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七节 千万
那晚之后,许岩就一直在奇怪这件事了:几个歹徒的手段凶残而狠辣,从他们泄露的只言片语里可以看出,对方目标很明确,就是冲着自己而来的,并不是偶然碰到的打家劫舍歹徒。
但许岩不明白,对方为什么要对付自己呢?
倘若是有人要对付情报部中校许岩,许岩可以理解,但那时候,自己与文修之还不认识,自己只是一名普通的大学生而已,谁会有兴致来对付自己?
去年发生的这件神秘遇袭案件,一直是盘亘在许岩心中的谜,令他耿耿于怀。他很想把这件事给查个水落石出,找出事情背后的黑手,但是,一直机缘不巧——接着那件事以后,很多事情一件接一件地发生了,许岩应对不暇,根本没有空暇去查探。
而且,朱佑香一口气杀掉了五个人,连活口都没留下,这份杀伐果断的凶残也令许岩投鼠忌器——在锦城市公安局里,自己并不是没有熟人,比如刑警支队的支队长黄山,比如副支队长郑秋怡,但是,许岩也担心,如果自己主动出面打听这案子的话,那会不会引起公安部门的注意,把怀疑的目光引到自己身上来?
虽然说现在自己身份不同了,有文家罩着,还有着情报局军官的身份遮掩,地方公安局未必能拿自己怎样,但许岩出自天性的谨慎,还是不愿意冒这种险——这不是什么打架斗殴赌博之类的治安案件啊,这是关系到五条人命的涉枪大案啊!如果被锦城公安盯上了,自己就算能脱身也会脱去一层皮的。
事情一旦暴露,就算自己可以辩解说是正当防卫,但案子里存在太多不可思议的地方,自己必须要解释如何把那五具尸首抛到两百米外的马路对面的——案件里有太多难以解释的地方了。
所以。对这桩悬案,虽然许岩也很想知道背后的凶手到底是谁,但迄今为止,他还是采取了缩头乌龟态度——不问、不闻、不理、不看,就装作这件事压根没有发生过好了。
自己的实力每天都在增长,时间是站在自己一方的。许岩打算。等自己将来实力更强大的时候——等自己修真有成的时候,常规武器已经无法对自己构成威胁了,那时候,料想以自己的地位,区区一桩命案已无法对自己构成束缚了,自己再回头来料理这桩案子好了。
但许岩没想到的是,自己还在“韬光隐晦”呢,对方已经派人找上门来了!
看着唐律师,许岩目光闪烁。胸中却是升起了怒意:对方的胆子还真是大啊!
他派来的杀手用刀子捅伤了自己,倘若不是朱佑香插手干预,他们当场就能要自己性命了!
对方想杀自己,这是你死我活的生死大仇,对方只想用区区的五十万就想抹平这件事,他想的未免也太轻巧了?自己的性命就只值五十万?
当自己是没见过钱的傻子吗?
心中怒火焚烧,许岩表面上却是显得十分平静。他看了唐律师一眼,好整以暇地端起了桌上的茶水。缓慢地喝了一口,微微垂下了眼帘。
看到许岩的这番做派。唐律师却是心下敞亮,他微笑着说:“看来,许岩同学应该是想起来了,我的委托当事人是谁了。”
许岩淡淡一笑,他点点头:“唐律师,你当律师已经很多年了吧。应该处理过很多各种类型案件吧?”
唐律师一愣,他谦虚地说:“许先生过奖了,我做律师有十五年了吧,刑案、合同案、民事案都处理过一些,也算得上是有点经验吧。怎么。许岩同学,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没什么,既然唐律师你是有经验的人来着,我就想请教一个问题——依唐律师你这么多年来的经验,你觉得,一条人命值多少钱?”
唐律师再次愣住了——这许岩,怎么老问一些古古怪怪的问题?
他微微沉吟,笑着说:“许岩同学,你这问题,还真是把我给问倒了。按照咱们老百姓的看法,人命可是无价的,怎么能用钱财来衡量呢?
但在我们干法律的人看来,无价的东西是不存在的,人命确实可以以金钱来衡量的,但一条人命到底值多少钱,这个。。。在不同的场合下有不同的答案吧。
比如说交通事故里撞死了人,人命的赔偿金一般就是按照死亡赔偿金、丧葬费、精神损害抚慰金、被抚养人的生活费等标准来赔偿,其中的死亡赔偿金是大头,一般按照当地的人年均可支配收入的二十倍来计算——按照各地经济状况水平的不同,赔偿额度一般是在五六十万到一百万之间吧。
如果是刑事案件里附带的人身死亡民事赔偿,这又有不同了——比如说,那凶手已经被判死刑了,那附带的人身死亡赔偿会判得很低,一般只有五六万或者七八万这样;
但如果,凶手的罪行是处于可判死刑或者死缓之间的幅度,这个时候,他到底会不会被终审判死刑,受害人家属是否肯签订谅解书,这是法官判案时候一个很重要的考虑依据——一般来说,只要是受害人家属签了谅解书之后的案子,法官一般都不会给判死刑的。
我说到这里,许岩同学你明白了吧?
这个时候,凶手为了逃脱死刑,哪怕是倾家荡产他都要出的。这时候——呃,别人的如何,我不敢说,但如果受害人家属是委托我的话,我一般都能为受害人家属争取到一百万甚至是两三百万以上的赔偿金。
比如说前一阵子的王高峰杀人案,受害人家属就是请我去帮他们代理谈判,最后,我帮他们争取到两百八十万的赔偿金,比他们家属原来预计的一百万还要多上两倍,后来受害人家属对我是非常感激啊。。。哦哦,不好意思。我说走题了,这也是职业习惯了,爱给自己打广告,许岩同学和刘洋同学,你们不要在意——当然了,如果你们有什么法律上的事务需要处理。也欢迎你们找我代理,我一定会为二位提供最尽心的服务。”
看着唐律师在滔滔不绝地卖弄他的经历了,许岩很不礼貌地打断了他:“不好意思,唐律师,打断您一下——我听了大半天,却是越听越迷糊了,一条人命到底值多少钱,你还没给我一个确切的答复呢?”
唐律师叹了口气:“许岩同学,其实我刚刚说的。就是在答复你的问题了:人命是无价的,但在各个不同的场合、不同的法律关系中,人命却是又有自身不同的价格。一条人命到底值多少钱?这是没有标准的。”
许岩舒服地把身子往椅子上一靠,他平静地微笑道:“很感谢唐律师,今天听了您的讲解,我感觉还是颇有收获的。”
“哪里,哪里,大家互相交流罢了。”
“嗯。听唐律师你说,一个刑事案。你都能索赔近三百万,这个,我许岩虽然只是一名普通的大学生,但却也不敢自甘菲薄。所以,唐律师,你的委托人想用区区五十万就想把旧事给抹平。他未免想得太过轻松了——我许岩的性命,没那么便宜!”
唐律师微微眯起了眼睛——他听不懂许岩的说话,但他能感觉得到,许岩话语中那种杀气腾腾的感觉。在面前这英俊少年的身上,一种强烈的压迫感正在升起。压得他几乎是无法呼吸——他能直觉地感觉到,眼前的少年和自己的委托人之间,肯定有一段刻骨的仇怨,那恨意已经溢于言表了。
真是难以想象,这个年青的学生,为什么能带给自己这么强烈的压迫感?
唐律师深呼吸,镇定了心神,他平静地说:“许岩同学,你跟我委托人之间有过什么恩怨,我听不懂,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受人所托,来这里与你们谈一笔交易,如果你和刘洋同学愿意接受这交易,那我们就成交,你们发财,我也能挣点委托的跑腿费;如果你们不愿意接受,那没关系,买卖不成交情在嘛,大家就当是交个朋友好了。”
许岩笑笑:“唐律师,我跟你委托人之间的事,你说你不懂——很好,我也不需要你懂。现在,请你把我的话原话转告给他——我许岩的性命,没那么不值钱!想买我的命,五十万不够!”
唐律师眯起眼睛望了一阵许岩,他轻声问:“如果,五十万不够的话,那多少才够呢?”
许岩咧嘴一笑:“一千万!告诉你的委托人,如果想要跟我和解的话,请他拿出诚意来!”
饶是唐律师见多识广,但骤然听到一千万这个数字,他还是微微一震:“一千万?许岩同学,你在跟我开玩笑吧?这个数字。。。那是不可能的!
许岩同学,你想要多点,我可以理解,我也可以努力帮你争取,在五十万基础上,说不定还能争取多些的。但你开口就要一千万。。。那根本不可能!我的当事人不可能同意的!”
许岩淡淡道:“唐律师,提什么条件,是我的事,接不接受这个条件,那是你当事人的事。你的任务,就是把我的条件给对方转达过去,至于是否愿意接受这个条件,那是你当事人的事,不是吗?”
唐律师目瞪口呆地看着许岩,他的眼神像是看着一个怪物似的。然后,他苦涩地笑笑:“许岩同学,麻烦你们稍等一下,我出去给我的委托人打个电话——”
唐律师出去了,包厢里只剩下许岩和刘洋。刘洋膛目结舌地看着许岩,那眼神像是看着一个完全陌生的人似的。
许岩微蹙眉头:“胖子,你怎么了?”
胖子如梦初醒,他感叹道:“岩子,你真是太厉害了!”
“呵呵,卖弄嘴巴功夫,其实没啥的。”
“岩子,我倒不是说你口才厉害,我是说你的气势厉害!你在气势上完全压倒了唐律师啊!刚刚,你说话时候,好自信好霸道,好有大人物的感觉啊!”胖子摇晃着脑袋,赞叹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王霸之气吧?”
听得刘洋的夸奖,许岩晒然一笑:居移体养移气,自己在京城时候,接触的都是权势人士——比如文老,比如刚升了少将的文修之,比如文家那位当了省委书记的老大。跟这些权势人士接触得多了,许岩也不知不觉不地模仿对方的说话方式、神情和肢体语言,感觉也学到了几分神韵。
许岩发现,环境对人的影响真是很大,一个人如果经常和**丝们在一起玩,那他的言行举止就会渐渐变得越来越**丝化;如果他平常接触的都是一些成功人士或者上层人士,那他的言行举止也会变得越来越自信而有力度。
“对了,岩子,你刚刚说的,我却是听不懂了:你刚刚说,你跟那个唐律师的委托当事人,好像有着很深的仇怨和过节?你真的打算要跟那人要一千万?”
听到胖子的问话,许岩摇摇头——虽然胖子刘洋和自己是很好的哥们,但这毕竟是牵涉到五条人命的事情呢,把事情贸然透露给他,那是很不妥的,许岩担心会把胖子给连累了。
所以,许岩只是淡淡地笑道:“你觉得,那人可能肯出一千万吗?”
胖子很认真地侧头想了一阵,摇头道:“我觉得,那是不可能的——正常人怎可能会为这么虚无缥缈的事出一千万呢?”
许岩点点头:“对,其实我也是这么想的——他是不可能出这么多钱的,我漫天喊价,就是让他知难而退罢了。”
胖子有点疑惑:“原来,岩子你也知道,他不可能出这么多钱的?那你干嘛不直接拒绝他算了?”
许岩摇摇头——索要一千万和直接拒绝,其中有着微妙的区别:如果自己一口拒绝了对方的和解提议,那摆明就是要跟对方不死不休了。这样的话,对方只会抛去一切幻想,全力以赴地来干掉许岩。
虽然许岩以现在的身份和实力,他也不是很在意这些鬼祟威胁了,但俗话说得好,只有千日做贼的,没有千日防贼的。敌在暗我在明,纵然自己是强大的修真者,也不可能二十四小时都保持着警惕防止对方偷袭——这样过日子也太累了。
而且,就算对方拿自己没办法,但自己还有亲人、朋友呢,自己不可能保护得了那么多人。
但现在,许岩给了对方一个反提议,索要一千万——虽然许岩也知道,对方是不可能给自己这么多钱的,但这毕竟是一个隐隐的暗示,表示事情还有得谈,对方还有和解的希望,不至于把事情立即做绝了。
也就是说,许岩提出一千万的索要,这只是他放出的烟雾弹而已,他并不是真的指望拿到一千万,他的真正目的在于稳住对方,不至于让对方立即狗急跳墙了。
这件事太复杂,许岩正犹豫着,该如何跟胖子解释其中的微妙时候,刘洋观颜察色看出了许岩的为难,却是抢先开口了:“岩子,这件事,你还是不要跟我说了。我这人啊,嘴上缺个把门的,你若是告诉了我,我哪天跟美女出去喝酒时候,喝多之后就会胡吹,说出去就麻烦了。”
胖子善体人意,许岩倒也是欣慰,他歉意地说:“胖子,这件事有点风险,我不跟你说,那也是为了免得连累你。”(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八节 后悔
“岳哥,那边出了点麻烦。”
放下电话,赵六脸上出现了愤怒之色,他快步过来,站在秦岳的身前,说道:“岳哥,小狗那笨蛋,他把事情给办砸了!”
秦岳正坐在茶几前喝茶,听到赵六的声音,他转过头,不紧不慢地问赵六:“六子,莫慌,慢慢来——你先说,小狗的事,现在是怎么样了?”
赵六喘了口气,显得很愤怒的样子:“岳哥,先前,你不是交代我,找一个小弟,委托个律师去跟那两个大学生和解吗?这事,我安排给小狗去做,结果小狗这笨蛋,他找的律师也是个笨蛋,把事情给搞砸了!”
秦岳的神情很平静,他淡淡说:“这么简单的事,就是安排个律师给人送钱罢了,怎么会搞砸呢?无论对方收还是不收,给个回话不就成了?”
“是啊!这么简单的事,小狗子还找了市里面很出名的一个律师去处理——听说这家伙还是个金牌律师呢!结果,这狗屁律师,被两个还没出校门的小毛头给喷得落花流水,白冤枉我们出那么高的委托费!”
秦岳诧异:“那两个大学生,他们拒绝我们的那五十万?”
“他们倒不拒绝——但按唐律师说的话,说是对方的胃口大得很!那个姓许的大学生说,他要我们出一千万才肯和解!”
“一千万?”听到这个数字,纵然是以秦岳的沉稳和城府也不禁一震,他惊讶道:“这个姓许的大学生。他倒是敢开价啊!他这个胃口,倒是。。。嘿嘿。不可小看啊!”
说完,他愣了一下。蹙着眉陷入了沉思中。
赵六显得很愤怒,他说:“岳哥,我多嘴说一句:我觉得,你给那个大学生五十万,这件事做得实在太露怯了,太没面子了!
我们行走江湖道上的人,从来都是人家给我们钱的!这次,我们主动送钱给那姓许的,这是给了他天大的面子了。没想到他给脸不要脸,反倒是狮子大开口,张口就冲我们要一千万——我呸!他以为他是谁啊!勒索到我们头上来了!
岳哥,要我说,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我们叫上几个弟兄在他家附近埋伏好,等他出门时候,我们看准机会一通乱枪过去,我就不信那大学生真是铜打铁铸的!”
秦岳淡淡的瞟了赵六一眼。淡淡说:“然后,条子们第二天再在停车场那边发现我们弟兄的尸首,接着跟在屁股后面追着我们查上几个月?
六子,你可不知道啊。上次为了帮雷子他们擦屁股,我可是足足花了五百万,才把这件事给抹平了去——这只是人情花销。至于我们的几档子生意不得不停业的损失,这还没算进去呢!真算下来。上次的事,我们的损失怕是早过一千万了!
你啊。脑子里只懂打打杀杀,现在出来混,那是要动脑子啦!”
被岳哥数落了一通,赵六也不生气,他显得还有点不服气:“可是,岳哥,说到钱,咱们干掉他,这不是更省钱吗?上次雷子他们失手,搞不好是他们运气太差了,这次,我们干脆就去羊城和香岛请最好的职业杀手来!
我听他们说,那些职业杀手,他们根本都不露面的了,远远地拿支狙击枪瞄着他,‘砰’的一声就把人的脑壳给掀飞了,那倒霉鬼死了都不知道是谁干的!”
秦岳瞟了赵六一眼,脸色有点阴沉。他说:“六子啊,你是美国大片看多了——还狙击枪呢!把这种玩意运进锦城来——你是怕锦城的条子太闲了没事干是吧?”
秦岳哼了一声,他把手上的茶杯给搁在了茶几上,起身背着手在房间里踱着步却是喃喃有声:“居然敢开口要一千万。。。这气魄,真的是了不得啊!这个大学生,如果不是信口开河的疯子,只怕真是有所倚仗了。”
赵六嚷道:“岳哥,无非这小子不识天高地厚罢了!一千万能买多少条人命,这家伙根本就不懂!他信口开河罢了。。。依我说,干脆还是找人一枪崩了他好了!”
“嘿嘿,找人给他一枪——许岩,若是这么好解决,我也没必要这么低声下气地跟他求和了。”秦岳站定了脚步,他转过身来,望着赵六,问道:“六子,两个月前,在青秀山风景区,杜子奇他们整帮人都栽了,这事,你该是知道的吧?”
“知道,当然知道的。这事,当时可是轰动一时啊!杜老大他们整整八个人都给条子弄死在青秀山上了,大家都说,黄山那家伙,不但是脸黑,他的心也是黑的!”
秦岳摇头:“你错了,警方公布的案情,并不是真的。这件事,锦城公安局已经下达了严密的封口令,我也是花了老大的功夫,才从一个内部人口里得到了真相——真正干掉了杜老大他们这帮人的,不是黄山他们,而是许岩!”
赵六吓了一跳:“岳哥,你不是在开我玩笑吧?杜老大那帮人都是好手,他们又有枪在身,怎么会被许岩给放倒了?”
“嘿嘿,说起来,这也是杜老大他们运气不好了,他们上山交易的时候,却是恰好碰上许岩和一帮大学生上山游玩,杜老大也是自己找死了,将主意打到这帮大学生头上,想劫持他们——具体过程怎么样,我也不清楚,反正那朋友跟我说了,许岩身上也是带枪的,在枪战之中,杜老大这帮人全部被射杀了,一个活口都没留!当警察赶到的时候,杜老大他们已经是死的死,伤的伤,黄山他们等于是白捡了一件大功劳!”
赵六张大了嘴巴,震惊得说不出话来——杜老大生前,也是锦城市里声名显赫的豪强。论起实力和财势,他虽然还比不上自家的岳老大。但这帮人速来是以凶悍狠辣出名的,敢打敢杀。肆无忌惮,在道上也很少有人敢招惹他们,论起名声,他们可是比岳老大强多了。
如果说杜老大是因为贩毒被警察在交火中击毙了,这种事赵六还可以接受。但现在,岳老大却告诉自己,那凶悍的杜老大和他手下那帮亡命之徒却是死在一个大学生手上,这个转折委实太惊人了,让赵六难以接受。
“岳老大。这。。。怎么可能?杜老大那帮人,他们可是真正的亡命之徒,他们怎么会输给一个大学生?”
“嘿嘿,许岩拿着手枪跟杜老大他们对射,硬生生地把杜老大的人给打垮了,一个活口都没留啊!”
秦岳叹息道:“真的是英雄出少年——杀伐果断,斩草除根,这个姓许的,心黑手狠啊!”
听着岳老大的讲述。六子只觉得一股寒气陡然从脚下升起——能在枪战中以一敌八,将八名好手全部消灭,许岩枪法高明,身手高强。那自然是不用说的;而对方斩草除根不留后遗的做法,那更是只有老江湖才有的狠辣手段。
现在,赵六终于明白了。为什么自己说从外地请好手过来做了许岩,秦老大总是显得不屑一顾的原因了——外地请来的好手。未必强得过杜老大他们,对方能让雷子他们死得不明不白。能在硬碰硬的枪战中硬生生地打垮杜老大,自己请来的职业杀手,还真的未必能拿对方怎么样。
“而且,许岩可不止能打而已。。。”秦岳幽幽地说:“我那内线告诉我,许岩,他可是有持枪证的。”
听到这消息,赵六立即懵了,他失声道:“持枪证?这怎么可能?许岩只是个大学生,不是警察也不是军人,怎么可能有持枪证?”
“他为什么会有持枪证,我们怎么会知道?反正我就知道,许岩的持枪证是黄山亲自检查过的,警察们在现场都对他客客气气,恭恭敬敬!”
说到这里,俩人面面相觑,都是对视无语了——秦岳和赵六,他们常年在道上厮混,他们自然知道,国家对枪支管控的力度有多强。在国内,除了军警人员之外,普通人想申请合法的持枪证,那几乎是不可能办到的事情——但偏偏,这样不合常理的事情,就发生在那个看似普通的大学生许岩身上了。
“许岩不是警察,他怎么会有持枪证?!”赵六喃喃**道。
秦岳哼了一声,在房间里急速地来回踱着步,步履间显出了几分匆忙——论起见识,他可是要比赵六要强得多了。他知道,在国内,能合法持枪的,除了军警以外,还有一些特殊人群——比如说情报机关的特工、大型国防项目、兵工厂的负责人或者技术人员、或者是高级领导身边的警卫人员,或者是某些高层领导的子女。
但最让秦岳恼火的是,这些身份,套到许岩的身上,却是哪个都不适合——许岩只是个在校大学生,他不是军警人员,不是大型国防项目的负责人,也不是重要首长的警卫——秦岳想来想去,觉得许岩唯一有可能的,就是他是否是哪位大首长的亲属?
但问题是,秦岳已查得很清楚了,许岩的老爹只是罗丹县一个卖家具的小老板,他家里搜遍十八代亲戚都找不到半个当官的!
这样,许岩为什么能有持枪证,这就成了梗在秦岳心里的一个谜团了。在搞清楚这件事之前,他是绝不敢再对许岩出手了——搞不清许岩身后到底是什么势力,自己贸然下手的话,激怒了许岩和他背后的势力,那真要死无葬身之地的。
老实说,许岩这样张口就要一千万,虽然这价钱贵得离谱,但这倒是符合秦岳对许岩的印象:不是谁都敢随随便便冲人要一千万的。敢喊出这种要求的人,不是疯子,就是胸中很有底气、手下也很有底牌的强者。如果许岩随随便便拿了五十万就答应和解的话,那秦岳反倒要怀疑他的诚意了。所以,许岩提出讨价还价的要求,这反倒让秦岳放了心:能讨价还价,这才是诚意的表现。
想到这里,秦岳又有点恼火:自己出五十万,确实只是试探而已,但许岩这样张口就要一千万,这好像也太过分了。。。
要不,自己拒绝他算了,就当这事没发生过?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马上就被秦岳否决了——不行。
秦岳以己度人:若是自己莫名其妙地被人袭击了,自己肯定不会放过的,一定要查个究竟的。当晚,去找许岩麻烦反被许岩干掉的雷子等人,都是自己的手下,这件事,在道上很多人都知道,警察那边也有不少人知情的,许岩若是去查,很快就能查出来的。到时候,依许岩那种斩尽杀绝的风格,自己只怕是难逃一劫。
恍惚间,秦岳已是想得明白:事到如今,再想躲避已是不可能的了。现在,自己面前只剩下了两条路:要么,答应许岩的要求,跟他妥协;要么,就是孤注一掷地将许岩干掉!
可是,许岩是那么容易干掉的吗?
而且,杀掉一个能合法持枪的人,做出这种事,就跟杀警察也差不多了。。。
一千万虽多,但比起自己的身家性命来,这笔钱又算不了什么了。
那么,还是对他让步吧。。。
想到这里,秦岳胸中陡然泛起了一股悲凉的感觉——他自家知道自己事,不得不对许岩让步,虽然有着许多的理由,但真正的理由却是只有一条:自己怕了!
对那个深不可测的少年,自己真的是害怕了!
秦岳悲哀地想:自己真的已经老了,已经不复当年壮年的意气和勇敢了。碰到事情。现在自己先想到的却是后路和自己安全,已经完全不复当年的气魄了。
秦岳疲惫地叹了口气,却是深深地后悔: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自己当初贪那点小钱,结果却是给自己惹来了大祸,现在也只能破财消灾了。
或许,自己是该考虑退出江湖了啊。。。
~~~~~(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九节 错着
当唐律师又走回房间里的时候,看到他那明显压抑住兴奋的表情,许岩忽然就感觉有点不对劲了——事情的发展,好像已经完全脱离自己预料了!
