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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追雪逍遥     蚁贼也疯狂txt下载     蚁贼也疯狂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零六章,世家本性

    陈削的一番话,让不少家族沉默犹豫了,打?可就再也没有半点退路,一旦杀不退陈削,不用想,自己的家族立马就得被陈削带人血洗。

    陈削摆出了血战到底的架势,世家这些家将私兵虽然力量不少,甚至还能聚拢更多人,可是,并不是所有人都敢孤注一掷,要是世家豪强齐心,那无疑是个天大的笑话,他们只考虑自己家族的利益。

    “不要被陈削所蒙骗,他这是骗你们的,只要我们齐心协力,一定能把陈削杀退。”见不少人犹豫,侯德急的脑门都流出了冷汗,忙拼命的吆喝起来。

    单经田楷也纷纷鼓动众人,“陈削素来手段残忍,他说的话,绝不可轻信。”

    “你们两个摊上大事了。”刀锋翻转,伴随着一阵鲜血滴落在地上,陈削遥指单经和田楷,不屑的笑了,瞅着陈削阴冷戏谑的笑容,单经田楷顿时觉得后背发凉,如同被一头嗜血的野兽给盯上一样。

    单经田楷,连同跟随在公孙瓒身旁的严纲,在三国中都曾做过一地刺史,可是,陈削这个滚刀肉,这些人在他眼里,却连小鱼小虾都算不上。

    “对了,你叫什么?”回身指了指依旧哆嗦个不停的关靖,陈削冷冷的问道。

    “小的叫关靖。”

    “好,给我把今夜动手的家族名字都记下来,知道吗?待会,一个不剩,我要将他们族人家小,全部杀个干净,也包括这两个小子。”最后说的自然是单经和田楷。

    单经田楷也经历过不少大的阵仗,可是,此时此刻,两人心里却是一阵冰冷,腿肚子禁不住都哆嗦了起来。

    “走,我们走,陈削,希望你们言而有信。”渭川马家,率先带人退了回去。

    “给我记上。”陈削冲马家的头目点了点头,随即冲关靖呵斥道,关靖提笔的手直哆嗦,好半晌没能写出一个字来,陈削不满的咆哮道“再给我磨蹭,连你的家人,我也杀光。”

    这话果然奏效,关靖激灵灵打了个冷战,手也不哆嗦了,刷刷刷,简直是运笔如飞,动作那叫一个熟溜。

    马家率先带头离开,陆陆续续又有不少世家带人离去,侯德等人全都傻眼了,可是,这还不算最可怕的,北川侯家的头目冲陈削远远的一抱拳,“敢问少帅,帮助义军,果真能保家族无恙乎?”

    “陈削一言,驷马难追。”陈削一脸正色的回道。

    “好,兄弟们,动手,跟侯德他们拼了。”

    带人离开的,选择中立的立场,最后还是要交出一半的钱粮,可是,对任何一个家族来说,一半的钱粮,也足以让他们心疼不舍,自然也有分文不愿付出的,死几个私兵家将,对他们来说,算不得什么。

    还没等陈削动手,单经田楷聚拢在一起的队伍,就发生了变故,有的退出,有的自相残杀,惊人的一幕,连高顺张颌都为之目瞪口呆,陈削点了点头,嘴边泛起一抹冷笑,“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大概,这就是人的本性吧。”

    别说对方有一万人,就算三五万,也不是一条心,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多的家族率众参战,侯德单经甚至都杀不到陈削的面前,就被‘自己人’给杀的死伤惨重。

    “都一一记下来,高顺,你在此坐镇,我亲自动手。”

    “你们…”公孙续叔侄三人也全都震惊了,可是陈削丝毫不理会,直接伸手拎起关靖带人就冲进了城中。

    有高顺坐镇,没人能挡得住陈削,何况,他们都已经自身难保了,见陈削玩真格的,要亲自动手,不少还在犹豫的家族,终于咬牙下了狠心。

    高顺双手抱胸,倒闲着没事看起了热闹,不得不说,一开始,高顺也吓了一跳,可是陈削,愣是不费一兵一卒让这些家族自己人狗咬狗的撕咬了起来。

    关靖拿着小本子,在前面带路,陈削带人挨家挨户的清缴。

    来到一处府门前,关靖伸手指了指府门,颤声道“这是单经的家。”

