。众女千叮万嘱,各道珍重,貂婵笑道:“众位妹妹别怕,有我在军中,他不敢乱来!”
贾仁禄一脸郁闷,心道:“得,请了一只母老虎进来,今番有难矣!”
别人诸女,二人来到校场同早在那里的马、刘封一***了两万骑兵,誓师出征,众将士听说要远征匈奴,热血ap!圈!子!网,再经贾仁禄那张大嘴一煽,个个如癫似狂,像服了兴奋剂一般,只觉千里驱驰就像在自家后院散步一样轻松自在。
不一日,大军来到北地郡富平县,这里便是贾仁禄的食邑。贾仁禄终日里吃着这个县的民脂民膏,却从未来关心慰问过一回,这样的民之父母真可算是差劲之极矣。不过他的良心虽然有限,却还剩下了那么一点,自觉有愧。令大军屯于三十里外,自与貂婵、马二人入城慰问,走访了几家贫苦人家,嘘寒问暖,送衣送钱。百姓从未见过这样和善的大官,也从未见过不抢人抢钱的军队。再者北地的老百姓或多或少都受过匈奴骑兵的骚扰,对其恨之入骨,一听说他们要去打匈奴,欢呼声一片,尽其所能稿军,这个大好人贾仁禄算是做着了。
其时正值隆冬,彤云密布,大军渐行渐北,朔风日劲。这一日来到漆垣,这里是贾仁禄的旧游之地,只是当年和刘备等人逃难到此,东躲西藏,狼狈不堪,哪有今日北征的威风?
贾仁禄回顾左右,甚是得意,道:“当年我们到此之时,就十几个人,没想到今天竟然后面跟着两万大军。”
貂婵整了整他的貂皮大裘,道:“天冷风大,小心着凉。”遥望远方,道:“没想到还能再次踏足故土,呵呵,我这也可以算是衣锦还乡了吧。”叹了口气,又道:“可以前那些旧乡亲都不知道在哪了。”话语间满是凄凉之意。
贾仁禄怕她伤心,不敢再提起此事,岔开话题,道:“上次我们来过这一带,左贤王的大营在哪,你可还记得?”
貂婵点头道:“记得,怎么,相公要去袭营?”
贾仁禄摇了摇头,道:“没有只是随便问问,如今我们的目标是美稷,如何千里袭人而不被对方察觉,可就全靠你了。”
貂婵正色道:“美稷在西河之北,虽然偏远,我却也曾去过。从这里要到那,若走大路道远不说,且易被察觉。我知道有一条小路,甚为偏僻,当年逃荒之时爹爹曾带我走过,依稀记的。”
贾仁禄回头对刘封说道:“地图!”
刘封忙袖出地图来,递给了他。贾仁禄接过,对貂婵说道:“那小道在哪?”
貂婵那嫩如一根葱管的右手食指在地图上不住上移,道:“从此向北,经雕阴、高奴、肤施,越过长城,折向东北再经白土、谷罗,直到美稷。”
贾仁禄道:“你知道路那就太好了。”回头传令道:“人衔枚,马摘铃,隐敝行军。谁要是搞出动静,让敌人觉,别怪老子不讲情面,直接喀嚓!”
大军寂然无声,悄悄摘上马铃。贾仁禄微微一笑,传令三军继进。上郡、西河一带,即今陕西、山西、内蒙三省交界之处,正是黄土高坡所在。其地沟壑纵横,地形破碎,道路难行。加之数九寒冬,冷风夹着黄土扑面盖来,刮面如刀,当真是说不出的难受。贾仁禄扭过头去,以避大风,道:“我家住在黄土高坡,大风从坡上刮过。这句歌还真一点都没错,***,这里还真是喝西北风的最好地方。”对貂婵说道:“你没骗我吧,你确定你是生在这里的?”
貂婵笑靥如花,问道:“那你说我是哪里出生?”
贾仁禄道:“像你这样水一般的人物,当然是生在江南烟雨之地了。像这样干旱少水的地方,生出我这种粗皮老肉的傻大个,倒还有些道理。”
貂婵笑道:“我真是出生在这一带的。”
贾仁禄喟然长叹,道:“我这样的人居然生在江南,而你这样的人物,居然生在大西北老天还真不公平。”
大军迎着北风,马不停蹄,悄然向美稷行进。贾仁禄本就是靠千里奔袭起家的,长期以来已攒下一套丰富的经验。他们走的小路本就偏僻,加之路上的匈奴侦骑都被他的先头部队现并及时做掉,是以当大军离美稷王庭不足两百里时,南匈奴单于竟然一无所知,仍在帐中搂着美女,看着歌舞,浑然不知厄运已悄然降临。
离王庭约百里之地,贾仁禄小心翼翼地择一鸟不拉屎、人迹罕至的不毛之地,安下营寨,候自夜间。当夜彤云满天,星月无光。贾仁禄暗叫一声天助我也,传命三军俱起,借着夜色掩护,急行军赶到单于王庭。
将近四更,大军急驰了近百里,匈奴单于所居的那顶白色毡帐已隐隐在前显现。贾仁禄收到哨探消息,报说单于王庭寂静异常,毫无准备,心中暗喜,目视马,马大声喝道:“冲啊!弟兄们,让匈奴骑兵见识见识我们西凉骑兵的厉害!”把枪一招,两万骑兵大声呼喝,纵马向敌营冲去。
第三百一十二章 堕入彀中
匈奴单于呼厨泉正搂着美人,做着美梦。忽听得远处传来阵阵马蹄声,隆隆不绝,一阵响似一阵,震地大地似乎都跟着颤动。他大吃一惊,一掀锦被,坐起身来,大声叫道:“哪里来骑兵?”
一小卒踉跄踉跄地跑入帐中,道:“不好了,刘备的骑兵杀过来了!”
呼厨泉叫道:“什么!刘备大军不是在平阳么,怎么会杀到这里。”
那小卒道:“我们已探听明白,队伍之中挂着刘备的帅纛,一定是刘备亲征到此。”
呼厨泉披衣而起,道:“平阳那里虽说没有刘备帅纛,不过刘豹来报说他亲见刘备于城头督率三军守城,岂能有假?”
话音犹未落,喊杀之声如浪滔一般,此起彼伏,一阵紧接一阵,直响进来。随着这响声,马大军已冲入营中,逢人便剁,见帐便烧。匈奴兵个个久梦乍回,见大军来袭,摸不着头脑,怔怔出神,心中暗想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不过等他们想明白时,早已做刀下之鬼多时矣,这结果也只有向阎王汇报了。
呼厨泉听见惨叫、惊呼之声不断传来,知外面已乱做一团,道:“慌什么,汉人不堪一击,哪里是我们匈奴骑兵的对手,想当年我们的祖先将他们打着龟缩在长城里不敢出来,年年和亲。传我将令,奋力反击,将汉人赶出帐去!”
匈奴铁骑早已不再是天下无敌了,那小卒见他竟还在做白日梦,便道:“这次袭营清一色是西凉铁骑,我们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单于还早些撤退吧,再晚只怕性命不保。”
呼厨泉道:“什么!我堂堂南匈奴单于竟然要逃跑,哪有这种事!取我刀来,我要与刘备决一死战!”
那小卒向他瞧了一眼,摇了摇头,道:“单于若不跑,那我便跑了。”不再理他,转身出帐,逃之夭夭。
呼厨泉大叫道:“岂有此理,真是岂有此理!”伸手向后,对床上美人说道:“拿我刀来……拿我刀来……我说你听……”回头一看,那美人早已不见了,不禁怒气上涌,骂道:“贪生怕死,个个都贪生怕死。你们怕死,我不怕!”回转床上,取过弯刀,拔刀出鞘,便欲出帐。
猛听得喊杀之声自不远处响起,震耳欲聋,显是刘备大军已杀到中军大帐左近。身子不禁抖了起来,牙关相击,正在此时,忽听一男子声音喊道:“别让匈奴单于逃了,让他见识我们凉州健儿的厉害!”跟着无数的刘备兵士喊道:“杀!”
早年马腾曾来美稷同呼厨泉修好,是以呼厨泉见过马,此是他听出帐外说话之人正是马,吓得心中大跳,心道:“马英勇无敌,在西凉羌胡奉之为神,我哪里是他的对手,汉人有句话叫:‘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看来不跑路是不行了。”大步跑到帐后,掀开一角,钻了出去。左右一张,见西北角上敌兵稀少,一箭步窜到马厩之旁,解下一匹白马,飞身而上,策骑向西北方逃去,消失在黑暗之中。
匈奴骑兵根本没有料到汉人竟敢孤军深入,越过近千里的不毛之地来此攻打他们,毫无防备,仓皇应敌。由于迟迟没有收到单于命令,全军乱成一团,各自为战。再者黑夜之中看不清对方,往往自己人跟自已人打起来,等到弄明白情况之后,已有不少骑兵惨死在自己人的屠刀之下。就在这时,西凉大军冲了上来,挥刀砍杀,大呼酣斗,匈奴骑兵久不训练,本就不是西凉精骑的对手,加之没心人遇上有心人,心慌意乱,一触即溃,或逃或降,战斗就此结束。
小半个时辰之后,贾仁禄与貂婵并骑来到呼厨泉的中军大帐,贾仁禄坐在单于王座之上,貂婵坐于其侧相陪。
贾仁禄向貂婵望去,烛光摇曳下,只见她风姿绰约,美得无法形容,不由痴了,目光久久不愿离去。貂婵被他看得不好意思,晕生两颊,扭过头去,道:“天天看,还没看够?”
