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1章 【6000字】
    “你笑什么?”
    “嗯?没什么,就是忽然想起一些事情。舒残颚疈”季莘瑶莞然一笑,没多解释。
    她其实是忽然想起那天晚上顾南希的头撞在她卧室的门框上时,他那一副似无辜又似恼怒的隐隐火大的表情,想必他这所有人心目中仰望着的堂堂顾市长的窘态,是多少人都没见到过甚至是不敢想的吧。
    她转眸,看着身旁的男人。
    他就是这么安静的样子,颀长而笔挺的走在她身旁,风衣下是纯黑色剪裁合体的西服与白衬衫,这是他工作时的样子,乌黑而松软的头发微微向后梳拢,却梳拢的很随性,单手插在裤袋里,另一手就这样握着她的,这一路都没有放开灏。
    这样一个男人,就这样忽然出现在她的生命里,难不成真的是老天爷在关上她一扇门的同时,又为她开的一扇窗。
    季莘瑶忽然想到这阵子一直横亘在心里的事,由是没话找话的说:“前段时间g市市政厅门前那些民工闹事,你知道吧?”
    “知道。骞”
    “我有些想法,你能听听吗?”
    他睨了她一眼,眼中染着几丝浅笑,却看不透他究竟在想什么:“说。”
    “虽然他们这一次闹事,从根本上来讲,是他们的贪婪之心在作祟,得到相关的惩罚也确实没错,但是这些民工的想法与他们所处的生活环境也有着很大的关连,如果他们不缺那点低保的钱,也就不会这样连脸都不要的跑到政府门前去闹事。”
    “先不说低保这一项国家福利是否该经过我来通过。”听她说完,顾南希淡淡道:“单说他们的户口所在地都不在g市,且各大小城市四处游荡,在这一方面来说,他们完全不符合发放规定,而聚众闹事的行为更是错上加错。”
    “他们确实错了,但却不应该罚的这么重,我听说那个被打伤的民工在出院后就已经被刑事拘留了,甚至他们都没有要放人的打算,难道就要这样关押他一辈子?”她停下脚步。
    见她止步,他亦也驻足,回眸看她,脸上没什么表情:“政府不是福利院,错了就是错了,至于刑拘是由法制机关自行判断其罪行的轻重与否而定。”
    “法不容情吗?他们没有杀人也没有放火,他们只是没有钱没有权,他们知道低保这种小事根本不必通过你,可是没有人为他们做主,他们为什么要去市政厅闹事?为什么要见市长?那是因为他们相信你可以为他们讨一个公道!那是一些生活在城市边缘的人,他们没有知识没有文化只能靠一双手去赚钱养活自己或者一家,就这样限制了他们的自由,就是断了多少人家的后路?你是高高在上的市长,每次饭局过后剩下来的饭足够几家人一天的伙食,每一瓶酒相当于是那些民工辛苦几个月才能勉强赚来的薪水!你根本就看不到他们的苦楚!”
    “季莘瑶,你这是以偏概全。”他拧眉,显然是很不喜欢她一番质问似的态度。
    “我有吗?”她瞪他:“我哪一句话说错了?”
    顾南希不语,转身便走,见他仿佛是不愿意与她争论,季莘瑶却是快步跟着他走,在临近商业街附近时,路旁有两个穿着破烂单薄的乞讨者坐在那里,看见他们路过,便将面前装着几张零钱的盒子推了推,季莘瑶看见了,却没理会,依旧追着顾南希的脚步:“你们这种人生活的就是太优越!根本就看不见百姓疾苦!只会自己每天享受!他们只是求你帮帮而己,你用得着这么冷血吗?”
    忽然,顾南希停顿住,侧过头来看她,声音清清冷冷的:“冷血?”
    她高昂着下巴,不惧他眼中的清冷。
    他却是忽然抬手指向她身后不远处的地方:“你既然不冷血,路过他们面前时怎么不施舍你那过份旺盛的同情心?”
    季莘瑶一怵,回头看向那两个乞讨者,再转回头对上他的视线时,理直气壮的说:“现在有多少蹲在大街边乞讨的人比我还有钱?我哪知道哪个是真的穷苦又有哪个是诈骗集团?何况他们有手又脚,也不是老人不是孩子,自己不去找工作,反而蹲在路边等着别人送钱,我没道理把同情心施舍在这种整天坐等天上掉馅饼的人身上!”
    “看来你还没有糊涂到无药可救的地步。”他眸中的生冷敛了些许。
    季莘瑶疑惑的看着他眼中的不耐,先是瞪着他与他对视,最后才募地反映过来,骤然转头看向那两个乞讨者,仿佛明白了什么。
    那些民工一样是有手有脚,如果他们真的山穷水尽,他们自己的城市乡镇自然会给发放属于他们的那份低保,完全没必要在一个他们不会生活太久的地方索要这些,可他们连续几天不工作只守在市政厅门前闹事想要钱,这和这些有手有脚的蹲在路边的乞丐有什么区别?
    顾南希的意思是,他也和她一样,并非完全的冷漠,只是这个社会这个世界让他们谁都不敢再滥用这份同情心,因为你永远不会猜到这一切是真是假,这些民工可以在g市这样闹,等游走在其他城市时还是会这样闹,如果所有人都这样滥用同情心,那些民工完全就可以四处游荡和这些乞丐一样坐等天上掉钱了。
    政府机关不是福利院,同情心不能滥用,所以,才会法不留情么?
    她一时无话,顾南希薄唇微抿,见她那语塞的在自我思索的表情,冷冷一笑:“懂了?”
    她抬眸看了他一眼,却是闭嘴不言,安静的跟在他身旁缓步而行,却是走了几步便犹疑着瞟着身旁那俊逸优雅的男人:“但也不该用电棍伤了他们……”
    终于,他波澜不兴的眼仿佛多了一些了然之意,淡淡擒住她有什么在闪烁的双眼:“你是想提醒我什么?”
    她顿了顿,募地惊诧的看着他。
    难道他什么都知道?
    难道高秘书在背后动的这些手脚他也都清楚?
    她知道自己的身份,毕竟她不在政界,而且有很多事情不能干预。
    而他这点到即止的一句话,却让她生生的仿佛听出了什么。
    这么说,高秘书果然试图掌控g市的某些机关单位与大权,然而这一切都在顾南希的意料之中?
    既然他知道,应该就有他自己的判断力和分寸,她也没必要操心,便心照不宣的不再说这些有的没的废话去扰了这大好的夜色。
    见她十分懂得察言观色,只需轻轻一点便不再提及这些,顾南希欣慰的笑了笑。
    北方的秋夜,繁华的闹市街,晚上近10点的这个时间,街上也已经没有多少人在闲逛。
    只有几个大型商场依然灯火通明,两人行至那商场附近,季莘瑶环顾四周:“这附近哪里还有什么吃饭的地方?”
    “前边有一家24小时营业的川菜火锅,你不是就喜欢吃这种?”他说。
    一听说有川菜火锅,她顿时乐了:“这么体贴?谢了啊,我可亲可敬的顾市长,这样关心……我这暂时的下属~”
    最后的那两个字说的十分刻意,顾南希不以为然,并不反驳。看了一眼时间才道:“这些商场大概还有一个小时关门,你先去挑几件衣服,之后再去吃东西,再饿一个小时,你吃的好歹也能多些。”
    他仿佛调笑着的声音将她本来专注在四周的心思拉了回来,她立时想起上一次他们在g市吃的火锅,虽然她吃的很撑,但她点的那些东西最终也没有吃光,每一盘里的东西都还剩下大半,当时顾南希没说什么,看来是把她浪费粮食的帐一直记到现在啊!
    “挑什么衣服?我没打算买衣服!”她囧然的迅速转移话题。
    “你打算明天也穿着我的外套到省政厅开会?”
    季莘瑶低头看了一眼身上的外套,这外套任是谁看了都知道是顾南希穿过的,虽然不知道这些人里有多少人知晓他们两人的夫妻关系,但是就算所有人都知道,就她这样穿着他的衣服看起来暧昧到不行似乎不太好,而且明天又是那么严肃的场合,她又没带太厚的外套,不穿的话会冷死,这才提起小包,转身兴冲冲的快步朝商场走,一边走一边说:“看这情况应该是你付帐,那我就进去挑两件最贵的。”
    说完,她忽然停下,猛的一回头看向他:“我可真去挑了,你别后悔!”
    顾南希缓步走过来,单手插在裤袋,好整以暇的看着她:“你只有一个小时。”
    季莘瑶一听,转身就冲进了旁边的百货商场。
    见她那风风火火的像是怕他后悔似的表情,顾南希摇头轻笑。结婚那一晚他将一张副卡放在钥匙旁,这么久以来都没有收到她刷过那张卡的记录,现下倒是火急火燎的生怕他反悔,女人真是个奇怪的动物。
    百货商场一楼是美妆和珠宝专柜,二楼是手表包饰及皮具专柜,三楼往上才有时装区,于是季莘瑶直接迅速走向电梯,坐着升降电梯直接到了五楼,打算从五楼开始往下逛,顾南希始终走在她身后,在外人看来仿佛是一个在耐心陪老婆逛街的丈夫,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不耐烦。
    整个商场里已经十分安静,因为还有一个小时就会关闭,而且这个时间对于北方的城市来说,商场中差不多也只剩下导购员和工作人员了。
    他们两人打从一走进商场后就直接成为了最引人瞩目的焦点,在五楼的女装区走过时,几个专柜的女导购员三三两两的站在一起悄声说:“哎,你们看,那男人好帅啊!”
    “是呀,该不会那个女人是他老婆吧?这么晚了陪老婆出来逛街,那女的也太幸福了吧?!”
    “我看不像,现在有几个男人愿意陪自己老婆逛街的?还这么晚了?我看这女人八成是被包`养的小三儿~”
    “我看那女的不像啊,哪有小三这样风风火火的一个人在前边走的,不是一般都缠着男人的胳膊一起走吗?而且那男的看起来也蛮正经的说……”
    “现在都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呐,谁知道呢~不过真的好帅,又帅又有气场,看他里边的西装这么正式,该不会是哪里来的大人物?”
    “哎呀我听说明天省政厅会有个大会要开,该不会是个政要领导吧?”
    “别说了,他们两个过来了……”
    就在她们说话间,季莘瑶直接走进了这一边的专柜,在一群女人艳羡的目光下,难得觉得自己做为一个女人的虚荣心竟得到这么大的满足,回头看看在那儿暗测测笑而不语的顾南希,很显然,刚刚这几个女人的对话,他也听见了。
    “这件有m码的吗?”她拿起一件黑色的呢绒外套看了看,轻问。
    “有的,小姐稍等,我这就去找来。”
    季莘瑶点点头,脱下身上的那件属于顾南希的外套和手中的包,想放在旁边,但又想了想,觉得不安全,正想着,手中的包和外套便被人接了过去,猛地回头见是顾南希。
    真别说,不愧是在商政两界都能这么吃的开的料,果然是个有眼利见儿的人。
    她咧嘴冲他一笑,没发现自己眼中竟添了几分属于娇羞小女人的色彩,转身跟着导购员去了试衣间。
    顾南希随意瞟了一眼她之前挑起的那件码数较大的呢绒外套,见上边的标牌价只有七百多块钱,不由的嘴角微倾,叹笑着放下那件衣服。
    没一会儿,季莘瑶就从试衣间走了出来,出来照了照镜子,转身去找顾南希:“好看吗?”
    顾南希回头,看她一眼,没答,却是对她旁边的导购员说:“有没有其他颜色?”
    “这款衣服颜色不多,只有黑色白色和橘色的。”
    “那就橘色。”
    “好,马上找出来,小姐跟我来试衣间吧~”
    “啊?我想要这件黑色的……”
    季莘瑶的话还没有说完,顾南希便淡淡道:“不用试了,就她身上这件的尺码,直接包起来。”
    “我还没试,干吗直接包上?我去试一下!万一那颜色不适合我怎么办?”季莘瑶忙道。
    顾南希挑了挑眉,意思是她随便,她顿时背过身去翻了个白眼,他今天还真是颇有闲心!干吗非要让她买件亮色的衣服……她早都过了喜欢装嫩的年纪了……
    想毕,再一次在一群女人羡慕嫉妒的眼光下走进了试衣间。
    忽然,季莘瑶包里的手机响了,顾南希淡看了一眼手中的包,拿出她那支不知什么时候新换的手机,看见来电显示是秦慕琰的名字,眸色没什么变化,这通电话他本不该接,但却鬼使神差的按了屏幕上绿色的接听键。
    “季莘瑶,我说你怎么回事?我下午去你们公司审查,顺便开了个会,怎么不见你?”
    “张总编说你又出差了,你又去哪儿出差了?我怎么不知道?”
    “……喂?你聋了还是哑了?难道爷送你的手机不好用?听不见我声音?”
    “季莘瑶?说话!”
    秦慕琰久久没得到回应,但却隐约能听到对面商场的广播声,顿时老大不爽的说:“你这女人能不能老老实实的在我面前,别整天四处跑让我抓不着你,真把我惹急了别怪我真去查你,直接搬到你家对门去住,我看你还往哪跑!”
    季莘瑶从试衣间时走出来,照镜子时便发现这颜色果然比刚刚那件黑色的更衬她的肤色,而且这个款式就算是橘色这种太亮的颜色也不会过于浮夸,既正式又时尚更也非常适合她,整个人亦也添了几分贵气与优雅,敢情是顾南希刚刚连看都没看她穿这件就知道她适合了?
    正想着,转身便走过去,骤然看见他正拿着她的手机,神色一僵,不由的快步走向他。
    见她走过来,打从接了这电话便没出声的顾南希直接将手机递给她,她疑惑的接过,看见居然是秦慕琰打来的,而且是接通了,顿时骇然的抬起眼,却见顾南希没什么表情。
    她的表情却是囧了囧,忙接起电话,就听见那边秦慕琰不怎么爽快的咆哮,
    “呃……”她想了半天,不知道刚刚他们两个有没有通过话,也不知道秦慕琰说了什么,好半天,才发出这么一个自认为比较白痴的单音。
    那边秦慕琰听见她有了声音,才老大不爽的问:“怎么?该不会才听见?”
    “你刚刚说什么了?”听出他这话的意思,季莘瑶骤然直接问。
    “我说什么你真没听见?是不是手机有问题?怪不得我说了半天,你连个声音都没有!”秦慕琰的火气这才降了下去,却还是不太爽。
    没声音?
    季莘瑶迟疑的转头,见顾南希将卡交给导购员让她们拿去刷,见他脸色波澜不兴的,看来他刚刚没有和秦慕琰对话,这才松了口气:“那可能是手机坏了……”
    “你在什么地方?”
    “我出差了。”
    “废话,我是问你去哪儿出差?”
    “……y市。”季莘瑶脸一黑,怎么这厮一天天的跟个祖宗一样难伺候。
    “哪天回来?”
    “很快,就这几天,你有事?”
    那边顿了顿,才道:“没什么事,你注意安全,回来的时候打我电话。”说罢便直接挂断。
    季莘瑶放下手机,募地转眼看向顾南希:“你怎么接我电话?”
    他睨着她,讥诮的冷笑道:“怎么?怕你的秦慕琰误会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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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92章 【6000字】
    他睨着她,讥诮的冷笑道:“怎么?怕你的秦慕琰误会你?”
    季莘瑶蹙了蹙眉:“什么我的秦慕琰?我和他根本就没关系好不好?”
    “没关系?”他的声音淡淡的,仿佛是在咀嚼着她的话,唇边讥诮的味道不减反增。舒残颚疈
    “信不信由你,反正我和他没关系!”她接过导购员递过来的袋子,看见衣服已经被包起来了,便直接穿上来时的那件属于他的外套转身离开。
    本来季莘瑶没打算买什么,但确实现在y市太冷了,本意是只买一件外套就可以,结果从五楼一路向下,直到回到一楼时,手里已经拎了四五个大包小包,一边走一边眼里放着光,回头看看始终都没有一丝不耐烦的顾南希,只觉得太阳打西边儿出来了,这男人怎么忽然对她这么好灞?
    难不成是忽然发现他这个老婆貌美如花?忍不住想要来勾搭她?
    想着,季莘瑶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当即脸上的自恋便瞬间消失。
    还貌美如花?再过几年,她特么直接老成如花还差不多…潸…
    再难不成是发现她天真可爱善良活泼人见人爱花见花开,于是决定开始追她?
    再换另一只手去摸摸另一边的脸,嘴角直接抽了抽,季莘瑶啊季莘瑶,你哪里天真可爱善良活泼了,那种圣母玛丽苏式的女人跟你完全不挂勾!你就是个俗之又俗的小市民呀小市民……
    往自己脸上贴金不成立,那难道是他是想补偿她些什么?
    思来想去只觉得这个想法比较贴近现实,也是最大的可能,便在走下电梯时故做大度的转身对他咧嘴一笑:“我忽然发现……”
    话音刚起,便嘎然而止。
    她惊愕的看着那道站在电梯后面四方镜柱旁的那道身影,只是一眼便整个人都顿住,色若寒噤。
    察觉出她表情的不同,顾南希淡淡睨了一眼她所看的那一方向,却没看见什么。
    “你该不会连这商场的镜子也想搬走。”他笑道。
    季莘瑶募地敛住神色,迟疑的看着顾南希眼中自然而然的淡笑,再又看向那边的四方镜柱,刚刚那道身影,在顾南希侧首去看的时候便已闪身躲到了那柱子后面。
    见她眉心微拧,依旧盯着那里,顾南希再度回首,依然什么都没有,反倒是在那四方镜柱旁边是一家婚戒专柜。
    他俊挺的眉宇微挑,似笑非笑的睨着她那整个人愣愣的表情,直接转身走了过去。
    见他竟然走过去,季莘瑶更是愣住,以为他也看见了那柱子后边的身影,刚想抬手拉住他,却见他竟然是朝那边的婚戒专柜走了过去。
    她僵了僵,有些疑惑,抬步走向他,同时侧首又看了看那个四面都是镜子的方柱的那一边,不见人影,那人显然是已经走了。
    低头看了一眼时间,都已经这么晚了,就算是有什么人认识他们,巧合的偶遇,也不应该在这种商场快要关门的时间,又是那种怪异又冰冷的眼神,除非……
    那个人是跟着他们过来的!
    下意识的看向身旁的男人,察觉他竟然正在看导购员拿出来的两对婚戒,这才回过神,怔然的问:“你在干吗?”
    “先生,这是今年法国最知名的珠宝设计师vera亲手设计的最新款钻戒,而这边的是铂金对戒,也是知名设计师vera今年最得力的作品,全球限量50对。”导购员满脸殷勤的详细介绍。
    “喜欢哪一个?”顾南希回头看她。
    她所有的动作和表情滞了滞,见他不像是在开玩笑才道:“我不喜欢钻戒,仅仅是看起来漂亮,但是带在手上平时工作的时候很碍事,所以就不必……”
    她的意思是根本就不用买戒指。
    “那就这对。”不等她说完,他直接对导购示意将那对简单却工艺十分精细的铂金对戒拿过来,接过那只红色的丝绒戒盒,取出那枚女款的戒指,再看看她左手正拎着那些大包小包,右手正好没有拎东西。
    他唇线一弯,示意她将手抬起来。
    季莘瑶迟疑的看着他眼中温浅的笑,看着他手中那枚小小的却精致非常的铂金戒指。
    她是第一次发现一个男人仅仅是这样拿着一枚小小的戒指都能这般肆意优雅,温润如许,本是应该想要说些什么,或者问些什么,却是鬼使神差的乖乖抬起了手,在手刚刚抬起的那一刹那,他便直接握住她的手,执起她的手背,将那枚铂金戒指轻轻套在了她的无名指上。
    指上一阵微凉的触感,使得季莘瑶浑身一个激灵,当那枚大小惊人的合适的戒指完完全全套牢住她手指的那一瞬间,她仿佛感觉心尖上有什么东西在颤动,仿佛就如同这无名指一样,被完完全全的套牢,不松一分,也不紧一毫,就那样的相得益彰。
    “呀,大小正合适呢!看来这对婚戒正适合二位,本来铂金戒指是无缺口的,若大小不合适就只能专门重新订制,没想到这对戒指真的就是为你们而设计的!这戒指带在这位小姐手上真是漂亮极了!”导购员一张嘴抹了蜜一样的在一旁夸赞。
    虽然这是导购的职业素养,但她有一句话说的没错,这戒指真的就仿佛是专门为他们设计的一样,大小完全吻合,分毫不差。
    季莘瑶呆呆的看着自己右手的无名指,直到顾南希本是执在她手背上的手忽然将她的那只手轻轻纂在掌中,她才抬起眼,惊愕的看着他眼中淡然如常的温和。
    然而这自然而然的温情却叫她彻底的疑惑,直到他放开她的手,示意导购刷卡的时候,她用左手捧着那只微微发烫的右手,澄澈而明亮的眼睛就这样看着他的身影,眼中多了一份探究。
    可是心头这蹿上来的那一种陌生的幸福,竟美好的超乎了她的想像。
    这样一个男人,在她险些因为安越泽的利用而粉身碎骨的时候将她从悬崖险侧拉出,即便他也有他的目的,但却始终都没有要伤害她的意思,他给了她尊重,给了她纵容,给了她时间,也给了她想要的平静。在顾家所有人都不相信她,在她立于那些人面前被众矢之的时候,给了她最大的信任和包容,还有维护,如果说没有动过心那才是假的。
    就因为害怕会泥足深陷,于是她本能的想要逃,本能的想要避开,却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竟然忍不住时时追逐他的身影,单单只是一个背影,竟都会让她看到失神。
    而他就那样耐心的陪着她逛商场,陪着她出来吃夜宵,帮她提着另外几个包装袋,一直就那样安静的陪在她身旁,明明他们的交集并不多,可为什么,竟仿佛有什么东西如同抽丝剥茧一般,渗透进了骨髓,竟生生的牵动了她所有的神经……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个她本以为不会在与她有什么交集的高高在上的男人,竟成了她随时随地的一种期待。
    但是她不懂。
    他忽然间对她的好究竟是因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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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y市商业街尽头的那家川菜火锅吃过夜宵后,已经过了半夜零点,y市中心的一座钟楼传来敦厚的钟声。
    因为她今晚买的东西不少,所以打车回了酒店,在计程车上时,季莘瑶时不时的瞟着顾南希手中的那只纸袋里的丝绒戒盒,因为那枚女款的戒指大小正好,于是她的戒指被戴上之后就没有取下来,而他的那一枚,他显然没打算自己戴,但她又一副“不开窍”的样子,他也没提及,便只是让导购员将戒指包装起来带走。
    回到酒店时,这回换成了季莘瑶一路跟在他身后,忽然想起了之前在商场四方镜柱后边看见的那个人影,便抬眼看着他颀长笔挺的身影。
    忽然,顾南希停下脚步回过身看她,季莘瑶正琢磨着那件事要不要告诉他,正想着,没注意他的动作,整个人骤然直接撞到他身上,猛地一惊,向后倒退了一步,错愕的抬眼看着他微微扬起的嘴角:“你怎么忽然停下了?”
    “会议在明早9点开始,大概会进行六个小时左右,你晚上别再通宵看材料,不然明天会坚持不了多久。”他一副寻常的表情,说了这话之后,又略沉吟了一下才道:“季莘瑶,以后再遇见有什么人跟踪,记得不要看。”
    她当即诧异:“你知道晚上有人在跟踪我们?”
    “无论是今晚或是其他任何时候,一旦发现有人跟踪,不要试图去看对方的样貌,记得走进人多的地方,或是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尽可能的离开,唯一谨记不能打草惊蛇。”他说。
    “他们……是什么人?”虽然她知道或许有些事情牵扯到政府机密,他不能说,但是犹豫了一下,还是迟疑着开了口。
    他优雅微笑,却笑的使人噤若寒蝉。
    “保密。”
    “嘁……”季莘瑶顿时嗤了一声,转身去打开`房门,走进去的时候她一边将手中的那些大大小小的包装袋放下,一边忽然想到了什么,转身见顾南希打开对面的房门,不由的快步走出去问道:“你有没有带电脑出来?”
    顾南希淡淡瞥了她一眼:“做什么?”
    “呃,我习惯了睡觉前在网上打打麻将……”她大言不惭的解释。
    其实她是想将之前那些材料都弄进电脑里,然后重温一遍,还想存在u盘里以备不时之需,只不过可能她至少还有两个多小时都不能睡了。
    明显看见他眼角微动,似乎因为她一句打麻将而睨了她一眼。
    “就打两盘,打两盘后马上就睡!”见他那态度显然是不打算借她电脑,她忙扯开一副大大的笑脸,努力挤出一张天真可爱的表情对着他眨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
    后果是,她自己先快要吐了。
    “你如果不想睡,我可以陪你聊聊。”说着,他转身便要走向她的房门。
    “哎!你要和我聊什么?要聊什么就现在聊就好了!”她忙向后一退,直接挡在房门口。
    他挑眉:“你想聊什么?天文地理诗情画意风花雪月还是中华上下五千年?”他忽然唇线一弯,笑意桀桀像只狐狸:“如果你需要,我们可以聊的更深一些,比如……”
    季莘瑶嘴角一抽:“算了,这麻将我不打了,我睡觉。”
    说着,便在顾南希十分满意的微笑的目光下退回了房里,“砰”的一声关上了房门。
    门刚一关上,季莘瑶的脸色就灰蒙蒙一片,低头看着无名指上的戒指。
    照这样来看,那他买这戒指只是为了引开那个跟踪他们的人的注意力?还是真心要给她买的婚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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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南希回到房里,便看了一眼在衣袋中震动的手机。
    “顾先生,他们的人跟来y市了。”电话那端传来恭敬且严谨的男人的声音。
    “我已经知道了。”顾南希面无表情的走至里面,拉开窗帘,淡淡看着酒店楼下的偶尔路过的车辆:“先不必制止,看他们打算做什么。”
    “好,不过最近跟在季小姐身边的那些暗中的保镖,已经发现了那些人的踪迹,恐怕他们已经将目标放在季小姐身上了。”
    正在褪下外套的动作微微顿了顿,他才继续之前的动作,褪下外套扔在椅背上,淡声道:“保护好她的安全,不要让她受到任何伤害。”
    “顾先生放心,季小姐平日生活主线比较简单,很少出入那些人会混得进去的场合,保护措施比较顺利,至今她连暗中的保镖都还没有察觉。”
    顾南希抬手揉了揉眉心:“在她身边再多安排两个人。”
    “怎么?事情有变?”
    “他们久久对我无从下手,现在将目标放在她身上,必定不会再善罢甘休,多安排几个人,等过了这段风声正紧的时候再撤人。”
    “也好,我明天就安排。”
    顾南希淡淡应了一声便挂了电话。
    眸光不经意的瞟见被他进门时随手放在桌上的那只红色的丝绒戒盒,幽深的黑眸中暗光微挑,起身走过去,拿起那只盒子,打开后,看着里面的男款铂金戒指,不由的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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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9点,y市省政厅会议如约举行。
    季莘瑶一身十分干练的ol风深色系女装,外穿昨夜那件橘色呢绒外套,跟随在顾南希身后,与一众g市同来的工作人员走进省政厅。
    虽然自从进了政务报道部之后,她对政要这方面的人的所见所闻都越来越多,但今天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多国内闻名遐迩的各省市政要高干,她一派谨慎认真的在整齐的红毯上走过,直接走进前方庄严而宽敞的会议厅。
    走进豪华恢弘且足足有六百多平方米的大厅,地面铺着纹路复杂、淡雅高贵的大理石,铺了蓝色素花墙纸的墙壁的两侧,各贴着“为人民服务”和“勤政爱民”的几个镏金大字;雪白的天花板上并列着几盏晶莹透明的“水晶灯”,会议室还摆满了散发着古朴香气的名贵红木椅子,每张椅子上都雕满了各种精美的图案。
    来往的政要皆面容严谨,可见今日应该是有什么大人物要亲临会议,顾南希姿态从容而优雅,神情依旧淡然莫测。
    跟在他身边,所有的紧张仿佛都一瞬间烟消云散了,有一种自在感,这种自在并不是马虎轻浮,而是一种特别相得益彰的感觉,就是一种能从他身上所感染到的不骄不躁的静心。
    从9点一直到9点半,全国近两百位知名政要到场,9点半会议开始。
    会议仪式按既定程序进行,比起一般公司的会议不同,这种政要云集的大形会议先由一个特定的开场直到进入主题。
    季莘瑶一边认真记录着会议内容,一边观察着四周每个人的状态。
    这次会议与今年党政界人员更迭有关,十分严肃深刻,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带着几分探究和猜测,惟有顾南希仿佛一切与己无关一样,一如既往的低调。即便刚刚他们进来时,前边这一排本来略微嘈杂的声音因为他们的到来而安静了下来,可见顾南希虽年轻,但在政界的威望已有多高,他却只是对着众人淡淡的笑笑,直接坐在写有他名字的位置。
    台上的省领导正在讲话,言辞慷慨激昂,顾南希稳坐在第一排的主席台上,目视前方,沉静而淡若清风。
    她知道在这个会议室中,在后边没有隔几排的地方,有几位y市军区的司令官和军衔较高级别的大人物,她始终没有回头,不知道那伟大的季秋杭季参谋长有没有来,还有他那“贤惠”的夫人“乖巧”的女儿有没有知道她此时此刻正安好的站在y市的某一个地方。
    会议进行了大概三个多小时后,已是中午,但因这场会议的重要性,所以没有午休时间,只中场休息十五分钟。
    季莘瑶起身去了洗手间,回来时便忽然看见一位看起来不到三十岁,但却保养的像是初初二十的小姑娘的女人正站在主席台那一边,似乎正与对顾南希聊着什么,顾南希一直淡淡的微笑,那女人却俨然是不打算打完招呼后就离开,靠在主席台边笑盈盈的与他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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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93章 【6000字】
    “前两天听我爸说到你,他说你年底还会去北京……”
    在季莘瑶走过去时,听见那个女人的声音,不由的好奇的看着那个女人身上昂贵且又十分端庄的衣着,心想着能出现在这里,又这样随意的敢趁着休息时间站在主席台附近的应该不是什么小人物。舒残颚疈
    果然,就在她思讨间,旁边的苏特助走过来,对她低声说:“这位是中央纪委副书记的女儿殷桐,在国家审计局工作。”
    中央纪委副书记的女儿?果然是个大人物。
    在中央,纪委排第7级,第1级是中央委员会,第2级是全国人大,第3级是中央人民政府,第4级是国务院,第5级是全国政协,第6级是中央军委第,7级便是中央纪委,第8级是中央政法委,全属国家级领导人灞。
    而按如此来算,中央纪委直接关系到顾南希政治之路,负责受理对国家行政机关及其公务员和国家行政机关任命的其他人员违反行政纪律行为的控告、检举,调查处理国家行政机关及其公务员和国家行政机关任命的其他人员违反行政纪律的行为等,如若顾南希有所触犯法律法规的地方,一是需要经过检察院与市纪委,之后便是直达中央纪委。
    任顾南希在这政界声望再高,但毕竟中央纪委属直系监督人,而这位中央纪委副书记的女儿,自然也就不能得罪。
    苏特助趁空来提点她,也是提醒她不要贸然开口说错话,季莘瑶明白,于是当殷桐转眼看向她的时候,便扯出一丝和善的笑意,对她点了点头潸。
    然而殷桐却是看着她,脸上没什么表情,只那么不冷不热的看了她一眼,便回眸对沉默不语的顾南希说:“晚上有空吗?”
