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三节 感谢
现场的气氛很诡异,让许岩很不舒服。他拿出手机来看了下,已经差不多下午五点。他干咳一声:“咳,小赵,时间不早了喔,我们还约了杨姐的,这差不多该出发了吧?”
赵嫣然“啊”了一声,显得颇为惊讶的样子:“已经五点了吗?我以为还早呢!”——序幕才刚拉开,女性之间的隐蔽战争刚刚打响,她才刚进入状态,还有很多的招数没使出来,正兴致勃勃的时候就要被许岩硬拖走了,她实在意犹未尽。
但赵嫣然也不敢违背许岩——她知道分寸,什么时候可以撒一下娇,什么时候却是千万不能逆了许岩的意思,她知道得很清楚。她很客气地和在场众人一一握手道别,还特意留了胖子刘洋的电话,邀请大家有空的时候去京城玩的时候找她,她愿意做地主,给大家安排好吃好喝好玩的东西。众人都是轰然叫好,都是叫道赵小姐实在太好了!
对旁人的欢呼,赵嫣然也只是浅浅地微笑而已,但对宫雪婷,她却是很看重,笑着说:“宫小姐,有空去京城的时候,请一定过去看我们啊——啊,我说错了,是说看我啊!”
赵嫣然轻掩丹唇,她不安地望了许岩一眼,仿佛真得十分害怕许岩生气一般,她浅笑道:“我又说错话了,许岩一定会怪我的。”
宫雪婷也看了许岩一眼,她微笑道:“感谢宫小姐的好意了。。。您放心吧,许岩的脾气很好,我知道的,他是不会随便对女生发火的。”
赵嫣然脸上的浅笑僵了一下,旋即又恢复了正常,她微笑着说:“是啊。我也很清楚的。”
这时候,许岩实在看不下去了,他站了起身,对赵嫣然说道:“好了,我们该走了!别让杨姐他们久等了——不好意思,雪婷。胖子,楚燕同学,我们还约了个饭局,要出去吃饭了。你们慢慢聊。”
说着,许岩对着众人点点头,已是转身大步地走了出去,很快就出了咖啡厅。他在门口等了几分钟,才看到赵嫣然快步追了出来,小声地叫唤着:“哎哎。许岩,你等等我啊!我还在跟你的同学们道别呢,你就这么走了,我还没说完呢!”
许岩不悦:“嫣然,跟一帮不认识的大学生,你就有这么多说不完的话?”
“哎不能这么说嘛,他们还是你的同学呢!”赵嫣然狡黠地微笑着,她偷眼瞄着许岩:“我当然要对他们客气一些了。你的朋友和同学,我当然要给你面子的!”
许岩翻了个白眼。他也懒得说了,径直走向那台宝马车,拉开车门,自己坐到了驾驶座上。赵嫣然也坐上了副驾驶座,她小心翼翼地说:“哎,岩子。你不是生气了吧?我对他么客气,也是给你面子啦,这是礼貌,我想,你没理由生气的吧?”
看着赵嫣然还在自己面前装糊涂。许岩真是有点生气了,他说:“行了行了,嫣然,我知道你演戏在行,但你也没必要在我面前演这种宫斗戏吧?真当我看不出来?你还真当今天也是舞台啊?在我的同学面前,你故意说那种话。。。哎!你到底存什么心思?”
看出许岩是真的生气了,赵嫣然也不敢装糊涂了,她认真地说:“可是,我说的是真心话啊,我是真喜欢岩子你,想跟你做朋友的。”
许岩给赵嫣然一个白眼——这小妮子真是好生狡猾,她明知道许岩最不想谈这件事,她偏偏就故意强调这个,许岩就不好对她纠缠下去了。
“好了,我们学校也看了,该去吃饭了!”说着,他踩下了油门,车子缓缓开了出去。
许岩不想谈这件事,但赵嫣然却是不肯放过他。在许岩开车的时候,赵嫣然一直专注地注视着他的侧脸,让他的一边脸颊有点热乎乎的感觉。开了一阵车,许岩受不了了,他转头过去:“哎,嫣然,你这样看着我干什么?”
赵嫣然笑了:“其实,刚刚咖啡厅里,那位宫小姐就是这样看着你的——岩子,宫小姐是你的前任吧?你们是因为什么事分开的?”
许岩心下微震:“你又来瞎扯了——宫同学与我一点关系都没有,你提起她干什么呢?”
赵嫣然眯着眼睛笑了:“岩子,你可没办法骗过我。要知道,我可是科班出身的演员,最擅长的就是观察人了——表情、眼神和身体动作了。
看刚才宫小姐看你的眼神和表情,还有你跟她说话时候的语气,我一眼就看出来了,您跟她之间,肯定是有过故事的——她看你的眼神有点不自然,你看她的眼神,也不怎么自然。这种情况下,一般只会出现在那些分手了的情侣身上,你们肯定是有故事的。”
许岩暗暗心惊,赵嫣然的眼睛真是毒,现场那么多男男女女,自己也跟宫雪婷也没说两句话,她立即就能看出来了,自己与宫雪婷之间有问题——亏自己还以为,和宫雪婷相处时候自己已经能做得很自然了呢!
奇怪的是,按道理来说,自己和赵嫣然的关系应该更亲密啊!
自己都跟她到那种亲密关系了,自己却能很坦然地对待她,而对宫雪婷,自己连她的手都没牵过,却偏偏感觉很不自然——或许,这就是初恋的特别之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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俩人一路开车到锦城饭店,车刚停在宾馆的门口,许岩就看到了,吴仁宝和他的妻子杨易已在饭店的门口站着了。
许岩和赵嫣然刚下车,吴仁宝夫妇就笑容满面地快步迎上来了:“许先生,赵小姐,欢迎!欢迎!我们又见面了啊!”
许岩先道了歉:“不好意思,临时碰到点事情,过来得晚了点,吴书记您久等了。”
“啊。没事没事——许先生,你可不要叫我吴书记了,您是我的大恩人,您这样说,我实在听得瘆啊。来来来,我们上楼。我已经订好了包厢!”
吴仁宝很是殷勤,一手挽着许岩,杨易则是和赵嫣然并肩谈笑着,一行人上楼进了包厢——说来也巧,这包厢,恰好就是昨晚许岩面见日本人时的房间。
众人分宾主坐下,吴仁宝极力请许岩坐上座,许岩看着这架势,今晚自己是要非得坐的了。他客气两句,便也不推辞,便径直坐下了。于是,吴仁宝坐在他的右手边,赵嫣然自顾在他的左手坐下。
坐下后,许岩很自然地把目光投向了坐在吴仁宝身边的杨易,他看到,她神色有点憔悴。脸和下巴都瘦得尖了下来,但眉宇间那股萦绕的黑气却是已经消失了。可见那种魔气入体之症已经是是完全痊愈了,那些侵入她体内的魔气已被清除干净了。
看到这一幕,许岩心中欢愉——以前,自己不是没治愈过魔气入体的患者,比如宫雪婷的爸爸,比如文修之的老爸文德兴老爷子。但那几次。自己都是靠了朱佑香赠予的丹药起功效,救人的真正功臣,其实是朱佑香,自己不过是个偷天之功为己有的小贼。所以,在面对患者和家属真心的感谢时候。许岩总感觉心里发虚,很没有自信。
而现在,眼前的杨易,她身上的魔气却是自己亲自出手给祛除干净的,从这个意义上来说,她才算是自己亲手治好的第一个病人,对着她,许岩很有一种成就感,所以,许岩笑吟吟地望着杨易,却是一直没说话。
吴仁宝很聪明,他看到许岩一直盯着杨易看,他有点不放心,赶紧出声道:“杨易,这位就是许先生了,你的救命大恩人啊。。。在医院给你治疗的时候,你那时候病刚好,还不怎么清醒,没来得及跟许先生道谢,现在,你可要好好地感谢许先生啊!”
杨易笑笑,虽然容色憔悴,但在这一笑中,她还是带出了那种动人的风情,她站起身来深深地向许岩一个鞠躬,许岩连忙也起身:“杨姐别这样,折杀我了,这样的大礼,我如何担当得起?嫣然,你还不赶紧扶好杨姐?”
赵嫣然过去扶起了杨易,后者却是认真地说:“许先生,救命的大恩,一个鞠躬而已,您怎么就担当不起呢?这个躬身,既是为了感谢您的救命之恩,也是为了我先前的无礼道歉的。。。先前,许先生看出我身体的问题,出声提醒,我却有眼不识高人,没有把许先生的话给听进去,结果导致后来的大祸。最后,还是许先生不计前嫌,出手救了我——”
这时候,吴仁宝也插口道:“许先生救了杨易,也是救了我们一家啊,对我们全家恩重如山啊!这样的救命大恩,您就让杨易表达一下感激吧,不然的话,我们的心里也是实在不安啊!”
看着吴仁宝夫妇知恩图报,许岩心里还是颇高兴的——要知道,知恩图报这种品德,并非不是人类天生的性情。世间总是有那种白眼狼,你救了他,他不思如何回报救命恩情,却是喜欢挑你的错处,证明你救他是动机不良,更或者是哪里做得不够完美,借此挑你的刺,也好减轻他心里的负累,好不欠你什么。而吴仁宝夫妇虽然出身高官家庭,但他们的性情倒还是纯良,知道感恩之心,许岩这便感觉心里舒服多了。
他笑道:“这件事,主要也是杨姐福大命大啊,也是吴书记诚心所致。如果不是杨姐能坚持下来,就算我想出手也是来不及了——杨姐,我看了下,你的大病是已经祛了,但还有一点小尾巴——来,喝了这杯茶吧。”
许岩说着,顺手给杨易倒了一杯茶,递给了她,杨易还在懵懂呢,吴仁宝却是见过许岩救人的:许岩只用几瓶矿泉水就把在生死边缘上的杨易给救活了回来,那现在他的这杯茶水,只怕也不是随便的东西。
他赶紧走过来,恭敬地双手接过茶水,回头催促道:“小易,快谢谢许先生,这杯茶可是好东西,对你身体有好处的,你一口喝了吧!”
杨易愣了一下,才双手接过了茶,先向许岩道谢以后,才昂头一饮而尽。吴仁宝凑近去,连声问道:“怎么样?怎么样?小易,感觉还好吧?”
许岩看得好笑,他说道:“吴书记,就算是真的仙丹,也不可能那么快见效的。你还是坐下,咱们先吃饭吧~~”
“哦哦哦,”吴仁宝有点不好意思,讪笑自己坐回了座位上,他笑着说:“虽说不是仙丹,但我看许先生的本事,在医院就是立竿见影地见效了,这样的手段,也跟仙丹没啥差别了。”
许岩笑道:“吴书记太高看我了。你不听医院说了?杨姐能康复,主要还是她的身体素质好,是个人的原因,跟我没啥关系的。”
“唉,锦城医院的那帮人。。。”吴仁宝一副哭笑不得的表情:“按理说,救回小杨,他们也有份出力的,我不该说他们坏话,但是。。。唉,其实我这外行都看出来了,他们其实真不懂的,也就是瞎糊弄几下。要说起来,我还是相信许先生你啊——”
这时候,他看到杨易的表情有点异样,吴仁宝连忙探问道:“小易,怎么样?感觉好点了吗?”
杨易微蹙秀眉,她没有说话,微微合着眼,仿佛在体会着身体内的感受。过了一阵,她的眉宇舒展开了,脸上也出现了笑容,她说道:“这种感觉。。。实在很难形容。许先生的这杯茶喝进去,我就感觉暖烘烘的,就好像汽车被加了油,身体里添了很大的活力,整个人都精神起来了。。。好像体内有些发寒的地方,也变得暖烘烘起来。许先生,您真是高人啊!”
听妻子这么说,吴仁宝顿时大喜,对许岩更加恭敬,连声道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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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九十四节 醉话
很多时候,饭局舒不舒服,关键不在于吃什么,而在于跟谁吃。同样是在锦城饭店吃的饭,坐的是同样的包厢,跟昨晚那帮日本人吃饭时候,许岩就觉得味如嚼蜡。但今晚,跟知情识趣的吴仁宝夫妇一起吃饭,许岩就感觉心情舒畅多了。
自然了,面对救命恩人,吴仁宝夫妇自然很舍得出钱,各种山珍海味流水般地端了上来,席面丰盛得连许岩都看不下去了,说道:“就我们四个人,吃不了那么多的,这太浪费了吧?”
吴仁宝笑吟吟地说道:“没事没事,都是预订好的菜单,现在也没法改了——其实我也是外地人,不很懂蜀川菜的,这也是我请一个本地朋友过来帮我点上的,都是锦城宾馆的拿手菜,希望许先生您能喜欢。对了,许先生喜欢喝什么酒?茅台,五粮液,还是来点洋酒?”
许岩不喜欢高度酒,他笑道:“既然杨姐和嫣然都在,那咱们就来点红酒吧。”
吴仁宝鼓掌笑道:“呵呵,许先生喜欢喝红酒?这就太巧了!我朋友恰好给了我一瓶法国的拉菲红酒。。。呃,就是年份差了点,不是82年的,是85年的,怕是差点意思。这样,我问问酒店,有没有82年的拉菲!”
八二年的拉菲要多值钱,许岩不懂,但他看吴仁宝这么郑重其事,许岩也猜到了,这种酒肯定价格不菲的。他赶紧声明:“吴书记,这就不用了,我不怎么习惯喝洋人红酒的。还是来点国产的牌子吧。长城啊王朝就行了,我喜欢国产牌子的口味。”
吴仁宝愣了一笑。然后,他笑了:“看来。许先生是要帮我省钱了——许先生不要担心吧,两瓶酒,还真的喝不穷我的。”
许岩连连摆手:“没有,真没有!我是真喝不惯那种洋人的酒,咱们还是喝国货吧。”
吴仁宝推荐了两次,但许岩的态度坚决,他也是没办法:“呃,既然许先生坚持这样,那咱们就喝国产的吧——杨易。你让服务员安排吧,先来三瓶王朝的解百纳好了。”
菜上齐了,酒也上了,双方就开始杯觥交错了。按照传统,这种酬答救命大恩的场合,许岩肯定是要被吴仁宝连续密集火力轰炸的,连杨易都想过来给许岩敬酒了,但许岩吓唬她:“嫂子身体刚好,还不适宜喝酒。还是喝茶吧。”
纵然是茶水,杨易还是连续敬了许岩三大杯。
酒过几巡以后,席间的气氛变得亲热起来。许岩再次称呼“吴书记”的时候,吴仁宝就开始不高兴了。他把脸一板了:“许先生,你老一直叫我吴书记了,弄得我老吴难受啊!我大你几岁。不嫌弃的话,你就管我叫吴哥好了。”
几分酒意上头。许岩头脑有点发热,他笑道:“既然吴哥不嫌弃。那小弟就高攀了!”
双方称兄道弟之后,席间的气氛更加热烈。喝得熏熏之后,看到大家的感情也到火候了,吴仁宝开始旁敲侧击地打听了:“对了,老弟,咱们打交道这么久了,我竟然不知道您是干哪行的?看老弟您的岁数。。。应该还不是正式的医生吧?”
许岩笑笑:“呵呵,吴哥你高看我了,我现在还是大学学生呢,今年才大二。。。过几个月,应该就要大三了。我不是医生,现在也不学医。”
吴仁宝诧异:“老弟不是学医的?我还以为你是中医出身的呢!哦,大学生啊,大学生潜力大,将来的发展前途好啊!许老弟将来打算干哪行呢?”
“将来的事,太遥远了,现在还说不上,走一步算一步吧!”
吴仁宝端着酒杯微微沉吟:“现在一般大学生找工作,确实是难啊。。。不过话说回来,以老弟你这手神奇的本事,也不必找什么工作了,钱财那是绝对没问题的,这辈子都是不愁吃穿的了。
关键是,老弟你将来在社会上行走,没个正式的身份,将来只怕容易被外人误会——这样,老弟你如果不嫌弃的话,倒是不妨来我们海州市政府挂上一个顾问?在海州市政府当个顾问,或者在我们市卫生局的中医协会挂个职,其实也没什么事做,有这么一个半官方的身份,外人不至于敢小觑了您。”
许岩笑笑,和吴仁宝碰了砰杯,心下却是微微感激——久经世事的许岩,见识和眼界已经比以前广阔多了。他当然看得出,吴仁宝确实是在很认真地想报答自己。
自己这种身具异能的奇人异士,那是不会缺钱,只是缺一个在社会上行走拿得出手的身份。现代社会人心险恶,自己经常要治病救人,如果自己没个身份,万一得罪人了,被人随便栽一个无照行医的罪名,那搞不好就有大麻烦。但如果自己是海州市政府或者海州市中医协会聘请的顾问的话,那无论谁想冲自己下手,都要事先掂量几分的——大家都明白,这顾问身份虽然不会有什么实权,却是清贵又体面。能拿到这个荣誉身份,这就证明了许岩跟海州市政府的领导私人关系不错,谁要对许岩下手想整治他什么,下手前都要顾忌几分。
许岩笑笑,心想吴仁宝还不清楚,要说身份,自己在总参情报部还有一个副处长的职务呢,这个职务摆出去,就不信有谁敢随便找自己麻烦?
但不管怎么说,吴仁宝的这一番好意,自己还是要感激的。
许岩还没想好如何回答呢,赵嫣然可能是喝多两杯,却是多嘴地说道:“吴书记,您可是小觑许岩了哇。他的门路多得很,上次我见他,却是连文修之文局长都要拜托他事情的——许岩,他怎么会找不到工作呢?”
“文修之?”吴仁宝一震,他很显然也是熟读英雄谱的人物。立即就反应过来了:“文家的老四?嫣然,你说的是文老的小儿子吧?今年刚提的少将?据说是军内最年轻的少将了吧。最近风头很劲。。。怎么,这位文四少。许老弟也跟他熟悉吗?”
吴仁宝待自己很坦诚,许岩也不好意思欺骗他了:“我跟文少,确实有些交情,也算是说得上话的了,倒是没有赵嫣然说得那么夸张。吴哥你也认识文少吗?”
吴仁宝笑笑:“认识倒是认识,我也是京城圈子里的人,自然是认识文四少的,只是也不是很熟——那这一次,是我班门弄斧献丑了。既然许老弟认识文少,有他们情报部罩着,还能有什么麻烦摆不平呢?相比之下,我们海州市政府的这座庙,那就太小了,呵呵,是我冒昧了,老弟莫要见笑我啊。”
许岩注意到,提到文修之的时候。吴仁宝有一个明显的错愕表情,神情也是淡淡的,许岩便猜出来了,这位吴仁宝也是京城******圈子里的人物。多半是以前跟文修之有些过节的,大家有点不怎么痛快的。
吴仁宝重情重义,知恩图报。老实说,对他的感觉。许岩倒是感觉比文修之还要好上几分——吴仁宝感觉很厚道,相比之下。文修之的心机就好像太深了。
自己若是拒绝了吴仁宝的邀请,显得好像自己只重视文修之却看不上他似的,这好像让吴仁宝有点难堪吧?
许岩暗暗做了个盘算——就算自己是情报部的处长,再兼一个海州市政府的顾问,这好像也没什么冲突吧?
而且,从某种角度来说,海州市政府顾问的这个身份,搞不好比情报部处长的身份还好用一些,因为情报系统的事情比较敏感,约束也多,自己的身份不能随便显摆的,而海州市市政府特聘顾问的这个身份,亦官亦民,在哪里都能派得上用场。
心中打定了主意,许岩便笑说:“其实,我跟文少也就打过几次交道,他的那些事情,我也不是很懂的。交朋友嘛,都是各交各的——吴哥,你那个海州市政府的顾问,不知需要些什么条件吗?我还是在读的大学生,这要紧的吗?”
听到许岩的语气,好像确实对海州市政府顾问的职务真的很感兴趣,吴仁宝顿时欢喜起来——他也是官宦场上的老人了,怎么会不清楚许岩的言下之意呢?许岩明摆着就是说,他是独立的人,并不是文修之或者文家的属下,并不一定就要跟着文家的指挥棒走的。
吴仁宝欢喜道:“呵呵,老弟的这句话,我喜欢听!是啊,交朋友嘛,各交各的,想那么多复杂的事干什么呢?咱们性情投合说得来,不要说交朋友,就是结拜兄弟那也不稀奇的。要说我们海州市政府顾问的资格。。。要说条件严格,那还真有点严格,比如先前的几个顾问,不是科学院院士就是工程院的院士,最差的也得是长江计划学者吧。
不过,这都不是问题,老弟,你对我们海州市政府顾问的角色真感兴趣的话,条件什么都不用说了,我回去就立即给你操作去,保准没问题的!就是这个顾问只能是象征性的,津贴也不是很高,也就那么七八十万,希望老弟你不要嫌少就是了。”
许岩知道了自己跟文修之不合,却是依旧还是愿意来海州市政府担任顾问,这让吴仁宝很是高兴,兴致勃勃的,他摸出了电话,当场就要打电话回海州市让人开始办了,许岩赶紧拦住了他:“吴哥吴哥,不急不急的,慢慢来,按程序来,你回去以后再弄也来得及的。”
听了吴仁宝的话,许岩心里已是直叫娘了:先前按照吴仁宝的说法,在海州市政府当个不用干事的顾问,津贴也没多少——许岩万万没想到,对方轻描淡写说的“没多少钱”居然是一年七八十万的津贴?你妹的,这笔钱也太好挣了吧?这海州市也太富了吧?
这还真是好心有好报啊,自己只想着不要让吴仁宝难堪,没想到却是捡了这么一个大便宜。
要知道,自己当这个情报部特种反恐处的处长,外面听着是很牛逼。自己却是要拼死拼活地跟各类魔物拼命,但月工资也就是一个月九千块不到——一年下来还不到十万块。还不如自己去混个海州顾问的零头罢了!
虽然许岩现在已经是身家千万的人物,几十万的钱。对他也算不上什么大事了,但他许岩却是天生的小市民天性,听到有便宜可赚那是决计不肯松口的。他眉开眼笑:“这么说来,那就麻烦吴哥你了!”
看到许岩收下了这份馈赠,吴仁宝也松了口气:在他们这些官宦子弟来说,多少钱倒是小事了,他们最怕的还是欠下还不清的人情账。他望向赵嫣然,笑道:“对了,小赵。上次跟你提起过的那几单工程。。。你让你那干工程的朋友抓紧来找我吧,招标快开始了,不好再拖了。”
赵嫣然大喜——其实这番话,先前吴仁宝也是说过的,但那是许岩给杨易治病之前的事情——人在困境之中走投无路的时候,他有可能会夸下海口答应一些夸大的事情,而在恢复正常之后,他往往就会反悔了。
所以,赵嫣然也有点担心。吴仁宝所说的那几个大工程项目,会不会是吴仁宝当时提过就算了,事后他就不再提起了?
现在,杨易的病情已经痊愈了。吴书记已经不存在被迫的情形了,他却是主动提起这件事,这说明。他是确实有诚意的。赵嫣然举起杯子,盈盈地起身。对吴仁宝恭敬地说:“吴书记,十分感谢您的关照和支持。我敬您一杯!”
吴仁宝拿起了酒杯,却没有举起来,他笑吟吟地望着赵嫣然:“我说小赵啊,这杯酒,你敬你,那就不怎么合适了,你该和我们的许老弟一起敬酒的——”
许岩听到吴仁宝点了自己的名字,他也没多想,举起杯子和赵嫣然一起来敬吴仁宝,吴仁宝手上端着酒杯,却没喝下,他笑吟吟地打量着俩人:“我说,小赵啊,杨姐是你的好姐妹,那吴哥跟你也不是外人,是不是?有些话,吴哥就要说你两句了!
你在娱乐圈里打拼,也有五六年了吧?你现在的年纪也不小了,也做出了一份成绩,虽然事业很要紧,但你也该考虑下个人问题了。。。我说啊,小赵,像许老弟这么优秀的男孩子啊,你不要随便放过了啊,不然到时候追悔莫及啊!”
吴仁宝的妻子杨易也插口道:“是啊,嫣然,你可要认真听吴哥说话啊,你姐姐我也是过来人了。娱乐圈子是挣钱,也很光耀,但这个圈子太浮躁了,在里面打拼的,真没几个好人,都不是踏踏实实过日子的人。
我也是在里面呆过的人,圈子里的事情,我可是知道得太清楚了,什么明星什么偶像,还不是就那回事?一场虚热闹罢了,玩票一把可以,真要把一辈子放里面,那就太划不来了。
当初我就是看透了这个,所以才退出了娱乐圈,跟了你吴哥,现在的日子,可是也过得红红火火、和和美美——女人哪,什么事业都是虚的,始终还是要有个家庭有个老公才踏实啊!嫣然,像许先生这样的又有本事又善良的好人可是不多见了,既然碰到了,你该要认真考虑一下的。。。他可比圈子里那些俊男帅哥们可靠多了!”
纵然赵嫣然在娱乐圈里闯荡多年,脸皮是早锻炼出来了,但看吴仁宝和杨姐夫妇说得露骨,她还是忍不住红了脸:“吴哥,杨姐,你们可是说的什么啊?”
她霞飞双颊,一双妙目瞟了许岩一眼,目光中带着无限的娇缯和哀怨:“这种事,又不是我自己想了就行的。我自个是想抓住机会,可是有什么用咧?人家都压根对我不感冒,我自己一个人着急,那有什么用?”
吴仁宝瞪大了眼睛:“不会吧?嫣然,你跟我们开玩笑?你这么漂亮的女孩子,我们的许老弟居然对你不动心?这个事,不可能吧?你是在骗我吧?”
眼看赵嫣然和吴仁宝夫妇两边一唱一和地逼自己表态,许岩也搞不清楚,这到底是偶然的巧合还是他们事先约好的双簧。好在许岩混了这么久,场面上的事他也是混得清楚了,文修之教给他的:“应酬的酒桌上。大家混的就是一个面子和气氛,酒桌上的话。无论谁都不会当真。所以,无论什么为难的事情。酒桌上你都不妨一口答应下来,而事后,你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好了。”
那时候,许岩还是很幼稚:“啊,如果对方事后追过来,要我兑现承诺,那可怎么办好了?”
文修之大笑:“怎么可能有这么蠢的人,会把酒桌上的话当真?就算真有,呵呵。你不妨就告诉他,那晚你喝得多了,说过什么都不记得了。”
因为受过了文修之的教导,所以,碰到现在的场面,许岩应对起来也是游刃有余的,他在心里狠狠大骂赵嫣然狡诈,却是假笑道:“吴哥,杨姐。你们可不要给赵嫣然给骗了——她这么漂亮,风靡全国,谁会不喜欢她呢?我可是早就喜欢上她了,看了她的电视剧之后。我就立即崇拜上她了呢!事实上,是她不喜欢我呢,压根就没给我留机会!”
看到许岩如此狡猾。颠倒是非,赵嫣然气急:“许岩。你乱说,明明是你看不上我。。。现在却赖说我看不上你!”
许岩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一般:“没有没有!吴哥。杨姐,你们说句公道话——嫣然是大明星,身家富豪,风靡全国,我只是个普通大学生,你们说,谁会看不上谁?”
果然,许岩的这一招金蝉脱壳果然奏效。吴仁宝和杨易相识一眼,都是无奈地笑了:“你们两个啊,都是说对方看不上自己。。。现在年轻人的事,我们可真是搞不懂了!”
杨姐笑着说:“现在的年轻人啊,比我们那时候狡猾多了。既然你们两个都说有意思,那就好好相处下嘛。。。虽然嫣然比小许要大上两岁,但你们也不要太在意这些,只要真的有感情,年龄上的这点差距,算不上什么的。要知道,老吴可是比我还大上十几岁呢,现在我们不是也是相处得很好嘛。”
许岩点头得如鸡叼米,赵嫣然也知道,这种事是不能把许岩逼得太紧的,不然把许岩逼得翻脸,那就麻烦了。她也赶紧换了一张笑脸,小鸟依人地坐在许岩的身边,装扮得很淑女的样子。
这顿饭吃到了九点多钟,大家都感觉十分畅快,意犹未尽,看吴仁宝的样子,像是很想把这顿酒给喝到天荒地老的,可是许岩劝他,杨易的身体刚刚康复,还是不要熬夜太深了,吴仁宝这才很不情愿地答应了许岩,就此散局。
在大伙下楼的时候,吴仁宝搂住许岩的脖子,和他挽肩搭背地地并肩前行,他酒气喷喷地对许岩耳里嚷着:“好兄弟。。。好老弟,这趟到锦城来,我最高兴就是结识了你——真的,这是真心话!不但因为你救回我的老婆,一见到你,我就感觉很亲切,这就是咱们的缘分,你说是不是?
老弟,你在锦城读书,我在海州做官,人海茫茫,咱们两个能认识,这多不容易,你说是不是?大家今后一定要常往常来,做真正的好朋友!你说是不是?”
许岩苦笑:“是,是,吴哥你说得很是!”
吴仁宝明显是喝多了,他语无伦次地嚷道:“老弟,哥哥我是做领导的,我看人看得毒,在一起说上几句,我就知道他性情人品如何。就像老弟你,虽然本领很强,能力也很大,但是,我就知道——”
吴仁宝睁大了醉眼,他加大声音,嚷道:“你是个好人!很热心很善良的一个好人!这个,我一眼就能看出来了!”