贾仁禄双眼直,喃喃地道:“一辈子都看不够。”
貂婵芳心暗喜,却见左右护卫亲兵都在暗自窍笑,脸更红了,白了他一眼,嗔道:“说话也不看场合,瞧你嬉皮笑脸的,哪一点像指挥千军万马的军师将军?”
贾仁禄跷起二郎腿,冽着嘴,道:“老子就这德性,他们跟随我已久,早就见怪不怪了。哈哈!”
貂婵笑靥如花,按住正在她大脚上游移的坏手,嗔道:“流氓!”
忽见帐帘掀处,刘封迈步进帐,左右手各拎着一颗级,道:“南匈奴右谷蠡王及左大将都被我杀了,特来献……”抬头一看,见贾仁禄正与貂婵亲亲我我,态度暖昧,忙改口道:“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我先回避过一会再来。”
贾仁禄生于现代,见多识广,在大庭之下干起这种窍玉偷香的勾当,自是旁若无人,丝毫不以为意,哈哈一笑,道:“这有什么,回避个啥?你刚才说取了谁的级了,老子正忙,没听清楚再说一遍。”
貂婵见贾仁禄的右手仍放在自己大腿上,柳眉一蹙,伸手在他手背上狠狠一拧,贾仁禄啊地一声惊呼,缩回手去。
刘封毕竟没到过现代,一时之间接受不了如此新鲜的事物,颇感尴尬,出了一会神方道:“匈奴左大将及右谷蠡王都被我杀了,级在此,另外我还斩杀匈奴兵将共计三十余人,特来献功。”
貂婵从没见过这等献功的场面,眼见着两颗血淋淋的人头在面前晃来晃去,俏脸煞白,啊地一场惊呼,倒在贾仁禄的怀里,扭头朝向他的胸膛,不敢再看。
贾仁禄轻轻抚摸她的头,柔声道:“不让你来,你偏要来,来了又害怕,真是的。不过老子因此有豆腐可吃,这倒也挺好。”趁机吃了会豆腐,对刘封说道:“好样的,今次是你的战便取得这样的成绩,不得不叫人佩服!”推了推貂婵的肩膀,道:“貂大姐,该你记功了,你不是想帮忙么,还不快快将功劳记上,嘿嘿。”
貂婵连连摆手,颤声道:“你让他先把人头拿下去!”
刘封忙将人头交给手下亲兵,拎出帐去。貂婵缓缓坐直身子,四下一看,不见人头,略感放心,提起笔来,将刘封功劳标上。贾仁禄低头一看,挠了挠头,道:“这什么大将,什么鸟王是啥官?大不大?”
貂婵知要随贾仁禄远征匈奴,便恶补了一些常识,以备咨询,闻言便道:“匈奴单于之下设左右贤王,左右谷蠡王、左右大将、左右大都尉、左右大当户、左右骨都侯等等官职,以此来管理各个部落。这右谷蠡王仅次于匈奴单于、左右贤王、左谷蠡王,算是很大的官了。”
贾仁禄笑道:“公子如此年轻便建此奇功,当真是后生可畏啊!唉,老了,要是老子年轻的时候,也能在千军万马中七进七出,杀几个什么什么鸟王还不跟切菜似的。”
貂婵格格一笑,对刘封说道:“公子别听他的,他就会吹牛。”
刘封嘿嘿嘿地傻笑三声,贾仁禄又道:“公子力战群蛮也累了,先下去休息吧,一会还要行军。”
刘封微一点头,行礼辞出。不多时马走了进来,报上功绩,他此次有意让刘封成事,是以功劳并不是很多,只是活捉了个右贤王,贾仁禄也命貂婵将功劳记上。此后貂婵一直在不停地写,贾仁禄见有机可乘,便在边上大吃豆腐,弄得她秀眉乱蹙,又不敢分神阻此生怕记错,场面颇为尴尬。过了小半个时辰这残酷折磨方才结束,贾仁禄挥手令众亲散去,躺在呼厨泉所睡的大床上,搂着貂婵睡了两个时辰,便翻身而起,集合队伍,向南而行。
贾仁禄问马道:“消息可曾散布出去?”
马点头道:“照军师吩咐,这次并没有赶尽杀绝,有不少骑兵向南逃了,我想不数日平阳那边便会收到消息。”
贾仁禄笑道:“围点打援这条计老子用过好多次了,本不该再用。不过对付匈奴这帮白痴,太高明的计那是浪费了,就这种样板计策就能把他们整死,老子也可留点脑细胞来对付曹操,哈哈!”
马笑道:“我对军师的计谋是佩服的五体投地,这次若换成是我,我也一定会中计的。”
贾仁禄笑道:“没想到你也会拍马屁。”问貂婵说道:“上次我听你说你记得左贤王刘豹的大营位置?”
貂婵点了点头,贾仁禄道:“好,刘封!”
刘封应道:“在!”
贾仁禄道:“你领着五千骑兵跟着貂婵抄间道直扑左贤王大营,攻他个措手不及。你可要小心些,若是敌军有准备,立即退回,扼险据守以防敌军来救,坏了我们的好事。”
刘封应道:“是!”
貂婵向贾仁禄瞧了一眼,道:“相公,你也要多加小心。”
贾仁禄拍了拍胸脯,道:“放心吧,老子身体倍棒,吃嘛嘛香。再说有孟起在,老子哪会有事?倒是你要小心些,刘封,老子可把老婆交给你了,到时她要是少了一根汗毛,老子可要拿你问罪。”说着解下外袍,脱了藤甲内衣递给貂婵,又道:“这衣衫刀枪不入,你穿上吧。”
貂婵道:“相公还是你穿吧,你那边才是大仗。”
贾仁禄道:“老子躲在阵后扫战场哪有什么危险,还是你穿上吧。”
貂婵还欲再让,冷风吹来,贾仁禄打了个哆嗦,道:“让屁啊,快拿去,老子再不穿外衣就冻死了!”
貂婵大是感激,伸手接过,深情地望了他一眼,转身随刘封而去。
贾仁禄忙披上外袍,一拍脑门,道:“对了,左贤王夫人蔡琰是左中郎将蔡邕之女,被掠至匈奴已有数年,着实可怜,公子见到她的时候万勿伤害她,将她带回来。”
刘封点了点头,道:“知道了,我见到她时一定好生卫护。”貂婵向他瞧了一眼,似笑非笑。二人同时拨转马头,向西南方向驰去。贾仁禄驻马遥望远方,直到貂婵背影消失在山坳之中时方才领军向南。
马道:“军师,我们这是要去哪啊?”
贾仁禄道:“临来时孔明先生给了老子一个锦囊,嘱我要打援时才能拆开,老子方才拆开看了,上面只有三个字:‘通天山’哈哈!这小子可算是想到老子心里去了。”
马不熟此间地理,一脸迷茫,道:“我是要去通天山么?”
贾仁禄心念一转,道:“老子算是明白,孔明根本就是在激我,让老子亲自前来吃风受苦,真***不是个东西。再说他也装得太像了,一副但心远征军全军覆没的样子,什么苦心劝谏啦,欲言又止啦,全***是装的,老子一时心情激动就胡乱出头,结果自讨苦了。”
马道:“军师在说什么啊,我一点也听不明白。”
贾仁禄道:“老子提出要远袭匈奴腹地时,孔明不是劝阻了么,他其实根本就算好了,该如何破这十万骑,只不过要一支队伍远袭王庭。满朝文武,也就老子这么一个无所顾忌的大流氓,不激我激谁?唉,其实不用他激,老子也会去的。老子堕入他的术中而不自知,看来老子真是和他差了老大一截。好了,不说这个了,我问过貂婵了,这通天山的路径,在我这里装着呢。”说着比了比自己的大脑壳,又道:“老子本来也打算在通天山打援,既然孔明都算好了,老子也不用瞎操心了,我们这群人就是去看戏的,赶紧前进,去晚了好戏都散场了!”