    “杀…”随着一声令下,没过多久,院中就传出了凄厉哀嚎的惨叫声,又过了一会,里面再也没有任何的声响,除了那呜咽近乎悲啼的阴风在耳旁吹过。

    附近的百姓吓的不敢出门,可是,自始至终,没有一个义军去骚扰他们。

    “这是谁的府邸?”见路旁有个占地极广的豪宅,楼阁相连,飞檐斗拱,甚是阔丽,关靖吓的妈呀一声,连忙哭求,“少帅饶命,这是我的家。”

    “呵呵,今夜你的表现不错,姑且饶过你,明日一早,给我献出一半的钱粮。”

    “是,是,是,一定照办。”关靖连忙小鸡啄米的点头应着,心里却是暗自庆幸,幸好自己没有跟陈削作对,否则,绝没有好下场。

    东门口的打斗,根本就没有持续多久,见陈削率军杀进了城中,没过多久,已经血洗了十多家,凡是动手的家族,都没有放过,这些家族全都傻了,还打个什么劲啊,可是,没等离开,高顺就率兵扑了上来,高顺冷冷的摇枪喝道“无论做什么,都得付出代价,我们可不是来这里闹着玩的,今夜出手的,必须把人头全部留下。”

    有高顺负责扫尾,没人能逃得掉,那些中途选择帮黄巾出手的,则全都长出了一口气,彼此对望一眼,谁都知道,自己做出了最明智的决定。

    对于公孙家族,高顺也没有留情,陈削许诺活捉公孙瓒的家小,并不代表饶过公孙家所有人,侯德带来的人,愣是被高顺的陷阵营,全都攮成了血窟窿,就连侯德,也不例外。

    夺取北平城,陈削信守承诺,饶过了不少豪族世家,但也没收了他们不少的钱粮,近两百家大族,血洗了五十多家,饶过了四五十家,剩下的,陈削并没有斩杀,而是将他们全都用绳索捆绑住高高的吊在了城墙外,城中堆积如山的钱粮,陈削毫不犹豫,多数都分给了城中的百姓。

    公孙瓒,对异族凶狠仇视,杀伐果断,骁勇盖世,闯出了白马将军的名号,可是对郡内的百姓,他粗暴蛮横,从不体恤,严苛到了极致,陈削一边安顿民心,给这些百姓分发钱粮后让他们尽量离开北平,同时,火速派人传令周仓让他带人来北平,就连张纯那里,陈削也让人送去了消息。

    陈削要以自己为饵,在北平跟卢植刘备等人展开正面的厮杀,从之前的四处游击,这一次,陈削彻底反其道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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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七章,血战到底

    “为什么要让百姓都离开?”对此张颌很是不解,陈削扫了眼左右,见众人都有些纳闷,豁然站起身来,站在高高的城楼之上,放眼眺望着城外,陈削背对着众人,开口道“你们觉得,这一次,卢植他们会放过我们吗?”

    近两百豪族,几乎都被陈削连根拔起,陈削的行径,比之前在河间府还要狠辣,何况,还率军占据了北平府,生擒了公孙瓒的家小,别说卢植,就是公孙瓒,也得跟陈削玩命。陈削抓他的家人,没有就地格杀,并非惧怕公孙瓒,仅仅是对他抗击异族的敬重,除此,再没有别的意思。

    占了北平府,就等于打了公孙瓒的脸,拔除了这么多世家豪族,就等于彻底断了公孙瓒的根,就算此刻把北平府还给公孙瓒,也不过是个毫无用处的空壳罢了。

    众人沉默了一会,心里全都想明白了,陈削,这是打算彻底跟卢植公孙瓒等人叫板到底。

    “百姓都是无辜的,这场恶战,只怕会非常艰难惨烈,卢植的身边,精兵猛将不下数万,又刚刚得到大耳贼的归附,平添了三万兵马,我们仅仅数千人,可想而知,北平府此战过后,几乎将是一片废墟,百姓留在这里,还要平白受到连累,分给他们的钱粮,足够他们以后衣食无忧。”