听得吴仁宝的醉话,一时间,许岩也不知自己该高兴还是该哭了——吴老哥,你又不是美女,没必要给我发好人卡吧?这时候,许岩只想赶紧把这头醉醺醺的吴仁宝给拖下楼去:“是是,我是好人——吴哥,你小心脚下楼梯,别踩滑着了。”
吴仁宝醉醺醺地嚷道:“文老四阴险手辣,文家刻薄寡恩,这一家人都靠不住的!老弟啊,你是好人,你听哥哥我一句忠告,以后少跟他们混一起了!免得被他们连累了!真的,这是哥哥我掏心窝里给你的贴心忠告了!你要记住我这句话了!”(未完待续。)
ps: 这几天没有更新,实在很抱歉。
开始是因为感冒发烧,
猪以为没多大事的,
在家里支撑了两天,吃了几片白加黑,结果一点用都不管,
反而是周一下午吃退烧药之后反而更加高烧,烧到四十三°了,猪都烧得滋滋哼哼了,
家里人急忙带去医院,一查才发现是严重感染,肺炎、支气管炎、咽喉炎一起发作,只能住院了。
昨天才控制退烧下来,刚出院回家继续治疗,现在还是说不出话的状态中,日夜咳嗽,咳得胆汁都出来了。
真想不到一场感冒,居然差点要猪命了,接下来希望身体能好点吧,
万一又反复,猪又要挨抓回医院里住院去了。
三百九十五节 记者
饭局结束了,吴仁宝夫妇将许岩和赵嫣然送到了宾馆的大门口,他们告诉许岩,他们明天就要回海州市去了,希望许岩和赵嫣然有空时候过那边去旅游。
然后,赵嫣然陪着许岩从宾馆出来,许岩注意到,赵嫣然的脸色有点苍白,眼神有点惊惶,不敢与许岩的目光对视。
许岩略一思索,便明白过来了,他笑眯眯地问道:“嫣然,你刚刚都听到了?”
赵嫣然立即坚决摇头:“没有!我没有听到,我什么都没听到!”
看到赵嫣然惊吓得犹如惊弓之鸟的样子,许岩心下好笑。他淡淡说:“放心,我不会跟老文说的。”
听许岩的承诺,赵嫣然才算是放下心来,她惊魂未定地吐吐舌头,小声地说:“岩子,我真不知道,吴书记他怎么会这样的啊。。。我估计,他该是喝多了吧。”
“嗯哼。”许岩随口应道:“文家刻薄寡恩?老吴这家伙,有点意思。。。老吴,他应该是喝多了吧!好了,嫣然,你今晚也喝多了,不要再开车了。我找辆的士,自己回家去就是了。”
看得出,许岩的心情不是很好,赵嫣然也不敢再缠着他了——聪明的女人都知道,什么时候该纠缠男人,什么时候该躲开的。
出了酒店的门口,许岩挥手叫了一辆的士。他上了车,静静地靠在出租车的后座上,看着窗外飞逝而过的酒红灯绿,心情惆寥,一种难以言述的滋味慢慢地浮上了心头。
或许,在平常人看来,能像自己这样,与那些身份不凡的达官贵人们杯觥交错,交际往来,被他们巴结和讨好,忙碌于各种饭局和应酬之中,这就是所谓的成功吧?
但,这是自己希望过的生活吗?
自己无意红尘繁葛,但不知怎么回事,各种红尘俗事却是纷迭而来,让自己应接不暇。
赵嫣然对自己的追求和纠缠,她到底是真心还是假意?
吴仁宝口出醉言的背后,他与文家又有着什么样的恩怨和纠葛?难道,文家真的像他所说的那样,作风很恶劣吗?
望着车窗里自己的身影,许岩叹了口气,默默地摇头——世事纷扰,纵然自己有着一双火眼金睛的眼睛也无法辨别。倘若可能的话,自己还是希望,能做一个避世静修的修炼士。
这时候,许岩的手机响起来了,他瞄了一眼,看清楚了:来电的是公安局新上任的刑侦支队长,自己的师姐郑秋怡。
“师姐吗?这么晚给我打电话,可有什么好事吗?”
电话里传来了郑秋怡低沉的声音:“岩子师弟,你在哪里呢?”
“我刚刚在外面吃完饭,正坐车往家里赶——怎么了,师姐,有什么好事吗?”
电话里,郑秋怡叹了口气:“师弟,你前晚干下的那桩事,可能有些麻烦了。”
“咦?”许岩有点诧异:“前晚的事?伤人的案子吗?你们公安局不是已把案子移给我们单位了吗?这件事,又有什么问题了吗?”
“嗯,有人想在这问题上挑事,把事情搞大了去——今天,《锦城都市报》来了个记者,到我们刑警支队这边来,指名要采访这件事。
那记者口口声声说咱们警方渎职,纵容犯罪分子,让无辜良民被荼害,他说要在媒体上对这件恶性案子进行曝光,还说要抨击咱们警方的不作为——我们的人回应他,说案件现在还在调查中,不能对外公布消息,也不能接受采访,他却依然不依不饶。
我看,这家伙的来意好像很不善,搞不好是冲着你来的。”
许岩“哦”了一声,他平静地说:“谢谢你,师姐,不过没什么大不了的吧?不过一个记者而已,掀不起什么风浪的吧。”
郑秋怡认真地说道:“师弟,你可不要小看记者了。这帮人虽然成不了事,但要坏起事来,他们那可是个拿个地拿手,很能恶心人的。
尤其这次,师弟你闯的祸很大,咱们两边的领导好不容易联手才压下来的,如果被个记者不负责任地乱来,把这案子又掀起来的话,到时候恐怕就有麻烦了。
那《锦城都市报》的记者姓刘,叫刘华锦,他来我们刑警支队之后,我们没给什么好脸色他看,直截让他走人了。但后来,他又去了我们的办公室和政治处,想要找负责宣传口的领导采访——我现在很担心,那么多部门,如果有谁口风不紧把师弟你的身份给说漏嘴给他知道了,师弟你是现役军官的事曝光出去,那时候你就有麻烦了。
到时候,那记者把师弟你的身份曝光,说你身为部队军官却横行霸道,就为一点用餐纠纷就把五个平民打成重伤,这样颠倒黑白地胡写一通的话,不但师弟你有麻烦,师弟你的单位,只怕也会陷入被动的。”
许岩淡淡一笑——事情闹大?
老实说,许岩还真不在乎。以现在自己对国家的重要性,这已经不是几条小报新闻能撼动的。不要说自己就是打伤了几个地痞,就算自己真是杀人放火了,情报部也必须得死保自己——否则的话,下次再出现蜀都大学这样的凶兽案件,谁来料理?
要说退伍离开部队,许岩现在是求之不得!现在的问题,不是自己不肯走,是情报部不肯放自己走!如果那《锦城都市报》的记者能让自己退伍的话,许岩还真的要感谢他才是。所以,听到说要曝光的消息,许岩真的一点压力都没有。
不过无论如何,郑秋怡特意打电话过来提醒,许岩还是要感谢她的:“师姐,谢了啊,谢谢你通知我。这些记者,可真是烦人啊!”
“呵呵,这有什么好谢的。”郑秋怡笑了两声,她说:“反正,我觉得,这刘记者来得有点蹊跷。前晚发生的案件,也不是什么大命案,这样的打架斗殴案件,锦城市哪天不发生个十件八件的?这么普通的案件,有多大的新闻价值?
可这刘记者却是这么上心,为这点事就兴冲冲地上咱们公安局来了,一副兴师问罪的架势——我觉得,他的来意,不会是那么单纯的。”
许岩一愣,他问道:“这个记者,难道是假记者不成?”
“假记者倒是不会。我看过他的记者证,也找人打听了下,《锦城都市报》确实有这么一个记者。要说假,那应该是不会假了,只是这家伙来得蹊跷,不是正常做新闻的路数。”
许岩来了兴趣:“师姐,你的意思是,这记者是被人指使来专门针对我的?有什么证据吗?”
郑秋怡笑道:“这种事,怎么可能有什么证据?记者做有偿新闻,这样的事情多了,都成行业规矩了。拿脑子想就知道了,没有好处,谁会来曝光这种打架斗殴的小案子?这种新闻发出去,那也得有人看才行啊!
我们平时也没少接待过来采访案件的记者,一般上门来采访案件的记者,他们都会跟我们客客气气地谈,态度很好,指望我们给他透露点案件信息,好回去编点新闻赚点稿费什么,大家沟通得还是很愉快的。
但这刘记者,他一上门就气势汹汹地指责我们压案不立,还指责我们包庇纵容,口口声声说什么‘这事不可能就此了结的’、‘人民群众有知情权,受害者绝不肯善罢干休’,这已经不是正常采访的架势了,倒像是专门来给我们施加压力的。
我问他,前晚才发生的案件,现在还在调查中,你怎么就知道我们不立案了?听我这么说,他当场就哑巴了,吞吞吐吐说不出话来,最后含含糊糊地说他有他自己的消息渠道来源,反正他就是知道警方不打算立案了。”
许岩“嘿”了一声:“师姐,你的意思是——秦岳?”
“嗯,十有**该是了。这家伙话里有话,像是想通过我们给你传话一样。好了,这事情你也知道了,那我就挂了。。。”
“哎,等下,师姐,你还没跟我说呢——那记者的电话和联系方式,你还没跟我说呢?”
“你等下,我找他的名片。”电话里沉寂了一阵,郑秋怡一字一句地念了一遍名片,包括手机联系地址等信息,然后她问道:“记住了吗?要不要我复述一遍?”
许岩笑道:“记住了,谢了啊师姐!”
“这有什么好谢的,行了,你抓紧忙你的事去吧。”
电话挂上了,许岩一个人拿着手机嘿嘿偷笑——平时看郑秋怡总是一脸正气大义凛然的样子,没想到私底下她也是个很腹黑的货啊!自己问她要记者的地址,她毫不含糊地马上给了自己,还生怕自己记不住,问自己还要不要再记一次——对自己师姐的腹黑表现,许岩实在乐不可支,他估计郑秋怡今天肯定是被那记者给烦得够透了,她作为警察也没办法报复,干脆就让许岩去收拾他去。
挂了电话,许岩琢磨了一下——昨天,唐律师还打电话过来说要跟自己和解呢,当时自己推说没时间就把他给打发了,然后对方立即就派了个报社记者来给自己施加压力。
对方不通过警方的渠道来,而是出动记者来恫吓自己,这说明,对方多半已知道自己的身份,知道自己是军籍在身的干部,地方警方是拿自己没办法的。
很明显,自己的军籍身份,这让对方很是为难——要对付一个部队军官,秦岳还有什么办法呢?军队有军队的管理部门,也有军队的司法机构,但问题是,秦岳的手伸不到那里去。。。在许岩面前,秦岳的关系和保护伞统统都失效了。
这样的话,秦岳能使的招数,也只剩下“新闻舆论”监督这一条了,用“把事情曝光”来威胁许岩,逼迫许岩和他和解。
许岩唇边露出了冷笑:“看来,秦岳还不清楚自己真正的身份。估计给他打探消息的人,只告诉了他,自己是部队上的干部,警察管不到自己,却没告诉他,自己的真正身份。
否则的话,秦岳这种老江湖,他应该知道,舆论监督这玩意,也就对一般小军官和小干部有用罢了。如果秦岳知道了自己的真正身份,他肯定不敢随便派个小记者来搞这种花样了——要吓唬自己,区区《锦城都市报》这样的地方小报,分量太轻了,让新华社人民网或者内参记者过来还差不多。”(未完待续。)
第三百九十六节 地震
许岩觉得,派个小报记者来吓唬自己,这实在是秦岳走的一步大错特错的错棋了——他不这么作死,自己事情多顾不上他,说不定过两天就把这事给忘了,他还能苟延残喘多几天。但现在,这家伙却是自己找死,这样激起了许岩的怒火,那只能说他真的是“不作死就不会死”了。
以现在的自己,要对付个小报记者,还真不费什么功夫了。
出租车开到了蜀都大校门口,许岩下了车,慢悠悠地往家里走。一边走着,他一边摸出了电话,找到黄夕的号码打了过去。
电话只响了一声,黄夕马上就接起了电话,仿佛她一直就是候在电话前似的,话筒里,她的声音十分清晰:“老板,要请人吃饭的话,这个时间点,有点太迟了吧?”
“呵呵,想啥好事呢!黄夕啊,有个事情,我想你办一下。”
听得许岩的语气认真,黄夕立即也来了精神:“老板,您请吩咐!是什么事呢?”
“嗯,你那边,能不能找几个人,帮我抓个人?”
听到许岩说要抓人,黄夕顿时精神一振,她笑道:“人手是绝对没问题的,恰好张文斌他们就在锦城——就算他们不在,我们也可以借军区或者锦城公安局的人来协助,但老板,您要抓的是什么人啊?有危险的不?”
“一点危险都没有,就是个胡说八道的臭记者。这家伙不知收了谁的黑钱,居然敢放声威胁我,说要曝光我前晚的事。我已经弄到他地址了,你们今晚就抓人吧,先把他弄进去揍一顿,回头我有空了再好好收拾他。”
听许岩这么说,黄夕顿时心下叫苦——情报部做事是权力很大,但受的内部约束也多,纪律十分严格。对记者这种敏感身份的特殊职业人群,要对他们采取措施,那是要经过审核的。许岩这样,跟人吵了两句就要出动特工去把人抓回来报复,一不经内部审批二没有拘传手续,这简直是熊孩子跟人打架报复的做派,哪是情报机关的行事风格?他这样乱来,到时候要闯大祸的。
但问题是,许岩是自己的上级,他难得给自己安排了一个任务,自己推诿拖延的话,好像也说不过去。。。
黄夕硬着头皮:“抓个记者啊?哦哦,好的,哪个单位的记者?”
“是锦城都市报的,一个叫刘华锦的人。他的地址,我给你读一遍啊——”许岩把刘华锦的地址报给了黄夕,然后问道:“抓这个人,应该不难吧?”
黄夕苦笑——有了详细家庭地址、工作单位和手机号码,有了这么多线索,要抓个普通老百姓,连头猪都能办到,自己连推脱的理由都没有。她苦涩地说:“这。。。应该不难吧。”
“那就好,这件事,就拜托你了。”
许岩自然听得出,黄夕话中的迟疑和为难之意,但他只当做没听到好了——许岩也知道,自己这样任性行事,多半是不怎么合规矩的,但是,管他呢!所谓的规矩,那是用来约束普通人的。自己到这个地步了,还要老老实实地遵守规矩,还要为此而委屈自己,那就真的太蠢了。现在,是该让他们开始适应自己的规矩了。
情报部的反应很快,许岩还没走到家门口呢,他的手机已经再次响起,文修之的电话已经打过来了。
“嗨,岩子,”文修之亲热地说道:“岩子,吃过饭了吧?还在外面吗?”
许岩干笑两声:“是啊!文部长,有什么指示?”
“呵呵,谈不上指示,只是有个事:刚刚,锦城外勤组递了个抓人的申请过来要我同意,说是要抓锦城的一个记者。他们说,是岩子你下的指示要抓人。我不清楚怎么回事,所以就打电话给你来问问情况——要惊动岩子你的,一般都不是小事啊,我可是不敢轻忽啊!”
“文哥,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我处理私人的一些事情,想借张文斌他们用一下,没想到还惊动你了。”
“呀,岩子你的私事?”文修之表现出了恰如其分的惊讶:“啥事呢?岩子,你私人有麻烦,怎么不跟文哥我说?”
文修之显得十分惊讶,许岩撇撇嘴,暗暗嘀咕:“虚伪!”——他敢肯定,文修之在打电话来给自己之前,肯定已经跟黄夕把情况问得清楚了,现在却还装出一无所知的样子来,像是他真不知道这件事似的。
既然文修之不说破,许岩也只好装糊涂了:“事情其实文哥你也知道的,就是前晚,我揍了几个地痞的事情。”
“哦,这案子,不是已经了结了吗?锦城市公安局已经移交到我们的保卫部门了,然后我们的保卫处整个材料,回复锦城市公安局,走上一个程序,事情也就完了——这个,有什么问题吗?”
“现在,事情还有点小尾巴:那几个被我揍的流氓,他们背后还有人的,他们的老大叫秦岳,他不甘心事情就这样了结,收买了一个记者过公安局那边,借口说采访,其实却是想借机闹事捣乱,用曝光这件事来威胁我。”
“哦,这样啊。。。也难怪岩子你生气了。”文修之沉吟道:“这家伙是哪家媒体的记者?电视台,还是日报晚报的?该不会是新华社或者内参的记者吧?”
“那倒不至于,就是我们这边的一个地方小报,叫做《锦城都市报》的记者。。。这份报纸,文哥你应该没听过。”
听到是家自己都没听过的小报纸,文修之略微轻松了点——这个《锦城都市报》,既然连自己都没听过,多半也不会是什么有影响力的报纸。
“嗯,这样的话,岩子你打算怎么处理呢?”
许岩一本正经地说:“文部长,这小报记者居然敢来打探我的消息,这事十分反常啊!搞不好,他是被国外敌对势力收买了,借此来刺探我们情报部的机密?这样的话,我们作为国家的反谍部门,是不是该对他采取调查行动,对他好好审查调查一番?”
许岩话还没说完呢,文修之便心下有数了:许岩多半是想挂羊头卖狗肉,举着大旗来公报私仇了。老实说,这种事情,文修之平时也没少干——要不然的话,情报部的工资不高,压力又大,不图这点特权,谁愿意在这样的部门工作啊?
许岩要公报私仇,文修之倒不是特别抵触,但他担心,世间事情都是这样,从俭入奢易,从奢入俭难。若让许岩习惯了这样随便用情报部的名头来收拾私仇,这家伙,天生就爱闯祸能惹事,带美女去饭店吃个饭都能闯出个滔天大祸来,今后,他多了个这个倚仗,惹是生非的能力还不得如虎添翼?
到时候,他在外面惹是生非,把自己的仇家统统都栽赃成“国外间谍”抓回来,自己还不得天天帮他擦屁股?自己的日子还要不要过了?
自己在情报部还没到一手遮天的地步呢,哪能这样整天帮许岩擦屁股善后?
不行不行,不能让许岩养成这样的坏习惯。不然的话,这口子一开,今后就是后患无穷了!
文修之干咳一声:“岩子,倒也不用搞得这么激烈。这样吧,我跟锦城市宣传部那边打个招呼,让他们跟那什么都市报说一声,注意涉军新闻的口径,这稿子不要登出去就是了。”
听文修之这样说,许岩顿时哑巴了——许岩要的是快意恩仇,带着一帮如狼似虎的壮汉连夜去砸那个记者的门口,当场把他揪出来揍上一顿——起码也要打断他一两条腿,然后再警告他一番,再敢收钱胡乱抹黑咱们的人民子弟兵,小心你全家的狗头啊!
这样快意恩仇的方式,才是许岩想要的解决问题方式啊!
文修之居然就想这样不疼不痒地给锦城市宣传部打个电话让他们不要登这新闻——这算什么玩意啊?虽然也能解决问题,但太没有痛击仇敌的爽快感了吧?
许岩很想跟文修之说:“喂,文哥,当初你劝我加入情报部的时候,咱们说好的可不是这样的啊!”
因为心里不爽,许岩也就不那么客气了,他闷哼一声,不情不愿地说道:“就这样而已啊?文哥,我觉得,单是禁止他们刊登,那效果还是不够显著啊,对这些恶意坏分子的嚣张气焰,好像打击得不是很够力度呢!”
听许岩的语气就知道他很不爽了,文修之也只能苦笑了。
“岩子,你也不用急嘛,对方虽然只是小报,但毕竟也是记者,对于新闻舆论监督这块,我们处理得一向都是比较慎重的——一个小记者没什么,但处理得不好,牵一发而动全身啊。前阵子,湘江市公安局抓了个记者,结果差点捅了马蜂窝,差点被弄得下不了台——岩子,你说那个记者与国外敌对势力勾结,你能不能抓到实打实的证据?”
许岩撇撇嘴:“证据啊?把人抓回来,慢慢查不就有了?”
“那可不行啊,岩子,我们做案子,可不能光凭着心情就能胡做一通的。如果不掌握一定的证据就把人抓了,没有足够的证据来结案和定案,只怕这件事不好收场了。那时候,我们难免就要显得被动了。。。”
文修之啰啰嗦嗦地在电话里说了一通,许岩听得甚是厌烦:大家都是千年的狐狸,老文你说什么聊斋呢?先抓了人回去再调查,这种事,四局平时肯定没少做的。老文你平时玩得风生水起,老子不过是想跟着耍点小特权罢了,你就跑来跟老子说什么“规矩”——规矩你妹啊!
文修之正说得起劲呢,忽然觉得不对了:许岩在话筒里一声不吭,也不见他说话,文修之心下“咔哒”一声:糟糕了!许岩该是生气了,正在跟自己闹情绪呢!
如果是部下其他人敢这样,文修之大可分分钟教他做人——部队里,上级要整治一个不听话的部下,办法多得很!
但问题是,许岩不是一般人呢!
文修之扪心自问,自己得以从四局局长晋升到副部长职务,这关键的一步里,许岩出力巨大。但现在,他在锦城被人欺负了,向自己求援,自己却是给了他一个不痛不痒的解决方案,好像也有点对不起许岩。。。许岩这家伙,有时候是很孩子气的,万一他真的闹起情绪来,真的搁担子了,来个甩手不干了,自己这边就大事不好了!到时候,上面问责下来,自己这个分管领导,那还不是得首当其冲?
不行了,自己可得好好地安抚一下许岩,莫要让他跟自己离心离德才好。
文修之话锋一转:“岩子,我觉得,我们做事,还是要抓住主次——你也是读过唯物辩证法的,该知道,要解决问题,我们必须要抓住事情的主要矛盾和主要问题,这才是解决问题的关键。而对于那些次要的问题,我们则不妨缓一下。”
许岩一头雾水:“。。。。文哥,我听不懂。”
“我说岩子,你怎么就这么不开窍呢?你想想,跟你有矛盾的人,那是谁啊?是你们锦城那个姓秦的黑帮老大,还是那个那个收了黑钱想为难你的小报记者?这两个人,谁跟你的恩怨更大?谁跟你有解不开的私仇?你自己好好想想!”
“哦,这个,我还是明白的的——肯定是秦老大跟我的仇怨更大咯!”
“那不就结了?我说,岩子,你都蛮聪明的一个人,你怎么放着秦老大这样的主要敌人不去收拾,却去跟个小报记者去纠缠个啥!你想想,你若把那个黑帮的老大给收拾了,没人给黑钱他了,那小报的记者还敢跟你捣乱吗?但你若是打击错了对象,把那小报记者给收拾了,却放过了秦老大——那秦岳只要肯出钱,自然很快又能收买第二个、第三个肯跟你为难的记者,到时候你一个个跟那些记者纠缠——你抓一个记者容易,难道你还能把这些记者全部都给抓起来?岩子你啊,你就是主次不分,战略错误啊!”
许岩一琢磨,文修之说得倒也对,自己的大敌确实是秦岳而不是那个来捣乱的小报记者,但他还是不服输地争辩道:“文哥,我这不是按兵法里说的,先打弱敌再打强敌吗?再说了,要对付一个小报记者都这么难,真要对付那什么黑帮老大,你岂不是说更难?到时候,我只怕让你更为难啊!”
文修之苦笑道:“岩子你啊。。。你真是什么都不懂!”
一个小报记者和一个势力深厚的黑帮老大,谁更难对付?对常人来说,百分之九十九都会认为,是对付黑帮老大更难——因为黑帮老大爪牙众多,有人有枪,势力深厚,他又有着来自官方保护伞,要对付这样的人物,必须要有豁出性命的觉悟才行。而相比之下,对付一个小报的记者,那就容易多了——记者嘛,能有什么?他顶多也就有一支笔而已,顶多也就在报纸或者网络上嚷嚷叫唤几声罢了。
但那是站在常人的角度来说的,而如果从情报部出手的角度来说,要对付两个对象的难易程度却是要彻底颠倒过来了:没错,黑帮老大的势力是大,但黑帮老大作恶多年,他身上的劣迹也多,要抓他的把柄,搜集他的犯罪证据,实在太容易了,随便找几条罪名就能钉死了他!
黑帮老大之所以能长盛不衰,原因无非是靠着头顶官场的保护伞和手下的一帮拿刀拿枪的马仔——但情报部如果真的下决心要对付他,这根本根本构不成障碍的。因为情报部来自军方,与地方上的政界势力没有什么交接,那些所谓的保护伞根本阻挡不了情报部的调查;至于说黑老大手下那些挥刀舞枪的马仔小弟们——谁要跟军队比人和枪多,那不是开玩笑吗?
相反之下,文修之倒是觉得,一个小报记者要难对付多了——小报记者是弱,但要抓他的把柄,那却也很难。抓不到对方的把柄,自己就没法出师有名地对付他。而相反,小报记者虽然弱,但记者群体却是掌握着话语权,自己对付一个记者,搞不好就惹出一大窝的记者和公知来,到时候舆论界一关注,什么“良心记者曝光军官欺压良民黑幕遭军方秘密逮捕”之类的新闻标题放出去,只怕立即就是举国哗然、
相反的是,如果自己把秦岳给抓起来的话,那倒是根本没事——“某涉黑商人涉国家机密事务遭安全机关逮捕”——这种标题的新闻发出去,根本就没人关注。
所以,文修之真的认为,比起那个小报记者,那个出钱收买记者的黑帮头子好对付得太多了——没办法了,为了安抚许岩,就只好拿你来当这只被杀的猴子了。
“岩子,你跟我说说,你那黑帮的对头,他叫什么名字?”
“秦岳!他叫做秦岳,平时一直在新江区那边活动,平常人家好像管他叫秦老大或者岳老大。”
“行,既然有名有姓,他就跑不掉。这种人,平时在公安局那边应该是挂了号的,回头我安排人跟锦城局先了解一下他的情况,摸一下这家伙底子。岩子,你放心,这件事,文哥我既然插手,那就一定管到底了!”
文修之拍胸膛承诺了一番,把许岩已经哄得开心了,然后,他才小心翼翼地转入了正题:“对了,岩子,你昨天跟日本使者会晤的经过,黄夕已经跟部里报告了,部里的几位首长都看过了报告。”
上级安排自己跟日本人会晤,结果自己一言不合就发飙走人,说起这件事,许岩还是有点心虚的,他“呵呵”干笑两声:“文部长,我就是控制不了这个性子,我这脾气,确实不是搞外事工作的料子。。。这件事,你批评我吧。”
文修之打断许岩:“哎,岩子,这有什么好批评呢?咱们是军人,军人说话做事,就该是这样直来直去的!既然日本人态度嚣张,那咱们也不惯他的毛病——拿中日友好的大局来压我们,那帮日本人还搞不清楚现在还是什么时候啊!岩子,看了你会谈的那份报告,刘部长和何政委都很高兴,直说痛快痛快,就该给日本人一点苦头吃!
现在,日本人也知道后悔了。现在,日本大使馆那边拼命地托关系找我们,他们的大使今天亲自过来,反复恳求,求我们再给他们一次机会,让他们能和你再谈一次。。。”
文修之话锋一转:“岩子,现在,组织上希望,你能尽快安排时间,和日本人再谈一次。”
许岩剑眉一蹙:“为什么还要跟他们谈?难道,是因为外交部或者日本那边,给了我们压力?”
“外交部自然是希望事情能顺利谈完的,但问题的关键不在他们。”
文修之沉声道:“三天前,我们的地震监测台发现,日本列岛发生了一次小型地震,震级六度,震中恰好就位于日本的箱根的山区地区。”
听到箱根这个地名,许岩心下一动,他沉吟道:“日本列岛一直都是地震的高发区,一次六级地震,这不算什么吧。”
“一次六级地震确实不算什么。但事后,日本政府的应对很奇怪。按日本平常的惯例,这样的地震发生之后,政府和民间都应该派出医疗队和救护队前去救援的,也会有大批媒体过灾区那边报道新闻。但这次,日本政府却没有这样做,反而却是往箱根的地震灾区调集了大量武装的自卫队部队,禁止新闻媒体进入灾区采访,切断和封锁了该地区与外界联络的渠道——我们有人拍摄到了,上百辆坦克、装甲车和重炮组成的军队驶往箱根的情形。
地震灾后,军队前往救援,这是应该的,但动用这样的重武器部队前往救灾,又对整个灾区封锁消息,那就太反常了。我们认为,日本的这次地震很有问题——说来也是恰好,这次地震的震中,恰好就是岩子你预言的地方。
所以,部里希望,你能再和日本人谈一次,借这机会摸清楚,他们到底出了什么事了。”(未完待续。)
第三百九十七节 赔偿
早晨十点,许岩和黄夕准时地联袂进入锦城酒店的大堂,外交部的齐楠已经候在大堂里了。见到二人,齐楠快步迎了上来,很正式地和许岩握手,笑道:“许处长,咱们又见面了!”
许岩笑笑:“齐处长,我做事一向冲动,给您添麻烦了。”
齐楠笑着说:“许处长客气了。平时,跟这帮小鬼子打交道,我们也受了不少龌蹉气。许处长您那天那么一走,小鬼子们立即就傻眼了——这一下,可是大大地帮我们出了气啊!前天的事传回部里,不少同事都在为您叫好呢!
不过,今天,许处长,还是请您稍微克制一下吧——您这样一言不合就摔门走人了,您是痛快了,但我要陪着那几个日本人,事情一天不完我就一天没法回京城交差啊!拜托,拜托!”