    季莘瑶心下便因她这毫不掩饰动机的行为和语气惊诧,却是敛着所有的情绪,无声的看向顾南希。
    顾南希始终没什么太多的表情,眼中亦没有任何厌倦却也没有半分迎合的意思,仅仅是双手交握闲适的放在交叠的腿上,淡淡含笑:“今晚的宴会政要云集,我自然不会缺席。”
    他的意思很明显,今天的会议结束后,晚上会有一场由省里办的大型慈善晚宴,他不会缺席,也不会因为任何人而错过这场宴会。更也故意仿佛误解了殷桐的话一般,直接将她的意思扭转为问他晚上会不会参加晚宴。
    正因为他这不动声色的却又婉转的拒绝,季莘瑶便能听出来,他知道这个女人对他有意思。
    “那就明晚。”殷桐直接一脸痛快的笑着说:“明晚我们去吃个饭?”
    顾南希笑了笑:“明天的行程已定,时间比较仓促,恐怕我没有这个时间也有没这份荣幸去陪殷小姐共进晚餐。”
    殷桐眼中满是期待的笑意顿时敛了敛,凝眸看着他,似是想说什么,但又碍于旁边有不少人在场而忍住了,顷刻间脸上便重新凝聚起端庄傲然的浅笑:“没关系,你忙到多晚,我都可以等你。”
    顾南希眉宇间没什么波澜,殷桐直接转身走了,走时轻声说了句:“我爸虽然没参加这场大会,不过他今天正好来y市考察,你应该也见见他。”
    说罢,窈窕有致的身影便已走远。
    季莘瑶看了一眼顾南希,见他没什么表情,不知道他究竟是打算去见还是不去,正想着,休息时间结束,她迅速端正了神色重新坐回到他身旁,但下午的会议她虽然也详细的在写会议报道,但心却始终悬在一个点上,时不时看看身旁那人淡然的表情。
    像他这样的男人,身边自然不乏追求者,一个在他身边长大的温晴仅仅是一个特例,而他虽然生活不似那些**的官员那般奢靡,但毕竟接触的人皆在上层,一般情况下他可以坐视不理,但像中央纪委副主席的女儿这种身份的女人,恐怕他也不能完全脱身,一但处理不当,便会殃及池鱼。
    而那个殷桐,看起来是个精明的主儿,虽然说话直接,但她也确实有直接的资本,她的意思很明显,就是喜欢他,让他陪她吃个饭,更也在被拒绝后知道该说什么话来挽回自己的面子,还能将她父亲的名义拖出来,一针见血的直达她的目的。
    有那么一会儿,她看着他的侧脸,不自不觉的便失了神,心里一直在思讨着他对殷桐会有怎样的态度,灼灼的视线被他陡然转向她的目光捕捉到,她一凛,在他仿佛有几分促狭含笑的眼神下迅速转开头,继续用心写会议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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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日下午,美国波士顿。
    秦氏总部大厦。
    “秦总,林秘书因为怀孕而暂时请休年假,由秘书部选拔上胜的新秘书已经在办公室等您了。”
    刚刚走进公司一楼大厅的秦慕琰一身的风尘仆仆,淡淡“嗯”了一声便接过秘书部经理送上来的合同,凝眸看着上边的条款,直接走进电梯。
    稍后“叮——”的一声,电梯停在顶楼,却是在走出电梯时,看着合同上的条款内容,眼中有几分不悦,将合同甩到秘书部经理手里:“真有意思,我们还没开口,他们就先跟我狮子大开口,当我秦氏真这么好说话!”
    “可是秦总,这次大华机构的项目是……”
    不待秘书部经理的话说完,秦慕琰的脚步骤然一顿,狭长的黑眸淡淡锁住正坐在总裁办公室磨砂磨砺窗后的那道身影,缓缓眯起眼,迟疑着看了看,骤然回眸淡淡睨了一眼秘书部经理:“这就是新秘书?”
    “是的,她叫单萦,是哈弗大学金融系的高材生,已有几年工作经验,而且……”
    “单萦?”秦慕琰狭长的桃花眼微微一扬,直接抬步走了进去。
    在走进门的那一瞬,正专注的坐在办公桌那一侧的女人抬起头来,一看见是他,便绽出一丝浅笑,站起身来,眼中有着几分刻意的恭敬,对他点了点头:“秦总。”
    秦慕琰不动声色的看着那个几年间变化极大的女人,转眸示意秘书部经理先离开,直到办公室的门重新合上,才双臂环胸,好整以暇的斜靠在玻璃墙边,淡淡睨着眼前仿佛依旧美好如初,但却也因岁月的洗礼而略显成熟的女人:“你怎么会在这里?”
    单萦盈盈一笑:“这偌大的波士顿,能入得了我眼的华人公司也就只有一个秦氏和顾氏,我想换一份新工作,就到你们公司人事部投了一份简历,谁知道巧合的是你的林秘书正好怀孕请了年假,我因为在前一个月的试用期中工作绩效比较显著,又是你的哈弗校友,秘书部经理会将我提拔上来,也是在情理之中,不是吗?”
    “那我还真要感谢单大小姐你慧眼是泰山了~”秦慕琰满脸轻浮的吹了声口哨,笑意不达眼底,直接转身走进里边的总裁办公室。
    单萦顿了一顿,见他明显是不愿再和她多说些什么,不禁捏紧了手中的文案,陡然放下那叠文案,在他办公室的门关上之前快步走过去,推开门看着他的背影轻声唤了句:“慕琰!”
    秦慕琰仿佛没听见,径直绕过办公桌,坐下后便看见桌上几份积压了数日待他回来审理的企划案,垂眸看了看,才抬眼淡淡看着走进来的单萦,眼中没什么表情,声音亦是略有些疏离:“如果你是真想在秦氏工作,就恪守你自己的本份,我没有叫你,你进来干什么?”
    “慕琰……”单萦眼中有着几分哀伤:“你别这样,我们曾经是感情那么好的朋友,别将距离划的这么远好吗?”
    秦慕琰唇畔勾勒一抹嘲讽般的冷笑:“你不用和我拐弯抹角,我不是顾南希,没有耐心听你说太多。”
    说着,冷眸睨着她眼中浅显的局促不安,终究是有些不忍心,叹了口气:“说吧,你来找我是想说什么?都已经五年了,忽然出现,别告诉我你只是想做我的秘书这么简单。以你单家在美国华人圈的地位,恐怕我区区秦氏请不起你这尊大佛。”
    “我想见他。”知道他对自己确实不耐烦,单萦直接说。
    “见谁?”秦慕琰飞扬俊逸的眉峰轻轻上扬,单手随意的放在办公桌上,似笑非笑的睨着眼前曾经那般高傲,如今竟如此局促不安的女人。
    单萦抬起波光凛漾的剪水双瞳:“顾南希。”
    秦慕琰募然轻笑,却是笑意凛冽:“单小姐,五年了,五年了你才想起来要找顾南希,你不觉得太晚了?”
    “我知道我现在说什么你都会不以为然,解释什么都没有用,费了好大的周折才找到你,但你在公司每天都那么忙,我没有机会看见你,最近你又一直在中国,我只好找找机会爬到一个能接近你的位置,等你回来。”单萦的声音轻轻的,却是不娇不弱,依旧如曾经那样清脆。
    “你似乎是找错人了。”他冷笑。
    “我现在根本就没有办法联系到他,打他的手机也不是他本人接听,所以只能通过你,而且我们都是在美国,我也只有找你……”单萦轻声解释着:“慕琰,我知道你回国这段时间去了g市,我也知道南希在g市,你什么时候还回去?可不可以让我和你一起去?”
    秦慕琰不说话,健硕精瘦的身体缓缓向后靠去,懒洋洋的靠在大班椅中,眸光冷冷的扫视着单萦眼中的几分恳求。
    见他不说话,单萦咬了咬唇:“慕琰,帮帮我好吗?我想去找他。”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他拧眉:“你就不怕这一转身的五年,南希身边已经有了什么挚爱的美娇妻?他说不定早就把你忘了!”
    “他没有,我相信他不会,他不是轻易就会变心的男人,他也不会那么早就结婚!”单萦眼中尽是笃定。
    秦慕琰由是挑起眉冷笑:“你怎么知道他没有?”
    “感觉。”
    “感觉?”秦慕琰斥笑:“真是可笑!你未免也太过自信,他当年对你百般的好万般的宠爱也敌不过你大小姐一次任性倒戈,身在福中不知福就是你这种女人,现在想回头找回他,恐怕你很难能得偿所愿如愿。”
    “不试试,怎么知道?”单萦满眼自信的一笑。
    秦慕琰眉宇微皱,似乎有些为难,又有些不大情愿:“如果我说,我不想帮你呢?”
    “你会帮我的。”
    “这么确定?”
    “你不希望南希在政界,你想让他回波士顿,他离开波士顿弃商从政的原因是为我,解铃还须系铃人。”单萦歪头一笑,眼中盈盈满是灵气的光在闪烁。
    秦慕琰不语,薄唇微抿,淡看着单萦眼中闪烁的晶亮的光芒和执着。
    他不能确定,顾南希是否希望再看见单萦,就算是想把身处政界那片火海的兄弟拉出来,也要用对方法,总不能贸然行事。
    何况单萦对顾南希来说是那么不容触碰的过去,一但单萦真的去找他,他无法想像会有什么样的后果,是好是坏,他没有把握去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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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是由省里举办的慈善晚宴,因为是以较严肃的名义举办的晚宴,所以不必换礼服,只需端端庄庄的前去便可。
    季莘瑶干脆就没打扮,只随便梳了个马尾,将头发高高的扎起,连留海都懒得梳,露出光洁的额头,画了清淡雅致的妆,又换了一身简单方面的衣服,继续穿着昨晚新买的外套,之后便被政府所派的司机送到了会场。
    她被送到会场的时候,没有看见顾南希。
    因为下午他和几位高官有事要谈,便叫人将她送回了酒店,这一会儿也不知道他究竟到了没有,她看了一眼时间,便直接走进宴会厅。
    宴会厅内富丽堂皇,季莘瑶刚一走进去,便看见高秘书向她走了过来:“季小姐。”
    “我没迟到吧?”她笑着问。
    “没有,人都在陆陆续续的过来,晚宴大概还有半个小时才开始,顾市长正在里边,季小姐跟我来吧。”
    季莘瑶点点头,直接跟着高秘书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没一会儿就看见那道在人群中挺拔修长的身影,便缓步走了过去。
    顾南希正与几位政要交谈,然后笑着转身,见她正对旁边几位政要点头含笑,长臂一伸便搂住她的腰,在她惊诧的瞬间笑道:“这两位是政法委的领导,与我们时常会有接触,你可一定要认识认识。”
    季莘瑶就这样被他轻轻搂住,站在那两位满眼客气笑容的中年男人面前。
    “这位是陈局长,这位是韩部长。”顾南希的气息若有若无的贴在她耳畔。
    季莘瑶忙伸手出他们相握:“你们好,初次见面。”
    “你好你好,小顾啊,这位就是你的新婚夫人季小姐吧?果然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呀,哈哈!”
    “季小姐端庄大方,与顾市长很相配呀。”
    那两位领导看起来都是比较正气之人,与她握了握手,便笑对着顾南希调侃:“怎么连个婚礼也不办,要不是听你说起,都不知道你结婚了,这礼金总是要送的,常来常往才好嘛!”
    “前几个月比较忙,婚礼一定会找时间补办。”顾南希笑道。
    季莘瑶却是募地转眼看向他,见他眼中温和的笑意,不知道他究竟是什么意思,但那两位领导都在这里,她也不好问,只能顺从的点点头,满眼客气的含笑。
    “这不是殷副主席家的千金吗?”忽然,韩部长看见旁边走过的一道身影,顿时笑着过去打招呼。
    所有人这才注意到殷桐不知什么时候到了,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在他们这一边路过,韩部长这边打着招呼,她便顿住,回眸看看他们,顿时满眼是笑:“哎呀,瞧我这眼神,刚刚都没注意到你们在这里,韩部长您这两年保养的不错呀,越来越年轻了呢~”
    韩部长顿时笑呵呵的摸了摸自己的啤酒肚:“殷小姐这嘴啊,总是抹了蜜一样,哈哈。”
    “陈局长也是满面红光的哟~”殷桐又看了看陈局长,笑呵呵的走过来。
    陈局长和韩部长都是年近五十的长辈,对他们这年纪的虽然地位不及但毕竟是长辈,笑的满眼慈爱客气,嘴中是一味的夸赞。
    直到殷桐带笑的眼转向顾南希时,看见他的手臂毫不避讳的搂在季莘瑶的腰身后,由是扬了扬秀眉轻笑:“顾市长不打算介绍介绍?”
    这殷桐的淡定气度倒是让季莘瑶心底里微微有些诧异,但却并无惧色,目光迎视着殷桐带笑的眼中那丝隐含的轻蔑,不以为然的微微一笑:“殷小姐你好,我是季莘瑶,请多多关照。”
    “季莘瑶~?”殷桐傲然的挑了挑尾音,视线转到顾南希脸上,眼中带着明显的疑问:“似乎没听过呢……”
    “莘瑶的工作不在政圈,我们结婚时也刻意低调,殷小姐平时这么忙,必然是没听说过。”顾南希淡看了一眼殷桐。
    “结婚?”殷桐一怔,眼中的淡定终于迸出了一丝裂缝,很快便端回了之前的神态,冷冷的瞥了一眼被顾南希温柔的搂着腰身的季莘瑶,似笑非笑的哼了声:“前段时间隐约听我爸提起过,说你结婚了,我还不信,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不过以你顾南希的身份,就这样娶了一个无名无姓又看起来普普通通的女人,真的会甘心么?”她不以为然的抬起纤长的双臂,轻轻环胸,在陈局长和韩部长转身与其他人交谈着离开时,冷笑着说了句,又侧首上上下下打量着季莘瑶,嘴边泛着明显的不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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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94章 【6000字】
    “不过以你顾南希的身份,就这样娶了一个无名无姓又看起来普普通通的女人,真的会甘心么?”她不以为然的抬起纤长的双臂,轻轻环胸,在陈局长和韩部长转身与其他人交谈着离开时,冷笑着说了句,又侧首上上下下打量着季莘瑶,嘴边泛着明显的不屑。舒残颚疈
    季莘瑶始终没有开口,仅是淡淡看着眼前傲然的女人,打心眼里冷笑。
    她确实无名无姓普普通通,但总也比她这种自以为叼着金汤匙出来目中无人连别人的老公也想染指的名媛要好上太多。
    却是顷刻间,她便自己又有些不解。
    从什么时候开始,她需要跟这样一个狗眼看人底的女人耿耿于怀灏?
    “殷小姐这番玩笑开的可有些大了,什么身份不身份,真爱无国界,何况这区区身份地位。”顾南希挑眉。
    “是吗?”殷桐扬着秀眉,抬手将波浪似的秀发向颈后轻轻一撩,眼中没有一丝一毫的退却避让,睨了一眼笑意并不达眼底的季莘瑶:“我想对顾市长说几句话,你看行么?”
    她这明显是让季莘瑶避开,季莘瑶淡然如初的看看殷桐眼中的笃定,仿佛知道她一定会自惭形秽的走开一样,然而她却没有动,不仅她没有动,顾南希的手同时在她腰间轻轻扣牢,显然也没打算让她走韶。
    她自己的丈夫既然在这里坚持着她的地位,她为什么要走?
    “殷小姐想说什么,莘瑶不是外人,直接说就可以。”顾南希依旧笑的那么若无其事,仿佛看不出眼前殷桐的眼里已经隐隐有了火气。
    季莘瑶扯开一丝笑脸,笑的几分无耻:“是啊,不必把我当外人。”
    殷桐面色微凛,冷哼一声,斜斜看了她一眼:“季小姐真是有趣。”
    “怎么呢?”季莘瑶满脸无辜的歪着头。
    仿佛是才发现季莘瑶要是真想气人的时候,有着绝对的天份,顾南希睨了她一眼,眼中隐隐有着几分兴味。
    “没怎么,就是发现有些人不怎么识抬举,还真把自己当根葱了。”殷桐冷哼了一声,随后又有些不甘心的看了看明显对自己视而不见的顾南希,冷着脸转身走开。
    看着那殷桐傲然走开的背影,季莘瑶不言不语,眼中也没什么胜利的表情,只是打量着那女人的背影,猜的出来她不会善罢甘休。
    “人都已经走了,还看?”
    顾南希的声音忽然在她身旁响起,她募地回过神看向他:“怎么?你不舍得?”
    他眼角微微一动:“季莘瑶,你该不会是在吃醋?”
    季莘瑶懒洋洋的冷哼了一声:“我是在维护我自己的尊严。”
    他顿时挑眉轻笑着看她,她巧妙的从他的臂弯里走出,旋身看向他眼中那一丝不明意味,勾了勾唇:“就算我不会入戏太深,但好歹也要维护自己的尊严是不是?既然你已经在这种场合将我介绍出去,那我总不能看见有人明止张胆的想染指我老公的时候,在旁边唯唯诺诺的像个受气的小媳妇。”
    他浅浅一笑:“如果我先入戏了呢?”
    说完,便笑着转身与身后走过来的一位身着军装的中年人握手言笑。
    季莘瑶却是在刹那间心头“咯噔”了一下,震愕着看着他的背影。
    她怔然的盯着那道气质非凡清雅挺拔的身影。
    大概半个多小时后,晚宴开始,虽这场慈善晚宴是由政府举办,严肃中却也有着几分随性,政要三三两两的各自分站,中间有个偌大的舞池,稍微年轻一些的男女都走过去随着优雅的乐声跳着舞,分散四周的酒席间已坐满了人。
    顾南希依然在与刚刚那位穿军装的男人在攀谈,季莘瑶无聊的坐在旁边的桌旁,时不时吃点东西,目光却是偶尔瞟着顾南希的方向,心里依旧在掂量着他刚刚的话。
    他干吗把话说的不明不白的,到底是什么意思?她想到了一种可能,却又怕是自己想多了,或许他只是一句玩笑话,但他又不像是在开玩笑,她这半个多小时心里都没消停过,一直在斟酌着他那句话的意思。
    就在宴会热闹的时候,忽然,门前走进来几个人,吸引了众人的视线,季莘瑶亦也发现门前似乎又走进来什么大人物,忍不住转头去看,直到看见走进来的竟然是季秋杭时,整张脸都僵了僵。
    季秋杭近两年已是中央军委下属y市区军的参谋长,是军委界的一把手,在国内毕竟是数一数二的大人物,无论去到任何地方,排场都十分宏大,刚一走进来,不少政要便迎了上去打招呼。
    在季秋杭走进来时,顾南希看见是他,下意识的垂眸看了一眼坐在一旁的季莘瑶。
    季莘瑶已经双拳头紧纂着放在腿上,指甲深深嵌入手心,脸色略有些苍白,面无表情的直视前方,不再看门前的盛况。
    “大家该吃吃该喝喝。”季秋杭笑呵呵的摆了摆手,刚一走进来,在他身后又同时走进来一位保养的十分年轻的中年女人,和年轻美丽的季程程。
    季秋杭与迎过去的几位政要握了握手,然后便被招呼着去了里边和众人言谈,那边季程程却仿佛像是在寻找着什么,拉住那位中年女子的胳膊,在她耳边悄悄耳语,那个中年女人便回眸环顾四周。
    季莘瑶紧握成拳的手在腿上已是骨节泛白,直以到季程程忽然在那边朝她这一边指了指,那中年女人朝这边看了过来,当即脸色一变。
    “季莘瑶!”眨眼间,季程程走了过来,声音不高不低,却是当即便引起了众人的注意。
    因为她的口气很不善。
    季莘瑶面无表情,缓缓站起身,紧纂的手深藏于袖中,转眸淡淡的看着季程程眼中泛着的精光。
    如果她猜的没错,他们一家三口忽然空降这场晚宴,应该就是季程程不知从哪个途径知道了她和顾南希在这里,于是带着父母过来对她兴师问罪,打算连她新的生活新的环境也摧毁的彻底,不让她有一丝的活路。
    “真是没想到啊,你这种下`贱的小三生的贱`货,竟然越来越喜欢攀上这大雅之堂了~”季程程仿佛没注意到站在不远处的顾南希,只是双眼死死的盯着季莘瑶面无表情的脸。
    周围的嘈杂声瞬间全部安静了下来,每个人的目光都瞬间看向她们这一边,眼神各有不同,但更多的却是疑惑和探究。
    “我给你们介绍一下。”季程程走上前,骤然拽住季莘瑶的手腕将她的手抬了起来,笑眯眯的对着四周说:“这个女人就是当年那个在军区闹的沸沸扬扬的著名的不要脸的女人生下的……”
    话还未说完,季程程的脸色忽然一僵,怔怔的看着从灯光略暗的地方走出来的顾南希,显然是一直没发现他就在旁边。
    一对上他的眼神,她握在季莘瑶手腕上的手立时又重了几分,目光染了一丝忐忑。
    季莘瑶吃痛的蹙了蹙眉,转首面无表情的看着季程程眼中那仿佛报复似的快感:“放手。”
    季程程的眼神迅速从顾南希的脸上转开,陡然转眼冷笑着看着季莘瑶眼中的淡冷:“怎么了?小`贱`人也敢跟我嚣张了?我告诉你季莘瑶,这里是y市,你少在这里给我装,拿出你的狐`媚样来给大家看看,你是怎么学当年你那个不要脸的妈妈一样,现在又来勾`引别人青梅竹马的爱人!”
    这一边的搔动引来了季秋杭的注意,季秋杭远远的穿过人群间的缝隙看见她们那一边的状况,隐约看见季莘瑶的背影,顿时面色一僵,推开人群缓步朝她们走过去。
    “我让你放手!”季莘瑶垂眸,看着季程程握在她手腕上的手。
    季程程一听,不仅不放,更是用力掐紧她的手臂,狠狠的在她手腕上拧了一下。
    季莘瑶拧眉,骤然便要抬手推开她,却是赫然,手腕上一松,几乎被冰冷的空气禁锢住的身体刹那间被一片熟悉的温暖包围,她一愣,只见顾南希夺过她那只正被季程程蹂躏的手臂,反手扣住她的肩将她拉在他身前,在季程程不甘心的瞪过来的同时握住季莘瑶紧纂的拳头。
    “程程,你不是孩子了,别太过份。”顾南希的眼色是为人兄长般的严厉,手却是不容季莘瑶逃开一般牢牢将她扣在胸前。
    季莘瑶脸上的隐忍愈加的显而易见,她抬眼,看着季程程眼中的怒火和已经朝这边走过来的季秋杭与何漫妮,紧纂的拳头被顾南希的掌轻轻覆住,又果绝的将她五指轻轻摊开,阻止她再继续用指甲摧残自己的手心。
    “我过份?我怎么过份了?你跟这个下`贱的不要脸的女人结婚,就对温晴不过份吗?你以为我不知道?中秋节前一天温晴被季莘瑶推下水,头撞在石头上,现在额头上还有一块红肿的疤,这个恶毒的女人不仅抢了我最好的姐妹爱的男人,还害她毁了容,我不骂她我骂谁?我哪里过份了?”季程程满眼的委屈和不甘心,用力咽下被顾南希的目光震的满心的惶恐,壮着胆子大声呵斥。
    “看清楚现在这里什么场合,你要无理取闹也要找对地方!”顾南希面色疏冷,眸光清冽如泉,儒雅中带着不再柔和的犀利:“你以为这里是在办家家酒,任你胡闹!”
    “你竟然这么护着她?!”季程程骤然红着眼指着被他牢牢按在胸前的季莘瑶:“你看清楚,我才是你的亲表妹!这个女人是当年险些破坏了我们家庭的那个贱`女人的孩子!我早就告诉过你了,你干吗还要娶她!你这么护着她干什么?!你……”
    “程程!”已经走近的季秋杭骤然低喝一声,但却并无多少严厉,仅仅是在女儿就要在众人面前丢脸时适时的打断她将要出口的胡话:“闭嘴!”
    季程程顿时禁了声,回头看向走过来的季秋杭:“爸!季莘瑶不念咱们家的养育之恩在外边野混了七年!这种不孝的女儿您难道还要认她?!”
    一说完这句话,季程程便又瞪了一眼季莘瑶,哼声哼气的转身走到何漫妮身旁。
    何漫妮站在季秋杭身后,丝毫锋芒都不露,顺手拉过女儿的手,仿佛安慰,目光淡淡的落在季莘瑶身上,须臾看向将季莘瑶护在怀里的顾南希时,细眉暗暗蹙了蹙。
    季秋杭双手背在腰后,表情没什么温度,看着季莘瑶转开头去冷冰冰的侧脸:“我还以为你再也不会来y市,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也不回家?在你眼里还有我这个父亲吗?”
    季莘瑶冷笑,没有去看季秋杭,双眼直视前方,打心眼儿里的冷笑。
    看看,这就是她的亲生父亲,女儿怀着满腹的冤屈苦楚含怨带恨的离开家七年,七年不见,见面第一句话就是这样毫无感情的质问。
    见季莘瑶不理会,季秋杭略有不满的看了看她,然后将目光转到顾南希身上:“南希啊,这是我们的家事,程程是任性了些,说话做事不分场合,可莘瑶她……”
    “姨夫。”顾南希没什么表情,声音亦是淡淡的,搂在她肩上的手却是凝聚了所有的力道,仿佛在支撑着她的身体,又仿佛不打算放手一般:“不管莘瑶在你季家是什么身份,现在在我这里,她是我妻子。”
    季莘瑶深吸了一口气,抬起眼看向顾南希清俊的脸那抹平和的表情,冷硬如冰的心头仿佛被什么温暖的东西化开,被他握在掌心的手不再僵硬的抗拒。
    “南希,这个婚你结的实在是太草率了。”何漫妮忽然叹息着说了一句,眼里是做为长辈的对孩子婚姻的失望和不满。
    何漫妮是何婕珍的妹妹,顾南希的阿姨,她说出的这句话,更让季程程理直气壮的哼了声:“是季莘瑶这个狐·媚子耍手段爬上南希哥的床,用舆`论制造话题,逼得南希哥跟她结婚!这种女人真是贱透了!我们季家怎么会生出你这样的贱`人!”
    “程程!”
    不待微微眉的顾南希开口,季秋杭骤然低斥了一声:“南希说的没错,这是什么场合?你说今天南希会在这里,我就带你们母女过来看看,谁知道你这丫头明知道莘瑶回来了却不告诉我,反在这里揭那些陈年旧事!家丑不可外扬你懂是不懂?!”
    说时,季秋杭募地转眼瞪向季程程,季程程脸色一凛,转眼委屈的靠向何漫妮:“妈……我是替温晴打抱不平,你也知道温晴有多爱南希哥,可他们却……”
    “这不是季参谋长一家吗?”忽然,就在这边战火硝烟正盛之时,一道声音插`入了进来。
    殷桐笑着走到这边,打量了四周人的眼神和眼前的状况,挑眉一笑:“发生什么事了?怎么大家的脸色都这么难看?是我错过什么了吗?”