    “为什么要这样?你为何不像以前那样,继续四处游击呢?”张颌觉得陈削这次做的太绝,摆明了是要跟卢植公孙瓒决战?可他的力量实在太弱了。

    “为什么?好,问的好。”点了点头,陈削猛的大笑起来,回身看了一眼跟在自己身旁的众兵将,陈削朗声道“自大贤良师兵败之后,黄巾虽然依旧在各地继续跟朝廷抗争,可是,所有人都明白,我们的力量,太过分散,太过弱小,我陈削也只能四处东躲西藏的跟官兵打游击,可是,这一次,刘备这个狗贼,把我们的义军,几乎全部坑害,我陈削再不做点什么,天下人还以为我们黄巾没胆跟朝廷继续叫板了呢?我要让天下人知道,黄巾是打不垮,灭不尽的,小打小闹,对朝廷已经无关痛痒,这一次,我要将卢植公孙瓒等人连根拔除。”

    刘备一下吭了七万义军,幸好陈削足够机敏,否则,也难逃被刘备所害,越是朝廷认为黄巾不会再翻起风浪,陈削越要孤注一掷的大闹一回。

    “将卢植的兵马连根拔除?陈削,你疯了不成,就凭你这七八千人?”张颌惊的目瞪口呆,打死他也不相信陈削会有赢的可能,要知道,卢植统帅的可是隶属中央军的北军五校精兵,而且,人数还是陈削的数倍。

    “你太小看我们了,我的兵,现在绝不是任凭宰割的泥腿子,他们全都蜕变成了不怕死的苍狼,而且,利益这东西,就是一块喷香的肥肉,这么大的动静,张纯绝不会袖手旁观,只要我拖住卢植大军,张纯率军从背后突然猛攻,卢植,当不足一虑。”

    “要知道张纯可没答应跟你结盟?你凭什么认定张纯会率军赶来?”虽然陈削的计划近乎疯狂,可张颌还是不认为有任何胜算。

    “没结盟不假,可张纯绝不是傻子,我相信,他比我更不希望卢植大军继续呆在幽州,张纯在幽州作乱,这里就是他的根基,灭了卢植,张纯就再无后顾之忧,就算他不对付卢植,卢植回过头来也得立马收拾他,换做是你们,你们会怎么做?”

    高顺一直低头不语,见陈削把话说完,高顺这才抬头道“问题的关键,就在于我们能拖住卢植多久?”

    陈削明白,在张纯眼里自己这点力量,压根不堪一击,可只要自己拖住卢植,张纯必然出手,高顺说的对,必须不惜一切代价,哪怕是死,也要拖住卢植。

    陈削双手猛然高高举起,“我想问在场各位,你们有怕死的吗?太平道有一个孬种吗?”

    “血战到底,血战到底!”

    整齐激昂的回声,久久在城墙上回荡,陈削看了看高顺,当初高顺让自己加入太平道,自己带出来的兵,几乎都成了太平道的教众,宗教的信仰再加上这么久的磨练,陈削的部队,已经练出了嗜血的獠牙和不畏死亡的气势。

    “那么为了能拖住卢植大军,各位,开始准备吧,我们的时间不多了,相信周仓到来,卢植的大军也会随即杀到。”

    就算不大闹北平府,卢植也不会放过陈削,毕竟,他在河间府闹的已经够厉害了,灵帝都气吐血了,之前陈削四处游击,卢植觉得不好对付,可这一次,陈削据城而守,卢植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众人全都下去准备去了,谁都明白,这场恶仗,绝不能马虎,哪怕多设一个陷阱,都是好的。

    当然,北平府的百姓,也有不少积极投军的,也有愿意帮忙守城的,甚至有些人,就算决定离开,还是帮义军做了不少事才不舍的离去。

    陈削无偿的分给他们这么多钱粮,人心都是肉长的,百姓替黄巾做事,心甘情愿,就算离开后,回头望着城楼上那一排排一列列高高吊挂的世家豪族的惨状,这些普通的百姓,震惊之余,心里都很激动。

    “什么?陈削没在这里?”当卢植大军赶到周仓活动的城镇,才知道上了当,周仓的身边,仅仅带了两千人,而且,周仓根本没跟卢植碰面就提前带兵溜走了,这让卢植很震怒。

    可是没过多久,北平府的急报便传了过来,卢植公孙瓒等人听闻后全都惊的目瞪口呆。

    “报,五日前,陈削突然率兵攻占了北平府,公孙瓒将军的家小,全部被捉,城中的大户豪族,也遭到了陈削疯狂的血洗!”