说着,齐楠双手合掌,做了个拜托的姿势,许岩不禁莞尔:“齐处长,瞧您说的,我也不是天生喜欢捣乱的人。时间差不多了,日本人该过来了,我们去会议室去吧。”
今天的会晤安排在锦城饭店的一个会议室里,许岩一行人刚进会议室,就见到日本使团的几个人已在里面临襟正坐。
一见到许岩,使者团的头领桥本一郎立即领着众人站了起来,对许岩深深地鞠躬,一动不动。桥本一郎大声地说了几句什么,日本使团的翻译安晴织子严肃地翻译道:“许桑,很高兴能再见到您。桥本先生说,前两天的会晤中,我们说了一些不礼貌的话,给您造成了困扰,为此,我们表示诚意的道歉!实在对不起了!”
许岩笑笑:“桥本先生言重了,一时言误,其实没那么严重的,我并不介意,诸位请起来吧!”
许岩说不介意了,但几个日本人却是依然保持着接近九十度的鞠躬姿势,一动不动。桥本一郎又唧唧呱呱地说了一通。
“嗯?怎么了?”
安晴织子沉声说:“嗨依!桥本先生说,许桑您宽宏大量,有君子之风,实在令人钦佩。但我们愧对许桑您的,并不止这一件事——前些日子,在许桑您出访我国的时候,因为工作上的失误,我国的警方对您和黄小姐做了一些失礼的事情,居然把您和黄小姐当做通缉犯来抓捕了,对您和黄小姐都多有得罪。对公务使者做出这种失礼的事,这是我国警方犯下的严重错误,在此,我们代表日本国政府向您正式提出道歉!”
说到这里,安晴织子停顿了一下,她恭敬地望着许岩,沉声道:“许桑,我国政府认为,让您这样的贵客在出访我国时候遭受了不礼貌的对待,这是我国警方犯下的错误,不可原谅,应由我国政府来承担赔偿责任。
经我国法院审理后认为,我国警方对您和黄小姐的粗暴行为已经构成了‘特别公务员暴行凌虐罪’,根据法律,对您的国家赔偿金额应该不低于一千万美金,对黄小姐的国家赔偿金额应该不低于八十万美金——当然,如果许桑您或者黄小姐的实际损失比这数额还高的话,二位也可以向我国法院提出申诉。”
这时候,黄夕和齐楠都用异样的眼光朝许岩望过来——大家都是聪明人,当然看得出,会晤还没正式开始呢,日本人就口口声声说要赔偿许岩,他们很明显是想找机会讨好许岩。
许岩望向了黄夕:“黄夕,接受外国的赔偿金。。。我们部门有这方面的规定吗?”
黄夕蹙眉思索了一下,她摇头道:“现役军人接受大笔金额,而且还是接受外国的馈赠,这肯定是不合适的。但是接受赔偿金的话,我还真想不到哪条规定对此有限制的。。。齐处长,你们的外事纪律,对这方面有什么限制吗?”
齐楠处长也是摇头:“从事外事活动的人员不能接受外国政府大额的金钱馈赠或者等值的物品馈赠,但如果外国政府对我们的外交人员造成了损害,他们确实该对我们的外事人员进行民事赔偿,这应该不算是受贿。。。但是安晴小姐,一千万美金的赔偿,这赔偿金额好像高了一点,这金额是根据什么做出来的?”
“嗨依!”安晴织子仿佛一直就等着这个问题了,她点头道:“许桑,齐处长,我国政府做出这样的赔偿决定,那肯定是有根据的。
可能,许处长在我国期间遭受的实际损失确实不到一千万美元,但按我国的法律,政府错误行为的损害赔偿是按惩罚性原则赔偿的,其中不但有人身伤害、财产损失等直接损失,还包涵了精神损失、间接损失等方面的内容,最终得出一千万美金的内容,这完全符合我国的法律!”
说着,安晴织子又从公文包里拿出了一份文件,她恭敬地把文件递到了许岩的面前,沉声说道:“许桑,这是我国箱根地方法院做出的裁定判决书,上面明确支持了您的诉讼请求,也明确这这一千万美金是您应得的合法赔偿金——这是判决书的原件,请您过目!”
许岩一愣:“我的诉讼请求?我在日本起诉打官司了?”
“正是!”安晴织子很认真地严肃回答道:“经许桑您的要求,日中友好协会作为您的诉讼代理人,于一个月前在箱根地方法院提起了诉讼。经过箱根地方法院的审理,认为您的诉讼请求完全合理,箱根警署对许桑您的粗暴执法行为,已经构成了‘特别公务员暴行凌虐罪’,法院于是判决您胜诉,责令箱根警署对您进行赔偿。。。在诉讼期限内,箱根警署服从判决,没有抗辩和上诉,判决书已经生效了——哦,黄夕小姐,这是您的那份判决书,也请您过目。”
许岩拿起了判决书看了两页,看到蚯蚓一般的日文,他顿时蹙起了眉头。好在安晴织子善解人意,她解释说:“许桑,为了照顾原告人的国籍,这判决书的后面几页是翻译成中文的。”
许岩又把判决书翻到了最后几页,他快速地扫了下来——因为对日本的法律用语也是半通不通,许岩只是大概地看懂了这份判决书的内容,大概是说,日中友好协会根据中国籍人士许岩先生的委托,向箱根地方法院提起诉讼,起诉箱根的地方警署根据错误的线索和举报,错误判断一桩故意伤害案件,对中国籍人士许岩先生进行了拘捕,执法粗暴,造成了许岩先生的身体伤害若干若干,财物损失若干若干,精神损失费若干若干。。。总共合计是一千万美元。
箱根警署对此起诉表示无异议,当庭承认自己的执法确实错误,也承认了对中国籍人士许先生造成的损害事实,对起诉内容表示无异议。于是箱根地方法院据此做出判决,责令箱根地方警署对中国籍人士许岩先生赔偿美金一千万元整。
看判决书的时候,许岩不时诧异地望向安晴织子,他很想问对方一声,自己到底是什么时候委托了这“日中友好协会”去打官司了?而且,自己居然还去控告箱根警署?因为杀那几名日本刑警的事,许岩一直心虚得很——老实说,箱根警署不来控告自己,许岩就感觉阿弥陀佛了,哪还敢去找对方麻烦?
安晴织子面无表情,眼神平静得像一潭深不见底的湖水。当与许岩的目光接触的时候,她毫不回避地与许岩对视,这时候,许岩才看到她眼眸深处那一抹狡黠的笑意和唇边淡淡的微笑。
不止是她,在场的几个日本人都是同样的表情,表情严肃得像是要参加追悼会。当许岩望过来的时候,包括桥本一郎在内,几个日本人都是深深低头,低声地说着什么,黄夕小声地翻译道:“他们在说,给许桑您添麻烦了!”
许岩有些迷茫,他望向身边的齐楠:“齐处长,这件事,我真有点糊涂了!麻烦你帮我看看这份判决书是不是真的?这件事,合不合法?”
齐楠拿起那两份日本法院的判决书很认真地看了一阵,然后,她用一种古怪的眼神望着许岩,沉声说道:“许处长,日本法院的判决书应该是真的。这种事,我以前从没有碰到过先例,这是否合法,我也说不准了。
但就我个人的看法,在您出访日本期间,日本警方错误执法,对您和小黄造成了损害,于是日本法院判决日本政府对您进行赔偿,这是合情合理的。。。道理上是说得过去,就是这赔偿的金额,稍微有点大了,这个我就不好怎么说了。”
齐楠嘴上说着“合情合理”,但她看许岩的眼神可是古怪得很:大家都不是傻子,都明白日本人的这笔赔偿到底是什么——这意味着,为了能合法地塞一笔大额钱给许岩,也为了让许岩能毫无顾忌地收下这笔钱,日本政府与他们的法院系统串通一气,创造了一个合法的理由给许岩塞钱。
许岩作为当事人,自然更清楚这件事的因果——他很清楚,自己并没有真的委托那“日中友好协会”去打什么官司,整个审判和判决书都是子虚乌有地虚构出来的。
但有什么关系呢?既然堂堂的日本政府和司法体系都出来做担保了,那就算这是一场假判决,那也变成真的了。
许岩不由感慨:当一个国家全力以赴地做一件事的时候,它真的很神通广大,能做到常人根本无法想象的事情。
日本政府为了讨好自己,他们真是想得非常周到,完全考虑到了自己的处境。为了让自己能合法地收下这笔钱,他们居然还真的特意安排了一场司法审判——许岩不知道判决书是不是真的,但按照日本人做事那一本正经的劲头,他们多半会真的安排一场真正的审判,整个流程绝对一点毛病都挑不出来。(未完待续。)
三百九十八节 招揽
现在,日本人的诚意是已经表现出来了,自己是否接受他们的示好呢?
一千万美元就摆在面前,唾手可及,要说许岩不动心,那是不可能的。好在,他还有点清醒,知道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
他问道:“桥本部长,安晴小姐,你们——呃,我说的是日本政府——这样的好意,到底是想要什么呢?”
安晴织子轻声细语地说道:“许桑,我们对朱佑香小姐的下落一直很关心,只是上次的会晤中,我们言语冒失,让您生气了,但请恕冒昧,这件事对我们非常重要,我们不得不再次请教:倘若许桑能把朱小姐的下落告诉我们,那我们将非常感谢!许桑,拜托了!”
许岩不禁蹙眉:这帮日本人怎么这么死脑筋的,干嘛死死纠缠朱佑香的事情呢?
“安晴小姐,你们一再探问关于朱小姐的下落,对她那么关注,这是为什么呢?”
安晴织子把许岩的话翻译了过去,日本人明显地出现了犹豫,他们纷纷把目光投向了领头的桥本一郎,后者面无表情地考虑了一阵,然后叽叽呱呱地说了一阵——还没等安晴织子把他的话翻译过来呢,黄夕已经把他的话翻译给许岩听了:“桥本先生说,他们要找朱小姐的原因,现在还不方便公开,请许桑您多多见谅。”
许岩打了个哈欠:“不方便公开吗?既然贵方不方便说,我也不好勉强了——那,趁着时间还早,大家各回各家吃午饭吧。”
看到许岩伸了个懒腰,作势要起身,几个日本人顿时面色大变——有了上次的先例,谁都不怀疑,许岩真的能做出立即走人这样的事的。
上次的会晤里,日方的使者已经知道了,许岩的行事风格与一般的华夏官员迥然不同,他根本不顾什么外交礼仪和规矩,一言不合就能摔门走人的。所以,为了安抚许岩这个爆脾气,这次的会晤刚开始,日方就开出了千万美元的重金诱惑,就是希望许岩能看在银子的份上能给点好脸色来。
但谁都没料到,面对唾手可得的一千万美金,这中**人竟然一点都不动心,他的态度竟没有丝毫软化,依然是那么嚣张!
桥本一郎面露焦急,他飞快地说了几句,安晴织子立即翻译过来:“许桑,请您稍微留步——虽然我们要寻找朱小姐的原因要保密,但您是我国的贵宾,与众不同。请您稍坐片刻,容我们商量一下,好吗?”
几个日本人站起身,对着许岩恭恭敬敬地鞠了一躬。
许岩本来都打算起身走人了,但日本人这样齐刷刷地鞠躬,态度恭敬十足,他也不好意思立即翻脸。他又坐回了座位上,大咧咧地说:“那你们抓紧商议吧,我还有要紧的事情,可不能耽搁太久的。”
“嗨依!许桑,给您添麻烦了!”
几个日本人深深一鞠躬,他们鱼贯而出,到门外去商量了。
许岩和黄夕、齐楠也离开了会议室,来到走廊的另一边歇息。看着走廊窗外的城景,许岩深深地呼了一口气:“呼,谈判这玩意,真累啊!”
“是啊!”回答许岩的是齐楠,她走了过来,与许岩并肩而站:“许处长,我有个想法,也不知对不对:我觉得,我们既然一同应对日本人,那我们应该是同一壕沟里的战友了,您说是不是?”
“齐处长,您说得很是。”
“呵呵,这样的话,我们彼此应该有起码的默契,加强信息沟通是很重要的。”
齐楠停顿了一下,她认真地看着许岩:“许处长,比如说,您和日本人一直在争论的焦点——那位朱佑香小姐,我们事先做的功课里根本就没有她的资料。按照日本人说的,这位朱小姐,她当初曾陪着您一起去日本,请问,她是什么人?是你们情报部的军人吗?”
许岩摇摇头:“朱佑香,她不是我们情报部的人。”
齐楠目光炯炯:“那,她为什么会跟许处长您一同去日本呢?为什么日本人会这么关注她呢?”
被人问得多了,许岩也习惯多了,他淡淡地应答道:“朱小姐是我的私人朋友,她跟我过去日本游玩,完全是是私人性质的旅游。至于说日本人为什么关心她——齐处长,或许,等下您可以跟日本人打听下?”
面对许岩这个明显是胡说八道的建议,齐楠居然真的认真地考虑了一阵,然后,她摇头叹气道:“我估计,日本人只怕不会跟我说的。”
这时候,黄夕招呼一声:“许处长,师姐,日本人回会议室了。”
于是,这边也匆匆结束了讨论,回到了会议室,日本人已经在里面临襟正坐了。
“桥本先生,安晴小姐,不知你们讨论的结果是什么呢?能否跟我们说一下呢?”
“嗨依!”日本人出来答话的,依旧是安晴织子:“许桑,齐处长,黄小姐,我们刚刚请示了国内,已经得到了授权:关于我们要寻找朱小姐的原因,国内同意我们透露给许桑。”
许岩撇撇嘴:“其实你们可以不说的——老实说,对你们的事情,我还真没多少兴趣。”
“嗨依,不好意思,许桑,给您添麻烦了。”安晴织子低头之后,然后,她就不说话了,只是安静地注视着许岩这边的众人。
两边安静地对视了半分钟,然后,齐楠诧异地问道:“安晴小姐,您为何不说话了?”
安晴织子恭敬地低头,她说:“很抱歉,齐处长,按照我们国内的授权,关于这件事的内幕,我们只能向许桑透露。。。国内并没有授权我们向其他人透露这件事的内幕。”
足足呆了好几秒钟,齐楠才反应过来,她诧异道:“安晴小姐,难道说,你们只能跟许处长说,不能跟我们说?”
“十分抱歉,但国内给我们的训令,就是这样——很抱歉!”
饶是齐楠是很有经验的外交官,但这样古怪的情形,她却是完全没有经历过,她诧异地说道:“可是,安晴小姐,这完全不合规矩,这是我国与贵国的外事活动,没有理由你们非要单独跟许处长接洽。。。。。。我从来没见过这样的事情!”
“齐处长,这来也不是正式的外交活动,这只是一次双方的私下沟通而已。何况,我们给贵国的许处长私下透露一些我方的消息,这也算不上是什么失礼的事吧?”
齐楠一时语塞——安晴织子说得没错,这是双方的一次私下沟通,并不算是很正式的外事会议。日本人愿意给谁透露情报,这是他们的自由,自己好像没理由干涉。
但她还是觉得,这件事实在古怪,里面透着一股不怀好意的味道,她沉声说:“可是,安晴小姐,你们向许处长透露情报之后,他还是照样会跟组织上汇报的,这样的话,你们的秘密,照样保不住的!”
安晴织子赞同地点着头:“嗯,齐处长,您说得很是。如果许桑愿意的话,他确实有可能将我们透露给他的情报再转告你们——这是许桑的自由,我们不予干涉。”
“什么叫有可能?那是肯定而且必须的!”
齐楠严厉地说:“桥本先生,安晴小姐,你们必须搞清楚一个事实:许处长是我们解放军的一名情报干部,他受军事纪律的约束,他在外事活动中得到的信息,肯定会报告给上级领导和组织,绝对不会有什么隐瞒——安晴小姐,我不知道你们在打着什么主意,不过,你们若是想对我们许处长进行试探的话,那你们就打错主意了!”
说罢齐楠转头,很严肃地望着许岩:“许处长,我这样说,您觉得是不是?”
许岩木然地点头:他何尝不知道,这是齐楠在对自己的警告和提醒?他问道:“安晴小姐,你们的消息,只能单独跟我说吗?”
安晴织子严肃地点头:“是的,许桑!”
“为什么呢?你要知道,你们告诉我以后,我可不承诺会为你们保持秘密哦!”
几个日本人临襟正坐,安晴织子严肃地说:“许桑,是否保持这个秘密,这由您自己来决断。国内给我们的命令,就是让我们只能给你说这个消息——是否接受,这个也由您自己来决断。”
许岩默然,他看着眼前自信十足的安晴织子,在她的眼神深处,许岩看到了有恃无恐的自信。于是,许岩生出了疑惑和好奇:日本人到底掌握了什么东西?他们凭什么那么嚣张?他们凭什么那么自信,自己对他们的消息就一定有兴趣呢?
莫非,日本人掌握了什么自己不知情的情报,关系到自己的重大利益?
许岩思虑良久,最后,他还是淡淡地摇头,沉声说道:“安晴小姐,很抱歉:正如齐处长所说,我是解放军的一名军官,我必须恪守军纪,遵守外事纪律。抱歉,恕我不能单独与你们接触。如果,贵方一定坚持要如此的话,那今天的会晤就只能到此为止了。”
听到许岩这么说,几个日本人都默然了。然后,桥本一郎目光炯炯地注视着许岩,他中气十足地说了几句话,许岩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但桥本一郎此言一出,齐楠和黄夕都是脸色大变。
齐楠毫不犹豫地站了起身,很严厉地对着桥本一郎唧唧呱呱地说了一通,但后者根本都没看齐楠,只是专注地注视着许岩,抑扬顿挫地又说了一通,然后,齐楠急促地大声地说话,显得颇为愤怒。
他们双方对话都是用日语来说的,许岩就根本听不懂。他问黄夕:“黄夕,桥本课长刚刚说了什么?怎么齐处长很激动的样子?”
听到许岩的询问,黄夕面有难色,她含糊道:“没什么。。。没什么特别的事啦。。。”
“这个,还是我来为许处长您翻译吧。”说话的人是安晴织子,她平静地说:“刚刚,桥本课长说,他不明白,为什么许桑您这样有着超凡能力的人,却是甘于平凡,在贵**队中只是担任一名二佐军官就满足了——抱歉,桥本先生并无意轻视,但他觉得,比起许桑您的能力来,区区一个处长这样的低级事务官僚职务,根本配不上许桑您的能力。您这样的超级英雄,是应该享受举国尊崇、万众敬仰的,无论在哪个国家,您都应该享受与国家元首同级别的最高级别待遇。
桥本先生说,许桑您亲自到过我们国家的,您曾亲眼见识过我们日本国的富裕和繁华,见识过我们国民的生活水平。比起贵国,日本国在各个方面都起码先进二十年。如果许桑您有意的话,我国能为您提供更好的待遇,更好的生活,更优越的特权,更能发挥您能力的环境。在我国,您将拥有特权,能成为举世瞩目的超级英雄,伴随您的,是鲜花、荣耀和美女——希望许桑您能慎重考虑我们的诚意。”
这时候,黄夕插话进来,她打断了安晴织子:“许处长,刚刚,齐处长对桥本先生严正地表达了抗议,桥本先生企图引诱我国的军人叛逃,这种话明显不符合外交人员身份。。。齐处长警告,如果桥本先生或者你们谁再说出这种类似话题,这次的会晤将立即结束,也不会有第二次会晤!”
安晴织子:“黄小姐,您言重了。我们只是提醒许桑,他还有机会选择另一种生活——我听说,贵国是个自由的国家,人们可以自由选择自己喜欢的生活。这么说的话,许桑也拥有这样的权利,不是吗?”
黄夕愤怒地说:“安晴小姐,请慎言!你们再说这种话的话,这次的会晤就到此为止了!”
黄夕在跟安晴织子吵,齐楠用日语在对着桥本一郎抗议,听着会议室里唧唧呱呱地吵成了一团,许岩终于忍无可忍了,他低喝一声:“够了!你们还要不要谈的?要谈就说正事,不想谈就回家吃饭去!”
被许岩这样喝了一声,吵闹终于停了下来。
听到许岩出声,几个日本人立即就住了口,神情平静,像是刚刚的争吵根本就不存在。安晴织子起身对许岩躬身:“许桑,很抱歉,刚刚我们多有失礼。。。”
许岩摆摆手:“安晴小姐,你们的意思,我知道了!但我是华夏的军人,而且明白地说,我并不喜欢日本,我不可能加入你们的!这种容易惹人误会也伤害两国关系的话,还是不要再说了!时间不早了,我说,我们还是尽早进入正题吧!”
对于许岩的断然拒绝,几个日本人都显得神色平静,并没有露出失望的昂子——许岩的这种反应,也是在他们意料之中的。他们发出招揽,也不是真的指望能一次就把许岩给招过来,只是让许岩知道日本政府的态度就好。
安晴织子沉声说道:“嗨依!许桑,在这里,我必须提醒您一声,我们接下来的谈话,很可能会牵涉到许桑您的私人事务。。。或许,我们单独会晤,会更方便一点?”
许岩心想这帮日本人真不懂事:这种情况下,齐楠和黄夕怎么还可能让自己和你们单独会晤?
他不耐烦地说:“没那个必要。我想,我跟你们之间,也不会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地方——所以,安晴小姐,大家时间都很宝贵,麻烦尽快进入正题,ok?”
“嗨依!既然许桑您这样要求的话。。。”
安晴织子从自己的皮包里又取出了一个白色的信封:“这里有些资料,劳烦许桑您过目一下,好吗?”
许岩拿过了信封,他拆开信封,又拿出一叠照片来。许岩看了两眼:照片上,赫然正是一片灯火辉煌的都市夜景,在那明暗交替的都市背景中,一头巨大的怪兽正在愤怒地咆哮着,它的血盆大口张开,对着天空发出了巨吼。在那怪兽的身后,是一团正在爆炸的火焰,那是一架正在坠毁的武装直升飞机。
许岩眯起了眼睛:“这个。。。好像是东京银座的怪兽事件吧?这是当时的照片?”他再看了两眼,迟疑地问道:“这个,该是从附近的高楼上拍下来的吧?”
安晴织子低头应是:“嗨依!正是!许桑目光如炬,说得很对——这是《朝日新闻》记者躲在银座二町目的六层百货大楼楼顶拍下来的照片,两名摄像师躲在楼顶,拍下了那晚事件的过程——包括怪兽的肆虐和自卫队陆航机群的战败。但不幸的是,二町目百货大楼后来遭到了怪兽的撞击崩塌了,两名记者都不幸遇害。救援队搜查废墟时候发现这两位记者的遗体和照相机。。。幸运的是,照相机里的照片并没有被损坏,大部分还是被保留了下来。”
听安晴织子平静地说着,许岩也是面无表情,但他心中已经隐约猜出了,对方接下来会跟自己说些什么。
果然,桥本一郎主动地伸出手来,他拿过桌子上的那叠照片,找到了几张照片,然后指点了下,显示这是比较重要的照片。许岩拿起了照片,看了两眼:照片上,赫然正是朱佑香,正在与那怪兽在对峙着。
照片上,朱佑香的面目显得比较朦胧,但还是能看得清她的身形和轮廓。
许岩漫不经心地问道:“这张照片,有什么问题吗?”
“许桑,照片上的这位正在与怪兽对峙的女子,您是否有些印象?是否感觉有些眼熟呢?”
“我没印象——你们特意把这张照片给我看,这是什么意思呢?”
“嗨依!许桑,我们以为,这张照片上的人,您该是很熟悉的。。。您难道不感觉,照片上的这位女子,跟您的朋友朱佑香很像吗?”
许岩装模作样地又看了一眼照片,诧异道:“像朱佑香?你们怎么看出来的?我觉得一点都不像。”
很显然,许岩这样矢口否认,也在日本人的预料之中。安晴织子在照片中翻了一下,又找了几张照片来:“嗨依,许桑,或许那张照片不是很清楚,请您看这几张照片,这就清晰多了,已经能看清朱小姐的面貌了——”
她很客气地说道:“照片上的女子,她的相貌形态与朱小姐十分相像——失礼了,我们用图像软件做过测试,把这张照片上的女子的面貌特征、身形曲线、肢体比例与朱小姐的其他照片做了比较,发现各方面的数据都高度吻合。
我们的专家认为,有百分之九十九的概率可能,那晚在银座与怪兽对峙的神秘女子,就是许桑您的朋友朱小姐——这里是我们对照片处理的论证报告,请许桑您过目,我们已经翻译成中文了。”
安晴织子恭敬地双手递过来一份文档报告,许岩接了过来,翻了几页,看到里面到处都是图像和数据,论证朱佑香的身高、腰围、头身比、腿身比、肩高比等各种比例数据。
许岩看着这份报告,竟是笑出声了:如果朱佑香还在这边的话,知道自己的身高三围等身体数据统统被日本人当做科学试验的数据来研究,她会露出什么样表情呢?该是又羞又恼吧?搞不好,她会飞去东京警视厅,一剑把警视厅的大楼给轰掉了?
看到许岩发笑,在场众人都是不明所以,安晴织子彬彬有礼地问道:“许桑,请问:我们的报告有什么错误的地方吗?如果有的话,还请您不吝指出。”
许岩笑着摇头:“没有,我只是想到了一些好笑的事——老实说吧,你们的这份报告我看不懂,我就想知道,你们这么一心一意地要找朱佑香,到底想干什么?”
看着安晴织子想说话,许岩摆摆手,做个暂停的手势:“我知道,你们把那晚在东京银座出现的神秘女子当做朱佑香了,这恐怕是个误会。不过,我们先假设一下吧,假设那晚的女子确实是朱佑香的话,你们这么急忙忙地要找她,这是为什么呢?”
许岩此言一出,几个日本人的脸色和神情顿时缓和了很多——中日两国同属东亚文化圈,文化里的很多隐晦和默契都是相通的。许岩虽然还是矢口否认那女子是朱佑香,但他已经肯假设她是朱佑香的可能了,这就意味着,对方愿意承认在这事实的基础上进行进一步的沟通和交流——比起许岩先前的死硬不认,这已算是一个很大的进步了。
“许桑,假如正如你说的那样,朱小姐就是那晚的神秘女子的话——请问,朱小姐她的真实身份,是否是贵国情报部的特殊工作人员呢?她是贵国的军人吗?”
许岩淡淡道:“这个?朱小姐的身份?恕我无可奉告了。”
对于许岩的拒绝,安晴织子并不显得意外,她马上就接了上去:“那么,我们希望能当面见到朱小姐,向她表达我们心中的感谢心意。”
“咦?感谢?这是干什么呢?”
“许桑,结合当时东京电视台的直播和自卫队陆航团的战斗记录,我们可以肯定,当自卫队陆航部队的出击失败以后,最终击伤那怪兽并将它给消灭的,应该就是朱佑香小姐了!
朱小姐勇敢出手,消灭了那头在我国首都肆虐的凶残怪兽,拯救了我们上千万的东京市民,帮助我国避免了巨大的经济损失——这样的恩情,如果我们不知感恩的话,那实在是太说不过去了。
为此,敝国政府和首相阁下拜托我们前来贵国,希望能面见朱小姐,当面表达我们心的这份感激之情——无论如何,也请许桑帮忙,让我们可以当面向朱小姐表达这份心意!拜托了!”说着“拜托了”,安晴织子第一个站起身来,然后深深地向许岩鞠了一下躬。几个日本的官员也是跟着站起身,向着许岩一同鞠躬,喊道:“拜托了!”
对面前日本人的鞠躬,许岩坐得稳稳当当,泰然自若地接受了——对方是感激朱佑香帮日本消灭了怪物而感谢的,现在,朱佑香已离开这世界了,作为这世上与朱佑香关系最密切的朋友,也作为朱佑香的弟子,许岩觉得,自己完全有资格受得起日本人的这个大礼。
但受了日本人的大礼,这并不等于许岩就要答应日本人的请求,他笑道:“桥本先生,安晴小姐,你们急着要找朱小姐,恐怕不止是为道谢而已吧?你们到底想要什么,大家还是提前说明白了好吧?”
安晴织子十分诧异:“许桑,我们方才不是已经说了吗?我们受我国政府和首相阁下的委托,希望为朱小姐对我国的帮助向她当面表示感谢。。。”
“这些话,安晴织子你还是打住吧,我可不知道,你们日本人居然还有知恩图报这样美德。大家都不是小孩子了,你们想要什么,还是打开天窗说亮话吧。”(未完待续。)
第三百九十九节 耳光
听到许岩这么说,几个日本官员也是同时脸露怒意。安晴织子低声说:“许桑,现在虽然不是正式的外交场合,但您也是代表着华夏官方的人,请您自重,不要说这种有害两国关系的话。”
许岩淡淡一笑:“我说话从来都是有根据的——你们日本人习惯忘恩负义,这是已经被事实证明的真理,我不怕说,你们也别想耍赖
你们日本的文字是从中国学习来的,你们从中国学到了佛教、医学、建筑、文化、雕塑,你们从中国得到了各种农作物的种子,养活了你们的人口——但你们是怎么回报我们中国的?明朝的壬辰倭乱战争、清朝的甲午战争、八国联军,还有民国的抗日战争入侵,旅顺大屠杀,济南大屠杀,南京大屠杀,731部队——我们中国是礼仪之邦,尊师重道,一日为师终生为父,而你们呢?你们日本就是这样回报一个传授给你们文明的老师吗?就是拿起刀剑,屠杀中国人来回报的吗?说你们日本人习惯忘恩负义狼心狗肺,有什么错吗?”