马对计谋不感兴趣,听了就头大。他要的只是功劳,一听说去晚了好戏就要散场了,那意味着啥狗屁功劳都捞不着了,这不了得?忙令大军火前进,西凉精骑闻言风驰电掣,转瞬之间便奔出百里,不一日,大军赶到通天山,正经过一道狭谷之时,远远望见数十骑狼狈奔来,马上众人清一色胡服,想是鲜卑、匈奴的败兵,只是离得远了,看不清众人样貌。
马率军迎上,贾仁禄定盯一看,大吃一惊,叫道:“刘豹!”
第三百一十三章 阿斗降世
马心中一喜,道:“你说他就是匈奴左贤王刘豹,此次攻打的平阳的匈奴主帅?”
贾仁禄点了点头,刚要说话,马迫不及待,双腿一夹,纵马上前,暴喝道:“刘豹哪里走!”
马跨下坐骑也是千里良驹,浑身雪白,不比刘备的卢及贾仁禄的卢柴棒差多少。一声长嘶,迈开四蹄,几个起落,便奔出数十丈,眨眼间便已到了刘豹面前。马也不打话,银枪一舞,枪影一晃,便往刘豹咽喉刺去。
刘豹方才战败,狼狈奔窜,哪知后面竟还有兵马来袭,吓了一跳,微一愣神。眼睁睁的看着银枪捅近,一时间竟忘了抵抗,下意识的向右一闪。
贾仁禄猛得想起一件事情,大手一伸,叫道:“别!”只听噗得一声,长枪如闪电一般,刺入刘豹咽喉,从后穿出。刘豹喷了鲜血,伸手一指马,道:“你……你……你……”连说了三个“你”下面的话实在说不出来,便倒于马下而死。
其余的胡骑哪料到马如此勇猛,四散而逃。贾仁禄纵马上前,低头看着刘豹的尸体,苦笑道:“将军也太快了吧。”
马冽嘴笑道:“军师要活口也不早点说,等我枪刺出去了再说可就晚了。”
贾仁禄微笑,道:“死了就死了吧,想是天意如此。”心道:“这刘豹可是刘渊的父亲,刘渊乃是五胡乱华的始作俑者,生年不详,好象死于公元三零几年,这时应该还没出生,不然他岂不活了百来岁,这种人渣有这么好命?刘豹这时死了,刘渊不就生不出来了么,没了刘渊历史不就乱套了么,马这一枪下去,动静还真不小,哈哈!”
正愣神的功夫,忽听蹄声得得,大队人马迎面奔来,当先一将见到贾仁禄大吃一惊,叫道:“军师!”正是孙礼,顺着他目光低头望去,却见刘豹直挺挺趴在那里,叫屈道:“唉,紧赶慢赶,还是来晚了一步。”
贾仁禄笑道:“你小子也老大不小了,臭牌气还是没改,老子让你拿了多少头功了,还不知足?”
孙礼嘿嘿嘿傻笑几声,贾仁禄问道:“孔明这小子这次用的是什么计啊?”
孙礼道:“这诸葛军师也是够神的,我看已军师不相上下。他用计谋很像你上次打马……”说到此瞥见马在旁,忙含糊带过,说道:“他先是令马岱坚守城池,吸引敌军猛攻,等待敌骑疲惫之时,这才兵分数路,趁夜劫寨,并设下十面埋伏。胡人攻城十余日,身心俱疲,哪料到我们会突然劫寨?子龙、翼德等猛将率四路大军,分占四方,一齐杀将进去,当时便将胡人给打懵了,四散溃逃。我被分到蒲子一线伏击敌人,听闻刘豹引数十骑透围而出,逃遁至此,便赶了过来,还是来晚一步。早知军师已算好了,末将也就不用白费力气了。”
贾仁禄仰天长叹,道:“唉,这次不是我算好了,是老子被诸葛大大狠狠地玩了一把。”心道:“看来这诸葛大大不能不交,时不时的得上门请教,拉拉关系,套套近乎,不然老子死无葬身之地。这次他装得实在太像了,老子还认为他是因谨慎小心,这才不想老子北攻王庭的,老子不服气,偏要做出来给他瞧瞧。没想到这根本就是他的计策,他知道老子粗通察颜观色之道,听到老子要马一起出征时,故意做出一副恍然大悟样子,诱老子上当,老子好象没得罪他啊!他怎么会这么阴老子?出神良久,方唉声叹气,道:“两雄不并立。”
言罢心灰意懒,收兵回平阳,来见刘备,一见面便跪拜道:“主公,请允许我辞官归隐,这次你便是杀我的头,我也不后悔了。”
刘备向他瞧去,手捋胡须,微笑道:“这次怕是因为孔明先生事先没和你通气,就激你往征北地之事吧?”伸手将他扶起。
贾仁禄当场被揭破心思,老脸一红,微微一怔,道:“主公何出此言?”
诸葛亮从后转了出来,长长一揖道:“俗语说得好:‘请将不如激将’是以我有这么一个坏毛病,一般都不会主动请将,而是激其成事。再者远征千里,非激不能奏功,我事先没有说明,还请仁禄原谅。”
贾仁禄瞧了瞧他,觉得他道歉之意出于至诚,不像是装模作样,心道:“对了,诸葛大大每次要派人出征时都是用的激将法,激过张飞、激过老黄忠,激过赵云、魏延……太多也一下子也记不清了。看来这是他的一个臭老病,老子一般都不激人,老子都是煽动,哈哈!”他生性不爱记仇,这次也只是怨诸葛亮用计竟然用到他身上来了,而自己居然被蒙在鼓里没能识破,是以一想到此便即释然,苦笑道:“我也好歹也是靠计谋骗饭的,还请诸葛先生给我点面子,以后别在我身上用计了。”
诸葛亮点点头,微笑道:“好的。”
刘备笑道:“今番我算是正识到孔明先生的计谋了,端的是神出鬼没,与仁禄不相伯仲。你们两个都是我的心腹股肱,应当相互合作,可不能勾心斗角。”
贾仁禄连连摇头,道:“哪能呢,我可是一心想当诸葛先生的徒弟,怎么会和他勾心斗角。”
诸葛亮瞧了他一眼,问道:“说实话,论计谋我与仁禄只是在伯仲之间。仁禄为什么一心想拜我为师?”
贾仁禄心道:“还在伯仲之间,老子可被你耍得团团转,论计谋来不知和你差了多少,就更别说五行八卦了,这些老子可是一窍不通。”说道:“先生太谦了,我自知和您比起来差了老大一截,对您是死心踏地的心服。”
诸葛亮摇头道:“所谓‘知已知彼百战不殆’,此次你没察觉我在用计,只因我了解你的性格,而是你却还不了解我之故。你若是多了解我些,就不会轻易上当了。我这次真没有恶意,还望仁禄别放在心上,日后紧密合作,对付共同的敌人。”
贾仁禄知他所指的敌人乃是司马懿,缓缓地点了点头,道:“好,紧密合作,对付共同敌人。”
刘备还以为诸葛亮所说的敌人乃是曹操,哈哈大笑,道:“这样就对了。”握着诸葛亮左手,又握住贾仁禄的右手,道:“你们两人能推心置腹,我便可以高枕无忧矣。”
诸葛亮微笑道:“既是仁禄这么想拜我为师,若你不嫌我本事低微,我便答应了。”
贾仁禄眉开眼笑,问道:“这可是真的?”
诸葛亮摇头苦笑道:“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拜我为师至于高兴成这样么。当然是真的。”
贾仁禄向上一蹦,窜起老高,大声叫道:“喔,我是诸葛大大的徒弟了!我是诸葛大大的徒弟了!”
刘备哑然失笑,道:“多大人了,还像个孩子。”
诸葛亮微笑道:“人言大智若愚,此之谓也。”
贾仁禄一落地,便跪倒在地,道:“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三拜。”向诸葛亮拜了三拜。
诸葛亮微微一笑,扶他站起。
当晚平阳太守府内大张筵席,庆贺平阳大捷,击溃胡骑十万,诸将轮番把盏庆贺。正痛饮间,一名刘备亲兵走上前来,道:“大喜!天大之喜!甘夫人为主公生下一位公子,还请主公回转。”
刘备喜不自胜,当即站起身来,道:“这是真的?”
那亲兵道:“千真万确,还请主公为公子赐名。”
刘备笑得嘴都合不拢了,走下台阶,来回踱步,道:“这名字是要好好想想……好好想想……”
贾仁禄心道:“这有啥好想的。”脱口而生:“一定是叫刘禅了!”
刘备心中一震,回头望向贾仁禄道:“我也是方才想到这个名字,仁禄因何知晓?”