    顾南希眸色波澜不惊的淡淡看了一眼殷桐,季莘瑶却没什么表情,他们都心知肚明,这一会儿眼前发生的状况早都被这个女人收入眼底了,明显是故意过来凑热闹想趁机落井下石的。
    然而他们两人都没有回应,顾南希此时在季莘瑶身边温和而略带强势的将她护在他这里,垂眸看着她的脸,眼中有隐隐的几分呵护和关心。
    季莘瑶抬眼,就这样与他对视,四目相对的瞬间她由衷的弯了弯眉眼:“我没事。”
    这场婚姻带给她的不仅仅是未来的改变,她仿佛已然从一个人的被孤立的独行者,变成了有另一个人这般温暖的站在她身边捍卫她的尊严。
    这边他们两人的相视淡笑,在这场不见锋芒的硝烟中仿佛已不必再有任何口舌相争便已胜了一筹,此时无声胜有声,在一旁看着这一切的殷桐要是在这种所有人都能看出来他们夫妻恩爱的当口还要落井下石,恐怕她是连自己的名声也不要了。
    然而殷桐当然没有季程程那么愚蠢,看看眼前的状况,便只与季秋杭打了个招呼就转身走远。
    而季秋杭亦也只是蹙着眉,冷冷看着他们:“你们结婚的事情既然已经是定局,我也没法再说什么,但是莘瑶毕竟是我女儿,南希你总该让我和她说些话。”
    “要说什么?”终于,季莘瑶在季秋杭话音刚落时便开了口,转过眼,澄澈的双瞳就这样看着眼前那道貌岸然的男人:“季参谋长,我不认为我们之间有什么话是有必要说的。”
    七年,她早已不是当初那个站在这些人面前唯唯诺诺的季莘瑶,她的周身是她自己亲手铸造了七年的壁垒,她目光的冰冷绝然和这漠视的态度皆使季秋杭和何漫妮略有些诧异。
    “如果你想问你的儿子季修黎在什么地方……”她故意将‘你的儿子’这四个字咬的极重,目光不无讽刺的看着眼前眉头紧锁的一身军装的男人:“那你恐怕是问错人了。”
    “你这是什么态度?!”季秋杭喝斥了声,明显对她这种漠然冰冷的口气十分不满:“你离家出走七年也就算了,现在站在你自己亲生父亲面前就该拿这种态度和我说话吗?”
    “我离家七年怎么了?难道季参谋长你是想说你很关心我吗?虚伪不虚伪?”季莘瑶冷笑:“还是算了吧,大家都经过多年的教育,好不容易才披了这么一张人皮,何必一定要弄个原形毕露呢?”
    她说话间,面色是傲然的,只有顾南希能感觉得到她浑身绷的有多么的紧,能感觉到她仿佛全身血脉在逆流一般身体越来越冰凉。
    相较于季莘瑶浑身僵硬的亮出那一身的刺,顾南希却是温和的将她轻轻按在怀中,幽淡的薄唇微动,语调从容自然:“姨夫,在口口声声指责她的同时,您更该想想这一切的根源是由谁的错误而导致。”
    说罢,顾南希便在季秋杭瞬间铁青了脸的同时果绝的扣住季莘瑶的手指,转身走开,在她步伐一顿的刹那回眸看她,面色清冷,微微皱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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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95章 【6000字】
    说罢,顾南希便在季秋杭瞬间铁青了脸的同时果绝的扣住季莘瑶的手指,转身走开,在她步伐一顿的刹那回眸看她,面色清冷,微微皱眉。舒残颚疈
    季莘瑶知道顾南希在维护她,他看得出她早已坚持不住,不想在这里继续面对这些人,她看见他的眼神,他在鼓励她将离开的步子迈的漂亮一点,他在给她勇气。
    从什么时候开始,永远都是孑然一身独自面对一切风霜苦雨的她的身边多了这样一个特别的存在。
    他的眼神在给她一丝勇气和肯定,不在乎周围早已被引起的搔动,眉宇间散着从容的高贵,眼中是持续在给她一种信念的温柔,在季莘瑶暗淡的世界中,熠熠生辉。
    他依旧在维护她的尊严,眉宇间不容侵犯的气势夹带着仅仅对她的耐心和鼓励,慨然不动的站在那里,微笑的看着她宕。
    她深呼吸一口气,募地绽开一丝灿烂到让季程程恨恨的直咬牙关的笑,主动与他十指相扣,任由他带着她走出这熙熙攘攘的人群。
    “爸!你看她,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居然敢当众这样说您!真应该遭天打雷劈!”季程程含狠的咬牙:“装成这么一副清高傲洁的样子真是恶心透了!”
    “南希怎么这么护着她?”何漫妮忽然低声问着身边的女儿延。
    季程程不高兴的冷哼:“谁知道她是不是耍了什么狐媚手段,贱`人的招数永无止境呢!”
    “说完了吗?”季秋杭忽然转身,冷漠的看了一眼何漫妮眼中的不满,又看向季程程那一副不甘心的模样:“七年前的春节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从北京赶回家时莘瑶就被冻的奄奄一息,就算你们不喜欢她,就算我没给她多少关爱,可这么多年她也忍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让她那么决绝的离家出走?!你们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季程程一脸若无其事的笑:“爸,看您说的,能有什么事啊,估计那时候季莘瑶叛逆期还没过呢,加上性子倔,所以……”
    “那些年你们对莘瑶做的事我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现在事情跟顾家牵扯上,你们该知道这其中的利害!”季秋杭蹙眉怒喝:“跟我说实话!到底怎么回事?”
    见他竟然呵斥女儿,何漫妮顿时不满的低声说:“行了你,这么多人在呢,也不知道给你自己女儿留点脸面!”
    “脸面?我的脸面今天都被这死丫头毁个干净!她还知道要脸面!”季秋杭气的吹胡子瞪眼,直接转身就走。
    “哎,老季……”
    “爸!您干吗跟我发火呀!是季莘瑶那个小`贱`人她……”
    不等季程程说完,季秋杭已经拾阶而上快步走了出去。
    季程程眼中是满满的气愤,但见季秋杭似乎是真的生气了,只好嗫嚅着扯了扯何漫妮:“妈,爸他……”
    “回家再说。”显然何漫妮因为自己的亲外甥这样护着一个外人而早就心中有气,转眸看着门外夜色的目光仿佛带着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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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夜的凉风带着阵阵刺骨的寒意,季莘瑶一直茫然的走着,她不知道前方是什么地方,也不知道目的地在哪,但却被一只温暖的手牵引,等她回过神来时,才骤然停下脚步,将手从那只温暖的手中抽了出去。
    顾南希转身,淡看着她目光低垂的站在路灯下的模样,一声轻叹:“季莘瑶,难过就哭出来。”
    她不动,目色悠远的望着马路对面空旷的一点:“难过就一定要哭吗?哭有什么用?能解决什么问题?难道我大哭一场,老天爷就能让我重生一次,让我重新选择自己的父母,选择自己前面那十七年的可悲可笑的人生?”
    话落,她便冷笑着转眼去看他,却是刚一转过脸,便只觉后脑被一只手轻轻一按,整个人便毫无防备的靠进了顾南希的怀里,她一怔,抬起手想要推开他,他的手便直接握住她的手腕要按住她的动作,哪知他刚一握住,她便“嘶——”了一声,他倏地便已松开她的手腕,迅速拉开她的衣袖,看见她之前被季程程掐过的手腕上已经红肿到发紫。
    清雅的独属于他的味道还在鼻间,顾南希的声音里夹带着几分叹息:“疼吗?”
    看来分开这么多年,季程程掐人的手段是越来越厉害了,她刚刚还没注意,只觉得手腕上一阵吃痛,没想到季程程下手这么狠。
    季莘瑶放下衣袖遮住那片发紫的皮肤:“不疼。”
    抬起眼触到他有几分不悦的眸光和微皱的眉宇,她一滞,忙要转开脸,他却骤然扣住她的腰不让她逃开,垂眸看着她眼中那故做无所谓一样的神色:“把你的防备和你那满身的刺给我收起来,坚强是给他们看的,而不是给我。”
    说着,他的手再度覆上她的后脑,将她按在怀里,温和的声音带着几分心疼和安慰,轻叹着在她耳边说道:“累的时候,你可以放下那些坚强的壁垒,若是不愿落泪于人前,要哭就来我怀里哭。”
    那是一个另人无法抗拒的怀抱,温暖而充斥着独属于他的清新幽淡的味道,只为她而敞开。
    如果说一个人在面对一切伤害时,可以倔强的死活不掉一滴眼泪,然而当有人施以安慰之时,满腹的委屈自然而然的便会侵袭而来,季莘瑶也不例外,顾南希的手在她背上轻抚,她低下头,将额头靠在他胸前,双眼圆睁的看着两人脚下的地面,任由眼泪一滴一滴坠落。
    你有没有试过这样一种感觉,当你习惯了一个人去支撑起仅属于自己的那一片天,没人同情,没人可怜,习惯了对一切的孤独绝望不公平甚至是伤害时,忽然有那么一个人,以着安静从容却也果绝的态度闯入你的生命,他如一汪清新的泉水一般温和而涤荡,静静的拥着你,给你一个肩膀,给你一个怀抱,他告诉你,要哭,就来我怀里哭。
    顾南希,我想我永远都不会后悔曾这般仓促的嫁给你。这份温柔的救赎,足够我一生温暖。
    她在渐渐平静的心里悄悄的说。
    直到她哭够了,将额头离开他胸前,低着头抬起手揉了揉鼻子,忽然他抬起她的下巴,看着她哭红了的眼睛,抬手擦去她眼角还挂着的未干的泪,皱眉微微叹息:“告诉我,你在季家,究竟是怎么过来的?手腕都被掐成了这样还能装做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他的表情一惯的清和,抬手拂开挡在她额头与颊边的已凌乱不堪的发丝。
    顾南希的声音清越动人,就那样安安静静的耐心的看着她。
    与他比起来,她仿佛总是会自惭形秽,可是这种时候,被这种耐心呵护的温柔细致的包围,季莘瑶觉得自己快要逃无可逃了,抬起已是通红一片的红眼,看着眼前温柔的男人,忽然用力吸了吸鼻子,强忍着收住鼻涕眼泪,抬起手用力在脸上抹了一抹,鼻音极重的沙哑的说:“我哭够了,谢谢你借我肩膀。”
    说着,她一边用胳膊挡着哭到发红的鼻子和脸,一边迅速转开身去便想要走开。
    手腕上却是忽然一紧,顾南希直接擒住她的手,将她轻轻松松的就拽回到身前,眉宇微皱:“你跑什么?”
    “我没跑……”她低头,继续捂着发红的鼻子和脸,因为哭了一会儿,所以现在鼻音特别重。
    “没跑就抬起眼睛看我。”
    她继续低着头,不动。
    顾南希叹了口气:“季莘瑶,你这胆子还真不是一般的小。”
    她一顿,募地抬起脸对上他带着几分无奈的视线,放下一直挡在鼻子前边的手臂,就这样直直睁着一双依旧发红的眼睛瞪他:“我哪里胆子小?我都这样了你还不忘挖苦我?!”
    他好看的眉宇轻轻一挑,声音是淡淡的清润:“过来。”
    她没动,他握着她的手,两人现在身体之间的距离大概是一步之远。
    “我让你过来。”他仿佛耐心的诱哄。
    她就是不动,双眼直直的瞪着他的脸:“不过去!”
    他瞬时就笑了,笑的温柔隽永,看着她脸上那一副明明是已经看出来他的意思却又固执而淘气的想要抗拒的模样,最后又笑的有几分纵容和无奈:“好吧,你赢了。”
    话落,握在她手腕上的手轻轻一收,便赫然将她再度拉进怀里,直接揽住她的腰将她牢牢圈在怀中,俯首便吻住她紧抿的唇瓣。
    季莘瑶忙后退一步避开他的唇:“我不需要你用这种方式来安慰我,我也不需要……”
    话还没说完,他募地拧眉,一把重新捞过她的身体:“少在那自欺欺人,季莘瑶,我们都不是年少懵懂的孩子!我为什么吻你你很清楚!”
    他将她按在路灯下的电线杆上,再度覆上的火热的吻渐渐代替了之前的耐心,温柔的的翘开她的牙关。温热的手掌抚过之处,撩起阵阵温柔的直触心底的火焰,又似有魔力一般,一点一点的吞噬着她的理智和高高竖起的心防。
    “为什么……”他放她呼吸的空档,她微喘着在被他所禁锢的怀中低问。
    他捧过她的脸,温柔如水的目光在她渐渐卸下伪装的脸上专注的凝视:“你真的不知道?”
    她抬眼,看着他眸中的点点暗光。
    是的,她不知道。
    她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一次忽然要将她带在身边,让她陪他参加这么重要的会议,她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在忙到那么晚的时候还会去问她饿不饿,她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特意带她去吃夜宵还记住了她爱吃川菜火锅,她不知道他为什么会陪着她逛商场满足她做为一个女人的那样小小的虚荣心,她不知道他为什么忽然一时兴起的买了婚戒,她更不知道他为什么忽然间将她介绍在所有人面前,告诉他们,她是他的妻子……
    可她知道的是,他绝对没有这个闲心去耐心的哄一个与他无关的人,他更也没有时间去陪一个与他无关的人大半夜的压马路,他更也不会为了一个无关的人而在政要云集的宴会场所将她护在怀里保护着她的尊严最后带着她一起离开……
    那夜他亲手为她带上那枚铂金婚戒的时候,她就想问一句为什么,可是久久没有找到机会,而现在,她却陡然发现,原来不必问,自己便早已察觉。
    顾南希说的没错,他们都不是年少懵懂的孩子,感情之事再不需那么多的山盟海誓和所谓的轰轰烈烈,现实的生活没有琼瑶阿姨的“你是风儿我是沙”,再让她们从相知相识相熟相爱一直到牵手拥抱这些过程似乎早已经不再符合他们的年纪。
    他的眼神隐示着他很清楚他自己在做什么,而她却被这仿佛从天而降的感情冲击的一时间有些回不过神,唇齿间温柔的吻撩动着她的神经,她睁大了眼,看着他眼中隐隐带笑,直到一阵冷风袭来,她骤然在他怀里打了个哆嗦。
    在y市,这深秋的将要入冬的夜里,任她穿的再多,就这样站在路边没一会儿也会被风吹透。
    她刚一哆嗦,他便仿佛依依不舍的放开她,在她唇上又轻轻一啄,然后便拉着她没有青紫的那一只手腕将她揽进怀中,拉起身上敞开的风衣将她裹住,看了看来往的计程车,抬手招来一辆,直到那辆计程车在他们面前停下。
    听见那车停靠的声音,被他用风衣裹在怀里的季莘瑶下意识的抬手抓住他腰间衬衫的衣角,如果他们现在就回酒店,那一切早该发生的或者是不该发生的恐怕就都无法再避免,然而他身上的味道这样好闻,怀里这样暖,让她忍不住眷恋,忍不住竟有所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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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计程车在距离盛唐酒店不远处的一间药店外停下,顾南希下车去买了些东西,回来里手里多了一个白色的小塑料袋,却没说什么,只让司机继续开车。回到酒店,进了她的房间,房内空调随着大开的灯一同开启,温度逐渐上升,然而顾南希却是顺手褪下风衣,将她按在沙发坐下,拉起她的衣袖,又检查了一遍她那左手手腕上的那一圈淤青,轻叹:“程程越来越不懂事。”
    季莘瑶没有反驳,也没有想开口特意告诉他,他的这个亲表妹季程程从小就是这样,她身上曾有过的伤何止这一点点淤青,再大再痛的伤都忍过了,她早都习惯了这种暗暗的掐伤或是任何伤害,却是第一次因为这么一小圈淤青而被一个男人这样的呵护。
    “别动。”他按住她的胳膊,起身进了浴室,没一会儿拿出一条用热水洗过的毛巾走出来,将毛巾覆在她手腕那一片淤青上,然后从那只白色的小塑料袋里拿出两盒活血消肿的药,转身去倒了一杯清水,送到她面前:“把这药吃了,明晚之前手腕上的淤青应该能消去大半。”
    见她怔怔的看着他手心里的胶囊没有动,他眉宇微动,将那药直接递到她嘴边:“要我喂你?”
    她猛地抬眼看着他眼中的调侃,忙抬手接过胶囊和水杯,将几个胶囊全塞进嘴里,喝了两口水,轻轻仰起头便全都咽了进去。
    喝过药后,他就坐在她身边,将她手腕上已凉的毛巾拿了起来,再度去用热水洗过重新帮她敷上。
    季莘瑶第一次发现原来顾南希这样一个男人也会有这样细致的照顾人的一面,忍不住盯着他认真的表情看。
    顾南希帮她重新敷好,抬眸看她时,便直接捉到了她一直盯着他的视线,由是唇边悄然浮现一抹意味深长的淡笑,就着两人本就离的不远的姿势微微俯首,幽淡的唇便几乎要贴在她唇边,看着她仿佛刚刚回过神来的表情,贴着她的唇瓣低道:“再用这种眼神看我,我很难保证自己能不能控制得住。”
    他仿佛故意的,唇微微阖动间,若有若无的在她唇上蹭过,惹的她募地浑身一个激灵,他却是笑着,向后退开身,眼中隐隐有着几分压抑的火光:“明天还有会后的一些事宜,这两天在y市都不会太放松,你身上又有伤,早些休息。”
    说着,便拿起沙发上的外套。
    见他这是要走,季莘瑶眼里有几分惊诧,她还以为他今天晚上绝对不会放过他,换做任何一正常男人现在都不会离开,连她都已经预想到了,怎么他却这么淡定?
    察觉到她的视线,他一边走向门口一边道:“我是为了我的清白。”
    又一次被轻易察觉了心思,再又听见他这出口的话,季莘瑶骤然整张脸都黑了,转眼看着他已经走到门口的身影,鄙夷的瞪了瞪。
    谁知他仿佛后脑勺长了眼睛似的忽然回身淡看她一眼,她立时板住脸上的表情,尴尬的笑了一下。
    他不以为然的淡笑道:“今夜的晚宴并不寻常,政界不比其他,离开的时候是潇洒,但也总要善后。”
    明白他的意思,她点点头,由衷的说:“对不起,晚上给你惹了这么大的麻烦,会不会影响到你的声誉?”
    她知道顾南希在政界的名望有多高,今晚被季程程这样一闹,恐怕流言蜚语是不会少的了。
第096章 【6000字】
    “不是你的错,程程不懂事,不代表其他人不懂事。舒残颚疈”他这样说了句,便打开门转身走了出去。
    直到顾南希离开了足足有半个小时,季莘瑶才站起身,走到窗边,拉开窗帘,看着外面的灯火霓虹。
    “如果我先入戏了呢?”
    “少在那自欺欺人,季莘瑶,我们都不是年少懵懂的孩子!我为什么吻你你很清楚!”
    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宕?
    她竟然完全不知道,甚至在回想时都无法察觉究竟是从何时开始,甚至连她自己都不知道,是从哪一天起,这颗心,竟然走到了顾南希的身上。
    想了想,她忍不住翻了翻手机,翻到顾南希的号码,发了一条短信:‘顾南希,你是认真的吗?’
    本想着顾南希这种人应该是不喜欢用发短信这用方式交流的人,曾经她在被暗度陈仓的送往顾家的路上时两人的那条短信是迫不得己,而现在……他会不会觉得她幼稚…延…
    正想着,手机传来“滴”的一声,他竟然这么快就回了短信:‘你说呢?’
    她脸色一滞,皱了皱眉,这算什么回答?
    不甘心的再发了一条:‘我是很认真的在问!’
    发过去之后,大概有五分钟的时间他都没有回,不知道究竟是在忙,还是不知道要怎么回,就在她一次次看着手机上没有亮起的屏幕一次次忐忑失落时,手机又传来“滴”的一声。
    ‘我也很认真。‘
    季莘瑶无语,有这样模棱两可的回答吗?他究竟是认真的回答问题还是在认真的面对这份对她来说突如其来的感情,她咬咬牙,恨恨的用手指在手机上戳了一堆的字,刚要点发送,却是犹豫了一下,又删除了。
    想了想,看看手机,便骤然将手机扔在床上,不打算再问,转身去洗澡,但是她能预想的到,今天晚上她肯定会失眠了。
    洗完澡出来时,看看躺在床上的那只安静的手机,她不死心的又扑过去,按开手机便要再仔细看看两人刚刚的对话,却是刚一点亮屏幕,便发现顾南希不知什么时候又发了一条短信过来,看时间是在她刚去洗澡的时候。
    ‘不要胡思乱想,早点睡。’
    一条简单的短信,却仿佛一滴甜润的温泉打入心底,一种莫名的情愫刹那将她席卷,又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轻轻`挑着她所有的神经。
    她不是娇情的小女生,她知道顾南希的认真对来她说是一种解脱,至少在这场婚姻的拉锯战里,从此以后他们谁都不必再避让着对方什么,因为他的认真,她从此也不必再刻意压制心底那不知何时蹿升起的感情,和……那份小小的依赖……
    也从未感受过被这样一个完美的男人爱着呵护着的感觉,更也从未想到仅仅是为数不多的刻意保护竟让她产生了可怕的依赖感。
    顾南希的温柔,顾南希的理性,顾南希的尊重,顾南希完美,顾南希的一切一切,都太过容易让一个女人泥足深陷,她曾害怕这种婚姻在未来的日子里对她会是这种折磨,却没想到幸福会来的这样快,快的让她有点不敢确信,那两条短信不过就是想求一个安全感,这是女人的天性,也是她在面对顾南希的温柔时,忍不住想要贪婪的多吸取一点他的耐心和温柔……
    他是一种瘾,也是一种毒,她害怕自己就这样中了毒上了瘾,却又仿佛已被深深的蛊惑。
    手腕上的淤青虽然还在,但因为刚刚的热敷已经不再那么疼了。
    她仿佛忽然懂了温晴为什么为了得到顾南希而连命都不要,为什么温晴明明已经不再是孩子了却在处理感情事时这么幼稚。
    从小到大一直被顾家人疼着宠着,又有顾南希的呵护,单就是今天看着顾南希在照顾一个人的时候那足以让女人为之倾倒的耐心和认真,还有那些若有若无的在意与温柔,她想,没有任何一个女人会抗拒得了……
    于是,温晴就这样被惯坏了也不是没有可能。
    这样一个顾南希,哪一个女人愿意放手呢……
    翌日,天才刚刚擦亮,季莘瑶就醒了,本来刚睡的时候失眠了,后来睡了几个小时,再醒了之后就又睡不着,翻来覆去的没办法,索性直接坐起身,换了衣服出门,看见对面紧闭的房门,不知道顾南希回来了没有。
    她素来是不喜欢起的太早的,然而现在时间才刚刚凌晨5点半,y市秋季的凌晨天色只隐隐的擦亮了些许,还是黑蒙蒙一片,她实在是睡不着,想了想,便回房间整理了一下昨天的资料。
    直到9点多,也没人来敲门,按理说这几天在出门之前,苏特助或者高秘书都会过来敲门,让她准备几点出门跟着顾市长去哪里做什么,今天都这个时候了,怎么外边还是安安静静的?
    由是她再度打开`房门,没有看见什么人影,正孤疑着,走廊间传来电梯的声音,她下意识的探头朝那边看去,看见从电梯走出的身影,立时脸色微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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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宅——
    季莘瑶从那辆军区的车上走下来,面无表情的看着眼前看起来崭新的二层小楼,这里依旧是七年前的那个院落,前院落了满地枯黄的叶子,她睨了一眼前院,只站在院门外停下,没有动。
    “怎么?都已经到这里了,还不打算进去?”季秋杭手背在腰后,神情严肃而冷漠的看着眼前俨然已经彻底变了性子的丫头。
    季莘瑶没有动,淡淡看着眼前虽然翻新过的二层小楼:“你特意到酒店去找我,说是要和我谈谈,就是让我来这里?”
    “这里怎么了?这里是你的家!”
    “我家?”季莘瑶缓缓转头,看着季秋杭眼中的薄怒,骤然的就笑了:“我家……”她喃喃的咀嚼着这两个字眼,只觉得越发的可笑。
    刚刚季秋杭忽然出现在酒店,特意找到她,却原来是要让她“回家”?
    这简直太可笑了……
    见她眼中那抹冷笑,季秋杭面容严肃中带着几分不悦,走到她身旁,看着她脸上毫无温度的表情:“莘瑶,我知道你已经长大了,爸爸也老了,那些陈年旧事咱就别计较了,好不容易回一次y市,就回家里陪爸爸说说话,怎么样?”
    季莘瑶仿佛没听见一样,凝眸望着前院的一颗因秋季而枯黄的柳树,七年前她就是在一片白皑皑的雪地里,靠在这棵树下,差一点点就被冻死。
    多年前她常常一个人坐在那棵树下发呆,看着这院外的天空,不知道外边的天空究竟有多大,以为季家就是她的整个世界。
    季秋杭对她的态度从来就没有像现在这样殷勤过,那时候将她和修黎接近顾家后便不再管,每每看见他们,那眼神都仿佛是施舍,看见他们受欺负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他是军人,很少留家里,于是她在季家的那十几年里,他们父女见面的次数根本都没有超过几次,而每一次看见这个父亲,他都是那样面无表情的在她眼前路过,仿佛她只是一个借住在他们家里的某个佣人的孩子一般的漠视,在她面前抱起开心的扑过来撒娇的季程程,抱着季程程在屋子里转圈圈,嘴里说着:“乖女儿,有没有想爸爸?爸爸回来时特意给你带了礼物,猜猜是什么?”
    那些拥抱她不曾拥有,那些礼物她也从未得到,做为一个父亲该给她的东西,始终都没有。
    曾经的她从不奢望在季家能得到任何关爱,只想着日子平平淡淡的一天一天过去就好,可生活却往往不如人愿,她只想要的一份平静都被剥夺,整日的欺凌扭打,几乎每天都会被何漫妮打一耳光骂着她是贱`人生的贱`种,每一天都会被掐的遍体鳞伤,没人疼她,没人管她……
    其实也怪不得季程程的跋扈和从小对她的欺凌,有一个这样的妈妈的教导,她怎么可能会好到哪去?
    而从什么时候起,她这位道貌岸然的父亲竟然会耐心的站在她身边,说一句,让她回家陪陪他?
    她澄澈的双眸微眯,转过眼,看着季秋杭严肃的表情,仿佛是一下子就想到了什么。
    虽然季秋杭为y市军区的参谋长,在国家军委也有一个较高的副职,但与顾家相比,终究是小巫见大巫。
    他是在介怀着顾家,如果顾南希对她不怎么样也就算了,但昨夜顾南希的态度很明显也很笃定,所以季秋杭不得不忌惮着顾家的颜面,想要与她化干戈为玉帛。
    原来他的父爱也是可以利用的东西,然而季秋杭的父爱如今对她来说,却是糟烂又便宜的根本不值得她为之动容。
    “进去吧。”季秋杭在一旁催促着。
    季莘瑶依旧没有动:“季参谋长,如果你想说的话已经说完了,那我也该走了。”
    说着,她转过身,淡淡看着他渐渐紧拢的眉头:“我是看在您一大早就去了酒店,卖您一个面子,陪您说说话,如果你要说的只是这些无关痛痒的,那抱歉,我今天还有事,昨天的会议报道还没有整理好,没时间陪您在这里磨叨。”
    “你就用这种态度和自己的父亲说话?”他拧眉,声音冷冰冰的,一如小时候那样,总是没什么温度,也没有丝毫的耐心。
    “不然您希望我用什么样的态度?”她冷笑着看了他一眼。
    她当然知道自己的态度有多冷,对于女儿和父亲来说,这种交流的方式确实很不正常,可对于她来说,她能与季秋杭这样耐心的说上两句话,已经是给了他天大的面子。
    没有谁会在面对那样的童年时,心里还没有一点点的阴影,他们从未给过她温暖,她也从不欠季家分毫,现在能这样平声静气的站在这个衣冠禽·兽面前,已经算是她的底限了。
    “外边冷,我们进去说。”季秋杭忽然转身走进前边满是落叶的院子。
    她却是没有跟进去,反而逆道而行,直接便绕过停在门前的车,想直接走出这片属于季家的区域,出去打车。
    “不想再看看刘婶?她已经快60岁,今年是她在季家的最后一年,明年就回她们家那个村子了。”
    季秋杭的这句话终于让季莘瑶脚步一顿,迟疑着转身,看了看那满是落叶的院子。
    刘婶……
    除了当年带着她一起来季家的王妈之外,只有佣人刘婶曾对她还不错,在深冬她饿肚子的夜里,拿着一只碳火炉在后院里偷偷的教她烤土豆,会偶尔在厨房做菜时,偷偷将一些味道鲜美的汤汁盛出来一碗给她喝,会在她生病高烧的夜里去她那间冰冷的小房间喂她吃药用白酒为她擦身子退烧,刘婶是她在季家里唯一一个值得想念的人,在她的记忆深处,与已逝的王妈一样,是她为数不多的温暖源泉。
    终于,她的脚步向季家大院的方向转了回去,直接抬步走进去。
    在走进门时,用大理石铺就地面的客厅里不见何漫妮和季程程,她迟疑的看着空旷的客厅,直到从楼上走下来的正要擦着楼梯栏杆的刘婶看见她,不由的瞪大了眼睛,就这样直直愣愣的瞅着她的方向。
    “刘婶。”季莘瑶眼眶微热,弯唇轻笑的看着那已经傻住了的已经老了许多的刘婶。
    “莘瑶小姐?”刘婶有些诧异,手里纂着抹布,忙快步走过来,对着她身旁的季秋杭恭敬的点了点头,然后满眼欣喜的看着她:“真的是莘瑶小姐?莘瑶小姐,你回来了……”
    回来……
    原来这个家,对她来说,还可以用“回”这个字。
    她笑了笑,抬手握住刘婶的手:“我来看看你。”
    听见她这样说,季秋杭有些不满的转身走进去,咳了一声冷冷道:“刘婶,去给她倒些水。”
    “哦好,莘瑶小姐你快坐,我去给你烧水,这种天气喝些热水比较好,你坐,快坐。”刘婶笑着转身赶忙跑至厨房。
    见刘婶被支开了,季莘瑶没什么表情,仅是淡淡看着季秋杭坐在沙发上,没有走过去。
    “我特意挑在程程和她妈妈不在家的时候接你回来,不管过去我是否因为忙而没有给过你关爱,这里毕竟还是你的家,你和南希的婚事太出乎我意料,前两个月听程程这样说我还不信,打电话问过顾老爷子,顾老爷子说你不是他孙媳妇,我以为只是程程胡闹乱说,却没想到你真的……”季秋杭蹙了蹙眉:“真是没想到。”
    听着他叨咕了两句,季莘瑶没什么表情,直到刘婶端着水走出来时,忽然身后的门传来开门的声音。
    “爸,我和妈今天去买了……季莘瑶?!”季程程的声音从开心到骤然惊叫,猛地快步绕过她,走到她面前一见果然是她,顿时不敢置信的回头看看面色难看的季秋杭,又看看季莘瑶没什么表情的脸:“怎么是你?你来我家干什么?!”