唐律师看着许岩,他的目光里闪烁着异样的光芒,他坐得很正,一字一句地说:“许岩同学,我的委托人托我传话,只要你能答应旧怨一笔勾销,我的委托人则答应,立即给你打款一千万元!”
听到一千万这数字,刘胖子身形陡然一震,他不敢相信地望向许岩,目瞪口呆——开始时候,听到许岩跟对方索要一千万,刘洋觉得对方肯定是不可能答应的,这件事多半是要泡汤的。
没想到的,许岩这样漫天开价,对方居然还真的同意了!
其实,这时候,许岩也是同样感觉震惊:自己开出一千万的天价,只是漫天喊价,想让对方知难而退而已,没想到,对方居然还真同意了!
话是已经出口了,也不好改了,看着唐律师那炯炯有神的目光,许岩这下为难了,他顾左右而言他:“这个。。。唐律师,你没搞错吧?这么多的钱,你的委托人他肯答应吗?”
唐律师诧异地看着许岩,心里却是迷惑——这是怎么回事?这一千万的要求,明明是许岩自己提出来的,可现在他怎么一副不情不愿的样子?
他耐心地解释道:“许岩同学,我的委托人跟我说得很清楚了,这笔钱,那是完全没问题的。我的委托人说了。一千万确实有点贵了,但他当初有眼无珠得罪了您。就当是诚意的赔罪吧,希望能跟你交个朋友吧。
一千万啊。许岩同学,或许你还没出学校,还不知道金钱的价值。但你该知道,这样的一笔钱,已经是我们国家绝大多数老百姓一辈子都挣不到的钱了。有了这笔钱,你已经可以在我们国家房价最高的地方买上房子,你这辈子就可以衣食无忧了,只要你不是奢靡得太厉害的话,哪怕你毕业以后。从此一辈子不用上班了,你都完全没问题的。许岩同学啊,我向你保证,我的委托当事人也是到了极限了,你若是再要求别的,他也不可能做出其他让步了,到时候,若是谈崩了,只怕大家都是一无所获啊。”
唐律师苦口婆心地劝说着。话语间,他对许岩显得颇为客气,看着许岩的眼神里也有几分忌惮——唐律师久经世事,他可是太清楚了。一千万能在现在的社会里买到什么了。要返老还童起死回生或许办不到,但要说买人命的话,十条八条都够了!一个张口能让别人乖乖奉上这笔钱的人。他背后该拥有何等可怕的能量!
许岩则是显得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对仇家的这笔钱,他本来就没多少**。只是自己开口在先,对方又答应了。许岩实在不好拒绝——这样出尔反尔也是很丢脸的。
许岩还在琢磨着如何找借口拒绝呢,没想到这时候,旁边却是有人喊出来了:“一千万吗?行,我们答应了!”
许岩吃惊地望过去,然后,他陷入了呆滞中——抢着开口答应的人,是胖子刘洋。
这就是传说中的不怕神一般的敌人,只怕猪一般的队友了吧?
看到许岩那吃惊的目光,“猪队友”刘洋有点害怕地缩了缩脖子,但然后,他又强作镇定地挺直了身子,干咳一声对许岩说:“岩子,我看着,那位老板都答应给一千万了,他的诚意已经很足了,咱们没必要这样再为难人家了吧?”
看着胖子那胆怯的神色,许岩只有苦笑了——自己提出了要求,对方也答应了自己的要求,自己还在想着如何找借口回绝呢,现在,胖子这样喊了一声,就把自己置于更加为难的境地了。
看到刘洋松口答应了,唐律师大喜过望,他急忙说:“正是,正是!刘洋同学说得太对了,一千万只换一句空口承诺,这已经是很有诚意了!这个,许岩同学,刘洋同学该是你很要好的朋友吧?既然他都答应了,我可就当是你答应了啊——许岩同学,你如果不肯答应的话,那刘洋同学该多没面子啊!”
顿了一下,唐律师诚挚地说:“其实吧,许岩同学,就算我的委托人当初有眼不识泰山得罪了您,但所谓不知者不为罪,他确实也拿出这么大的诚意来认错了,这个态度也很可以了。所谓冤家宜解不宜结,小小误会,看在刘洋同学的面子上,您就宽宏大量,给他一个机会吧?”
唐律师既然都说到这地步了,许岩也泄了气——想起这桩恩怨,虽说是对方先起意对付自己的,但自己也没吃亏,反倒是对方付出了五条人命。这件事,如果闹大了,惊动了警方,搞不好自己的麻烦还要多一点。
他狠狠瞪了一眼那个拖后腿的罪魁祸首,却是苦笑着摇头:“行吧——胖子答应了,就等于我答应了。唐律师,让你的委托当事人送一千万过来,这笔恩怨,咱们就一笔勾销了!”
听到许岩的这句话,唐律师真是如闻天伦之音:终于谈妥了!
他站起身,跟许岩握手,笑道:“许岩同学,你如果也做律师的话,那你一定是个最难缠的对手来着。今晚,我跟你交涉的这场,感觉比出刑事辩护庭更辛苦啊。对了,许岩同学,请把你账号给我一个吧,我给我当事人传过去。”
许岩把自己的手机拿出来,给唐律师发了个短信,后者点点头,看了一下短信,很痛快地说:“估计很快的。”
他把许岩的账号发了出去,大家喝茶聊天,过了几分钟,许岩的手机响了一声,他拿起手机短信一看。却是银行发来的短信,说是自己的账号里被人打进了五十万现金。
许岩还没放下手机呢。新的短信又来了,有人往自己的账户里打了一百万。。。就这样。在短短的两分钟时间里,许岩收到了十几条银行短信,都是有人往自己账号里打钱的。每次打钱的数目不等,有一百万的,有五十万,有两百万的。。。但这么多次加起来,那钱数恰好是一千万。
当许岩在看短信的时候,唐律师轻声问道:“怎么样,对了吗?够一千万了吗?”
许岩点点头:“够了——整整就是一千万。”
唐律师点头。他显得很轻松的样子,笑道:“那么,我的当事人已经履行了义务,你们二位的话。。。”他故意顿住了话头,望着二人不做声。
许岩和刘洋对视一眼,许岩淡淡说:“放心吧,我们也是说话守信用的人——唐律师,回去告诉你的委托当事人,旧事一笔勾销。大家都是再无恩怨,让他忘了这件事吧。”
许岩说话的时候,唐律师很认真地听着他的说话,甚至还从口袋里掏出笔记本来记录下许岩的原话。待许岩说完。他才很高兴地点头:“行,这样的话,我也就完成我当事人的委托了。我会把许岩同学的原话带回去告诉我当事人的,也希望许岩同学你能言而有信吧——那么。时间不早了,我就不耽搁二位了。再见!”
唐律师提着他的手提箱告辞了,刘洋将他送出去,然后很快就回到包厢里了。
俩人都没有说话,都是呆住了。
刘洋是被这从天而降的一千万给砸懵了,现在都没反应过这个事实来——今晚,有人莫名其妙地送了一笔巨款给许岩!
许岩也是发呆,但他发呆的原因却是与刘洋不同:冲唐律师开口索要一千万的时候,许岩纯粹是想捣乱去的,他根本不想收对方钱的,他想的是报仇!
许岩本来以为,听到自己要一千万,对方立即就勃然大怒,大家就谈崩了,事情也就完了,但他没想到的是,听到自己这么离谱的开价,对方却是没有生气也没有发狂,而是一口答应下来了——最后,因为胖子阴差阳错的介入,大家竟是莫名其妙地谈妥了,自己那仇家真的老老实实给自己打了一千万元现金进自己账户。
老实说,对那个不知名对手的那种气魄,许岩真的还是蛮佩服的——对方只要自己说了一个承诺,他马上就干脆利索地打了一千万进许岩的账户里,像是完全不担心许岩会反悔毁诺一样——对方凭什么对自己的信誉这么有信心?!
这下,为难的人倒是变成自己了。要说当初的那个仇,许岩是很想报复的;但问题是,自己收了对方的钱,也答应了对方既往不咎,如果自己反悔的话——不说别的,许岩自个的良心都过意不去。
但要这样把这件事给彻底放下,许岩又有点不甘心,尤其是对方在暗处窥视着自己,自己却是完全不知道对方的身份,敌暗我明,这种情报不对称的状况让许岩感觉很不舒服。。。。。。就连收下那一千万,许岩感觉也是被敌人牵着鼻子走,自己一点主动权都没有。
这时候,许岩又想到了朱佑香:如果这位坚决、果敢的少女还在这里的话,她会教自己怎么做呢?
“公子,修炼之人,行事当秉承本心而行!”
许岩想起朱佑香的教导话语,他苦笑:秉承本心而行?问题是,自己的本心到底是什么,这个却是连自个都搞不清楚啊!
“岩子,你一直没说话,该不会是。。。在生我气吧?”
许岩的耳边响起了胖子怯生生的话语,许岩这才醒悟过来,他望向胖子:“啊,没有,我只是在想些事情而已。。。。胖子,我干嘛要生你气呢?”
刘胖子的神情惴惴的,听许岩说不关他事,他才如释重负:“这样啊,我还以为是因为我自作主张答应了,你在生我气呢。。。我只是觉得机会难得,当时我真的是替你担心,怕你们谈崩了,我实在忍不住了。。。呃,都怪我多嘴了吧!”
望着胖子,许岩只有苦笑了——刘洋不清楚这件事的前后因果,不清楚这是牵涉到五条人命的大案,他只是出于一个小市民的心态,觉得自己这样跟一千万擦肩而过实在太可惜了。
对这样为自己着想的好兄弟,自己能说什么呢?自己能怪他吗?
许岩缓缓摇头:“胖子,你别乱想,没什么的,咱们是好兄弟,你是为我好,我是知道的。哦,胖子,你把你的银行账号给我发一个,回去我打一半给你吧。这笔钱,咱们两个平分了吧。”
胖子把手摇得像拨浪鼓:“不行不行,岩子,这样不行的。我知道,他们是冲你来的,这笔钱是给你的,跟我没什么关系的——而且,这件事看着好像也很复杂,我胆子小,你说分我一半,我是不敢要的。
不过,岩子,看在我帮你牵线搭桥有点功劳的份上,你给我分上一点点介绍费,不用太多,让我有钱买辆小车可以泡妞就好了。”
许岩笑了——胖子显然是个聪明人,他也看得出来了,这事不是那么简单的——当许岩和那唐律师谈话的时候,那杀气腾腾是做不了假的。
胖子不想搀和进去,这是明智的——这件事牵涉到黑道仇杀,背后有五条血淋淋的人命,自己反正身上的麻烦够多了,已是债多不愁了,但胖子还是个普通人,自己硬要把钱分一半给他的话,搞不好对他到底是祸是福了。
许岩点头:“也好,这事情,就按胖子你说的办吧!明天吧,你有空吗?我带你去汽车卖场看车去!对了,胖子,你喜欢什么牌子的车呢?”
当下,俩人谈起选哪个牌子的汽车比较好——胖子个子不高,但不知为什么,他对suv越野车情有独钟,对各家牌子的suv汽车了如指掌,优缺点都是如数家珍。
刚刚收下一大笔钱,两人都很兴奋,边喝边谈,一直谈到了深夜,许岩和刘洋才摇摇摆摆地起身走人,一路高歌着摇摇晃晃回了家。(未完待续。。)
第二百七十节 路遇
当晚,许岩因为喝了太多酒,一觉睡下直到第二天早上九点多才起床。睁开眼睛,看到家里那熟悉的房间和床铺,许岩从床上坐了起来,很自然地喊了一声:“轩芸,起来了吗?”
屋子里静悄悄的,没有任何声音,也没有人回答许岩,许岩只能听到自己的回音在屋子里荡漾着。
然后,许岩这才反应过来了,那个一直陪伴在自己身边的女孩子,她已经不在了。
“有的朋友离去,今生将不能再见。”
许岩坐在床上发呆,心头忽然涌上了一阵悲戚。他站起身,走到了房间的客厅里,看着客厅里的另一扇房门发呆——那是客房的房门。
那也是朱佑香曾居住过的房间。
在朱佑香曾留宿这里的时间里,这间客房的房门总是紧紧地关闭着的,因为那是女孩子的闺房,许岩也不曾进去过——当然,他也不敢进去。
在朱佑香曾在这边留宿的时候,那扇关着的房门,对许岩来说是神秘的、带着威严的色彩的,即使到了现在,明知道朱佑香已经离开的现在,在推开这扇门的时候,许岩依然感觉心情是异样的。
门被轻轻地推开了,许岩轻步走进了房间。他看到,房间的窗户关着,但阳光照旧从玻璃照了进来。许岩环视四周,他看到,房间里布置得很整洁又秀气,床铺上的用具——枕头、被子、床单——全都铺得整整齐齐,不见一丝褶皱。
在窗前有一张书桌,上面也整整齐齐地摆着一些书籍——都是一些许岩不用的语文数学和物理化学的旧课本啊、看过的日本漫画书如海盗王七龙珠圣斗士之类、还有一些乱七八糟的杂志。有科幻杂志,也有一些时尚和财经类的杂事。都是许岩趁着图书馆清除库藏时候趁着便宜买下来的。那堆书籍、杂志,本来都是乱糟糟的放在桌子上的。现在都被整理得整整齐齐,整齐地叠在书桌的边上。
许岩在房间里看了好一阵,想在这里寻得朱佑香留下的一丝痕迹。然后,他很快地失望了——房间里干干净净的,看不出什么特别的东西来。在床铺的边上,自己给朱佑香买下的衣服,也都已经整整齐齐地叠在那里了。
看着那叠得整整齐齐的衣物,恍惚中,许岩仿佛能感觉到。在这房间里的每一个角落,都还留存着朱佑香的如兰芬芳气息,他仿佛能感觉到,那个如丁香一般清新的女子,依然还在这个房间里留存着。
许岩在窗前伫立了一阵,看着窗外小区的景物,他想象着,自己就是朱佑香,现在正在房间里看着窗外的景色。他看到了正在打太极拳的老人,看到了牵着小孩散步嬉戏的妇人,看到了出出入入行色匆匆的青年男女。
看到这充满生活气息的一幕,许岩怅然若失:自己喜欢的女孩子静悄悄地离开。自己眼前的世界却是依然在平静地运转着,神秘的姑娘如鲜花般凋零,飘然得就像她根本不曾出现过一样。在这世上根本没留下任何痕迹。
“不,”看着窗外的世界。许岩摇头:“轩芸给这世界留下的最大的改变,是我。我。就是轩芸曾在这世界上生存过的证明。如果我不能有所作为的话,如果我还是像以前那样颓废、一事无成的话,那轩芸的牺牲,真的就白白浪费了。”
在窗前伫立了一阵,突然,许岩听到自己口袋里传出了一阵手机铃声,他愣了一下,才拿起手机来看了一下,却是胖子刘洋来电了。
“嗨,我说岩子,你丫该不是昨晚喝多爬不起来了吧?”电话里传来了刘洋肆无忌惮的笑声,让人一听知道这家伙的心情很好,他笑道:“岩子,昨晚你说的话,那还算数的不?”
刚刚还沉浸在思念的思绪中,许岩一时还真想不起昨晚自己喝醉后承诺了什么:“啊,胖子,你说的是什么哪?”
电话里传来了胖子大呼小叫声:“啊?我就知道是这样,你丫昨晚喝得那个烂醉样,后来一边喝一边哭的,哭得那个凄惨啊,像死了那啥了——你保准是忘了!岩子,你该不会是昨晚挣了一千万的事都忘了吧?”
“一千万?”许岩蹙着眉头想了一阵,好像想起来了:“哦,你这么说的话,我好像记起来了。。。我答应你什么事?哦。。。我记起来了,好像是说去买辆车子吧?suv?”
“哈哈,你丫总算没彻底糊涂!怎么样,现在你反悔,那还来得及!”
“胖子,你还真是小觑岩哥了!”许岩哂笑:“不就是一辆小车吗?有什么了不起的,就算你要买个宝马奔驰,对岩哥来说也就是小意思啦!”
见的世面多了,许岩的眼界也开阔多了,对现在的他来说,掏几十万送胖子一辆小车,那还真不是什么大事——苟富贵莫相忘,许岩觉得,既然自己有能力了,也走到了更高的层次上,那帮助一下昔日的好朋友,这是应该而自然的。
当下,许岩匆匆穿好了衣服,开了自己小车出去,在学校前门跟刘洋会合了。一见面,俩人嘻嘻哈哈又嬉闹了一阵,然后才上了许岩的车,许岩开着车朝市区开去。
在经过校门口附近时候,许岩忽然看到到,在那街道的边上,不知为什么聚了一群人在那边,男男女女在又哭又喊的,有人在举着白布的横幅,上面写着一行鲜红的大字,因为车子开得快,许岩没看清那横幅上到底写什么,但是他看得清楚,那群人中有好多人都是头上缠着白布的。而在横幅的周围,围拢了一大群的学生和过路群众在围观着,道路显得十分拥挤。
因为许岩开着车。他也不好停车去看这到底是干什么,只是心里觉得奇怪:这是蜀都大学的门口路段。平时的管理是十分严格的,保安们平时连在这里卖麻辣烫的都不允许。怎么这么一群人看着就是来闹事的,蜀都大学的保卫处和大学院区派出所都不管呢?
这倒是蛮奇怪的。
看着许岩放缓车速望向了那边,刘洋也望了过去。他叹了一声:“岩子,走吧,没什么好看的,专心开车吧。”
许岩踩下了油门,车子一掠而过,他问道:“这是怎么回事?那帮戴白布的人哭哭啼啼的,他们是干什么的?学校怎么不管?”
刘洋让许岩不要看。但他自己却是忍不住回头又看了一眼,这才回答许岩:“他们该是张静宛的家属吧。。。他们来学校闹了都快一个月了,我见过好几次了,经常在学校门口周边摆这种横幅示威,开始很多人围观的,人山人海的,连马路都给堵上了。但现在,他们折腾了一个多月,大家也看厌倦了。就没什么人看了。”
许岩听得一头雾水:“张静宛?那是谁啊?这人很有名吗?”
“哦,我倒是忘了,岩子你这一个多月不在学校,不知道这件事——这件事。当时学校里可是很轰动的。”
“啊,胖子,你给我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其实,这事说起来也简单。张静宛是我们学校大三级外语系的女生,上个月的一天晚上。她跟同宿舍的两个女生一起去图书馆上晚自习,三个女生结伴而出,又有人看到她们一起出的图书馆。。。结果就在图书馆回宿舍的路上,三个女生都失踪了。”
“失踪了?”许岩有点惊讶:“这个,搞不好是这几个师姐一起去哪里旅游了吧?事情还没搞清楚,家属那么急干什么啊?”
刘洋默默摇头,尽管车子里只有他和许岩,但他还是忍不住压低了声量,仿佛以此来提防哪个不存在的第三人,他低声说:“张静宛她们失踪的那晚,同寝室几个女生见她们三个深夜都还没回来,打电话也不接,有点担心,就找了班上的辅导员报告这事。但那位辅导员也是个没责任心的,他已经睡下了,看着天色太晚了,天气又冷,想着反正是在学校里面,出不了什么事,他想这几个夜不归宿的女生多半是跟男朋友约会去了吧?他只是随便打了几次电话找她们,电话没打通,他就继续睡觉了。
没想到的是,直到第二天中午,那三个女生还是没回来。这下,那辅导员才急了,赶紧去向学院部和学校的保卫处报告情况,这次才引起了学校的重视,通知了派出所。派出所那边派了几个警察过来查看了下,也没发现什么线索,就这样回去了,当成是普通的失踪案登记了。
没想到的是,第三天时候,有个收废旧的老头,在学校林荫道的那垃圾桶里发现了一个黑色的袋子,袋子里面就是张静宛。。。”
胖子停顿了下,他的语气陡然变得阴森起来,同时目光炯炯地注视着许岩,仿佛期待着看到许岩大吃一惊的惊惧样子:“。。。的脑袋。”
让刘洋失望的是,骤然听到这么恐怖的事情,许岩唯一的反应只是眉头轻轻一挑——倘若是以前的宅男许岩,说不定还真被胖子那阴森森的语气给吓唬到了。但问题是,现在的许岩,跟一个月前的他可是完全是判若两人了。光在王中茂的案件里,那些被怪物撕裂得支离破碎的人体和残骸,这样的场面他都见过好几回了,而在日本那边,他还亲手杀过人。
现在的许岩,他的心理素质可是强悍得很了,区区一个脑袋,那可是吓不着他了。
听了胖子的讲述,许岩剑眉轻挑,轻声问道:“只有她的脑袋?”
看到许岩语气平静,胖子自己也失去了卖关子的兴趣,撇撇嘴说道:“我听说,就是这样的。我们系的大石,他那时候也在附近打篮球,他说那捡垃圾的老头给当场吓得险些瘫掉了,连哭带喊地叫‘救命’。看到那老头被吓跑,大石他们不知道什么原因,也过去也看下热闹,结果看到了垃圾桶上的那颗脑袋,听说那音容相貌还是栩栩如生的,连表情都很清楚,吓得他和几个打球的哥们当场就给吓尿了,哆嗦了半天才把110给拨通了——后来,大石跟我说了,他说好在那次是在白天里,现场还有那么多同伴,纵然是这样,他晚上回去还是连续做了几个晚上的噩梦。他说,如果是晚上,自己一个人见到那玩意,搞不好他自己当场就被吓死了。”
许岩咂咂嘴:“把头给砍下来了。。。真是凶残。这样的话,张静宛是遇害了,但她还有两个一起失踪的室友呢?她们怎么样了?”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反正,警察是过来查了好几次,那天我也看到了,发现尸体的现场边来了好多的警察,封锁了好大的一片区域搜查,还带了警犬、勘探仪这些高科技过来,忙碌地搜查了整整两天——但现在,听说还是没找到张静宛的尸身,跟她一起的俩个女生也照旧是下落不明,大家都估计,都快一个月了,她们还不露面,估计是凶多吉少了。”
胖子叹了口气:“这种事,你想想,好端端的一个女生,家里把她送到了学校,却莫名其妙地在学校里死掉了,还死得这么惨,这样的事情,家属肯定不能答应。所以,刚刚你看到那边的,就是张师姐家里的人,还有另外两个女生家里也有人。。。他们都在那边闹腾好几天了,打着‘还我女儿’、‘草菅人命’的血淋淋大红字横幅啊,哭喊叫冤啊,闹得厉害啊!”
“啊,他们在学校门口这么闹腾,学校也不管吗?”
“学校。。。呵呵,他们怎么敢管?这件事,学校处理得本来就有些问题,人家家属就咬定说学校保卫措施不严,导致他们的女儿遇害。而且,事后,学校的应对也有问题,当晚接到报告时候没有采取措施,耽误了最宝贵的救援时间。
家属说,当晚,如果那辅导员接到学生夜不归宿的报告后就立即就报告学校,学校立即组织人手搜救的话,说不定就能把那个凶手给当场抓住,把她们女儿给救回来了呢?”
许岩摇头道:“这是不可能的吧。我们学校的状况——呃,不说我们学校,就是现在哪所大学里,学生晚上不回宿舍睡觉的,这种事多着了。
我们寝室里,包括我在内,就有四个人是在校外租房子住的,还有那些男女朋友出去同居开房的,多得没法数。如果说有一个学生晚上没回来就要组织搜救队救援的话,那不要说学校的保卫处了,只怕是整个锦城公安局所有警力都调给我们学校都只怕不够啊!”
胖子一拍大腿,叹道:“是啊,谁都知道是这个道理啊,但这个道理,你跟死者家属说不通啊!人家家属就咬死了一句话,家里的小孩是在咱蜀都大学出的事,说你们管理不严也好,说你们保护不力也好,说你们应对不力也好,反正你们学校得负责。”
许岩撇撇嘴——虽然他对那位遇害的师姐很同情,对她们的家属也感觉难过,但对他们的理由,许岩实在是无法苟同——同情心是一回事,但也得讲道理,不能因为说因为你的遭遇很惨很可怜,你做什么都有道理了。
许岩淡淡说:“这个负责。。。反正就是赔钱是吧?这家属要多少钱啊?”