贾仁禄差点想要狠狠抽自己三嘴巴,老脸胀得通红,道:“这个……这个……那个……那个……我觉得刘禅这个名字挺好听的,便口没遮拦的喷了出来,还请主公恕罪。”
刘备心中欢喜已极,哪会计较这些,道:“你我算是想到一块去了,哈哈!就这么定了,这个孩子就叫刘禅,字公嗣。”
众文武喜笑颜开,争相把盏,恭祝刘备喜得贵子。一时之间阿谀之词满天乱飞,马屁之言接踵而至。贾仁禄自是得其所在,另出机杼,别出心裁,拍出的马屁句句打在了刘备的心坎上,听得刘备心花怒放,放声大笑,心里说不出的舒服。
正当众人大献殷勤之际,刘封、貂婵领着一女子走进殿来,刘封道:“启禀爹爹,匈奴左贤王刘豹的大营被我拿下了,除了极少数刁顽之徒负隅顽抗被我军格杀之外,其余人等尽皆投降了。”
刘备鼓掌叫好,道:“好!今日实可谓是三喜临门!”一看那女子,又道:“这位……这位可是蔡伯喈之女?”
那女子正是蔡琰,行了一礼,道:“小女子正是蔡琰。”
刘备仔细端详了她一番,只见她虽是一身胡人平民装扮,尘土满面,却不掩其天姿国色,两颊晕红,梨花带雨,更显得楚楚可怜,怔了一怔,回头低声问贾仁禄道:“左贤王刘豹死了?”
贾仁禄走上一步,低声道:“是的,已给马杀了。”
刘备叹了口气,道:“左贤王之事,夫人想必知道了。”
蔡琰点头道:“来时听人说了。”
刘备道:“夫人被匈奴人掳至北地,一呆便是数年,想来吃了不少苦。如今回到大汉,便该好好享福,夫人暂且同我回到长安,我一定会妥善安置。”
蔡琰裣衽一礼道:“多谢皇叔照顾。”
刘备道:“你这是说哪里话,伯喈海内闻名,我素来敬仰,他的女儿我自然要好好照顾。”对马岱道:“你是此间的太守,便由你来安排馆驿给文姬歇宿吧,不得怠慢。”
马岱应道:“是!”
刘备道:“再加三席,请封儿,貂婵及文姬入席,今天是个大喜的日子,应当好好庆贺一番,不醉不归!”主持酒宴之人忙相度位置,加了三席,请三人入座。貂婵问过贾仁禄知刘备喜得贵子,便悄悄同刘封、蔡琰说了。
蔡琰一来事不关己,二来这种祝颂之词又惠而不费,便随口恭祝。她本就善于文辞,说出来话句句切中窍要,听得刘备打心眼里高兴。
刘封听闻刘备喜得贵子,长眉微微一挑,一丝不悦之色至他那俊秀的脸庞上一闪即过,随即又是一副恭谨神色,喜道:“恭喜爹爹,我终于有一个弟弟了!”
刘备心中喜极,也就没留意他的神情,哈哈一笑,道:“我盼着这一天盼了好多年了,总算是给我盼到了。”众人忙轮番敬酒,再拍马屁。
刘备混到四十几岁才有了一个儿子,这喜尤其如颠似狂,当即叠出乱命,下令大赦境内,长安、洛阳、成都等大城连放花灯五日,金吾不禁,犒赏三军,以酒肉赏赐耆老孤儿,此令一下刘备辖下百姓更是欢忭如沸。
次日一大早,刘备便即醒转,他急于见到自己的宝贝儿子,留诸葛亮总督各路兵马坐镇平阳,负责善后,自带赵云、贾仁禄等文武将佐,倍道赶往长安。
这一日众人过了潼关,来到华阴,正行间,忽见前方尘土扬起,一骑急奔而至。马上之人一见刘备,忙大声叫道:“主公不好了,甘夫人生下公子之后不久便即染病,糜夫人延请许多名医前来诊治,均不见起色,夫人病势转重,已于昨日故逝了。”
刘备只觉天旋地转,险些跌落下马,忙扶着马鬃坐直身子,定了定神,颤声道:“竟有此事?”
那人双目含泪,点头道:“糜夫人命我来告之主公,还请主公回长安办理后事。”
贾仁禄心想:“三国医疗条件极差,生小孩就好似在鬼门关里走一圈,实是九死一生,不过按历史上来讲甘夫人生了阿斗之后还是活的好好的,直到刘备得了荆州后才死的,怎么刘备只是新野令时甘夫人生阿斗没死,而现在刘备拥有四州,富贵已极时甘夫人反而死了?看来历史已经被老子改得乱七八糟,老天都有点神经错乱,开始乱来了。”
刘备面色凄然,泣不成声,流一会眼泪,哽咽道:“唉,我们相爱甚笃,没想到她走的时候,我竟连最后一面都没见到……”泪如涌泉,头也不回对身后众将说道:“赶回长安!”言罢也不待众人答应,策骑往长安驰去。
第三百一十四章 匈奴求和
华阴离长安也不甚远,众人星驰电迈,当日便到。刘备面色戚然,一言不,领着文武来到未央宫,只见宫内处处白带高悬,哭声一片。刘备心中更加伤感,扶着廊柱放声大哭,众人上前解劝,刘备这才止住哭泣,领着众人来见糜夫人。
糜夫人见到刘备,便拉着他的手,抽抽噎噎地哭了起来。她与甘夫人早到小沛时便一起服侍刘备,一路同经患难,情同姐妹,甘夫人病死,她又怎能不难过?
刘备柔声抚慰,待她停止哭泣,方才询问情况。糜夫人哽咽地说了,原来甘夫人生阿斗时便叠遇凶险,亏得稳婆经验老道,这才化险为夷。可生完孩子之后甘夫人体质虚弱,不久便即染病,大夫多方医治无效,因病辞世,临死前大喊着刘备的名字,想是盼着见刘备最后一面却不可得,带着无限遗憾离开人世。
刘备听完之后,眼泪扑簌簌的掉了下来,伸手拭了拭泪水,便同糜夫人一起去见甘夫的遗体。刘备抱着遗体痛哭良久,这才收泪,命人好生敛葬。刘备入主长安之初,未施善政百姓不信,这才纷乱叠起,民变不断。经过关公、贾诩、钟繇、张既等人的精心治理之后,民风大变,如今政治清明,庶民安居乐业,众百姓对刘备、关公等人都十分爱戴。听闻刘备丧妻,全城上下哀声一片,三军将士也尽皆挂孝。
此后数日,刘备忙着为甘夫人办丧事,无心打理政事,一应大小事务均由徐庶斟酌施行。丧事过后,这日刘备心情略宽,便集文武议事,道:“前段时间,我心烦意乱,无心理事,不知可有什么大事生。”
诸葛亮道:“平阳一役,匈奴、鲜卑元气大伤,一厥不振,当趁此良机,迎头痛击,永消边患。没有了胡人掣肘,我们才好专心致致的对付曹操。”
贾仁禄心道:“对头,对头。师父就师父,这和他七擒孟获如出一撤。”说道:“攘外必先安内,曹操远征乌桓便是此意,孔明之言甚为有理,还请主公允准。”
刘备沉吟道:“曹操对我虎视眈眈,怕不会坐视不理,一旦他兵来袭,如之奈何?”
贾仁禄道:“兵守住虎牢、河内、宛城,便不怕曹操胡来。”
诸葛亮微笑道:“仁禄之言甚善,不过还漏了些地方,主公只要坚守宛、虎牢、河内,皮氏、蒲坂等地,多张疑兵,以迷惑曹操,如此曹操虽有百万大军不足忧也,待我军平了边患,腾出手来再来收拾他。”
刘备点头,道:“两位言之有理,好,就这么……”
一亲兵走进殿来,道:“报!匈奴、鲜卑俱我侵伐,各遣使前来求和,使者已在宫门之外,等候主公召见。”
刘备心中一喜,捋了捋须,朗声道:“宣进殿来。”
不多时匈奴使者率先进殿,其时匈奴骑兵作威作福已久,跋扈嚣张惯了,也就害怕正横行北方的鲜卑人,见到汉人则桀傲不驯,趾高气昂,习以为常。是以那使者进入殿来时老毛病一时改不过来,仍是斜着眼看着众文武,见到刘备微一躬身,便算是行过礼了。
刘备刚死了夫人本就心情不爽,一见到他这个样子,更加不悦,心想我胜你们,你们尚且如此无礼,若是你们大胜的话,岂不就更加不可一视,目中无人?面色一沉,厉声道:“我与呼厨泉向无怨仇,且我为长治久安计,一再容让,年年献礼修好,倍加恭敬。我自认对你们匈奴已算是仁至意尽,并无丝毫得罪之处。可你们却欺人太甚,屡屡兴兵来犯平阳。如今兵败势孤,这才想着来求和。你们想战就战,想和就和,世上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战由得你们,和可由不得你们。我欲起大军三十万克日兴师直捣王庭,刚才还在商议此事呢。回去告诉呼厨泉,让他好生准备,痛痛快快的打上一战,一决胜负!”