    何漫妮亦在季莘瑶身后的门口朝她面前走过来,淡淡睨了她一眼,缓步走到沙发边:“特地把让我们母女出去逛街,就是为了把这丫头接过来?”
    “漫妮,我在和莘瑶谈话,你们先上楼。”季秋杭俨然是没想到她们母女会这么快就回来。
    “我们为什么要避开?”不等何漫妮开口,季程程骤然转眼瞪着季秋杭难看的脸色:“爸,你怎么意思,干吗把这小贱`人接回来?昨天晚上她还没让您丢够脸吗?”
    “程程!”季秋杭满脸的不悦,拧眉斥道:“你在跟谁撒野?我把你惯坏了是不是?”
    季莘瑶却是面无表情的斜了一眼季程程脸上的愤怒。
    丢脸?
    如果不是她季程程昨晚忽然在那种政要云集的场合揭她自己父亲那些陈年破事,季秋杭怎么会丢脸?她真是不得不佩服季程程这女人歪屈事实真相永远都能将自己撇的一干二净,恐怕一般人还没她这么厚脸皮,在自己做了蠢事之后把事情推到别人身上。
    恐怕她季程程也就只有这个本事了。
    “爸!这个家里有她没我,有我没她!她站在这里我看着都难受!您自己看着办!”季程程脸色难看的跺脚,转身便要走。
    “程程!妈和你一起走!”何漫妮忽然说了句,之后狠狠瞪了一眼面色铁青的季秋杭,做势就要跟着女儿一起离开。
    “你们母女两个能不能……”季秋杭骤然便要发飙。
    “你们谁都不用走,我根本也没打算回过这个‘家’,放心,不用担心我会威胁到你女和你女儿的地位。”
    季莘瑶平平静静的开了口,须臾便在那一家三口各异的面色下旋身走向门口,在走到季程程身边时,停顿了一下,回眸淡看着季程程眼中那仿佛胜利了似的傲然的表情,淡淡道:“争了二十几年,真没看出来这个男人的父爱哪里值得你这么一争,怕是你自己心里清楚自己是在什么样的状况下出生,也知道自己的妈妈是什么样的货色。”
    季程程脸色一僵,何漫妮亦是脸色微变。
    “别以为人人都像你们一样,贼喊捉贼鸠占鹊巢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你们在乎的这点东西,我根本不屑,这个季家的门,我这辈子都不会再进。”
    说罢,便不理会季程程的叫嚣和季秋杭欲出口的阻止,直接跨出门,头也不回的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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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97章 【6000字】
    再回到盛唐酒店时已经是近中午的时间,她在酒店门前看了看手机,没有电话也没有短信,走回酒店,刚要回房,忽然手机响了。舒残颚疈
    低头见是高秘书打来的,她没来由的心底有些失落,回头看看1909那间紧闭的房门,接起电话。
    “喂,高秘书?”
    “季小姐,顾市长叫我转达给你,如果手腕上的淤青还没有消的话,就去医院涂些药,他这两天比较忙,回忆报道的事你在酒店里处理就好,不用再跟着他四处走动,让你在酒店好好休息。”
    季莘瑶怔了怔,刚想回话,便又听高秘书说:“一个小时前我已经让酒店服务员将手提电脑放在你房间,你用那台电脑整理会议报道就可以,市长现在不方便接电话,季小姐你有什么事可以直接找我。宕”
    “他昨晚回酒店了吗?”她犹疑的看着对面紧闭的房门。
    那边高海的声音顿了一顿,须臾笑道:“顾市长昨晚没有回来,不过早上6点多的时候有打电话让我转达给你,让你好好休息。”
    “哦。”季莘瑶淡淡的哦了一声,便又看了一眼对面紧闭的房门,推开自己1908的房门走了进去样。
    果然,桌上已经放着一台手提电脑,看来顾南希对于她借电脑的这件事还没忘在脑后,脸上不由的升起一丝笑,打客房电脑叫工作人员送来一些简单的餐点,随便吃了一些后,便坐电脑前开始整理那些会议报道的资料。
    顺手登上msn,忽然看见一条留言,是秦慕琰给她留的言:小红脸蛋儿,美国公司那边有个重要的合作项目需要我亲自到场,我回美国了,下星期就回来,记得想我~
    她凝视着电脑上那边发来的一个超大号的自恋表情,扑哧一笑,在电脑上打了几个字本想回复,但想了想,又删除了那些字,没有回复,便关闭对话框,在关闭之前,注意到留言的时间是前天下午。
    怪不得秦慕琰对她忽然出差一事这么火大,原来是他要回美国一个星期,特意在回去之前到公司看她,结果没找到她的人,所以打电话过来发了顿臭脾气。
    她叹笑着开始细心整理会议报道。
    中途她几次看着安静的放在桌上的手机,不知道顾南希究竟在忙些什么,这一下午,她偶尔整理着报道,偶尔看着黑暗的手机屏幕发呆。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她不该再有这些小女孩儿的心态,她怎么会没事为了等一通电话而一下午心神不宁,总会看一看手机。
    她感觉自己仿佛是被戳中了死穴,顾南希的维护和尊重,顾南纱的呵护和温暖,就如最温柔的硫酸于无声中悄然腐蚀着她满身的刺,将刺一点一点腐蚀净化,把柔软一寸一寸的展露出来。
    她明明不该这样,她不该太眷恋一个男人的好一个男人的温柔,她不知道,已经千疮百孔的季莘瑶还会如同四年前一样那样纯纯的用尽真心的去爱吗?
    那一瞬间她仿佛觉得自己正徘徊在水岸边缘,向往着一切的美好,却又恐惧着那些暗暗存在的危险,她以为自己此后一生与顾南希都会这样相敬如宾,从未想过这场婚姻会有爱情的存在,可是……季莘瑶也只是一个女人,她也需要被宠爱,被呵护……即便这些曾经是她嘴硬的说着根本不需要的东西,但顾南希却犹如最柔软的那一个触角,一点一点的直钻入她心底,涤荡着她所有的情绪……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这种感觉是陌生的幸福,却也又有些可怕。
    她明明记得顾南希心头仍有一个挥之不去的存在,或许日久生情,或许这段婚姻对他们来说,这样做是最好的方式,她看不透顾南希的心,不知道他对她的感情有用了几分,但是可怕的是,她竟然一夜之间便溺了进去,贪恋着这近在眼前,却又仿佛远在天边的感情。
    无坚不催的季莘瑶,竟会被这脉脉温情所催挎,甚至几乎要摒除了一切的理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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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7点多,季莘瑶实在是饿的难受,这家酒店里的东西虽然味道不错,但是她还是蛮想吃些其他的东西,比如街边的那些小吃。
    何况y市这个北方城市,本来就有许多地道的小吃,好不容易回一次y市,就算是这里在过去没给她什么美好的回忆,但小吃对她还是比较吸引的。
    这个时间顾南希还是没有回来,早上在她没起床的时候他为了没打扰她睡觉,所以让高秘书传达,现在都没有打来一个电话,那恐怕他是真的忙,她也不好意思在他那么忙的时候打电话过去打扰他,便自己一个人换上新买的那件外套,又难得好心情的给自己画了一个淡妆,起身出去自己觅食去。
    好不容易找到一条市夜的胡同,她买了好多好多种小吃坐在一家牛肉面馆里大快朵颐,也不管这些小吃是不是卫生干净,也不管明天会不会拉肚子,至少在面对这些美味的小吃时,理智也同样会被暂时抛之脑后。
    吃过了东西,又自己一个人逛街,虽然没买什么,但是心情特别好,便想徒步走回酒店。
    这条小吃街与酒店的距离,大概需要坐车半个小时的时间,她心情好,又吃的太撑,便想先走一走,一会儿太冷了再打辆车回去。
    走了大概几百米远的地方,视线瞥到不远处一家高档酒店,目光只是匆匆一瞥,便转了开,忽然,她脚步一顿,猛地再又转头看向那边,只见一辆黑色的商务车停在那酒店门前,隐约的能看见车门打开时从车中走下的两个人。
    那是,顾南希和……殷桐?
    那辆商务车仿佛刚刚停在那座高档酒店门前,车后的尾气泛着层层的白雾。
    季莘瑶远远看着那从车上走下来的顾南希,和那下车后便主动挽上他手臂相携而行的殷桐。
    眼见着他们二人走进酒店,季莘瑶直接驻足,在距那酒店门口百米之远的地方面无表情的望着那一方向。
    送他们到达酒店的商务车缓缓离去。
    季莘瑶站在原地没有走,仅是看着那酒店的正门,心里很清楚,顾南希仅仅如同参加一场必要的饭局一般应付殷桐,或许只是出于礼貌所以送她至酒店,于是她想在这里等等他,一会儿和他一起回去。
    顾南希给过她信任,她自然也会给他同样的信任,信任是互相的,她不是多疑的会计较太多的女人,也清楚顾南希应该不会让她失望。
    寒风凛冽中,她抬眸看看夜空,无聊的大概数了近百颗星星,眼角的余光始终注意到酒店门前的方向,却是过了这么久,也不见顾南希的身影。
    季莘瑶将目光扫荡在酒店每一层楼每一个房间的灯光,看了许久,直到她双脚发麻,直到冷风彻底打透了她厚实的外套,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搓了搓手,抬手放在嘴边呵着气,站在原地交换着轻轻跺着脚,借以暖手。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她低下头,看了一眼时间。
    11点05分。
    两个半小时,原来她已经在这里像个傻子一样的足足站了两个半小时。
    身体早已被寒风刺透,彻骨的寒意仿佛直蔓延至心头,她僵僵的动了动已经被冻僵了的双脚,在原地轻轻挪动了两步,抬眸看着那酒店门前偶尔进出的人,说不清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清。
    孤男寡女在酒店,两个半小时都没有出来,她的信任在面对这一现实的刹那便瞬间变的有些可笑。
    是她太当真了吗?还是她根本并不了解顾南希?
    早在第一个小时的时候她就应该离开,为什么要站在这里等?等来这样一个可笑的结果,来证明自己白白活了二十四年,竟然一再的相信感情这东西。
    可她不甘心,即便在寒风里忍不住打着冷颤,仍是抬眼看着那酒店的门。
    她是应该相信他的。
    顾南希值得她去相信,或许他是有什么事耽搁了,或许他们只是在里边聊聊天,或……
    又过了半个小时,依旧没有他的身影。
    三个小时的一动不动,在0度的偏西北风的y市秋夜,足可以将一个穿着单薄的乞丐冻到窒息。
    季莘瑶想,她应该是平静的。
    她在那门前缓慢的磨蹭了许久,以着拦不到计程车的理由又磨蹭半个小时,直到y市中心那敦厚的零点钟声响起,一辆计程车看见她站在风中冻的已经僵住,便好心的停在她面前。
    “小姐,去哪里?我送你吧?”
    她怔怔的看着眼前的计程车,又看看那是个女司机,任她是一尊不会动的佛像,此时也耐不住这样的寒冷了,挪动着僵硬的腿走到车边,打开门坐了进去,车中的温暖却仿佛无论如何也无法将她已经冷透了的身体暖过来,她坐在车里打着冷颤。
    女司机见她冷成这样,整张脸冻的都有了几分青白,便将暖气开大了些许:“去哪儿?”
    “盛唐酒店。”苍天保佑,她竟然还能说出这么清晰的字眼。
    女司机一边开车,一边透过后视镜看着她黯淡无光的双眼,笑着说:“怎么在那家酒店门口站了这么久?我刚刚载客去xx区的时候路过这里,就看见你站在那儿,这一会儿又路过这里,看你还站在那儿,如果我算的时间没有错,足足有三个多小时了吧?y市现在这天气,这么冷的天你就这么站了三个小时,可别冻病了,要不要我先送你去医院?”
    “不用。”季莘瑶嗓音有些发哑,转眸看着车窗外路过的霓虹:“送我回盛唐酒店就好。”
    那女司机叹了口气,没再说什么,一路疾驰将她送回了酒店。
    回到酒店,季莘瑶刚一下车,便只觉脑中一阵晕眩,眼前发黑,却是忍了忍,在那女司机关切的目光下抬着僵硬着脚步走了进去。
    回房后她忍着头疼欲裂的感觉迅速将白天已经整理好的资料发给昨天陪她一起在会议上工作的助理,因为会议报道在早上时就已经由专人发布了出去,所以她现在其实没有什么重要的事,何况会议已经结束,高秘书也说过她这两天没什么事了,她便直接在网上订了明天一早的机票。
    转头看向窗外的夜色霓虹,y市在沉沉的夜色里,她恍然间才觉得原来这座城市对她来说,竟始终都是那么的陌生。
    对于顾南希,也许他对自己只是一时的情动喜欢,只不过因为这层婚姻的枷锁,于是他们都是近水楼台先得月,日久生情也不为过,但是这感情究竟是深是浅,是暂时的还是永久的她已不愿去想。
    就当是偶然的一次动心罢了,又不是没有经历过背叛,这一次至少她还没有完全深陷,她好歹可以清醒的告诉自己要尽早的全身而退。
    她怕人生这场棋,她自己走着走着,就成了当局者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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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整夜都没有睡,因为订的机票是早上6点半的,她凌晨4点就收拾好东西离开,在离开之前有给高秘书和苏特助发了短信说她暂时有急事先回g市,那个时间他们应该都还在休息,她也没有等他们的回复,便直接打车离开。
    飞机晚点,7点的时候才开始登机,就在她通过长长的通道走上飞机时,隐隐听见自己包里的手机在响,不知道是谁打来的,她没有接,手机响了许久,直到她坐到飞机上,起飞之前广播通知所有人关闭手机,她才掏出手机,看见有四个未接来电,没有去翻看来电号码,便直接关了机。
    或许她是自私的,她自己承认。
    她没有勇气去面对事实,也没有勇气的去拆穿一切,只想风平浪静的当做y市这几天发生的一切都不存在,她怕自己会拿得起放不下,所以,干脆逃的远远的,或许当初顾南希做的没错,她就应该活在本来只属于她自己的世界里,过着本属于她自己的生活。
    因为在昨天夜里,她发现自己的心竟然失重了。
    那感觉仿佛像是心被人狠狠揪起,毫无目的的飘荡,最后重重摔在地上,碎裂的再也拼凑不完整。
    她从来都猜不透顾南希的心思,即便是前夜他的保护他的温柔他的吻他的呵护此时对她来说都仿佛是避之唯恐不及的蛇蝎,显然,他依旧是那样的态度,谁都可以,对感情收放自如,对她不过是一时兴起,又或许她也不过是那“谁都可以”的一些女人之列,她知道自己现在的心情是什么样,她也不是真的在做缩头乌龟,她需要时间来抚平心绪,暂时的隐忍不代表她以后不会把这笔帐算回来!
    无论顾南希对她怎样的好,也无法掩盖他玩弄甚至欺骗了她的事实!
    她竟然可笑的期待着永远。
    她曾以为安越泽是个魔鬼,顾南希是她的救赎,却原来,他始终都是七年前那个冷漠绝情的身影,而这一次,他更又是亲自绞碎了她的操刀手!
    这一刹那她竟然会憎恨顾南希对她施舍的温柔,那仿佛是一把看似温柔的双刃剑,让她在地狱中再看不到光明。
    既然是谁都可以,是否对哪一个女人他都是这样的温柔这样的好?所以温晴始终以为顾南希是爱她的。
    所以,季莘瑶啊季莘瑶,你难道也成了第二个温晴了吗?
    但她还算幸运,至少在她即将要托付身心于他时,清清楚楚的看清了这一切真实而又那么不堪的面目。
    顾南希,你当我季莘瑶是个只会摇尾乞怜的傻瓜吗?
    如果你所做的一切并非是为了保护我的尊严,而是,对我的同情和可怜……
    那么,我不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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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g市,打车回了日暮里,却是一回到那栋房子里,看着那里边清新优雅又简单的装饰,就仿佛看见顾南希那个人,她直接用了两个小时将所有行李收拾出来,将钥匙放在茶几上,没有留下只字片语,提着行李箱打车离开。
    暂时没有住的地方,只好到一些报刊亭附近找找看有没有租房信息,看到一个离公司较近的房子,价钱还算合理,便打电话过去问了房东,跟房东约好一个小时后见。
    一个小时后。
    季莘瑶提着偌大的行李箱到了相约的小区,看了房子,查了电表水表等一切,直接交了订金先住下。
    等她将房子收拾干净时,已经是晚上9点多。
    她坐在地板上,抬手擦着额头冒出的虚汗,眼前一阵阵恍惚,忽然注意到墙边竟然挂着一只落了少许灰尘的日历,起身去将那日历拿起来,随便翻翻便打算扔掉,却是当翻到10月的那一页时,眸光募地一顿。
    今天是10月26号,10月30号的星期五是安越泽和凌菲儿的订婚宴,竟然还有三天了……
    她一阵头痛,抬手按着昏沉的头,转身进了卧室,脚步虚浮的停在床边,揉了揉太阳穴,本是想去找些感冒药,却是双腿一靠在床边,就下意识的直接扑到床上,瞬间便直入一片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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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98章 【6000字】
    一阵头痛,抬手按着昏沉的头,转身进了卧室,脚步虚浮的停在床边,揉了揉太阳穴,本是想去找些感冒药,却是双腿一靠在床边,就下意识的直接扑到床上,瞬间便直入一片黑暗。舒残颚疈
    她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昏昏沉沉中隐约听见手机在响。
    勉强将双眼睁开一丝微细的缝,听见手机是在客厅里,便想撑着床沿起身出去,却是双脚刚一落到地,便浑身一软,骤然整个人扑在地上,地面冰凉的触感也无法将她脑中的亘沉之感挥去。
    她好累……
    好想睡觉…宕…
    终于恢复意识时,季莘瑶勉强睁开眼,见天色竟已大亮,她是被手机铃声吵醒的,抬手用力敲了敲头,艰难的站起身,勉强走到客厅,将手机从包里拿了出来,忽略那十几条未接来电,仅仅看着屏幕上此时亮着的是季修黎的名字,她轻叹,按了接听键。
    “季莘瑶?你怎么才接电话?”那边季修黎的声音带着几丝紧张担忧和快要发飙了似的低吼。
    她一手拿着手机,另一手敲着胀痛的脑袋:“我在睡觉……叶”
    “睡觉?我这电话从昨天打到今天,你在睡觉?”
    季莘瑶脸色一僵,募地眯着有些睁不开的眼看着窗外仿佛是下午阳光正盛时的天色,怔然的问:“今天几号?”
    “28号,你怎么回事?该不会真的睡了两天?”
    28号?
    季莘瑶按着脑袋,叹了口气,天呢,她竟然从26号晚上睡到28号的下午……
    “没事,就是前两天出差的时候着凉了,可能睡的太沉。”
    “又感冒了?我明天请假去g市看你。”
    “不用,别来!不要请假!”她拧眉,忍着脑袋里边快要炸开似的痛感,哑声说:“既然工作就好好工作,别总是请假,我没事,小感冒而己……”
    “小感冒?你睡了两天还是小感冒?季莘瑶你特么以为你是钢铁侠还是奥特曼,病成了这样还说没事?我明天就去看你!把你地址给我!”
    “都说了不许请假!你来看我我也不见你!”她不耐烦的低咒了一句:“我头疼死了,你有事没?没事的话我挂了,我还想再睡一会儿。”
    “你真的没事?”
    看来这小子对她的气是消了,季莘瑶叹笑:“嗯,没事,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姐比钢铁侠和奥特曼可厉害多了,小感冒又不会死。”
    那边季修黎斥了一句:“那就好,你别忘记吃药。”
    “嗯。”
    直到那边挂了电话,她才放下手机,回头看看这个她新租的房子,起身去洗了一把脸,算算时间,不知道顾南希是否已经结束了y市之行,她懒得去看那些未接来电的号码都是谁,起身去用冷水洗了一把脸,抬眼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脑子里有些凌乱。
    她对镜子里的自己笑了笑,却是笑的比哭还要难看。
    她想不通,当初安越泽给她那样致命的伤害,她都可以那样坦然的面对一切,从头至尾不过就是那样偷偷哭过一次。
    现如今一个顾南希竟就能让她觉得自己这么惨烈。
    现在想想自己真是个神经病,零度的天气在路边站了三个半小时,她就这样昏在屋子里,没有一觉直接睡死过去还真是她命够大。
    可她不能哭,哭了就代表她输了。
    其实她也不应该难过的对吗?
    她早就对顾南希有着那么多的警惕和防备,一早就在退避三舍避免与他接触的过多,也在严防自己的心,警告自己不要被这个太完美的男人蛊惑。
    可是人都有弱点,一但在最脆弱的时候被人突破了防线,那些高高竖起的高墙就彻底瓦解。
    其实她想,她不该这样武断的,但如果不这样,难道她要打一通电话过去问问他在哪里?如果他实话实说的告诉她,他在酒店陪殷桐,她该怎么说?问他为什么陪了殷桐三个半小时都没出来?问他们在里边都在做些什么?如果他隐瞒着她,说他在忙在开会或者是在做其他的什么事情,她又该怎么办?更或者,如果人家***正如胶似漆着没有时间接她的电话,她又能怎么办……
    她给过信任,可是三个半小时,她真的不相信一男一女在酒店的房间里三个半小时就能那样简简单单的聊聊天。
    何况她记得那天夜里,殷桐穿的那么妖`娆性`感,如果她是个男人,她或许都很难把持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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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9号,距离安越泽和凌菲儿的订婚宴只剩下一天,季莘瑶偷偷打电话给苏小暖,苏小暖特意请了一下午的假出来陪她逛街看礼服。
    就算已经放下了,可请柬在手,而这请柬上的名头印的是她们公司的,也就是说,就算她自己的本意不想去,但他们公司的人也不能不到场,而请柬是被凌菲儿亲自送到她手里的,加上凌菲儿当初撂下的那话,季莘瑶也是不得不去。
    “季姐,你脸色很不好哎,要不要去医院看看?”在路过北斗大道那几家比较著名的礼服展览店时,苏小暖一脸关切的说着,抬起手便要去摸一摸她的额头。
    季莘瑶笑着躲开她伸过来的手:“没事,我身体抵抗力比较差,容易感冒,要是每次感冒都去医院,那医院的门坎都被我踩烂了。”
    “可看你脸色真的很吓人哎,我觉得你在发烧……”说着,苏小暖将挎在她胳膊上的手向下,捏住她的手:“你看,连手都这么烫!”
    “哎对了季姐,这一次你跟着顾市长去做会议报到,你以后是不是就属政府公关的一员了?这样来的话,你是不是以后也要去市政厅工作了呀?”
    “市政厅?你当政府机关的大门有那么好进?”季莘瑶仿佛一脸不以为然的表情。
    “凌小姐的皮肤这么白,身材也这样玲珑有致的,穿上这件礼服真是漂亮的像从童话里走出来的公主一样……”
    就在她们两人走进一家看起来不错的高档礼服定制中心时,一楼环形楼梯下宽大明亮的镜子前,一道红色的身影乍人眼球,亦是使得她们两人的脚步骤然顿住。
    安越泽和凌菲儿怎么在这里?
    季莘瑶眉心微拧,在苏小暖惊诧的正要开口的当口按住她的手心,示意她别出声。
    苏小暖机警的回头看看她,便俯首在她耳边小声说:“季姐,咱们走吧?”
    季莘瑶微微点头,安静的拉着苏小暖的手转身就走。
    “泽,你看那女人是谁呀?”
    忽然,凌菲儿娇滴滴又异常甜美的声音在身后那一处响起,一句话引起所有人的注意,所有人的目光都下意识的转向门口那两道正欲离开的身影。
    季莘瑶脚步一顿,她是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目的没想和他们打照面,明天参加过他们的订婚宴之后,将那些过去都平平静静的收场不好么?
    为什么这世上总是有一些人,得了便宜还喜欢买乖,占尽了风头仍然不肯罢休。
    “季姐……”季莘瑶忽然转身淡淡看向凌菲儿和那边面色冷峻的安越泽,苏小暖忙抬手扯了扯她的衣服。
    “哟,这不是季莘瑶吗?咱们还真是抬头不见低头见呀!”凌菲儿冷笑着走过来,她的身上穿了一件颜色特别正的红色小礼服,抹胸款式,白晰诱人的肩膀配着好看的锁骨,十分的甜美性感,配之脸上淡淡的妆容,浑身尽显着高贵,与安越泽相携着漫步走来,就那样挑眉看着季莘瑶眼中淡淡的色彩:“怎么?一看见我们就想走了?明天参加我们的订婚宴,你也想穿礼服的是吧?”
    说着,凌菲儿忽然轻轻一笑:“你确定这家店的礼服你能买得起?这得要你几个月的薪水呀?哎哟,我差点忘记了,你可是咱们顾市长的夫人对吧?怎么选个礼服都没有老公陪着呢?泽,你看这女人,在媒体面前把自己给卖了,结果好像也没得到什么好结果嘛~”
    安越择擒着一丝戏谑的笑,看着季莘瑶依旧波澜不惊的脸:“这叫自食恶果,借着媒体舆`论趁机攀上豪门,也没见你有什么长进,穿的还是这么老气横秋,要来买礼服是吗?不如我看在旧情,帮你买一件如何?”
    “是呀,看上哪件了?直接说,我们帮你买。”凌菲儿笑着依偎进安越泽胸前,在安越泽的手顺势搂上她的腰时,双眼若有若无的冷冷扫视着季莘瑶的表情。
    有过上一次在伊休斯餐厅的事情,苏小暖知道凌菲儿不是什么可以随便得罪的小人物,没有再冲动的开口,但也终究还是看不下去了,拧起眉斥道:“你们也太过份了吧?好歹明天就是订婚宴了,大喜的日子也不给自己积点口德!”
    凌菲儿冷笑:“怎么呢?我们好心好意要给季莘瑶买件衣服,怎么倒成了不积口德了呢?”
    “季莘瑶,你别在那儿仿佛一脸漠然的表情又一派无辜的样子,你以为你摆出这副模样安越泽就能同情你可怜你吗?”说完那句话,凌菲儿再次转眼看着站的笔直的季莘瑶:“我告诉你,这次订婚后,我们很快就会举行婚礼,而你季莘瑶,彻底出局了!”
    “说啊,你喜欢哪一件,我们帮你买!”
    见季莘瑶始终只是淡淡的蔑笑的看着他们,仿佛那些字字如刀的犀利话语都未伤及她分毫一样,凌菲儿忽然走上前,抬起手指在她肩上戳了两下:“哎,跟你说话呢,你装什么哑巴?”
    “你再装……啊!”
    凌菲儿的手又在季莘瑶肩上戳了两下,季莘瑶骤然抬手一把握住她的手腕,手下的力道并不轻,面无表情的看着眼前因为她这忽然的动作也满眼惊诧的凌菲儿:“凌小姐,我看在你年少气盛懒得与你计较,安越泽这种不值一提的男人你喜欢就留下,没必要对我如此针锋相对,有些人,你视若珍宝,别人不一定就真这么稀罕!”