“呵呵,他们也真厚得起这脸皮,那数字说出来,真是吓死人了!”胖子乐呵呵地说:“一千万!死者家属咬定了,要我们学校赔一千万,亏他们家——呃?!”
话说到一半,胖子已是自知不妥了,他赶紧停了口,不好意思地和许岩对视一眼,俩人都在对方眼里看到了尴尬——说来也巧,遇害者家属的索赔,恰好跟许岩昨晚的狮子大开口价格一模一样!(未完待续。。)
第二百七十一节 熟人
“呵呵,”胖子尴尬地笑笑:“这个,岩子,我可不是在说你啊。。。”
许岩倒也不在意:“少来,胖子!我倒是觉得吧,张师姐的家属,他们纵然是失去了女儿很可怜,但这样搞法,未免也太不讲理了。毕竟真正的杀人凶手又不是我们学校,学校顶多就是一个管理疏忽的责任罢了——说得难听点,就算真的是我们学校杀了人,只怕也用不着赔一千万那么多吧?”
胖子点头道:“谁说不是呢?我听学生会的人说,学校本来还愿意跟他们谈的,学校领导原来的意思是说,学生在我们这里出了事,纵然责任不在我们这,但出于人道主义的考虑,给家属一些经济上的补偿,这也不是不能商量的。但听到对方开价一千万,咱们的余校长当场就发火了,就说‘太荒谬了,不可能的!’,现在学校也不跟他们谈了,任由他们在学校门口折腾,爱怎么玩怎么玩去吧。”
“哦!”听刘洋说清楚了事情由来,许岩才明白了学校的考虑:这种事确实很麻烦,因为对方毕竟死了女儿,如果学校或者警方强行驱赶的话,到时候冲突一起来,哪个想博眼球的媒体一登,说是“花季少女无辜惨死名校内,校方暴力殴打学生家长”,这报道一出,学校就是黄泥掉裤裆里,洗也洗不清了。与其那样,那还不如让他们在学校门口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吧,他们总有累的时候。
刘洋笑道:“如果是单单只是张静宛一个人的事情,学校为宁事息人,说不定咬咬牙,掏个几百万把她家属给打发了。但问题是,这不是张净宛一个人的事啊。。。”
许岩也明白过来:“没错。这口子一开,跟着张静宛一起失踪的那两个女生,他们的家属肯定也要闹的,这下,要赔的人就变成三个了,那就是天文数字了。”
胖子摇着头。他压低了声量:“只怕还不止三个——岩子,这段时间里你不在学校里,你不知道,这阵子,除了张静宛她们以外,还有不少学生都失踪了,再也联系不上了。”
许岩一惊:“还有其他人吗?一共失踪了多少人?”
“这个,谁知道呢?学校不许传这些东西,也不让学生去打听这些事情。光我知道消息的,除了张静宛以外,起码还有七个学生失踪了——其中我们经济院的就有三个人,还有几个是工程院和外语系的,我老乡亲口跟我说的。
张净宛的案子,只是其中一桩罢了,只是这案子太轰动了,在学校里发现了人头。瞒也瞒不住,但其他的失踪案。学校都是瞒下来了,没公布也不让打听,吓唬我们说谁对外界传谣的就处分谁,甚至要开除。不过私底下,大家还是有各种各样的传言吧。
其实,就算学校不肯说。但有些事情,我们还是能看出一点的。比如班里面的辅导员和学工处,以前我们是十天半个月都见不到他们一次,但现在,他们可是天天找我们。管得可严了,几乎天天晚上都到寝室查房,哪个同学没回来的,他们马上打电话联系,电话不通的话就立即去找人——前两天,我们班上的花嘴赵如松啊,他泡了个妞回去宾馆开房了,晚上就没回寝室,结果正好碰到查房,一看到缺了他,马上就打电话给他,结果这家伙也是自己找死,不肯接电话——几个电话打不通,结果系里面就慌了,以为他出事了。
也不知道学校那边到底用了什么手段,听说是用高科技手段定位了他的手机,半夜里两点多,我们学校的保卫处和公安局的民警硬是在学校后门附近的那家宾馆把他给抓出来。。。呵呵,听说,当时公安强行破门的时候,我们赵如松同学连裤子都没穿,光着屁股被人从床上揪了起来,呵呵,笑死人了。。。
还有啊,最近这段时间里,院系经常召集我们开会,主要是在讲述安全自卫防范知识,讲课的都是公安局的民警,给大家传授一些防身术和碰到歹徒情况下如何保护自己的窍门和办法。。。但这些讲座开得越多,大家就越慌,这摆明是说,学校里肯定有情况了,否则何必要开这种讲座呢?”
许岩也笑,然后,他微微蹙眉——俗话说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胖子这种外行人,听到这种事情,他们就只当笑话来听就是了,但许岩不同,跟情报部打交道多了,他也是学了一些刑侦知识,许岩也知道:通过手机来定位持机人的位置,这是公安机关常用的侦缉手段。但这种侦缉措施并不是那么简单的,通常刑侦部门要用这种手段的话,要请分管局长签字,得请求技侦部门协助,还得要取得移动部门的支持,通常来说,这流程没有一两天是办不下来的。
但按胖子的说法,学校当晚发现那个赵如松不见了,就在几个小时之内,整个定位侦查的审批程序就办下来了。如此敏捷的反应,如此迅速的沟通,这说明,锦城警方对蜀川大学的事情十分重视,甚至可能为他们开设了特事特办的通道——搞不好是二十四小时应急待命的状态?
许岩蹙眉沉思,他隐隐感觉,只怕这事情的真正缘由,比胖子讲述的还要严峻,否则的话,单为一桩普通命案和几个失踪案,锦城警方不至于这么高度戒备的。
在蜀都大学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许岩思索着,忽然哑然失笑:“何必呢?自己已不是情报部的特工了,现在的自己,只是蜀都大学的一名普通学生,案件的事情,自然有公安局来处理,自己何必伤神费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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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城的长沙大道位于锦城市的东南角,锦城市最大的机动车交易市场就在那里,那条街上,汇集了数以十计的各种品牌上百家的汽车销售店和4s店。
要买什么车子,许岩和胖子早就有过讨论。按照胖子的说法。说是“买日本车的话,那是对不起良心;买韩国车的话,那是对不起智商;买国产车的话,那是对不起自己”,所以,在一开始。这几个品牌的车子都是早给胖子给否决掉了,剩下的选择也就是欧美品牌的车子了——当然,胖子创造的顺口溜里还有一句:“买欧美车的话,那是对不起钱包了”,不过,既然掏钱的人不是自己,而且许岩的钱包很鼓,这种慷他人之慨的事刘胖子做起来真是毫无心理障碍。当下,胖子一路指引。许岩便径直把车子开向大众的4s店。
大众4s店开在锦城长沙大道的中段,场地开阔,装修得豪华,一看就是高端大气上档次的地方。
大众4s的店员,那自然也是有眼力的。虽然看许岩和刘洋两小伙子很年轻,穿着打扮也不怎么显眼,看着不像买得起车子的人,但他们可是开着奥迪q7的越野车过来的。这样的客户,可是不好怠慢的。
许岩和刘洋还没进门呢。一位漂亮的导购小姐已经候在门口了,这是一个圆脸短发的秀气女孩子,穿着一身深色的职业套装,显得很有职业派头。她笑容可掬地迎上来:“两位先生,早上好,请问要看什么车子呢?”
许岩望向刘洋。胖子很是豪爽地挥挥手:“没什么,我们就是随便看看的!”
销售小姐修养很好,并没有流露出失望之色,她客气地说:“这样的话,我就陪二位先生慢慢看了——哦。介绍一下,我姓李,两位先生叫我小李就好了。两位,不知你们对什么车型感兴趣呢?”
许岩摆手:“你不用问我,我是陪他来的。”李小姐也把询问的目光投向了刘洋。
眼见自己成了美女关注的焦点,胖子装腔作势地干咳一声,他昂首凸胸地昂起了头颅,摆出一副胸有成足的架势来,慢吞吞地说:“李小姐,这里的车子,哪款车子的质量最好啊?”
胖子摆了半天的姿势,最后才问了这样一个外行问题,许岩差点笑出声来了,销售员李小姐也是面露莞尔。
不过人家的素质可是比许岩强得多了,她依然保持着温和的微笑:“这位先生,我们大众是德国品牌,质量可靠、性能稳定,我们的车子,无论什么款式,质量都是很好的。
先生,看您这么年青,该是刚毕业出来工作的吧?这样的话,我觉得,我们公司的最新款波罗小车就很适合你了。。。这款车子1.4排量的,动力足,油耗低,作为上班族的第一辆代步车是很合适的。。。尤其是我们4s店最近和建设银行联合搞活动,推出了分期付款活动,首期购车款只要交两万八千元就可以把车子开回家了。。。”
听购车妹子说出“两万八”的数字,胖子闷哼一声,仿佛受到了莫大的侮辱。他很不高兴地说道:“李小姐,这么小气的车,你怎么介绍给我们呢?你难道就看不出,依我们的身份,你该拿点高档大气上档次的车子出来给我们才是,这么小气的车子,这跟咱们的身份太不相称了!”
刘洋此言一出,许岩是知道胖子爱吹牛的脾性的,倒也只是一笑了之。但恰好这时,也有一男一女两位恰在这时候走进店来,听到刘洋自吹自擂,男顾客“嗤”地笑了一声,对身边的女生说道:“瞧这傻逼得瑟的,都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了!”
那女生也笑嘻嘻地说:“这小胖子,太逗了!他是故意来搞笑的吧?”
听到那对男女的评价,许岩其实是内心里深有戚戚感的,但身为被嘲笑的当事人,胖子可是受不了这个,他转身过去对那对男女怒目以视,面对面之后,他却是愣住了:“呃?你不是那个。。。谁吗?”
听胖子的口气,像是碰到了熟人,许岩闻声也转头望过去,却是同样愣住了:来人却是自己认识的,是宫雪婷的同乡师兄赵天宇。
看到许岩,赵天宇甚是惊讶,他惊讶地叫了一声:“许岩?”
许岩淡淡地望着对方,他点头,平静地说:“赵师兄,很久不见了。”
一时间,两个男子相视无语,望着彼此,目光中带着复杂的意味——他们都喜欢过同一个女孩子,但在这场爱情的角逐战之中,他们双方同为失败者。于是,在他们之间的感觉就很微妙了:因为彼此是情敌,他们彼此暗带敌意,但同为爱情失败者的身份,使得他们彼此又有几分同为天涯沦落人的惺惺相怜。
赵天宇刚刚在对待胖子刘洋的时候,他是带着一种戏谑和嘲弄的笑容来看刘洋的,但现在,对上了许岩,他却是完全收敛了笑容,而用一种甚至称得上是郑重的严肃态度来对许岩微微颌首,他沉声道:“是啊,好久没见了,许岩。。。师弟。”
许岩微微一笑,他把目光望向了赵天宇身边的人——那是一个年青漂亮的女孩子,相貌清丽温柔,看打扮,她应该还是个学生,她小鸟依人地偎依在赵天宇身边,正好奇地看着许岩,又看看赵天宇,美丽的双眸里充满了好奇——在她印象中,赵天宇事业有成,成熟稳重,平常待人处事都显得不温不火,举重若轻,很少见他对什么人显得这么郑重其事,这么认真的——不,看他对面前这个男生的态度,那简直能用尊敬来形容了。
这个剑眉星目的俊朗男生,好像是个很有分量的人呢!
这女孩子按耐不住的好奇,忍不住出声问了:“天宇,这位。。。是谁啊?是你的师弟吗?”
听得赵天宇身边的女生插话进来,许岩淡淡扫了她一眼,他嘴角弯起,目光中带着隐隐的笑意。看到许岩那戏谑的表情,赵天宇心中暗叫不妙:他以己度人,猜想许岩接下来多半就是要嘲讽自己或者是要给自己捣乱了,比如“赵师兄,这是你的新女朋友吧?最近怎么不去追雪婷师妹了?”或者“赵师兄,身边的妞这么快就换了?上次的人好像不是这个吧?”
但猜到归猜到,看着许岩这样笑意盈盈的,赵天宇却也没办法阻止他把话说出口,只能在心里干着急,他等着许岩说话,心情就像是囚犯等着法官宣读判决书一样。
但让赵天宇诧异的是,许岩只是抬眼扫了一眼那女孩子,很有礼貌地颌首笑笑,算是给她打了个招呼,然后,他转向对赵天宇笑道:“师兄,是和朋友一起来逛车市?”
“。。。。。。是的,随便看看。许岩,你呢?”
“我也是和朋友一起来看看车子——”许岩抬手示意了下胖子刘洋,然后他主动伸手出去,笑着说:“那么,我就不耽搁师兄你了。”
赵天宇深深地看了许岩一眼,微微迟疑了下,他也伸出手来,用力地和许岩一握,他带着感慨地说:“师弟,你变了。你好像。。。长大了。”
听赵天宇这么说,许岩一愣,然后,他也笑了:“师兄,你也变了不少呢!”
赵天宇笑而不语,他用力地握了下许岩的手,打了个招呼,笑着就转身离开了,心中却是暗暗慨叹:当日认识许岩的时候,对方还只是一个青涩的大学生,无论做事还是言谈举止都显得很幼稚,很不成熟。那时候的许岩,容易冲动,喜怒哀乐都是写在脸上,自己很容易就一眼就把他给看穿了,明白他的心思。
但现在的许岩,却是隐隐然已有了成熟男人的气度,无论是谈吐还是举止都是无可挑剔。倘若说以前的许岩还是个大男孩的话,现在的许岩,却已经是一个心志完全成熟的男人了,一个真正的男人。
赵天宇暗暗叹了口气——倘若,当初在追逐宫雪婷的时候,许岩能表现出今日这样游刃有余又雍容大度的气度和风范,只怕他未必会输给那位从国外留学归来的司徒笑的。(未完待续。)
第二百七十二节 心魔
隐隐听到了赵天宇的感慨,他身边女孩子好奇地望向他,看着他那凝重的神色,她不由又转身看了一眼许岩,她轻声问道:“天宇,这个男生,是什么人啊?我看你好像对他很重视的样子——他是你很好交情的朋友吗?”
赵天宇苦涩地一笑:“小娜,男人的事情,女人不懂的。在我们男人之间,彼此重视和尊敬的,往往都是我们自己的敌人,而不是朋友。”
“敌人?”听到敌人两个字,小娜微微惊讶,她睁大了眼睛,回头又看了一眼许岩,看着那大男孩双手插在裤袋里悠然闲逛的样子,看着他那和煦的微笑,她怎么样也没办法把眼前这个气质温和、相貌俊朗的大男孩和“敌人”两字联系在一起——在她印象里,赵天宇可是一位很有本事、很有能力的成功企业家,而眼前的这个大男孩,看着顶多也就是个在校大学生罢了,两人压根是不同世界的人,他怎有资格成为赵天宇的敌人?
她诧异地说:“天宇,不会吧?这该还是个学生吧?他怎可能是你的敌人?”
“说是敌人可能过了。。。该说是对手吧。”说着,赵天宇忍不住又望了许岩一眼,他叹道:“不可小觑的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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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岩子,我说,你跟那装模作样的家伙有什么好聊的?”胖子刘洋郁闷地说,他愤愤地望了一眼赵天宇那边,低声说道:“你不记得了吗?当时,他为了追宫雪婷,干的那些龌龊事情,你不记得了?咱们一起出去野营时候。他故意给你使绊子,假装说车子满座了,不让你上车呢——这样的人,你对他那么客气干什么呢?”
许岩微微挑了下眉:“是吗?我还真忘了。”——倘若刘洋不说,许岩还真忘记有这么一桩事情了。
他望了一眼赵天宇的背影,心里感叹:这是为什么呢?当初自己暗恋宫雪婷的时候。可是把赵天宇给恨得半死的,但现在,胖子重提往事的时候,昔日的点点滴滴,在自己心头却是激不起一点涟漪了,自己不再怨恨和记仇,只是觉得有点好笑:
当初,大家都太年轻啊!
这是因为经历了生离死别的惨痛,使自己变得宽宏大度。还是因为修炼的功法,使得自己的心性变得越来越成熟,越来越冷漠呢?
许岩也弄不清楚到底是什么原因了。
胖子愤怒地说起当年赵天宇故意为难许岩的事情来,但许岩外面闯荡一段时日,见的世面也多了,他倒是觉得,赵天宇做的这些算不了什么——许岩问心自问,倘若是自己身处昔日赵天宇的地位。自己有钱也有身家,社会上略有地位和身份。自己喜欢上了一个漂亮的师妹,但那漂亮师妹身边却是出现了一个**丝小白脸,这小子一没钱二没势,有的只是一张讨女孩子喜欢的小白脸和一条如簧之舌,偏偏自己那漂亮小师妹对他又很亲热——许岩自问,倘若是自己身处当时赵天宇的位置。自己做出的事情说不定会更过分。
起码,这位赵师兄为难自己的时候还是放在明处来的,还算得上光明磊落——这位赵师兄虽然使坏,他可没有找黑社会的混混来揍自己一顿来恫吓自己不能再接近宫雪婷,也没有收买几个派出所民警把自己抓回所里教训一顿——以赵天宇的实力来说。这些事情,他应该完全能做得到的,但他却是并没有做,这就说明了,赵师兄做事情起码还是心存底线的。
倘若是自己的话,如果有个**丝突然冒出来调戏挑逗朱佑香的话,自己可未必能有这么好的修养,搞不好会公报私仇请情报部的人去抓他回去收拾一顿也有的——呃,就比如那位丁三先生那样。
因为碰到了赵天宇,许岩突然想到了一件事,问道:“胖子,我不在学校的这段日子里,你可听到宫雪婷同学的消息?”
“宫雪婷同学?”胖子望了许岩一眼,这目光中可是大有深意的——但好在,他并没有嘲笑许岩,只是沉吟着说:“说起宫雪婷,这些日子里,我倒是和她碰到过几次。有一次,她还跟我问起你,说好久没见到许岩同学你了,问我你去哪里了?我那时当然不知道你去哪里了,只能说不知道了——除此以外,我跟她就没什么交往了。”
刘洋看着许岩,欲言又止,许岩微微蹙眉:“胖子,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好了,别搞吞吞吐吐那套。”
“呃,也好吧——我虽然跟宫雪婷没什么交往,不过,我听国贸系的一些女生说了,听说宫雪婷同学最近。。。跟司徒老师来往得很密切,他们之间。。。差不多也是公开化了,只怕已经是恋人关系了。”
刘洋惴惴不安地看着许岩,然后,他小心翼翼地说道:“岩子,我觉得,对宫雪婷,你还是不要再惦记了。人家已经有男朋友了,你再想也没有用了,是不是?何况,岩子你现在,有钱有身家,人长得又帅,要找什么样的女朋友不行呢?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要惦记着她一个呢?”
许岩默然无语——宫雪婷和司徒笑老师会走到一起,这是他早就预料之中的事情了。但不知为什么,有些事情,就算是自己明知道也好,亲耳听到有人明确地说出来,许岩还是忍不住心里隐隐难受。
但还好,许岩的难受并不如想象中那么剧烈——或许是经历了朱佑香牺牲的惨痛,许岩对痛苦的承受能力已经大大提升了,他并没有那么痛苦,只是心脏隐隐的抽痛了几下。
然后,他勉强地笑了笑:“咦,胖子,你还没选你的车呢?你不跟那李小姐问问,看看有些什么好的车子介绍?”
老实说,许岩这番转移话题的技巧是颇为笨拙的。明眼人都看出来了。好在胖子颇为善解人意,他没有揭穿许岩,只是笑笑就走开了。
许岩松了口气,他觉得气闷,走到4s店的门口,感受着那扑面而来的习习凉风。心情却是莫名地郁闷起来了。
他透过玻璃橱窗,看到胖子还在里边和销售小姐围着一辆新出的途观suv在聊得火热呢,胖子在车旁蹿上蹿下,那臃肿的身躯活跃得像只老鼠似的,说得眉飞色舞,而那销售小姐李小姐仿佛也看到了今天售车的希望,脸上笑意盎然,有几次,像是胖子对她说了些什么挑逗的话。她笑得花枝直摇,乐不可支。
许岩站在门口等了足足十来分钟了,胖子还是跟那位美女说个没完没了的,透过销售大厅的玻璃,他看到了大厅里一排排明亮发光的崭新车子,看到了展厅里在汽车旁边穿梭观看的人群,耳边听着那杂乱的喧嚣,许岩的心情却是莫名地烦躁起来了——胖子也太不识趣了吧。买个车子而已,看中就行了吧。那么多啰嗦废话干什么呢?
胖子难道不知道,浪费时间就等于浪费生命,就等于谋财害命。对修真者来说,浪费时间就等于耽搁修为——胖子,他是故意的,他就是在故意谋害自己!
他故意的。他就是想害自己不能修炼得道!
许岩忽然变得愤怒起来,眼前的一切,这繁华的街道,这熙攘的人群,这热闹喧哗的城市街景。还有街上人们那各种各样的表情——无论人们是笑的、皱眉的、平静的、焦急的——他们的表情都是苍白的,虚伪的,眼前的世界,虚假得像是一层蒙在自己眼前的油画一般,那油画是活动的,栩栩如生!
这时候,在许岩心里充满了暴戾的力量,他浑身都涌动着跃跃欲试的冲动,无穷的力量从他体内涌出,他迫不及待地要把眼前这层虚假的画面给打破了去!
一瞬间,许岩的心中充满了破坏的冲动,他盯着周围的人群:“那个穿黑色西装的青年男子,看着他的打扮,该是哪家4s店的员工吧。。。还有这个穿着冬装裙子的丰满女郎,看装束打扮,该是来看车的顾客。。。还有那个戴着粗大金链子的壮汉,一看就不是好人。。。对,还有赵天宇,他和他的女朋友,太讨厌了。。。”
在许岩的心头,有个充满诱惑的声音在迫不及待地怂恿着他:“上去,冲上去!一拳打爆他的脑袋,让他的血流出来,让他的脑浆爆炸飞出来!把这个胖婆娘的衣服给撕掉,让她光着屁股在街上逃跑,然后再追上去,把她的腿给打断,把她的脖子给扭断了去!杀!杀!汽车展厅里的所有人,街上的所有人,眼前的所有人,都全部杀了去,一个也不要放过!”
心头那嗜血的咆哮冲动是越来越为强烈,许岩从喉头里发出了低沉的一声咆哮,他的眼睛慢慢变得通红起来了,拳头也用力捏紧,发出“咯咯”的骨响声——就在这一瞬间,突然,“心魔”两个字突然在许岩的脑海里闪了出来。
一瞬间,许岩心下凛然,他猛然从那暴躁的情绪中醒悟过来,背上冷汗直冒——他深呼吸一口气,暗暗运行几个周天,平定了心神。
“刚刚,自己心里突然冒出来的这无名杀意,这就该是朱佑香以前曾说过的心魔吧?”
想起刚刚那一瞬间无来由的暴戾冲动,许岩心下恐惧,背上冒着冷汗——自己性情一向温和,性子也颇为安静,刚刚怎么突然会有那么可怕的冲动想法,竟满脑子想着挥起拳头将眼前这些不认识的男女陌生人统统给打杀了?
那些暴戾的想法,就是这样突然地产生出来,完全没有预兆,自己也没有丝毫察觉,在刚刚那一瞬间,控制自己的脑袋和想法的,好像已经不是自己了,而是一个完全不认识的其他人!
自己刚刚竟会出现心境失控的现象,许岩不寒而栗。他隐隐猜测,怕是自己修行进度过快,根基不牢,在修炼的心境上出了问题,否则的话,刚刚自己那莫名其妙的烦躁和狂暴实在是没有理由的!
这时候。许岩才发现,自己的背上已是湿漉漉的,他正心有余悸呢,但这时候,身后却是突然有人在叫他,声音略微显得有点迟疑:“这位是。。。许少校吧?”