    “啊…”公孙瓒猛的攥拳咆哮的怒吼起来,“陈削,你个狗贼,我非生撕了你不可。”

    “陈削,好狡猾的手段。”卢植长叹一声,回身看了一眼刘备,“看来,陈削并没有上当。”

    刘备也是不解,按说,陈削应该跟在自己屁股后面,可是这家伙,居然神不知鬼不觉的就拿下了北平府。

    震惊之余,刘备的心里,竟然莫名的生出一阵兴奋,这一次,公孙瓒怕是也完了。

    就算击退陈削,公孙瓒这个北平太守,也算是名存实亡了吧!

第一百零八章,张颌傻了

    “陈削现在,在何处?”在卢植看来,陈削一定早就撤离了北平府,毕竟,按他一贯的做法,这早已成了惯例。

    “还在北平府,而且,已经摆出了守城的态势,最近一直在加固城防,忙着增添守城器械。”

    “这是为何?”卢植眼中闪过一丝疑惑,摸着颌下的长须,卢植沉吟了一会,良久才吐出一句“这陈削,莫非耍什么奸计?”

    “报,老将军,北平府陈削派人送了一封信过来。”

    匆匆展开信读罢,卢植这才恍然顿悟,“原来如此,之所以这么做,为的竟然是个女人,看来,这张宁的份量,着实不轻啊。”

    一旁的刘备,忍不住插了一句,“陈削很喜欢张宁。”说着,刘备还把当初下曲阳的一幕告知了卢植。

    “这就对了,走,马上集结大军向北平府奔袭,日夜兼程,不许怠慢。”

    “诺。”众人忙齐声应诺。

    跟在公孙瓒身后的赵云,眉头再次皱了起来,心中暗道:这陈削怎么竟玩如此下作卑鄙的手段,祸不及家人,动不动就拿家人做要挟,实在太过分了。

    卢植挥兵连夜急行,恨不能马上赶到北平府,好将陈削一网歼灭,张纯的举动,就显得迟疑了许多,在张纯看来,陈削根本就是以卵击石,他拿什么来拖住卢植的大军,自己的人马拉过去,陈削要是被卢植击败,卢植转过头来,就得收拾自己。

    这种冒险的事,张纯是绝对不会做的,他只派人监视北平府的动向,并没有调兵向北平进发。

    几日后,周仓带人赶到,城里的百姓,几乎都被陈削劝走,张颌站在城墙上,眺望着空荡荡的北平府,心里颇不是滋味,陈削做事,实在太绝了,不但收拾了这么多的世家豪族,连百姓都给劝走了,还真是不给公孙瓒留任何的情面啊,公孙瓒这个北平太守,只怕很快就会成为天下人的笑饵。

    别人守城,最多是在城墙上备足弓箭滚木雷石,可陈削呢,乌七八糟的东西准备的让人目瞪口呆,甚至都哭笑不得。

    就连那些空置下来的民房,陈削也没有放过,从一开始,他就做好了巷战的准备。

    陈削的巷战,也跟张颌想的不一样,别人是守不住城,退入城中继续跟敌人拼杀,可他,又捉摸起了老本行,居然要在城中跟敌人玩游击。

    随着一阵脚步声传来,张颌忙回过身来,见陈削走了过来,张颌咧嘴一笑,“是不是又嫌我白吃白喝,要给我派活干?”

    这种事,陈削没少干,张颌都习惯了,恼怒之余,有的时候,张颌甚至觉得陈削有点可爱。

    “百姓都走光了,你也走吧,卢植的大军马上就要来了。”陈削的话,让张颌吃了一惊。

    “你要放我走?”

    陈削点了点头,“你现在,既不是黄巾,也不是官兵,算起来,跟城里的无辜百姓没什么区别,一旦官兵来了,想走就走不了了,我不想连累无辜,即便你是我的战俘,你现在也自由了。”

    张颌瞪大眼睛,张了张嘴,他不知道该说什么,甚至都越发的看不透陈削,难道他不知道自己的身手吗?难道他不想收服自己吗?