    话落,她重重放下凌菲儿的手,在她骤然满眼怒火的刹那转眼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安越泽隐隐微蹙的眉锋:“安副检,看好你的女人,别再让她像条疯狗一样四处乱咬人,这丢的可不仅仅是你一个人的面子。”
    “季莘瑶!”凌菲儿骤然抬手就要甩她一耳光。
    季莘瑶正要抬手将她的手隔开,却是忽然,安越泽握住凌菲儿的手,在凌菲儿正要发飙的同时将她按入怀中轻哄,黑眸凝着季莘瑶的方向,声音却是对着怀中的凌菲儿轻声哄着:“好了,别和她计较,我们继续试礼服,不是还有一件长款的没有试吗?”
    凌菲儿俨然是喜欢被人当做宝贝一样哄着的,见安越泽当着她们的面这样哄着她,便心高气傲的冷哼了一声,抬手抱住他的脸在他下巴上亲了一口,然后美滋滋的抬眼看着他垂下的眼笑着说:“好,泽,那你一会儿陪我一起试,昨天那件西装我特别喜欢,你也试试那件嘛。”
    “好,我去试。”
    “我们走~”凌菲儿又是笑的一脸甜蜜,眼角的余光得意的扫了一眼季莘瑶的方向,挽着安越泽的手臂便转身回到镜子前,与这家礼服店的工作人员一起上了楼。
    “她也太嚣张了,你跟这个安副检以前是不是男女朋友?这个凌菲儿真的是你们之间的小三啊?”苏小暖推了推眼镜,看不下去的在季莘瑶身边嘟囔。
    季莘瑶淡淡看着眼前相携的那对男女,或许,连她自己都佩服自己此时的平静。
    应该,是真的已经放下了吧。
    她想,她已经不再是凌菲儿这种年纪的女孩儿,岁月与经历早已将她洗礼的不再喜欢争辩太多,相爱的时候,或许他们都会承揽天下所有人的祝福与羡慕,而放手的时候,更愿意静静的离开。
    互相各自留一点底限留一点尊严不好吗?为什么年少气盛的女孩总想分一个高低,却实际是将自己的颜面扫地。
    翌日,因为季莘瑶之前因为去y市出差,所以在公司特意请了五天的假,再加上周末,一共是一个星期,所以一天还算是在假期之内,便也没回公司,只想一个人在新租的房子里静一静。
    她后来无意的看见过手机的通话记录,未接来电里有两个是高秘书和苏特助的号码,有三个是顾南希的号码,其他全是季修黎打来的,而从这时间上来看,仅仅是她回来的第一天顾南希有打过她的电话,之后的这两三天,他没有再打过来。
    细想想,他也不是那种过度纠缠的男人,或许他猜到她看见一那一幕,又或许他对她的耐心本就不多,三个电话或许已是他的底线。
    她也知道自己不告而别并不是上上策,她没有任性的资本,始终都没有,可是老天,她也会偶尔脆弱到不愿再去顾及太多。
    下午,她依旧在收拾着房间,这间新租的房子那天她只是大概收拾了干净,一些边边角角的地方依然满是污垢,她一直觉得脑子里有些混沌,偶尔在头寻目眩时抬手去按额头的时候,就感觉手下的温度烫的吓人,最终还是有些坚持不住,随便找了片退烧药吃了,也没注意那药是否过期。
    凌安二人的订婚宴在晚上7点半,时间指向5点时,她浑身无力的跌坐在客厅里,抬手撑着头,脑袋疼的像是要炸开,浑身都酸疼乏力。
    白天的时候,苏小暖自动请缨,说晚上要陪她一起去订婚宴,要看看那对狗男女是怎么秀恩爱买弄演戏的,季莘瑶本来打算自己一个人去算了,但苏小暖的仗义她终究也是没拒绝。
    起身用冷水洗了一把脸,这才发现自己脸色已经苍白到可怕的地步,怪不得苏小暖这么担心她。
    晚上7点半,到达订婚宴现场时,苏小暖早已经在门外侯着她,见她到了,便一脸殷切的走上来拉住她的胳膊,仔细看了看她,笑眯眯的说:“季姐,你平时就是不打扮,这一打扮起来真是漂亮的想让人咬一口~”
    说着,苏小暖就笑嘻嘻的做势要去咬她的脸,季莘瑶跟她笑闹着,抬手将她的小脑袋拍开:“还没在实习期就这么会拍马屁,以后毕业了可怎么得了~”
    “我说的是事实嘛,季姐你真的很好看!虽然不像范冰冰那样让人一眼就惊艳的类型,但你是那种特别耐看的第二眼美女,越看越好看的那一种~”
    季莘瑶不习惯被人这样夸赞,只是笑了笑,拉着苏小暖的手便走进了眼前被凌家包了场的酒店。
    一走进偌大的订婚宴会厅,众人的视线便落季莘瑶的身上,g市内的大部分政要都来了,且有大半人知道她的身份。
    由是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注视着那抹缓步而至的倩影,知道内情或是不知内情的人各分两边,每个人的眼神都是那么的不同。
    只见季莘瑶穿了一件月白色礼服款连衣裙,肩上披了件短款兔毛皮草,长发高高的挽起,用一只极富民族感的短细竹簪固定住,露出纤长白晰的颈,穿着虽保守,却是干练与柔美相结合,因为发烧的原因,脸上扑了一层淡淡的粉底,在琉璃水晶灯的照耀下映出一片密长睫毛的暗影。
    季莘瑶很少打扮,对她来说,有那细心打扮的时间不如多睡二十分钟,但是今天,她绝不会允许自己在众人面前太过邋遢落魄,每个人都有底线,她当然也有。
    但她知道今晚的主角注定不是自己,于是并不多话,只是拉着苏小暖的走到人较少的地方与她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着,等着安凌两家的长辈入场。
    忽然,她瞥见前方贵宾席上写有顾南希的名字,眸光微微一滞。
    安凌两家的订婚宴,顾南希也会来吗?
第099章 【6000字】
    偌大的宴会厅内四周摆满了各种甜点与美酒,大厅中央的水晶灯如琉璃般闪耀。舒残颚疈
    当安越泽与凌菲儿两人在众的的期待与祝福声中,从前方的阶梯缓缓走入所有人的视线当中时,红毯两边的花架上陡然喷出漫天的玫瑰花瓣。
    “谢谢大家,谢谢你们来参加我们的订婚宴~”凌菲儿像个幸福的骄傲的公主,她本就是青春靓丽,火红色的抹胸小礼服将她衬托的如初初盛开的牡丹般娇艳。
    安越泽与她手牵着手,在漫天的花雨中缓步走入人群。
    那边凌菲儿的父亲公安局的凌局长正在说贺词,检察院的领导亦分站在两旁,满眼的笑色宓。
    季莘瑶站在人群之末,淡淡看着那对在花雨中走来的男女。
    心已经不会再为这个人而痛了,但此情此景也难免让她轻叹着唏嘘,曾在大学时以为自己这辈子定是非安越泽不嫁,她以为她的爱情不会像那些电视剧和小说中那样的坎坷,一切都会是善始善终的,可却从未想过,曾经那纯纯的感情最终也敌不过流年的摧残,竟是脆弱的这样不堪一击。
    只是她不懂,她错在哪里?为什么她偏偏是这场爱情的失败者黉?
    正在出神间,他们已从正前方的阶梯踩着红毯在众人的祝福下走至红毯的末端。
    “大家随便玩,订婚宴是个仪式,不像结婚典礼那么正式,今天,就当是公安局与检察院为大家开的大型party,随便大家怎么闹~”那边检察院的院长与凌局长交头接耳的笑着说了几句话,便拿起话筒招呼着所有人。
    笑声与觥筹交错的声音不断,季莘瑶觉得头越来越晕,目光浅浅所及之处是贵宾席在坐的人,没有看见顾南希的身影,她垂眸,在那个馋嘴猫苏小暖的建议下,和她一起到另一边去吃蛋糕。
    “季姐,好甜呢,你尝一口~”苏小暖用一次性纸盘盛了一块奶油蛋糕放在嘴里,然后满眼开心的就要递给她吃一口。
    季莘瑶淡淡一笑,没有接过,无力的靠在旁边高高的花架上,耐心等着这场宴会结束。
    “季小姐,我来敬你~”忽然,凌菲儿的声音钻了过来。
    转首只见凌菲儿手中的高脚杯中是满满的香槟酒,另一手环过胸,手搭在手臂上,笑盈盈的看着她,眼中的得意依旧那样显而易见。
    苏小暖骤然放下蛋糕,正要走过去将季莘瑶挡在身后,季莘瑶却是将挡在身前的苏小暖轻轻推开,目光淡淡凝着凌菲儿眼中那挑衅一般的笑,顺手拿起一旁的高脚杯,看了一眼那杯中的红酒,然后浅浅一笑:“凌小姐客气,这酒我干了,祝你们,幸福。”
    说罢,直接爽快的一饮而尽。
    没想到季莘瑶竟然没有一点点伤心的落魄的表情,凌菲儿暗暗拧了拧眉心,然后哼笑了一声,喝了一口杯中的香槟,甜笑道:“当然,我们当然会幸福!”
    “哎呀,怎么又是这个小丫头陪你?季莘瑶,你那老公是不存在吗?怎么没见他和你一起出现过?”
    “呀,我这样说话是不是不太好呀?啧啧,可是没办法,我这人就是喜欢说实话~”
    季莘瑶仿佛不以为然的无声笑了笑,神态落落大方的倒是使得凌菲儿有些不自在,回头见安越泽在那边和几个检察院的同事喝酒,于是便说道:“千万别客气,你们随便吃随便喝,我去找我未婚夫了~”
    说罢,便转身走向安越泽那一边。
    “看看她那得性,就像一只斗胜了的山鸡一样~”苏小暖在旁边嘀咕。
    季莘瑶看着凌菲儿走开的背影,始终没什么表情,须臾转过身,将依旧无力的身体靠在一旁,看见手边的台上还有几杯没人动过的红酒,便索性拿起,又一次一饮而尽。
    “季姐……你正发烧呢,不能喝酒呀!刚刚是那个女人在,你喝一杯也就算了,现在干吗还喝呀?”苏小暖忙抬起手就要将她手中的高脚杯拿过去。
    季莘瑶抬眸,远望着人群里的一片喜庆,轻声说:“小暖你错了,发烧的时候喝些酒,回去才能睡的踏实,不然头疼欲裂的根本就睡不着。”
    “可是……”
    苏小暖话音未落,就看着她又拿起一杯,这一次不是一饮而尽,而是慢慢的啜饮着。
    大概又过了十几分钟,宴会厅中正是热闹非凡,季莘瑶放下手中的高脚杯,没想到这些红酒的度数不低,后劲儿这么大,这一会儿双腿竟然有些发飘,脑中的晕眩感也没来由的变成了飘飘然的感觉。
    眼前的琉璃璀璨就快要晃花了她的眼,不然她怎么好像是看见了顾南希了呢……
    募地,她长长吐了一口气,迷醉的眼穿过人群,看向人群那一端的那道卓越非凡的身影,一身黑色剪裁精致的西装,雍容中尽显高贵与优雅,举头投足都能吸引着一众女人的目光,疏朗的眉目间是客气从容的淡笑。
    他是什么时候来的?
    季莘瑶揉了揉额头,看着那边似乎并没有发现自己的顾南希,匆忙扯了扯苏小暖的手:“小暖,我们走吧。”
    “走?季姐,你不是说今天必须要坚持到最后吗?”苏小暖嘴里的蛋糕还没咽进去,含糊着问。
    “走。”季莘瑶不解释,直接拽住她的手便要走。
    却是刚迈出一步,便忽然眼前一黑,险些直接扑到地上,苏小暖及时拉住她,满眼脸心的看着她脸上那抹已经无法被粉底再遮得住的苍白:“季姐,你怎么样?”
    “没事。”季莘瑶抬起手,放在额头上按了按,轻轻摇着头:“我没事……”
    “你身上好烫,季姐!”
    “我没事,真的……没事。”她按着额头,脑中的晕眩感实在太严重,只觉得眼前的一切都有些眼花缭乱的:“你在这里等我一会儿,我去用冷水洗洗脸。”
    “我陪你去吧!”
    “不用,没关系的。”
    苏小暖接过她的手包,无奈的看着季莘瑶的背影,望着她那虚浮的脚步,眼中的担忧越来越深。
    与宴会厅中的热闹相比,洗手间里倒是安静的落针可闻,季莘瑶勉强找到女洗手间的方向,走进去,却是差一点跌倒,稳住身体,走到盥洗台边,抬眼看见镜中的自己,脸色已经灰白到了吓人的地步,只好用冷水拍了拍脸,又趴在盥洗台边用力喘了几口气,想要清醒清醒,她不知道究竟是喝酒的原因还是发烧的原因,只觉得整个世界都在天旋地转。
    等到脸上的水干了,才转身往外走,刚走到洗手间门口,对面的男洗手间门前同时走出一道熟悉的身影。
    一见是安越泽,她顿了顿,直接面无表情的转身便要快步走开。
    刚迈出一步,胳膊便骤然被人拉住:“你怎么了?”
    她脚步一僵,忙用力就要甩开他的手:“放开!”
    “你脸色怎么这么差?”安越泽明显也喝了不少的酒,直接拽着她的胳膊将她的身子转了过去。
    季莘瑶脚步不稳,踉跄了一下抗拒自己的身体撞到他怀里,便下意识的向后靠,整个人直接背靠在洗手间外的大理石墙边,身后的冰凉的墙壁让她的脑子清醒了些许,却是无力将他挥开。
    安越泽抬手就要去摸她的额头,她立时扭开头让他的手摸了个空。
    他蹙眉,眼中因为酒意而略有些发红,显然是被她这决绝的抗拒给惹怒了,直接一手握住她的下巴将她的脸转了过去面对着他:“季莘瑶!你能不能别这样?”
    她面无表情的看着眼前眉心紧拧的男人,做势想要挣脱,却是一点力气都使不出来,只好喘着粗气哑声说:“把你的脏手拿开!”
    “难道你就不想我吗?这场订婚宴我拖延了整整五个星期,我想挽回你,一直想挽回你!是你把我逼到了绝路!季莘瑶,你这女人怎么就不能低下头来理解理解我的苦处?我是为了谁才这么拼命的工作这么想要平步青云?还不是为了尽早转正,让你过上好日子?!”
    季莘瑶只觉眼前一阵发黑,没有精力与他说些什么,难受的想要扭开头,无气无力的低道:“我们已经结束了……请你放手……”
    “你!”安越泽咬牙,骤然用力捏紧她的下巴,向前一小步将她禁锢在身体与墙壁之间,俯首便要吻她。
    “安越泽!你滚开!”季莘瑶骤然攒着仅有的力气要推开他,却无法撼动他分毫,双腿一软,无力的只能任由他将她按住。
    就在季莘瑶绝望的无力抗拒的瞬间,耳边忽然传来一道清越淡冷的声音:“放开她。”
    安越泽差一点点就要吻到她,却是在听见那声音的刹那僵了一僵,募地转眼,只见安静的走廊尽头出现一抹颀长的身影,正缓步走来。
    顾南希眼中的冷冽惊的安越泽体内的酒精仿佛瞬间淡了许多,猛地转眼看向无力的靠在墙边的女人,手颤了一颤,轻轻放开她被捏红的下巴,转眼又看向走过来的顾南希:“抱歉,我喝多了,误以为……她是菲儿……”
    顾南希的眸色讳莫如深,淡淡睨了一眼安越泽,须臾,目光落向那靠在墙边的季莘瑶脸上。
    季莘瑶听见安越泽的话只想冷笑,却连笑的力气都没有,一手撑在身后的墙壁上,另一手用力握住洗手间的门框的棱角只来支撑身体不倒下去。
    安越泽直接快步走了,在顾南希身边擦身而过的刹那脚步只微微顿了一下,便又快步走开。
    见安越泽走了,季莘瑶松了一口气,松开撑在身后墙壁上的手,转身便要走。
    身体刚离开墙壁,脚下便忽然一软,一条有力的手臂骤然捞住她差点扑到地上的身子,转而将她按在怀里,季莘瑶一阵头晕目眩,稳了稳脑子里的思绪,便抬手想要将他推开。
    抬起的手被他握住,轻而易举的便压了下去,须臾他温暖的却比她身体的温度要低许多的掌覆在她额头上,顾南希骤然眉心微拢:“怎么烧成这样?”
    “你别碰我……”她低哑着想要抗拒,腰身却被他牢牢的扣在怀里。
    “别动。”他的声音不再那么温柔,仿佛有些愠怒,一手搂着她的腰,感觉到她身体的温度烫的惊人,又在隐隐发颤,由是一声轻叹,脱下身上的西装罩在她身上:“病成这样还喝酒,你什么时候变的这么任性?”
    说着,直接搂着她走出安静的走廊。
    他怎么知道她喝酒?是因为她身上的酒气?还是其实他早就看见她了?
    季莘瑶莫名奇妙的想哭,委屈的想哭,硬忍着心里的委屈,转开头不肯看他,被他强行带回宴会厅里,在众人的视线下她没办法去推他,只好一声不吭的任由他揽着自己在人群中穿过。
    “季姐……”苏小暖忽然走过来,眼中的担忧因为看见她身旁的顾南希而骤然消失,满眼惊喜的对他咧嘴笑笑,见顾南希对她友善的回了一抹客气的淡笑,顿时乐开了花。
    “我老婆贪杯喝了不少,我先送她回去!”对着四周传来诧异的目光,顾南希气定神闲的轻笑着解释,又仿佛宠溺着将季莘瑶更深的向怀里轻按,在路过那边脸色不怎么好看的凌菲儿和安越泽身边时,一脸客气的对他们轻轻扬了扬眉:“莘瑶这几天感冒,怕我担心影响工作进度,于是偷偷一个人跑来参加二位的认婚宴,有没有给你们造成什么麻烦?”
    “没……没有……”凌菲儿的嚣张气焰在面对顾市长时到底还是收敛了些,却是有些不服气,看看季莘瑶身上罩着的外套,还有顾南希的动作,无一不表示着顾市长对她的在乎和宠爱,由是暗自咬了咬牙,求助的目光转到身旁没什么表情的安越泽身上。
    谁知安越泽只是勉强扯了扯嘴角,什么都没说。
    凌菲儿蹙眉,不知道他是怎么了,便转头正想说什么,却见顾南希已经搂着季莘瑶走出了大厅。
    “你怎么回事?”凌菲儿气不过的在安越泽手臂上打了一下:“不是说顾市长跟季莘瑶没有感情吗?刚刚顾市长来的时候还说是因为工作原因耽误了,我以为他根本不知道季莘瑶也在这里,怎么他们这一会儿碰上了?还这么亲密?你怎么刚刚都不说话!”
    安越泽始终不说什么,任由凌菲儿撒泼似的在他手臂上拍了好几下,才按住她的手:“好了,这么多人在呢。”
    凌菲儿咽不下这口气,用力跺了跺脚:“我还设计了好多让季莘瑶当众丢脸的计划,现在全没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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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一走出宴会厅,季莘瑶便要推开他:“放开我……”
    顾南希没理会,直接扶着她走向停车场,季莘瑶却是一阵酒气上涌,朝天打了个酒嗝,身体软的不像话,抬起手在两人身体之间用力的推:“顾南希,你放开我,我不要你的同情!我不要!”
    “别闹!”他低喝了一声,将她身上差一点就松散开的外套又在她身上拢了拢。
    “我没有闹!你放开我!”季莘瑶借着酒劲儿固执的要把两人之间的距离拉开:“放开我!别碰我……”
    “顾南希!收回你的虚情假意!我不要你的同情,不要你的可怜!我不用你施舍那份同情心给我!我不需要!我不需要!我求你放开我……离我远一点!放手……”
    顾南希脸上始终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按住她挣扎的动作,也没有说话,甚至不曾解释半句,一路搂着她走到停车场。
    “顾南希!你个王`八`蛋不要碰我!”
    她挣脱不出去,无力抗拒,转眼看着他那一副对她莫可奈何的表情,仿佛听不见她的咒骂一样,她咬牙,她切齿。
    就快走到他那辆黑色路虎车边时,季莘瑶忍不住忽然低下头在他搂住她肩的手背上用力一咬。
    他一顿,骤然放开她的肩,却是顺手再次揽上她的腰,另一手抬起,将她身上的外套又紧了紧,将她拥入怀里,低首贴在她耳边轻叹:“好了,别再折腾了。”
    季莘瑶想不通,是不是顾南希对每一个女人都可以这样耐心这样温柔,是不是她对温晴,对殷桐都这样的好,那三个半小时他就是这样对殷桐的吗?
    脑中仿佛想起他曾经对她说过的话。
    这场婚姻,无关爱情,不要奢望太多……不要入戏太深……
    她怎么偏偏就真的奢望太多了呢?否则怎么会这么难过?
    她想,她其实并不是真的很大度,她其实是个特没风度的女人,所以她也可以任性的逃到无人能找到的地方一个人选择安静几天,她也可以任性的借着酒劲骂他是王`八`蛋,她也可以报复似的朝他打着酒嗝看着他被熏的直皱眉却是拿她莫可奈何一样的不放开她。
    “顾南希,你装什么装?其实在你心里你特烦我吧?”她一边打着酒嗝一边说。
    “哎哎哎,顾南希,你装什么装……”
    “我跟你说话呢你听见没有啊……”
    她讨厌死了他这一副极有涵养懒得和她争辩的态度,倏地伸出手去扯他的衬衫,哑声嚷嚷着:“让我看看你这衣冠禽`兽里边是不是真的禽`兽……”
    顾南希在她要摧毁他衬衫之前及时按住她不老实的小爪子,须臾转手打开车门,正要将她直接按进副驾驶座。
    却是忽然,季莘瑶仿佛身体已经到了极限,直接无声无息向后软软的倒在他怀里。
    -
第100章 【6000字】
    却是忽然,季莘瑶仿佛身体已经到了极限,直接无声无息向后软软的倒在他怀里。舒残颚疈
    顾南希顺势捞住她无力的向下坠倒的身体,抬手抚上她的额头,手下的触感已烫到了非同寻常的地步,由是微微皱眉,一把将她拦腰抱起,正要将她轻轻抱进车里。
    “等一下!等一下……”苏小暖在停车场绕了好半天才找到顾南希的车,忙一边喊着一边快步朝这边跑来。
    “顾市长,等一下!”
    顾南希手下的动作未停,将季莘瑶放进车里,关上车门,才回眸看了一眼已经跑过来了的苏小暖宓。
    “顾市长,这个……”苏小暖跑了过来,剧烈的喘着气,抬起胳膊将手里的包递给他:“这是季姐的包,她刚刚去洗手间之前放在我这里的。”
    “谢谢。”顾南希接过,对苏小暖轻笑。
    苏小暖顿时红了脸,羞答答的捂着脸嘿嘿一笑:“我跟季姐是好朋友,顾市长你不用谢我。谥”
    顾南希淡笑着对她轻轻点头:“莘瑶正在发烧,我先送她回去。”
    “嗯嗯好,快送她回去吧,这两天我看季姐都一直在病着,也不知道她是怎么了,我还以为是你们夫妻吵架了呢,都没敢多问!”苏小暖点头像小鸡啄米,依然一脸崇拜的看着眼前清俊非凡的男人,嘴里不由自主的说着:“顾市长你有没有弟弟呀?有的话能不能介绍给我认识下呀……咳咳……你别多想,我就是想认识认识……”
    说着说着,苏小暖脸上更是红红的,又有些不好意思,抬手推了推眼睛,腼腆的微微低下头。
    顾南希不由的叹笑:“没有,妹妹倒是有一个,想要介绍吗?”
    苏小暖的小脸一瘪,抬手抓了抓头发,尴尬的咧了咧嘴:“呃,那就不用了……我觉得我的性向蛮正常的说……”
    顾南希难得笑出了声,低低的叹笑惹得苏小暖一阵尴尬的脸红,一个劲儿的用手指摸着自己的耳朵:“那我不打扰你们啦,快送季姐回去吧,她烧的好严重。”
    顾南希微微点头,旋身打开车门。
    眼见着顾南希上了车,苏小暖一脸花痴的红着脸对着绝尘而去的黑色陆虎摆了摆手,笑的一脸出神的喃喃:“我跟季姐是好朋友,季姐的老公是市长,那我跟顾市长就也是好朋友,我居然跟市长是好朋友……”
    *******************************************************************************
    黑色陆虎一路疾驰,十几分钟后驶进日暮里。
    季莘瑶已经浑身都在发烫,神智迷迷糊糊的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哪里,但并不是完全的不省人世。
    她感觉到有人将她抱起,抱她进了哪里,又将她轻轻放在柔软而干净的床上,滚烫的身体一碰到微渗着几丝凉意的床,顿时舒服的转头将脸也向那微微带着凉意的地方贴去,感觉到有人在脱她的衣服,她抗拒着想要抬起手,却是完全的意识不清,混乱中只觉得周身忽然一片冰凉,之后就是柔软而温暖的被子盖到她身上。
    再之后就只觉得意识一片混沌,似乎有一个细细的冰凉的东西被轻轻塞到她的咯吱窝里。
    之后,她便彻底再无任何意识。
    终于醒来时,季莘瑶根本不知道自己是从鬼门关走了一圈才出来,睁开眼,依旧头疼欲裂,好不容易看清了天花板,顿时皱起秀眉。
    她怎么会在日暮里?
    昨夜发生的事情如潮般汹涌而来,她只依稀记得安越泽将她按在洗手间门口不放她走,说了些什么话便想要亲她,然后……顾南希出现了……
    再然后……
    再然后的事她有些糊里糊涂的记不太清楚,缓缓坐起身,抬手按了按太阳穴,被子向下滑落,感觉到身上的凉意,她才骤然发现自己竟然没穿衣服。
    她面色一滞,同时卧室的门自外向里的被推开,她下意识的瞬时拉起被子将自己脖子以下的地方全遮住,然后一脸见鬼了似的表情瞪向正拿着玻璃杯走进来的顾南希。
    “醒了?”顾南希显然是已经算到她醒的时间,眼中是淡淡的温柔,走进来,将玻璃杯递到她眼前:“来,先吃药。”
    季莘瑶动了动嘴,嗫咄了一下,却是没发出声音,只觉得嗓子里干干哑哑的,澄澈的双眼就这样瞪着他眼中那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的温柔和耐心,又看看眼前的水杯。
    见她没有动,顾南希轻叹,将另一手中的药片送到她嘴边:“你昨晚烧到40度,现在热度虽然降下来一些,但还是在发烧,别耍性子,把这药吃了。”
    40度?
    季莘瑶一怔,没想到自己会烧到那么严重,40度的高烧若是不得到控制,再高一点就她就很可能没命了,她又没想死,这才低下头就着他的手将那两个白色的药片吃了,同时那只玻璃杯便被送到她嘴边,虽然不是很情愿,但也还是低下头喝了两口水,将那苦的要死的药片咽了进去。
    连吃药咽水嗓子都会疼,她蹙了蹙眉,同时将身上的被子裹紧了一些。
    知道她难受嗓子疼说不出话,顾南希也不等她说什么,只看她喝了药,便将玻璃杯放在一旁,同时淡淡的说道:“你从y市一个人回来后,就自己出去重新租了房子?”
    他怎么知道的?
    她一愣,抬眼看向他,张了张嘴,还是很难说得出话来,刚想要出声就觉得嗓子疼的像是有刀片在狠狠刮着她的嗓子一样。
    同时只见顾南希眼中的几分无奈,他站在床边,穿的比较休闲也比较家居,浅蓝色的上衣在窗外投射进来的阳光的映照下透着几分愈加平易近人的暖意,他睨着她眼中的疑惑和疏离:“我在你包里看见了新的租房合同和钥匙。”
    原来如此,她低下眼,不想理会他的温柔他的好,转眼看看四周,想要寻找自己的衣服。
    却是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她有些懊恼的紧抓着被子坐在床上,想要走,又不想就这样在他面前光着身体下床,只好勉强的哑声道:“能不能把衣服给我?”
    “烧还没有退,躺下。”他的语气听不出喜怒,很淡很淡,听不出是在哄她还是在命令,目光亦是平平的。
    她抱着被子,深呼吸了一口气,骤然抬眼看向他的脸,终是无法隐忍,纵使嗓子再痛再怎么说不出话,也扯着嗓子尽量用着他能听得清的声音说道:“顾南希!我要衣服!把衣服给我!”
    说着,她又着急的看看四周,想着衣服或许在小卧室或者是被放在洗衣篮里,因为她之前离开日暮里的时候把自己的衣物都拿走了,除了穿之前的衣服,她没别的可穿,见顾南希像是不打算让她离开,她心里憋着一股气,反正早就被看光了,没穿衣服就没穿衣服!
    她骤然揭开被子,翻身下了床,双脚一沾到地上才发现自己浑身虚软的像一团棉花,险些腿软的直接一头栽在地上,忙向后一仰,身体重重坐回到床边,她一脸懊恼的按着床畔,咬了咬牙就重新站了起来,向前走了两步,头疼欲裂连着眼前一阵恍惚,她眉心一蹙,终于还是没能阻止身体向下软倒。
    当顾南希过来接住她的那一刹那,季莘瑶只觉得丢脸丢到姥姥家了!挣扎的动作剧烈,却全都被他轻而易举的按住,将她重新抱回到床上,盖上被子按下她乱动的手脚:“别乱动。”
    “我要衣服!”