听到那叫声。他诧异地转过身来,却看到身后有几个人正在走近来,领头的一个中年男子身材粗壮精悍,短发平头,眼睛炯炯有神,一张瘦脸轮廓分明,脸相十分凶悍,许岩立即认了出来,来人却正是自己打过交道的熟人。锦城市公安局刑侦支队的支队长黄山。
看到黄山,许岩心里“咯噔”地愣一下——他还记得,黄山与自己合谋,干掉了那帮毒贩灭口,吞掉了那笔赃款。虽然说死的是死有余辜的毒贩,而且许岩对此也没有什么良心上的愧疚,但许岩对这件事是很不愿意记起的,顺带着。对黄山这个人,许岩也是不怎么想见他的。
许岩不想见黄山。但看起来,黄山却是很想见许岩。
确定是许岩之后,黄山露出了由衷的、惊喜的笑容,他大步走了过来,向许岩热情地伸出了手来,用力地和许岩握手。高兴地嚷道:“许少校。。。”
许岩向黄山使了个眼色,然后,后者猛然醒悟过来,连忙改了口:“呃,许。。。呃。许老弟,我们好久不见了!”
对方这么热情,许岩也不好太冷淡,他勉强地笑笑:“黄支,你好!好久不见。”
“呵呵,老弟啊,别那么见外,直接叫我黄山或者黄哥就好了。”黄山十分热情,他问许岩:“许老弟,前几天我一直想找你呢,但是可一直联系不上你,恰好今天过来给汽车做个保养呢,没想到恰好在这碰到你了——对了,老弟今天你过来,是过来买车还是看车啊?”
“我陪一个朋友来看车,也顺带着买辆车子吧。。。”
“哈!巧了!”黄山很夸张地笑了一声,他指着身边的那个穿着西装的半秃中年男子,很高兴地说:“老弟,要买车的话,今天碰到我,可是找对人了。这位就是这家大众4s店的老板——赫总,这位许少是有大来头的人物,也是我兄弟,他要买车的话,你可不许坑他啊!”
赫总是个四十来岁脑袋光秃秃的汉子,他的相貌有些凶,三角眼短眉毛,满脸横肉,但现在,他的表情可是一点不凶,他对着许岩喜笑颜开,弯着腰向许岩递过了一张名片,态度显得很卑微:“许少,您好!在下姓赫名春来,不敢称什么老总,就是做点小买卖养家糊口,都是靠朋友们的关照混口饭吃——黄哥是开我玩笑了,许少是您的兄弟,我坑谁也不敢坑许少的啊?没说的,许少您要什么车,跟我说一声就成,我按成本价给您,一分钱不赚你的——以后还请许少多多关照!”
这位赫总的态度过分客气,许岩诧异地望他一眼——这位赫总能在市区开这么大的一家4s店的商人,身家起码也有几千万,他对自己的态度客气得有点过头了。看赫总那剃着青皮的脑袋,还有他亦步亦趋陪着笑脸跟在黄山身后的跟班姿势,许岩隐隐猜到了什么,心中若有所悟——这位赫总,搞不好也是黑白两道兼做的吧?
许岩点点头,淡淡说:“赫总客气了,赫总是做大生意的人,我只是个普通学生,哪里敢说什么关照啊。”
许岩没想到,自己显得不冷不热的,那位赫总反而显得更加客气和巴结,他连连点头:“不敢不敢!许少,您有什么吩咐,尽管给我打电话好了,我一定给您安排满意了!”
正如许岩所猜测的那样,这位赫春来老板早年也是干混混起家的,后来帮地产公司搞拆迁,挣了第一桶金,现在已经是洗手上岸做正行了。但因为有着早年的经历,免不了有些大大小小的污点和黑账,最怕的就是被人掀老底,对着黄山这种警界实权官员,赫春来一向是刻意巴结的。
现在,眼看连黄支队长都说眼前许少爷是“大有来头”的人物,赫春来心中油然而生结交之心——这位姓许的少年小小年纪便气度俨然,神态从容,多半是大有来头的人物,既然连黄山都要笑面相迎的人物,那赫春来怎么敢不去用心巴结?
黄山插话进来:“唉唉,老赫你就别忙了,许老弟是有大身份的人,未必看得上你的车子。。。哎,老弟啊,最近你上哪去啦?我一直想找你呢,可你的手机一直打不通,我也没办法联系得上你。倘若不是今天在这边恰好碰到你,我可是打算要去京城总部找你了!”
~~~~~~~~~~~~~~~~~~~~~~~~(未完待续。)
第二百七十四节 求助
黄山显得很热情,拉着许岩说个不停,弄得许岩老大的纳闷:虽然俗话说的四大铁中有一个就是说“分过赃”的,但我跟你黄山,虽然是有过“分赃”的交情,但你也不至于见到我就这么激动吧?
而且,许岩很清楚,黄山这种介于正邪之间的地头蛇,别看他只是个处级或者副处级官员,但他的能量却是远非他的官职的。他这种身份,也没必要这么刻意讨好自己吧?
“黄哥,我们要经常出任务,经常身不由己的。你急着找我,有什么事吗?”
听了许岩的问话,黄山没有说话,而是先看了下身后那位赫总一眼,后者也很识趣,立即笑道:“黄哥,许少,你们先聊,我还有点事情,先过去处理一下。”
黄山面无表情地点点头,看着郝春来走开了,他才不屑地笑笑,然后亲热地攀着许岩肩头:“来,岩老弟,我们找个地方喝茶去——我知道有个馆子不错,就在附近不远。”
对于黄山的盛情,许岩敬谢不敏,他微笑道:“我还有朋友在这里选车呢,走不开,喝茶的事,我们改天再约吧——黄哥,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找我呢?有的话就在这边直接说好了,没必要走那么远的。”
黄山犹豫了下,他转头看看周围,迟疑了下,还是答应了:“我想找个安静的地方跟你好好谈的——好吧,那我们出去说吧,这里的人还是太多了。”
黄山领着许岩出了4s的店门,走到了路边的树荫下,这里距离4s店有一段距离,在这喧闹的街边。只要不高声喧哗,在这里的谈话是不会有旁人听得到的。
看到黄山做出如此郑重其事的态度要和自己谈事,许岩微微诧异——这位刑警头子心狠手辣,做事胆大包天,老实说,许岩对这个人还是有几分忌惮的。对他的事情,许岩可是一点都不想沾边,但既然不巧在这里碰上了,对方又抓住自己要详谈,许岩却也没办法推脱。
“怎么了,黄哥,这么紧张兮兮的?先说好了,如果是你们工作上的事情,你就不用跟我说了。咱们都是公务人员,犯纪律的事,咱们可不能做。而且,我这个人嘴巴特别大,又爱说梦话,怕是保守不了秘密的。”
黄山咧开嘴笑笑,那笑容显得别有深意:“老弟你真爱开玩笑,老弟你在那种部门上班。怎可能是多嘴的人?而且,老弟你也可以放心吧。我跟你说的事,也只是普通的密级,以老弟你的密级,绝对有权能知道的。”
许岩也起了一点好奇心:“哦,黄哥,你到底想说什么呢?”
“老弟。这阵子,你不在学校吧?”
“嗯,确实,我去京城走了一趟。。。不过,这跟你的事有关系吗?”
黄山摇头:“没什么关系。。。不过。我觉得,如果老弟你最近在学校里的话,老弟你应该立即就明白我想跟你说什么了。”
许岩愣了一下,他失笑道:“黄哥你真会开玩笑,我又不是神仙,怎么会知道你想说什么呢?你这个干刑警队长的。。。”
说到“刑警”二字时候,许岩突然顿了一下,他突然想起路上胖子跟他提起的失踪案,他迟疑了下,问道:“黄哥,是不是跟我们学校的案子有关系?”
黄山翘起大拇指,满脸的赞叹之色:“许老弟,真有你的!不愧是情报部的特工,难怪年纪轻轻就是正营级少校了,心思机敏,料事如神,我们这边很多老警察都比不起你啊!”
许岩毕竟还是个少年,还有着少年人的好胜心和虚荣。虽然明知对方是在故意奉承自己,他还是心头一阵舒畅:“黄哥,你就别夸了,我也就是随便蒙的——我刚刚从外地回来,刚刚听同学跟我说,说学校出了一个很轰动的案子,听说在校道的垃圾桶里发现了一个人头,是我们学校女生的。。。其他的情况,我就不清楚了。”
“你说的,是你们学校张静宛遇害的案子。。。她的这案子,和另外两个女生的失踪案,还有先前的一些案子,都是归我们刑侦支队负责办。”
他看着许岩,笑了下,笑容有点狡黠:“最近,在你们学校出的事蛮多的。”
看着黄山那吞吞吐吐的狡猾表情,许岩就知道他是在故意卖关子了。倘若换个人这样做,许岩哪有功夫理睬他,但问题是,对方现在谈的是自己的学校的事,那些事甚至就可能发生在自己身边的,许岩不能不关心,虽然明知道对方是在引诱自己提问,他还是忍不住问道:“黄支队长,我是刚回来,不是很清楚我们学校的情况——你说的这些,到底发生什么事了?这个月,我们学校出了很多案子吗?”
黄山眼里掠过一丝狡黠的光芒,他点点头:“多,很多!”
他压低了声音对许岩说:“这个把月来,在你们蜀都大学和周边,凶杀案件数量急剧增多,光是发现尸体的就有十一个遇害者了,其他的还有十多个失踪案,估计也是凶多吉少了。
因为蜀都大是我们省里头号的大学,连续发生凶案,省、市两级领导都非常重视,市局已经安排了精干力量过来,派驻到蜀都大学——我们已经成立了专案组,就设在你们蜀都大学的保卫处里。”
许岩惊讶地“哦”一声——十多人遇害,十多人失踪,这样的案件,一旦公布了,那是震惊全国的大案了,但他还是不明白,黄山特意跟自己说这件事,到底是什么原因?
他笑道:“有黄哥出马,还有公安局那么多精兵强将,案子肯定是手到擒来了——现在已经有点眉目了吧?”
黄山蹙眉苦笑,他摇头道:“老弟,如果案子真的很顺利,那我也不用特意来找你了——压根是一点进展都没有!”
许岩有点惊讶:“黄哥。你在跟我开玩笑吧?既然上头领导重视,你们刑侦的力量应该也很强。
凶手犯案一次,找不到他的痕迹,这或许情有可原,但既然发现了十一具尸体,那就有十一处现场了。什么血迹、足迹、指纹、毛发、dna残留提取啊,这些东西凶手总该留下一点吧?
凶手连续犯案十一次,真的一点痕迹没留下?真能做得这么干净利索?”
黄山叹道:“许老弟,你说的,跟我们市政法委招书记说的,可是一模一样!不过,招书记可没你这么客气了,他就是指着我们的鼻子大骂了,说凶手连续犯案十几次。不可能一点线索都不留的,我们现在没进展,那是因为我们都是饭桶,废物,——唉,就差没拿一盆狗血扑淋我们头上了。
老弟,其实我们有线索,只是。上头的领导不肯接受这个结论,认为我们是在瞎扯!”
许岩心头泛起不祥的预感:“呃?黄哥。你的意思是。。。”
黄山深深地望着他:“倘若我的判断没错的话,这次犯案的,不是人类。”
许岩脸上抽搐——看着一面严肃的刑警队长郑重其事地对自己说“凶手不是人类”这种没有常识的话,他实在不知该用什么样的表情来面对对方了。
“凶手不是人类?黄支,你怎么知道的呢?”
“老弟,我跟你详细解释:这结论。可不是我随便得出来的。第一个原因,我在勘察现场的时候。。。”
“打住!”看着黄山越说越深入,竟有向自己这个外行透露侦查细节的意思,许岩赶紧叫停——他是知道规矩的,就算自己是隶属情报部的特工也好。但像凶杀案这么严重的东西,一旦缠上身还是很麻烦的。在京城和日本,经历了几次冒险,许岩已是身心疲惫,回到了锦城这边,他希望做一名平凡度日的大学生,一点不想卷入这种重大案件里。
“黄哥,案件的具体细节,那是属于你们公安局侦办案件的机密,我不是公安局的干警,你说给我这样的外人知道,只怕不合适吧?”
黄山正色望着许岩,认真地说:“许老弟,这种事说给外人听,或许不怎么合适,但跟你说,这却是无妨的——我记得,你还是f病毒狂化症案件调查组的成员吧?说起来,你的密级该是比我还高呢!”他笑道:“难道,我们跟上级领导汇报都不行吗?”
“瞎,黄哥,别开这种玩笑。”
许岩苦笑道:“老哥,你的上级领导,我是不敢当的——话说回来,黄哥,你跟我说这些,那也没用啊,对你们刑侦业务上的事情,我一窍不通。你就算跟我说了,我也帮不上你什么忙的。”
“如果是一般的凶杀案,我也不找老弟你了,但是,这次的案件,很可能是那种不一般的案件,对应对和处置这种蹊跷的案件,我们锦城警方没什么经验,而老弟你却是这方面的专家。。。”
听黄山这么说,许岩心头陡然警醒:因为自己成功处置了几件特殊的案件,在情报部里,自己也算是薄有虚名了。在京城时候,自己也被人称为应对f病毒狂化症的专家——但问题是,知道自己这个身份的,都是情报部和四局的官员,怎么黄山这样的地方警察也知道了?
“黄哥,我的事,你是怎么知道的?”
看着许岩陡然变得警惕的眼神,黄山眼里露出了一丝狡黠,他笑吟吟地说:“天下公安是一家嘛!”
“啊?你的意思是说,京城公安那边。。。”
“没错——我当年是公安大学毕业的,在京城公安局那边,我有不少同学,他们中间,有人也参加了搜捕那个王中茂的行动。前些日子,我跟同学通电话时候,把我遇到的难题跟他说了,我那同学就向我推荐了你——他说了,在情报部有一位叫许岩的少校军官,很年青,但很了不起,特别擅长处置这种怪异案件。他跟我说了那次搜捕王中茂的行动,说那次见过你,还把你的相貌和岁数给形容了。我说啊,喝,还真这么巧啊,你说的这人我恰好认识!”
黄山这样对许岩说,脑子里却在回忆着自己同学的说话:‘老黄,你说的这个案子,我听了下细节,感觉这好像不是正常人类犯的案子。
我觉得吧,你这案子,倒是跟我们前不久碰到的王中茂案有点像,都是凶手特别强大、凶残、血腥,反人类特征非常明显,凶残程度超乎一般人想象,搞不好,你们的这案子也是这种类型的案子。这种案子,处理起来是很棘手的,没有上头的全力支持,这种案子是搞不下去的——你们的当地政府那边怎么样?支持的力度大不大?”
“老赵,这案子,我们锦城的地方政府很重视,要人要钱都很痛快,我们不缺警力也不缺经费,但却是缺个办案的方向和思路——对了,老赵,你刚刚说起的那王中茂案,那是个什么情况?能不能跟我说说这案子是怎么破的,让我也跟着学习一下经验?”
老赵在话筒里笑笑:“王中茂的这案子,在外面还是秘密,我也不方便跟你说得太多。不过,办这案子,我们京城公安局其实也就是给人家打打下手,负责一下外围警戒和搜查吧,真正负责办这案子的,是人家总参情报部的四局,他们有个专门的工作组,就是专门负责这种特种事务处理的。
我知道,里面有个姓许的少校,人倒是很年青,斯斯文文,看着就跟个大学生差不多,不过人家确实是有能力的。为了围捕超级杀人凶犯王中茂时候,来了几百武警和警察,但看着一个小区里的十几栋大楼,我们齐局长和一大堆领导都是大眼瞪小眼,不知怎么办好。
这时候,就是那许少校,他在现场走了一圈,立即就定位了,指着一栋大楼,很肯定地说:就是这栋大楼,凶手就藏在这里面!结果,指挥部派人一搜,嘿,还真的就在这里面!
最后,还是那位许少校亲手击毙了那凶犯——我可是听同事说了,那凶犯是个怪物,子弹都打不死的!倘若不是那许少校出手,那天死的人就多了!
老黄啊,我估计,你这案子,找谁都不好办,最好就是直接跟情报部联系,请他们派高手过去指导你们——他们有专门的工作组,直接对中央负责,专门就是负责调查和处理这种特殊案子的,肯定比咱们地方公安局有经验。。。。。。”
“啊,这敢情倒是好!只是老赵,总参的情报部,人家的规格太高,咱们锦城市局只怕高攀不上,人家未必肯搭理我们啊。。。老赵,你在情报部里有没有熟人?有没有路子,能不能给介绍一下?”
“这个。。。老黄,我倒是认识个姓柳的主任,是他们政治部的,以前有过业务联系。不过要请人家的高手下去你们锦城,他的面子未必够啊——那姓许的少校,别看他年纪轻,但人家却是有真材实料的,架子也不小。
人家就一个少校,就连我们市局的边副局长和我们南城局的齐局长对人家都得客客气气的,我们边副局长私下想把他招揽过来呢,结果被人家首长发现了,把我们边副局长当场骂了个狗血淋头,平时那么牛逼的边副局长,却是连个屁都不敢放啊!”(未完待续。)
第二百七十五节 案情
那天,挂了电话之后,黄山就一直在琢磨了:怎样才能把情报部的工作组给请下来呢?
部队和地方政府,那是完全不搭边的两条线。如果是锦城市公安局请求锦城警备区协助的话,警备区还是会给锦城政府一点面子的。但问题是,这次对象可不是地方军区啊,对方是总参情报部,是中央的要害部门,人家眼里可未必看得上一个地方公安局啊!
如果是按程序走公务流程,正常的流程只能是锦城市公安局请求蜀川省公安厅协助,然后蜀川省公安厅再向公安部请求协助,然后公安部再转给情报部请求协助——这样一级级地请示,一级级审批,就算对方最终肯答应都好,到情报部肯安排工作组下来的时候,那还真不知道是牛年马月的事了,破案的期限也早过了。
到时候,就算中央派下来的工作再厉害,能把案子破了把凶手给抓住了,但那时候,事情跟自己也没关系了——市里面不可能那么有耐心的,自己早被免职了!
总之,远水救不了近火啊!
关系到自己的仕途,黄山肯定是全力以赴的。既然知道情报部有能够解决这种案件的高人,于是,很自然地,他就想起了许岩——那个很年青的少校军官,蜀都大学的在校学生,他恰好就是情报部的。
在上次青秀山风景区的毒贩事件里,自己跟他还算结下了一份不浅的交情——在黄山看来,交情的深浅,那是以人民币来计算的。在上次的事件里,自己给了许岩塞了一份很大的谢礼,虽然自己的目的是为了让许岩闭嘴。但不管怎么说,这份交情,大家还是结下了。
本来,黄山的本意是想请许岩介绍一下,看看有没有什么路子能跟情报部的首长联系上——但想到许岩,他忽然一个激灵:“很年青的少校军官、姓许的、看着像个大学生模样——搞不好。那位自己同学很推崇的高手少校军官,就是许岩本人吧?”
那一瞬间,黄山真是幸福得快要晕了:自己的运气不至于那么好吧?
当即,他立即找出许岩的电话号码,打了过去,但连续几次拨电话,话筒中都是说“你拨打的用户已经关机”。当下,黄山也是急了,立即跑到蜀都大学找许岩。到了大学那边。他把身份和来意一说,说自己想找蜀都大学一位叫许岩的同学,对方的回答是:“许岩?那个经管院二年级的学生许岩吗?黄支队长,我们刚刚收到一份政府的一份借调函,记得这么个学生——你看,黄支队长,这份锦城市人民政府的公函呢,今天刚刚发过来的。说我们学校的学生许岩去京城参加国防项目的课题去了,他现在不在学校里——对了。黄支队长,你找我们许岩,有什么急事吗?”
如同当头被浇了一盆冰水,黄山整个人都呆滞了:“啊!许岩去京城了?那,他什么时候回来?”
“这个,公函上没说。。。这样。事情就不好说了,黄支队长,你也知道的,部队上的事情,那是说不准的。顺利的话,三两个星期就能解决了,许岩很快就能回来了;但如果不顺利,事情拖个一年半载,那也是有可能的——总之,谁都说不好。”
世上最残酷的事情,莫过于给了一个人希望,然后又把那份希望给无情地剥夺去。这次的打击实在太沉重,黄山失魂落魄地离开了蜀都大学,满心的沮丧。
他本以为,事情就此绝望了,没想到的是,柳暗花明又一村,自己前阵子苦苦寻找不见的许岩,却是莫名其妙地出现在锦城的大众4s店里,恰好又给自己碰上了。
也是因为这个原因,黄山碰到许岩的时候才会显得这么激动了,他哀求道:“许少校,你就别谦虚了。我同学说,你有些很神奇的办法,能感觉出那些怪物藏在哪里。。。总之,无论如何,许少校,你得帮我一把了,不然,我这次的麻烦大了!”
许岩微微沉吟——年轻人脸皮薄,往往有一个毛病,就是难以拒绝别人的当面求助,很难把一个“不”字讲出口。虽然许岩还是不愿意插手,但黄山这么恳切地向自己求助,许岩实在无法拒绝,他迟疑地问道:“那么,黄哥,你凭什么认为,这次的案件不是一般的凶杀案件呢?”
听出许岩的语气有了松动,黄山也露出笑容:“这个,许老弟,这是个系列凶案,有太多的细节十分复杂,细节太多,一时还真不知道从哪里讲起了。。。”
“黄哥,你干脆就从我知道的开始讲——就从张静宛遇害的案子开始说起吧,如何?”
“那也好!”黄山微微蹙着眉,沉吟片刻,像是在自己的记忆中搜寻这个案子的相关资料,然后过了一阵,他慢慢地开口了:“张静宛的案子,不是我具体负责的,但里面有些细节,我还是能记得的。法医告诉我一个事,令我印象十分深刻——”
他压低了声音:“张静宛的脖子,不是被刀剑等利器砍断的,而是被人硬生生拧断的——是被捏断的!在法医的鉴定书里,里面说得很清楚,是被巨大外力钝器所迫断,那不是刀剑伤!能硬生生把一个人的脖子给拧断,造成脊骨和颈椎骨的破裂,肌肉和韧带全部被扯断,这样力量,决计不是正常人类能有的。。。”
看着许岩脸色微变,黄山意味深长地点头:“怎么样,老弟,开始感兴趣了吧?”
许岩苦笑着摆摆手:“没有,黄支,我是被你恶心到了。”他沉吟着说:“黄支,这只是一个孤例,只怕不能当做铁证——就凭这个例子,你就要说这些凶案都是非人类作案,只怕草率了些吧?”
“老弟,这只是其中的一桩罢了。还有另外的例子:就在两个星期前的一个深夜,发生了一桩案子。受害人身体遭受恐怖的破坏,衣服被撕裂粉碎,多处骨折,头颅被遭受严重破坏,起码被‘啃’掉了一半。死者胸腹处被剖开,内脏和肠子都失踪了,身上多处撕裂伤,身上多处有尖锐的牙痕和爪痕,现场遗留有不明成分的粘稠状液体。。。”
说到这里,黄山脸上也是微微变色,仿佛回忆当时惨案的现场,对这位久经考验的老刑警都是一件恐怖的事,他低声说:“当时。我们到现场的刑警都有种感觉:受害人不是被杀死的,他是某种大型的猛兽给咬死的、吃掉的!”
“野兽?这也不是不可能。。。应该要考虑到吧?”
“老弟,怎么可能?在你们蜀都大的校内,哪来的猛兽?这里是大学园区啊,又不是荒山野岭,更不是动物园,怎可能出现野兽?”
许岩语塞,但他还是强辩着说:“这种事。说不好的。。。说不定凶手是那些心理变态的疯子或者狂人呢?最近新闻里不是播吗,美国那边。不是出现一种吃了毒品之后发狂的变态,在街上无缘无故地袭击行人,抓住人就啃,把人咬掉了鼻子耳朵什么的,总之很恐怖——搞不好,这桩案子的受害者就是碰到这种变态了吧?”