许岩一口气说完这通话,只觉畅快淋漓,却是冷笑着望着眼前的这帮日本人——他已经打定主意了,日本人的这笔钱他不打算要,闹翻的话,自己大不了拍拍屁股走人好了,也省得被这帮日本人老是追问朱佑香的下落。
安晴织子小声地翻译给同伴听,几个日本人都脸色难看起来:许岩几乎等于指着他们鼻子骂娘了,他们当然不爽。但问题是,在场的日本人也是熟悉历史的,他们也知道,许岩说的这些事也都是历史上发生的真事——日本文明的成长,是吸收了中国文明的菁华,然后再反过来杀害自己的老师,这种事,用忘恩负义来形容,那也是一点没错的。
当然了,虽然这是历史的真事,但日本人真要耍赖,他们也可以不要脸的。但问题是,现在许岩很重要,日方有求于许岩,他们也不敢激怒了许岩——到时候,导致谈判破裂会晤失败的责任,他们背不起,国内不会放过他们的。
桥本一郎叽叽呱呱地说了几句,安晴织子翻译过来:“许桑,桥本课长说,您说的,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都是过往的历史了。在那漫长的历史时期里,在国际关系上,毗邻的近国,彼此开战,那是很正常的事情——就像历史上,贵国不也跟周边的很多国家都有过战争和冲突吗?比如朝鲜、越南、蒙古、俄国,在历史上,他们与贵国不是也有过战争,甚至同样入侵过贵国吗?同样,贵国也有过入侵他们的历史呢,现在,大家不都是和睦友好了吗?所以,这些都是过去的事,都是历史上的事情了,历史是无法改变的,许桑,您的心胸应该更宽广些。
我们中日两国,现在是友好的领邦了。中日两国,要构建和谐稳定的合作关系,大家该以大局为重,对历史上的恩怨应该淡化了,现在是一切往前看了,大家应该吸取教训,不让悲剧重演。。。”
听着对方扯着这些废话,许岩怒上心头,他突然起身蹿了起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只听“啪”的一声脆响,他狠狠地扇了桥本一郎一个耳光,打得他惨叫一声,整个人被打得从座位上跌了下去。
“纳呢?!”
许岩的这个动作太过突兀,一瞬间,在场众人都反应不过来,待他们反应过来,齐楠和黄夕目瞪口呆,不知所措,几个日本人则是愤怒地嚷了起来:“八嘎!”
在两国会晤上,中国官员居然把日本官员给殴打了,这种事不要说有前例了,大家就是连做梦都没想到过这样的事情!
一时间,几个日本人愤怒地嚷嚷起来,有人用中文大骂,有人则用日文在叽叽呱呱地说着什么。
“许桑,”因为愤怒和震惊,安晴织子的声音也带了微微的颤音:“你为什么要袭击我们的桥本课长?外交人员身份是不可侵犯的,这件事,难道你不知道吗?请你务必给我们一个合理的交代!否则的话,很抱歉,我们只能向贵国的外交部提出严正抗议了,怎么样也得找回一个公道来!”
“咦?”许岩很无所谓地说:“我是军人嘛。。。军人,就是武夫,粗暴点,打人嘛,那也是正常的事。这点小事,大家还是不要计较啦,不妨忘了吧,就当是没发生过就是。”
“许桑,你无端殴打我们的桥本先生,这不是普通的打架事件,性质十分严重的,怎么可能当是没发生的事呢?”
“咦?”许岩惊讶地说:“这一巴掌,已经是一分钟之前的过去事情了,已经是发生过的历史了。现在,已经是一切往前看了,中日两国,要构建和谐稳定的合作关系,大家应该以大局为重,对我们历史上的一些恩怨,应该淡化了,大家应该以和为重了。。。这不是桥本先生刚刚教导我的吗?他既然要教导我心胸宽广,怎么他自己的心胸却是如此狭窄,斤斤计较?”
许岩压低声量,他缓慢、甚至是咬牙切齿地说道:“桥本先生,你连挨了我一巴掌都不肯忘记、不肯宽恕,你却想要我们忘记那场死伤叁仟万人民、损失亿万财富、毁灭了我们大半个中国的可怕战争?”
听了许岩的说话,愤怒的日本人愣了一下,像是被一盆冷水猛然浇到了头上,几个日本人都安静了下来,呆若木鸡。
几个日本人面面相觑,心里都转着一个念头:历史上的那场战争,对中国人的伤害实在太大了。虽然七十年都过去了,但那场战争的记忆仍然深深铭刻在华夏人的记忆里,仇恨依然深深地藏在他们的心中里。
安晴织子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对许岩的问题,她实在没法回答,只能俯身下去扶起了桥本一郎:“桥本先生,您没事吧?”
桥本一郎痛苦地捂着脸,他被狠狠扇了一巴掌、半边脸都迅速地肿了起来,赤红的巴掌印清晰可见。他被扶了起来,坐在座位上,胸口剧烈地起伏着,显然心情激荡,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过了一阵,他突然站了起身,对许岩深深地一个九十度鞠躬,唧唧呱呱地说了一通。
安晴织子面带惊讶,但她还是立即翻译了过来:“许桑,桥本先生在对您表达歉意——他因为发言不当,惹得您生气了,对您郑重地道歉。桥本先生说,在过去的历史上,日本确实对中国人民犯下了很多罪行,您对此抱有怨恨,这是可以理解的。现在的日本政府和国民对那些历史上的罪行认错态度不够深刻和尊重,这是非常错误的——他再次向许桑您表示道歉。”
在出手扇桥本一郎耳光的时候,许岩已经做好了会晤彻底破裂的准备了。但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被扇了耳光的桥本一郎反而却是主动向自己道歉!
跟在桥本一郎的后面,几个日本人都起身,纷纷鞠躬道歉不停。
许岩不是暴戾的人,看到这被自己扇了一个大耳光的男人还在可怜巴巴地朝自己连连鞠躬,他倒是过意不去了——自己好像有点太过分了吧?
许岩摆摆手:“算啦算了,刚刚我也是太急躁了,火气一上来了就什么都顾不上了——桥本先生,这件事大家都有错,就这样过去了吧!”
许岩这样毫无诚意地道歉了,齐楠和黄夕也出来帮腔说了几句场面话表示一时冲动不要紧啦,大家才重新坐回座位上。
说来也奇怪,大概真有所谓不打不相识吧,经过这样一番折腾,许岩心下微微有愧,日本人刻意委屈奉承,双方之间的对立气氛倒是消散了不少,大家还真的感觉亲切不少。
所以,当许岩再次问起老问题:“你们到底要找朱佑香干什么?”的时候,日本人也是显得有诚意多了,安晴织子诚恳地告诉许岩:“许桑,我们寻找朱小姐,除了要向她道谢以外,我们还希望能从她那边得到帮助——上次的银座怪兽事件里,朱小姐消灭了怪物,挽救了我们。现在,我们国家再次面临了危机,很希望能得到朱小姐的帮助和救援。”
许岩心下嘀咕,早知道你们这帮日本人不会有什么好心的,倘若不是你们又有麻烦了,估计你们也不会这么热心又是道歉又是赔罪了。
这时候,齐楠插嘴问道:“上次的东京怪物事件,不是处理完了?现在,你们又碰到什么麻烦了?”
“这个。。。”安晴织子迟疑了下,她苦笑着摇摇头:“敝国遇到的事情,实在是一言难尽。”
许岩和齐楠对视一眼,都是明白,日本人还是存心想保守自己的秘密。
许岩:“朱小姐只是一个十几岁的小女孩而已,怎么样也没办法跟一个国家的力量相比吧?就算再遇到像上次怪兽事件,你们有军队,有警察,还有各种各样的先进武器——我实在想不出,她有什么可以帮到你们的。”
“许桑,您说得很对,我们是一国政府,力量自然要比普通人大得多的。但问题是,在对付那些怪物时候,我们的军队和那些先进的武器好像并不奏效——上次东京银座事件里,我们陆航自卫队的一个团,就这样硬生生地被怪兽给击败,伤亡惨重。最后,倘若不是朱小姐出手,我们还真不知道这事件要如何收场才好。
当然,我们要寻求朱小姐的帮助,不一定要她像上次那样亲自上阵与怪兽交战,如果朱小姐能在其他方面协助我们——比如她掌握的情报和资讯,比如这些怪物的弱点和克制这些怪物的办法,如果朱小姐能把这些传授给我们,那也是对我们的莫大帮助。
许桑,请您务必把我们的这番心意转达给朱小姐,我们很希望能与她亲自见面——为了感谢朱小姐对我国的帮助,我们也有一份心意要奉献上的,麻烦许桑您转交给朱小姐。”
安晴织子说着,从皮包里又摸出了一个信封来,她很恭敬地双手将信封递到了许岩的面前。看着这薄薄的信封,许岩估计,那多半是张支票或者存折之类的东西,他并没有伸手接过来,而是淡淡地说:“桥本先生,安晴小姐,这个信封,我不能收的。”
“啊,许桑,这是为什么呢?这里没有别的,只是我们给朱小姐的一番心意。
许桑,我们已经做过调查了,朱小姐在国内的情况很是奇特,她没有家人也没有别的朋友,我们也找不到跟她有关系的人,跟她有联系的人,只有你了,所以,这笔心意,我们只能请您转交了——拜托了!”
许岩淡淡说道:“第一,虽然你们有误会,但我还是认为,那晚与怪兽对峙并搏斗的女子并不是朱佑香——朱小姐并没有拯救或者帮助过你们的国家。所以,无功不受禄,这笔报酬,她是不该拿的。
第二个原因,也是最关键的原因——”
说到这里的时候,许岩摇摇头:“和你们一样,我也找不到朱佑香——在日本的时候,我就与她失散了。从此,她再也没有出现过,至今下落不明。”
“啊?!”安晴织子显得惊讶又关心,她急切地问道:“啊,难道这么长的时间,朱小姐都一直不露面吗?不知朱小姐是在我国哪里失踪的呢?这个,许桑您能否提供关于朱小姐失踪一事的细节,好让我国政府也能略尽绵薄之力,也好报答朱小姐恩情。”
许岩撇撇嘴,他淡淡笑道:“贵国的心意和诚意,我已经知晓了,十分感动。。。朱小姐是在贵国的箱根丸岳山一带失踪的。倘若贵国能向那里派出搜寻救护队帮助的话,我会很感激的。”
听到许岩说出“箱根丸岳山”的这个地名,几个日本人都是面无表情。但许岩感觉得到,听到这名字时候,他们几个人都是微微一震。
安晴织子看了许岩一眼,她什么也没说,而是转头向桥本一郎叽叽呱呱地翻译起许岩的话来——从这个细节里,许岩已看出来了:包括桥本一郎在内,在场的所有日本人,虽然他们一直伪装不懂中文,但其实都是懂的。
几个日本人交头接耳地低声商议了一阵,看他们的神情,好像显得很失望的样子。然后,安晴织子代表他们回答:“许桑,明白了!我们会通知国内,尽快安排搜救队前去箱根救援朱小姐的。”
许岩紧紧盯着安晴织子的眼睛:“尽快吗?会有多快呢?”
安晴织子低下了头,不与许岩的目光接触:“许桑,您是我国的重要贵宾,对您的要求,我国政府肯定是按最要紧的头等大事来处理的,所以,请您不必担心搜救队的事——这件事,肯定会很快的。”
“很快?那到底是多久呢?一天?三天?一个星期?一个月?桥本先生,安晴小姐,你们能给我承诺一个具体时限吗?”
安晴织子低头不语,桥本一郎面寒似水,他们都不说话。
齐楠和黄夕虽然不明白双方到底在谈什么,但看到许岩和日方都是神情严肃,她们也知道,这是关键时候了,更是不敢出声干扰许岩的节奏。
一时间,会议室内鸦雀无声,气氛紧张。
许岩平静地望着对方,一个接一个地望过日方人员。在他的注视下,几个日本使者都是纷纷移开了视线,不与他对视。
看到几个日本人的表情,许岩心中便隐隐有数了:如果箱根那边还是正常状态的话,日本政府往那里派出一支搜寻队,这根本不是什么难事,面前的几个日本人也不必显得这么为难,大可一口答应下来。
但就是这么简单的事,日方都不敢轻易承诺,这就明显不正常了。
许岩猜测:箱根地区应该是已经发生天灾了,但日本政府还是企图在国际上隐瞒这个消息。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安晴织子所谓的“派出搜救队去救援朱佑香”,这本身就是一句敷衍而已,他们当然不敢承诺期限了。
足足过了半分钟,桥本一郎才慢慢地开口说话,安晴织子帮他翻译:“许桑,请您相信,只要条件允许,我们就会立即派人前去搜寻朱小姐。但现在,正如您所知道的那样,还存在一些障碍,我们正在全力地排除这些障碍。
许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我们还想要拜托您的。”
“还有其他的事情吗?”
几个日本对视一眼,他们纷纷挺直了身子,神情严肃,仿佛接下来要的话对他们也是十分重要的。安晴织子昂起头,她抑扬顿挫地说道:“许桑,受我国政府和首相阁下的委托,我们抱有十万分的诚意地向您提出请求,希望能聘请您为我国紧急事务对策本部的特别顾问,对我国防御和应对超自然的事件进行指导——这是我国首相****阁下给您的亲笔拜托书,请您务必答应我们的请求!拜托了!”(未完待续。)
第四百节 顾问
听了安晴织子的说话,许岩顿时呆滞了:“你们说啥?聘请我,去日本去当军事顾问?”
“嗨依,这是我国政府和首相阁下的郑重请求,我国如今面临严重的危机,亟待援助,尤其是来自华夏的援助,拜托许桑您一定要帮助我们!”
“可是,为什么呢?”日本人的这个请求太过突兀,许岩脑子都乱了,他的答话也显得有点混乱:“桥本先生,安晴小姐,我很感谢贵国的看重,但我想知道,你们为什么这么看重我呢?就算你们需要军事援助,但在我国,有几百万军人呢,比我更强、更有经验的军官大有人在,你们为什么就看中了我?”
“许桑,您是太谦虚了,我们已经打听过您的相关资料了,贵国虽然有数百万的军人,您却是其中最优秀的。上次的东京怪兽事件,朱小姐和您仗义出手,拯救了我国的首都圈和千万居民——”
(许岩嘀咕:明明出手的只有朱佑香而已,老子和你都是一起在宾馆看电视转播的,你也不用往我脸上使劲贴金吧?)
“失礼了,许桑,我们私下打听过您过往的履历,您成功地处置了贵国的蜀都万和商场狂暴杀人案、襄城驿马镇狂暴杀人案、航班狂暴杀人案、京城的王中茂案件等多个凶案,这都是涉及到特种事务方面的案件,非常棘手。
按照贵**方的说法,您是处置特种事务方面的专家和权威人士,战绩累累,功勋卓著。前些日子里,在贵国的蜀川,同样发生了跟东京银座事件一样的怪兽入侵事件,但这次的事件,被许桑您很轻松地解决了。很显然,您和朱小姐都是具备神奇本领的超能人士,擅长对付那些超自然的怪物。
所以,我国政府才做出决定,聘请您来担当我国的军事顾问,负责指导我国对特种灾难的应对和防御——当然,您若是愿意亲自出手的话,那自然就更好了。”
许岩这才明白:原来,自己对付魔物权威专家的名声,居然已经传到了日本去,日本人对自己非常倾慕,要请自己去当他们的军事顾问?
许岩毕竟还是少年心性,不禁沾沾自喜起来,好在他还有点理智,知道日本人想聘请的第一人选,估计还是朱佑香。只是因为朱佑香找不到了,又听说许岩在蜀都大学事件中表现得颇为出彩,才想起了这个第二选择。
但是,怎么说呢?虽然是次选也好了,这可是堂堂一国首脑亲自来聘请的人才啊!放到古代的话,那就是所谓的“国士”了吧?
许岩沉吟道:“我很感谢贵方的看重,只是。。。桥本先生,你能否给我简单地介绍一下贵国的情况?贵国如今到底面临着怎么样的危机?”
桥本一郎叽叽呱呱地又说了一通,却是很快就被翻译了过来:“很抱歉,因为许桑您现在并没有答应我国的请求担当我国的顾问,所以在目前,关于我国安全事务方面的消息,我们还无权向您透露。
其实,许桑您完全不必着急的。关于这方面的情况,只要过上一段时间,我国政府应该会向贵国上层进行通报的,贵**方情报部应该也会收到消息。到时候,许桑您要了解这方面的消息应该并不为难——十分抱歉,真是对不起了!”
看着几个连连鞠躬的日本人,许岩连感叹的力气都没有了——你们日本人,也太喜欢鞠躬弯腰了吧?今天从会谈开始到现在,你们到底鞠躬了多少次啊?
日本人鞠躬鞠得很卖力,道歉也道歉得勤快,“对不起,给您添麻烦了”这样的话,他们张口就能来,问题是,他们也就是说说而已。在真正的实质问题上,他们是一丝一毫都不会让步的,这让许岩跟他们交流时感觉十分吃力。
就像刚刚,日本人感谢许岩和朱佑香时候,说得是多动听,高帽子一顶顶不要钱地戴了过来,但许岩想打听日本内部出什么事的时候,他们却是立马就变脸了。
日本人这样一会玩人情一会突然又变成冷冰冰的公事公办,这样转换之间丝毫都不带停顿的,这让许岩很是不爽。
他沉声道:“桥本先生,安晴小姐,我很愿意帮助你们。但我觉得,你们找我来谈这个问题,却是找错了对象。你们该知道,我是解放军的一名军官,我的一切行为都要服从上级的指示——就像几个月之前,我到贵国出访和交流,那是因为我接到了我部门的指令和批准,所以才能成行,若没有我们上级领导的同意,我自己是无权擅自出访日本的,更不要说还出任贵国的军事顾问了。”
许岩说话的时候,几个日本人在很认真地听着,然后很赞同地点着头,连那个自称不懂中文的桥本一郎也在轻轻点头。然后,安晴织子很客气地告诉许岩:“许桑,您的忧虑和难处,我们都是完全明白的。您是贵**队一名优秀的军官,您存在身份上的顾虑,我们完全清楚。我们这次来联系您与您会晤,并不是要您来推动这件事,我们只是需要取得您的谅解和支持——与贵国政府和军方上层的交涉,我们自然会妥善处理的。但这样的事情,如果没有得到许桑您的同意,我们就擅自向贵国提出这方面要求的话,那是我们的失礼了。
所以,无论如何,这件事,我们都必须先要向您提出来,得到您同意以后,我们才能向贵国提出这个要求。”
安晴织子的话有些复杂,许岩得想一下才能理解过来——听安晴织子的口气,像是他们很有把握能通过外交手段让华夏政府同意他们的请求。
可是,既然日本人有把握让军方给自己下命令的话,他们还来请求和讨好自己干什么?
随即,许岩醒悟过来:日本人应该也在担心,如果单纯靠上层给自己下命令的话,如果自己不情愿的话,就算被硬逼着去了日本,可自己出工不出力,那日本人也没办法。
到时候,对上了什么怪物,如果许岩不爽,他完全可以把手背在身后说一句:“我无能为力”——因为凡是需要许岩出手来对付的怪物,都是常规武力应对不了的存在,许岩说他没法应对,谁都搞不清楚,他是真对付不了还是不愿意出手。
所以,日本人的思路很清楚:他们不但要许岩过去帮忙,还得要许岩心甘情愿地过去帮忙,而不是敷衍了事。
看到许岩沉吟着久久不语,几个日本人却是误会了他的意思,安晴织子沉声说:“许桑,我们也知道,因为一些历史和政治上的原因,您可能对担任我国的军事顾问存在顾虑。但请您放心,我们不会让您为难的——我们已通过外交渠道与贵国商议了,这次,我们要从贵国聘请的军事顾问不止您一个。
我们将聘请来自贵国总参和海陆空三军的菁英军官,他们将组成军事顾问团奔赴我国,指导和支援我国的军方。这是光明正大的军事派遣,也是国家的公务行为,您是受国家和军方的派遣前去,完全不必担心因此会受到名誉上的损失。”
许岩感叹,日本人做事实在太周到——他们明明想要的其实只是许岩一个而已,但为了许岩能无后顾之忧地过去,他们还请了一大堆华夏军官一起,许岩混杂其中,那就一点都不显眼了。
安晴织子继续说:“届时,我们将与贵国政府和军方洽谈,确定您的酬劳——我国政府已经通过了初步预算,关于‘中**事顾问团’的预算开支,已经初步定下来了,是按自卫队一个步兵团编制来做预算的。届时,这笔费用,我们会支付给贵国,里面会有一个特别条款,指定里面有部分经费是必须要交给许桑您控制的。
另外,从您踏上我国土地的那天起,您就可以领取我国的出勤补助了,标准是二十万美金每天。如果您参加战斗的话,也会有更高标准的参战补助——总之,许桑,只要您肯答应过来,无论您有什么要求,我们都会全力满足您的。”
日本人的一番话,让许岩听得咋舌——他不清楚日本人的一个步兵团到底有多少经费,但按照国内的编制和军费,一个团的军费都得几个亿了吧?
日本人为了请动自己,不惜花上几个亿,聘任上百号华夏军官,目的只是为了帮自己打掩护——对日本人的良苦用心,许岩不能不佩服。
许岩饶有兴趣地问道:“安晴小姐,桥本先生,你们花那么大的代价来请我,对我就这么有信心吗?这样,值得吗?”
听到许岩的说话,在场的日本人苦笑不语——在许岩看来,花上几个亿聘请自己回去,这是天大的代价了,但在日本人看来,这样的想法实在太幼稚了。
中日两国是大国,也都是亚洲地区的强国。在国家层面来说,区区几个亿美元算什么?为了得到许岩和朱佑香,日本这次不惜血本,不得不在外交和政治领域对华夏做了大踏步的让步,甚至连******海域的领土都放弃了——相比于在政治和外交方面的损失,区区几个亿美元,那简直是小得不能再小的事了。
安晴织子摇摇头,感慨说:“许桑,我们真是很羡慕华夏啊!”
“羡慕我们?为什么呢?你们日本是发达国家,人均收入高我们好几倍,环境保护得也好,工业和金融都比我们发达——你们怎么会羡慕我们呢?”
“许桑,虽然暂时来说,我们确实在经济收入上对贵国暂时领先,但有些方面,我们没办法跟贵国相比。贵国地大物博,领土广阔,人口众多,拥有这样的国土和人口,你们就有了得天独厚的优势——华夏实在太大了,无论遭受到什么样的打击,都很难对你们造成致命的伤害,你们拥有可怕的战争潜力,能承受巨大的打击,也能爆发出巨大的力量。”
安晴织子说话的时候,几个日本人都在认真倾听,首领桥本一郎点着头,接过了话头,他叽叽呱呱地说了几句——就是这个细节,让许岩更加确定了,这家伙应该是懂中文的。
“许桑,桥本先生说,贵国的地域广阔、人口众多,这还有一个好处,就是能层出不穷地出现各种超凡人物——比如说,这次,贵国就诞生了像许桑您和朱佑香小姐这样的超级英雄,可以守护国家。倘若我国也有像许桑您和朱小姐这样的人,那我们就不用像现在这样一筹莫展了——许桑,拜托了!请您一定要答应我们吧!”
“桥本先生,安晴小姐,你们特意来找我:对贵国的看重,我很感谢。但我还是那句话,我是人民解放军的一员军官,我不可能自行其是,必须遵照上级的命令,所以,对你们的请求,我无法答复。”
安晴织子微微俯身过来,她轻声问道:“许桑,我们明白您的意思。但倘若,贵国的军方命令许桑您到我国协助我们的自卫队的话。。。您会听从这命令吗?”
“如果是国家的命令,我自然会服从。”
“嗨依!那,如果许桑您到了我国,如果遭遇上了东京怪兽那样的怪物。。。许桑您会像在华夏国内一样,毫无保留地与那些怪物战斗,全力以赴地消灭它们吗?”
许岩郑重地点头:“那是毫无疑问的。我是军人,无论在哪里遭遇敌人,我都会全力以赴。”
听到许岩的这个回答,在场的一众日本人都是显得如释重负。包括桥本一郎在内,全体日方人员起立向许岩鞠躬:“许桑,十分感谢!请您相信,日本国是绝不会亏待那些在困难时候帮助过我们的朋友!”
许岩心下冷笑:“才怪!”表面上,他不动声色,点头回应了对方。
这时候,要谈的事情都谈完了,日本人便告辞了,他们一个个恭敬地向许岩鞠躬道别,双方在电梯口分手道别。(未完待续。)
第四百零一节 初恋
中午,谈判完结以后,许岩邀请黄夕和齐楠一同吃饭,两位女士都很愉快地答应了。大家都是年轻人,吃饭地方的也不是什么高档餐厅,就是在酒店的自助餐厅,三人边吃边聊,气氛倒也轻松。
齐楠笑眯眯地告诉许岩,这一趟的陪同任务,她算是圆满完成了。接下来,她还会陪着日本人在锦城游玩两天,然后就可以出发回京城了。
“总之,要谢谢许处长支持我的工作啊!”齐楠笑吟吟地敬了许岩一杯饮料。
许岩笑着举杯碰了一下:“呵呵,我帮什么忙啊,只要齐处长您不要骂我给你捣乱就行了。”
齐楠呵呵一笑:“老实说,许处长您做事,确实有点惊世骇俗,特别是您打桥本一郎那一巴掌,我都给吓得呆了——我还真从来没见过这种事啊!不过,非常人行非常事,也是因为您实力够,有底气,就算打了他,结果还是日方给我们道歉。这么离奇的事啊,我回司里说,估计同事们都不会相信的吧。
对了,许处长,我问你个事方便吗?当然,这是咱们私下聊的,不是公务。”
“呵呵,请说,齐处长。”
齐楠微微迟疑,她问道:“许处长,对于日本人的这个邀请,你怎么看?你真的会答应他们的要求,去日本吗?呃,许处长,我知道这问题比较敏感,你如果不方便说的,就不用说了。”
许岩摇头:“没什么不能说的,我其实就是糊弄日本人吧——我估计,国家也不可能让我这样的人出去的。”
“那倒也是,许处长您是重要人物,日本人出那么多钱聘你,简直身值等金,国家肯定会把你看得很紧的。
不过,许处长,倘若有机会的话,你还是争取过去吧。二十万美元一天的补助啊!许处长,你过去日本那边,在东京那边逛逛街啊,购购物啊,随便混个十天八天的,回来以后,无论是京城还是沪海,你就可以随便买房子了。这钱啊,轻松得跟天上掉下来捡的一般。。。”
许岩笑笑——依日本人的精明,他们花了那么大的代价,怎可能就这样放着自己在东京悠闲地购物逛街呢?估计他们肯定出了比较麻烦的魔物,需要自己去对付了,这可是要拼命的活——美金诚可爱,但比起自己的小命来,那又不算什么了。
看着许岩笑而不语,齐楠笑吟吟地说道:“哎,许处长,拜托你一个事可以吗?”
“啊,请说,齐处长?”
“许处长,到时候,你真过去日本那边出差的话,这种事情按例是要有我们外交部的人陪同的。到时候,你帮帮忙,向上头点名要我吧!你说话的分量很重,上头应该会给你这面子的,我过去可以给你做翻译。”
许岩有点不明白——自己去日本的话,多半是要跟魔物拼命的,这种事,自己避之唯恐不及,齐楠为什么还要赶着凑上去?
“齐处长,为什么呢?如果我们过去的话,估计日本那边的形势就很不妙了,你跟我们一起过去,搞不好会碰到危险的。”
齐楠笑道:“还不起贷款被银行收房,那才叫真的危险。我不怕危险,我只怕穷。我琢磨着,日本人对许处长您这么大方,到时候我做你翻译过去,估计日本人看您的面子上,对我们这种随从人员也不会太小气吧?我也不贪心,您一天拿二十万美金的补助,我有个一万——不,五千美金就很开心了。怎么样,许处长,到时候,你可记得拉大姐我一把!”
这时候,黄夕笑着插话道:“师姐,你可是不厚道啊!你当了许处长的翻译,我岂不是要失业了?一万美金一天的外快,我也想赚的啊!”
齐楠笑道:“黄夕,不碍事的,你是许处长的助理,我是翻译,另外还得招人来做司机、保镖——到时候,我在前头帮许处长开路,你在后头跟着帮许处长提包,后面还有人负责帮许处长刷皮鞋,有人帮着许处长撑伞。。。”
黄夕问:“万一不下雨呢?”
齐楠斩钉截铁地说:“不下雨也要撑伞!像许处长这种重要人物,身边不带上十个八个狗腿子跟班,出场没个排场,岂不是要让日本人给小觑了?啊,我忽然发现,许处长身边还缺个小蜜秘书的角色。。。黄夕,你要不要试试?”
“啊,师姐,你要死了!当着许处长的面,你说这种疯话!”黄夕霞飞两颊,她眼珠子溜溜一转,狡黠地笑道:“师姐,搞不好是你自己想做这角色吧?”
齐楠倒是个豁达开朗的,她笑眯眯地说:“许处长年少英俊,又有本事,只要许处长不嫌我大上几岁,师姐还真愿意——许处长你要记得啊,我这是兼职啊,记得要多发一份补助啊!”
“啊,师姐,你还敢说啊!”
两个女子说着,嘻嘻哈哈地闹成一团,许岩也是不禁莞尔。
饭后,齐楠留在宾馆休息,黄夕开车送许岩回家,很快将许岩送到了小区的门口。许岩快要下车的时候,黄夕叫住了他:“许处长,今天会晤的视频和录音记录,我们要上报给部里的。这个。。。这个记录,您看有什么需要整理一下的地方吗?”
“整理一下?”
许岩愣了下,才明白黄夕是什么意思——今天跟日本人的会谈里,里面有太多犯忌讳的东西了:日方对许岩的收买和利诱,还有许岩对日方人员大打出手的事,这都是严重违反纪律的。黄夕是想帮自己隐瞒下一些犯纪律的事情。
“这些都是视频记录吧,也能修改的吗?”