    张颌想不明白,他感觉自己被彻底的无视了,就好像一个生的妖娆婀娜的美女,竟然被一个乞丐连理都不理,甚至都不愿多看一眼,张颌嗡的一下,脑海一片空白,直接傻掉了。

    这种事,他相信,换了任何一个人,都做不出来,要么杀了自己,要么让自己投降,可他,居然放自己离开。

    “你不后悔?”憋了好半天,甚至张颌都觉得有些委屈,自己这么大的本领,居然被一个寻常的猎户给**裸的无视了。

    陈削什么也没说,摇了摇头,一摆手,让狗蛋拿过一个包裹,看起来,那是给张颌准备的盘缠,沉甸甸的,接下来,陈削什么也没说,真的走了。

    狗蛋把包裹硬塞到张颌的手里,“削哥说了,即便没有人帮他,他也会义无反顾的走下去,他说了,你要投降,早就投降了,既然没投降,没必要把命搭在这里,因为,我们这些人,能不能活下来,谁都不知道,你走吧。”

    之前的七千人,加上周仓带来的两千人,近九千人,可这么一句‘谁都不知道能不能活下来’,却让张颌心头一沉,竟忍不住眼中泛起了泪花,陈削这些人,已经彻底做好了战死在北平的打算,自己留下来,算是什么?黄巾?还是战俘?还是陌生的外人?

    张颌最终还是走了,走的跟个行尸走肉一样,没有任何的知觉,被陈削无视,他不甘心,可细一想,难道陈削做错了吗?他甚至都没打算杀自己?只是不想让自己白白死在北平罢了。

    连张颌都不明白,按说,自己应该心里很高兴才对,终于可以解脱了,再不用跟这些泥腿子在一起了,可,他的心里,却跟手中的包裹一样,格外的沉重,压的都喘不过气来。

    “我们这里不养闲人,走,跟我们下山去劫粮。”来到一处树林,张颌倚靠在大树上,脑海中回荡着之前跟众人在一起的一幕幕,竟然有些不舍。

    那时候,甚至连张颌都产生了错觉,好像自己真成了黄巾一样,跟大家同吃同睡,一起下山劫掠,虽然多半是在一旁瞧热闹,偶尔搬运些东西罢了,可,跟这些人张颌却没觉得陌生,甚至偶尔也会把自己错当成他们其中的一份子。

    可是,现在,所有人都选择死守北平,自己却被‘赶’了出来,这让张颌很不甘。

    他有种被伙伴抛弃的感觉!

    “你不后悔?”这句话张颌问过一遍,高顺找到陈削,又问了一遍。

    “我有什么资格让他留下来?”陈削转过身来,看似莫名其妙的一句话,却让高顺愣是无法回答。

    时节不知不觉已经进了酷冬,头顶上已经飘起了雪花,雪花飘落在陈削那张刚毅的脸上,他一动不动,犹如木雕石像一样,天气寒冷,可陈削的心,却是格外的火热,攥紧双拳,迈步走到城墙边,俯视着城垛,陈削久久的盯视着远方茫茫的天际处,咬牙道“刘备,我们应该很快就见面了吧,这一次,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似乎是为了应证陈削的话,远处白茫茫的天际处,突然闪出一条飞速蠕动的黑线,紧跟着,陈削就觉得脚下的地面也跟着颤动了起来。

    陈削凝视着远处,眼睛陡然睁大睁亮,终于来了!

第一百零九章,忠臣是狗

    刘备终于来了,昔日的两个屯长,曾并肩战斗过,可这一次,他们却注定会成为不死不休的死敌!