黄山摇摇头。他也没反驳许岩的话,只是缓缓说道:“事后,我们才知道,死者的身份,原来是你们蜀都大学体育部的一位教练。他是70公斤级的职业散打运动员,曾在我们西南地区的散打联赛中得过金腰带奖的。我们看过他的比赛和训练的视频录像,那是非常强壮的一个人,拳脚都很厉害,尤其他的正踹和侧踢非常强力,一脚能踢断过叠起来的三块木板——这样散打好手,对付平常的三五个壮汉是不成问题的。就算真的像岩老弟你说的,真的有那种精神变态的人出现来袭击他,你们的这位体育老师就算制服不了对方,但自保总该是没有问题的。”
许岩默然,连职业的散打好手不能抵抗,他隐隐相信了,这次的凶犯,搞不好真的是那种超自然的怪物。
黄山慢悠悠地说:“还有一个案子,我们还没有对外公布的,是怕引起外界恐慌。。。就算在我们警局内部,也只有专案组的很少人知道。”
听黄山说得这么神秘,许岩也来了兴趣——听了这么多的内幕消息,要说麻烦的话,自己是已经是早陷进去了,也不在乎多听一些了。
“那是个什么案子,搞得这么神秘?”
黄山嘴角露出了苦笑:“这案子,说起来也是我们公安局的耻辱了。刚刚跟你说了,大概三四个星期前,我们成立了专案组,进驻了蜀都大学嘛。。。”
“嗯嗯,这个事我知道的,你刚说过的。。。然后呢?”
“然后。。。专案组成立以后,我们研究,认为既然那凶手曾多次深夜在校园里作案,那么,他再次作案的可能性还是很大的。于是,专案组就做出部署,晚上派了三个小组,在那凶犯曾经作案过的、比较阴暗偏僻的地方埋伏,想用守株待兔的办法来埋伏那凶手。。。”
听到这里,许岩来了兴趣,他说道:“用你们公安的话来说,这该是叫搞蹲守吧?最后扑空了吧?是不是你们的干警不够小心,被凶手提前发现了?或者说,你们发现了凶手,但打不过他,结果让他给逃了?这也没什么好丢人的啊,胜败兵家常事,让凶手跑了,下次再抓他就是了。”
“唉,如果光是扑空,那倒没什么了,我们干公安的,熬夜通宵加班,这种事情也是家常便饭了,白白守上一夜,就算没碰到凶手作案,这也算不了什么。但麻烦的是,这次的蹲守,却是。。。唉!”
黄山摇头苦笑,他说:“倘若只是跑了凶手,这倒算不上什么耻辱,我们警察也不是神仙,谁没有个失手?但问题是,不是凶手跑了,而是。。。我们的人没跑掉!”
“呃?黄支,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怎么听不明白了?”
“唉,这件事,不说许少校你了,连我自己这当事人都搞不明白。当晚,我们派出了四个蹲守组,分别在学校的人工湖、校医院、校操场和体育馆四个位置周边蹲守和巡查,就想着看看能不能碰到点什么线索。因为担心对讲机的噪音会泄露我们干警的位置,所以当晚各个蹲守组都没带对讲机,只带了手机。
我们在指挥部一直等到天亮,三组人都回来了,但我们派去在学校人工湖附近蹲守的那队干警却是迟迟不见他们回来。开始时候,我们还以为那些干警是误时间点了,我给他们打电话,结果电话要么是打不通,要么就是没人接听。。。这时候,大家还以为这几个小伙子蹲守一夜后没什么收获,天亮之后跑去吃早餐不记得接电话了,大家也没多想。
但后来,一直等到早上八点多钟,小伙子们都还是不见回来,大家这才警惕起来:小伙子们就算再放肆,任务完了他们也总该回来报告一声的;就算是吃早餐耽搁了,他们也该打个电话回来说声的。。。”
黄山说得绘声绘色,许岩也是听得有了兴趣,他问道:“结果到底怎么样了?你们派人过去找了吗?”
“到了这个地步,那自然是要派人过去找的。。。但我们什么也没找到。”
“啊?”许岩十分惊讶,失声道:“他们去哪里了?”
黄山露出了苦笑:“这个,我也很想知道!一组人,五个壮年的干警,其中有三个干警身上还是带着枪的,就这一夜的功夫,就这么失踪了,消失得无影无踪了!我们连一声枪响都没听到!”
“啊,你们找过了吗?”
“在他们的蹲守地附近,我们只差没把地皮都给翻过来了——没有打斗痕迹,周围的人也没听到打斗声或者呼救声,我们也没听到枪响,所有的监控摄像头都正常,不见有异常,但我们的人就这样不见了!
为了寻找他们,我们让学校把人工湖里的湖水都给抽干了,我们的人下湖里一寸寸地翻看那些烂泥,怕是他们被人弄死了丢进人工湖里了——结果,还是一无所获,我们的五名干警就这样杳无音信了,连枪都失踪了!
这是五个警察啊!就算是五头猪,被人弄死了,也知道叫唤两声救命吧?”
黄山愁眉苦脸的:“五名干警失踪,这件事已惊动了省委了。听说省委领导十分愤怒,说我们的干警进驻蜀都大学,本来是为侦破案件捉拿凶手去的,但现在却是连警察自个都不见了,我们的公安队伍到底出什么问题了?还有没有战斗力?我们人民警察,连自己都保护不了,还谈什么保护人民群众?
上面领导的话说得很重,省厅和锦城市委也是层层加压,已经给我们加了破案时限。领导已经说了,最多三个星期!若是三个星期内,案子还是破不了的话,我们锦城市局从局长一直到我这个支队长,统统就地免职!现在,距离省里面领导发话的时间已过了一个多星期了,我们别说破案了,却是连个侦查方向都找不到,真不知道怎么办好了!”
说到这里的时候,黄山脸上流露出真切的焦急,焦虑形于脸面。
这时候,许岩也明白了,为什么黄山要这么急切得找自己帮忙了。对黄山这种功利心强的人,这刑警支队长的职位对他来说是十分重要的。在面临官帽子被摘威胁时候,黄山的状态已经近似于“病急乱投医”的地步了——他都快被淹死了,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他现在就是胡乱抓点东西,已经顾不上自己是稻草还是木板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七十六节 遗志
许岩沉吟:“黄支,你说的事,我大概明白了。但是既然这么大的案件,上级就这样由着你们单打独斗,不给你们支援和帮助?”
黄山苦笑道:“支援和帮助,倒是有,而且不少。为了破案,市局拨给了我们专案组一千万的专案经费,市委领导也发话了,说只要能破案了,哪怕花上几千万都行,专案组经费实报实销,绝不拖欠!
人力上的支援,那也不少。这次的专案组,不但是我们刑警支队,还从市局的各个业务部门和各分局都抽调了精兵强将,人数多达两百多人,我们老板说了,警力不够,随时申请,当天就能到位!可以说,市里面和局里面,对这案子都是支持得很到位了,要人给人,要钱给钱!”
黄山说着,眼里露出了一丝绝望:上头对这个案件这么重视,人力、财力、物力都是充分供应,这固然给他们办案提供了便利,但也断绝了他的退路。平常的案件办不下,还可以有个理由推脱,还可以说什么“经费不够人手不足”之类的理由,但这次,有了这么强大的支援,一旦期限到了,案件还办不下来的话,黄山连个推脱的理由都没有,后路都给断了。
到时候,锦城公安局邓局长是省管的干部,到时候他会不会被免职,那还是个未知数。但自己这种处级干部那绝对是死路一条的,市里面一份轻飘飘的文件就能把自己给免了!
“黄支,我不是很懂你们公安的业务,不过照常理来说。你们的案件如果碰到了棘手困难,是可以向上级部门请求指导的吧?你们有没有跟上面汇报过这个案子的情况?”
黄山长叹一声:“如何没汇报过?邓局长亲自上省厅直接汇报了这个案子。省厅也给部里打报告了。这案子,在部里已经是督办的大要案了。省厅和部里面也给我们派了工作组下来,甚至连省国安厅那边都派了刑侦方面的专家过来参与专案组的工作。。。”
“哦,既然上面都派工作组下来了,那应该是有些帮助了吧?”
黄山连连摆手,他像是吃了一块黄连,有苦说不出来的样子:“不好说,实在不好说——上面下来的工作组,他们主要是督促和指导我们的。在案件办理的思路上,他们也提不出什么新的东西来。也找不到什么线索。省厅下来带队的是刑侦总队的一位姓陈的副总队长,他的意见就是让我们加派更多警力,对蜀都大学及周边地区实行大范围的地毯式搜查,挨家挨户查,看看哪家有问题的。
但这个意见被蜀都大学方面和锦城市委方面坚决反对,认为一来白白耗费警力,二来造成紧张气氛,人心惶惶,也扰乱校内正常的教学秩序。给社会造成恐慌气氛——更关键的是,大家都觉得,这法子不会有什么用,只会白白浪费时间和警力。
公安部那边下来的是刑侦局的一位处长。这位处长姓啥名啥,我就不跟你说了,反正他吧。我们觉得,真是比不下来还麻烦——这家伙不是来帮忙的。纯粹是来捣乱的。他一下来,材料还没看完呢。就开始指手画脚了,要不是说我们现场勘查工作做得粗糙不够细致,要不就说我们的检测设备落伍了,不够精细,要不说我们侦查员的业务水平不行。。。省厅的陈总队长起码还提出了个方案呢,但这位处长在我们这呆着一个星期,除了埋怨就是挑剔,整天就是叽叽歪歪说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我都不知道他下来是干啥的?就是专门为挑剔我们来的吗?”
黄山叹着气,但心里却也是心知肚明:部里的处长也好,省厅的副总队长也好,人家未必真的就像表现出来的那么无能——公安系统是业务性很强的部门,真是那种什么都不懂的无能之辈的话,人家也坐不到处长和副总队长的位置上去。
人家这样,未免不是明哲保身的法子。大家都是行内人,心知肚明,这种稀奇古怪的案子要在期限之内破案,那是很难的。
如果他们真的提了个侦查方案出来,锦城市局也真的照着这方案去侦办了,最后一无所获的话,锦城市局就有理由推脱了:“我们是照着省厅、公安部定的侦查方案去侦查的,最后没有收获,那可不是我们的问题,那是省厅或者公安部的侦查思路不对!”
从公安部和省厅下来的领导,他们也不傻,怎可能平白无故地帮锦城市局背这个黑锅?既然没有好的侦查思路,他们干脆就不趟这浑水,一个纯粹就是挑毛病,另一个就提议大搜查——这种针对大范围人群的地毯式搜查,虽然耗时费力,估计也不会有什么效果,但它的好处就是不会有什么坏处,纯粹就是有事没事乱撒一网的意思,就跟古代的中医那样,碰到治不好的绝症,他们就开一些甘草、陈皮之类的温和中药敷衍下,就算病人挂了,家属也不好找他们麻烦。
只是许岩年纪还轻,对官僚的这种避祸手段,他还看不懂。他说:“黄哥,你把我看得太高了。我在情报部也是个新人,虽然参加了工作组,误打误撞地处理过几件这种案件,但那都是运气。论起真实本事来,我还不如你呢!这案子既然这么重要。。。我建议吧,黄哥,你最好跟上头申请,调一些更厉害更懂行的专家过来指导,免得被我耽误了大事。”
黄山赶紧说:“老弟,你就别谦虚了!我知道,你肯定是有真本事的!你说让我们去请高手过来——不瞒你说,老弟,为了破案,我也好,我们邓局长也好,分管刑侦的曹副局长也好,大家都是尽力去请了。不但通过公家的渠道。我们还通过私人关系和人情,跟省厅、公安部和各地市局的兄弟单位都发话请人家救命了。但情况确实不妙啊!
不瞒老弟你,在省厅也好。其他地市局也好,公安部也好,咱们都是能找到熟人的,要说精通刑侦业务的高手,咱们也认识不少,咱们也跟人家联系过了,但咱们刚跟人家把案情一介绍,人家就立即摇头了,都是说。不是他们不肯帮忙,但这种案件,不是普通的刑案。咱们公安的刑侦经验,那是对付人类的,但对付这种怪物,他们知识和经验根本不管用啊!
所以,老弟你明白了吧?对这种类型的案件,无论公安部也好,省厅也好。其他兄弟局也好,他们的水准也跟我们差不多,大家同样都没经验啊!老弟,能除掉那家伙的。只有靠你了!”
黄山说能除掉那凶手的只有许岩了,这句话虽然有恭维和夸张的成分,但许岩觉得。事实还真是如此——不谦虚地说,许岩觉得。在这世界上,论起对各种各样异次元怪物的认识。还真没有什么人能比自己更专业了。
但问题是,自己真的有能力除掉那头魔物吗?
听了黄山的描述,许岩就知道了,这头魔物明显与自己以前所遭遇过的对手不同,它的战斗力如何还不好说,但起码有一条是可以肯定的——这是一头已经具备智慧的生物了!在蜀都大学这样的人口密集地域,它能连续作案十几起,却一次都没被人看到,一点痕迹都没留下,没留下可追查的线索——许岩估计,换了自己去,自己也未必能办得到。
这就说明了,对方具备很高的智力。
根据许岩的观察,魔物的战斗力等级是和它们的智力水准成正比的:比如说那些低阶的魔物灵体,它们就只懂红着眼睛杀人、吃人肉,盲目地攻击人类,而它们的战斗力也不怎么样,有防备的话,一队带枪的普通民警就能收拾它了;
而附体在王中茂身上的魔物灵体就狡猾多了,它能伪装成正常人类的模样,甚至能骗过人类的审讯,而它的战斗力也比普通的魔魇强得多,战斗中不利的时候,也知道回避和逃跑了;
而自己在东京遭遇的那头吸血魔,它的智力水准就更强了,已经懂得伪装成各种名人的模样来混淆警方的侦查方向,多次变形来躲避人类的追捕——这种智慧,已经不亚于普通人类了。
高智力的魔物,往往就意味着高等级和强大的战斗力。许岩估计,犯下这些案件的,很可能跟东京的吸血魔一样,也是一头中阶魔物。
朱佑香已经不在了,单凭自己,有没有力量来应对一头中阶魔物?
对这个,许岩是很没有信心的。许岩觉得,就这件事而言,对自己来说,最佳的应对办法,应该是躲得远远的——越远越好,甚至躲出蜀川省都无所谓,潜心修炼,等自己功力大成时候再回过头来收拾这头魔物,这才是明哲保身的最好应对办法。
看着许岩不出声地沉吟着,神色阴晴不定,黄山这种善于观颜察色的精明人物,立即看出来,这位许少校分明是正在犹豫,他赶紧趁热打铁:“老弟啊,我这个支队长,能不能继续干,那倒是无所谓了。但这个凶手一天抓不到,我实在是不甘心啊!
这家伙实在太嚣张了,他那样肆意杀戮无辜的市民和学生,连我们的警察都敢杀,我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
这种怪物到处流窜,如果不除掉,不知道要有多少无辜群众要遭它的毒手!老弟,这会,你一定要帮我!你不但是在帮我,也是在帮你的母校蜀都大学,在帮助你的同学和老师们,在帮助锦城的两千万父老啊!除掉这个祸害,你是在积德行善啊!”
许岩本来已经是打算拒绝黄山了,但被对方这么一说,他又在犹豫了:是啊,这样一个嗜血好杀的怪物就潜伏在自己学校周边,这件事确实也很让许岩担心。现在,那些牺牲者都是自己不认识的人,自己还可以冷静对待,但若是有朝一日,那凶手血淋淋的爪子若是伸向自己的朋友和同学呢?比如与自己亲如兄弟的好胖子,比如关心自己的辅导员李老师,比如陈遥雨。。。甚至是宫雪婷呢?
如果受到威胁的人是他们,自己还能这么自私地一走了之吗?
一时间,许岩陷入了矛盾中。理智告诉他,在自己功力未成之前,应该远离这种不可测的未知威胁,现在这阶段,自己应该以安全修炼和成长为第一要务;但内心里,许岩却有一种跃跃欲试的冲动,想出手尝试一番。
这时候,许岩脑里忽然冒出了一个念头:“如果轩芸还在这里的话,她会怎么做呢?”
想到了朱佑香,许岩精神陡然一振:在自己的回忆中,朱佑香永远是那么自信,她的气势永远是那么昂扬。对于魔物,她嫉恶如仇,绝不姑息,只要听到有魔物出现的消息,哪怕就是远在万里之遥的海外,她也要奔赴前去诛杀。明知道探索通往魔界的时空通道,那是凶险莫测的事,但朱佑香依然义无反顾,勇往直前。
无论面对怎样强大的魔物,她都从不畏惧,也从不退缩,勇敢战斗,至死不休!
现在,朱佑香已牺牲了,在这世上,谁能继承她的遗志,继续与魔物战斗,捍卫这世界呢?
回忆起在那最后的一刻,朱佑香把最珍爱的佩剑交到自己手中的那一幕,想到她凝视自己的无声双眸,许岩心情激荡:轩芸已经陨落了,她的剑已经交到我的手上,她的绝技也传授给了我,在这世上,除了我以外,还有谁能承担得起与魔物战斗的责任呢?
责无旁贷,义不容辞!
就算我没有轩芸那样强大的修为,但起码,身为堂堂七尺男儿的我,不能在勇气上也输给了她!
许岩紧紧捏住了拳,他只觉一阵热流从胸中升起,他昂起了头,挺直了胸膛。在这一刻,他油然而生觉悟:从最远古的猿猴时代追溯起,男性从来都是要为捍卫妇孺和种族的生死存亡而战斗的!(未完待续。)
第二百七十七节 惊悚
看到许岩在迟疑,黄山却是误会了他,他斩钉截铁地说:“许老弟,你就别谦虚了。这件事,只有你能帮得了我。。。老弟,你是知道黄哥我性情的,只要你肯在这件事上帮忙,我决计不会亏待你的!
这件事,跟上次不同。。。。。。你是给给政府帮忙,也是在为蜀都大学帮忙——除恶即是行善,这既是光明正大的好事,对得起天地良心,又能挣上一笔奖金,许老弟,你还有什么好顾忌的呢?”
许岩微微一震,他知道,黄山在暗指上次,自己和黄山他们合伙吞了那笔毒枭的赃款。他明白,黄山在暗暗嘲讽自己,既然自己连那样的钱都敢拿,那这次,为政府做事,也是抓凶犯这种无愧良心的好事,自己还有什么好顾忌的呢?
“黄哥,你这么诚意邀请,我也不好推脱了。但我实话实话,这案子关系黄哥你的前途,我很担心自己能力不足,耽误了黄哥你。”
听到许岩终于肯松口了,黄山终于如释重负,他露出了笑容,轻松地说:“老弟,谋事在人成事在天的道理,我也懂的。只要你肯全力帮忙,那无论事情成不成,能不能抓到那凶犯,老哥我都会真心感激你,真的!”
黄山话说得痛快,但他心里,始终还有些不安:他也很担心,许岩这次过去,是碍不过自己的情面,但他如果出工不出力的话,不肯拿出真本领,随便糊弄自己。那就麻烦了!
他干咳一声说道:“这个,老弟。依咱俩的交情,说报酬什么。那是太庸俗了。不过,如果事情能顺利解决了,我怎么也不能让老弟你费心劳力地白跑一趟。这个,锦城政府已经给我们承诺了,说只要能在期限内破案,给我们专案组奖励一百万!我琢磨着,以老弟你的功劳,在里面怎么也能拿个十万八万的——呵呵,我知道老弟你的身份。估计是看不上这点小钱了,不过,公家的水准也就这样了,就当是挣点零用钱吧。
破案以后,除了政府给的,老哥另外还有一份心意奉送,绝不会亏待老弟你的。”
许岩微微颌首,他知道了,黄山此人黑白通吃。钱挣得很多,出手也很豪爽,他既然特意说的“一份心意”,以他的身份。自然不会是三五千就打发了自己——挣这个钱,自己问心无愧,所以许岩也不推辞。
他轻声说:“但还有个问题:我是现役的军官。没有我们单位的命令,只怕我不方便参加你们地方公安的案件侦查吧?”
这其实也是黄山最担心的问题。部队跟地方不同,纪律森严。没有上级的同意,部队是不能参加地方事务的,尤其是情报部这种涉密单位,纪律肯定比一般的部队更为严格,除了纪律以外,说不定还有些什么说不清道不明的忌讳。
但现在,黄山好不容易说得许岩心动点头了,怎肯为这点小麻烦就此放弃?他装作很有把握的样子说道:“这个,我觉得是没问题的。虽然说一般部队不会插手地方事务,但特殊情况下,事急从权也是有的。老弟你经常看到那些新闻吗,歹徒在街上抢劫,这时候有解放军的战士路过了,奋勇出手制服了歹徒,将他们交给公安机关,回去以后,那位战士就受到了部队的嘉奖——这个,不就是你们部队的人协助我们地方公安吗?
这么说起来的话,对这种行为,你们部队上该是鼓励的吧!这是协助公安机关除暴安良,这是名正言顺的好事,完全没什么好担心的!”
听黄山这样把两桩风牛马不相及的事情随便攀在一起乱说,许岩觉得好笑,他说:“黄支队长,你这例子好像举的不是很对吧。战士这样做,那是紧急情况下的见义勇为,那是好人好事,部队上当然要嘉奖他们了,但我是军官,没得到上级允许就擅自参加你们公安局的专案组,这好像。。。”
看着许岩踌躇,黄山赶紧抢过了话头:“这个,你当然也算是见义勇为嘛!现在有凶徒在蜀都大学里滥杀无辜群众,再不将他除掉,将有更多的无辜群众会遇害——这已经算最紧急的情况了!这时候,受到公安机关的请求,许少校你协助我们公安局的工作,将那凶犯给抓获,这不就是见义勇为行为——这不是完全一样吗?没区别的!”
“我是军官,他们只是普通战士。。。”
“你们部队上,哪条纪律规定了,只能由普通战士挺身而出见义勇为,而军官就不能见义勇为做好事的?没有吧,都一样!”
许岩不禁莞尔——自己以现役军官的身份,擅自参加地方公安的专案组,这跟战士们在街上见义勇为抓了个抢劫犯,这两件事情的性质好像有些不同,但到底如何不同,他又说不上来。
不过,许岩也懒得跟黄山计较了——他无心仕途,也没怎么把自己的军官身份当回事。他跟黄山说:“那么,黄哥,你先去忙你的事,我这边先陪着朋友办妥买车的事,改天我跟你联系这个案子的事。”
听了许岩的话,黄山一副快哭出来的表情,他很夸张地嚷道:“许祖宗,你是我的老祖宗行不行?现在都什么时候了?现在都快火烧眉头的时候,距离破案的期限只剩十一天了!我急得嘴上都长燎泡了,我的祖宗,你还跟我说什么改天联系——你是诚心想急死我是不是?让你朋友在这边慢慢选车好了,我们先过去看案子吧?”
“黄哥,你有所不知,今天这位朋友对我帮助很大,我答应赠一辆车给他做礼物的,所以。。。现在我是实在不好走——我走的话,就没人帮我朋友买单了。”
听了许岩的话。黄山顿时醒悟过来。他转过身来,通过4s店门口的橱窗玻璃指点着场子里的购车人。问道:“许老弟,你给我指一下。哪个是你朋友?”
“就是那年青的小胖子,在那台新款途观旁边的那个。。。他旁边有个销售妹子带着的。”
“哦,浅蓝色衣服的这个是吧?我知道了。”黄山说着,望了许岩一眼,问道:“老弟,他买车的钱,是你要帮他出的?”
“是的。”
“老弟,你是要办大事的人,就不要在这些琐碎小事上分心劳神了。你别怪我多事。这人情,老哥我帮你做了吧。”说着,没等许岩反应,黄山已摸出了电话,他拨了个号码,简单地说:“我在你店门外面,你现在出来,有点事跟你说——就这样,快点!”
然后。黄山已挂了电话,他对许岩客气地说:“稍等一分钟!”
还没到一分钟呢,许岩便看到,刚刚见过的4s店的郝春来郝总。一路小跑地从店里面跑出来,气喘嘘嘘地朝他们跑近来:“黄队,你找我吗?我来了。来了!”