匈奴平阳兵败,老巢被抄,一条命已去了九成九,元气已然大伤,没有三十年休想忧复起来。此时别说是三十万人,就是三万人也抵挡不住。那使者闻言吓了心中怦怦乱跳,目光和刘备那两道好似冷电的目光一触,双膝一软,不由自主的跪了下来,道:“皇叔且息怒,单于误听人言,说皇叔专权窍命,残暴不仁,欲篡汉自立,这才兴师来伐。如今单于知道这些都是子虚乌有,胡说八道,有人恶意造谣中伤,已认识到错了,保证不再侵扰皇叔之地,并献上黄金一千斤,白银一万斤,珍珠五百颗,美女一百人,肥牛一千头,肥羊五千头,骏马三千匹,以示求和诚意,还望皇叔允准。”
刘备见他服软,微微一笑,随即面沉似水,道:“这些东西你们就算是不给我,我难道不会自己去取么?桓、灵以来,朝政紊乱,群雄割据,你们便趁着中原之乱,肆无忌惮,上郡、西河、太原、平阳等郡均受过你们的涂毒。黄巾之乱时你们更是胆大包天,居然敢称兵向阙,袭扰洛阳左近城镇,蔡琰就是在那时被你们掳走的。似你们这等刁顽的胡人,不好好的整治你们一下,当真不知天有多高地有多厚!我平了益州之后,便想着肃清北方边患,为老百姓除了这一害。都还没去找你们,你们便自己找上门来了。如今你们大败亏输,便想着求和了?焉知这不是你们的缓兵之计?不准!去告诉呼厨泉,要么战要么降,就这两条路。”
那使者道:“皇叔的要求太苛刻,我不好回去向单于交待,还请皇叔再宽限一二,另外指条明路。”
刘备道:“光武以来,南匈奴一向臣属于我大汉,年年纳贡。桓、灵之世,纪纲不振,你们这才背主自立。如今让你们复归大汉,这样的条件怎能叫苛刻?不降即战,没有第三条可走!”
那使者见刘备声色俱厉,面有惧容,道:“皇叔以大义见责,匈奴知罪矣,我们甘愿臣服,年年纳贡,不敢再叛。”
刘备捋须微笑,道:“这样就对了,回去告诉呼厨泉让他臣属大汉,休得再生二心。你们匈奴也不容易,这些礼物,怕已是倾其所有了,我又怎敢收?你们只要遣使向朝庭贡献方物,以表示你们臣属汉朝,我便感到欣慰了。”
那使者望见刘备颜色和缓,暗自松了一口气,道:“我们屡屡得罪皇叔,皇叔竟还关心及之,真是仁义之主也。听闻皇叔新近丧偶,单于有一爱女,年方二八,端庄秀丽,无双无对,素来仰慕皇叔仁义,愿奉箕帚。”
贾仁禄心道:“得,又是美人计。当头就是命好啊,动不动就有美人计可以吃,老子想吃还吃不着,唉!同人不同命啊!”
刘备面色不豫,摇头道:“我是堂堂汉室宗亲,怎能娶胡女为妻。再者我已近知天命之年,鬓斑白,单于之女正当花信年华,恐非良配。”
那使者道:“此女并非单于亲生,乃是义女,中原邺郡人氏,是个正宗的汉人。她幼年时遭逢兵乱,父母俱亡,沦为孤儿,流落北地。单于见她可怜,这才收为义女,抚养**。此女高期自许,常言非天下英雄不嫁,匈奴不知有多少王公贵胄向她求亲,都被她拒绝了。如今皇叔天下闻名,她若知道自己嫁得是皇叔,高兴都还来不及,哪还会嫌年纪相差悬输?”
刘备本来只是以那女子是胡人,只能为妾,不堪为夫人为嫌,此时听说是汉女,倒也有几分心动,向诸葛亮、徐庶两人各瞧了一眼,对那使者说道:“我新近丧偶,骨肉未寒,怎能再议亲?这议再也休题。”
那使者向刘备望了一眼,微微一笑,道:“若两家结成秦、晋之好,则单于便是皇叔亲戚,哪还敢再有二心?再者皇叔与曹操誓不两立,有了我主相助,势力更大,曹操必不敢正视皇叔了。”
刘备道:“年纪相差太大,我总觉得不妥,此事还是改日再说吧。”
那使者还欲再劝,刘备一摆手,道:“就这样吧,退下吧。”
那使者又瞧了刘备一眼,行了一礼,怏怏而出。
刘备待他走后问道:“你们怎么看?”
诸葛亮道:“胡人甘心归附,向汉人进贡女子,自古就有,不是什么稀奇之事。这正可说明主公威加四海,化及异域,实是大大美事,主公为何一再推辞?再者攻城为下,攻心为上,胡人桀骜不驯,叛服无常。要打败他们不难,但要服其心使其永不再叛,可谓难上加难。若与之结亲,不劳大军千里驱驰,匈奴必将死心踏的追随于我,匈奴服从则鲜卑势孤不必敢胡来,也必服从,娶一女而令四夷宾服,何乐而不为?”
刘备本想诸葛亮会谏阻,没想他竟然赞成,怔了一怔,隔了半晌,方道:“单于兵败势孤这才献上美人,我恐怕他不怀好意。”
诸葛亮笑道:“单于虽能用谋,岂逃得出在座这许多谋士之料?明公放心大胆的娶来便是。”
刘备微微点头,问道:“仁禄,你怎么看?”
贾仁禄摆出一副流氓样,道:“常言道:‘有便宜不占是王八蛋!’这可是送上门来的便宜,哪能不占?就算是美女砒霜,主公也先吃下去,**我们帮您来擦。”
刘备哈哈一笑,道:“哪有这样的常言?八成是你杜撰的,不过你说得虽然粗俗,倒也有几分道理,可是这年纪……”
诸葛亮道:“当年晋文公欲返国主政之时,秦穆公愿与之结亲,将女儿许配重耳为妻。那时穆公之女已先同晋文公侄儿晋怀公成亲,怀公当时尚在,只是为了得国抛弃妻子,逃回国去而已。晋文公颇以此为嫌,再说晋文公当时已年过半百,秦女方当妙龄,实非匹配。晋文公手下重臣狐偃、赵衰等人恐失秦欢,心想若秦国不助文公,不但无望返国,说不定还有性命之忧,是以力主晋文公纳之。晋文公在群臣劝说下,认清形势,最终娶秦女为妻,立为夫人。晋文公连侄媳都不以为嫌,明公为何嫌降胡一义女?”
刘备缓缓点了点头,怔怔出神,忽地眼泪流了下来,道:“甘夫人尸骨未寒,马上就娶单于之女,我心里总觉得对她不住。再者糜夫人尚在,这样做也对不起她,此事还是缓议吧,容我再想想。”
诸葛亮道:“主公真仁义之主也。”
贾仁禄心道:“甘夫人这么早就死了,本来刘备是要娶孙尚香的,现在可倒好,冒出个什么匈奴单于之义女来,刘备的艳福还真是齐天啊。”说道:“主公不忘旧情固然是好,可是若拒绝了这门婚事,我恐呼厨泉恼羞成怒,一气之下投了曹操。若有匈奴在后面掣肘,我们便无法专心对付曹操了。”
刘备低头沉吟半晌,方道:“有理,有理。可是……”
诸葛亮道:“明公可以丧事为由,先与之定亲,以固其心,婚事可待日后慢慢再办不迟,如此即服匈奴,又可顾及主公夫妻之情,诚为两便。”
刘备哈哈一笑,道:“先生之策甚妙。好,就这么办。伯苗,这事就交由你去办。”
邓芝应道:“是!”转身出殿,去游说匈奴使者去了。
刘备挥手道:“请鲜卑使者上殿。”
过不多时,鲜卑使者踏步进殿,颇为跋扈,向刘备行礼,亦少谦恭。刘备怒目而视,历声道:“平阳之战,是你们胜了,还是我们胜了?”
那使者挺起胸膛,嗤的一声,道:“是你们胜了,不过你们靠诡计取胜,不是大丈夫行径。若是正面作战,汉人根本不是鲜卑骑兵的对手。”
刘备朗声道:“我大汉以仁义治国,不似你们化外之人唯利视图,穷兵黩武。我们守国不出,只不过是不想和你们一般见识,你们还道是我们汉人真怕了你们了?我正欲起大兵往攻鲜卑,到时汉人与鲜卑人哪个更厉害些,战场上定见分晓。”
那使者迎着他那凌厉的目光,丝毫不惧,道:“平阳一战,我方未曾大损,此番我主命我前来求和,只是不想两国兵连祸结,永无宁日,实是为两国百姓考虑。若皇叔定欲一战,我们也愿意奉陪。”
刘备见震不住那使者,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措词,目视贾仁禄,盼他解围。
第三百一十五章 度辽将军
贾仁禄窜将出来,上下打量了那使者一番,问道:“你们鲜卑可有一位名叫檀石槐的大人?”