    “我去给你拿衣服。”他叹了口气,旋身出了卧室,季莘瑶又忙翻坐起身,眼角的余光看见床头的桌上放着一瓶医用酒精,想到他昨晚应该是用酒精给她擦过身体物理降温,心下微微一动,想不通他这种高高在上的人竟然会耐心到这种程度。
    可是属于顾南希的温柔与这无微不至的照顾,却生生撕扯着她本就已不够平静的心,拧了拧眉,想着还是离开的好,刚要再下床,只见顾南希拿了一件白色的家居服的上衣走进来,放在床边:“你那身礼服我已经叫人送到干洗店,先穿这件。”
    她脸色僵了僵,看这款式大小就知道是他在家里穿的衣服,而且明显是一件新的,但只穿这件衣服她怎么可能走得出去?
    看出她眼中的犹豫,顾南希也不说什么,转身便走出卧室,同时扔下一句话:“今天下午,你的行李就会被送回来,房子已经退了租,你不用再想着回去。”
    “退租?”她脸色一变:“我交了半年的租金!”
    而且租房协议上写过,如果中途她这个乙方临时要终止租赁关系,已交的钱款一概不会退还,而若是甲方终止,则是还她双倍,这是租房协议中很正常的条款,对双方的一种保障,可没想到她半年的租金就这样被打了水漂了!
    “半年的租金,你认为这种代价很大么?”他站在卧室门边,转回身淡淡看着她:“季莘瑶,你连最基本的信任都不曾给过我?”
    她呼吸一滞。
    看来他是真的知道她不告而别的原因,她纂紧了被角,如果她真的没有给过他信任,就不会在那家酒店外像个傻子一样等了三个半小时,就不会病成这样……
    可他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他是想解释什么?
    她抬眼,看向他,却见顾南希幽淡的薄唇微抿,向来寡淡的神色间弥漫着几分无奈,却是心平气和的道:“我和殷桐之间什么都没有发生,是她父亲在那家酒店,我那晚在殷副主席房里喝了几杯,聊了很久。”
    季莘瑶脸上的疏冷瞬间瓦解,怔忪的看着他。
    殷副主席?
    殷桐那时说她父亲也来了y市,所以顾南希并不是去陪殷桐吃饭,而只是和她一起到酒店去看殷副主席?
    是她误会了吗?
    可那晚殷桐穿的那么性`感暴`露,又挽着他的手臂,她怎么可能不想歪?
    难道……顾南希始终都对殷桐无动于衷?他打来的那三个电话是想找到她,要向她解释,却结果……被她一时偏激的误会还有刻意怕面对现实的回避而搞到了这种地步?
    他只是解释了这一句,便转身走了,季莘瑶坐在床上,只觉得自己的脑袋瞬间幻化成一颗猪头。
    刺猬刺猬,她果然是个不可理喻的刺猬,她的防备心已经将理智都给摧毁了吗?
    季莘瑶忙揭被下床,抓过床边的那件属于顾南希的白色家居服套上,男款的家居服本就宽松且比女款的长,只是一个上衣就直接能遮到她臀部,顺手抓起床头柜上的水杯,将玻璃杯里剩下的水一口气喝了个干净,又抬手揉了揉额头,尽量让自己清醒些,站起身,拖着一双软到像棉花一样的腿走到卧室门口。
    只是床与卧室门口的距离,走了这么几步,就已经快到她暂时体力的极限,靠在门边低低喘息着,抬眼向外望,听见厨房那边有动静。
    歇了几秒就朝厨房那边走去,走到沙发边,这才看见顾南希站在橱柜边一手拿着炒锅,另一手打开炉灶,没一会儿,厨房里便传来阵阵香味。
    季莘瑶没想到顾南希这种叼着金汤匙出生的人竟然会下厨,身体无力的靠在沙发旁,双眼看着厨房里那道即便是在下厨都那样优雅从容的身影,在她的感知里,总以为顾南希即便不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但好歹也不应该是会有时间下厨的男人。
    由是她坚持着走到厨房门口,将无力的身体靠在墙上,看着他的动作,竟看到失神。
    终于,顾南希关闭了炉灶,这才去看她,却是刚转过眼,就看见季莘瑶一双澄澈的眼里染了满满的愧疚和歉意。
    “对不起……”她有些不好意思的抓着厨房的磨砂玻璃门的门框,眼中的愧疚愈来越浓。
    “刺猬的本性,不是么?”他轻笑,顺手端了两只盘子走出来,放在餐桌上,回眸瞥见她靠在厨房门边没有动,便走过去,停在她身旁,垂眸淡看着她眼中的愧疚,由是叹笑:“你这女人,气来的快,消的也快,我只解释了这么一句,你不怕我只是随便找了个借口?”
    季莘瑶这一回倒是没让他失望,很坚定的摇了摇头:“是我错了,就是我错了,你不用安慰我,是我没想周全,对不起。”
    她简直太荒唐了……
    竟然想躲他躲的远远的,却结果这么幼稚可笑,原来她季莘瑶也被感情冲昏了头脑,没有顾虑到顾南希的处境,他那时因为政府晚宴上发生的事而回去处理,肯定彻夜未眠,第二天又忙了整天,晚上去看一眼殷副主席,结果她却……
    “不得不说,你这醋吃的可真是不一般。”他忽然似笑非笑的俯首,靠近她苍白的脸,唇在她干裂的唇上轻轻擦过,惹得她浑身一颤,募地一个激灵,抬眼看他,同时只觉腰上一暖,身体被他按进怀里,知道她唇上干裂的很疼怕被碰到,便没有深吻下来,转过脸在她嘴角轻轻一吻,须臾故意贴在她耳边道:“下次吃醋,记得告诉我,这样的不告而别,只许一次,下不为例。”
    明明是她办了个糊涂事,生了个糊涂气,又得了个糊涂病,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多蠢啊,她自己都想找个地缝钻进去了,结果被他这样的包容,反倒莫名奇妙的热了眼眶,顺从的将头贴在他怀里,道歉的话她可以说,毕竟她是真错了,但是这个吃醋……
    “我才没有吃醋。”她将脸靠在他胸前,闷闷的小声说。
    结果顾南希却只是抬手将她更深的按在怀里,无声的抱着她,也不与她争辩,任由她自己一个人在那儿羞涩别扭嘴硬,轻声叹道:“季莘瑶,我们可以试着相爱。”
    她在他怀里不动,鼻间满是属于他的独特的味道,异常的好闻,她不说话,只是抬起双臂,轻轻环上他的腰际,算是沉默的应允。
    相爱?
    她本来并不敢奢望的,在y市时他说的那些话,他对她的一切温柔与包容,她觉得,他只要是喜欢她的就好了,他们互相接受这个婚姻就好了,只要关系不再那么尴尬就好了,却没想过要相爱。
    但是如果对像是顾南希,她愿意,试着,相爱。
    几分钟后,季莘瑶因为昨夜烧的太严重,现在也没有退烧,体力有限,只好任由自己像个体弱多病的林黛玉似的被扶到餐桌边坐下,看着顾南希后来又端过来的粥,又看看桌上那两道比较清淡但是看起来却是色香味俱全的小菜,直到她从盘子里夹了一筷子菜放进嘴里时,更是诧异的抬眼看看坐在她对面的顾南希。
    这么清淡的东西都能被做的这么好吃,她用力咽了咽,虽然嗓子疼,但是确实饿了,又面对着这种朴实无华的美味,再疼也得咽,又吃了两口,见他眼中隐隐有几分笑意,忍不住问:“顾南希,你还是人吗?”
    他低笑:“在美国那些年,都是自己一个人住,若是连自己的肚子都不会喂饱,那岂不是早就被饿死了?”
    “你自己一个人住?没有请个阿姨照顾起居?”
    “我自己有手有脚,不需要被谁照顾。”
    他轻描淡写的说了句,便不想再提及有关美国那边的任何话题,不再说什么。只是看着她吃的很香,目光微微扫向她因为穿着他的家居服太宽大而露出的大片肩膀,那上边有一块不是特别明显,但却像是许多年前的旧疤,看起来像是曾经伤的极为严重。
    他昨晚用酒精帮她擦身体时才发现那处疤痕,以前都没有注意到。
    “你肩上曾经受过伤?”他不经意的问。
    季莘瑶握着筷子的手骤然一僵,脸色不太自然的不去看他,径自抬起另一只手将身上的衣服向上扯了扯。
第101章 【6000字】
    “你肩上曾经受过伤?”他不经意的问。舒残颚疈
    季莘瑶握着筷子的手骤然一僵,脸色不太自然的不去看他,径自抬起另一只手将身上的衣服向上扯了扯。
    察觉出她的动作和眼中隐隐的不自然,顾南希没有再继续问,只是静静看着她低下头专心吃菜的模样,眼中是隐隐的几分连自己都不曾察觉的近乎宠溺般的淡笑。
    吃过饭后,季莘瑶又被顾南希按在卧室里测了一次体温。
    是38度5,比起昨夜的40度危险的近乎致命的高烧已经好了许多宥。
    虽然依旧脑袋发沉浑身无力,但好歹她季莘瑶也不太喜欢一直这样被人照顾,坚持着在客厅里来来回回的走,在窗外透射进来的阳光的照耀下,脸上渐渐溢出了些汗。
    身上的汗粘粘的,想起身体昨晚被酒精擦拭过,就算是挥发的快,但肌肤上应该还会有些残留,这一想之下,她便觉得身上发痒,想要去洗澡,却结果被顾南希直接就给否了。
    “退烧之前别洗澡。”他说膣。
    季莘瑶站在客厅里,身上粘粘的实在难受,由是像个小可怜儿似的眼巴巴的看着那一身清爽的坐在沙发上看报纸的顾南希,心下嫉妒的要死:“可是身上很痒,你不是说过勤洗热水澡能驱寒吗?大不了我把水温调的热一点。”
    顾南希一副慵懒而优雅的模样靠坐在沙发里,双腿随意交叠,视线从手中的报纸上转移,看了一眼一副难受表情的季莘瑶:“你确定以你现在的状态,不会直接在浴缸里睡着?”
    她囧了囧,抬手抓了抓发痒的脖子,嘶哑着说:“不会,我很快就洗好,洗好了马上就出来!”
    他好看的眉宇微微一动,算是允了。
    那时候的客厅里被窗外耀入的阳光照耀的明亮温暖,映着他的侧脸,他的眉眼如画,五官并非刚硬的冷线条的立体深刻,却是好看的那么的洽到好处,那就是一个清清爽爽的让人一眼就能记得住的男人,真实而俊挺非凡,看着她的目光没有半分的轻浮,淡淡的轻轻的笑,仿佛他们已相爱多年。
    季莘瑶想,纵使她的本性不喜欢被人这般管束着,但这种温柔的霸道约束却让她没来由的想要顺从,那种感觉就像自己好似一个被人整天捧在手心里宠着的孩子,这是她不曾感受过的幸福,她竟喜欢上了这种相处的方式。
    “洗太久头会晕,我不介意亲自去抱你出来。”
    在她又跟他索要了一件衣服,抱着衣服走向浴室时,顾南希一脸波澜不兴的翻看着手中的报纸,淡淡的说了一句。
    她骤然脚下一僵,猛地回头看向他,顾南希亦在此时转眸淡看了她一眼,深邃的黑眸中是几分兴味。
    季莘瑶嘴角抽搐了下,二话不说的直接冲进浴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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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将浴缸中放了适量的水,试了试水温后才脱下身上已经快要完全被汗湿的衣服,小心的迈进浴缸里缓缓坐下,适度的水温将她包围,闭上眼,舒服的抬起手轻轻蹭了蹭脖子,又用手向下擦了擦,直到手碰到肩上那块若是不近距离仔细看根本不会再被任何人发现的十五厘米长的疤痕,募地一顿。
    迟疑的用手在那块疤上慢慢的摩挲,季莘瑶仰起头,眉心渐渐蹙起,手指刹时在肩上收拢,闭上眼,低下头,将脸埋在温暖的水中,借之挥去那些不愿去触碰的回忆。
    就在她真的如顾南希所说,就快要在这温暖舒适的水中睡着了的时候,外边隐约传来敲门声,季莘瑶睁开眼,回眸看看紧闭的浴室门,侧耳听着外边的声音。
    “温晴昨天等了你一整晚,以为你会去接她参加安凌两家的订婚宴!可你小子居然连见都不回去见她一面,你想把小晴逼死,让你爷爷心疼死吗?”
    门开了,隐约传来的声音有点像是顾老爷子,季莘瑶面色一怵。
    之后顾南希不知是说了什么,顾老爷子骤然破口大骂:“小晴从小就在你身边长大,你忍心看着她整天茶饭不思?!那孩子这一个多月整整瘦了一大圈,每天都魂不守舍的等着你回去看她!南希,今天无论如何,你得和爷爷回顾宅,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小晴那孩子就这样伤心下去!跟我回去!”
    之后的对话声再也听不清,季莘瑶心下有些不安,大概过了不到一分钟,听不清顾南希的声音,却忽然听见房门被关上的动静。
    她一惊,该不会顾南希真的和顾老爷子走了?就这么走了?
    惊诧之下难免手忙脚乱的想要从浴缸里出来,刚一爬坐起身想要站起来,却不知道是不是泡在热水里太久,导致本就晕沉的脑子忽然一阵强烈的眩晕,刹时眼前天摇地晃,来不及惊呼出声,便整个人直接从浴缸里翻折了出去,屁股重重摔在湿`滑冰凉的地上,顿时疼的她低叫一声,靠在浴缸边欲哭无泪的伸手揉着不知道有没有被摔成四瓣的屁股。
    浴室门骤然被拉开,她还没从那阵疼痛中回过神来,眼角的余光便瞥见出现在浴室门前的顾南希的身影,她一诧,惊异的看向他:“你……”
    顾南希是先听见浴室里传来闷响,又听见她隐约的痛哼声,以为她出了什么事,结果刚打开门就看见她整个人赤`裸裸的跌坐在浴缸外边,一手握着浴缸的边缘借以撑住身体,另一手正不停的揉着……发红的那一部位……
    见他眼中似是也有一丝尴尬,尴尬中又搀杂着戏谑的笑,季莘瑶忍不住抬手抓起手边的一条毛巾朝他那边砸了过去,也顾不上脸红和不好意思了,愤愤的怒骂:“你还笑!我要是摔残废了看你还笑不笑得出来!”
    顾南希强忍住笑,直接走进去,俯身以双手穿过她的腋下将她抱了起来。
    季莘瑶屁股疼,借着他搀扶的力道直接靠在他怀里,疼的她龇牙咧嘴的憋着一泡眼泪愤怨了两声:“这辈子都没摔的这么狠过!我跟你们顾家是不是真的犯冲啊?”
    说时,她又将手探下去揉了揉自己已经摔红了的屁股,抬眼瞪了一眼顾南希,却见他脸上笑意就快藏不住了,顿时黑着脸闷闷的说:“你不是跟老爷子回去看温晴了吗?”
    “你就是因为听见了这些,所以才摔了?”顾南希终于还是莫可奈何的笑了出来,墨色的眼眸因为眼前一丝`不挂的胴`体而暗的深不见底,看她一副又疼又有些怨愤的模样,索性拽过浴巾将她裹住,一把将她拦腰抱起,无视她下意识的低呼,直接将她从浴室抱了出去。
    客厅里的阳光十分温暖,季莘瑶一被那暖洋洋的阳光晒到,便眯起眼睛转头朝门口看了看,门关的严实,顾老爷子似乎是走了,但是从他们刚刚的对话中听来,老爷子明显是不打算就这么罢休,可怎么……
    “别再乱想,无论是温晴还是殷桐,都不会是你有必要担忧的存在,温晴的事我会处理。”似是看出了她的心思,他的声音在她头顶微哑着响起。
    就在季莘瑶听到他这话后抬起头来的瞬间,被刚刚浴室中的水蒸气热的不再那么干裂的唇倏地便被吻住,她本就因为发烧而不甚清醒的脑子刹时便是一片混沌,不是没有被顾南希吻过,可这一次却是每一根神经都刹时被一种怪异的热度撩拨。
    她安静的闭上眼回应着他的吻,感觉到他的呼吸渐渐急促,似乎本来只是一个安抚的吻不再能满足他,更因为她小心的回应而无法控制那压制许久的情潮,在温柔的厮磨间擒住她有些僵硬的舌,缱绻的勾缠。
    他的唇薄凉清润,不容她从最初的主动回应到似乎意识到什么一般的退缩,耐心的诱哄着她的舌尖与他缠绵,更因为她在发烧,身体微烫的温度使他将她搂紧,旋身将她压进腿边靠的最近的沙发里。
    季莘瑶本就没有穿衣服,身上被随手覆盖的浴巾阻隔在两人紧密贴合的身体之间,感觉到自己的胸隔着一层浴巾与他愈发炽热的胸膛贴合着辗转厮磨,身体抑制不住的轻轻颤栗。
    她无意识的在两人唇齿间溢出的一丝嘤咛,他唇间的索求忽然变的热切而激烈,仿佛已等待了许久,更也忍耐了许久,掌住她的腰身将她牢牢按压在柔软的沙发里,突然离开她殷红的唇瓣,抬手抚上她的脸,触着她灼热的温度,眼中隐隐有些担忧和不确定:“身体这样……可以吗?”
    季莘瑶不知道是该摇头还是该点头,身体的热度她不清楚究竟是在发烧还是因为他的抚触而自己都觉得很是烫人,而他也没好到哪里去,与她紧紧相贴的胸膛仿佛比她更加火热,暗的见不着底的黑眸里是已控制不住的揭顶的欲`望,却又因为她身体的高烧不适而努力在克制。
    她不知道昨天夜里他用酒精帮她擦身子的时候是怎么熬过去那一晚,但是此时此刻,她能确信他在欲`望的边缘依旧在顾虑着她的身体她的高烧,这似有似无的温柔让她眷恋,迷蒙的眼里染了一丝笑,主动仰头吻上他的唇,抬起手臂搂上他的颈,任由身上覆着的浴巾在她这动作下渐渐滑落。
    他身上的味道莫名的让她心安,竟让她想要依赖。如果温晴依旧不肯放手,那么她也不会再被动,这个男人,她并不愿拱手让人。
    因为她的主动,顾南希的理智彻底在欲`望的边缘无法再能刹得住,温柔的似诱哄般的吻沿着她的唇一点一点向下,滑过她纤细白晰的颈项,在迷人的锁骨处辗转留连,再缓缓向下,含住她胸前一颗已在他的撩拨下愈发诱人果实,季莘瑶立时浑身一颤,明明想要躲闪,却下意识的弓起腰身。
    不知是不是因为发烧的原因,她的身体忽然异常的敏感起来,敏感到连他的掌心滑过她胸`乳前最敏感的肌肤时都能激起她不由自主的轻颤。
    无力的手指覆在他的肩上,因为他唇舌在她胸前最敏感的一点刻意的撩拨挑`逗而忍不住手指渐渐扣紧。
    双手紧紧攀住那宽阔的肩膀,感受那滚烫的温暖,指甲深深陷入灼热的肌肤里,她忍不住低喘:“南希……”
    紧紧压制住她的男人因为她这一微喘的低唤而浑身紧绷,唇再度贴上她已湿润的唇瓣。
    吻,狂热又激烈,唇舌纠缠的隐隐带着痛意,舌尖交缠的津液甜蜜的让她忍不住吞咽,她扭动了一下,无意间碰到他正抵在她小腹处的硬`挺,听见他在她唇边低低的闷哼,惩罚似的将她深吻,她脸色羞赧潮红,却又忍不住想要更多,但也不知该如何是好,柔软的玲珑的身子被紧压在沙发里。
    无法形容心田里不断流转的一下一下莫名回荡的酸甜麻涩,激荡着她的骨骸与所有神经,绵软无力的任由他炽热如火的怀抱将她缚牢,已挺俏而起的乳`尖在他指尖的抚弄下愈加的挺立,他又俯首含住一颗,湿热的吸吮包含使她终究无法抑制的轻叫出来,急促的呼吸,尖锐的快慰延伸入四肢,又仿佛仅仅是这样也慰藉不了逐渐狂热的欲`望,本能的抬起手紧紧扣着他的肩,不安的扭动,溢出口的呻`吟渐渐添了几丝央求,这种甜蜜的折磨仿佛已让她再也受不住,不自觉微动时鼻尖蹭过他的颈间,她闻到了满满属于顾南希的味道,干净而清新,成熟而韵着一丝淡淡的极好闻的烟草香。
    忽然,双腿被分开到最大,胸口已被那片薄唇安抚的肿胀微痛,他再度封住她的唇吞噬着她的一切,动作狂热急切的仿佛已等待了太久,彻底失去了耐性,褪去两人身体之间那些遮蔽与阻隔的一切,嗓音因为压抑而黯哑:“第一次?”
    话未落,抵在她腿心那柔润处的炙热坚`挺便果决的直接进入。
    她不是不懂世事的少`女,曾经在恋爱中亲吻与抚摸必不可少,但做到这一步确实是第一次,还未来得及回答,便被这近乎蚀骨的撕裂的痛楚激的浑身痉`挛,猛地狠狠咬住自己的下唇。
    本来因为她的生涩而怀疑她可能真的是第一次,此刻紧紧包裹住他亢`奋坚`挺的炙烫的柔软内壁里,因疼痛而产生本能的抗拒和收缩险些让他仅仅维持的那么一丝的理智彻底决堤,他粗喘着闷哼了一声,感觉到她浑身的震颤,见她因为发烧而潮红的脸色略略发白,强压下内心的渴望,停在她的紧密柔软里不再动,却是全身都紧绷坚硬,骤然咬牙退出。
    季莘瑶睁开眼,看着他因为隐忍压抑而微微汗湿的俊颜,哑声说:“我……其实,没关系……”
    他轻笑,在她唇上安抚似的吻了吻:“是我刚刚一时没有控制住。”
    那薄唇在她唇上眷恋不去,带着温柔与安抚,她却能感觉到他压抑的剧烈起伏的胸膛与口中急促的喘息,手慢慢向下滑,在她同样起伏的胸前划过,摩挲过她平坦的小腹,划入她最羞涩的私`密,修长的指在她微微湿润的入口轻轻拨弄,极度的欢愉汹涌而来,她猛然绷紧了全身,剧烈的颤抖,几乎无法呼吸。
    灼热的呼吸移到了她耳边,咬着她的耳廓,在她耳珠下细细吸吮,伴随着他沙哑的诱哄轻喃:“还疼么?”
    她下意识的摇头,身体像是被抽空了一般,完全瘫软在他身下,无助的想要抬起手再度攀住他的脖颈。
    却是倏然,他一指直接插·进她紧窒的柔软,她浑身一个激灵,而身下的撩拨依旧未停,伴随着他手指的缓缓移动,她本能的收紧小腹,感觉到被他的手耐心温和的包住的私蜜正泛着让她禁不住脸红的热液,来不及羞赧,便因他骤然探入的第二根手指而忍不住低喘,全部心神仿佛都聚集在他反复揉动撩拨的那一点,本能的想要弓身靠近他的手。
    体内的手指不但持续移动抽刺,还有撑开弯曲的动作,刺激的她连脚趾都蜷缩起来,就在那股极端的热潮快将她席卷的刹那,敏感的那一点内的手指忽然被代替,他趁她失神之际,将灼`热滚烫的坚`挺坚决的推入,顷刻她便被一阵强烈的快慰没顶,除了弓身剧烈的颤抖迎合他愈加猛烈的冲撞,根本无法思考也无法发出除了娇`喘呻`吟以外的声音。
    激烈的情潮与撞击在她一阵头晕目眩间莫名的红了眼眶,双手下意识的紧紧抓着他的臂弯,体内忍不住阵阵收缩,他闷哼着闭上暗的无边无际的黑眸,将她的双腿撑开到最大,俯首在她白晰纤瘦的肩上轻吻,缓缓上移,在她耳畔粗嘎的低道:“放松,别夹的这样紧……给我……”
    她几乎能感觉到那表面偾张筋脉的撞击,他的攻势凶猛,且力道远不出他模样的斯文。
    她本就一直没什么力气,如此一番下来更是后继无力,手不自觉的揪住沙发背的一角,有些受不住他一次比一次更深入。口中想要溢出的愈加让她面红耳赤的呻`吟被她紧咬住下唇奋力的忍住,他却俨然像是故意与她作对一般,频频以温柔的唇舌翘开她的牙关,听她情不自禁的低吟,她不依的想要推开他,却每每都被他轻而易举的压制住。
    直到最后,她在无比舒畅的快意中彻底的全然弃守,承受着他腰下越来越强劲的推送,无助的声声嘤咛。
    每一次贯穿撞击都仿佛要直撞入她的灵魂深处,刹那她的紧窒被张到最大容限,她在灭顶的激荡中全身的毛孔皆在紧缩,忍不住叫出了声:“啊……慢一点……”
    “抱歉,莘瑶……我慢不下来……”他俯身在她耳际粗喘,坚硬的热铁在她紧绞着的内壁不断的反复深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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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6000字】
    “抱歉,莘瑶……我慢不下来……”他俯身在她耳际粗喘,坚硬的热铁在她紧绞着的内壁不断的反复深入。舒残颚疈
    她在快要承受不住的情`潮中倏地身体抑制不住的轻颤,意识被他的抽`撤撕扯的全然涣散,无力的攀着他的肩颈,她强忍着那一下重过一下的贯`穿磨动,在他耳边几乎要带着哭腔的轻轻低求:“不行……还是……慢一点……”
    他忽然停下所有的动作,激`喘着锁住她水润清澈的双瞳,似是慢下了动作,缓缓的撤出。
    就在她松了一口气的刹那,他赫然以着迅捷无比的速度和力度撞入她已经快要泛滥成灾的最敏锐的一点,在她哑声尖叫时,撑起双臂,居高临下的俯瞰着她所有的表情,动容的让自己埋的更深。她浑身颤抖,心脏疯狂的跳动,一下一下愈加深入的撞`击,她无法承受的扭动着纤腰,再也控制不住的发出阵阵令人酥软的娇`吟……
    顾南希忽然捧住她的脸,在她唇上细细轻吻,她心下一动,骤然抬起手紧紧攀住他的脖颈,将脸深深埋进他颈间,呼吸着他身上独特好闻的淡淡烟草香,承受着他坚`硬炽热的冲撞,任他在柔软湿润的内壁里肆意律`动宥。
    “来了吗?”因为欲`望而紧绷沙哑的嗓音,贴在她柔软的丰盈,幽幽的传来,在她脸颊绯红不知要如何启口回答的刹那忽然拥着她将她从沙发上抱起,两人翻滚入柔软的地毯,她不受控制的躺在地毯上,他俯身托起她的腰,搂着她颤抖不已的身子,使她承受着坚硬灼热的更深的入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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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顾南希退出她的身体时,季莘瑶浑身是汗,为免她发烧加重,他在她脸上落下一吻,起身清理了“战场”,将通身无力的她抱进浴室,将羞赧的把脸整个埋在他颈间的女人直接放进满是热水的浴缸里忑。
    她不好意思的想要挣扎着从浴缸里出去,却被他牢牢压制住,单手拂开濡湿的沾在她脸上的发丝,眼中的***已消退些许,但依然有着并未完全餍足的痕迹,平静的低声道:“泡一泡热水澡能缓解身体的不适。”
    她瞪了他一眼,哪能想到就这么毫无预警的来了一场鱼水`之欢,不过之前在浴室里摔疼的屁股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不再疼了,她顿时涩然的抬起双臂交叉的挡在浸在波光粼粼的水中的胸前,见他正看着她轻笑,不由的羞恼的低叫:“看什么看!”
    他轻轻笑着,一脸的兴味,手探入水中试了试水温,伸手又放了些热水,直到温度让他觉得满意了,才关闭了热水源,看着她道:“要我帮你洗?还是你自己洗?”
    “我自己洗!你出去!”她大声强调,本来就沙哑的生疼的嗓子在刚刚时不时发出的呻`吟间更是沙哑的可怜,双眼警戒的瞪着他,像是怕他再又兽`欲大发在她浑身都酸疼无力的时候再对她做什么。
    顾南希知道她身体不舒服,刚刚也是一时情难自禁,倒是也不为难她,走出去将沙发上的浴巾拿进来,叠整放在她伸手便能触及的盥洗台边,“别再摔了。”说完这话,便转身走了出去。
    季莘瑶深吸一口气,看着被他在外边轻轻闭合的浴室门,下意识的看了一眼之前被她挂在一旁的那件干净的家居服,再又低头看看自己身上,总觉得身体的每一寸都有着属于顾南希的味道。
    当她快要洗好时,倦意也同时涌来,她揉了揉依然有些昏沉的头,因为有了之前摔着的前例,便小心的站起身,围上浴巾将身上的水吸干,又用毛巾将头发擦干后,才换上那件属于顾南希的衣服,这才拉开浴室的门走出去。
    双腿依旧有些发软,更因为之前的欢`爱而像是双脚踩在云端似的几乎找不到着力点,刚走出去,便直接扑在沙发上,死活不肯再动一下。
    顾南希随后也洗了澡,走到她身边时,身上散发着淡淡的沐浴露的清香,很是好闻。
    好吧,就算是只禽`兽,他也是一只带着香味儿的气质涵养俱佳的禽`兽……
    这让她对他伸手过来覆在她额头上的触碰并没有太敏感的推开,他的手很温暖,但贴在她微烫的额头上却显的有些凉意,她倒头将脸贴在沙发背上,难受的哼哼:“我看我这发烧是好不了了,这种时候你都能把我给吃干抹净,果然当市长的就是没人性……”
    顾南希哭笑不得的看着她那一副明明是自己也很享受,现在倒是全怪罪在她身上一样的无赖模样,好看的眉宇隐隐一挑:“是不是要我再没人性一次,你才知道运动流汗有助于退烧的效果?”