    铁骑纵横,步兵如潮,卢植亲率大军杀来,一眼望去,兵层层,甲层层,彻地连天,一望无际,刀枪似麦穗,剑戟似麻林,北军五校,兵精将勇,皆是百战精锐,黑压压如一股滚滚洪流,不住的向前碾压席卷,似乎半边天,都被他们惊人的气势给笼罩住了,马蹄飞腾,雪花四溅,沉闷的号角声,激荡着每个人的心田,陈削却咧嘴笑了,一摆手,“传令三军,全部登城。”

    这一次,卢植还是倾巢而出,因为,灭了陈削之后,他还要继续征讨屯兵肥如的张纯。

    之前刘备骗了七万义军,值得卢植倾巢而出,这一次,陈削据城而守,也值得卢植这么做,毕竟,陈削的脑袋,可是当今陛下亲自下令要的。

    可是,离得近了,率先映入卢植眼帘的,却不是城楼上的万余名头裹黄巾的义军,而是高高悬挂在城墙上的那些不知死活的人?说尸体并不合适,因为,很多人还在垂死挣扎着。(为什么是万余名?不是九千吗?因为北平府的百姓,也有不少主动投军的。)

    连城墙都被染的血红,白雪映衬下,显得格外的刺眼,来到近前,卢植勒住丝疆,手扶须髯,望着城墙,禁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城墙上究竟悬挂了多少人?谁也不清楚,连陈削都懒得数,反正,那些世家豪族不管是杀的还是没杀的,他全都给挂到了城墙上。

    如果毒士贾诩在这里出现,见此一幕,说不定会鼓掌大笑,然后赞上一句“此举,当浮一大白,人生总算相逢一知己!”

    昔日,将帅位让给波才,不是陈削心软,而是他觉得自己无法担此重任,其实,从一开始,他的骨子里就是狠辣的。

    为了抢块饼,他都敢把人弄死,还有什么,是他做不出来的,何况,卢植率领的汉军,本来就是他要面对的死敌。

    昔日跟皇甫嵩四处游击,动不动就东躲西藏,也不是陈削贪生怕死,只是,力量不足无法跟官兵正面抗衡罢了。

    狠辣,果断,其实,一直流淌在他的血液里面。

    卢植震惊了,公孙瓒刘备赵云等人也全都久久无语,不用数,城墙上起码有几万人,单看这些人身上的穿着,便知道,这些绝对是城中的富户世家中人。

    连单经田楷都不例外,两人也踢腾着双腿在里面不住的挣扎嘶吼着。

    这种待遇,他们做梦都没想到过。

    那些选择帮助陈削的世家豪族,看到这一幕,应该庆幸他们当初的选择。

    “哇呀呀,气煞我也,可恶的狗贼陈削,我非一枪挑死他不可。”张飞气的须髯倒竖,钢牙紧咬,这些被吊起来的人,都是值得张飞敬重的‘上等人’,他绝不允许他们被如此虐待。

    可陈削眼里,只有造反的百姓,才是最上等的人,其余的,皆不足为虑。

    “陈削…”坐在囚车中的张宁,缓缓的抬起头来,望着站在血淋淋的城墙上的陈削,竟忍不住失声喊了起来。

    “哪个是卢植?上前答话。”陈削冲下面望了一眼,他并不认识卢植,站在城墙上高喊了一声。

    卢植强自压下心头的震惊,催马往前行了出来,距离城墙不足两百步,卢植勒住了丝疆,咬牙喝道“老夫便是,陈削,你做的可真够过分,你如此逆天而行,执意助纣为虐,就不怕遭报应吗?”

    不管是活人还是死人,都给挂在城墙上示众,一向受儒家学说熏陶的卢植,险些气炸了肺。

    “助纣为虐?谁是纣?谁是虐?卢植将军,你这话说的真是好笑,我想问你一句,昔日的商纣?还有暴秦?又算是什么?是好还是坏?百姓逼于无奈,连活着都是奢望,我顺应天道,揭竿而起,算是助纣为虐吗?”

    伸手指了指城墙上的悬挂的那些人,陈削不屑的冷笑道“这些人,有哪一个没喝过人血,没吃过人肉,他们难道不该死吗?”

    “一派胡言,他们何时吃过人肉,喝过人血?”卢植气的浑身直颤,连胡子都打卷了。

    陈削笑道“亏你还饱读诗书,满腹经纶,难道,盘剥百姓,鱼肉一方,将百姓逼的卖儿鬻女,活活变成路边的枯骨,这不算喝血吃肉吗?说我助纣为虐,卢植?其实,真正助纣为虐是你们才对!”