那使者听他提到檀石槐,微微一怔,随即感到无比自豪,昂挺胸,道:“有的,那是我们鲜卑最伟大的领,在他的治理下,我们尽得匈奴故地,东西相距一万四千余里,南北相距七千余里,控弦数十万骑,天下无敌,没想到你也听过他的大名。”
贾仁禄道:“倒还真有这么一个人,不过你说的那些都是老黄历了。我听说他在光和年间便死了,继承之人又都是酒囊饭袋,治下无方。诸位大人自立,如今你们内部好象四分五裂,宇文、段、慕容、拓跋部都不太服从你们吧。不瞒你们说,前些日子拓跋、慕容几部大人都差人来长安同我家主公商议归顺之事呢,若是我家主公联合鲜卑诸部反对你们,步度根的日子怕也不好过吧。”贾仁禄最近着实恶补了一些鲜卑族的常识,对其并非一无所知,却也不大清楚鲜卑内部情况,不过是依着五胡乱华时鲜卑几个出名部族,随口乱喷而已。
那使者听他提到鲜卑的几个部族名称,还道是他什么情况都知道了,心中一凛,道:“那几个部族素来服从大人,怎会私下与你们勾结?”
贾仁禄见他脸色一变,知道自己又蒙对了,心花怒放,表面上仍不动声色,得理不饶人,厉声道:“步度根倒行逆施,胡乱出兵犯我彊界,致使兵败受挫,损失惨重,其他几部大人早已不服,不来归顺我们,还能归顺谁?你们众叛亲离,居然还敢在这里大言不惭,想同我家主公放对,这战都不用打,我就知道谁胜谁负了。”
那使者脸色数变,理屈词穷道:“这个……”
贾仁禄瞪了他一眼,喝道:“这什么这!你是来求和的,见到我家主公既不下跪,言语又如此无礼,哪有半分求和诚意,我看你定然是想打战啰?”
那使者吓了一跳,双膝一软,跪了下来。
贾仁禄道:“鲜卑自檀石槐起便屡屡侵扰边境,灵帝时更是穷凶极恶,居然敢兴兵抗拒王师,侥幸得胜之后,便妄自尊大,目中无人。似你们这等垃圾人不好好修理一下,当真不知道马王爷有三只眼,滚回去告诉步度根,我家主公平过西域,服过南蛮,打过匈奴,就是没有修理过鲜卑,让他洗净脖子等着吧!”
那使者真以为鲜卑各部都站在刘备一边,自己这边实谓是孤掌难鸣,心中栗六,对刘备道:“小人知错了,我们实是诚心前来求和的,还请皇叔允准。”
刘备微微一笑,道:“回去告诉步度根,让他息兵安民,休养生息,别老想着进犯中原。”
那使者道:“会的,会的。为表诚意,我们愿献上黄金五百斤,牛一千头,羊一千头。”
贾仁禄心道:“才给这么点,好小家子气,匈奴可比你们大方多了。”
刘备道:“我代天子牧守西方,绥靖边患,是我应该做的,怎敢要你们的东西。只要步度根不再侵扰中原,向朝廷臣服,我便倍敢欣慰,夫复何求?”
那使者欣然道:“皇叔分文不取,如此清廉,我们鲜卑是心服口服了,保证永世不再进犯皇叔彊界。”
刘备微微一笑,挥手令那使者退下,长眉一轩,道:“鲜卑势力甚大,难以屈服,若一有变故,势必再来,如之奈何?”
诸葛亮目视贾仁禄,微微一笑,道:“仁禄已有高见,主公可去问他。”
贾仁禄道:“高见是没有的,下三烂的主意倒有一条在此。”
刘备道:“哦,快说,快说。”
贾仁禄道:“刚才我不过随口乱说,吓那使者一吓,没想到那使者脸色数变,心中惶恐,看来,我所说的还真有其事。我刚才施了一条小小的反间计,说拓跋、慕容部的几位大人都跑到长安来了,回去之后那使者便会向步度根说知此事,步度根哪能不猜忌?他们内部若是自相残杀,又怎有力量侵扰中原?”
刘备连连点头,诸葛亮道:“仁禄之言有理,我方要对付曹操一时也难以调拨大军远征鲜卑,为今之计可以夷治夷。”
刘备沉吟道:“以夷治夷?”
诸葛亮点点头,道:“鲜卑各部大人即不相睦,之间必生嫌隙,主公可因利趁便,利用各部大人之间矛盾,加以管治。原先朝廷设度辽将军一职,以管理北方。桓、灵以降,中原混乱,此职不设已久。如今可重设此职,命一将领为度辽将军,处理匈奴、鲜卑各部之间的纠纷,只要那人公允廉明,锄强扶弱,拯危济困,必能服胡人之心,久而久之,匈奴、鲜卑各部必服主公,相率归顺矣。到时若有不服者,则奉各部以讨之,如此不必劳师远征,北方自定。”
刘备道:“嗯,这和西域长史如出一辙,就这么办,不知谁愿去北地当这个度辽将军?”
这个度辽将军官虽很大,不过管理的却是一帮蛮不讲理的胡人,稍一不慎,便会引叛乱,身异处,真可谓是吃力不讨好的差事,因此众大臣面面相觑,不敢答应。李严也是一匹初生之犊,不知虎为何物,跃跃欲试,见众将皆莫敢先应,便道:“末将愿往。”
刘备微微一笑,道:“胡地条件恶劣,形势复杂,比南中还要凶险,正方可要考虑清楚了。”
李严道:“末将已思之再三,还请主公允准。”
刘备道:“好,从今日起你便是度辽将军,度辽将军的治所原来设在五原郡的曼柏,那里如今已是鲜卑的地方了,现在治所先暂时设在西河的美稷,以后若地方扩大了再说。如今只有匈奴臣服大汉,你到那里去后便要好生治理,处事一定要公允,鲜卑那些小部族受不了步度根的欺压,再见你处事廉平,治境有方,便自然会来归附,然后以夷治夷,北方也就太平了。”
李严答应道:“是!”
刘备微笑道:“张翼任绥南中郎将时,我曾对他说过若他胡作非为,我便将他召来斩。如今他治理倒也有声有色,南中百姓交口称颂,并为军中募到了藤甲一万余具。如今你要去任度辽将军,我也是这句话,若你胡作非为,搞得匈奴、鲜卑民不聊生,群起叛乱,我一样会将你召回来斩以谢天下!”
其时刘备设这个度辽将军,心中仍是有自己的算盘,阴山左近水草肥美,素产良马,匈奴当年便是凭着这片草场,纵横无敌。如今此地尽为鲜卑所得,是以鲜卑铁骑称雄当世。刘备很想组建一支天下无敌的骑兵,如今兵将不缺,就缺马匹。这个度辽将军,若真能使胡人心服,那样马匹便可源源不断涌来了,到时要组建起一支纵横天下骑兵那还不是小菜一碟。
李严正色道:“若我治理不善,也无颜再见主公了,必当自杀谢罪。”
刘备见他神情坚决,颇为满意,道:“好,收拾收拾准备上任去吧。”
李严当即行礼辞出。
贾仁禄心道:“历史上李严是守白帝城的,现在学起苏武跑北方牧羊去了,这白帝城谁来守啊,哈哈!”
刘备道:“如今北方胡人之患算是解除了,下面该议议曹操之事了。上次孔明先生曾出分军肆敌之策,却被曹操识破了,在边境坚壁清野便我方不敢冒然而出。看来要想灭曹并非易事,还是应当群策群力。今日诸位有什么高见,都可以畅所欲言,说错了也没有关系。”
张飞左右一张,一拍胸脯,大声吼道:“这事还有什么好议的,只要大哥给我十万精兵,我保证把许都给拿下,将皇上迎回长安!”
刘备向他瞧了一眼,冷笑道:“十万兵?”
张飞大言不惭,道:“对的,十万兵我都还觉得多呢!”
刘备瞪了他一眼,道:“我有几个十万兵给你这样折腾?还不快给我闭嘴!”
张飞忙闭口不言,暗自嘀咕道:“不是说说错了也没有关系么,我老老实实说出来,还不是一样叫我闭嘴。”
刘备猜到他的心思,横了他一眼,道:“翼德,还记得在小沛的时候么?”
张飞道:“怎么不记得,我们曾两次驻防小沛,一次是陶谦让大哥前去镇守。另一次是吕布那厮行使诡计,我们失了根本,这才不得已而镇守小沛。”
刘备语重心长地道:“你倒不记得,我还以为你享了几天福,将以前吃过的苦一股脑都给忘到脑后了。当初在小沛之时,我们要有一万兵都已是心花怒放了,十万兵可是连做梦都不敢想的事情。如今仗着诸位文武倾心辅佐,将士用命,我们从小到大,由弱变强,一步一步这么走过来,好不容易才有了现今的气候。如今这份基业是多少人用命换来的,实可谓来之不易,可要败却很快,一会儿的事。翼德,抗曹乃大事,十万兵不是小数目,若是稍一不慎全军覆没,那时我们往日的辛苦可就全白费了。”
张飞虎泪含泪,道:“大哥,我知道错了,你责罚我吧。”
刘备道:“你是我兄弟,我哪会责罚你,你知道错了就好。”顿了顿叫道:“张飞!”