黄山急速地说道:“老郝,你看那边。你们营业厅里面的那个小胖子。。。对对对,穿蓝色衣服的那个胖子。你看到了吗?”
“哦哦,我看看,看看。。。看到了看到了!就是那个学生模样的胖子吧?”
“对,就是他。”与喘着粗气的郝春来形成了鲜明的对比,黄山显得很平静:“那小伙子,叫。。。叫什么来着?”
许岩插口:“他叫刘洋。”
“哦哦,刘洋!刘先生是许少的朋友,那自然也是我的好朋友。他想在你们这里买辆车,你好好招呼他!”
郝春来连连点头:“好好,我亲自接待刘先生!”
“你看着,刘先生想买什么车,你给他最优惠价——只要不超过三十万的,你记在我账上,回头我替刘先生结了就是了。你让刘先生把车开走就是了。”
听黄山这么说,郝春来惊讶得张大了嘴,他不由自主地转头望了一眼许岩,目光里充满了敬畏和疑惑——这位许少到底是什么人?堂堂锦城公安局的刑警支队支队长,那是实权的处级干部了,居然要这么巴结他?一辆大众过得去的越野车,那起码要二三十万的价格,若说这辆车子是送给许少本人的,那还说得过去。但现在,却只是送给许少的一个朋友,这就不能不让郝春来吃惊了——连许少爷的朋友,黄山都要这样巴结和讨好?
郝春来点头如也,把腰弯得更低了:“明白了,黄支,我亲自接待,一定要把刘先生招呼好!”
黄山漫不经心地点头,把肋下的腰包换了一边手夹着,他轻松地说:“那就好。事情完了,郝总你送刘先生回家吧——呃,许老弟,你看,这样安排,合不合适?”
许岩不动声色地点头
:“挺好的——我还是进去跟胖子说一声吧。黄哥,你等我几分钟。”
许岩进去,找到刘洋,跟他简单地把事情解释了,说刚刚在外面碰到了社会上的朋友,要立即过去办一件很重要的事,自己就不能继续陪他挑选车子了。
刘洋听到许岩说要去办很重要的事,他来了兴趣,好奇地问:“社会上的朋友?哦,岩子,你说的是不是那个,高高壮壮,一脸阴沉,眼冒凶光,长得很像黑社会的家伙?你跟他去干什么,岩子,咱们可不要干犯法的事啊!”
“胖子,你别瞎说!人家可是警察——行了,你就别说了,好好选车,选好了跟这里的老板说一声,直截提车走人就是了。买单和办手续的事,会有人处理的。”
跟刘洋交代好了事情,许岩这才出去。有人叫了他一声“许少”,他循声望去,看到一辆白色的高尔夫小车停在4s店的门口附近,小车的车窗开着,黄山从里面探头出来,喊道:“许少,这边,上来吧。”
许岩一愣,从另一边上了车,心里却是好笑:黄山人高马大的,块头壮实,又干着刑警头子这样的工作。身家也很有钱。自己本以为,他怎么也该开架路虎或者悍马之类的越野车才是。没想到他却开着一辆奶白色的高尔夫,那是小女生开的车。
“黄哥。这个车子,不是你的吧?借女朋友的吧?”
看着许岩打量着小车,微笑不语的样子,黄山也笑了,他说:“很多人都不相信这是我的车子,但这确确实实是我的私家车。”
“你怎么开这样的车?我还以为,你该开着什么路虎卡宴之类的越野车呢?”
“瞎,没事那么张扬干嘛,又不是想招纪委来查——现在的时世不同了。咱们公务员得低调一点才是正道啊!”
黄山幽了一默,许岩却没有笑,他说道:“黄支,你送给胖子——哦,我是说刘洋——一台车,这份礼太重了,我们不能收的。回头,我把钱还给你吧。”
黄山望着许岩,显得有些诧异。像是没想到许岩会提起这样的话题——显然,在黄山看来,在他和许岩这种身份的人看来,一台三二十万的车子。那是根本不值得提起的事情。
他意味深长地笑笑:“老弟,依咱们的交情,你还在意这点小事。那就是见外了。何况,这件事。跟你跟我都没关系,咱们又何必讨论呢?”
许岩一愣:“跟我们没关系?”
黄山很认真地点头:“是啊!这车子。是郝先生送给刘先生的,又不是我送给老弟你的——这跟咱俩都好像没关系吧?”
许岩一愣,黄山摆摆手,也是收敛了笑容,他沉声道:“不提那些了,咱们还是说正事。老弟,依你的看法,咱们这案子,该从哪入手呢?”
许岩哭笑不得:“黄哥黄支队长,你饶了我吧——我也人,不是神仙。现在我什么都不知道,两眼一摸黑,我怎么答你?怎么样也得先让我把案情给熟悉了吧?”
“也是,我犯糊涂了。那么,我们这是先回公安局,还是去你们蜀都大学?”
“去我们学校?干什么?”
“去公安局我们支队,可以查看案件的档案;去蜀都大学那边,可以看现场——另外,我们的专案组也设在你们学校的保卫处,那边也有一些资料可以看的。”
许岩微微沉吟,平和地说:“看案卷的话,那倒是不必了,还是有劳黄哥你给我介绍好了。我还是那个问题:为什么,黄哥你觉得这些案子的凶犯不是正常人类?”
看到黄山要说话,许岩做了个手势让他暂停:“黄哥,你刚刚说的,我已经知道了——比如说凶犯力气很大、很残暴、很血腥、很强大之类,案情很诡异,但这并不一定就能证明对方不是人类。我就是想知道,你凭什么这么肯定,这是怪物犯的案?”
听许岩这么问,黄山默然了,他踌躇了下,显得有些不安,不敢正面看许岩,低声说:“刚刚介绍案情的时候,有些细节,我忘记跟你介绍了。”——其实,真正的原因并不是黄山忘记了,只是他怕吓着许岩了,不敢跟他说。
“啊,黄哥,你说吧,什么细节?”
“刚刚,我说我们五名干警消失得无影无踪,但其实,他们并不是真正地消失得一点踪影都没有了。。。还是有点东西剩下的。”
黄山吞咽了一口口水,像是要把这番话说出来,都让他感觉十分吃力:“他们的外套、**、鞋子、钱包、手枪、手铐、手机、皮带等身上物品,都还留在蹲伏点附近,零零散散地留在附近——但就是他们的人,不见了!”
许岩傻傻地望着黄山,黄山的脸色十分难看,惨白惨白,像是他刚刚吃过半斤屎。
于是,许岩的脸色也变得十分精彩了,他嗫嚅着说:“黄。。。黄队长,你是说。。。”
黄山沉重地“嗯”了一声,然后,他什么也没说,面无表情。
许岩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他呆滞地坐在座位上,目光平视着车窗前的视野,脑子里同样是一片空白。
过了好久,许岩才勉强恢复了思维的能力,他艰难地问道:“黄队长,专案组到底是怎么看的呢?”
黄山从衣服口袋里掏了一包烟出来,点烟的时候,他的手微微有些颤抖,划了好几下火柴才点着。
深深地吸了一口烟,黄山低沉地说道:“怎么看的?还能怎么看?!衣服还在那,那些光溜溜的大活人,他们能去了哪?跟你我一样,大家谁都不说,装作没看见,或者看到了却装糊涂,大家都假装这是很正常的事,一本正经地勘察脚印、指纹,填写搜查报告——至于真相,谁都猜到了,但谁不敢把话说破了!
太吓人了!
如果明摆着说,那些失踪的群众,还有我们失踪的干警,他们都是被怪物吃掉了,吞下肚了,所以再找也没有用了,不可能找得到他们的——其实大家都猜得到,事情就是这样了,但这种捅破天的话,谁敢来说?谁敢来危言耸听,谁来承担这个责任?”
黄山又深深地吸了一口烟,他摇头苦笑:“都知道是怎么回事,但谁都不敢说出来!滑稽吧?老弟,现在,你该是相信了吧——这次作案的,绝不是人类!”
~~~~~~(未完待续。)
第二百七十八节 守护
黄山深深地呼了口气:“这些天,我也一直在考虑这个问题,如果说,凶手只是一个变态的强壮人类,那无论他如何变态,如何强壮,人类的特征,他总该有的吧?比如说指纹、脚印、血液?
他杀害受害人,就算他身手高明,每次都能战胜,但受害人就算打不过他,但总该有人能抓伤他一点皮肤或者衣服吧?为什么我们每次检查死者的指甲,都找不到可供检测的凶手皮屑dna、衣物纤维组织,更不要说血迹、毛发了!
不管凶手是人是妖,还有一件事,那是最让我想不通的:凶手在大学校内犯案多起,但为什么,我们看到只有受害死者的尸体,却是连一个看到凶手作案过程的目击者都没有?一次作案没被看到,那是凶手运气好,但几十次作案都没被看到,这凶手的运气未免好得太离谱了吧?
要知道,人是有智慧的生物,受到攻击,受害者肯定会叫喊救命的,而大学校园里又不是什么荒芜的深山野林,不至于说喊救命都没人听得到,只要受害人喊救命,周围路过那么多学生,总会有人过去看个究竟,或者说会打电话报警——但这么久了,我们走访过很多附近的学生,在案发的时候,压根没人听到过呼救的声音!”
他目光炯炯地注视着许岩:“许少校,你说,这是什么原因呢?”
许岩蹙眉沉吟片刻,然后,他说:“我想来想去,无非两个可能:一是凶手的运气真的那么好,就是没人看到他也没人听到他;第二,凶手有某种特别的作案手段。速度非常快,能在受害者还来不及呼救之前就把他给杀害了,其他人也来不及目击。”
黄山一拍巴掌:“很有道理!老弟,你跟我想到一块去了!
但还有件事,也让我想不通:有些失踪案,按常理来说。那是根本不可能的!就像我们五名干警的失踪案那样,五名壮汉,凶手把他们弄到哪藏起来了呢?”
“把他们运出学校去?”
“不可能!我们已查过了,当晚学校的前后门都是安排有保安和我们警察值夜,三人一班,还有摄像头监控前后门的进出情况。从当晚八点之间到第二天早上八点之间的十二个小时,没有人搬运大件物品出去!而且,在这十二小时内离开学校的车辆,我们也统统核实过了。都是有正当身份的人,他们出入学校也是有正当理由,不存在绑架我们干警的动机——更关键的是,他们也没有这个能力。
同样,张静宛遇害的那晚,她同寝室的两个室友同样是失踪了。我们也同样查过那晚的监控录像了,询问过当班的保安,那晚也是没异常人离开学校——如果有人扛着两个女生想从校门离开。就算他能躲过保安的监视,他也不可能躲得过摄像头的监控。”
许岩注视着黄山。他小心翼翼地说道:“如果,凶手不是人类的话,或许,那些失踪的人。。。已经被当场吃掉了?”
黄山脸色阴沉,他并没有反驳许岩,只是低声说:“我已经私下请教过动物学家了。能吃掉一个成人的野兽,那体型会是非常庞大的,更不要说,一夜之间能将五个活人给生吞了,连一点血肉都不剩——这样的怪物。就算存在,体型也会非常庞大的,就跟一头鲸鱼差不多。
这样的怪物,蜀都大学校区里,根本不存在它藏匿的空间,它根本没法藏身!
能满足这种作案能力的怪物,世上根本就不存在!
而且,凶手为什么这么执着,非要在蜀都大学校园里或者周边犯案呢?他作案多次,该是知道,蜀都大学已经成为了我们警方高度关注的重点地区了,在这里继续作案的风险是很大的,他为什么就不肯换个作案地点呢?蜀都大学这地点,有什么特殊的意义吗?”
许岩默默点头:他也发现了,这案件与一般的f病毒狂化症案件大有不同,甚至连上一桩的东京吸血魔案件都有很大的不同,有很多的异常之处。
这就意味着,自己很可能要面对的,是一种拥有奇特本领的、完全未知的魔物物种,想到这里,许岩不觉微微紧张,又有点遗憾:太可惜了,轩芸已经不在了!如果她还在的话,有了这么多的线索,说不定她就能一口指出这是什么魔物了吧?
介绍完案情,黄山对许岩说:“岩老弟,我们的邓局长——你上次见过的,他要去蜀都大学听专案组的进度汇报,你有没有兴趣一起参加,也好更深入地了解案情?”
“这个,我参加专案组的会议,这可以的吗?”许岩笑说:“我不是你们公安系统的人,搞不好,你们邓局长可是要赶我走人的。”
黄山嗤之以鼻:“有个鸟问题!邓老板又不是不认识你,知道你能来帮忙,他该高兴才对!他敢赶你走的话,老子不用他赶,自己就走了!有本事,他自己去抓凶犯去!”
黄山把话说得很嚣张,但实际上,他做事还是很谨慎的,他把车停在了路边,立即给邓局长打了电话:“邓局长,您好!我是老黄啊!邓局长,我给您报告个好消息啊,为了协助我们破案,我好不容易请了一位高人来帮忙了。。。就是上次我跟您汇报过的,情报部有个专门的工作组,就是专门对付这种稀奇古怪事情的。。。。。。没有没有,我哪有本事跟总参的人认识,只是上次,上次东航的那次事件,在飞机上突然爆发f病毒案件的那次,在飞机上解决那疯子的许少校啊。。。。。。对对对,就是他!也恰好了,我今天碰到许少校,花了蛮大的功夫,许少校看到了我们的诚意,同意过来帮我们。。。。。。对对。许少校很厉害的,他是专门应对那些特殊事件的专家,经验丰富,在这方面的水平是很厉害的。。。啊?手续?没有没有,通过组织手续请人,这程序太麻烦了。我们没时间了。许少校现在是以个人身份过来协助我们,就当是我们雇请的顾问这样。。。对对,他只以个人身份参加,帮我们出主意啊,提提建议,因为他是现役军人。。。对对,就是这样的情况。。。对,许少校现在和我在一起——啊,好的。”
黄山挂了电话。他对许岩露出了笑容:“邓局长很高兴你能来帮助我们,他托我对你表示欢迎,让我一定招呼好你——我们先去专案组吧。”
于是,黄山载着许岩开着车,在路上走了约莫一个多小时,又回了蜀都大学的校园里面。在学校的门口处,车子被学校的保安拦了下来,有个大个子保安探头望了一眼。问道:“这位,有我们学校的出入证吗?麻烦请出示一下。”
黄山还没答话呢。门卫室里面又出来了两个穿着保安小伙子,却是把先前的那学校保安拉到了旁边,然后,那两个小伙子冲黄山笑笑:“黄头儿,你来了!”
“嘿,小张。小程,你们今天值班啊?邓老板来了吗?”
“老板的车已经进去了,有几分钟了。头儿,今天开会,你可是要迟到了。”
黄山“哈哈”一笑:“打什么紧!反正他们开会也开不出什么花样。开不开都一个样!我走了!”
然后,他打了个招呼,发动车子就开了进去。
许岩有点诧异:“黄支,你连我们学校的保安都熟?你也太厉害了吧?”
黄山一笑:“哪里啊!这是特警支队派来驻守轮值的特警——你们学校的前后门,值班室都安排了特警支队的人在守卫,白天每班三人,晚上每班六人。为了避免引起注意,他们没穿警服,但身上可是带着真家伙的。”
许岩恍然,他回头看了一眼,看着那两个穿着保安服的年青人拿着警棍在悠闲地晃荡着,看着跟平常的保安毫无两样。倘若不是黄山主动告诉,谁能看得出来,这两个很普通的保安其实是精锐特警假扮的?
不知为何,许岩心中却是莫名地涌起了一股感动:我们生活中有很多东西——和平的生活、和平稳定的社会秩序、充足的水力和电力供应、无饥荒和冻饿之忧、充足的物资和商品供应——这些东西,看着很平常,我们甚至已经习惯了它们的存在,以为这是天经地义,生来就该是这样的。
但这世上,没有哪样美好的东西是唾手可得的,是不需要付出代价的。
在我们不知道的时候,一直有人在默默地守护着我们的安宁,为我们的生活中那些本以为是天经地义的存在而付出辛劳。没有数百成千人的劳动和日夜维护,我们连一滴自来水都喝不到,一个电灯泡都点不亮。
看着窗外熟悉的校道和充满朝气的男女学生们,此时此刻,这些往常已经司空见惯的人和景色,在许岩眼里都有了不一样的感觉。
在这座学校里的,有我喜欢的女生,有我亲密的同学,有我亲爱的朋友,有我尊敬的师长。。。。。。现在,保护他们不受那些魔界怪物伤害,不被那些怪物杀戮,这是我的责任,也只有我能办到。
幸福的生活,需要珍惜,更需要强大力量来守护!
此时此刻,许岩油然而生一种很充实很神圣的感觉,感觉肩上的责任沉甸甸的,他感觉到自己精神陡然一振,全身都充满了正能量——或许,这就是那传说中的使命感吧?
汽车一路开到学校的西校区一栋独立的小楼,这是学校保卫处的所在。许岩虽然是蜀都大学的学生,却是从未进过保卫处楼,反倒黄山虽然是外人,却像对这里很熟悉似的,轻车熟路地就领着许岩进去了,径直上了二楼,推开了一间会议室的房门。
门刚被推开,一股白烟就飘了出来,一股烟熏火燎的浓重烟草味道熏得许岩直皱眉头——这房间里,简直像个生化毒气的实验室。
跟在黄山的身后,许岩走了进去,扫眼一望:房间的中间,是一张长条的会议桌。现在,会议桌的周围坐满了人,都是些表情严峻的中年人,有便装的,也有穿着警服的,看他们的气质、衣着和神态。这些都该是有一定身份的领导。
在会议桌外面,靠墙的地方杂乱无章地摆着很多零散的桌椅,上面摆着电脑和打印机之类的办公设备,那里也坐满了人,都是一些神色疲惫的男子。空气中萦绕着浓重的烟雾味道和男人的汗酸味道,屋子里的众位男子都显得疲惫而严肃。
这时候,会议桌前有人正在说话,但感觉大家听得并不是很用心,房间里有“嗡嗡”的低沉议论声。
看到许岩这样的一个陌生面孔的年青人走进来。众人纷纷投来诧异的眼神,坐得近的人还在互相打听着:“跟着黄山进来的那小伙子是谁啊?怎么以前没见过?”
“这么年青,是刑支新进来的干警吧?搞不好还是实习生?”
“黄山怎么把个实习生带来开会了?”
感受着四面八方投来的诧异目光,许岩泰然自若,他看到门边还有一个空的塑料椅子,便走过去在那边坐下了。坐下后,许岩才看到了坐在会议桌前头的锦城市公安局局长邓伯南。
比起上次的见面,邓局长显得憔悴多了。头上的白发也多了很多。许岩看着他的时候,他也在看着许岩。俩人目光对接,邓局长微微颌首,对着许岩露出了和蔼的笑容。
能进这个房间的,都是锦城市公安局、安全局内部的领导和业务菁英,邓局长的一举一动自然是受会议室里众人关注的,看到他特意对一名新干警致意示好。顿时,众人对许岩都是刮目相看了——谁都不知道这家伙是什么来头,但既然他是黄山带进来的,又是邓局长都特意打招呼的人,那自然谁都不敢再把他看做普通的实习生了——就算这人真的是实习生。那他定然也是个很有来头的实习生。
黄山和许岩的进来并没有打断会议的进行,会议桌前,那个穿着深色西装中年男子依然在发言,许岩坐下来的时候,正好听到他在说:“。。。迄今为止,我们的专案组干警现场走访了蜀都大学江安校区全部的四十五栋宿舍楼,勘察案发点二十六处,另外,为了防范案件再次发生,我们与蜀都大学合作,在校内的一百五十处容易发案的偏僻地域增加安装微拍摄像头,另外,我们专案组还安排了便衣在校内进行定时和不定时的巡查,尤其是在前几次发案的深夜直至第二天天明前的时段,安排我们的特警和蜀都大学的保安组成混合编组进行校内巡查,防止恶性案件的再度发生。。。历次巡查,共出动警力八百多人次。。。”
那位穿着深色西装的中年男子低头看着稿子读了一大堆,里面有很多数据,也有很多实例,但许岩总觉得,那位深色西装的中年男子读稿子的时候低着头,也不看谁,像是他心里心虚,像是在回避众人的目光似的——呃,或许是许岩的错觉吧,但他就是感觉,那男子好像是心不在焉。
好不容易等那位男子——事后,许岩才知道,这位中年男子是专案组组长,分管刑侦的市局曹副局长——他把手上的稿子读完了,干咳一声:“。。。以上,是专案组这一周来的工作。我的汇报完毕了,下面,请邓局长做指示!”
没有人鼓掌,只听到凳子和椅子哗啦啦的声音,会议室里的众人纷纷坐直了身子,有人还拿出了纸和笔记本,做出一副要认真记录的样子。但邓伯南摆摆手:“不用记录了,我的话不用记——刚刚,曹副做的报告,我听了,感觉这一阵子同志们的态度还是很认真的,做了大量的工作,同志们十分辛苦,我代表市局党组,向大家表示慰问和感谢!
但是,也要看到这样的一个事实:虽然我们做了大量的工作,同志们工作得也是十分辛苦,但事实上,专案组的案件侦办工作的进度还是十分迟缓甚至是毫无进展的!大家的工作量很大,但其中有效的工作不多,大量的时间和精力都是在花费在群众走访和摸排上了,获取的有价值线索不多!
当然,群众走访和线索摸排,这也是我们常用的侦查手段,有时候也能对案件的侦破起到一定作用。但这次,我个人的感觉吧,这种常规的侦查手段对案件的侦破恐怕不会有很大作用,同志们恐怕也察觉了,这不是一般的凶案,我们的对手也不是一般的凶手,我们需要超越常规的创造性思维来考虑这个案子!
大家要开动脑筋,要多想,一个准确的思路能使我们少做很多冤枉功夫。思路对了,离破案也就不远了;若是思路不对,花的功夫再多,只怕也是——呃,我不好说这是无用功,但恐怕也是事倍功半吧。
同志们,要知道,我们没多少时间可浪费了,距离省委领导提出来的最后破案期限只剩不到十一天了!
我实话跟大家说,在省委和市委领导面前,我邓伯南是立下军令状了,规定期限内破不了案,不用上级领导撤我,我自动引咎辞职!到时候,我走人是肯定的,但我想,你们恐怕也好不到哪去!曹副,你昨天也是去市委参加会议的,黄书记当时的原话是怎么说的?”