    要不是看在她发烧,他愿意这么快就放过她?
    季莘瑶嘴角一抽,整个人蜷缩成一团靠在沙发里,满眼写着色狼勿近,又一脸虚软的将脸继续贴在沙发背上,哀凄着喃喃:“头好晕……”
    顾南希轻叹,到冰箱的冷冻柜中取出一些冰块,用毛巾包住,拿出来,直接覆在她额上。
    冰凉的感觉弄的她一个激灵,正要坐起身,却结果被他按住,身体不得不继续靠在靠在沙发上仰着头,额上冰冰凉凉的感觉让她舒服了些,看着他眼中那明显写着一副“活该”的神色,顿时抬起手捂着额头上包着冰块的毛巾不让它掉下来,直接闭上眼,享受着额上冰凉的舒服感,不去看他那张祸国殃民的脸。
    “零度的天气,一动不动的站了整整三个半小时,只是发烧已经算你命大。”
    听见他的话,她倏地睁开眼:“你怎么知道我站了三个半小时?”
    他没有回答,仅是眉宇微挑,就这样高深莫测的笑看着她,弯下身坐到她身边,在她下意识的想向一旁移开的刹那长臂一伸便将她圈入怀里。
    他因为刚刚洗过澡,未干的短发上墨黑晶亮,比起平时的整齐,此时略有几分碎乱,却是自然的亲近的让她心头莫名伴了一丝甜蜜和奇怪的酸楚感,之前两人紧紧贴合在一起毫无距离的相贴的极致感在她心头复又回想起,她脸上一红,没能从他怀里闪躲开来,目光直视着他挺直的鼻梁和那双暗如深渊的深邃瞳眸,一种莫名心安的感觉袭上心头。
    他轻轻的展臂将她轻揽入怀,沉默了半晌,忽然俯首,在她鼻尖轻轻印上浅浅一吻,转而温柔细密的吻便落在她唇上,轻轻的,温柔的。
    而季莘瑶在他抬起头的同时这才注意到他唇上一块像是被咬破的痕迹,隐约想起刚刚在地毯上她在灭顶的高`潮中情不自禁的咬他,原来是咬破了他的唇角,她脸上不由又是一红,因为两人仿佛一瞬间靠近了距离,因为他疏朗的眉宇间那淡淡的平静情绪而感觉踏实。
    这样的他,仿佛专属于她一个人,不是那个众民敬仰崇敬的高高在上的顾市长,不是七年前那个在她眼前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去的冷漠的背影。
    这样的顾南希,好到让她想伸手摸一摸,去回抱他一下,看看他是不是真实的。
    她能看得出来,自从她在昨夜那醉酒与40度的高烧中醒来后,他的每一言一行都在试图让她安心,他仿佛能察觉得到她这一次不告而别的原因和内心那些不为人知的惧意,他像是在安抚着她通身所有缠绵多年的伤,温柔的刻意的却又是那样让人无法抗拒。
    忽然,卧室里传来一道短信的声响,她一滞,正要起身去看一眼,谁知顾南希居然不放开她。
    “我去看看短信……”她小力的挣扎。
    “也许是10086。”他轻描淡写的说。
    她嘴角一抽:“就算是10086那也兴许是手机快要停机了!我去看一眼!”
    终于,他放开她,看着她一手捂着额头上的毛巾,另一手努力将刚刚遮到臀部的衣服下摆向下拽了拽,踩着虚软的脚步冲进卧室里。
    打开手机看了一眼,见是秦慕琰发来的短信。
    ‘我星期一下午回国,晚上出来一起吃饭。’最后还特意加了一行落款:‘——你亲爱的慕琰。’
    季莘瑶汗颜,正想回复,忽然感觉到身后笼罩了一道身影,猛地转头,见顾南希正一脸颇有些意味的表情站在她身后的卧室门边,双臂环胸,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双手托着那只手机的动作。
    他挑眉,笑的一脸温柔,却是温柔的让她忍不住轻轻打了个颤栗。
    她放下额上裹着冰块的毛巾,径自抬手抚额,觉得这条短信似乎不应该回,不如装做没有看见好了。
    正想着,手机铃音忽然在她手中叫嚣,她眼皮微微一跳,低头看见那上边显示的名字,顿时只觉得一阵头皮发麻。
    “怎么不接?”顾南希装似不经意的倚在门边轻声问。
    季莘瑶窘了窘,只好当着顾南希的眼前接了电话,还没开口,那边便传来秦慕琰清朗的声音:“短信收到了?你可别想跟爷玩没看见短信这种戏码,用不用我给你重复一遍短信的内容?”
    季莘瑶朝天花板翻了个白眼,暗暗低咒这死秦慕琰越来越猴精一样的不好对付,哼声哼气道:“不用!我看见了!”
    “那就好。”那边满意的低笑道:“别忘了星期一,就是后天,我去你公司接你。”
    “我那天加……”
    “放心,你那天不会加班~”秦慕琰笑的暗测测的,直接打断她的话,在季莘瑶正要发飙的时候颇有些得意的笑道:“别忘了谁才是你的顶头上司~”
    季莘瑶脸一黑:“你当我那么有闲心?我就算是有时间也没必要陪你吃什么晚餐,干吗非得找我?”
    眼角的余光瞥见斜倚在门边的某个仍旧存在的人眉宇微微一挑,她却是眼皮狠狠抽了抽。
    那边秦慕琰没有说话,过了几秒,她以为是自己的话太伤人了,心底正悄悄泛滥出几丝歉意,那边忽然传来几分疑惑的声音:“季莘瑶?季莘瑶?你那里是不是信号不好?怎么半天都没有声音?”
    她一滞,正要开口,却听那边秦慕琰连续“喂”了好半天,对她开口的回应全然不理,最后直接说:“你那手机的信号果然有问题,先这样,挂了。”
    喀——他直接将电话挂了。
    她倒抽一口气,猛地低下头看着手机暗下去的屏幕,恨的牙痒痒,靠!他丫什么时候已经把无耻学的这么炉火纯青了!
    见她那一副吃了黄莲了似的表情,顾南希微微一笑,不说话。
    她再度将裹着冰块的毛巾覆在头上,只觉得头更疼了。
    “你在y市所写的会议报道在数十家媒体中可算头筹,政府公关部正好有个空缺,有没有兴趣到市政厅工作?”过了一会儿,他才开口。
    她诧异的看着他眼中那若有若无的深意,难道他刚刚听见了秦慕琰在电话中所说的内容?
    “我?政府公关?”
    “这不正是你真正喜欢的工作?”
    “你怎么知道?”
    “我在书房里看见不少有关政法的新书,而且你都很认真的翻看过,甚至还标汪注了不少你的见解。我看过了,见解很独到犀利,若仅仅做一个政府公关,倒也是屈才。”
    她想起自己前几天在搬走行李时,因为那些书太重而暂时没来得及拿走,没想到他竟看到了。
    放下两人之间的关系,单单站在他是市长的角度,能这样给她一个中肯的评价,对她来说是一种事业上的肯定,这已让她很欣慰。
    曾经她读大学时本就是学的政法专业,因为现在这世道,没有钱没有人脉的话政府的大门并不好近,她曾经最高的目标便是在有生之年能做到政府公关这一层就好,于是在来到g市时,直接选择了政务报道部,却没想到梦想会这样轻易的实现,顷刻间有些恍惚,看着眼前一句话能就能实现她梦想的男人,心下却莫名的觉得一切不会太过简单。
    在法政界,走后门是家常便饭,但是她和顾南希的关系,若是就这样直接进了政府工作,恐怕这些再平常不过的小事也会被放到最大。所以,前几天顾南希会让她去y市,是早就发现了她在书房里的那些书?是什么时候发现的?何婕珍住在这里的时候?还是……
    给她一次跟随政界重要会议的机会,让她靠自己的能力表现,这时再将她提到政府工作,有她自己的工作能力表现,这后门倒也是开的水到渠成。
    他还真是个做任何事都如此腹黑老道的狐狸,明显早已有了如此打算,却是等到一切都水到渠成了才说。
    她点头:“我考虑一下。”
    顾南希并不勉强她,和缓的说道:“检察院那边最近的几个案子不太平,你控制住自己的好奇心,别去过问。”
    他这话一落下,季莘瑶便眼角一颤,抬眼看向他波澜不兴的脸色。
    他这是……要开始对检察院下手了?
    顾南希这人做任何事都低调的常常让人无法察觉其目的,有许多事情总是那样安安静静的在进行,直到最终达到他想要的目的,却没有丝一毫的突兀,深藏不露,就如同他所说的棋,没有人能预料的到,他下一步,究竟要如何落子。
    但对检察院,对安越泽,她能感觉得到他在井然有序的安排,从容不迫而又运筹幄的已将一切掌控在手中,前阵子检察院就隐隐有些动静,她注意到了,但却没当回事,现在听他这样说,心下才开始惊疑,难道他一直在等安凌两家订婚结束?
    凌局长已贪污多年,又在g市做威做福许久,g市大大小小的官员年年到凌家送礼,凌家在g市于近几年间崛起,在许多人心中都觉得凌家才是g市现在最不能得罪的,一味的讨好,没想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顾南希竟是一直在等这场订婚宴?
    此时安越择与凌菲儿订婚后,公安局与检察院两**界势力联姻,看似在g市已稳坐龙头,却也有相应的弊端,安凌两家的风声正紧,来往愈加密切,而漏洞也暗含其中,只不过往往会被局内人忽略。
    季莘瑶眸色晶亮的看着顾南希眼中淡淡的冷凝,暗暗惊叹他那不动声色之下的可怕,本来她还以为他对检察院和公安局一直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却原来是她只看到了表面的平静。
    外面再度传来敲门声,季莘瑶以为是顾老爷子去而复返,倏然间站起身,却见顾南希云淡风轻的转身,去打开门。
    “顾先生,这是刚刚搬家公司送来的行李,这个是他们说需要签收的单据。”门外是那个日暮里的年轻保安的声音。
    顾南希淡淡“嗯”了一声,接过那外边递过来的行李箱,签了单据后,便关了门。
    季莘瑶在卧室门前探出头来,朝外看了看。
    本来以为是顾老爷子,她现在全身上下只穿了一件顾南希的衣服,里边一丝`不挂,实在不好见人,但刚刚隐约听见门外保安说的话,由是当房门被关上后,便探头出来看了看,见果然是她的那两只前几天被自己搬走的行李箱,她无语的走过去,打开行李箱,仔细的翻看,发现自己搬到那个出租房里的东西一样不落的全都在里边,不由的满眼遗憾道:“可怜了我那半年的租金……”
    “做事冲动,总要付出代价。”顾南希注视着她眼中的那份满满的可惜,笑意几乎淡不可见:“下次别再用这么拙劣的方式,这一次几乎都让我开始怀疑你的智商,无端搞消失这种游戏你竟然也喜欢,是不是女人都喜欢用这种莫名其妙的方式去证明什么?”
    季莘瑶的目的哪里是搞消失这么幼稚的想法?她只是……
    正想辩解,却是还没开口,她便一愣。
    也?他说的是也?难道有人对他用过这种幼稚的方式?
第103章 【6000字】
    当夜季莘瑶的烧退了,病情有所好转,因为第二天是星期天,她更是被顾南希监督着老老实实在家中休息。舒残颚疈
    她这一天,不是睡觉就是偶尔去阳台上晒太阳,终于这场去如抽丝的大病好了许多。
    星期一。
    隔了一个星期,再回到工作岗位,发现办公室里的人依旧变化巨大,除了她曾经指命升为自己助理的苏小暖外,又有许多人被调走。
    “季主编。宸”
    当季莘瑶走进办公室时,几个办公室里的新人对她热情的打着招呼,毕竟她是政务报道部的主编,该是他们巴结奉承的对象,加之她的身份在公司里早就已经是公开的秘密,对于这些笑脸,季莘瑶早就习惯了,客气的应了声,便走向自己的办公桌。
    “季姐~”这边苏小暖忽然溜到她身边,俯下身贴在她耳边低声说:“听说坐在最里边那个黑直头发的女的是咱们张总编新处的女朋友,咱们以后说话做事可得悠着点儿!”
    季莘瑶听罢,回头看了一眼苏小暖所说的那个人,见是一个长相普通但是身材好到不像话的年轻女孩儿,便淡淡对苏小暖应了一句:“知道了,回去做你的事,我这一个星期没来,把上周的几个重点发给我,有什么没跑完的新闻也列出个表来给我,我分配一下工作。铋”
    “哦,好。”苏小暖忙转身退了回去。
    季莘瑶翻看了一下桌上积压的几个新闻稿,心下却是忽然想到了什么,悄悄回眸看了一眼那个坐在那里,虽然认真工作,但似乎总是被人注视而有些不太自在的女孩儿。
    就算是光明正大的正牌女友,就算是有工作能力,忽然被安插到公司来,一样会面临流言蜚语,不仅对工作没有帮助,也许更会起到反效果。
    那她若是去了政府工作,恐怕也不会好到哪去,有时候人就是这样,不看你的工作能力,只会记着你走的后门,只会看到你和谁谁谁的关系,每个人都有这种八卦心态,到时候就不仅仅是流言蜚语这么简单。
    而顾南希之所以一直未跟她提及,是不是他也在考虑这些?
    昨天秦慕琰的那通电话他听见了,所以,才不打算让她继续在秦氏底下的这个媒体公司做下去?提到让她去政府工作?
    这算不算是,那位顾市长在变相的吃飞醋?
    她低笑,想了想,看来她暂时还是不要到进政府工作比较好,于顾南希这种身份的人来说,寻私这种太过寻常的事情在他身上若是被人刻意去抓把柄,那就不是小事,她还是别给他添麻烦了。就算他不怕麻烦,她也不能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呐。
    下午,抓着苏小暖出去跑了几个比较赶的新闻,3点多时,两人在市东边的一个广场的旗杆下拍摄花坛的造型。
    苏小暖工作特别卖力,又很有上进心,什么事都想要亲力亲为的去学习,季莘瑶就将拍摄工作交给她,自己到附近卖了两瓶水回来,正要走过去把矿泉水拿去给小暖,忽然,视线里出现一道小小的身影。
    只见一个白白净净的看起来五岁大小的小女孩儿扎着两个辫子,在笑嘻嘻的花坛边跑来跑去,像是在和什么人捉迷藏,季莘瑶并不是特别喜欢小孩子,如果说喜欢,她是喜欢那种可爱的听话的不哭不闹的孩子,而常常哭哭啼啼娇滴滴的小孩子她一般都会刻意离的很远,见那小女孩一直咯咯的笑着,像是玩的很欢,她停下脚步,笑着看向那边。
    “哈哈~妈咪,你去哪里了嘛……妈咪……”小女孩儿围着花坛跑来跑去,就是找不着自己妈咪躲到了哪里:“妈咪你出来呀……嘿嘿……妈咪快出来……”
    “哈哈哈……妈咪……妈咪……出来……”
    季莘瑶回头看了看,看见不远处的公交站牌后有一个像是故意弯腰藏在那里的身影,不由的又是一笑,再又瞥了一眼那个小女孩儿,忽然神情微微一滞。
    刚刚只看见小女孩儿的侧脸,这会儿看到,竟发现这小女孩儿的脸像是在哪里看见过,竟有几分眼熟,可在她的印象里又一时间搜索不出来,正要走过去,却是突然肩上被拍了一下。
    苏小暖一脸得意的将手中的相机交给她:“季姐,看我拍的怎么样?回去应该直接就可以交差了吧?”
    季莘瑶低头,接过相机,一张张的翻看:“不错不错,越来越专业了,要是新闻稿也能写的让我一次就给你通过,你就直接出师了,实习期学有所得了~”
    “那是!”
    苏小暖嘿嘿一笑,看见她手里的矿泉水,直接拿过一瓶咕噜噜喝了两口,季莘瑶这才趁空回头再看向花坛那边,却看不见那小女孩儿的踪影了,回眸见公交站牌后那边看不太清楚的一大一小两个身影,看不清她们的样子,便没再将刚刚那小女孩儿的脸当回事,反正她时常会在看见一个陌生人的时候觉得像是在哪里看见过,其实根本就是很多人普遍的自然反映,便也没放在心上,直接和苏小暖坐车回了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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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下班,季莘瑶刚走出公司,就看见那辆红色的法拉利停在门外,忍不住朝天翻了个白眼。
    该死的秦慕琰,真是阴魂不散!
    那车还正好停在她必经的地方,不然没办法过马路去坐车,想装没看见的绕过去也不行,只好走过去,敲了敲车窗,结果车窗没有落下,车门却是直接自里向外的被打开了。
    “上车~”秦慕琰瞟了她一眼,单手横在方向盘上,一副心情不错的模样。
    季莘瑶见他停在这里,其他同事也不好过去,明显就是故意不给她机会跑,只好坐进车里。
    车门一被关上,红色法拉利便嗖地在公司门前飞快的离去,驶向宽阔的马路,在车流中稳速穿行。
    两人还没说话,他就接了个电话,没什么表情的对着电话说着:“不用谢我,要不是看在孩子的份上,我也不会帮你这一次,你好自为之吧,你们的事情我不想过问太多,是福是祸也都是你自己惹出来的,这天下从来都没有后悔药可以吃。要见他,这事你自己想办法,我可不想惹的自己一身腥。”
    说罢,便挂了电话,很明显的,他对电话那边的人很敷衍,又……很不喜欢。
    难得看见秦慕琰对什么人这么冷漠没耐心。
    “怎么才回美国一周,就又回来了?”知道今天晚上不陪他吃这顿饭的话这小子也不会罢休,她轻问。
    但是她真不想因为自己而让秦慕琰和顾南希的兄弟感情受什么影响,虽然她没将自己看的太重,但也是秉持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想法,想尽量的息事宁人,秦慕琰的主场毕竟是在美国波士顿,在g市只是暂时的,她想着能隐瞒就隐瞒。
    “老婆还没泡到手,怎么可能不回来?”秦慕琰看也不看她,只看着前方的车流,手指在方向盘上随意的弹了弹。
    “美国那边有什么重要的事吗?”她岔开话题。
    “也没什么,一个脾气不太好的大客户,除了我,没人能搞定他,这次回去,不过是搞定了一个价值十亿美元的合同。”
    “十亿?美元?看你说的这么轻松,这对你们秦氏的流动资金来说,也不过是九牛一毛吧?啧啧,真是让我们这种月月辛苦才赚几千元的小市民看不下去!”
    “就如你说的,流动资金~”他剑眉轻轻一扬:“其实爷实际的身家也没多少,流动资金始终算不上固定资产,你要是不嫌弃,干脆嫁过来算了,别说是一个月几千,就是每天你都花上几千块爷也还算能养得起你!”
    说着,他忽然趁着前方的红绿灯,将车停下,转头笑看着她,一双桃花眼的眼尾挑着,倾身过来便将手臂放在她肩上一揽:“怎么样?要不要考虑下?嫁过来做秦太太?”
    季莘瑶汗颜,抬手一把将他的脑袋推开,他也没当回事,笑着在绿灯时继续开车。
    “真搞不懂,你怎么莫名奇妙的看起来对我这么深情,以前怎么没看出来你哪里喜欢过我?是不是这些年在国外那些金发碧眼的美女玩腻了?这刚一回国,就抓到我这么一个清汤挂面的不放!真是不按常理出牌!”
    “我这人什么时候按常理出过牌?”秦慕琰吊儿郎当的一笑,顺手拿了根烟,叼在嘴里,一手握着方向盘,一手夹着烟,目视着前方,说道:“你那时候就是个傻姑娘,我是不是喜欢你,你也从来没注意过,从来都是看见我就跑,我再喜欢你又能怎么样?”
    季莘瑶想想曾经在季家的时候,秦慕琰确实总缠着她,但她基本都是躲着他,真的没注意过他对自己的态度哪里有什么变化。
    只除了……
    那次,修黎说那时候秦慕琰疯了一样的找她,将她从那些人手中救出来的时候,一直抱着她,不让任何人碰,一直在叫着她的名字,可她当时意识不清楚,完全不知道当时的秦慕琰和修黎是怎么把她救出来的。
    “近两年我更是有些感触,太多人对眼前的一切不懂得珍惜,最后错过了又想要回头,或许一切都已经晚了。”说着,秦慕琰转眼看着她,这是季莘瑶第一次在他眼里看见这样的专注:“至少,我不想错过。”
    听他这话,季莘瑶没来由的觉得他像是有什么心事,下意识的盯着他看,秦慕琰却只是笑笑,收回视线,继续开着车,淡淡道:“南希现在应该在帝之花园酒店有个饭局,不如咱们也去那吃点东西,我总不能为了看看你,反倒把自己好兄弟给忘了,这事儿要是让南希知道了,一定会骂我有异性没人性。得,咱就去帝之花园,找他请客去!”
    他打定了注意,直接一路狂飙,季莘瑶的心却是咯噔了一下,忙道:“那家酒店的东西不好吃,咱们换一家~”
    秦慕琰瞟她一眼:“你不是向来都不怎么挑剔的么?怎么了?是不是南希得罪你了?有委屈你就说,有爷在,就算他顾南希是g市市长他也得让我三分,我帮你讨公道!”
    见他一下子就能将事情想到顾南希身上,季莘瑶知道秦慕琰这人精明的很,他现在只不过是没注意到之前的新闻,身边可能也没人向他提及过,但若是她一味的故意隐瞒和避让,反倒会引起他怀疑。
    她顿了一顿,笑了笑:“没有,就算顾市长和你关系再好,我这一个小市民哪能和他有什么瓜葛,别说是他得罪我,就算是我想得罪他也找不着门路。”
    秦慕琰又转头看了她一眼,看她那表情好像还真就是那么一回事,才没再问什么。
    到了帝之花园酒店,季莘瑶心下有些不安,真怕要是真和顾南希撞上,万一要是发生什么事可怎么办?
    顾南希虽然尊重她的想法,没有对秦慕琰提过她和他的关系,但似乎也从不认同她隐瞒的这种做法,如果秦慕琰短时间不离开g市,恐怕……
    正想着,秦慕琰已下了车,她只好也跟着走下车。
    “脸色怎么这么差?”进了酒店大厅,借着这明亮的灯光,秦慕琰才终于看清季莘瑶脸上的几分憔悴。
    “前几天发烧,昨天刚刚好了一些,可能脸色还没好转过来。”她笑笑。
    秦慕琰一听,直接抬手贴在她额头上,眉心微微一蹙:“还烧么?”
    “不烧了。”她小心的躲开他的手。
    他点点头,直接走向电梯,季莘瑶跟着他走过去,心下正惴惴不安着,忽然,秦慕琰直接伸出手拉住她的手,她募地一僵,整个人被他扯了过去,靠在他身边,忙要挥开,他却是一脸孤疑的低下头,看看她,直接抬起她的手,展开掌心,看着她右手无名指上那枚铂金戒指。
    “哪来的戒指?”见她这戒指竟然带在右手无名指上,这手指是女性带婚戒的位置,他老大不爽的拧眉,看着那戒指,觉得万分的刺眼。
    要不是他忽然摸到她手上的戒指,刚刚还真就没注意。
    季莘瑶面色僵了僵,忙要将手收回去,他却牢牢抓住她的手不让她躲,站在电梯门口,目色微凉的看着她:“季莘瑶?我怎么觉得你古古怪怪的?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你有男朋友?还是你结婚了?”
    忽然,就在两人面前的电梯门缓缓打开,顾南希的疏朗清俊的脸出现在二人眼前,季莘瑶诧异的看着站在电梯里的顾南希,后者正不动声色的看着秦慕琰和她交握的手,缓步走出来。
    秦慕琰看见了顾南希,没来得及跟他打招呼,只是一味的拽着季莘瑶的手,满脸醋味横生的问道:“这戒指到底哪来的?谁给你戴上的?你知道戒指带右手无名指是什么寓意吗?”
    季莘瑶深呼吸一口气,察觉到那边顾南希淡淡投来的目光,看见他眼中隐隐有些光亮,似乎也在等她开口的答案,幽淡的薄唇若有若无的微微勾起。
    她无奈,真恨不得自己像电视剧里的那些女主角女配角一样能忽然昏过去就好了,可她就是死活都没有一点快昏过去的样子,只好硬着头皮一把抽回手,抬手捂着无名指上那枚铂金婚戒,支支吾吾道:“是……修黎送我的生日礼物,修黎买给我的……”
    一瞬间,秦慕琰皱起了眉头,季莘瑶不敢去看顾南希的眼神,刻意避开他的视线,只觉得自己周身的空气已经瞬间冰冻三尺。
    “季修黎?”秦慕琰老大不爽的瞥着她把那戒指当个宝贝似的捂着的样子:“他送你戒指干什么?”
    “我一直也没买过什么首饰,有一次在一家珠宝店看见了,很喜欢,所以修黎就……”
    她话还没说完,那边随着顾南希走出来的高秘书忽然低声道:“市长,孙局的车还在外面,您不是说要去送送他?”
    秦慕琰这才回头对顾南希一笑:“你饭局还没结束?我先带莘瑶到包房等你。”
    说着,便直接抓过季莘瑶的手,要带她走进电梯。
    顾南希没什么表情,眸光不冷不热的投在在他身旁低着头擦身而过的季莘瑶,直到他们两人走进电梯,才面无表情的转身走了。
    电梯门一关上,季莘瑶悬着的心未降反又提起来,总觉得要是这种情况一直不得到缓解,恐怕早晚有一天她得心肌梗塞不可。
    “季修黎这小子也就是你弟弟,不然非让这死小子知道好歹不可,乱送礼物,戒指是能胡乱送的吗?”秦慕琰还没忘记她戒指的事情,伸手就拉过她的手要将那戒指摘下来。
    “你干吗!”她忙挣扎着要将手抽回去。
    见她这动作这么着急,秦慕琰蹙了蹙眉,没勉强她,没有硬摘下来,看着她收回手对那戒指一脸宝贝似的,脸色顿时臭了起来:“你要是喜欢,就换个手指戴,我看你带右手无名指上不舒服。”
    “有什么不舒服的!”她径自嘀咕着,将手藏到身后,免得他再激动要去摘:“每个人的每根手指都不是完全一样的粗细,这戒指我正好带这根手指上,换其他手指我才不舒服。”
    秦慕琰没再跟她争执,毕竟季修黎也算是和他一起长大,吃醋也不至于吃到她弟弟身上去,便也没再说什么,电梯门开后,直接走了出去,这回没拽着她,明显就算不再介意,但也还是有点不爽。
    “真难伺候!”季莘瑶撇了撇嘴,无奈的跟着他走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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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6000字】
    他们在一间茶室包房落坐不久后,服务员送来菜单和一些水果和甜品,秦慕琰将菜单推到她眼前,说着:“听南希说,别看帝之花园是一家酒店,但是它们家的茶都还不错,南希喜欢喝茶,我也很多年没再好好品一品咱们国内的好茶了,今天正好让他请客!”
    季莘瑶瞥见菜单末页的茶品栏里,仅仅是一壶洞庭碧螺春就要2000块人民币,极品黄山毛峰更是上万,她眼皮抽了抽,啪的一声将菜单放下,对服务员笑着说等一会儿再点。舒残颚疈
    待服务员出去后,她才把手中的菜单往他面前一拍,指着那上边的一个顶极安溪铁观音后边的28000rmb的数字说道:“这是两万八!两万八啊!”
    秦慕琰一副不以为然的表情:“怎么?你怕南希请不起?”
    季莘瑶能说她跟顾南希是夫妻关系,财产属于共通,顾南希花出两万八请他一壶茶就等于她花了两万八么?她能说她肉疼么宕?
    她咬咬牙,清了清嗓子指着那数字说:“我听说一个市级领导的津贴一个月也没几万吧,这怎么说不也得等同于是人家顾市长一个月的政府津贴,你怎么好意思这么讹诈人家?”
    虽然她知道顾家财大势大,也知道顾南希持有顾氏的至少60%股份,堂堂一军政界太子爷要是缺钱那就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但要是站在她的角度来看这些钱,真心如同割肉似的疼……
    秦慕琰一脸鄙夷的瞟了瞟她,向后靠在椅背上,挑着眉,两腿交叠,懒懒道:“水至清则无鱼,懂吗?你还真以为你们伟大的顾市长两袖清风啊?叶”
    “不然你来搜搜看?我这袖中除了清风还有什么?”忽然,包厢门被打开,一道轻悠悠的声音传了进来,不见其人只闻其声,须臾,顾南希颀长的身影出现在门前。
    季莘瑶脸色一滞,转头看他。
    秦慕琰一看见面色温雅的顾南希,顿时笑哈哈的一摆手:“背后说人坏话果然容易被抓!”