黄夕肯定地说:“可以剪辑的。。。我学过这方面的技术。”
“可是,你师姐那边应该也有一份视频备份的吧,到时候,她交回外交部那边,跟我们上缴的不同,两下一对比,岂不是会露馅了?”
“师姐跟我关系很好,她会同意的——大不了把她手上那份记录也给整理一下,我们保持一致就好。”
黄夕笑笑:“许处长,您放心好了,只要您答应,将来去日本时候带上师姐,她肯定会答应帮忙的。”说到这,仿佛是害怕许岩误会齐楠是那种贪财的女人,她解释道:“师姐她啊,自打买房以后,她一个月要还六千多房贷,她快被贷款逼疯了。”
许岩笑着摇头:“一来,我没打算去日本,所以,我也不好对齐处长失信;二来,大丈夫事无不可对人言,就算我揍了日本人,就算日本人想收买我,这些事,我觉得也没必要对部里隐瞒——我相信,部里不会因为这件事就开始猜疑我吧?
不过,还是要谢谢你关心吧,黄夕。”
黄夕正要说话,但这时,许岩的电话又响起了,他拿起手机看了一眼,脸上露出了疑惑的表情,然后,他向黄夕说声“抱歉”,匆匆下车接了电话。他在电话里谈了约莫四五分钟,他才结束了通话,回头在车窗里匆匆忙忙地跟黄夕说:“黄夕啊,你就直接把记录交上去吧。我还有点事要忙,就不陪你了。”
“好的,许处长,您那边的事需要帮忙吗?”
“不要紧的,是一些私事而已。你忙去吧!”
黄夕道了告辞,开着车掉头走了,但她有点疑惑:刚刚,许处长看到电话时候,他的表情可是古怪得很呢,一时间竟显得恍惚和畏缩起来,竟隐隐有点像不敢接的样子——这可不像许处长一贯的表现啊!要知道,许处长可是连警察和日本外交官都敢打的猛人啊!
黄夕心下疑惑:那电话,到底是谁打来的,竟让许处长表现得那么古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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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黄夕的车子逐渐远去,消失在街头的远处,许岩轻轻地吐出了口气。
他转身向学校里走去,径直来到了学校图书馆旁的咖啡室——没错,就是上次许岩带赵嫣然过来的那家小冷饮店了。
午后的休息时间,店里人很少。许岩很容易地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点了杯果汁,找了份时尚杂志看起来。没过多久,他抬起头望向门口:等的人终于来了。
穿着一身白衬衣和牛仔裤的宫雪婷快步走了进来,她张望一圈,很快就发现了许岩,她快步走过来,连声道歉:“不好意思,岩子,是我约你的,没想到你先到了。真是不好意思了!”
“没什么的,你电话打过来的时候,恰好我就在校门口,离这很近,所以几步路就到了。雪婷同学,你要喝点什么呢?果汁还是咖啡呢?”
“跟你一样,也是果汁吧。”
许岩叫来服务员,点了一杯果汁。在等饮料上来的时候,宫雪婷一直在低头翻看着台上的水牌,许岩则是望着窗外发呆——他是不知该说什么好。
许岩隐隐有种感觉,宫雪婷今天虽然表现得很正常,但她明显是强作笑颜、心事重重的样子。
服务员把饮料端了上来,宫雪婷说声“谢谢”,才望向许岩:“岩子,我这样突然地约你出来,你是不是很奇怪?”
许岩点头:“是有点奇怪。不过大家是朋友嘛,我们这么久没见,出来喝杯冷饮聊聊天也是很正常的。”
宫雪婷笑道:“好久没见吗?不会吧,我们昨天才见过面的,还是在这家店里的,你不记得了吗?”
“昨天?是一大群人混在一起见,这不算数的。”
许岩话刚出口,却是立即后悔了:自己这么说,岂不是说想跟宫雪婷私下见面?这种话,却也太暧昧了。
这种话,也不好解释,许岩只能移开视线看着窗外,故作轻松地移开了话题:“不知不觉的,已经差不多五月了,你们也差不多要期末考试了,要开始复习了吧?”
宫雪婷笑道:“岩子,你这么说,就让人觉得很奇怪了——为什么说是‘我们’呢?你也是学生啊,难道你就不用考试和复习了吗?”
许岩一愣,笑道:“也是啊!雪婷同学,你这学期修了多少学分啊?”
“我修了十八个学分,七门课吧。岩子,你呢?”
“这个。。。”
许岩苦笑——今年的开学初,自己还在日本出差呢,根本没有选课,这学期,自己的学分估计是零蛋了。
不过,许岩倒也没什么遗憾的——随着见识的增长,他越来越觉得,自己还待在学校里,纯粹就是浪费时间了。
许岩最后悔的就是报读了现在的专业“企业管理专业”:顾名思义,这专业是专为培养企业管理人才而设置的。可问题是,世界上有哪个老板神经那么大条真的会把企业交给一个刚毕业的、毫无经验的大学生来管理?
许岩还好一点,他家里是做买卖的,他还可以回家里折腾自家里的小生意,还算是有机会学以致用,但大部分学生,学了这专业,就学了传说中的“屠龙术”一样,毫无用处。
或者经济学家们会把企业管理这门学问讲得很深奥很玄妙,但许岩是坚决不信的。他觉得这门课程很空洞乏味。读了这个专业,除了懂了一堆企业管理的英文单词和纯理论——比如‘马斯洛的需求理论’之类的鸡汤言论和一些企业文化、营销案例之类的小段子,什么实际本领都没学到。
许岩看到书上的名人传纪,说某某大亨事业成功之后深感自己知识的不足,主动跑回学校里面深造回炉,攻读了企业管理的mba学位——许岩觉得,这完全是瞎扯淡!就目前学校里经济学专业开设的那些课程,那些从理论到理论的废话,如果说那些身经百战磨练出来的成功人士真能从这里吸取到什么有用的经验,那才叫哄鬼了!
许岩觉得,那些要“深造回炉”的成功人士,他们的目的无非三个罢了:一个是混一个学位,以后出去行走时候可以自称博士了,显得脸上光彩起来;二呢,他们可以借机跟一些同样是来混文凭的其他暴发户好好勾兑,建立交情和人脉;三呢,就是趁机泡泡清纯学生妹子——如果有谁以为他们回学校来真是为了弥补知识短板的,那就太幼稚了。
许岩先前之所以上这门课,那是为了拿到学位,他只能捏着鼻子读下去——但到了现在,许岩才醒悟过来:对先前的大学生许岩,一个学位自然是很重要的事;但对现在的自己来说——自己都开始修真了,还需要一个本科学位吗?
许岩很认真地考虑:“学校的书,还要不要读下去呢?感觉没什么用处,纯粹浪费时间。。。但不读书的话,自己好像也没什么事干,闲着也是蛮无聊的。而且也是自己辛辛苦苦考上来的大学,好像也有点可惜。。。还有那么多的朋友和同学,也有点舍不得。”
“岩子,你在想什么呢?”
听到宫雪婷的声音,许岩才把思维给拉了回来,他笑道:“没什么要紧事。对了,雪婷同学,你突然约我出来,该是有什么事吧?”
听到许岩进入了正题,宫雪婷脸色一黯。她轻声说:“岩子,我约你出来是为什么,可能你也猜到了,我是想感谢你的。。。”
许岩心下微微一颤,但他还是装出茫然的样子:“感谢我?为什么呢?我们最近没见过面啊!”
宫雪婷静静地望着许岩,双眸里神情复杂,她轻声地说道:“岩子,他们放我出来的时候,有人已经私下跟我说了,是你帮我求了情。否则的话,就凭我这个阻碍公务和涉嫌同谋的罪,他们可以把我给判刑关上一年半载的,真要坐了牢,还要通报学校。到时候,这件事传回学校,肯定要挨开除的,我这辈子就全给毁了。
岩子,你是救了我一次。”
岩子听着宫雪婷说着,脸都苦成了苦瓜,心下把黄夕和张文斌骂了个狗血淋头——这帮家伙,做事就没点靠谱的!让他们把人给放了,他们居然还把自己的名字给报了出来,这么长舌,哪里像是国家情报机关的作风,简直就是三姑六婆!
许岩也知道,张文斌和黄夕私下把自己的名字报给黄夕,多半没什么恶意的,估计还是想讨好自己,帮自己讨个人情罢了,但问题是,自己不需要啊!
在宫雪婷的注视下,许岩尴尬地低下头:“雪婷同学,大家是朋友,既然看到你遇上这种事,我自然没有袖手旁观的道理——总之,你也不用太放在心上吧,过去就让它过去了吧。”
听着许岩说话,宫雪婷的眼睛越来越亮,她轻轻地吁出一口气:“果然是岩子你!是你私下偷偷帮了我的!”
“没什么,这也就是机缘巧合罢了。。。呃?”许岩说着,忽然觉得有些不对了:“果然?雪婷同学,你什么意思?”
宫雪婷笑着摇摇头:“其实,警察放我的时候,并没有提到岩子你的名字,只是说我运气好,有朋友帮我说了话,所以我才能出去的。我问他们到底是谁帮了我,他们却是不肯说,只是说让我自己想吧——直到现在,我才能肯定,是岩子你在暗暗帮了我。”
许岩膛目结舌——自己刚刚还怪张文斌和黄夕不专业呢,敢情最不专业的人原来是自己啊!堂堂的情报部处长,居然被个小女生一诈就诈出了实话。
到了这时候,否认也没意义了,许岩也只能苦笑了:“雪婷同学,你太聪明了,我实在比不上你。。。不过,你怎么会猜到是我呢?”
宫雪婷细声慢语地说:“我想,那位私下帮了我的朋友,得符合几个条件:一来,他得是知情者。我只是失踪了两天,这件事,学校里几乎没人知道,但那天我们被抓走的时候,许岩同学你就在饭店里吃饭,你在现场,应该会看到的,所以,这第一个条件,岩子你是符合了。”
“嗯,这倒也是。。。还有其他原因吗?”
“还有第二个原因:直到现在,我都不清楚到底是谁抓了我和司徒——抓我们的人,他们统统穿便服,但我看到,穿警服的警察也听他们的话,他们好像级别很高、权利很大的样子。我想着,能从这样的部门手上把我给救出来,帮我的那位朋友应该也是个很有办法、很厉害的人。。。”
许岩笑了:“雪婷同学,难道,我看起来就像那种很厉害很有办法的人吗?”
宫雪婷也笑了:“说实话,因为岩子你平时一直很低调,昨天之前,我也是不敢肯定的。但昨天,我就可以肯定了:十有**,是岩子你救了我。”
“啊,为什么呢?”
宫雪婷横了许岩一眼,秋水如眸:“如果岩子你不是那种很厉害很有办法的人,堂堂的女明星赵小姐又怎么可能倒过来追你呢?看到赵嫣然追你,我立即想:只有这样的人,才能插手警察的办案吧?”
许岩再次苦笑,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怎么也想不到,最关键破绽居然是出在赵嫣然身上。他感叹道:“雪婷同学,你太厉害了。赵嫣然跟这件事根本不搭边的,你居然能从她身上把事情给猜出来了。。”
“其实,就是没有赵小姐,我也猜测,会是岩子你做的。”
“啊,这又是为什么呢?”
“因为,这种做法,跟岩子你太像了!上次我爸爸住院的时候,就是岩子你帮了我,却是始终不肯承认;这次也一样,那位帮我的朋友一直不肯露面,也不出来居功,很自然地,我就想到了岩子你了——”
宫雪婷低下了头,她望着桌面,目光游离,声音渐渐放得很低:“岩子,我知道,你一直在暗暗地关心我,暗暗地帮助我。以前,也有过很多男孩子追过我,但从来没有过男孩子对我这么好,这么真诚。你的这份心意。。。我实在不知该怎么报答你了。
我一直感觉,亏欠你实在太多太多,无论恩情,还是感情。。。这辈子最爱我的男生,应该是你了;我想,我最对不起的男生,也是你了。有时候,我也想过,你对我那么好,我是不是应该报答你了,但是。。。”
说到这里,宫雪婷住了口,她静静地看着桌面,许岩也是默然无语。
俩人都明白,宫雪婷那句没说出来的话:“但是,我喜欢的人,是司徒笑,不是你。”
俩人默默坐了一阵,许岩才轻声问道:“雪婷,司徒老师碰上这件事,你。。。打算怎么办呢?”
听许岩提起了司徒笑,宫雪婷脸带愁容,但她的表情却是很坚定:“我会等他。我知道,司徒他是犯了很大的事,听说后果很严重。。。但,无论他犯了什么事,无论他要坐多久的牢,我都会等他,等他出来!
这是他最困难的时候,我不能离他而去,只要他还活着,只要我还活着,我都会等他。
岩子,你是个优秀的男孩子,你该找个更好的女孩子陪伴你,她应该比我更美丽、更善良,你不要。。。不要再对我这样了。再为了我耽误你,不值得的,我也过意不去。”
说到这里,宫雪婷放缓了声音,她诚挚地说:“岩子。。。对不起。”
许岩默默地摇头——他知道,宫雪婷怕是对自己有点误会,她还以为,自己对赵嫣然这样的美女也是不冷不热,一直不找新的女朋友,一直在默默地关注着她,是因为自己心里还放不下她。
这是个善良的女孩子,她特意约自己出来,既是为了感谢自己,也是为了跟自己说清楚,让自己断了这个想法,不要再为她浪费青春了,应该重新寻觅自己的幸福。
宫雪婷不知道,自己心中确实有个放不下的人,但那不是她,而是那个消失在苍茫时空乱流中的倩影。
轩芸,为什么你离开以后,我才发现,自己已深深地爱上了你呢?
这是个美丽的误会,许岩却不打算说破了。
听着宫雪婷说“对不起”,许岩突然想起看过的一部老电影里的台词,鬼使神差的,他轻声说道:“loveismeansneverhavetosaysorry。”(真爱就是永远不说对不起。)
听到这句话,宫雪婷陡然一震,她猛然抬起头看着许岩,在她的双眸中,许岩看到了晶莹的亮光。(未完待续。)
第四百零二节 压制
京城,深夜,华夏情报部的会议室。
会议室里没有开灯,唯一的光源是墙上投影仪里播出的图像。黑暗中,一群军人围坐在会议桌两边,他们正在专心致志地看着屏幕上的录像。倘若许岩和黄夕在这里的话,他们立即会看出来了,现在墙上正在播放的,正是今天自己和日本来客的会议视频。
视频上,许岩突然从座位上暴起,狠狠地扇了桥本一郎一记耳光。看到这一幕,军人们发出了一阵低沉的嗡嗡议论声,显得十分震惊。
整个视频并不长,只有一个多小时,很快就播完了。有人打开了会议室的灯,会议室里顿时亮了起来,军人们纷纷从屏幕上收回了目光,临襟正坐。
“同志们,这是今天许处长面对日本使者时候的视频记录,大家都看了。有什么意见,大家可以说了。”
视频虽然短暂,只有一个小时左右,但里面蕴涵的信息量却是十分巨大,令人震撼,军人们还在慢慢地消化和回味着。
情报部情报研判室的主任邓维是第一个发言的:“刘部长,何政委,文副部长,张主任,这个会议记录很重要,它帮我们揭露了很多谜团的真相:包括了日本东京怪兽事件的经过、许处长和朱佑香小姐在怪兽事件中所起的作用、日本箱根地区的地震事件。。。
根据这次的会议记录,我们可以发现,《许岩报告》里的预言,正在逐步被证明。正如许处长先前所预言的那样,大规模异世界生物入侵本世界的事件,很可能第一次就发生在日本——许处长甚至连入侵的地点都预言得很精确,他明确表示,入侵很可能就发生在日本的箱根山区。而这次会议里,日方的反应也证明了箱根地区确实有不同寻常的事情发生了。
这个会议记录十分重要,我们研判室会对此进行进一步的研究。我有个建议,如果日本国内的事态被证实的话,那么,对许岩同志和他的《许岩报告》,我们必须重视起来了,要提到一个更高的层面和高度来了——”
有人轻声插话:“现在我们就已经很重视了,已经报送总参首长了。。。”
邓维戴着一副金丝眼镜,显得文质彬彬,但他的气势十分坚决:“还不够!光我们总参一家重视,力度还远远不够!必须要报告军委,甚至报告中央!对许岩同志和他的报告,要用国家战略层面来重视才行!我们都看到了,为了争取许岩同志,日本人几乎动用了倾国之力!在这方面,我们重视的程度真的是远不如日方的。
另外,说句题外话,我觉得,日本人的做法太过无礼。他们居然企图用金钱来拉拢我们的现役军官,这种行为绝不能姑息纵容,我们应对日本人的冒犯进行应有的惩治。同时,也应该通知外交部门,对日方进行坚决的抗议。”
紧接着邓维之后,政治部主任张浩也紧跟着说话了:“我同意邓主任的意见——既然日本人能看出许岩同志的价值,那其他国家迟早也会看出许岩同志的价值所在,他们肯定会找机会与许岩同志接触的。
我们都看到了,因为对当年那场战争的仇恨,许岩同志对日本怀有很深的怨恨,所以,对于日方的利诱和拉拢,他能断然拒绝,没有受到日方的干扰。但是,如果下一次,来拉拢许岩的,是美国呢?
在历史上,美国与我们并没有很深的积怨,而且这个国家不但国力强盛,而且一贯善于粉饰自己,把自己装扮成人类的希望,一贯以正义和自由的形象出现——在年青一代里,对美国抱有好感的人还是不少的。
我有点担心,如果下一次,是美国或者其他西方国家来对许岩同志进行策反的话,许岩同志还能这么坚定地拒绝他们吗?”
这时候,文修之很不客气地插话道:“张浩主任,你到底想说什么?赶紧直说!”
“文副部长,最近,许岩同志展现出了越来越多的神奇本领,他对我们国家的价值也在与日俱增。我们靠着许岩同志,就能逼着日本政府退让——就凭这一条,许岩同志的价值,已经不亚于一枚洲际核导弹了。这样的军国重器,再让外国人随便接触,这是很不负责任的。
说句冒昧的话,我们这次让许岩同志与日方接触,这本身就是不恰当的——这次还好,许岩同志并没有被日方拉拢动心,但下次,如果许岩同志顶不住对方的诱惑,为此动心了呢?
对一个大国来说,能动用的资源和力量,那是几乎无限的。无论金钱权势还是荣耀美色,他们都能无条件地提供——文副部长,我不是在无端地猜疑我们同志,我也相信许岩同志对国家的忠诚,但我还是认为,这样的考验还是能免则免吧,常人实在太难抵挡这样的诱惑。
人是受情感支配的,是脆弱的、易变的。我们不能把全部都寄托在许岩同志的忠诚上,如果有个万一。。。我们的损失就十分巨大了,而且不可弥补。
我建议,应该加强对许岩的管理——依许岩同志现在的重要程度,我们完全可以比照国家重大战略项目专家的待遇,对他进行封闭和涉密管理,以免让外国势力有可乘之机。”
张浩主任的发言引起了众人一阵嗡嗡的低沉议论声,可以听出,在场人大多数都是同意张浩意见的。
文修之微微蹙眉,欲言又止——他知道张浩这番发言不怀好意。长期以来,自己一直在宽纵和优待许岩,现在被张浩抓住这件事来做文章了。
但在这件事上,自己根本没法反驳:对情报部门来说,对重要人物加强管理和监控,这是天然的政治正确,这个问题上,根本没法争。
这时,刘南部长插话进来说道:“张浩同志考虑得很细致,但这次许岩同志与日方的会晤,是军委安排下来的政治任务,关于这个问题,我们就不该再有其他意见了。
行了,今天的会议就到这里吧,何政委和文副,你们留一下,我跟你们商量点事。”
军人们纷纷起立离开,会议室里只剩下了情报部的刘南、何天南政委和文修之三人,房间里显得安静了很多。
这时候,文修之的脸色显得有点阴沉,他沉声说:“部长,政委,这里也没外人了,容我说点觉悟不高的话了:日本人,委实欺人太甚了!”
“嗯?老文,这是怎么说的?”
“部长,政委,许岩是咱们情报部的干部,这帮日本人,他们也不先跟我们商量一声,就敢口口声声打包票说一定能把许岩给弄去日本,这简直是没把我们情报部放眼里啊!”
刘南和何天南对视一眼,双方都是会意了然:文修之这番话,明着是在骂日本人不像话,其实却是在埋怨华夏这边的上层领导。
视频里,那几个日本人言之凿凿,说他们能让上层同意派遣许岩前往日本增援,只要许岩同意就可以了。
倘若日本人那边没有十足把握,他们是不会说出这种话了。
看日本人那么说,大家自然能猜得出来,在更高的层面上,华夏的有关方面已经与日方达成了调遣许岩的协议了,所以日方才能这么胸有成竹。文修之一向把许岩看作是自己的禁脔,他当然会感到生气了。
让刘南和何天南啼笑皆非的是:平时,文修之可是把许岩视若珍宝的,死死地垄断了所有可以接触许岩的渠道,压根不让其他人插手。但现在,看到日本人很可能要对许岩出手了,文修之忽然就口口声声说许岩是情报部的军官了——刘南和何天南宦海多年,怎会看不出文修之的用意?无非是想激起二人的同仇敌忾之心,想保住许岩罢了。
何政委从口袋里摸出了烟,他深深吸了一口烟,慢条斯理地说:“修之,你也先不要太急。现在,我这边还没收到任何消息,没人跟我说要调动许岩的——部长,你在上面的路子广,有没有听到什么风声?”
刘南也是摇头:“要调遣许岩过日本,这件事我确实没听过。不过日本人说的另一件事,我倒是听到点风声了:最近两天,上头准备在全军范围内挑选一批优秀军官,挑选的范围很大,海陆空军的各部队都包括了,要求的标准是业务优秀,政治上过硬,至于选拔出来干什么的倒是没说明,但私下有个小道消息,说是要出国去参加联合国的维和行动,待遇很优厚。
刚刚,看了这会议记录后,我就私下琢磨着,搞不好,这次选拔出来的优秀军官,就是日本人所说的‘军事顾问’,将来要派遣去日本的?只是这种事太敏感,上头不好公开宣扬罢了。”
听刘南这么说,文修之的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起来——日本人说的,居然还真来了?
何天南安慰他道:“修之啊,你也不要急,无论日本人怎么折腾,咱们毕竟是许岩的主管单位,这些事,他们要想绕过我们,这是不可能的。倒是有一件事,你要放在心上了——”
“啊,政委你说。”
“看了会议记录,我倒是发现一个问题了。。。修之,你有没有发现,许岩同志的脾气,好像变得越来越大了?”
“啊,政委,你这什么意思?”
何政委摆摆手,仿佛以此来示意他并无恶意:“修之,我是就事论事。我认识许岩的第一次,就是他刚从日本回来,因为点误会,他就冲审查的政治处同志动了手,把老柳给打了;前两天,许岩同志在锦城那边,又跟地方群众发生了冲突,连警察都打伤了好些个。。。我听政治处的人说,锦城公安局那边通报,据说有一件五条人命的案子跟许岩同志有关系,据说他有重大的作案嫌疑?
这次,他跟日本客人谈判,他突然就能动手把日本的外交官给扇了一个耳光——虽然说日本人说话是不怎么中听,但人家毕竟是外交官,也没做什么过分的事,怎么能随便就动手打人呢?
修之,你看看,许岩敢打群众,敢打警察,敢打外交官,甚至连政治处的人都敢打——你说,这个小伙子的胆子也太大了,还有谁是他不敢动手的吗?”
“政委,这些事情都是事出有因的,我给您解释一下。。。”
“得,修之啊,你也不用跟我解释了。我也知道,这小伙子很能干也很重要,我并不是对他有什么成见,但这个。。。怎么说呢?许岩的自控能力太差,太容易冲动了!他的能力越大,他对社会的危害就越大。他就像个威力巨大的炸药包,放在普通老百姓中间,不出事还好,一出事就是死人伤人,每次一死伤就是几十号人!”
文修之是个很敏感的人,他剑眉轻挑:“政委的意思是。。。赞同刚刚张主任的说法,把许岩给管制起来?”
何天南很慈祥地说:“修之,当着部长的面,我就敞开说了:你跟张浩同志不怎么合拍,你对他有看法,这是正常的,我和部长也都能理解——干工作嘛,有分歧很正常的。
但我们要对事不对人,不能因人废言,不能耽误了正常工作——比如刚刚老张的那个提议,我觉得还是可以考虑的。
修之啊,我不是说许岩同志是个坏人,就是他的精力太旺盛,容易冲动。要防止他再闹出事情,我觉得,办法只有一个,就是把他放到部队里,用纪律管理起来,这就好多了。
我的意见是,干脆把许岩调回京城来吧,把他安排在哪个基地里,平时就好好学习纪律、锻炼身体、修养身心,不要让他再跟社会上那些乱七八糟的人和事接触,有任务时候才将他派出去处理,这样岂不是好多了?”
文修之蹙眉:“政委,这只怕行不通。许岩这人的脾气很犟,又是一向懒散惯了。我们真要把他弄进军营里让他过上正规的部队生活,只怕他就要跟我们彻底闹翻了。”
“修之啊,难怪张浩有意见了,你是把许岩给娇纵惯了,他也太散漫了——既然当了军人,当然要服从命令了,哪里容得讨价还价的?军令如山倒,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要是在过去的战争年代,军人违抗上级命令的,当场就可以执行枪毙了。许岩的脾气再犟,难道还能强过军法?部长,你说是不是?”
刘南点头:“政委刚刚说的,其实也是我的意思。
文副啊,我和政委留你下来,主要是为了跟你商量这件事了。上次,许岩同志出事以后,我和政委就一直在担心这问题了——上次许岩打伤警察和群众的事,锦城政府和公安局欠我们人情,总算是勉强压下去了,但下次,如果许岩又当街杀人或者闯了更大的祸,难道我们还能这样一直帮他擦屁股吗?就算我们愿意,地方政府人家也不答应啊!这件事,应该要彻底解决了!”
文修之紧紧抿着嘴,低头看着桌面,一言不发。
过了好久,他吁出口气,面无表情地说:“部长,政委,你们今天跟我谈的这些,我大概明白了——要调许岩回来,这是正式命令吗?”
刘南和何天南对视一眼,俩人都是缓缓点头。刘南沉声说:“部里的正式书面命令,明天会下达。文副,我们今天算是跟你先通个气吧,但要把许岩调回京城来,这件事部里是已经决定了,希望你也能理解和配合吧。
文副,你不要多想,这样加强对许岩的管理,也是为了更好地发挥他的长处,让他可以专心工作,不要为其他乱七八糟的事情分神,这样才能为国家做出更大的贡献嘛。”
文修之嘴角撇了下,像是在冷笑。他一言不发地起身,径直开门出去,然后只听“砰”的一声,他狠狠地摔上了门,震得会议室里“嗡嗡”的回响不停。(未完待续。)
第四百零三节 私晤
见了宫雪婷回家以后,许岩径直回了家,在家安心修炼。
说到修炼的问题,许岩一直是心存疑惑的:“现在的自己,到底是处于什么境界呢?”
按照朱佑香的说法,修真是分层次和境界的,从启蒙期开始,修真人一路向上,要经历引气期、练气期、筑基期等好几个境界,但许岩搞不清楚,自己到底是身处哪个境界?
许岩先前以为,自己应该是在练气期的高阶,但问题是,自己已经能御使灵器飞剑了,按照典籍上的说法,这应该是筑基期修士才有的能力,与自己的进度并不符合。
许岩翻遍了朱佑香所留下修真典籍,他都找不到问题的答案,于是,他就只能自己胡乱猜了:或许,自己是处于一个比炼气期进度要强一点、但还没达到筑基期的境界?
但是,这样的进度,那也太过惊人了吧?
自己的便宜师傅朱佑香,她自称剑圣门中千年以来进度第二快的人,但她修真了近十年,现在也不过是筑基中阶而已。而自己踏入修真门径迄今也不过仅仅半年,倘若说自己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接近朱佑香修炼近十年的境界,这未免太夸张了吧?
朱佑香走了,许岩也没有可以请教的对象,这种事,他也只能自己暗暗揣测了。许岩能感觉得到,自己的修炼还是蛮有成效的,每一次运转经脉,都能使经脉更加牢固和强壮,灵气越加的澎湃——他能感觉得到,自己在成长,突飞猛进。
许岩运行周天,一口气修炼到第二天的中午,只觉神清气爽、精神愉悦。
他精神抖擞地起身,舒展了身躯,正待拿起书本回学校转悠一下——对许岩来说,一份大学毕业证是没什么意义了,但他已经养成了习惯,有空时候回学校里转悠一下,听听老师讲课,跟同学和朋友们说说笑笑——对现在的他来说,这是难得的精神放松活动了。
他正要出门,突然电话响了起来。他拿起手机一看,来电的是自己的助手黄夕。
“您好,许处长,打扰您了——您现在方便听电话吗?”
许岩笑道:“你好黄夕!我这边没事,你说吧?”
“是这样的,有件事挺急的,我要跟许处长您当面汇报,不知许处长您方便吗?我们找个地方坐下来聊吧?”
“真有事?”许岩脑子里转了一下:昨天刚见过了日本客人,一时间,他还真想不到黄夕能有什么事找自己。
“也好吧,黄夕你过来吧——我们常约的那间咖啡屋,在那边见面如何?”
“行!我半个小时后到,我们到时候见吧!”