那位刚刚在读稿子的中年男子面无表情地干咳一声:“黄书记说了,这次的案件,是对我们锦城市公安队伍的一次大考验。如果锦城市公安局不能在规定期限内破案,这就说明,咱们锦城市公安局这支队伍的战斗力是有问题的,这不是一支我们党和人民能依靠的公安队伍!这时候,就很有必要对整个锦城公安系统进行整顿了,进行一次大范围的调整,锦城市局的中层干部,全部要进行重新考核换血,要招纳贤才,竞争上岗——这个,是黄书记的原话,当时政法委的招书记、市委的李副书记和咱们的邓局长都在场,黄书记把话说得很重,表情也很严肃——这次,如果我们破不了案的话,市里面估计是要动真格的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七十九节 入手
会议室里响起了一阵嗡嗡嗡的低沉议论声,警官们交头接耳地低声议论着,但却没人出声抗议——在座的,都是公安系统的老人了,大家都知道,警察破不了案就跟将军打败仗一样,这种事是没法抗议也不可能抗拒的,只能是自认倒霉了。
接着,各个部门的负责人纷纷起身来发言,报告自己部门的工作进展。
技侦部门的负责人报告,说在案件现场发现的一种不明成分黏液样本,已经派专人坐飞机送到了京城公安大学的法医鉴证中心,鉴证中心的初步结论刚出来,已经排除了是人体分泌体液的可能。现在,鉴证中心正在对黏液进行dna检测,通过排除方式来确认这到底是属于什么动物身上的体液的可能。。。但初步判断,还没有发现dna特征与此吻合的动物。现在,他们正在与锦城市生物技术中心合作,运用先进的荧光光谱仪设备,对现场搜集的标本进行复查,希望能检出有用的线索。
治安支队的负责人报告,报告说他们已经向蜀都大学周边的大小帮派都了解过了,最近并无流窜罪犯在蜀都大学周边出现。他们和刑警支队联合,已向道上那些有头有脸的角色都发话警告了,严禁他们接近蜀都大学周边,更不能在这里犯案。
作为刑侦支队方面的负责人,黄山也发了言——刑侦支队是负责排查各受害人的家庭情况和社会关系,看看他们是否有被报复作案的可能。
这是一项非常繁琐的工作,但黄山的汇报就显得简单多了,他淡淡说:“受害人大多是学生或者学校的教职人员,社会关系相对比较单纯,没有明显的仇家。也没有发现他们与他人存在比较大的利益纠纷。各受害人的年龄、职业、经历和社会关系等方面都没有明显的同一特征。所以,我们认为,这些案子,是因个人原因的仇杀而起的可能性很小,基本上可以排除了。”
网监支队的负责人起身发言,他称。网监支队和技侦部门已联合市里面的电信、移动和联通等移动通讯的运营商,对蜀都大学及周边地区的校园局域网和互联网端口进行了全面监控,一旦有人在发帖、qq聊天或者其他网上联络工具上谈到“凶案”、”“杀人”或者是遇害人名字、案情等与案件相关的资讯时候,监测系统会自动提示,提醒网警注意此人的聊天记录和相关发言。
对于一些泄露案情并可能传播谣言造成社会恐慌的网帖,他们会第一时间**
同样,在蜀都大学及周边地域,被列为监控对象的重点人物,他们的手机通话也同样处于监听状态。一旦有人谈到与案情相关的内容时候。监测系统会自动录下此人的通话录音,作为监听的样本。迄今为止,网监支队已经排查三千多条提及案情的通话记录、网帖和聊天记录,但其中并没有发现有追踪价值的线索。现在,干警已经二十四小时轮值,昼夜监听相关的通话和通讯,并对相关内容进行跟踪甄别。
新江区分局局长起身汇报。。。
许岩虽然参加了情报部四局的专案组,但真正正儿八经地参加案件侦破会议。这对他来说还是第一次。听着公安局内部各个部门的汇报,许岩感觉真的蛮有趣的——倘若不是亲身参与。他还真是难以想象,要查一个案子,竟能动员这么多部门的协助。尤其是网监支队的发言更是令许岩毛骨悚然——想到自己的上网记录和通话过程都有可能被人监听着,他有一种浑身难受的感觉,像是身上有毛毛虫在爬一般的感觉。
“认真起来,全力动员的国家力量真是可怕啊!”这是许岩的由衷感想。
整个会议持续的时间并不长。各部门的汇报很快结束了。看得出,对于众人的汇报,邓伯南显然是不满意的,他期盼地环视众人:“还有哪个部门要发言的?”
警察们耷拉着脑袋,谁都不敢抬头与邓伯南正视。会场一片寂静。
邓伯南失望地叹了口气:“那么,这就散会吧——大家回去抓紧手头上的工作,不要松懈了!但还是那句话,我们要开动脑筋,这个案子,思路更加重要!大家集思广益!行吧,就这样,散了吧。”
警察们如临大赦,纷纷站起身来,各自散去。
看着众人纷纷离开,邓伯南落寞地叹了口气,他从会议桌前起来朝许岩走来,却是挤了个笑容出来,跟许岩握手:“许上尉,我们可是好久不见了!”
黄山干咳一声:“咳咳,邓局长,不好意思,有件事您可能还不知道的——我们许岩老弟因为工作出色,成绩突出,得到部队首长的肯定,得到了提拔。现在,他已经是许少校了。”
邓伯南一愣,然后,他笑了,以更热情的笑容跟许岩握手:“哎呀呀,许少校,你看你看,我这老头子,消息都闭塞了!许少校这么年青,真是前程远大啊!”
许岩本不想说的,但看着邓伯南和黄山那么认真地恭贺自己,他干咳一声:“咳,这个,邓局长,黄支队长,这个。。。咳咳,也是组织上的关怀吧,我最近的职衔调整了一下。现在,我已经是中校了。”
“中校?”听了许岩这么说,黄山和邓伯南都是相顾骇然:眼前这位脸上还带着稚气的少年人,竟然是部队的一名中校了?!
邓伯南比较熟悉部队的情况,他马上问:“中校?那是正团还是副团呢?”
“刚提的副团。。。”
邓伯南和黄山面面相觑,眼里都是震惊——虽然有越级提拔的说法,但眼前这个少年的提拔速度也太惊人了吧?尤其是黄山,他更吃惊——两个月前,自己第一次见许岩,他还是个副营的上尉。一个月前,自己在青秀山缉毒案事件中与许岩遭遇,那时候他已经提拔为正营的少校军官了;没想到还是过了一个月,大家再次会面时候,许少校已经变成了许中校了!
“尼玛哦,刚刚提的?我怎么感觉老弟你提少校正营好像也是刚刚很近的事?”
黄山瞪大眼睛盯着许岩。喃喃有声:“老弟啊,你这进步的速度也太吓人了吧!古人说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但你这速度。。。娘的哟,你这样的速度继续下去,到时候你岂不是要当个将军?唉哟,老弟啊,咱要不是知道你身份,真要把你当成江湖骗子了——世上哪有这么年青的中校?
唉哟,老弟。搞不好,下次见面时候,咱就得叫老弟你首长了!”
邓伯南担任公安局长,官职高,眼界也比较开阔。听着黄山这么肆无忌惮,他暗暗扯了一下黄山的衣角制止他。——先前,大家怀疑,这位年轻的许上尉或许是哪家的二代。但在短短两个月的功夫里,许上尉已经变成了许中校。这位年轻人已经用两个月的时间走完了大部分军人一辈子都走不完的路程——这已经不是权贵子弟能解释的了。
在正厅级公安局长的邓伯南看来,区区一个副团级中校,那算不了什么,在自己部下的话,连到自己跟前来汇报工作的资格都没有。但如果这个副团级两个月前还只是个小上尉而已,这种进步速度就很吓人了。
邓伯南是知道部队规矩的。他知道,如此神速的提拔进步速度,两个条件缺一不可:第一,许岩背后必须得有强大的靠山和后台,必须有大人物在不遗余力地支持他;第二:许岩本身必须得有扎实的、摆得上桌面的成绩。
但不管怎么说。对这种“一个月提一级”的超级猛人,自己可不能再以对普通军官的态度来对待他了——黄山这么说话,还是太鲁莽了!
邓伯南制止了黄山,笑吟吟地上前来,更加用力地和许岩握手,笑道:“恭喜恭喜!这么大的喜事,老弟你也不请我们喝顿酒,这不行啊!
黄山,上一次让你安排请许老弟吃饭,结果你办事不利,到现在这顿酒都落实不了。这个,我觉得该罚!许老弟,今晚如果没别的事,咱们就好好罚黄山,让他请我们好好吃上一顿,怎么样?”
许岩笑着双手抱拳道:“许局长和黄支的这顿饭,我觉得该吃——不过,不是现在吃啊!一路上,听黄哥说了这案子的情形,上面领导追得那么紧,我也是同样的心急如焚啊!
破案的期限就剩下那么几天了,现在喝酒,估计邓局和黄支你们心里也不踏实,喝得也不够畅快吧?我觉得,不如等案子破了以后,大家再好好吃这顿饭吧?邓局,到时候,咱们可是一定要把黄支给灌得满地打滚了,绝不放过他了,呵呵!”
邓伯南和黄山对视一眼,很隐蔽地交换了个眼神,都是微微点头——正如许岩所说的,为了案子的事,他们确实是心急如焚。就这短短几天功夫里,邓局长的白头发都多了好多,黄山脸色差得连他自己都不敢照镜子了。现在要他们去喝酒作乐,他们确实也没什么心情,就算去了也不过是强颜欢笑。
邓伯南很感慨地说:“老弟不愧是解放军出来的干部,把部队雷厉风行的作风也带给了我们啊!老弟懂我们的心啊——现在,不要说什么吃喝玩乐了,这案子悬在头上,我连吃东西都是没胃口的,天天失眠,晚上只能睡一个小时不到就被惊醒了——脑子里跑马灯一般地转着,实在是睡不着啊!
这案子破不了,我就不说对不起组织对不起人民了,我就觉得实在是对不起自己啊!几十年奋斗,平时也是兢兢业业老实干活工作,能力也不差,好不容易到这位置上,却是莫名其妙就摊上了这事,几十年的辛苦一下付诸流水了——老弟,不怕跟你说句觉悟低的话,我老邓心里实在不服啊!老弟,这次,就要多多拜托你了——”
邓局长一脸苦笑,居然还有心情幽默了一把:“。。。像过去的老电影里演的,那是怎么说的?老弟。看在党国的份上,拉兄弟一把吧!”
邓局长的幽默,黄山和许岩都是捧场地笑起来。然后,邓局长笑容一敛:“也好,就按老弟说的,案件破了以后。咱们再喝庆功酒吧。老弟,今天的会议你也旁听了,有些什么感想?不妨指点下我们吧?”
“邓局长言重了,我也是来学习的。邓局长考虑周到,布置缜密,同志们不怕苦不怕累,工作态度积极认真——今天参加的这次会议,我亲眼看到锦城市局同志们刻苦认真的工作作风,受到深深的触动。也学到了很多东西啊!”
许岩一本正经地说着,邓局长和黄山对视了一眼,都无奈地苦笑。邓伯南苦笑道:“看来,许老弟是给我们留面子了——只怕许老弟还有一句话没说出来:我们公安局的工作做了很多,但大多都是无用功!
事实上,老弟你也听了今天的会议,情况大概你也知道了——我们不缺钱、不缺装备也不缺警察,但我们缺的是一个解决问题的办法。缺的是一个能破案的思路和方向!我是看出来,再这样大海捞针地折腾下去。累得人仰马翻,不要说十天了,只怕半年都破不了这案子!
许老弟是在中央机要部门工作,见识广,处理的这类案件也多,经验比我们丰富多了。听到老黄说许老弟要过来。我真是高兴啊!老弟,我们可是等着你给我们指点迷津了啊!
我们可都知道了,许老弟你是情报部那边反特种事务一等一的专家,最擅长这方面的业务——连惊动了中央的特大凶犯,老弟都能手到擒来。我们锦城这点小事,只要老弟你拿出真本事来,料理起来还不是小菜一碟?”
邓伯南这种久经官场的老油条,说话真是很有一套。他知道许岩年轻人虚荣好面子的特点,这番话说下来,他把自己和整个锦城公安系统说得十分无能,简直就跟嗷嗷待哺的可怜小白兔差不多,却把许岩给抬得很高,简直就是横空出世万众瞩目的英雄了。
许岩也不是小毛孩了,但被邓伯南这几顶高帽子一戴,他还是忍不住整个人飘飘然起来了。虽然明知道对方是在有意讨好自己,但这样的好话一套套不要钱地奉送上来,他还是忍不住感觉良好起来,恍惚间,他感觉自己真的蕴涵着无穷的力量,真的是神通广大,无所不能了
好在许岩只是轻微飘飘然而已,还不是真的晕头。待邓伯南讲完,他才客气地谦逊了几句,说自己前几次的成功也是因为运气罢了,论起实打实的业务能力,自己多半还不如蜀都公安局的诸位。所以,这次过来,自己就是打算当学生的,抱着谦虚的态度向锦城局的业务菁英们好好学习,帮着打打下手,遗漏补缺,真正的案件办理还是要靠蜀都市局的各位菁英的。
这样你来我往的一番后,这套寒暄才算是走完了,双方才算正式进入了业务程序。
“那么,许老弟,这个案子,你看,你要先从哪个方面入手呢?”
许岩微微沉吟:“这。。。倘若可以的话,我还是先从案发地入手吧。你们能不能安排个熟悉案情的同志,领着我过案发地那边亲自看一下?”
邓伯南很热情地表示,自己愿亲自领着许岩过去亲自勘察现场,许岩连忙客气,表示邓局长事情这么忙,日理万机,自己岂敢劳动邓局长您的大驾?您就不用亲自过去了,安排几个干警领着过去就行了。
双方客套了一番,最后,邓局长勉为其难地表示,自己确实还有很多工作要料理。既然许老弟这么说了,那这次他就不亲自过去了。但希望许岩这边无论有什么发现,或者遇到什么困难需要帮助,都可以第一时间给他电话,他会全力解决。
当下,邓伯南和许岩握手道别,道声辛苦了,然后乘车走了。看着车辆远去的背影,许岩和黄山都是久久伫立,目光中蕴涵着不同的味道。
黄山转过身来,对着许岩笑道:“好了,邓老板走了,这下,就剩我们干活的了。”
看到邓局长离开,许岩也是轻嘘一口气,有种轻松感——虽然邓伯南已经很放下架子了,但不知怎么回事,跟这些满口官话套话的领导们待一起,许岩还是感觉很累,他倒是觉得,跟这个亦兵亦匪的黄山相处,自己倒是更自在和放松一些。
“行了,黄哥,咱们去看看现场吧。”
黄山叫上了两个刑警,开着车沿着校道一路缓缓地开了过去。从保卫处开出去不到十分钟,在校园后门附近的校道上,黄山便吩咐停下了车,他率先开门下了车,然后,许岩也跟着下了车,两个便装的刑警跟在他们后面。(未完待续。)
第二百八十节 通灵
这时候,黄山脸上的笑容已经消失了,他显得严肃而沉重。他领着许岩趟过了一片葱绿的草坪,来到了学校后门附近围墙的边上,这里有一块很大的草坪,草坪上有一个小小的花园围廊,有一个人工池塘,在池塘周围有着假山、捧着书本读书的女学生雕像、石凳、圆形的围廊,在回廊的柱子上,长着葱葱郁郁的爬山虎。
这是一个小巧的花园,在这春日的中午,整个花园显得绿意盎然、生机勃勃,有着一股浓郁的校园文化气息。
透过围廊的窗格子,许岩可以看到,校道上人流匆匆来往,草坪上有人在遛着狗,有男女情侣坐在石凳上,偎依在一起拿着mp3晒着太阳在听音乐,还有几个小孩在玩耍——看着这充满生机的一幕,许岩很难相信,这样美好的场景,怎会跟死亡和鲜血联系在一起?
但是,黄山的话打破了他的梦想。
黄山站在小花园围廊的入口,指着里面的花园,他小声说:“这里,别看现在白天人多,但到了晚上深夜,后门一关,这里就很少人过来了,就是一个凶案的现场——小刘,那是什么时候的案子了?”
被唤作小刘的便装刑警,那是一个戴着眼镜留着长头发的年青男子,他岁数很年青,比许岩大不了几岁,样子斯斯文文,颇有几分书卷气,看着像是个颓废的文艺青年而不像个刑警。
听了黄山的问话,他不假思索地答道:“那是6日晚上深夜两点的事,死者有两个人。一个叫赵香琴,是蜀都大学四年级文学系的女生;一个叫曹斌。是蜀都大学四年级文学系的男生。俩人都是遭受外力残害而死,颈部、头部都有深刻而尖锐的致命伤。胸腹处有长达三十厘米的撕裂伤,多处脏器失踪,多处肢体残缺不全。
根据调查,这俩人都是一对情侣,经常深夜里约会的。我们推测,二人该是在深夜都花园中约会的时候遭遇了凶手了,遂遭受毒手。在凶案现场,我们没发现可提取的脚印和指纹信息,只是在男女死者身上都发现了一些可疑的粘稠黏液。我们的技术部门经过化验。已经排除了这是人类唾液、精液等体液的可能,怀疑是某种动物的体液分泌。现在,这种黏液我们已经派专人送去给京城的公安大学物证鉴证中心,他们还在那边做成分分析,寻找同类来源。。。顺便说一声,我们发现了,那种白色黏液是颇有轻微的腐蚀性,长时间浸泡,能溶解一定量的有机物质。其腐蚀能力接近于浓盐酸。”
小刘走进围廊花园里,他给许岩指点着:“这里,这个石凳的下面,那是当时发现那个女遇害者的残骸的地方。当时,那位女性遇害者的腿断了,她的头部是朝这方向。腿部是向那方向。。。;这里,那是男性遇害者的尸骸的地方。就那小池塘的旁边。。。”
许岩认真地听着,他明白了。为什么出来看现场的时候,黄山为什么要带上这叫小刘的刑警了——他的记性太好了,都不用看笔记,他光凭脑袋里的记忆就能把现场的情形给详细地复述出来,使得许岩不必亲眼见也能凭想象把当时的情形给在脑海里给想出来了。
“许先生,现场的情况就是这样了,您还需要了解哪些方面的情况吗?”
小刘刑警停止了话头,转过头来,期待地看着许岩——他虽然不认识许岩,但他看得出,这少年来头不一般。自己刑警支队的支队长当跟班一般地陪着他到处走,甚至连邓局长都专门来找这位少年聊天,而且,态度十分和蔼可亲,浑然不像平时那样板着脸的威严样子。既然自己的上司们都要对这少年客客气气,他很自然也对着许岩很客气了。
许岩摇摇头,他对着黄山等人轻声说:“你们等我一下,不要吵我。”
“啊?许先生。。。?”
小刘刑警一脸的愕然,像是想问些什么。但黄山却是抢先反应了过来,赶紧扯了他一把——他从京城公安局的同学那得知,许岩具备一些神奇的本领,他在案发现场附近走了一圈,立即就能确定了那头怪物的所在,现在,同样是在案发现场,许中校恐怕是要施展他的绝招来寻找凶手的踪迹了。
黄山赶紧对许岩说:“好的好的,老弟你忙你的事吧,你不用管我们的——呃,你还需要什么协助吗?或者,要不要我们退远一些,方便你那个?”
听着黄山小心翼翼的口吻,许岩好笑:这家伙以为自己在装神弄鬼吗?
许岩淡淡说:“不用走开了,你们在那边就好了——但不要吵我。”
“哦哦,好好,我们不会吵你的——你就安心那个吧,我们在周围保护好你,绝不会让谁打扰了你。”
黄山一挥手,领着两个部下散开了,遥遥保护了许岩,看着黄山紧张兮兮、如临大敌的样子,许岩不禁好笑——我不过就是想在这里感应一下,观测是否存在魔气罢了,不用搞得这么夸张吧?难道你还以为我要在这跳一通大神不成?
许岩感觉悲哀:像黄山这种人物,能在锦城这样的大型城市里担任刑警队伍的一把手,他的心智、见识和勇气都肯定是远超一般人的强者。但即使是他,这时候也显得如此的进退维艰、不知所措。
可见,无论如何勇敢的人,在面对这种完全是一片漆黑的未知事物时候,他都显得这么卑微的啊!
许岩使了个灵目术,观察空气中的魔气。他看到,空气中的魔气非常轻微,淡得几乎看不到。然后,许岩又闭上眼睛,感受着空气中的天地灵气——天地灵气的运行平稳而有序。并无异状。
许岩微微蹙眉:朱佑香曾亲口告诉自己,魔物是不属于此方世界的存在。它们代表着毁灭和混乱,被此方世界的秩序所憎恶和排斥;而同样的。魔物的存在同样也会扰乱我们世界的灵气,魔物经过的地方也会残留下魔气的痕迹。
在京城和日本的时候,朱佑香都是靠着追踪魔气的痕迹,发现了魔物的所在,这是一种行之有效的方法,现在,为什么这次却是失灵了呢?
难道,是黄山他们估计有误,犯案的不是魔物。而是普通的人类?
随即,许岩默默摇头,又推翻了自己的推测:事情还有一个可能,即事情过去太久了,魔物作案已有二十多天了,残留的魔气已经消散了,天地的灵气也恢复了正常——这也是有可能的。
许岩长吁一口气,睁开了眼睛。他转过头去,恰好与黄山那炯炯的眼神对了个正着——看到许岩突然睁开眼转过身来。黄山也显得吓了一跳,但他显然是担心破坏了许岩的“施法”举动,不敢开口说话,只能眼睁睁地看许岩。用目光向他做无声的询问。
看着黄山紧张兮兮的样子,许岩也觉得好笑。他冲黄山摆摆手,招呼道:“黄哥。我们走吧。”
黄山看着许岩,那目光很是诡异。他小心翼翼地问道:“岩老弟,你的事。。。呃。做完了?”
“做完了。”许岩漫不经心地说。
黄山顿时来了兴趣,他急不可耐地问道:“那么,有什么结果吗?你查到什么线索了吗?”
“什么都没查到。。。我什么都没感觉到。”
黄山“哦”了一声,失望之色形于颜色,显得十分失望。
他显得很不甘心,凑近了许岩身边,低声说:“老弟,我不是很懂你们这个的规矩,倘若说错了什么话,你莫要见怪——”
“黄哥?你想说什么,只管直说就是了。”
“那我就直说了——你的那个不怎么顺利,咱们是不是可以加点辅助的工具,再来尝试着努力一次?”
“辅助工具?”许岩听得一头雾水:“黄哥你在说什么啊?什么辅助工具?”
黄山犹豫了下,他凑近许岩耳边,低声说:“这个,我也不是很懂,不过我听老人家说过,高人在做法的时候,不是该有个仪式的吗?要摆香台烧香洒狗血什么的,要显示心诚了,法术才能灵验啊!许老弟,你就这样随随便便站一下,没有念咒也没有焚香,只怕天地鬼神看不到你的诚意,只怕做法没效果啊!”
许岩越听越是糊涂:“黄哥,你说的是什么啊?我越听越不明白了!你说我在做法。。。我做什么法了我?”
黄山一副十分明白的样子:“老弟,这种事,我懂,我懂的!这种事,你们有忌讳,不能随便说的。。。呃,好吧,老弟,你刚刚不是施展那通鬼术,想跟遇害人的鬼魂说话,好问清楚那晚的情形?你是不是顾忌在这里做法,搞得阵仗太大了,顾忌有人看到你这样,影响不好?没事的,我们跟学校保卫处那边已经沟通过了,我们怎么弄都没人来管我们的,你只管放手施展好了——你若是需要什么黑狗血啊、黄纸啊、香烛纸钱之类,你只管跟我说就好了,你开个清单就够了,我来负责帮你搞来。
你们这行的规矩,我懂的,绝对不会到外面乱说的。”
许岩看着一面郑重的黄山,哭笑不得——搞了半天,黄山还以为自己刚刚是在在施展通灵术跟鬼魂在说话呢——敢情,在他的心目中,自己是那种跳大神的神棍?
许岩没好气地说:“老黄,你怎么能想到那块去了!还通灵术咧——莫非,我长得很像那种混钱的神棍吗?”
黄山连忙摆手,他很诚恳地解释道:“那自然不是,老弟您怎么会是那种人呢?——那些装神弄鬼的骗子,他们是没有真本事的,只能靠一张嘴皮混吃混喝,所以我们管他们叫神棍。但老弟您是有真本领的高人,你这就叫奇人异士了,怎么可能跟那些神棍一样呢?”
“奇你妹啊!”许岩没好气地说,他说:“老黄,你再这样胡思乱想,我可不管你的事了!我勘察现场,我有我独特的一套办法,虽然显得有点奇怪,但。。。反正绝不是什么封建迷信的那套,这只是我个人的一些技巧罢了,你不要把事情想得这么复杂!走吧,上车吧,我们去下一个现场去。”
黄山带着许岩去的下一个现场,那是学校人工湖旁边的一条偏僻校道。黄山下了车,指着道边的一个垃圾桶,对许岩说:“老弟,你说的要案发现场,这个垃圾桶,这也是一个案发现场了。”
因为许岩事先听刘洋说过一些案件的事情,所以,看到那个垃圾桶,他立即醒悟了过来:“张静宛的遇害案?她的头。。。就是在这里被发现的?”