张飞应道:“在!”
刘备朗声道:“我现在封你为平东都督,都督司州、南阳诸路军事,镇守洛阳!”
司州、南阳地当要冲,是曹操来攻时的必经之路,张飞一听刘备将他放在那里,这战可是有的打了,不禁喜上眉梢应道:“是!”
贾仁禄心道:“得,打一棒槌给一甜枣。”
刘备道:“你所领之地直接对着曹操,关系非常,千万不可大意,若是再出徐州之事,哥哥我的这番心血可就全完了。”
张飞大是感激,道:“大哥放心,这酒从今天起俺就不再喝了,保证误不了事!”
刘备笑了笑,道:“那也不必,不过切勿滥饮,鞭打士卒。”
张飞嘿嘿傻笑道:“打人的毛病俺老早就改了,现在只有用计时我才打人呢,哈哈!”
刘备苦笑道:“你呀,只会用这些烂计,哪里是曹操的对手,你一个人去我实在不放心,我让元直和你一同前去,凡事都要听他的,若是我听说你自作主张,胡做妄为,便把你叫回来,在长安好好陪着我,终生不再让你上前线了。”
不让张飞打战,当真比立时要了他的老命还难受,忙道:“别,大哥千万别,那样我非闷死不可。”
刘备道:“我会不会这样做,就要看你的表现了。原先镇守洛阳俊乂仍留在那里辅佐你,你们多年前曾合作夺过平阳,现在配合起来当不会有什么问题。”走下台阶,拍拍他的肩头,道:“大哥等于把自己的命都交给你了,你可要好好干啊!”
张飞心中百感交集,热泪盈眶,道:“啥也不说了,若我守不住洛阳,我也没脸回来了。”
刘备道:“那也不必,曹操势大,若是强攻洛阳,必是雷霆之势,难保不失。兄弟如手足,手足断安可续?你可千万不能有事啊!”
张飞虽强自忍耐,但还是没能保住晚节,眼泪流了下来。
刘备道:“收拾收拾,明日一早便动身吧。”
张飞点点头,转过身去,大踏步走出殿去。
刘备回到座位上坐好,道:“无论曹操从哪条路上来,司州都是当其冲,如今我派翼德、元直前去镇守,稍觉放心。有道是:‘先制人,后受制于人。’我们不能老是这么被动,整日里坐着猜想曹操会从哪条路上来,提心掉胆,我打算先伐曹操,不知诸位意下如何?”
诸葛亮道:“如今曹操坚壁清野,我方冒然攻击,粮草接济困难,损失惨重。且顿兵大城,旷日持久,变数太大,一旦有失,后果难以想象。我料曹操也必急于攻我,我待他先,看清形势,在徐图对策,可保万全。”
徐庶道:“孔明之策乃万安之策,还请明公三思。”
贾仁禄心道:“不跟着师父曰,肯定是没好果子吃的。”说道:“孔明之言甚为有理,后之先之至,曲己从人,这才是克敌自胜的妙着,还请主公三思。”
刘备一听三大谋臣众口一词,也知此事难行,便道:“既是如此,此议作罢,待曹操来攻之后再作区处。”
议事一罢,众人鱼贯而出,贾仁禄走到徐庶之前,叹道:“大哥去了成都,四弟去了汉中,这四兄弟就咱哥俩总在一起,如今你要到洛阳去,这里可就剩下老子这么一个光杆司令了。”
徐庶也觉得伤感道:“聚散无常,看开了就好了。”
贾仁禄道:“也是,叫上你那口子今晚到我那坐坐,我让那几个婆娘好好的整顿晚饭,咱哥俩也喝两盅,当为你送行了。”就在贾仁禄纳妾之后不久,徐庶与赵云也都相继成亲,是以贾仁禄如此称呼赵茹嫣。
徐庶点了点头,便在这时诸葛亮走近,贾仁禄听得身后脚步声喊,回头一看,喜道:“师父来得正好,我欲为元直送行,今晚在我那狗窝里整一顿小宴,师父也过来凑个热闹吧。”
诸葛亮点头道:“如此甚好,我也正想同元直话别。”
第三百一十六章 孔融之死
当晚申末酉初,赵茹嫣和贾家众夫人聚于贾府偏厅用膳,唧唧喳喳。诸葛亮、徐庶、贾仁禄三人则聚在前厅开怀畅饮,梅花、兰花、红袖、翠花等婢轮流出动,将貂婵亲手烹制的佳肴一样样的端了上来。
诸葛亮四下一看,长眉一轩,微笑道:“我从未到过仁禄府上,今日一见果是非同一般,使人目耳一新。”贾仁禄是个特大号流氓,周身上下无半分雅骨,对房屋陈设自是一窍不通,以前没钱时也没花心神鼓捣,如今腰缠万贯,钱多了将脑袋都给烧坏了,家俱陈设自是捡最贵的买,然后胡乱堆砌上去了事,是以看上去虽富丽堂皇,却显得不伦不类。貂婵、甄宓自然深黯此道,但见贾仁禄开心,也就顺着他的意思胡来,不表个人意见。
贾仁禄这点自知之明还是有的,嘿嘿一笑,道:“我哪懂得这些,就是手里有两钱烧得慌,不花掉些,心里不爽。也不管搭配好不好看,啥都捡贵的买,因此看上去觉得怪怪的,师父就别笑话我了。”
徐庶对诸葛亮道:“二哥是从小卒子爬上来的,哪像我们终日里吟诗作赋,对这些自然是一窍不通了。”
诸葛亮道:“真不敢相信仁禄居然是从一名士卒一步步走上来的,由此可见仁禄胸中所学实是异于常人。”
贾仁禄笑道:“我只不过是狗屎运比常人好些罢了,再加上会拍马屁,窜起来也就比别人快些,不像师父这样是凭真本事吃饭的。”
徐庶道:“你们两个交情已非同一般,就别这么客套了。如今兄弟我要到洛阳去了,万一曹操打过来,小弟我可是当其冲,你们这两个高人可不能见死不救。”
贾仁禄道:“老子早算好了,一旦曹操敢乱来,老子这里就杀将过去,魏围救赵,以解洛阳之围。”
徐庶微微一笑,道:“二哥这次又想对哪里下手了?”
贾仁禄正要说话,徐庶笑道:“不如我们各自将心中所想写在掌中如何?”
诸葛亮微微一笑,不置可否,贾仁禄抢着叫道:“好!就这么整。笔墨伺候!”
过不多时,三人各执一笔,沉吟片刻,在手上写了一字,跟着同时将手掌摊开。三人低头一看,见每人掌中都写得同一个大字:“邺”不禁哈哈大笑。
次日一大早,刘备率众文武送张飞、徐庶出城,前往洛阳。此后数日便是正月初一,长安城内喜气洋洋,热闹非常。贾仁禄前些年东逃西窜,都没有好好过过年。如今总算是让他太太平平地过了个年,自然是乐得忘乎所以,大神经,好在大年下人们都不想骂人,不然他定被骂得狗血淋头。
所谓有人欢喜有人愁,世上的事本来就难以尽如人意。就在贾仁禄得意忘形之际,刘备却长吁短叹,终日守于病榻之侧,提心掉胆,亲喂汤药,这年算是白过了。原来自甘夫人病逝后,糜夫人因曾同她共过患难,姐妹情深,常哀痛想忆,每到一处便想到曾和甘夫人在这里说过话,下过棋,不禁痛不欲生,以泪洗面。如此终日郁郁不乐,长吁短叹,久而久之,便一病不起。
这两位夫人同刘备共过患难,感情自然是非同一般。刘备听闻糜夫人也身染重病,大失惊色,日日守于榻侧,殷勤照顾,遍请名医,为她疗治,可是心病还需心药医,寻常药方又又怎能管用?这药也不知吃了多少,却毫无起色。刘备因此郁闷不矣,心烦意乱,忽想到当年贾仁禄在平原身染沉疴,是神医华佗药到病除,将他给治好的。忙差了数十名心腹,分往各地打探华佗行踪,不一日,流星探马来报,华佗被曹操给请去了,为其医治风疾。刘备知道曹操无论如何也不会答应让华佗来为糜夫人诊病的,唯有废然长叹。
时间总是过得很快的,转眼之间这年又要过去了,到了正月十三这日,不知是刘备重金请来的名医妙手回春,还是刘备的诚心让老天都为之感动,糜夫人病情大为好转,已能在婢女搀扶下下地行走,见到刘备虽仍是一副病怏怏的样子,却也能与之有说有笑,不禁喜上眉梢,下令全城大放灯,以示庆贺。
到了建安十三年七月间,糜夫人病情已渐渐好转,刘备颇感放心。糜夫人生病期间刘备虽有朝会,却总是心神不宁,早早结束。这日,他因糜夫人病情耽误政事已久,便会召集文武议事,道:“因为夫人生病,我一直心不在焉,无心政事,政事都由孔明先生裁决。不知可有什么大事生?”