半个小时后,许岩准时地到了咖啡厅。他刚迈步进门,立即就发现黄夕了:她正坐在一张桌子靠墙的桌子边上。
看到黄夕,许岩倒不奇怪,但令他吃惊的,是黄夕身边的那个熟悉身影,看到他,许岩顿时愣住了:文修之不是在京城吗?他怎么突然出现在锦城了?
约自己的是黄夕,文修之为什么突然出现了,事先也不跟自己说一声?
仿佛也感应到许岩的目光,文修之回头也看到了许岩,他起身朝许岩挥挥手,示意过来。
许岩快步过去,疑惑地望着文修之,他正要说话,但文修之竖起手指在唇边做个“嘘”的手势,示意许岩不要说话。然后,他向许岩做了个打电话的手势。
“咦?”
许岩还不明白怎么回事呢,文修之已给他做了示范,他掏出了手机,递给黄夕。黄夕从桌子底下拿出了一个金属盒子,将文修之的手机放了进去,然后她抬起头,目光炯炯地望着许岩。
“哦!”
许岩这才醒悟,也拿出自己的手机交了过去。
黄夕接过手机,也同样放进金属盒子里,然后盖上锁上了。她把钥匙放到桌子上,然后望向文修之,文修之点点头,于是黄夕转过身,提着那金属箱子出去了。
在整个过程中,黄夕也好,文修之也好,俩人都是一言不发,显示出了高度的默契。
看到这一幕,许岩目瞪口呆。直到黄夕消失在咖啡店门口,他才醒悟过来:“文哥,怎么是你?你和黄夕,这闹得。。。这是怎么回事?”
文修之解释道:“这也是为了预防万一吧,手机这玩意,不是很保险,说不定会被人用来做监听工具的。”
“啊?谁会监听我们?我是说,我是个小毛头,被监听也就算了,但文哥你可是堂堂的情报部副部长,谁敢监控你的手机?”
文修之露出了苦涩的表情——自己不但是**,也是情报部门的领导,是属于特权阶层中的一员,一般情况,当然不会有人敢对自己进行监控。但现在是非常时期,对方已经破坏默契来硬抢许岩了,既然对方已经坏了一次规矩,难保他们不会来第二次。
他摇摇头,也没心思解释,招呼许岩道:“岩子,坐吧——你吃过午饭了吧,要不要来点?”
许岩坐了下来,打量一番文修之,摇头道:“吃饭倒是不用了,倒是文哥,你的气色不是很好。是不是昨晚没休息好?”
文修之苦笑——他自己知道自家事,自己何止昨晚没休息好,他是昨晚就根本没睡。整整一个晚上,自己都在联络各方,打探消息,明朗事态,然后天一亮就坐上航班直奔锦城来了,下飞机后,自己练洗一把脸都来不及就奔来见许岩了。在许岩眼里,自己肯定是胡子拉碴,眼睛通红,疲惫又憔悴的样子。
“岩子,我有点要紧的事跟你商量。。。”
看文修之表情凝重,许岩也认真起来,他猜测,搞不好,是国内什么地方又出现了什么很厉害的魔物,造成了很大的伤亡,弄得文修之压力巨大?否则的话,以他堂堂情报部副部长的身份,何至于表情这么严肃?
“文哥,你说吧,我在听着呢!”
文修之欲言又止,他沉吟良久,最后还是长长地吐了口气,问道:“岩子,我俩认识,也有差不多半年了吧?”
许岩一愣——事情好像不是自己想的那样啊?难道,文修之这么千里迢迢地奔来,就是为了跟自己叙旧?这不是扯淡吗?!
“文哥,确实有半年了——我还记得,刚认识时候,文哥你部下还把我揍了一顿呢!”
看着气氛太严肃,许岩开了个玩笑,文修之也跟着莞尔一笑:“原来岩子你这小心眼的家伙,还真的一直惦记着这事啊。。。”
他很快收敛了笑容,轻声说:“岩子,但这次,我们搞不好真碰到麻烦了!”
“文哥,到底是什么事?”
文修之把昨天的会议向许岩介绍了一番,许岩听得似懂非懂:说来说去,好像又有人盯上自己的超能力了,想要把自己召到京城管制起来?
“文哥,这种事,好像先前也有过吧?以前不是都被你挡回去了吗,这次有什么特别的吗?”
文修之掏出香烟来点燃,深深地吸了一口,烟雾中,他的表情显得很阴沉,他深沉地说:“这次跟以前不一样了。以前,那些人贪图你的能力,他们存了私心,做事不敢放到台面上来,只能在私底下使手段——在私下比拼手腕,我们文家不惧怕任何人,自然能将他们打发了。
但这次,事情不同了:这是国家堂堂正正地从正式渠道给你下军令,你是军人,这是没办法违背的。。。一旦你公然抗拒,那就是与国家为敌了,后果很严重的。”
许岩蹙眉道:“部里召我到京城去。。。是要安排我做什么吗?”
“你做什么,倒是不重要,关键是,国家认为你很重要,必须要将你至于控制之下。”
“控制?”许岩有点茫然:“那么,我什么时候可以回锦城来呢?我还打算,准备回家里一趟,看看爹妈呢。”
听到许岩这么说,文修之神色一黯,他深深地吸了一口烟,摇头说:“岩子,你应该看过那些报道吧?当年,咱们国家研究原子弹和氢弹的那些老一辈的科学家,为了防止泄露机密,也防止敌人对他们的渗透,他们一辈子都在那秘密基地中从事研究工作。。。与世隔绝,不见妻儿,也永远不为世人所知道。”
许岩愣了下,然后,他脸色大变,失声道:“文哥,不至于吧?难道我也要被。。。可是,我就是一个普通学生而已,怎么能跟那些科学家比?我没那么重要吧?”
文修之苦笑:“现在,有人说你的作用比当年的两弹一星元勋还要大!”
骤然听到这个坏消息,许岩整个人都懵住了,他呆滞了好一阵才回过神来,迟疑地问道:“这个。。。能不能请文老爷子出面,跟刘部长和何政委打个招呼呢?老爷子德高望重,他出面的话,刘部长他们总要给面子的吧?”
文修之苦笑:如果是一般事情,刘部长也好,何政委也好,他们都会对自家老爹这样的重量级的元老表现出尊重,这是规矩,也是礼貌。
但这次的事情不同。文修之知道:作为情报部的一把手和二把手,刘部长和何政委分属不同的派系,他们表面上客气,但真实关系却是很微妙的。这次,他俩居然能统一意见,站在同一阵线来对抗文家,这本身就是一件很不正常的事。
文修之能猜得出来,虽然是刘南和何天南出面跟自己谈话,但他们也不是真正能做主的人,真正想得到许岩的,还是他俩背后所代表的不同派系。在更高的层面上,那些平时素有隔阂的各方派系和势力已经联合起来了,他们的目的就只有一个,就是为了打破文家对许岩的垄断权,逼迫文家交出许岩。
对方肯定知道许岩跟文家之间的亲密关系,但他们还是照样提出了这个要求,这说明,他们已经把老爷子出面的可能考虑到了,也做好了硬扛文家的准备。这样,就算自家老爷子真的出面,对方也不怎么可能退让的。
昨晚,与文老爷子商议到深夜,文修之已把事情看得更为清楚了:刘南和何天南找自己谈话,这只是第一步的前奏,是敌人开始进攻的信号!如果文家依然坚持不肯交出许岩,可以想象,接下来各方对文家的打压必将接踵而至,永无宁日。
文家的力量是很强,但还没能强到能抵挡所有人的地步。这次的事件,不但是许岩个人的危机,也是文家的危机,一个应对不当的话,搞不好一贯强势的文家就要激起众怒了,被各方围攻,从此烟消云散,从此湮没。
政治的事太复杂,文修之也没办法跟许岩解释,他只能摇头叹道:“岩子,这次的事,不是一般情况啊!
唉,我昨晚打听到个消息,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圈子里有人说,岩子你能让人起死回生,能救活绝症必死的人,甚至还能让人能返老还童,回复青春。
这件事,说起来也真是奇怪了,你救回我家老爷子的事,老爷子那时候就下令全家封口了,也就是我们家的几个人知道而已,也不知道这消息到底是怎么传出去的?
如果说你只是很能打、很擅长对付那些怪物,这倒也就罢了。能打的功夫高手,大家也不是没见过,也不至于坏了规矩撕破脸来硬抢,但是听传说里,岩子你简直是活神仙一样,能让人起死回生、返老还童、回复青春——听到这种事,那帮老家伙怎会不心动,哪能不拼命?
现在,他们没下手硬抢,只是让我们文家把你交出去,这说来还是给我们文家留余地了,算是留情面了!”
文修之忿忿不平,许岩却是颇为心虚:他隐隐猜到,这些传言,搞不好还是自己擅自出手救吴仁宝老婆杨易闯的祸!
不然的话,事情就太巧了:自己救文老爷子都大半年了,外面什么风声都没听到,但自己救了吴仁宝的老婆杨易以后,没几天外面就走漏了消息。许岩直觉地感觉,这件事多半跟吴仁宝夫妇脱不开关系。
但既然文修之不知道,许岩自然也不会那么笨,会自己告诉他这件事——自己说出真相的话,还不会给文修之给骂死?
许岩是心虚,文修之则是心事重重,俩人都是相对无语。
文修之神情黯然,他不敢看许岩,低着头,艰难地说:“岩子,咱们相识半年,你对我们文家有大恩,几次出生入死地帮我们,要说起来,我们欠你的,实在太多、太多了。
这事,如果只是关系到我自己,我怎么也要和你站一起跟他们干了,大不了就豁出去了!宁愿跟他们拼个鱼死网破,也不愿受这个窝囊气!”
文修之的声音低沉下去了:“但是,这关系到我们文家整整一大家子人,关系到很多人,我们必须要在意和顾及的。。。我没办法豁出去啊!”
说着,文修之重重地锤了一下桌子,发出“砰”的一声闷响,他眼睛通红,声音里已经是带了哭腔:“兄弟,文哥我没种,实在下不了这个决心啊!我们文家无能,护不住你。。。这一次,是文哥对不起你了!”
看得出,文修之明显是动了真情,许岩也是不禁动容。他真挚地说:“文哥,你不要这么说!咱们认识以来,是你一直都在照顾我,难道我会不知道吗?有好几次,我闯了大祸,都是你来帮我解决的。。。没有你,我说不定早死了。
因为我的乱来,为文家引来了这些麻烦,该说对不起的人,应该是我才对。文哥,我已经想好了,只等部里的命令一到,我就去京城报到好了——哈哈,不就是去京城工作吗?这有什么大不了的?哈哈!”
看到许岩哈哈大笑,文修之只当他是在强作欢颜,他迟疑道:“岩子,你。。。”
“文哥,你放心,我是真的高兴,没什么的!要知道,一个进京工作的户口,多少大学生千方百计都拿不到呢,现在有人给我白送过来,我高兴都来不及呢,怎么会不要呢?哈哈!”
许岩放声大笑,他倒不是故作轻松在安慰文修之,事实上,他是真的不在意。
各方势力觊觎自己的力量,国家要将自己管制起来,连文家都无法庇护自己了——对常人来说,这确实是个堪称灭顶之灾的坏消息。
但问题是,许岩已经不是普通人类了。
当自己弱小的时候,文家的庇护对自己确实是必可不少的,但许岩预感,按照自己迅猛的修炼进度,真正地进入筑基期,这已是为期不远的事了。
当自己抵达筑基期以后,自己的整体力量会有一个质的飞跃提升——当年筑基期中阶的朱佑香有着怎样强大的力量,许岩可是亲眼见到的——那时候的自己,将是足够强大,不需要任何势力的庇护!
许岩始终坚信,力量是一切的根基,只等自己进入筑基期,到时候就是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了。现在的这点困难,只要安心忍耐一两个月就够了,根本不算什么的。
听到许岩的表态,文修之十分感动——这就是因误会产生的美好了。他以为,许岩为了不连累文家,愿意自愿上京城前往情报部基地报到。
要知道,一旦进入了国家的特殊管制下,就像当初两弹一星的科研元勋们那样,他要就要长期过着隐姓埋名的保密生活,与所有的亲人和朋友断绝来往,在与世隔绝的基地里作为一个无名英雄,孤独而寂寞地渡过一生。
要到数十年以后,许岩才有可能脱离管制,重新回到正常人的世界里开始生活——那个时候,许岩已是白发苍苍的垂暮老人了。
在文修之看来,这是许岩宁愿牺牲自己来保全文家了。
这份情义,实在难以报答!
他感动地说:“岩子,你的这份厚情,哥哥心领了,但不必如此!其实,事情还有出路,还有解决的办法!”
“啊!”许岩十分诧异:在他看来,文家和自己能做的选择无非是两个罢了:要么屈从压力交出自己,要不就是硬顶着直至文家毁灭——哪里还有第三条出路?
“文哥,难道还有其他出路?”
文修之一挥手,斩钉截铁地说:“去日本!你立即参加援日军事顾问团,去日本参战!”(未完待续。)
第四百零四节 复得
想出让许岩去日本的这条脱身之策,文修之也是经过一番深思熟虑的。
文家现在面临的局面很危险,但却不是绝路。说得直白点,文家现在的危机就是因拥有许岩而起的,只要许岩离开,文家的危险自然而然就解除了——诸方势力虽然针对文家联合了起来,但他们是为了觊觎许岩的力量。只要文家不再拥有许岩,那对手的联手之势立即就溃散了:没有利益,谁愿意无缘无故跟文家拼个你死我活?
许岩是必须要放弃的,但怎么放弃,那也是有讲究的。如果文家真的乖乖交出许岩,这样做,等于是把许岩给完全出卖了——且不说在道义上对不起许岩,这对文家的名声也是个重大的打击。那时候,谁都能看出来,文家是怕了,不得不低头。
文家彻底投降示弱的话,搞不好有人就会动心了,以为文家已经山穷水尽了,就会动起打落水狗捡便宜的心思了。
但是,把许岩派遣去日本,那感觉就不同了:虽然文家也是放弃了许岩,但至少在明面上,文家并没有失面子,也没有给人示弱的感觉,这样做,文家完全可以说自己是出于顾全大局服从中央的指示,也可以说这是尊重许岩的意愿,让他自由飞翔。
当然了,文家这样平白把许岩给放飞了,有很多人肯定是不爽的,可文修之管他们去死!
许岩蹙着眉:“去日本?”他有些犹豫,他是很不愿意去帮助日本人的。
“我这时候要出去,上面能答应吗?”
“这倒是无妨。要知道,最着急你能否出去的,不是你我,而是日本政府。我听到消息了,为了你能过去,日本人是舍得出大代价的,现在,只要你表态点个头就行了,剩下的事,你我都不用操心了,日本人自然会去推动的。”
文修之轻描淡写地把这件事说得很简单,仿佛只要许岩一点头,问题立即就解决了。但文修之知道,这件事真的一点都不简单,不但牵涉到中日两国的格局,甚至还牵涉到国际形势的大格局。
日本这个国家,对华夏来说具有不同寻常的意义。它虽然领土和人口都比不上华夏,但历史上,它却是对华夏造成了最大的伤害。七十年前的抗日战争,华夏虽然是胜利者,但并不是依靠自己的力量,日本人并不曾真正地服气,很多华夏人也感觉胜得侥幸,隐隐有点心虚。
文修之听到消息,日本政府正在与华夏政府进行着高层的秘密会谈,据说这次会谈非常重要,日本政府有可能在立场来个一百八十度的转变,将脱离美国的阵营,投入华夏一方的阵营内。
毫无疑问,这是当前华夏政治和外交上的重大事件。
如果华夏能逼迫日本政府屈服,将他们拉入华夏的阵营里,这不但在政治、经济方面意义重大,就是在军事上也具有非常重要的作用:这意味着,华夏可以突破第一岛链封锁,自由进入太平洋,美国的第一岛链封锁线将彻底溃不成军。
如果这次会谈能成功,控制了日本之后,华夏将真正地成为亚洲地区无可匹敌的霸主,顺势控制西太平洋,跃升成为世界性的超级大国,与美国鼎足而立——可以说,华夏之复兴崛起,在此关键一役。
现在,中日的这次秘密高层会晤,关系到民族复兴国家崛起,这是压倒一切的大事,不容任何人阻挠。为了大局,在许岩的问题上,华夏高层很可能会答应日方的要求。
只要日方提出要求,许岩本人也同意,那许岩远去日本支援的事,基本上就成为了定局。在这样的大势面前,没人能阻挠——就算有人出来捣乱,他们也无法动摇这样的大局。
听文修之说得轻描淡写,许岩也真没把这事当成很大的事,他沉吟道:“我去日本走一趟,那倒也不算什么。可是,我什么时候能回来呢?”
看到许岩答应去日本,文修之顿时轻松,他舒服地靠在了椅子上,笑着说:“岩子,不要紧的,只要事情的风头过了,大家不再关注你了,你什么时候都可以回锦城。
其实啊,这件事也就是你觉得为难罢了。换了别人,能有这样公费出差日本的机会,待遇又优厚,他们不知道多高兴。我可听说了,你这次出差,日方给你开的价可是不低啊!”
“文哥,我还是感觉这事很蹊跷,日本是个大国,他们的军备和科技并不差。他们这么着急地找我过去,这是为什么?我能给他们帮什么呢?”
对这个问题,文修之也不知道,但他答应许岩,他会尽力打探消息,只要一有情况,他会立即跟许岩通报。
说到“通报”二字时候,文修之一愣:自己为什么要对许岩用这么正式的词了?
然后,他才意识到刚刚发生的这件事:文家已放飞了许岩,许岩已经完全独立自主了。
今后,许岩不再是文家的附庸了,不必在对文家言听计从;而文家也不用再庇护许岩了——就像领了离婚证的夫妻一样,大家已经缘尽分手,再无亏欠。
现在,许岩,已经不再是自己的部下了。
意识到这个事实,文修之心下颇为失落,他低头喝了一杯没加糖的咖啡,只觉苦涩难言。
许岩却是毫无感觉,还在茫然地问文修之:“那么,文哥,这次我要什么时候出发呢?”
按捺住心中起伏的心情,文修之平静地说:“也就这两天的事了吧。我估计,正式命令很快就会下来,时间不多了,你有什么要紧的事,就赶紧抓紧办了吧。”
说着,他站起身来:“岩子,我还有急事,要先走了。”
文修之告辞得太匆忙了,许岩有点惊讶,他也站起身来:“文哥,这么急?你今晚有空吗,我们吃个饭?”
“不了。我还要赶下午的飞机回京城,现在就要出发去机场了,来不及了。”一边说着,文修之一边向外走:“岩子,你留步,不用送我了。”
虽然文修之客气推辞,但许岩还是把他送到了停车场。在上车的时候,文修之深深地望了许岩一眼,眼神颇为复杂。他郑重地和许岩握手,沉声说:“岩子,去日本之后,你就要一个人应对很多复杂的事情了,会遇到形形色色的人。
你要谨慎,必须要知道,那些接近你、对你好的人,他们都是怀有目的的,你要辨别他们用心,要知道,哪些是可以合作的,哪些却是对你有害的,不要轻易相信人。
任何时候,你都要记得,保护自己才是最要紧的,不要冲动,不要逞英雄,不要做危险的事情,凡事量力而行。。。”
说着,文修之欲言又止,仿佛他还有很多话要对许岩说的,但最后,他只是长叹一声:“岩子,你已经长大了。今后,你多多保重吧!”
许岩自然听得出,文修之这番话语中蕴含着对自己的深厚感情,想到相识以来交往的点点滴滴,许岩心中也是感动:刚认识文修之的时候,自己还只是一个茫然而幼稚的少年。是眼前的人,一路指引和照顾着自己,带着无知的自己一直走到了如今的地步。
如果说朱佑香是自己在修真道上的领路人,那文修之就是自己在凡间的导师了。
许岩诚挚地说:“文哥,你也保重!”
望着文修之的汽车远远消失,许岩惆然若失。
今天文修之的表现有点异样,他走得太匆忙了,许岩还有很多事都来不及跟他说——比如锦城黑老大秦岳的事,比如宫雪婷男朋友司徒笑的事——但看着文修之那凝重深沉的神情,许岩知道,这不是谈这些事的时候。
今天和文修之谈了很多,但最关键的还是那句话:“时间不多了!”
在这一两天之内,自己必须把该做的事情给料理妥当了。
许岩想了下,他拨了一个电话:“喂,师姐,在忙吗?是这样的,今晚有空吗,老地方,我请你喝杯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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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八点,郑秋怡准时地出现在咖啡厅的门口。
锦城的刑警支队长一身清爽的白色休闲裙打扮,挎着一个女式坤包,笑意盈盈,俏丽可亲,看着像个刚下班的白领女郎。只有许岩这样感觉敏锐的人,才能感觉得到,这位俏丽女子眼神深处透着的那一丝若有若无的森寒和傲然——这是掌握特权人士特有的傲气和自信。
大家是熟人,也不必客套什么了,刚坐下来,郑秋怡就直入正题了:“师弟,今天接到你电话的时候,我一点不奇怪——我琢磨着,你今天不找我,我也该去找你了。”
“啊?”
“秦岳那件事,已经有进展了。昨天,我们的邓老板指示,让我们刑警支队这边开始组建专案组,对秦岳进行调查。上次咱们谈的秦岳那几桩命案旧底,现在已经开始重新启动调查了。”
“邓局长指示?”许岩诧异:“他为什么突然插手这件事?”
“听邓老板说,这是你们文老大找了他。秦岳的事情,既然有军方的首长关注了,那力度自然就不同了。”
许岩明白过来,他问道:“那么,事情怎么样了?”
郑秋怡摇头:“这两天,我一直都在看秦岳当年那几桩案子的案卷,当时留下来的线索很少。现在事情过去五年了,很多线索都早湮灭了,要重新寻找突破口,确实很难。”
许岩蹙眉:“这么说,就没有办法了吗?”
“师弟,你也不要太担心,破案的事,也是要讲点运气的,当年破不了,并不等于现在也一定破不了,运气好的话——比如当年行凶的凶手在外地犯案时落网了,说不定被外地公安机关顺带着把这案子也给顺藤摸瓜地抓出来,这也有可能的。只是,这种事,我们要有耐心了,做好长期战斗的准备了。
我想过了,就算当年的案子破不了,但秦岳做那么多生意,肯定有不少毛病的吧?我弄他个非法经营或者偷税漏税之类的罪名,把他弄进去关上几年,应该也不会很难吧?”
虽然郑秋怡说得很乐观,但许岩还是能听出,对方其实并没有多少信心。他摇头:“打蛇不死反受其害。光是关秦岳几年,这可不是我要的。”
许岩的话中透着一股杀气,郑秋怡微蹙秀眉:“师弟,法律是讲证据的,没有证据,我们确实拿秦岳没办法。”
“法律之内,我们拿秦岳没办法。。。但法律之外呢?”
“师弟,我明白你的意思——你大概是不想跟秦岳讲道理了吧?明说吧,不讲道理的玩法,不是没有——比如师弟你出钱联系几个枪手过来了,把秦岳一枪蹦了,那岂不是更干脆利索?
师弟,法律是规矩,这规矩不但是保护老百姓的,也是保护我们自己的。如果我们自己首先破坏了规矩,那将来,我们的敌人也可以不折手段地来对付我们了。”
许岩笑笑,他拿起杯子来慢慢地喝着茶,心下却是老大不以为然:郑秋怡是很能干,但她毕竟还是普通人,见识还是太迂腐了。
自己必须遵守规矩,否则的话,敌人也会不择手段的——这种说法,看似很有道理,其实却根本是个伪命题。自己的敌人,无论是看不见的豪门势力,还是将来要面对的各种魔物和妖怪,他们可没有哪个会老老实实地遵守法律或者规矩的。
就算是秦岳,当初来对付自己的时候,他也没有遵守过法律——他派几个打手连夜破门而入来绑架自己一个大学生,这摆明就是想要自己性命了。
所以,郑秋怡所谓的“遵守规矩是保护自己”的说法,其实只是她的一厢情愿而已——事实上,无论自己守不守规矩,敌人都不会守规矩。
秦岳之所以要向自己低头,也不是因为他忽然变得守规矩了,只是因为自己的实力变强了,他招惹不起了。
真正能保护自己,是实力,而不是什么规矩。
许岩若有所思:“请杀手?师姐,你这主意倒是不错,你有这方面的路子吗?给我介绍下?”
郑秋怡吃惊地瞪大眼睛:“师弟,你疯啦?我就那么一说而已,你还真想那么做啊?岩子,我觉得,你一心想着这个,好像有点走火入魔了吧?现在的秦岳,对你还能构成什么威胁呢?如果秦岳犯罪了被抓到证据,被判刑枪毙了,那自然没问题,但师弟你如果通过那种法律之外的手段来寻仇的话,我是不赞同的——后患太大了!”
许岩苦笑——如果自己一直能对秦岳保持这种强势压制的话,他相信对方是不会起什么坏心的。但问题是,许岩对自己的未来很不确定——无论自己是去日本也好,是被国家管制着也好,自己都要离开锦城很久一段时间。
当强势的自己消失以后,对自己恨之入骨的秦岳说不定就会蠢蠢欲动了。
当然了,也有可能是秦岳不敢,但许岩不敢赌。要知道,对方可是为了一个元宝就能干出杀人的事来,许岩不放心把这样的人留在自己的身后,就像常人不敢把疯狗留在家里一般。
许岩很平静地问道:“师姐,你有秦岳的住址吗?”
郑秋怡一愣:“有倒是有。。。可是,你要这个干什么?”
许岩没回答,只是说道:“有的话,就给我吧。”
郑秋怡心惊,她正视着许岩,看着他那英俊的、轮廓分明的脸庞,看着那张青春逼人、剑眉星目的脸上在黑暗的光影中浮现,一股男子的强硬气息扑面而来,她能感觉到对方那强大的、不容抗拒的意志。
她迟疑地说:“师弟,你是军人,不能做犯法的事!你会毁了自己的!秦岳这种黑帮头子,该让法律来制裁他的!”
许岩笑笑,漆黑的眸子在咖啡馆里的灯光照射下呈现出来。他说:“师姐,我只是要秦岳的一个地址而已,你想多了吧?”
郑秋怡垂下了眼帘,那急促的呼吸,显示她在进行激烈的思想斗争。
过了好一阵,她才低下头来,从手袋里取出了一个小笔记本,她唰唰地翻到了某页,然后,她默不作声地把笔记给摊开,搁在桌面上,把头拧到了一边不看许岩,仿佛以此来表明,她对许岩正在做的事毫不知情。
许岩瞄了一眼笔记本,立即就看清楚了上面的一行字:“秦岳锦城市江滨路锦绣别墅区d区11栋”——自从修炼之后,许岩的记忆力特别强,堪称过目不忘,就这么瞄一眼的功夫,许岩已经把这行地址给牢牢地记在自己的心里了。
“行了,师姐,谢了。”
郑秋怡低着头,默不作声地把笔记本给收了起来,只觉心中怦然心跳如鹿撞——自己所认识的这位师弟,好像变得越来越强势了。刚刚那一刻,面对他的目光,自己竟有种无法抗拒的感觉,虽然明知不妥,但还是不由自主地听从了他的话。
虽然明知不妥,郑秋怡还是忍不住说:“秦岳这家伙,仇家很多,他家里是有保镖的,他身边很可能是带枪的!无论你要做什么,你。。。都要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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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忧心忡忡的郑秋怡给送走了,许岩也随之走出了咖啡馆,他叫了一辆出租车:“去江滨路!”
没错,正像郑秋怡所猜到的那样,许岩是打算去干掉秦岳了。
要杀掉秦岳,这并非许岩的一时冲动或者愤怒而导致的结果,而是他深思熟虑之后,冷静思考而得出的结论。
许岩不是杀人狂,自己如果能通过合法的渠道将秦岳给除掉,那是最好的结局了。但经过今晚与郑秋怡的谈话,许岩才确认:对于秦岳这种狡猾又势力深厚的黑帮势力,法律是无能为力的。
按照郑秋怡的说法,如果走正常的法律途径,就算勉强能将秦岳定罪,他顶多也就三五年就能出来了,那时候,就该轮到自己去担心他的报复了——不,甚至不用等到三五年,搞不好,这种势力深厚的黑帮头目,他还在狱中的时候就能指使杀手来找许岩麻烦了。
大家的仇怨已经化解不开了,许岩想不到秦岳有什么理由不报复。
对秦岳对自己的报复,许岩并不畏惧——现在的许岩已经不怎么畏惧一般的手枪射击了,纵然是再次遇到像上次那样与几个毒枭枪手狭路相逢的场面,许岩也有自信毫发无伤地将对方给收拾了。而是随着时间的推移,许岩的修为只会更高、更强——若是秦岳再像以前那样找几个枪手来报复自己,许岩还真不在乎他。
但问题是,许岩并不是孤家寡人的一个人,他还有家人,还有父母,还有朋友,还有同学——如果秦岳狗急跳墙了,他的报复不是冲着自己来的,而是冲着自己的家人或者朋友来的,如果他绑架了许岩的家人来威胁许岩,如果自己的父母有了什么损伤,那对许岩来说,这就是一辈子的痛心和遗憾了,纵然把秦岳给杀上一百次也不能弥补的。
与其让秦岳做出什么让自己痛心疾首的事情后,然后自己才悲恸欲绝地将他杀了报仇——许岩觉得,更聪明的做法应该是,自己应该先下手把秦岳给干掉了。
今晚,师姐郑秋怡没明说,但许岩还是能看出她的意思:她肯定觉得,自己明明已经把秦岳给打趴下了,对方也认输服软了,自己还要痛打落水狗赶尽杀绝,这种做法太过分了。
但许岩倒是感觉心安理得——既然秦岳能为了一个金元宝就想要自己的性命,那自己为了家人和朋友的安全而先下手为强除掉威胁,岂不是更加理所应该?