黄山神情凝重地点了下头,他望向身后跟着的刑警小刘使个眼色,后者沉稳地点头说:“没错!不但是张静宛的遇害案,还有李秋萍、余丽两个女孩子的失踪案,估计都是在这校道上发生的。这案子,本身就让人觉得奇怪了,因为根据我们的调查,当晚图书馆的关门时间是晚上十一点,从图书馆的监控视频里能看到,三个联袂去图书馆自习看书的女同学都是在关门之前二十分钟的十点四十分左右就离开图书馆了,三个人一起走的。监控视频里可以看到,这几个女孩子离去的方向,正是我们现在站着的这条校道,这也是图书馆通往十九栋的女生宿舍最近的道。
但这就是让我们想不通的地方了。按照我们侦查员的观察,在晚上十点多和十一点之前,这条校道上来往的学生还是很多的。尤其这个时间段,正是学生下了晚自习的高峰时期。我们现场观察过,在这个时间段里,平均每分钟就有四五十名学生通过,道上又有路灯的照明,可见视野十分良好。这样的话,问题就来了:那凶手到底是用什么手段,才能在不惊动其他学生的情况下将这三名女生全部给制服了,使得她们甚至连喊几声救命都来不及呢?”
小刘的疑惑,同样也是许岩的疑惑。这个案子里,存在太多的难解之谜了。听了小刘的问题,许岩只是微微颌首,低头感应起来了。然后,一分钟之后,他失望地摇摇头——这里的天地灵气运行十分正常,魔气浓度也很淡,中正平和,毫无异样。
对着黄山急切的眼神,许岩摇头,他也不解释,只是淡淡说:“去下个现场——黄哥,你带我去一个发案时间最近的案发地吧。”
“时间离现在最近的案子。。。”黄山微微沉吟:“这恐怕就是我们干警失踪的那桩案子了。他们到底在哪里失踪的,现在也说不清了,不过,他们的衣服和遗留物品倒是在那里找到的。算了,我还是带你去人工湖那边吧——不用开车了,这儿离那边不远,我们走路过去也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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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一节 心思
黄山领着许岩,穿过了一片树林,来到了学校人工湖的旁边。指着学校人工湖边上的一片草地,黄山指点着说:“就是这儿了——这儿离着校道不近不远,中间隔着一片树林,比较偏僻,晚上很少有人来。按照我们原先的计划,我们的干警就是在这里埋伏,只要校道附近出了什么响动,他们立即就穿过这片树林冲出来,争取来个现场抓获,人赃俱获!谁知道,结果却是,他们被。。。”
黄山的表情十分古怪,他摇摇头,不再继续说,只是指着草地上的一片空地:“就是在这儿了,我们在这里发现他们身上留下的衣物和一些琐碎物品——手枪、手机、钱包、腰包等东西。”
许岩忽然心念一动,问道:“黄哥,你提到手枪——他们的枪,开过了吗?”
“没有——我们已经检查过了,几位干警遗留下的三把手枪都没有动过,保险还是关得好好的,子弹依然在弹夹里,弹夹还是满的。而且,我们勘察过现场的草坪,也没有发现打斗的痕迹。”
黄山望着那波光粼粼的人工湖,眼神中充满了疑惑。
许岩明白黄山的困惑:如果说一般的老百姓突遭凶犯突袭,惊恐之下,可能会出现来不及反抗呼救的情况,但在那里的,却不是一般的老百姓,是五名受过专业训练的刑警和特警,他们的素质比一般的老百姓强得多,身上也带有枪。再怎么说都好,哪怕遭遇了再强大的敌人。就算情况再怎么突然,五个人里。总有人来得及掏枪打上一枪吧?再退一步说吧,就算连枪都来不及掏。那总有人来得及喊上一声救命吧?怎么可能出现五名警察一枪未发、一话不说就被人全部干掉的事?
而且,懂行的人都知道,绑架要比杀人要难得多。现在蜀都大学的几个校门口都布置有警力,并且都安装有监控摄像头,无论是死的还是活的,凶手到底通过什么方式把这五名警员给运出学校去的?
这案子,真是越想就发现困惑,里面有太多的不解之谜啊!
许岩阖上眼,感受着这里的天地灵气——他蹙眉。比起刚刚经历的两个地方,人工湖周边的天地灵气确实显得混乱了!
许岩还怕是自己的心理作用在作祟,于是移开了步子走了几步,走到距离人工湖更近的地方感受了一番:确确实实,这边的灵气比起先前的两个地点,确实来得比较混乱!
许岩睁开眼,使了灵目术,在空气中,他看到了丝丝缕缕的淡淡黑气。虽然魔气很淡,但确实存在——不会有错的,在这里,确实有过魔物存在的痕迹。
许岩轻松地吁出一口气。脸上也是露出了笑意——这证实了他的猜想,魔物对灵气的影响,这确实是随着时间的推移而减弱的。先前自己所到的两个发案现场。自己感觉不到灵气的异状,这并非自己的错觉。这只是因为时间过得太久了,魔气已经消散得差不多了。而在这最新的案发地点这。自己才感觉到一丝残留的魔气。
黄山真是个非常观察力非常敏锐的家伙,看到了许岩脸上的笑意,他马上就凑上来了,急切地问道:“如何,老弟,有什么发现了吗?”
“有些发现——可以确定,这不是一般的案子。肯定有超自然的力量介入了。”
许岩这么一说,黄山顿时松了口气,心里踏实了——说话的人,可不是别人,那是情报部首屈一指的反特种事务专家,许岩中校同志!他年纪虽然轻,但是国内特种反恐领域首屈一指的专家,任职于总参情报部四局的高手!
做出这种重大判断,那是要有话语权的——什么是话语权?那就是资格!
尽管邓伯南和黄山极力向上级反映这些案件的特殊,但上面对他们的话只是将信将疑:“你们锦城公安局老说这是怪物犯案,不是一般人做的。可你们这么说,有什么依据吗?有人看到什么怪物了吗?”
于是,邓伯南和黄山就只能无言以对了——他们说得再多再有道理,上头也只当他们破不了案给自己找借口。
论起官职,黄山和邓伯南都要比许岩的级别高,他们在刑事案件的资格也比许岩来得深厚,但在超自然领域的范畴里,他们的判断就远不及许岩这“f病毒调查专案工作组”的专家身份来得权威了。
官僚的世界就是这样,什么事都需要一个根据,而在锦城市政府乃至于蜀都省政府看来,要做出“蜀都大学系列凶案的凶手不是正常人类”这个判断,光凭锦城市公安局一家的说法,显然分量是不够的。但如果换成是“中央f病毒调查专案工作组”来做出这个认定的话,那就显得有说服力了。
许岩的话音刚落,黄山马上就接了上去:“许老弟,你确认,这是神秘怪物犯的案?跟上次你在飞机上处置的那什么。。。‘f病毒狂化症患者’一样?”
“黄哥,事情很复杂。官方所说的‘f病毒狂化症患者’,只是怪物中的一个种类,真正的怪物种类是很多的,正如——对了,前阵子很轰动的,日本新宿怪兽暴走案,你们看到报道了吧?”
“那是自然!这是最近最轰动的新闻了,我自然知道的。。。”
黄山说着,突然住了嘴,他吃惊地望着许岩,喃喃说道:“我说,岩老弟,你该不是想跟我说,咱们蜀都大学凶案的凶手,就跟日本东京的大怪兽差不多吧?”
事情太复杂,许岩也不知怎么跟黄山解释了:“嗯,你这么理解倒也没错,怪物的种类有很多的:f病毒狂化症患者。这是怪物其中的一种,而日本东京的怪物。那是怪物中的另一种。。。不过,它们都是同源性的——呃。总之,你只要理解,他们是同一类的东西就行了。”
毫无疑问,黄山是个悟性非常高的人,许岩这么一说,他立即就反应过来了:“那么,在我们蜀都大学系列杀人案里的怪物,是不是也是一种新的怪物物种?”
“或许吧。。。很有可能!但现在还不能确定,到底是什么类型的怪物。”
黄山眼睛转了一下。然后,他对许岩很认真地说:“那么,许老弟,既然在蜀都大学犯案的凶手和f病毒狂化症同源的话,那。。。在蜀都大学的这桩子事情,是不是也是归你们的调查组管辖呢?”
许岩微微蹙眉,他有点不客气地说:“黄支队长,你这个话,是什么意思呢?”
他脑子里转过一个念头:莫非。黄山是起了甩包袱的念头了吗?他想把这个烫手的番薯塞给文修之的专案组来承担吗?
看着许岩神色不悦,黄山连连摆手:“老弟,你可别误会,我可没有塞麻烦给你们的意思——再说了。我也没这个本事啊!你们是中央工作组,你们可以随时空降,你们想了解情况就下来了。案子破不掉。你们拍拍屁股就能走人了,我们却是走不掉。要承担责任的。”
“那么,黄哥。你到底想干什么呢?”
“老弟,既然你也确定这案子也是属于跟f病毒狂化症同源的案子,那能不能跟你们情报部的首长说说,让他关注一下这案子,给我们一点支持啊?如果专案组的首长能给我们派个工作组下来指导下我们,那我们真是无限感激了!”
许岩狐疑地看着黄山——黄山不是不知道,自己本身就是专案组的骨干了。既然有自己在这里帮他,他为什么还要请专案组另外派人下来“指导”呢?莫非,他是觉得自己年纪太轻,业务不熟,觉得自己没什么用,所以想另外请人下来帮忙?
没想到,黄山也好,邓伯南也好,都是嘴上说得漂亮,其实在心里却是在怀疑自己的能力,看不起自己?
许岩心下微怒,他淡淡说:“黄支队长你说得很是,我年纪太轻,做事也没经验,要担当这样的重任,确实勉强了些。我还是通知专案组总部,让那些更有经验更有能力的同志过来吧。”
尽管许岩已尽量让自己显得平淡了,但黄山是修炼得成了精的人物,看到许岩这样子,他哪不知道,许岩这分明就是恼羞成怒了!
黄山一拍脑袋,他叫一声:“唉哟,老弟,都怪我,没跟你把话说清楚——我这笨嘴啊!
你先别生气,我跟你说啊:对于老弟你的能力,我是绝对相信的!
但是老弟,有些事情,不是光凭能力就够的,尤其是官场上的事情。。。。。。呃,就比如现在这样,老弟你过来帮我们查案,我当然欢迎,也很感激,但问题是,老弟你这趟过来,只能以你个人的身份过来,很多事情不方便啊!
古人说了,名不正则言不顺,老弟,你以私人身份过来帮我们忙,我很感激你,但你没有公事的名分,就起不到那作用。”
许岩诧异:“黄哥,我自己过来帮你,和情报部派我过来帮你,这有什么区别呢?还不是一样做事,做一样的事情?”
“老弟,你不懂,没有这公务名义,很多事还真是不方便。”
黄山看看小刘刑警,后者会意地点头,退出了十几米外,黄山这才继续说道:“。。。这种事,实在很不好意思。不瞒你说,老弟,我想请你们单位的工作组下来,确实也是有私心的。”
“我看得出来。”许岩没好气地说。
黄山尴尬地笑笑,装作没听到许岩的挖苦,他说:“如果中央的f病毒狂化症的专案调查组正式派工作下来,要指导这案子的调查——甚至你们专案组什么人都不用派,只要发个函过来说要了解这个案子的相关情况——那就够了!
这案子能引起你们这种特殊部门的关注了,这就足够证明,这不是普通的刑事案子了——这样子,我们在上级那边的压力也能小一些,期限到还破不了案的话,说不定对我们的处理也会轻一些。
但更好的,还是你们直接派个工作组下来,这样,上头碍着你们工作组的面子,在你们还在查这个案件的时候,他们也不好处理我们,会想着等事情完了你们走了以后再宣布对我们的处理——”
“那不是一样?早两个月迟两个月,结果是一样的啊,有什么区别?”
黄山瞪了他一眼:“怎么会是一样呢?拖上一两个月,时间上就宽裕了很多。在这时候,如果能把这个案子给破了,那自然是皆大欢喜了,我们就能平安过关了;
就算大家倒霉,最终还是破不了案,这也没什么,时间拖上两个月,很多事就都有变数了——过了两月,说不定上头的领导,看着我们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哪怕过了期限,他对我们的处理也要轻上一些,说不定挨个处分就能过关了——无论怎么样,总比我们现在直接撞他们火头上挨收拾要好多了!”
许岩斜眼睥睨着黄山:“黄支队长,只怕调查组下来之后,你的好处还不止这些吧——就算最后还是破不了案,但连中央派下来的调查组都没办法破案,这就说明,这些案子实在太难了——无形中,你们的责任也就轻上很多了,上头也不好重责你们了吧?”
被许岩说中了小心思,黄山显得有些尴尬,他打个“哈哈”:“呵呵。。。这个,这个,呵呵,但愿如此吧!”
许岩笑了一声“哈”,心中却是暗暗佩服——黄山这个家伙,业务精明能干自然是不说的,但他更强的本领只怕还是做官了。这么小的一件事,他马上就能抓住机会,还能引申出那么多的花样来,想方设法给自己挽回局面,这份机巧心思确实是绝了。
但是这样,这也说明了一件事:虽然黄山嘴上说对许岩很有信心,但其实,对许岩能否在十一天的期限内破案,他并没有什么信心——如果黄山有信心的话,他也没必要搞这种歪门邪道的法子来保自己官位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八十二节 为难
许岩点头:“好吧,黄哥,回去以后,我会向情报部的首长反应这件事——但至于上级领导最终同不同意,这我就没办法保证了。”
黄山沉重地点头:“明白的,上面的事,谁都说不准。老弟你能尽力帮忙,我已经很承你的人情了——哎,官场啊,这就他妈是个王八蛋!
老弟,我知道你在心里笑话我,说我舍不得这顶帽子,我也知道自己是看不开,但是。。。唉,事不到临头,谁都可以这么说啊。权力这玩意,就跟毒品一样,粘上去就戒不掉了。我习惯这种生活了,习惯自由自在、一言而决了。你要我再无官无职像个普通干警那样听人使唤来回奔走,受人约束,这种日子我是实在过不下去了。我这人就是好强,就是不服气,受不了旁人的轻蔑。到时候被免职的话,与其被周围人指指点点,我还不如干脆下海去做生意去了。”
黄山也算是说得坦诚了,许岩倒也是有些触动。他安慰黄山道:“倒也不要急,山穷水尽疑无路,现在还有十一天时间呢,说不定很快,转机就会来了,事情还没到绝望的地步呢!”
黄山明显地情绪低落,但他还是强作笑颜地苦笑道:“但愿如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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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许岩离开了黄山,从蜀都大学走路回家。
思来想去,反复辗转了好一通时间。许岩终于还是下了决心,主动给文修之打个电话——丑媳妇终究要见公婆的,自己忽然思乡病发作。一个招呼不打就从京城坐飞机逃回了锦城,把文修之的热情款待和娇滴滴的美人都给抛在了京城,这种做法未免太任性也不给文修之面子了。这件事,自己终究是要给文修之一个交代的。
电话刚响,文修之便接过了电话,他用一种很凶恶的口吻说道:“喂,岩子。你还舍得给我来电话啊?我还以为,你是不打算认我这个大哥了?”
许岩笑道:“文哥,你在说什么啊?我怎么听不明白了?”
“哼哼。老弟,你不辞而别,偷偷摸摸地从京城逃回了锦城,这未免可太不给我面子了!我知道你无心做官。但你也不用这样防着我啊——我就是想让你做个副处长。又不是想让你去坐牢,你不愿做就明告诉我就是了,我还怕找不到愿做官的人吗?你怕我怕成这样,一声不吭就走了,难不成我还会飞到锦城抓你上任不成?”
文修之一通笑骂中带着埋怨,顿时让许岩那忐忑的心情安顿下来了:还好,文修之既然直接就提起这件事,就说明他并不是真的生气。事情既然说开了。那就不要紧了。
许岩解释了两句,说自己前两天情绪低落。心情烦闷,突然很想念家乡,订了张机票就跑回老家锦城来了,自己也知道这样不礼貌,要对文哥说声道歉的。
听许岩这么说,文修之显得很感慨:“朱小姐出了事,你心情不好,老哥我是明白的。老哥我也是那个年纪过来的人,少年轻狂,至情至性,重情念义。。。这个,我都能理解,咱们的关系,你也不用说什么道歉了——怎样,回到锦城之后,你心情好些了吗?”
“嗯,我好多了。。。”
“缅怀故人,适当的哀思是应该的,但过于沉迷于其中,不但会让人意志消沉,只怕还会劳神伤身。你还年青,还有大好的生活,将来还会遇上与朱小姐一样漂亮的女孩子——你过度沉迷于往事旧情,荒废了事业和人生啊,只怕朱小姐的在天之灵也不会高兴吧?所以——虽然这些话有些老套了,但老弟,还是请你节哀吧!
或许,我们可以考虑,为朱小姐的家人做点什么,也好告慰朱小姐的在天之灵?”
文修之说起朱佑香的家人,许岩就不怎么想接这话题了,他含糊地应了一声,然后迅速地转移了话题:“对了,文哥,这趟回锦城以后,我发现了一个事情,比较有价值的,该是跟我们f病毒调查有关系,不知道你感不感兴趣?”
电话的另一边,文修之拿着电话在听着,唇边却是流露出了淡淡的笑意:这位许岩老弟,他毕竟还是太嫩了些。自己只是对朱佑香的事情稍微打了个擦边球,他马上就显得紧张起来,转移话题显得太生硬了,显得他很避讳这问题似的——这很明显是心虚的表现。
很明显,岩老弟的那位女朋友朱小姐,她是有问题的。
文修之的语气变得更温和更和蔼了,漫不经心地说着:“哦,岩老弟,你在锦城发现了什么,能跟我们的案子有关系?”
许岩简单地把发生在锦城大学的案子介绍了一番——这件事的案情本来就很离奇,尤其里面还发生了侦查干警都失踪的事情,文修之听得很认真,等许岩说完了以后,他才说:“岩老弟,你们蜀都大学的这个系列杀人案子,真的是蛮有意思,很离奇——不过,这跟我们专案组有什么关系?你知道的,我们专案组对付的凶犯,那是杀人的狂魔,那种只知道杀人的疯子,跟丧尸和疯狗一样的怪物。
你说的几桩杀人案,虽然有些很离奇的地方,但毕竟还是普通的刑事案件,并没有超自然的地方,也不涉及国家安全——我们插手地方上的普通刑事案件,这不是我们的职责,也不合适。”
许岩斟字酌句地说:“文哥,我跟你说过,那些f病毒狂化症的患者,他们其实就是被来自异次元世界的邪魔所附体的。。。这个说法,你还记得吗?”
“嗯。老弟你的话,我自然记得的。”
“现在,我的判断是:现在。有一个同样来自异次元位面的凶魔,潜伏在我们蜀都大学周边,他就是犯案的凶手,跟f病毒的感染源是同类型的怪物。如果我们对此不加理会,那么,等这怪物充分地成长起来以后——”
说到这里,许岩故意停顿了一下。文修之沉稳地问道:“那么,会发生些什么事呢?”
“等那怪物成长起来以后,发生在日本东京的事情。很可能就会发生在我们蜀都大学了。”
电话里静悄悄的,但许岩可以听到,文修之那陡然变粗的呼吸声。然后,电话里沉默了好一阵。直到许岩都开始怀疑自己的电话是否断线了。他试着“喂”了一声,电话的那头才重新传来了声音:“我还在——那么,岩老弟,你的这个判断,有什么根据或者说证据吗?”
“文哥,你知道,我有一项特殊的本事,在小范围内。在那些怪物经过的地方,我能感觉到它们的气息。”
许岩这么说。文修之倒是相信的——当年,在抓捕王中茂的行动,就是靠着许岩这项特殊的本事,情报部才能在整整一个小区十几栋大楼中准确地定位了王中茂所在的那栋大楼,顺利抓捕了王中茂。
“岩老弟,你的这本事,我还是是知道的——当初你一下子就定位了王中茂躲藏的大楼,给我们解决了最大的难题。现在,难道你在蜀都大学那边,也发现了同样的痕迹?”
“正是这样!”
电话里又开始了沉默,过了好一阵,许岩才再次听到了文修之的声音:“那么,老弟,你的这判断。。。有多大的把握?”
“九成!我有九成的把握!”
“九成的把握?”
文修之心下一沉:他清楚许岩的性格,沉稳低调,他既然敢说有九成把握,那就几乎等于完全肯定了。
文修之轻叹一声:“老弟,你干嘛对这事这么上心呢?就算真的是那种怪物,但它还没有暴露显形呢。。。现在,事情又不关你的事,这是锦城公安局在办的案子——警察会处理好的吧?或许,等怪物暴露显形了,我们才插手介入,那也来得及的。”
“文哥,等那怪物开始现身的时候,那就是它觉得自己已经足够强大了!文哥,我感觉,这种怪物如果给他时间,让它成长起来,它将会是非常恐怖的,成为我们人类的巨大威胁!
等它主动现身的时候,恐怕那时候,我们已经没办法压制它了,所有人都要遭殃了——所以,不能说这件事情只关系锦城市公安局吧,它关系我们所有人!
或许,文哥你笑话我有些狂妄了,但我还是要说——我今天刚刚跟锦城市局的领导们见了面,也谈了。我觉得,无论是从物质装备上还是精神上,锦城市公安局明显都没有做好应对这次事件的准备。对他们能妥善处理这件事,我是不抱希望的。”
“嗯,你觉得锦城市局的应对不够?那么,你觉得,要应对这次事件,我们该做什么样的准备?”
“该做什么样的准备,我也说不好。”许岩坦然地说:“但我有预感,这次发生在蜀都大学的事件,搞不好跟日本东京怪兽事件有得比。所以,最起码的,咱们的军队——我说的是正规的野战军,不是普通的武警——必须要做好介入和参战的准备!
为了消灭东京怪兽,当时日本自卫队出动了武装直升机、坦克和导弹,我们不妨参考就是了。”
听许岩竟是把这件事跟日本东京银座的怪物事件相提并论,文修之陡然一惊——如果真是那样的怪物事件出在中国境内,那肯定是震惊世界的特大新闻了!日本东京的怪兽事件,听说死伤过千人,如果在蜀都大学里,同样出现怪物肆虐、上千师生死伤的惨剧,这个责任,谁都承担不起。
听到事情竟会是这么严重,文修之也被镇住了:“岩老弟,你刚刚说的话。。。是否可以肯定?”
许岩深呼吸一口气,他沉声道:“我肯定!”
电话里,文修之沉默了,过了好一阵,他才低声道:“岩子,你先休息。今天咱们说的话,你不要跟其他人说了——保持手机畅通,过一阵,我再跟你联系。”
放下了电话,文修之的表情已是变得肃然起来——刚刚跟许岩的一席话里,他得到了太多太惊人的讯息,纵然以文修之的城府和冷静也不禁悚然,颇有种天崩地裂、六神无主的感觉。
“岩老弟,你这难题给我出的!要在锦城这样的大城市里出动成建制的野战军,还要出动重武器——不要说我这个刚升上来的小少将了,就是咱们总参老大都不敢拍这板啊!这是要呈报中央军委同意的!你这样无凭无据的。。。我怎么往上报?我敢往上报吗?”
现在,许岩把一道困难的选择题交到了文修之面前:
如果听信许岩的,真的对蜀都大学校区进行全面疏散,疏散数万居民和师生,派遣野战部队和重武器进驻城区,那是牵涉到数十万居民的大事件——惊动那么大,到时候,最后如果许岩所报不实,只是虚惊一场,到时候,自己这个新上任的情报部副部长也没脸继续做下去了。
如果不相信许岩的话,那将来,如果真的让许岩不幸而言中,在蜀都大学这样的国内名校里,真的出现了凶兽肆虐、死伤过千的惨案,那同样是震惊世界的大新闻。到时候,不需说,自己作为监控国内安全和重大威胁的情报部副部长,接到了预警消息却没有采取果断行动,这绝对是严重失职行为,毫无疑问也难逃相应的罪责!
怎么办好?
“每逢大事有静气!”
默默念着父亲教给自己的这句话,文修之压抑住心中的悸动,在办公室的房间里来回踱着步。他这样在房间里来回踱步了五六个来回,过了十几分钟,他的心情已是渐渐平复了下来,这时候,有人在敲着办公室的门,文修之喊了一声:“进来!”
进来的人,是文修之的秘书。他手上拿着一张纸,他很恭敬地说:“文部长,外交部转来了一份交涉,日本大使馆请求与我们进行直接会晤!”(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