    顾南希不以为然的看了他一眼,走到桌边,视线仿佛不经意的在季莘瑶身上扫过,落坐后,瞥见桌上的茶品单:“都点了什么?”
    “就这个,莘瑶的意思是让你请我们喝一壶顶极安溪铁观音。”秦慕琰一副无耻的笑,指了指那上边的一行字。
    “我哪有点这个!”季莘瑶顿时瞪他,忙回头看向眉宇微微上扬的顾南希:“我没点!这也太贵了!”
    顾南希淡淡看了一眼那后边的价位,心下已经明白了个大概,以季莘瑶的性格,看见这价钱没揭桌走人就不错了。
    他轻笑,瞥着那笑的一脸吊儿郎当的秦慕琰:“无耻境界大升啊你。”
    “彼此彼此,你兄弟我已经没下限很久了。”秦慕琰低笑,见那边季莘瑶盯着他们眼前的菜单,一个人在那儿不停的用手扣着指甲,不由道:“莘瑶,你跟我客气客气还可以,跟南希客气什么?见着他就得狠宰,不然对得起你每月交的个人所得税么~”
    顾南希斥笑:“你当我市政厅是税务局?”
    秦慕琰冷笑着哼哼:“也差不了多少,爷近几年最讨厌的一个政府部门就是国内外的税务稽查局。”
    “秦氏每个月的税倒确实不少,难怪你想逃税。”
    “想归想,但这事儿能不能做出来也得看我打算,每年上缴的税足够我在你们g市盖几座新小区的高级楼盘,我怎么可能不心疼~”秦慕琰一脸不爽的轻叹:“这世上除了你们,没有谁更黑了~”
    “歪理。”顾南希叹笑。
    看他们两个大男人你来我往一句一句互相挖苦的,这气氛倒是让人轻松许多,但她心还是有点悬着,顾南希刚刚进来时,瞥着她的那一丝目光让她现在想起来都不能确定他的想法。
    没一会儿,服务员进来取走菜单,茶上的很快,当那壶安溪铁观音被送上来时,季莘瑶看着桌上那小小的紫砂壶,头疼的抬手抚额。
    再感慨也没办法,再肉疼也没办法,眼见着顾南希慢条斯理的倒着茶,她单手托着半边脸,看着那流出来的茶水,几不可闻的叹了叹。
    两万八啊!这一小壶就价值两万八!她整整四五个月的工资!最多只能倒出六七杯茶而己!
    “对了南希。”秦慕琰忽然道:“回来这么久,我也没问过你近来的感情问题。”
    一听这话,季莘瑶整个人便僵住。
    顾南希却是波澜不兴的看了他一眼:“怎么?”
    “有没有什么佳人在侧?准备结婚的人选?都这么多年了,你总不可能一直清心寡欲到现在吧?”秦慕琰话中有话,眼中隐约有着几分试探。
    他的试探是因为单萦回国,但在季莘瑶的角度来看,却是以为他开始怀疑起了什么,握着茶杯的手当即就紧了几分。
    顾南希似是在考虑,忽然,他看了一眼季莘瑶。
    季莘瑶对上他的视线,从他眼中仿佛是看出了什么,他明显是不打算这样一直隐瞒下去。
    “慕琰,关于这件事,我应该……”
    “啪——”
    顾南希的话还没说完,季莘瑶手中的杯子“一个不小心”就在桌的边缘滑落,摔在地上,传来一声低低的碎裂声响。
    “好可惜,这么好的杯子,我刚刚没注意,怎么就掉了!”季莘瑶抬手抓了抓额头,一脸歉意的对着秦慕琰孤疑的目光和顾南希微皱的眉头笑了笑。
    说着,她便低下身要将碎片拾起来。
    秦慕琰没太在意她这突然的状况,转头道:“南希你刚才是要说什么?”
    知道季莘瑶这翻小动作是故意的,顾南希只看了她一眼,便继续淡淡的说道:“在你回国之前,我已经……”
    “嘭——”
    “啊……”
    眼前的桌子忽然震动了一下,顾南希当即拧眉,转眼看着那捂着后脑勺从桌子底下钻出来的女人。
    “撞死我了!”季莘瑶捂着刚刚起来时撞在桌角的后脑勺,一脸夸张的表情,揉着脑袋:“好疼……”
    顾南希嘴角隐隐一抽,看着她的表情,十分不认同她这样掩耳盗铃的做法,以眼神警告她别再折腾下去,正欲开口,忽然,一阵悦耳的手机铃音响起。
    是顾南希的手机。
    季莘瑶暗暗松了口气,坐了回去,一边继续揉着后脑勺,一边以着秦慕琰看不见的角度瞟了一眼顾南希。
    果然,他的脸色不怎么好。
    其实她也是为了大家好,逃避不是办法这个她懂,但她真的不想生出什么事端来,秦慕琰这厮的暴脾气她又不是没见过,要是让他知道了,那还不是要翻了天了!
    “我接个电话。”顾南希看了一眼手机,起身走了,走之前又不冷不丁的扫了她一眼,那一眼,大有深意,看得季莘瑶迅速垂下眼眸避开。
    秦慕琰没吱声,等到顾南希出了包房,依旧没说什么,只是转头看向那一直在揉着后脑勺的季莘瑶,眼神有些复杂,却是没说话,只是眯起那双狭长的桃花眼,一脸莫测的看着她。
    季莘瑶知道秦慕琰应该是察觉出了什么不对的地方,终是停止了揉脑袋的动作。
    她明白自己这一会儿不寻常的有些离奇的举动实在说不过去,别说是秦慕琰这种精明狡诈的人,就算是个傻子坐在这儿也能看出来她举止间的不对劲。
    “我去一下洗手间。”她不想太明显,其实现在坐在这里才是最好的方式,一旦她也走了,秦慕琰只怕更会猜测,但她若不赶快去找顾南希,只怕一会儿她再怎么折腾搞小动作也没办法阻止他说出真相了。
    见她起身去开门,秦慕琰面抿唇看着她:“季莘瑶,你就算是不想好好陪我吃个饭,也不至于搞出这么多状况来气我。”
    她一愣,回头看他。
    他貌似……没将她和顾南希给想到一起去……
    也对,顾南希的身份和她之间的距离那么远,任是谁也不可能这么轻易把他们两个联想到一起。
    秦慕琰冷冷看着她:“从你四岁到季家,一直到十七岁,我们好歹十三年的感情,你用得着这么绝情?你特么真当我的耐心是无限的是不是?你给我一个准话,你是不是有男人了?不然怎么就特么的软硬不吃?!”
    季莘瑶嘴角抖了抖:“我要是说我真的有男朋友,你是不是就罢手了?”
    “真的有?”秦慕琰拧眉,冷冷看着她。
    她无奈:“有。”
    “谁?”
    “……你不认识!”
    “说名字!”
    “都说了你不认识他!说名字你一样不认识!说了有什么用!”
    “少废话,把那小子的名字告诉我!”
    “你要他名字干什么?”
    “你管我想干什么?名字说出来!”
    季莘瑶一时情急,上哪儿找个什么男人的名字去,急急扔下一句话:“人有三急,我先去洗手间!”
    话音未落,便拽开包房的门一溜烟的跑了。
    眼见她跑的快,秦慕琰黑着脸,抬手用力拧了拧眉心:“没心没肺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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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了包房,在外边绕了一圈,却没看见顾南希。
    无法,只好真的先去洗手间,结果刚从这一侧的走廊出去,刚到了前方的拐角,募地,视线里便撞入那倒修长挺拔的身影。
    “让苏特助过去。”
    “事有轻重缓急,先让他将这件事处理干净。”
    “可以,让他们走。”
    “嗯,我自有分寸。”
    听不见他电话那一端的内容,但听他那从容镇定的声音,似乎与政府的什么事有关,她正朝他看着,知道他有正事,便没有过去打扰。
    “照做就可以。”
    “明天下午我过去。”
    正听着他清越的声音,没想到他忽然挂了电话,看向她。。
    她还没开口,他便一把将她拖了过去,在走廊间较为僻静的拐角,她瞬时被顾南希牢牢抵在墙上。
    “南……”
    话音刚起,他倏地低下头来,吻住她刚刚微启的唇,像是在惩罚,还带着轻轻的噬咬。微微的痛让她小声叫了出来,他的舌便趁机入侵,长驱直入,炽热的舌灵活的勾住她的,交缠**,几乎一瞬间就夺光她全部的氧气。
    她顿时便只觉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想要抬手推开他,此举却适得其反,他墨色的黑眸近乎警告的凝着她微惊的双眼,按下她抬起的手,将她牢牢钉在墙上。口中更加重了几分力道,在人来人往的走廊间,虽然这边比较僻静,但也还是会有打扫卫生的服务员路过,隐隐听见由远而近的脚步声,她瞬间全身的血液都像是要炸了出来,在她体内汹涌的沸腾,耳中嗡嗡做响,能感受到他的怒气,因为她被这一吻逼的临近窒息。
    他在生气,而且是很生气。
    季莘瑶能明显的感觉到他的怒气在勃发,顾南希给人的感觉从来都是从容不迫又温文尔雅的感觉,从来都是喜怒不形于色,这是她第一次在他身上直接感觉到他的怒意,一时间有些错愕,也知道自己做的有些过份,情急之中决定不再反抗,放弃挣扎,顺从的任由他在她唇上愈来愈加深的吻,剥夺着她所有的氧气。
    直到她真的觉得自己快因为缺氧而眼前阵阵晕眩,他终于放松了对她的桎梏,惩罚似的夹带着微怒的吻渐渐轻缓,变成了浅啄慢尝,给她呼吸的空间。
    她趁机忙深深吸了几口新鲜空气,听见那由远及近的脚步声,听不出来那是谁的脚步,因为心里有鬼,所以很担心,很害怕会是秦慕琰,便抬起已被他放开的手,推在两人身体之间,几近央求的说:“有人来了……”
    “我们是夫妻,还怕人看见?”他冷冷说道。
    看来是真的生气了……
    因为什么?因为她对秦慕琰的隐瞒?还是因为她刚刚在包房里那故意打断他的话的小动作。
    恐怕平时他说话,没人敢打断,基本都是洗耳恭听等着他说完的类型。
    正想着,忽然,右手被他握住,同时抬了起来,他将她那只手抬到两人靠的及近的脸之间,淡淡的看着她:“季修黎送的?嗯?”
    她这才想起之前在酒店大厅电梯前发生的事,脸色一僵,同时旁边走过来一个人,她猛地转头,见是一个手里提着拖把的服务员,那服务员看见了他们,却是没什么反映,仿佛在酒店走廊里已经见惯了男女之间的打情骂俏,直接转身去了另一边。
    季莘瑶松了一口气,转回脸看向顾南希,却见他眸色极淡。
    “我那会儿是……迫不得已……”她有些为难的低下眼,看着无名指上那枚戒指,想着幸好顾南希手指上没有带,不然的话秦慕琰发现他们两个的对戒,那才是真的不言而喻了。
    “迫不得已?”顾南希忽然放开她的手,也放开对她的禁锢,淡淡的说道:“迫不得已的撒谎吗?”
    她无言以对,心下虽有不服,也有不甘,但是对于隐瞒的这件事情,她承认自己有私心,但是她的私心也仅仅是不想破坏什么,她不能确定秦慕琰知道真相后会怎么样,她怕有一天东窗事发的时候日子会不太平.
    她更不希望顾南希会因为这件事情受什么影响,她不是看不出来顾南希也很重视秦慕琰这个兄弟,如果秦慕琰不肯放手,那顾南希又会怎么做?
    她不确定,未知的恐惧比已经发生的所有事情都可怕。
    “我和秦慕琰一起长大,后来整整七年没有见过面,忽然重逢他就这样对我,我不能确定他究竟是在闹着玩还是真心的,至少我不想因为自己而影响你们两个的兄弟友情,你们关系那么好,我不想……”
    “男人之间的事情,我们有自己的方式去解决,不需要你用逃避的方式遮遮掩掩,这样只会适得其反。”顾南希拧眉,却是一副拿她这副执拗脾气莫可奈何的表情:“逃避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那你能不能给我一点准备的时间,如果今天事情就这样告诉他,我至少还没有想清楚,要用怎样的态度面对他。”
    他面无表情的看着她,并不说话。
    她深呼吸一口气:“我不想让他一夕之间,同时受到两重伤害。”
    一面来自爱情,一面来自友情……
    后边这句话她没有说出口,但是她从顾南希微微有些动容的眼神里看得出来,他明白,如果他不明白,他或许早早的就已经说了,也不会纵容她一直这样找方式隐瞒。
    但是他比她清醒,男人向来都比女人清醒,而女人太过感性,所以她会因此犹犹豫豫。
    当初那件事阴阳差错让他们走到一起,而非他们本来的意愿,可到了最后,却变成了如是千丝万缕的关系,他又何尝好过。
    她怎会不懂。
    而其实她真正担心的,是如果秦慕琰在得知真相后不打算放手,她不能确定顾南希会做出怎样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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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来再回包房时,桌上的那壶价值两万八的茶也已经凉透了,叫服务员进来拿出去重新煮一下,之后吃了几个菜,秦慕琰从他们回包房后就一直没答理过季莘瑶,很显然的,她貌似是把他也给惹毛了……
    季莘瑶真真是委屈至极。
    后来秦慕琰喝了少许的酒,虽然没有醉,但也不能开车,顾南希开车送他回那栋公寓大厦。
    路过市政厅门前的广场,季莘瑶坐在副驾驶位的这一边,从她的角度,看见市政厅广场门前三根并列的旗杆下,站着一个女人,那女人正专注的望着眼前的市政厅大楼,一动不劝……-
第105章 【6000字】
在市政厅门前常会有些人留连不返,为告状,或是为办什么事,而彻夜守在那里等着第二天能见到市长或是其他高干。舒残颚疈只是这个女人的背影她怎么隐约觉得似乎是在哪里见过。
对了,今天下午在那个公交站牌后边和那个小女孩儿躲猫猫的背影,不就是这个女人吗?
她愣了一下,车却已在她微微愣间神远去,再将头伸出车窗外向外望时,却已经离市政厅很远了,看不清那边的广场,便只好收回了头。
黑色路虎在秦慕琰所住的那栋大厦楼下停靠在路边,秦慕琰早就坐在车后边睡着了,感觉到车停了,便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刚刚还没怎么醉,这会儿倒似乎是有些醉意,转头望望车外,含糊不清的说道:“到了?”
说着,他就坐起身,推开车门走下车,一阵秋末的凉风袭来,终于清醒了,抬手按了按额头,回眸看看车里的他们两个:“怎么不下车?走,跟我上去坐坐。寮”
“我就不上去了,一会儿让顾……市长送我到前边的公交车站我就下了!”季莘瑶推拒。
秦慕琰在车上睡了一觉,就已经消了气,听她这一副距人千里之外的态度,唇瞬间抿成一条直线,很是不悦的双手环胸,就那么站在那儿看着她。
见他像是要跟自己卯上了,这要是季莘瑶自己一个人在这里,估计也就懒得搭理他,直接走人,但现在顾南希在这儿,而且秦慕琰本来就似乎是怀疑了什么,虽然没怀疑到他们两个身上去,但为免破绽太多,只好推开车门下了车茼。
然后一路快步走过去,有点无奈的看着秦慕琰因为她走过来而微微翘起的唇角,她不满的嘀咕:“都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这么孩子气!真是个无赖!”
秦慕琰一笑,伸手在她下巴上倏的一抹,季莘瑶忙向后退了一步,他却已经摸到了,笑眯眯的弯起一双电死人不偿命的桃花眼:“我无赖,也要看是对谁无赖,你说是不是?”
季莘瑶翻了个白眼,抬手一把将他又伸过来的手重重拍了下去:“去死!你要是心里不舒坦,我和顾市长送你上楼好吧?送你上去后我们就走,顾市长要是愿意去你家里坐他就去,反正我不去。”
秦慕琰不以为然的扬了扬眉峰,看了一眼走过来的顾南希,顿时以着一脸像是在看一个锃光瓦亮的电灯炮似的表情瞟了瞟他。
“南希才不忍心打扰我们两个独处,就让他等你一会儿吧。”他笑着一把搂过季莘瑶的肩,压住她的抗拒,回头朝逆光站在路灯下看不清表情的顾南希吹了一声口哨,一路拖着她走进大厦。
“哎,干吗呀!把手拿开!”季莘瑶一路挣扎着,却拗不过秦慕琰这一条胳膊的力气。
在两人等电梯的时候,顾南希竟然也走了进来,站在他们身边,一脸意味深长的睨了一眼季莘瑶惊愕的脸色,声音却是在对秦慕琰说着:“不妨我也进去坐坐。”
秦慕琰顿时一脸吃惊了似的看着顾南希那坦坦荡荡的表情:“南希,你特么什么时候这么没眼力见儿了你!”
顾南希眼神平静而无辜:“夜凉风大,我很冷。”
“你冷……你冷你不会进你车里去等!”秦慕琰气的连连翻着眼皮。
电梯门开了,顾南希却像是没听见一样率先走了进去。
秦慕琰无语,直接将季莘瑶给拖了进去,电梯门关上后,一路向上,三个人就这么站在电梯里,季莘瑶忽然狠狠掐了一把秦慕琰的腰,他顿时疼的终于把她放了开。
她忙向旁边挪了些地方。
顾南希始终沉默,脸上依旧风平浪静。
秦慕琰却是继续用着鄙视电灯泡的表情看了看顾南希:“你变了!”
顾南希若有若无的挑眉,眼神依旧平静无辜,斜飞了他一眼:“怎么?”
“你顾南希要是无耻起来,小弟我理当敬让三分,你才是无耻中的大神,小弟我佩服,佩服……”秦慕琰苦着脸,抬手对他做出一副古人抱拳作揖的动作。
顾南希只是眉宇微动,似笑非笑:“今天……”
见他似乎是要说什么,电梯已到达楼层,门缓缓打开,秦慕琰却没有马上出去,在等着他说完。
“真的很冷。”顾南希缓缓道。
秦慕琰嘴角一抖:“你行!你狠!爷自己回去洗澡睡觉!”
说罢,转身大步走出电梯,看那背影的颤动,明显是被自己兄弟给气的肝在疼……
电梯门再度合上,季莘瑶隐隐觉得眼皮一跳,猛地转头,只见顾南希缓缓将目光移过来,沉默,寡淡,一句话不说。
直到电梯叮的一声到达一楼,他径直走了出去。
季莘瑶扼腕,总感觉这貌似是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宁静。
黑色路虎一路疾驰,回到日暮里时已是晚上10点多,一路上两人都没有说过话,季莘瑶想说,但每每正想开口,一转头看见顾南希面无表情的侧脸,就说不出来。
打开门,走进家门,客厅的灯光骤亮。
季莘瑶放下包,换下鞋子便终于忍不住转身开口道:“顾……”
却哪知,顾南希随手带上门,在她刚一转过身的瞬间募地揽过她的腰,在她毫无防备的低呼声中骤然将她压在门上,下一秒,便被他猛烈地攫住了唇舌。
他压下来,深深的吻着她,比已往任何一次都要狂放肆意,好像终于忍无可忍的无法再维持那看似没有波澜的平静,抛开了所有的顾忌。
莘瑶被他吻的喘不过气来,只能完全随着他,小心的吞咽找机会呼吸。
她感觉到身上的外套被扯开,感觉到他在她颈间噬咬,感觉到他向来对她惯然的温柔一瞬间变的犹如惩罚,感觉到自己被他揉弄得生疼。
空气越来越热,她神智有些混乱,他的吻越来越下,忽然腰下一凉,zara女士米白色小套装的及膝裙被撩起。
“你是不是在吃醋?”她侧头埋在他颈间,呼吸着他身上好闻的独属于他的味道。
顾南希微微一顿,却是并不回答。
季莘瑶却是忽然的就笑了,攀在他肩上的手在他肩上轻轻锤了一下:“顾南希,你该不会真的是在吃……啊……”
她话还没说完,便陡然被横腰抱起,顾南希直接抱着她向卧室里走去。
她被放到床上,圈在他脖子上的手被他轻轻拽下,她下意识的抬眼看他,却是轻薄的衣料自肩上滑落,触到空气中的凉意,冷不丁的打了一个隐隐的寒颤,抬手抓住他已经乱七八糟的衬衫,看着他衬衫下露出精壮的胸膛,前天在沙发上的那一幕骤然钻入脑海中,她脸上微微泛红,指尖轻颤的拽着他的衬衫。
然而他却目间莫名的不急不躁的一件一件剥去她的衣裳,在她被这甜蜜又泛着酸涩的折磨下忍不住在他身下动了动时,骤然翻身压下来,却没有更多的动作,深邃的黑眸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然后,他抓住她的手,带向他衬衫上并未完全解开的纽扣。
季莘瑶眼神一颤,瞬间就明白了他的意图,刹那间心跳便失去了控制。
“解开。”
他放开她的手,示意她自己动作,同时重新覆住她的唇,仿佛已到了忍耐的边缘,轻柔的吻渐渐加深,又仿佛似在诱哄。
莘瑶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做到的,在他含住她的耳垂,在她耳边低语:“我要有多大的包容力,才能隐忍至此,你是不是应该好好补偿我?”,那一刹那,她僵僵的停留在他衬衫上的手便仿佛自有意识似的小心的一颗一颗的向下解开,直到他的胸膛完全出现在她眼前,她指尖又一次颤了颤,却发现他似乎并不满足,抬眼去看他的眼神,却见他的眼仿佛黑的见不着底的汪洋,在极限的忍耐中压抑着,等着她继续。
她低下眼,看向他腰间的皮带。
该不会……
他在等这个?
“南希,我……”
“继续。”他的声音因为压抑而泛着浓浓的沙哑,却是耐心的诱哄着她。
季莘瑶深呼吸一口气,手指渐渐向下,覆上他腰间的皮带……
……
不知是第几回酣畅结束,已是夜阑人静,月上中天。
季莘瑶没想到顾南希这一次竟然连她刚刚堪堪的求饶都不放过她,待欲`火终于平息,她已是累到瘫在床中不愿起来。
她躺在凌乱的被褥间,无力的身体被人轻轻的抱在怀中,手臂覆在她腰间。
她实在是累的很,但身上又全是汗,想要起身去洗澡,结果她一动,那人的气息便贴了过来。
“累了?”低哑慵懒的声音贴在她耳边,似染了几丝得逞的笑,覆在她腰间的手将她向他怀里轻按。
季莘瑶翻了个白眼,无语的抬手在两人即将贴合的身体之间推拒:“我要去洗澡!”
“我抱你去。”
“不用,我自己去洗……”
“那我们一起。”
“不行!我不想再被吃一次!”她一口拒绝。
他却是在她耳边低笑,暗哑的声音贴在她耳侧:“前两日你发烧生病,我刻意节制,现在病好了,总该补偿回来。”
“那也不能补偿一整晚啊!”她欲哭无泪的回头看了一眼墙上的时间:“都已经凌晨三点半了!”
唇边勾起一抹笑,他再次压住她,在她惊恐的瞪圆了眼睛时低道:“才三点半而己。”
她猛地倒抽一口气,在他不怀好意的在她敏感的耳际轻轻印下一吻时,急急的开口就想叫停,赶忙抬手要推开他,然而还来不及用力,便直接被一记撞入震的浑身一颤,贴在他肩上的手下意识的攀住他的颈项:“嗯……”
“顾南希……我真没发现,你竟然是个色`狼……”她在起伏中不甘心道。
结果顾大市长贴在她耳边慢悠悠的说:“结婚这么久,才履行为人老婆的义务,不喂饱我怎么行?”
房内旖`旎之色愈渐激烈,喘息不久便变成呻`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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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耀进卧室,散成一条曼妙的光线。
季莘瑶平时这个时间是该醒的,但因为几乎彻夜未眠,实在是困的很,虽然顾南希在起床时已放轻了动作,但季莘瑶本来早上的时候就浅眠,在他帮她轻轻盖好被子时,就已经醒了,却没睁眼。
直到传来浴室的关门声,她才悄悄睁开眼。
几乎整夜的缠`绵欢`爱都没有打乱顾南希的生物钟,他依然这般早起,她却懒洋洋的躺在床上不愿动弹一下。
大概过了十几分钟,浴室的门又传来声响,她堪堪闭着眼睛继续装睡。
顾南希边走边擦拭仍滴着水珠的墨发,须臾换下浴袍。
穿着完毕后他在床边坐下,看了一眼那蜷缩在被子里的季莘瑶睫毛隐隐的轻颤,不由叹笑:“八点让高海给你公司打个电话请假,先起来吃过早饭再睡。”
季莘瑶一听,猛地睁开眼,翻坐起身:“不行,不能请假,我今天在公司还有个很重要的新闻没跑!这个新闻小暖一个人跑不来,政务部其他几个人都是新调过去的,他们在各大机关的人脉还没竖立起来,我不能请假!”
说着,这才扑腾着要下床,却想起自己没穿衣服,便裹着被子犹豫了一下,看看他:“那个……”
顾南希一脸没明白的表情,意味深长的笑着,没有动。
“我换衣服,你别看!”她只好抱着被子哼声说。
他显然也只是逗逗她,没继续为难她,起身走出卧室。
之后季莘瑶便听见厨房里传来声音,心下一暖,唇边泛出一丝笑,起身去拿了衣服进了浴室,洗漱完毕出来后,便见餐桌上已经摆好了早餐。
以前都是她自己一个人做早餐吃,修黎在的时候也都是习惯由她来做,而前两天生病还有今天,竟都是顾南希照顾她,却没有特意为此说过什么,仿佛一切都是那么的顺其自然。
只是……
她的视线忍不砖向旋转楼梯下那自从她住进来后便从未开启过的房门。
记得新婚的那天夜里,顾南希在离开之前曾说过,这房子里的一切随便她使用,惟独那个房间,她不能进。
这么久以来,她每每看见那个房门,都不会刻意去多想什么。她虽是媒体人,但也尊重人的**,就算是夫妻之间同样也会有**,她当然不会怎么样。可是每个人都有好奇心,她又忍不住会想,顾南希那不容人触碰的**,究竟是什么?
目光只是在那门上一扫而过,她便敛了心绪,到餐桌边落坐。
“下个月初,老爷子八十五大寿。”顾南希忽然说道。
季莘瑶握着匙子的手微顿:“我若再去顾宅的话,爷爷看见我会生气,会不会惹他老人家在生日那天不开心?”
“老爷子顽固,但性子简单直接,年纪大了,不合他心意的事情太多,唯有温晴的事他记挂了二十几年,一朝落空,难免会不甘心。但你始终都是他孙媳妇,寿宴当天你只需紧紧跟在我身边就好。”
季莘瑶点点头,没说什么。
无论顾老爷子怎么反对他们两人的婚事,但毕竟一直也都只是劝说,或者是置气,却没真的做出什么伤害她的事情来,而那次温晴那么一闹,恐怕顾老爷子其实心里很清楚那件事究竟谁是谁非,他只不过是在心里对温晴十分偏向,老人家固执偏向很正常,她倒并没有什么可记恨的。
只是不想再和那温晴打照面,不希望再惹出什么事,再惹了自己一身的腥。
无论她怎样大度,但也是真的很反感!
可顾老爷子八十五寿辰,她若是不去,也是真的不好。她若是不去,温晴指不定会在顾家说些什么,再又趁机缠上顾南希。
以前她避让这一切也就算了,可现在,恐怕她也得让温晴知道知道,她季莘瑶从来也都不是省油的灯,要是再敢做出什么事来,她也不会再客气。
吃过早饭后,时间已经快到八点,季莘瑶眼见着就要迟到了,要直接先到g市食品局去,顾南希看了眼时间,说先送她过去。
g市食品局离市政厅不远,但是要先路过市政厅,在路上时,季莘瑶看着身旁清俊非凡的男人,心下有一种淡淡的小幸福的感觉:“你先送我去食品局的话,你不是迟到了吗?”
“上午的会议9点开始,时间来的及,先送你过去,没关系。”顾南希温和的轻笑,忽然放下一手,轻轻握住她放在腿上的手,趁着红灯停车时转头看着她:“前两天的烧虽然退了,但毕竟这次病的很严重,若是身体哪里不舒服,记得打电话告诉我。”
季莘瑶会心一笑:“我哪有那么娇气?”
顾南希笑了笑:“秋风刺骨,零度的天气站了那么久,我是怕你落下病根。”
季莘瑶低下头,视线触到他干净修长的手指,想起那枚他一直还没有戴的婚戒,心下一动,暗生了一个小小的想法。
黑色路虎在车流中穿行,路过市政厅时,季莘瑶下意识的又看了一眼那政府前广场,当又看见那道女人的身影时,不由的一愣:“这人昨晚就站在这儿,难道是站了一整晚?是不是有什么事啊?”
顾南希转过视线,顺着她那边落下的车窗看了一眼政府前广场的旗杆下的身影。
倏地,季莘瑶感觉到他握住自己手的那只手微微一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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