许岩想得很明白:比起自己亲人的安危,秦岳的性命一文不值。
出租车将许岩载到了江滨路的路口,在一家正在营业的酒吧门口,许岩让司机停了车。在司机的注视中,他悠悠然地从酒吧的正门进去了,穿过了酒吧喧闹光耀的歌舞厅,很快又从酒吧的安全门出来了。然后,他沿着街边的人行道前进,脚下的皮鞋踩着道边的水泥方砖,发出清脆的“咯咯”声响。
走过半个街区后,许岩终于在路边看到自己要找的东西了:一个标有“锦城市江滨路锦绣别墅区”的门牌。
他不紧不慢地地走过去,扫了一眼:小区的门杆已经放下了,倒是门边的保安室还亮着灯,两个保安正在里面打着瞌睡。
看到那瞌睡的保安,许岩还没来得及庆幸呢,忽然又看到,在值班室的墙上,挂着几面电视的屏幕,屏幕上显示着小区里各处的景象。
看到那些屏幕,许岩的眼睛微微眯起了:现在,许岩对公安的调查套路也算是了解了,他知道,一旦发生命案,第二天,公安过来的第一件事肯定是要调取小区当晚的监控记录。自己对小区的地形不熟,实在没把握能躲得过监控。
许岩微微沉吟,他沿着小区的栏杆走了几步,走到了保安室的后面,他在墙上找到了要找的东西:一大捆密密麻麻的电线。各种颜色的电线太多了,许岩搞不清楚,到底哪条是电源线哪条是监控摄像头的线路,他也懒得分辨了。
当下,许岩运起了手刀,“嗖嗖”几下,几道无影无踪的剑芒飞了过去,很轻松地切断了监控摄像头的线路。
一瞬间,保安室的灯光顿时熄灭了,漆黑一片,墙上的几台监控屏幕也顿时变黑了。
许岩的耳力很强,他听到两个被惊醒的保安在惊讶地互相询问:“停电了吗?”
“不对啊!看着居民区和街上的路灯,还有电的啊!”
“会不会是空调弄得跳闸了?”
“把电筒找来,我们检查一下电闸开关——可能是保险被烧断了吧?实在不行,就打电话给供电局报修吧。”
许岩嘿嘿一笑,心想等两个保安发现问题的确切原因,起码也得半小时后的事了。他不再理会保安室,沿着小区的外墙走了一段,纵身一跃,无声无息地翻过了外墙,进入了小区的里头,正好落在一片草地上。
许岩沿着草坪的小道走着,举止坦然,就跟个晚间出来散步的住户没什么两样。好在夜色已深,一路上,他什么人都没碰到。
走了一段路之后,借着道旁路灯的光照,许岩发现了一个路牌:“锦城市江滨路锦绣别墅区c区”,而在那路牌的下面,他又看到了两条指示的路牌,分别是通往d区和a区。许岩沿着通往d区的指示牌前进,看着道边的别墅,很快找到了11栋别墅。
“呼~~”就是这里了!看着眼前亮着灯的11栋独联体别墅,许岩轻松地吁出一口气:这是一栋白色的欧式小别墅,总共三层。现在,第二层的灯光还亮着,显示主人还没入睡。
“速战速决吧!”
许岩从口袋里摸出事先准备好的手套戴上,然后原地一跃高高挑起,已是抓住三楼阳台的栏杆。然后,他微微用力,整个人翻身跳上了阳台——整个过程里,他连一点声响都没有发出来。
许岩走近去,抓住阳台的门把,灵力微吐,无声无息之间,门锁已被震碎了。
“咯吱”一声,许岩推了开门,他轻手轻脚地走进走廊里,却忽然听到旁边的房间里传来有节奏的酣睡声。
“三楼还有其他人?”
许岩微微蹙眉,他在过道里侧耳倾听了一阵,微微迟疑:这个酣睡的男人是谁?
他和秦岳有什么关系?
自己该怎么办呢?
只犹豫了一秒钟,许岩已做出了决断:杀!
对方既然在秦岳的家里睡觉,他要不是秦岳的家人,要不就是秦岳的保镖。如果自己不杀他的话,等下万一秦岳呼救的话,这男人就会被惊醒——许岩倒不担心他会过来跟自己打斗,但许岩担心,他如果乱嚷乱叫,惊动了外边,那就麻烦了。
既然是秦岳身边的人,杀了就是了。
主意拿定,许岩便不再犹豫。他跨步进去,听到门被推开的声音,睡着的人好像被惊醒了,他的鼾声停下来了,含含糊糊地问道:“谁啊。。。是岳哥吗?”
听到这声问话,许岩也不答话,一个箭步快步上前,一下便抓住了对方的脖子,那人这才发现不妙,想要叫救命,但许岩手下用力,已卡住了他的喉咙,他根本叫不出声。
对方拼命地挣扎,抓住了许岩的手想掰开,但哪里掰得动!
许岩的手就如同铜浇铁铸的一般,抓住了对方的喉咙,手下一用力,只听一声清脆的“喀拉”声,对方的脖子已经被许岩硬生生地拧断了。那男子抽搐地挣扎了两下,踢着床板发出了“砰砰”的声响,然后就不再动弹了,手脚也软垂下来了。
许岩松开手,摸了一下对方脖子上脉搏,已感觉不到跳动了。然后,他默不作声地转身,向外面走去——就这样杀了一个人,许岩甚至连对方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更不知道他是好人还是坏人,对方就这样死在许岩手上了。
许岩的心情波澜不惊,平静得宛如冬天的湖水。
自己要杀秦岳,而对方的存在阻挠了自己,所以他就得死,这是自然而然的事——其他的事,许岩让自己就不再去想了。
杀掉三楼的人以后,许岩沿着楼梯向下走。走到楼梯中段的时候,他听到楼下的房间里有人在喊话:“小赵,是你吗?是你在下来吗?刚刚那是什么声音?”
听到那喊声,许岩露出了笑意:他已经听出那个熟悉的声音了!
许岩循声走到了二楼的主卧室门口,卧室的门从里面锁上了,但许岩微吐灵力,同样无声无息地震碎了门锁,很轻松地开了门。
二楼主卧室很大,许岩推开门,第一眼就看到了秦岳:这个慈眉善目、气质儒雅的老人穿着一身纯白色的睡袍,戴着一副老花眼镜,正半躺在床上看书。
看到房门被推开了,秦岳露出了震惊的表情,他从床上坐直了身子,喝道:“谁!你是谁?”
再次看到了秦岳,许岩心中嘘嘘:当初,幼稚的自己,可是被这个老家伙给骗得够惨,居然还以为对方是好人。
倘若不是朱佑香出手,那大概半年前,自己就要被眼前的人杀了。
看到一个黑影沉默站在门口的阴影处,听到自己的吆喝也不答话,秦岳心中知道大事不好了——自己事先连撬门或者翻墙的一点声响都没听到,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
秦岳暗暗地把手伸到了枕头下,摸到枕头底下的手枪,脸上露出了和蔼的笑容:“门口的这位朋友,我秦某人做事一向光明磊落,自认为是对得起朋友的。如果你是受了谁挑唆过来,对我有什么误会的,可以进来谈谈,大家把话当面说清楚?”
阴影中的人影轻声笑了一下,从笑声里,秦岳能听得出,对方很是年青——不知为什么,知道对方很年青,秦岳竟是莫名其妙地松了口气——年青人好忽悠啊!
许岩向前走出一步,走进秦岳的卧室里。
这时候,秦岳才发现,对方穿着一身大衣,头部被竖起的衣领给遮住,看不清他的面目。他的手是空的,并没有枪或者其他武器。
于是,秦岳就更加轻松了,他紧紧地握住手枪,和蔼地微笑道:“这位朋友,既然来了,又何必遮头蔽脸呢?不妨大家开诚布公地谈一下?你是谁?咱们之间,好像没什么恩怨吧?”
按照故事里的节奏,在这个时候,许岩应该露出真面目,把秦岳吓个半死,然后对他威风凛凛地喝道:“秦岳,当初你派人去杀我的时候,可知道会有今天吗?”让秦岳痛哭流涕地求饶或者忏悔一番,然后再动手干掉他。
但可惜,许岩完全没有这种反派**oss的觉悟,他也不觉得看一个大男人在自己面前痛哭流涕地忏悔或者求饶,这件事有什么乐趣可言,现在,他唯一想的就是赶紧把事情办完好收工。
看到许岩默不作声地逼近来,尽管手中有枪,但秦岳还是紧张起来。他叫道:“朋友,大家行走江湖无非求财嘛,我也是爱交朋友的人。如果朋友你手头不方便的话,在这床头柜里,有二十万现金,你拿走就是了,今晚就当大家没见过好了——怎么样?”
“好!”
话音未落,许岩已一个箭步蹿到秦岳的床边。秦岳眼中寒芒一闪,他猛然掀开枕头,把手枪抽了出来,正想举枪指向许岩,但放在许岩眼里,秦岳的动作慢得像是乌龟爬,他伸手一拨,轻而易举地从秦岳手上把枪给抢了过来。
在许岩看来,自己的动作也不过是正常速度而已,但在秦岳看来,许岩简直就是匪夷所思的神速——一瞬间,他只觉手上一轻,手枪已经不见了!
手枪被抢走了,自己最后的倚仗和底牌也没了!
秦岳心中惊骇,他并没有表现,反而很镇定地对着许岩笑着:“年轻人,不要太着急嘛,我拿枪出来,其实也是跟你好好谈谈而已,并不是真的想动枪的——现在的社会,打打杀杀没出路的,还是谈钱是正经。是不是有人叫你来找我的麻烦?这样,他出多少钱,我出双倍的价钱,绝不骗你——你跟我说个数,我马上给你现金!”
许岩心念一动,他压低了声音,沙哑着嗓子喊道:“有人出五十万,要我来要你的性命!”
秦岳心中大骂:这是哪个不懂事的瘟生干的好事?自己的性命,怎么才值区区五十万?区区五十万,这在道上简直是民工级别的价钱了,却能找到这么厉害的杀手,对方真是走了****运了!
他赶紧说道:“五十万吗?好说好说,我给你一百万。。。你放开枪,我马上就下来!我开保险柜给你拿钱。。。你不要激动,我下床了,我给你拿钱啊!”
说着,秦岳慢慢地下床来,他高高举着双手,以免让许岩误会以为他有什么企图,却是一步步走到墙边的一副油画前,然后,他对许岩讨好地笑道:“不要紧张,我这里有个暗藏的保险柜。。。我打开它,这就找钱给你啊!”
许岩哑着喉咙:“快点!”
“好好,就拿出来了。。。”
秦岳挪开了墙上的风水画,露出了一个金属的数字键盘。秦岳输了几个数字进去,只听一声清脆的“咔嗒”声响,保险柜的门向外弹了开来,秦岳唇边露出了一丝微笑,他把手伸进了保险柜里。
也就在这时候,许岩动手了。他一个跨步冲前,从后面一把抓住了秦岳的脖子,手上用力,只听“咔嚓”一声脆响,秦岳的脖子已经被许岩扭断了,他整个人连挣扎一下都办不到,顷刻间便软软地瘫了下来,手脚垂下。
只听“哐啷”一声清脆的金属响声,秦岳的手从那墙上的保险柜里滑了出来,手上却还拿着一支手枪,他死以后,手指也松开了,手枪“哐啷”一声跌在地上。
厌恶地看着瘫倒在地上的人体,许岩轻轻吁出了一口气,如释重负。
秦岳在保险柜里还藏了一支手枪,该是想借打开保险柜的机会拿到那支手枪再回头给许岩一枪,好在许岩也没给他机会,先下手为强了,却是刚刚好打断了他的图谋。
许岩蹲下来摸了一下秦岳的脉搏,确定他已经死亡了。然后,他才走过去,打开那个保险柜瞄了一眼:那保险柜显然是特制的,那柜门看着没多大,但里面的空间却是很大,里面装一叠叠的钱,大部分都是美元英镑等外币。而在钱的旁边,还垒着几层金条,发出晶莹的金光。
在叠得整整齐齐的金条上,许岩居然还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东西,自己卖给秦岳的那个金元宝!
许岩把金元宝装进自己的口袋里。然后,他在房间里随便找了下,很快就找到了一个旅行袋,他把那些外币和金条塞了一大堆进袋子里,提了下,感觉分量还是很沉的。
看着剩下的那些金条和外币钞票零零散散地掉落在保险柜和房间地板的各处,许岩满意地点头:现在,谁看了这现场,第一反应就该以为是有人抢了秦岳的钱然后杀人灭口吧?
事情做完了,许岩毫不停留,转身又上了三楼,从阳台那边又跳了下去。他循着来路往回走,很快地翻墙出了小区——幸运的是,夜幕深沉,他还是一个人都没碰到。
许岩快步走过两条街,来到了锦城市人民公园。公园已经关门了,但这难不到许岩,他从偏僻的地方翻墙进去了,快步疾走进了公园深处的一片树林里,他找了棵大树,在树下挖了一个深坑,把那装着外币和金条的旅行袋埋进了坑里,然后用土给埋上填平了。
看着跟周围毫无两样的平地,许岩轻轻吁了口气——他不知道自己从秦岳那边拿来的黄金和外币总共有多少钱,他也不感兴趣。有生之年,自己都不会来拿这笔财富了,就让这笔带着血腥的钱永远地深埋地底吧。
埋好钱,许岩才从另一边的围墙出了公园,又回到了车来人往的主干街道上。他解下了手上沾着血和泥土的手套,一边走一边把手套给撕成了碎片。在路过道边的垃圾桶时候,他随手把手套的碎片给扔了进去,然后走到道边,叫了一辆的士,对司机说:“麻烦搭我去市中心博物馆!”
司机望了一眼许岩,看到许岩文质彬彬,倒也没怀疑他是坏人,他叫道:“现在过十二点了,去博物馆要加钱的哦!不打表,五十!”
“好,那就五十吧。”
在锦城博物馆门口,许岩下了车,又叫了两次的士,在市里面兜了几个圈,最后才坐一辆的士回家。
许岩回到家的时候,已是晚上三点多了,他把今晚穿过的外套、裤子等衣物全部丢进洗衣机里洗得干干净净,然后再把它们全部塞进了一个大袋子里——明天等衣服晾干了以后,自己一把火把它们全部烧掉,然后再找个远远的垃圾桶给丢掉,神仙都找不到。
洗澡出来,许岩浑身清爽——这轻松不但是来自身体上的轻松,更是来自心灵上的轻松。一直压在自己心头的这件事,终于得到了解决,许岩念头通达,心情愉悦。
他走到阳台上,望着满天的星辰,手上却是抚摸着那润滑的金元宝。
摸着那失而复得的金元宝,许岩颇为感慨——这是朱佑香赠给自己的第一件礼物,当时自己,真是太不懂事了,居然把它卖了换钱!
兜兜转转,都大半年了,这元宝居然又回到了自己的手中,这让许岩不得不相信:冥冥中真有气数存在。
在去日本之前,朱佑香送自己的第一件东西又回到了自己的手中,许岩隐隐有种愉悦的感觉:这好像是上天在对自己兆示着什么。
他抬头望向了繁星如尘的深邃夜空,心中感慨:“轩芸,你送我的礼物,已经失而复得了,但是你,什么时候才能归来我的身边呢?
你可知道,我一直在深深地想念你吗?”(未完待续。)
第四百零五节 出征
第二天一早,许岩还在家休息呢,电话铃声响了起来。他拿起手机一看,却是郑秋怡的电话。他心下凛然,知道事情终于还是来了。
“喂——师姐吗?”
“许岩吗?”郑秋怡的声音很低沉,她并没有像往常一样称许岩为师弟:“你现在在哪里呢?”
“我在家里。师姐,有什么事吗?”
“哦。那你在家等着我,我现在就过去你家。”
郑秋怡要过来做什么,许岩心里是有数的——多半跟昨晚许岩的事有关了。忽然,许岩很害怕面对郑秋怡那明澈又锐利的目光,他沉声道:“师姐,不能在电话里说吗?我还有事,很快就要出去。”
电话里默然片刻,然后,郑秋怡平静地说:“我本来是想过来告诉你一件事,然后再问你一件事的。但现在看来。。。却是没必要问了。”
郑秋怡话中透着浓浓的沉重和失望,许岩自然听出来了,他问道:“师姐,你要告诉我什么呢?”
“我们刚刚接到分局报告,昨晚,秦岳和他的一个保镖死在了家里,今天早上被人发现了。现场的情形很像是谋财害命,我正准备带队去现场查勘。”
郑秋怡顿了一下:“我觉得,师弟你应该对这个消息比较感兴趣,所以第一时间跟你说,但现在看来。。。呵呵,好像没必要了。”
对郑秋怡的这句话,许岩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所以,他就只能苦笑了。
郑秋怡以一种公事公办的口吻说道:“许处长,秦岳已经死了,这样的话,对他那些旧案的调查,是不是可以撤销了呢?”
“师姐,这件事,你为什么要问我呢?”
“因为是你们文部长要求对他调查的啊!”
“哦。。。但我也不能代表文部长和部里啊!”
“我知道你不能代表,但这是邓老板的意思。邓老板说,在正式通报情报部之前,他想知道你的意见。”
许岩苦笑:邓伯南这老家伙狡猾得像千年的老狐狸,只怕这整件事从头到尾他都是心里有数的,只是在装迷糊罢了。
“既然邓局长要问我的意见。。。那我也同意吧。”
郑秋怡的声音平淡得毫无起伏:“好的。许处长你同意的话,我们就知道该怎么办了。这样,我会向邓局长汇报,许处长,你们情报部的文部长,就拜托你去汇报一声吧。”
许岩能感觉得出,郑秋怡那平静的语气下所掩盖的激荡心情,他缓缓说道:“好的。文部长那边,我会去说的。”
“既然如此。。。”郑秋怡沉吟了下,然后,她轻轻叹息一声:“那就这样了吧!”
双方都沉默了,过了一阵,郑秋怡悄无声息地挂上了电话。
许岩握着话筒,默然无语。
许岩自然能听得出,郑秋怡今天跟自己说话时候态度的异样——很明显,她已经知道,真正杀秦岳的凶手是谁了。
许岩并不责怪郑秋怡,他只是有点淡淡的悲哀——昨天,文修之已和自己分道扬镳了,昨晚之后,恐怕郑秋怡也要对自己敬而远之了。
所谓朋友,大概就是陪着你走一生中某一段路的人,有些朋友陪你走的路长些,有的朋友陪你走的路短些,但绝大部分朋友,他们都会在某一时候离开。”
想到经历过的那些鲜红往事,许岩的心情也黯淡了起来——人的记忆有着保护机制,它可以帮助自己不去触碰那些不愿想起的往事。但是,那些记忆是一直存在,并不是真正地消失。
自己已经走上了一条人迹罕至的道路,越往前走,身边陪伴的人就越少了。最终,自己将终归孤独一人。
突然,电话铃声再次响了起来,许岩瞄了一眼电话,按下接听键:“黄夕,你好!”
“您好,许处长!”今天,黄夕的口吻显得特别郑重,她说:“许处长,我刚刚接到了总部的通知,奉命通知您:总部要求您明天之内立即赶回京城报到。”
因为事先得到了文修之的通知,许岩并没有惊讶,他问:“知道是为什么吗?”
“今天一早,日本政府已经正式通过外交渠道向我国提出了请求,请求我们派出军事顾问团支援他们。他们特别点名,要求你一定要参加这个军事顾问团。
现在,上级正在考虑这件事,相关的首长想当面见您,征求您的意见。因为筹建军事顾问团的事情比较急,所以,部里要求您立即赶回京城,明天之内必须要到京城报到!许处长,您打算什么时候出发呢?”
许岩平静地说:“我随时可以出发——现在就可以。”
“那太好了,许处长,中午两点多有一个航班,我现在立即给您订票,然后过来接您去机场。。。”
许岩看了下时间:“时间有点紧张。。。黄夕,你不用接我了,我自己找车去机场,我们在机场会合好了。”
“好的,许处长,我们等下机场见!”
许岩握着话筒,长长地吁出一口气:自己又要离开锦城,出发踏上征途去战斗了。
许岩自己都不知为什么,每次要离开锦城时候,心里都感觉很不情愿。
按说,自己不是锦城人,锦城也不是自己的家乡;自己曾经暗恋的女孩子宫雪婷,她已经跟司徒笑恋爱了;就算是自己想继续学业的话,自己也可以进入国内更好的顶尖大学——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说,自己都完全没理由留恋锦城了,为什么还一直死呆在这里不走呢!
到底是什么原因,让自己留恋此地,一直不愿意离开呢?”
难道说,自己之所以眷恋不舍的原因,那是因为自己舍不得小胖子刘洋?
许岩哑然失笑,他走到窗前,望着窗外的景色。
这是一个明朗的周末,天气晴朗,阳光明媚。小区里树木葱葱郁郁,飞翔的小鸟在林间蹦跳着,鸣啾着。在树荫底下,老人在打太极拳,年轻人在打羽毛球,小朋友在玩捉迷藏,一片欢声笑语中,散发出生命和青春的活力。
看着窗外这欢乐的一幕,许岩忽然醒悟,明白自己为什么不愿离开锦城了:因为自己还存在着念想,还盼着朱佑香有一天能回来。
自己如果不在这里了,那将来,朱佑香若是回来的话,她要去哪里找自己呢?
倘若将来,朱佑香能重新回到这世界,她到处寻找自己,最后却是遍寻不着,她那落寞而孤独的身影。最终,俩人天各一方,从此再不相见——想到这里,许岩心里就一阵阵地抽疼。
许岩很快收拾了衣服,干脆利索地整理了行李箱。在出门的时候,许岩忽然心有所感,他拿了张白纸,写了几个大字:“轩芸:你若归来,在家里安心等我,我会回来的!”
许岩把这张纸贴在了墙上显眼的地方,然后,他对着空荡荡的房间喊了一声:“轩芸,我出去几天,很快就会回来的!你在家里安心等着我啊!”
恍惚中,许岩仿佛听到房间里传来了一个温柔的女声:“公子早去早回,一路顺风!”
许岩叹了口气,他用力关上了房间的门,大步地走了出去。
他有预感,这次自己离家出去,只怕不会很快地回来了。
在小区门口,许岩打了一辆出租车,出发前去机场。在路上,他跟自己的房东打了个电话,询问他这处房子是否愿意出售的。
最近经济不景气,房产税的传言很盛,房价跌得厉害,所以,听到许岩愿意买这套房产,房东吴先生显得很高兴,他说只要条件合适,他是愿意把房子出手的。
许岩心平气和地问道:“吴先生,您说的条件合适,那是多少呢?”
“许先生,你是咱的租户,在房子里也住了蛮久的了。这房子质量怎样,有啥优点缺点,你都明白的,咱们也没必要兜着圈子了,咱们大学城这片的房子均价都是一万五一平米的,我的房子一百零一平方,你真有诚意的话,我给你个优惠,就要个整数,一百五十万怎么样?”
许岩心平气和问道:“一百五十万吗?如果我一次性付款,不要按揭和贷款呢?”
“许先生,你要一次付款?”房东有些惊讶,他微微沉吟:“许先生,你做事痛快!这样吧,许先生,如果你能一次性付款,我就再给你优惠五万——一百四十五万!这价,附近没有比这低的了。”
“行!就这么说定了!吴先生,我有事这两天要去外地,你给我个账号,我先把续期的租金给你打账号上,然后你等我回来办手续吧。”
房东给许岩发来个账号,许岩也用手机转账,给房东转了两万元过去,足够付大半年的房租了。
中午十二点多,许岩抵达锦城机场。这时,黄夕还没到,许岩闲着没事在机场里转悠着,倒是碰到了不少熟人。
第一个熟人是那位来自外交部的齐楠处长和几个日本使者,许岩远远地看见他们,一行人走vip通道进了贵宾候机室。跟黄夕的这位师姐,许岩也算认识的朋友了,但因为她陪着日本使者,许岩倒也不好过去打招呼。
许岩碰到的第二个熟人,那就是赵嫣然了。她戴着黑色的大墨镜,低着头,一路快速疾走,身边前呼后拥地簇拥着一群人,几个身穿西装戴着墨镜的壮汉在护卫着她和助理,看样子像是保镖。
追在她身后的,则是一群扛着摄像机和话筒的记者,他们一路小跑地跟着赵嫣然,长筒话筒和摄像头纷纷捅向赵嫣然,那密密麻麻的阵势让许岩想起了古代的长枪方阵。
记者们一边跑一边大声追问着:“赵小姐,请问您突然到锦城来,是不是因为有新的拍戏安排?”
“赵小姐,我们是锦城电视台的,你能为我们锦城的广大观众讲两句话吗?”
“赵嫣然小姐,听说您跟明星黄皓先生最近关系亲密,已经成为了男女情侣关系,关于这件事,你能透露一点吗?你们近期有结婚的计划吗?”
“赵小姐,关于您的下部新剧,能给广大观众朋友们透露一下吗?是关于什么题材的戏剧呢?有人说,你的下部戏,是双宫迷情的第二部,不知是否真的吗?”
“赵小姐,影评家黄明山批评你的在双宫迷情的表现过于矫揉造作,不够真实,请问对此评价,你有何呢?你打算反驳他吗?赵小姐,请您发表下看法吧!”
除了记者以外,更多的则是热情的少年男女们,他们手上捧着鲜花和标语牌,大声喊着:“嫣嫣,我们永远爱你!我们永远支持你!”
“嫣嫣,帮我签个名吧!”
面对狂热的粉丝群,几个保镖组成的防线显然是力不从心。一个女助理挥着手臂对着人群大声喊话:“大家静一静,静一静!赵小姐纯粹是私人原因来锦城的,与公务无关,也与新剧无关。赵小姐感谢大家的支持,但还是请大家冷静,不要围观了,谢谢——啊,不要挤,不要挤啊!”
现场一片混乱,好在这时候,机场的值勤警察和保安也闻讯赶来,他们协助保镖把赵嫣然安全地护送到了登机口安检口里,然后组成了人墙拦住了记者和影迷,赵嫣然这才得以脱身。
许岩本来还想跟赵嫣然打个招呼的,但看到这狂热的场面,他顿时被吓坏了——众目睽睽之下,自己如果冒头出来跟赵嫣然打招呼,岂不是立即就成新闻焦点了?赵嫣然还有一堆保镖保护着呢,自己这孤零零的一个人,只怕当场就会被汹涌的人潮给淹了吧?
看到赵嫣然逃命般躲进安检通道里,许岩不禁摇头,心想哪行都不容易啊!以前看着新闻里明星们前呼后拥粉丝追赶献花的场景好像很幸福,但真要设身处地去想,只怕当事人的感觉恐怕也不会好受吧。
“许处长!”许岩正看得发呆呢,身后有个女声叫了他,他转过身来看到了黄夕。
“黄夕,你也来了。机票买好了吧?”
“已经买好了,许处长,不好意思,头等舱买不到了,只能坐经济舱了,咱们去办登机吧——啊,刚刚那谁啊?那么多人追着,哭着喊着的,是哪位大明星吧?我们的年轻人,可真是浅薄又浮躁啊,其实什么明星,还不照样是两个眼睛一张嘴?”
许岩心不在焉地说道:“是啊,刚刚是赵嫣然路过了。。。她应该也是要回京城吧。”
听到赵嫣然,黄夕顿时眼睛发亮,整个人都兴奋起来了:“啊,真是赵嫣然吗?哇,太好了,《双宫迷情》这部戏,我可是每集都看的!她是我的偶像啊!许处长,你刚刚真的看到赵嫣然了吗?是她本人吗?”
看着黄夕,许岩只觉莫名其妙:“黄夕,你很迷赵嫣然?刚刚你还说的,那些追偶像的粉丝们很浅薄。。。你该不是忘了吧?”
“那怎么一样呢?”黄夕毫不犹豫地把几秒钟之前的自己打了个耳光:“追其他明星的人,他们就是浅薄无知的蠢人,但是追赵嫣然的粉丝,那是跟他们截然不同的。要知道,赵嫣然可是集美貌和智慧于一体的完美女子啊,她在《双宫迷情》里的表演,可是连法国戛纳电影节的评委都十分称赞的!许处长,我跟您说,赵嫣然演的片子真的很好看的。。。你该不会没看过吧?”
一路听着黄夕啰啰嗦嗦地说着,许岩的反应只是淡淡一笑。
半个小时后,开始登机了,许岩和黄夕坐进自己的座位里,许岩随手抽了本杂志出来看,准备路上打发无聊时间,而黄夕却是抬高了脑袋东张西望着,许岩看得不耐烦,问道:“黄夕,你是在干嘛呢?”
“啊,许处长,我在找赵嫣然呢——你说,赵小姐也是回京城的,有没有可能跟我们是坐同一趟航班的呢?”
许岩啼笑皆非:“我说小黄,你的脑袋没秀逗吧?赵嫣然这种大明星,她怎么可能来坐经济舱呢?人家肯定是头等舱的客户,肯定不会坐这里的,你怎么可能看得到她?”
听许岩这样说,黄夕失望地“哦”了一声:“早知道我们就买头等舱了。”她无精打采地坐了下来,许岩淡淡一笑,却也懒得理会她了。
锦城到京城的航班要三个小时,许岩已戴了墨镜在脸上,打算睡上一觉了。可是旅客陆陆续续地进来了,人员来往频繁,不时有人频频经过许岩的身边。忽然,有人在许岩身边停下了脚步,一个女声诧异地问道:“请问。。。您是许先生吗?”