诸葛亮道:“梁州刺史贾逵上书言道杨松、庞羲贪赃枉法,证据确凿,请主公量刑裁决。我看过了确实铁证如山,无可辩驳,该当斩决。不过人命至重,我不敢自专,还请主公决断。”
近侍将卷宗呈上,刘备低头一看,勃然大怒,咬牙切齿道:“杨松竟然收受曹操贿赂一千万钱,为敌张目,欲趁曹操起兵时,献了汉中。”说到此在桌案上重重一拍,怒道:“他自以为助我灭了张鲁便可以为所欲为,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斩!”
贾仁禄心道:“刘备哪里是因为这小子贪了这一千万而斩他,肯定为上次那三千万钱肉疼,说不出来罢了。”抢先道:“明公圣明!明公圣明!这小子吃里扒外,我早就看他不顺眼了。”
众文武一看贾仁禄抢着曰了,忙跟着曰,一时之间“明公圣明”之声响彻大殿。
刘备摊开另一份帛书,长眉一挺,道:“庞羲曾言要痛改前非,可自归降之后,仍是抢男霸女,无恶不作,梁道已然查证属实了,铁证如山,庞羲也已供认不晦,只求要我饶他一命,你们说说该不该饶?”
贾仁禄忙道:“这垃圾该死久矣,决不能饶了。”心道:“贾逵这小子也是,还禀告什么啊,直接喀嚓了不就完了。”
刘备向他瞧了一眼,微微一笑,道:“好吧,就这么办吧。还有什么大事?”
诸葛亮摇了摇头,刘备问道:“曹操那有什么动静?”
诸葛亮道:“最近哨探来报曹操大军频繁调动,像是要有大动作了。”
刘备哦的一声,默然无言,良久方问道:“曹军向何方调动?”
诸葛亮道:“南方,曹操已扬言欲饮马长江,与孙权会猎于江夏。”
刘备道:“明知我们在旁窥视,还欲攻打江南,这十分不合道理。”
话音犹未落,一近侍跑进殿,大声叫道:“启禀主公,大中大夫孔融因直言进谏,被曹操下旨杀害了。”
刘备气得手足冰冷,愕然站起,喝道:“什么!曹操安敢如此!”
诸葛亮道:“快说说具体情况。”
那近侍道:“据闻曹操嫌孔融恃其才望,屡屡犯言直谏,言语中冷嘲热讽,全无恭敬之意,便有杀他之心,只是未找到时机,故一再隐忍。数日前,孔融上书言道应照古时封建之制行事,千里寰内不宜封建诸侯。又说主公威加海内,德布四方,功劳甚大,又是皇室宗亲,理应封建,以明亲亲之谊。曹操得知之后勃然大怒,立即收孔融下狱。孔融之仇人郗虑趁机落井下石,暗令丞相军谋祭酒路粹上奏曹操,陈说孔融罪状,曹操看后怒不可遏,即时下令将孔融全家满门操斩。”
刘备胀红了脸,伸手在桌案上重重一拍,一叠连声道:“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贾仁禄心道:“孔融这老小子也是死脑筋,明知皇上受曹操挟持,还上书皇上要封建刘备,这不是找死么。”说道:“如今主公功德巍巍,又是汉室宗亲,皇上之叔,理应封公封王。孔融说得一点也没错,曹操却将他杀害,摆明是杀鸡给猴看,一点也不给我们面子。”
刘备听到这话,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身躯微颤,喝道:“孔文举海内人望,孔圣后裔,如此德高望重之人,曹操竟也忍心杀害,真是气煞我也,不灭此贼,誓不为人!”定了定神,又道:“我欲即刻起大兵,诛此国贼,为文举报仇,不知诸位意下如何。”
诸葛亮正欲劝说,忽见一近侍进殿,道:“刘表使者伊籍、孙权使者鲁肃同时抵达,现在宫门外等候主公召见。”
刘备问道:“哦,这两人突然来此何为?”
贾仁禄道:“一定是听说曹操要下江南,吓得尿裤子了,求主公拉他们一把来了。”
刘备点头道:“先唤伊籍进殿,伯苗你先去陪陪鲁子敬,不得怠慢。”
邓芝应道:“是!”转身退下。
不多时伊籍上殿,行礼已毕,刘备问道:“机伯来此有何贵干?”
伊籍道:“我主本就身染重病,近来又闻曹操有意下江南,惊惧更甚,病势日渐沉重。特命我来长安同明公商议,若是曹操兴兵来犯荆州,还请明公看在同盟份上,施以援手。”
刘备道:“曹操刚杀了孔文举,唉,这赤心为国之人越来越少了,我怎能再看着景升有事?若是曹操胆敢用兵荆襄,我一定不会坐视,定会起倾国之兵以此贼周旋。”
伊籍向左右一张,刘备会意,微微一笑,道:“此间文武皆可信任,机伯有话尽管道来。”
伊籍道:“我主恐是命不久长,蔡氏篡谋日急,公子性命危如累卵,还请明公解其倒悬。”
刘备沉吟道:“蔡氏欲以幼凌长,又欲以妇人干预政事,实是大逆不道,我自然不会坐视。可这毕竟是景升的家事,我欲相助也是有心无力。”
伊籍道:“凤雏先生已有成算,不过公子势单力薄,非明公相助不可,若公子得到荆襄,必定生生世世感明公大恩,唯明公马是瞻。”
刘备道:“说说要我如何相助?”
伊籍道:“使君辖下新城、上庸离襄阳甚近,请明公在那布置一支军队,一旦有起事来,明公便可令那支奇兵突袭襄阳,有公子在内为应,大事定成。”
刘备道:“这事好办,云长现都督梁、益军事,我书信一封和他说明此事,他自会妥为布置的。”
贾仁禄心道:“不对,大大的不对,若让关公打襄阳,不是又回到历史了?以前玩三国游戏,我总是将关公调得离荆州远远得,这才放心,如今这该如何是好?”他很想出言反对,可又不知该如何措辞,暗自急得抓耳挠腮,却又毫无办法。
伊籍松了一口气,道:“如此一来公子可就安如泰山了。”
刘备道:“伯机放心,景升原也曾托我照顾二位公子,我一定不会让他们有事的。”
二人又商议一阵,刘备挥手令伊籍退下,跟着命鲁肃上殿,过不多时鲁肃迈步进殿,刘备问道:“仲谋远在江东,向来不同我来往,不知子敬今日因何到此。”
鲁肃道:“曹操平定河北,已有下江南之意,唇亡齿寒,若曹操得了江南,明公又岂能久存?”
刘备道:“我早就有心同仲谋联合抗曹,先时曾派伯苗到京城同仲谋商议此事,可仲谋却拒人于千里之外,不得不让人齿冷。”
鲁肃道:“此一时彼一时,先时我主困明公相助刘表,而刘表乃我主世仇,是以心存疑虑。如今曹操平定河北,威权日重,擅杀朝廷大臣,篡位之心以日俱增。近闻他又将孔融杀害,朝廷股肱之臣日渐稀少,一旦曹操图谋篡位,必无人敢振臂高呼,左坦助刘矣。我主怜汉室不振,有意诛此国贼,只恨力不能及。私仇事小,讨贼事大,我主欲尽弃前嫌,同主公共谋讨贼大业,还请明公不要计较一时私忿。”
贾仁禄心道:“鲁肃这张嘴就是来得,明明是怕东吴被灭,向刘备求救。给他说得冠冕堂皇,好象孙权是诛杀曹操的盟主一般。”
刘备笑道:“如此甚好,我有仲谋之助,大事成矣。不过讨贼事大,须从长计议,还请子敬在此盘桓数日,慢慢商议。再者我素仰子敬之名,也可趁着这个机会好好向子敬请教。”
鲁肃道:“我家主公虽有意联刘抗曹,不过手下张子布等人却主张投降曹操。众谋不协,事必中阻,是以我不敢少留,还望明公遣一心腹重臣同我一道前往江东,面见主公共图大事。”
刘备点了点头,向贾仁禄望去。贾仁禄见刘备看向自己,吓得打了一个寒襟,心道:“上次去江东差点死翘翘,这次再去那还有命在啊?”
诸葛亮一望便知贾仁禄心生寒意,微微一笑,道:“我初助主公,未立寸功,不如就我去江东走一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