许岩正在休憩,他有点不爽地抬起头来,解下了墨镜,抬头望去,却是一个中年女子,显得很干练,许岩看着恍惚有点面熟,他迟疑道:“你是。。。”
见许岩解下了墨镜,那女子顿时确认了。她微微欠身,客气地招呼道:“许先生,您好,您可能不记得我了,我是赵小姐的助理张玉啊!上次在蜀都大学那里,我陪着赵小姐一起来的,我们见过的。”(未完待续。)
第四百零六节 升舱
对方这么自我介绍,许岩立即就认出来了,他客气地坐起身,打招呼道:“你好,张助理,你是要去京城吗?这么巧,咱们可是碰到了!”
“是啊,赵小姐也跟我们是同一趟航班呢,没想到遇到许先生了。”
看着许岩,张助理眼中流露出疑惑,她陪着赵嫣然从京城来到锦城,是赵嫣然身边信得过的可靠人,自然知道赵嫣然这一趟来锦城的目的,就是为了要见这位许先生。
张助理知道,赵嫣然对许岩十分忌惮和重视,在赵嫣然口中,这位许先生可是一位很厉害的大人物。她真是没想到,赵小姐这么重视和讨好的大人物,坐飞机时候竟然要坐经济舱?
虽然心中惊讶,但张助理涵养很好,她很客气地询问:“许先生,您是一个人去京城吗?”
许岩指指黄夕:“不是一个人,我和这位同事小黄一起去的。”
“哦。”张助理望了一眼黄夕,看到对方明眸洁齿,十分靓丽,她点头笑笑,打了个招呼,她寒暄了几句,然后自己告辞了:“许先生,你先休息,我先过去了。”
目送着张助理的背影远去,黄夕感觉有点奇怪:“许处长,这位张助理是谁啊?我怎么不知道你还有这个朋友?”
许岩不想透露跟赵嫣然的关系,他含糊道:“张助理是我朋友的一个朋友,不是很熟的——人家就是见到熟人打个招呼,你不要大惊小怪。”
黄夕“哦”了一声,又继续低头看她的时尚杂志了。
许岩又把墨镜带上,接着闭目养神了。没想到几分钟都不到,又有人叫醒了他:“许先生,打扰您了!”
许岩睁开眼睛,他看到眼前有两个人,一个是刚刚离开的张助理,另一位却是位空姐,俩人对着许岩微微躬身,笑容可掬。
许岩摘下了墨镜,微微蹙眉:“张助理,怎么了?”
回答许岩的是那位漂亮的空姐,她标准地微笑着:“许先生,您朋友已经帮您申请了升舱服务,请您移步到头等舱去就座吧——请您跟我来!”
这时候,张助理走近来,小声地解释道:“许先生,我刚刚回去跟赵小姐说了,说您也在这趟航班上,赵小姐很高兴,让我过来邀请您一同到头等舱去就座——本来赵小姐想亲自过来邀请您的,但您知道的,她身份特殊,不宜出现在公共场合,不方便过经济舱来,所以只能让我来代办了,怠慢之处,请您见谅了。请您原谅我们的自作主张。”
“哦,去头等舱吗?”
许岩明白过来了,他望向身边的黄夕——很显然,张助理的这番话,黄夕也听到了。她也知道了,有人邀请许岩升舱去头等舱坐。这时候,看着她那水汪汪的眼睛,不用她说话,许岩都明白她在想什么了——她也想跟着一起去头等舱!
自己一个人享受去了,却把同行的同伴给撇下,这样的事情,好像不是很好。许岩对张助理说道:“张助理,谢谢,但我还有同事一起的,我一个人过去的话不好——你代我谢谢赵小姐了,我还是留在这里得了。”
听许岩这么说,张助理顿时急了——她可是太清楚赵嫣然对许岩的看重程度了,如果自己没办法把许岩给请回去,那赵小姐还不把自己给骂死去?
她看了一眼黄夕,当机立断地笑着说:“这是我们做事疏忽了,许先生还有同伴呢。。。这样吧,黄小姐如果方便的话,也跟着一起过去如何?头等舱比较宽敞,也舒服些,大家可以一起聊聊天喝喝茶,人多热闹,也好打发路上的无聊时间。”
许岩还没来得及开口呢,黄夕已经欢欣雀跃地起身了:“好哇好哇,升舱去,升舱去!许处长,我在京城和锦城之间来回跑了那么多次,每次都是经济舱,还没坐过头等舱呢!谢谢你啊,张助理!”
自己还没答应呢,黄夕却是已经先答应了,许岩也只能苦笑了:“既然如此,那就麻烦你们了。”
张助理笑容可掬:“哪里,许先生肯赏光,这是您给我们面子,该是我们感谢您才对。”
当下,空姐帮忙取出了行李架上的行李,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往头等舱那边过去。
头等舱在飞机中前部,与经济舱是分开的。空姐领着许岩进来,刚进去,许岩就看到了赵嫣然,她笑意盈盈地站起身迎接许岩:“岩子,真巧啊!没想到,你也坐这趟航班。”她走近来,轻轻地抱了许岩一下,一时间,许岩只觉软香满怀,芬芳扑鼻。
到了这时候,也没必要隐瞒了,许岩转身对黄夕介绍道:“黄夕,这是我朋友,赵嫣然小姐,也是你崇拜的偶像呢!嫣然,这是我的同事,黄夕,我们一同要去京城办事的,她可是你的忠实粉丝呢!”
突然见到自己一直崇拜的偶像,黄夕脸上就一直呈现惊呆的表情,看到赵嫣然亲密地和许岩拥抱的情形,她目瞪口呆,嘴巴大得简直能塞两个鸡蛋进去,嘴里只能“啊啊啊”地叫着,却是半句话都说不出来。
赵嫣然倒是表现得十分得体——她已经见得太多她的粉丝在见到她时候的失态表现了,对此已是习以为常了,她笑着伸出了手:“你好,黄小姐,我是赵嫣然,也是许先生的好朋友。感谢你一直以来对我的支持啊!”
黄夕“啊啊啊”地叫了几声,这才恢复了正常,她没握赵嫣然的手,而是呆滞地转头望向许岩,颤声问道:“许处长,我不是在做梦吧?你打我两巴掌试试?”
看到黄夕的震惊模样,众人都笑了。许岩笑着拍拍她肩头:“黄夕,别傻了,这当然是真的!”
黄夕这才如梦初醒,她赶紧握住赵嫣然的手,使劲地摇晃着:“赵小姐,您好,您好!我可一直是您的忠实粉丝啊!您演的每部戏,我都看过了,每部戏我都很喜欢看呢!许岩他竟没跟我说,他认识您!”
“是吗?那太感谢你的支持了!黄小姐,许先生是我的好朋友,你也不要见外,今后咱们也是朋友了!”赵嫣然不动声色地抽回了手,她和黄夕简单地客套了两句,然后才转向了许岩,她笑吟吟地轻声问道:“岩子,我记得,你可是一直不愿意离开锦城的呢?怎么这次,你突然要去京城?”
许岩摇头叹道:“一言难尽啊。这次,算是一次推不掉的公务吧。”
赵嫣然心想自打认识以来,许岩一直声称自己是个普通的大学生——一个普通大学生,哪来的什么公务?她心中好奇:这位神秘的许公子,他到底是干什么的?
好在,赵嫣然很识趣,她当然不会直截打探许岩的**,她转而望向了黄夕,小声问道:“这女孩子,是你的同事?”
“是我的助理。其实,我倒觉得,她该是我上司才对,不然为什么我什么都得听她的。”
“呵呵,”赵嫣然笑了两声,她饶有深意地说道:“她挺漂亮的。”
许岩笑笑——这种情况,自己若是还不知道怎么应对就枉为男人了,他说道:“肯定没有你漂亮了。”
赵嫣然给了许岩一个白眼,百媚横生:“岩子,你又来糊弄我了。我来锦城这么久,你连一个电话都没给我,也没有陪我逛街,先前还说请我吃饭的,最后就是请我吃一顿串串香,刚吃两口就去打人了——你的话,看来是没有多少真心的呢。”
许岩尴尬地笑笑——这几天,对赵嫣然,他确实没尽到地主之谊。他东张西望地说:“这是头等舱吧?感觉空间宽敞多了,比经济舱舒服多了,这靠背可以放下来躺着的吗?”
赵嫣然却是一眼就识破了他的用意,她笑道:“岩子,你又在转移话题了——我就不信了,你会是第一次坐头等舱。”——在赵嫣然看来,像许岩这种的权贵子弟,出门坐头等舱,这种事情对他来说肯定家常便饭一般,这有什么值得惊讶的呢?这分明是他想转移话题罢了。
许岩尴尬地笑笑,他不好意思告诉赵嫣然,自己确实是第一次坐头等舱。
要说从小到大,许岩坐飞机的次数也不少了,不过,他一直坐的是经济舱——道理很简单,许岩家又不是什么大领导,又不能报销,哪舍得坐头等舱这么奢侈?
在以前的许岩看来,所谓头等舱跟经济舱的区别,想来无非是座位宽了那么一点,而且还不打折,这与经济舱三折四折的票价相比,价格翻了三四倍。他想着何必呢,不就那两三个钟头的飞机嘛,挤一下也就过去了,有什么必要花那个冤大头的钱呢?
不过,今天,托了赵嫣然的福,因为这个特殊的机会,许岩坐到了飞机的头等舱,这才感觉到,头等舱与经济舱的差别的确没有座位宽窄那么简单。
最容易观察到的区别,那自然是硬件的差别了。头等舱除了座位更宽以外,两个座椅之间的距离也宽一些,头等舱的座位比较宽敞,旅客可以在座位之间的桌子上打牌或者摊开自己的文件。每个座位前都配备了独立的电视屏幕,可以看电影和玩游戏。
许岩随手调了下电视,他发现,这里的电视节目很丰富,可以点播最新的电影大片,还有动画片频道、地理科教频道、音乐频道、明星娱乐频道、新闻频道、综艺节目频道等等,看到那琳琅满目的电视节目,许岩不禁啧啧感慨,心想自己这一路上该不会无聊了——不过,有赵嫣然这样的美女陪伴在旁却还惦记着看电视,如果让全国的宅男粉丝们知道许岩的想法,估计很多人想要捐汽油烧死许岩的。
许岩还在东张西望呢,这时候,有个空姐走过来,然后递上一份精美包装的卡片,许岩打开看了一眼,原来是今天的菜单。
许岩扫了一眼,惊讶道:“还可以点红酒吗?”
“先生,饮料里面可以点红酒的——您想吃点什么呢?”
许岩还没定呢,黄夕却是已兴奋地大呼小叫了:“我要牛排和红酒!还要一份冰激凌!”
她兴奋地望着许岩:“许处长,头等舱的待遇真好啊,下次我们再出差,您可一定要争取头等舱的待遇啊!”
许岩翻看着菜谱,他随口说道:“行啊,黄夕,你先做到文局长的那位置就差不多了——麻烦给我也是点上一份牛排,两杯香槟,一份冰激凌,谢谢!”
漂亮的空姐确认许岩的要求之后,她微微一躬身,正要离开,但这时,又有一名男性空乘掀开帘子快步走了进来,他把那位点餐的空姐叫到了门外,低声说:“小桐,刚刚接到通知,日本外交人员登机了。按原来的安排,他们在头等舱就座,你抓紧准备一下,客人马上就要过来了。”
“啊!”小桐空姐吃了一惊,她说:“不是说日本的外交官今天走不了吗?”
“他们的行程又变化了,又改成今天走了——省外事办刚刚通知的啊,你没接到吗?”
小桐空姐显得慌了,她说:“糟糕了,没人跟我说啊!我还以为日本人今天不登机了,把留给他们的座位刚刚安排了两位客人升舱。”
男空乘也急了:“糟糕了,你赶紧安排把那两位升舱客人安排到商务舱去,好腾出位置来。”
“这个。。。他们已经办手续了,这时候请人走不合规定吧?”
“可是,如果不给日本人安排头等舱,只怕他们也不答应啊!外交官投诉的话,那分量是很重的,惹出外事纠纷,我们都背不起的。”
两名空乘都很为难,他们商量了一下,又快步离开,像是要请示更高级的主管。
过了一阵,有一个年纪稍大点的空姐进来了,她来到许岩和黄夕的面前,弯下身来细声慢语地说:“许先生,黄小姐,打扰二位了。因为我们的工作失误,在座位安排上出现了失误,二位的座位需要调整一下了。二位,能否麻烦你们移步,到商务舱去就坐呢?那边的条件跟这边也是一样的,这边应有的服务——餐饮和酒水,我们都会同样给二位提供的。”
许岩耳朵灵敏,听到了那空姐和空乘的对话,所以对这件事倒是不觉得如何惊讶。但黄夕却是十分不满,她好不容易有一次坐头等舱的机会,还没来得及享受呢就被人撵走了,她很不高兴地嚷道:“让我们走?为什么啊?”
“是啊,凭什么呢?”这时候,赵嫣然插话过来,沉声道:“许先生和黄小姐是我的朋友,我给他们已经办理升舱服务了,费用也交了,为什么还要他们走呢?”
资深空姐的脸上满是歉意,她深深地对众人鞠躬:“赵小姐,许先生,黄小姐,真是十分抱歉——这是我们的工作疏忽,我们愿意诚恳地道歉。
事情是这样的,有几位日本的外交官也乘坐本次的航班,按照外事办的要求,我们应该给他们安排头等舱的。但因为我们空乘人员的交接疏忽,给你们办了升舱服务,这就造成误会了。现在,日本的外交官就要过来了,如果他们投诉的话,这是很严重的外事错误,我们当班的所有成员都会挨处分的。
赵小姐,您办理升舱服务的费用,我们愿意如数奉还,许先生和黄小姐从经济舱升入商务舱的费用,我们可以全免了,以当做我们诚意的赔偿,这样可以吗?”
“难道我就少这两个钱吗?你知道我是谁吗?”
赵嫣然待要发火,却是忽然想起,眼前的这位空姐叫出了自己的名字——很显然,她是知道自己身份的。
对方明知自己的身份,还是要把自己朋友赶去商务舱,可见,对方并不把自己的身份放在眼里,自己就算大喊大叫“我是赵嫣然”只怕也没什么用,只会自取其辱。
想到对方声称要有日本大使馆的外交官过来,赵嫣然倒也明白,对方为什么敢如此硬气了——华夏历来有“一等洋人二等官”的说法,优待外国人,这是等于“政治正确”的规则了,何况是是日本这种发达国家的外交官呢?
自己虽然倾倒千万观众,拥有粉丝影迷无数,但那都是虚的。在体制内的话,自己虽然是明星,还是照样敌不过“优待洋人”的这条政治正确。
赵嫣然能理解机组人员的心理,但这并不等于她能原谅她们——是自己邀请许岩来头等舱的,现在,当着自己的脸,许岩又被赶出了头等舱,自己这脸可是丢得大了。
赵嫣然恨得咬牙切齿的,她望了一眼许岩,心想许公子肯定是不能让他走的,其实许岩身边的那个姓黄的小女孩被赶去商务舱,那倒是不错的,只是,碍着许岩的面子,她也不好意思让黄夕走人。
赵嫣然咬咬牙:没办法,只能委屈自己的助理了。许岩是不能得罪的,只好让自己的助理去商务舱腾出位置来了。(未完待续。)
第四百零七节 安晴
压抑住心中的不快,赵嫣然冷冰冰地对那位资深空姐说道:“那好吧——你们不就是想要俩个位置吗?许先生和黄小姐留下,我们另外安排人过商务舱去就是了。”
她转过头来,对身边的助理和保镖兼司机歉意地说声:“张姐,陆师傅,这个。。。”
张助理和陆司机都是很善解人意的人物,没等赵嫣然把话说出来了,他们已经抢着先说了:“没事的,赵小姐,我们过商务舱去坐就行了,反正服务都差不多的吧?”
看到赵嫣然肯做了让步,那资深空姐松了口气,她连忙保证,绝对提供一样的服务给两位过去的乘客,绝对不会比在头等舱差,不会亏待他们的。
尽管她一再保证,但赵嫣然也好,俩名助理也好,大家脸色都有点悻悻的——到了这时候,大家在意的已经不是头等舱的那点待遇或者饮食了——赵嫣然团队的人,谁会在意一份牛排或者两杯红酒?
大家都是有头有脸的人,更在意的是面子问题。本来都订好座位坐下来了,却还要硬生生地逼着让出座位来,让给几个迟到的日本外交官,这样的事,放在谁身上都不好受。
头等舱的牛排也好,座位也好,香槟也好,这都不重要,关键是,人挣的就是这么一口气啊!
两名助手站起身,正要出去的时候,这时候,许岩叫住了他们:“张助理,陆师傅,二位麻烦等下——嫣然,这两个位置,我不让,你也不要让!这位小姐,既然我们交了钱,为什么还要让位给谁呢?”
空姐一听顿时就知道坏事了——听许岩那有恃无恐的语气,这位多半也是一位来头不小的主,这位老兄闹别扭不要紧,却把自己夹在中间难做人。
她努力挤出了和蔼的笑容:“许先生,确实是我们乘务组的工作出现了失误,给诸位造成了不便,我们愿意向几位道歉。
许先生,因为遇到日本外交官这样的特殊情况,所以我们才不得不冒昧得罪两位——总而言之,是我们的工作没做好,但优待外国贵宾,这是为咱们国家外交工作的大局着想啊!
外事办那边通知我们了,说这几位日本外交官是来我们国家执行重要任务,必须予以照顾——许先生,咱们虽然是普通的中国人,但也应该支持国家的工作,不能给国家的事情拖后腿是不是?您就算不肯原谅我们,也应该看在国家的份上。。。”
许岩打断她:“这位空姐,你说得很对,如果真是国家外交工作需要,那我们作为普通公民,为国家做点贡献,牺牲一下,那倒也没什么。但问题是,你说有日本的外交官过来,我却是不怎么敢相信呢——世上哪会有这么巧的事?我们刚坐下就有个外交官来了?”
“许先生,这是千真万确的事情,我们不可能拿这种事来蒙骗您的,确实是日本外交官,他们已经快登机了!”
“我不信!世上哪有这么巧的事?”
听得许岩如此固执,空姐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她问:“许先生,您要怎么样才会相信呢?”
“除非我亲眼看到那几个日本外交官!只要他们来了,我就立即让座——如果真是日本外交官,不要说商务舱了,你就是把我们赶回经济舱,我们也乖乖回去,绝对配合!”
听许岩说得斩钉截铁,空姐反倒迟疑了——这位许先生坚持要面见日本的外交官,这倒是有点蹊跷了,他会不会有什么图谋?
难道,他是恐怖组织的成员?
但随即,她又想到了:对方是赵嫣然的好朋友,赵嫣然是红遍全国的大明星,她的朋友应该也是有身份的人吧?这位许先生这么年轻,斯斯文文的,看着像个大学生,也不像什么恐怖分子。而且,他也是偶然的机会才升舱上来的,不像是有专门的动机和预谋——想来想去,那位空姐终于确定了,可能许先生就是一口气咽不下,非要亲眼见到那些日本人才肯走吧?
只要能消除了这位许先生的怨气,给他见一下日本人,其实倒也无妨的。
想到这里,空姐点头道:“许先生,我明白您的意思了。您想亲眼见到日本外交官,确认这件事情是吗?
但我们也有个条件,等下,见到日本客人的时候,还请您务必保持冷静和礼貌,以展现我们国家公民的良好素质和大国风度,不得粗鲁无礼,更不能粗言秽语——这个,您能答应吗?”
许岩笑道:“放心吧,只要真的是日本外交官,我会礼貌对他们的。”
“好的,请您稍候,日本贵宾很快就要上来了。”
很快,外面舱道传来了一阵脚步声,门被打开了,空姐领着几个日本人过来,许岩一眼就看到了,走在前面的日本人就是那位桥本一郎部长,安晴织子紧随他身后。
几个日本人进舱,立即就看到了许岩,当下,他们都呆住了,目瞪口呆。
空姐看到日本人表情怪异,她还以为他们在责怪有其他客人占他们的座位呢,她赶紧解释道:“外交官先生,这几位客人本来安排坐这里的,但为了给诸位安排头等舱,我们经过说服,他们已经同意让出座位给你们了。”
然后,她很客气地对许岩说:“许先生,您也看到了,日本贵宾已经到了,我们确实没有骗您的,这真是迫不得已的,还请您多多谅解吧!”
看着几个目瞪口呆的日本外交官,许岩脸上浮现出了和煦的笑容,他点头道:“当然,我说话算事,既然是日本贵宾过来了,我肯定要让座的——桥本先生,安晴小姐,我回经济舱了,这头等舱就让给你们了,你们就慢慢享受吧,呵呵!”
说着,许岩站起了身子,作势要走,这时候,安晴织子快步走过来,神情惊惶,她喊道:“许桑,您怎么在这里?这是怎么回事?”
许岩两手一摊,他笑嘻嘻地说:“本来我在头等舱坐的,但乘务忽然说有尊敬的日本外交官上飞机来了,要让出头等舱来给诸位尊敬的日本外交官——事情就是这样了。
好吧,你们慢慢坐吧,我先回去了。”
听许岩这么说,安晴织子的脸色唰地白了,她语无伦次地叫道:“对不起,许桑,对不起,我们不知道您在这里。。。请您千万不要走!”
她可是太清楚了,一旦许岩被从头等舱赶了出去,那自己就把许岩给得罪大了——自己一行人千里迢迢从日本赶到京城,又从京城飞来锦城,目的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讨好许岩,抹去过去的恩怨,跟他建立友谊吗?
现在,就为个头等舱的座位,自己一行要硬生生地把许岩当众赶走?!
自己居然要抢许岩的座位?!
安晴织子懂中文,也是略通中国的风俗文化,知道中国人最是爱好面子。在很多大人物看来,被这样当众赶走,那侮辱性不亚于被当众扇了一个耳光。
自己一行人千里迢迢地过来,花费了那么多的功夫,又是送钱又是赔罪道歉,就是为了把许岩给得罪得更深了吗?
想到那后果,安晴织子脸色发白,冷汗直流,正在这时候,身后传来了桥本一郎严厉的呼喝:“安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被点了名的安晴织子没办法,她战战兢兢地答道:“桥本部长,这个头等舱的座位,本来是许桑和他的朋友在坐的。现在,因为我们临时决定登机回京城,航班的乘务要求许桑他们腾出位置给我们。。。许桑说,他准备给我们让位置,他回经济舱去坐——对不起,许桑看着好像很生气,桥本部长,我们好像闯祸了!”
听了安晴织子的说话,桥本一郎当场也是脸色大变,他骂了一句:“安晴,你混账!你竟敢干出这种事来,要许桑为我们让座?”
安晴织子连连鞠躬,她的说话已经带了哭腔:“对不起,桥本部长,对不起!都是我办事不力——可是我实在不知道许桑他会在这趟航班上啊!”
“八嘎!”
都这个时候了,安晴织子还在狡辩说不知情,这越发让桥本一郎愤怒。他怒喝一声,狠狠地扇了安晴织子一个耳光,他大喝道:“安晴,放在以前,你该立即剖腹谢罪的!”
被当众扇了一个耳光,安晴织子顿时哭出声来,她对着许岩深深鞠躬,哭着说:“对不起,许桑,都是我的错,实在对不起了!”
“八嘎!安晴,你对许桑做出这么失礼的事情,光这样就足够了吗?拿出你的诚意和气魄来!”
“嗨依!”
安晴织子闻声立即从命,她对着许岩跪倒在地,双手扶地,深深地磕头,一边哭着说:“对不起,许桑!对不起,许桑!是我的错,请您原谅我的愚蠢!”
包括桥本一郎在内,几个日本外交官也跟着深深鞠躬:“许桑,我们做事太愚蠢,冒犯了您,实在太对不起了!如果您不高兴的话,请您任意责罚我们吧!”
看到这一幕,在场众人顿时震惊得呆若木鸡。
黄夕倒是明白怎么回事,她亲身经历过那场谈判的,知道日本人现在对许岩很讨好。但放在其他人——包括赵嫣然和她的随从,还有在场的几个空姐眼里——他们都是惊得目瞪口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空姐们虽然搞不懂这是怎么回事,但眼前的情形,她们还是看得明白的:那带头的外交官,叫桥本部长的大人物,一边叱骂着那个女翻译,一边对许岩连连深鞠躬,嘴上叽叽呱呱地说着什么,还有那几位日本大使馆的官员,统统都对许岩鞠躬赔罪,那位女外交官甚至都哭着给许岩磕头赔罪了。
看着这一幕,空姐们心中顿时惶恐起来:天哪,堂堂的日本高级外交官,平时在中国哪里都享受优待和尊崇的大人物,没想到碰到这位不起眼的年青许先生,他们活像是老鼠见了猫似的,当场吓得下跪赔罪,涕泪交加!
几个空姐们想象不出,到底什么样的人物才有这样的威力,能让日本人的外交官忌惮到这样的地步——说难听点,就算碰到我们的中央大首长,日本外交官们也不至于要吓得磕头跪倒吧?
现在,空姐们被眼前这一幕给深深震撼了,她们已经无法想象,许岩的身份到底高到了何等地步?
这时候,她们也知道,自己肯定是闯大祸了:那几个日本人外交官只是无心之失呢,就被吓成了这样。而自己这帮人,是当面想要驱赶这位许先生出头等舱的,比起那几个无意中犯错误的日本人,自己岂不是把这位许先生给得罪得更狠?
这位许先生,他肯定是个了不起的大人物,这样的人物要报复自己,搞不好一个眼神就够了吧?
那边的日本人外交官都要痛哭流涕地跪地磕头才能取得这位许先生的原谅,那自己又该怎么办好呢?难道也要学着日本人的样子,一样跪在许先生面前痛哭求饶?
一时间,几个漂亮的空姐陷入了惶惶不可终日的惶恐之中,她们面面相觑,在彼此的眼中都看到了恐惧。
这时候,黄夕在快速地帮许岩翻译着日本人的讲话:“桥本先生说,他表示深深道歉,心中的悔恨实在无法用语言来描述,他说回去以后,一定会严厉责罚安晴织子。。。他说,只要许先生能原谅这次的冒犯,他愿意付出任何代价。。。他说,如果许先生还是不谅解的话,就让安晴织子就一直这样跪着赔罪好了。。。”
许岩撇撇嘴,他说:“好了好了,让桥本先生不要这样折腾安晴小姐了。安晴小姐,你也起来吧!”
一群日本男女跪在面前鞠躬和磕头,这样的情景虽然很爽,但看得久了也没意思了,许岩摆摆手:“好了,桥本先生,安晴小姐,你们赔罪的心情,我已经确实地感受到了。这本来就是一场误会而已,我一点都不介意的,你们何必闹得这么严重呢?”
听许岩终于松口了,几个日本人都松了口气,但许岩说他一点都不介意,他们却是压根就不信,都在心里想:“一场误会?才怪!看许岩刚刚那尖酸刻薄的劲头,如果自己不是赔罪态度诚恳,只怕许岩还真的会一怒走人的。到时候,他肯定会通过什么渠道把这件事给传回日本国内:‘不是我不肯去日本援助你们,实在是你们的外交人员太可恶,居然把我从飞机的头等舱里赶了出来,深深地侮辱了我,所以我才决定不去日本的!’——这番话如果传回日本,外务省和内阁情报部的大佬会把自己一行全部人的皮都给剥了!’
桥本一郎叽叽呱呱地喊了一通,安晴织子流着眼泪翻译道:“许桑,桥本部长再次表示深刻地谢罪和反省——他说,倘若有什么能让许桑您原谅我们的,哪怕是赴汤蹈火我们也愿意去做!”
许岩想了一下,遗憾地摇头:“我想来想去,还真没什么需要诸位做的——这个,如果诸位可以安静地离开,不要再打扰我们的安静,我会很感谢你们的。”
“嗨依!我们这就离开,请您原谅我们的打扰。”
听了许岩的逐客令,几个日本人虽然还是不情愿,但他们可不敢再惹怒许岩了,他们再三地鞠躬,嘴里念叨着对不起,一步步倒退着出了机舱。
安晴织子脚步最慢,她最后一个走,许岩很不善地瞄了她一眼,平静地说:“安晴小姐,你还有事?”
安晴织子心下一凛,她深深鞠躬低头,不敢正视许岩的眼睛:“许桑,真是很抱歉,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知道您在这里的,请您一定要原谅我们。。。”说着,她的眼泪已经落了下来,声音都哽咽了,那凄凉的样子,让旁观的空姐和赵嫣然等人都看得同情起来了。
赵嫣然轻声对许岩说道:“岩子,这几个日本人又是磕头又是鞠躬的,咱们差不多也就算了。。。这女的看着就是个小翻译吧?你如果揪着不放,她会很倒霉的,你看,她哭得好可怜。这事就是个误会,不如就这样算了吧?”
许岩心中暗想,赵嫣然这妹子还是很善良的——不过她可是看错了,安晴织子可不是什么小翻译,这女的能说一口流利的中文,是日本东京警视厅中国课的公安警察,是专门针对中国的情报人员。这种职业情报人员最擅长伪装和欺骗,对这种人可怜的话,那是可怜错对象了。
只是这样当着众人,许岩也不好意思把话说得太过露骨了——中国人的特性啊,就是太善良了,尤其是同情女性,看到女人一哭,大家就纷纷觉得是男人的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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