    卢植愣了,他活了大半辈子,一向受人敬重,还头一回听人这么说自己。

    见卢植有些发愣,陈削又道“不明白?呵呵,我来问你,你摸着良心说,十常侍是否可恶?灵帝是否昏庸?”

    卢植沉默了,因为陈削把话说的很明白了,摸着良心,显然不能撒谎,难道自己非说陛下英明,十常侍忠耿吗?

    “你其实比谁都明白,百姓为何造反?如果君王英明,社稷昌隆,百姓安居乐业,谁会无端端的提着脑袋造反?灵帝昏庸,十常侍祸乱朝纲,我没说错吧,也就是说,当今陛下,才是纣,才是逼的百姓家破人亡妻离子散的罪魁祸首,也是逼的我们揭竿造反的真正元凶,那么,你们,这些忠于朝廷的人,自然就是助纣为虐,我没文化,不会讲话,可大道理,你骗不了我,在我看来,你们这些食君之禄的所谓忠臣,远比十常侍那些奸佞小人,更加可恶,因为,他们纵恶,乃是本性使然,骨子里他们就是贪婪无耻的,可你们呢?却是故意蒙蔽双眼,蒙蔽良心,因为,明知道灵帝昏庸无能,他让你们做什么,你们想也不想依然还去做,这跟狗有什么分别?忠臣,在昏君眼里,就是最听话的狗罢了。”

    陈削脏话尽出,骂的卢植哑口无语,愣是气的都快吐血了,伸手怒指着陈削,“你…你…你…”卢植愣是一句话都没说出来。

    “其实不用我多说废话,读了那么多书,你什么都知道?不是吗?只是,你跟皇甫嵩一样,誓死也要保守名节,做个尽职尽责的忠臣罢了?别人夸你是好官,在我这里,你只是狗屁朝廷听话咬人的狗罢了。”

第一百一十章,万人齐骂大耳贼

    见卢植气的咬牙切齿,脸色越发的苍白,半晌都说不出话来,陈削回头看了高顺一眼,“我没说错吧?”

    高顺眼皮一翻,直接回了个白眼,他真的不知该说什么了,解恨归解恨,可陈削骂的确实太过了,忠臣是狗?这还是头一回听说,当然,陈削还有个前提,那就是朝廷昏庸,君王无道,忠臣才是听话的狗!

    细一想,高顺又指不出陈削哪里错了,索性点了点头“骂的好!”

    不过高顺心中暗叹,自家这个少帅,还真是动不动就让人无语?谁让他没文化呢?

    “陈削,狗贼,你大逆不道,蔑视朝纲,敢当面辱骂朝廷命官,真是不知死活。”见卢植被骂的狗血喷头,刘备忍不住催马冲了过来。

    陈削瞅了刘备好大一会,刘备怒声喝骂道,“怎么?不认识了吗?”

    过了好大一会,陈削才指着刘备,看起来真的不认识刘备,回身冲身旁的兵将问道,“你们告诉我,这是谁?”

    差点把刘备气死,这陈削故弄玄虚,明显是故意的,可是,陈削的话音刚落,整个北平府的城墙之上,万余名黄巾将士齐声高喊道“叛徒,大耳贼,叛徒,大耳贼!”

    声浪如潮,久久回荡着,那震耳欲聋的声响,震彻大地,连天地都为之震颤。

    一向把脸面看的比什么都要重要的刘备,当即一阵天旋地转,愣是气的从马背上跌了下来,当着数万名汉军,被万余名黄巾齐声喝骂,这种待遇,换了谁,也得立马崩溃。

    陈削做这一切,显然是早有准备。

    “大哥…”见刘备跌下马,张飞惊呼一声,忙策马冲了过来,来到近前,飞身跳下马背,赶忙将刘备从地上扶了起来。

    “刘备…”陈削又提高嗓音高喊了一声,“大耳贼,万万没有想到,你还有脸来北平,呵呵,真是好笑,我若是你,巴不得找个地方藏起来,你居然还有脸跟黄巾袍泽见面,还有脸跟着卢植来讨伐我们?新仇旧恨,待会再跟你算,来啊,开城,把人给我送出去。”

    咬牙骂了几句,冲身后一摆手,卢植等人全都吃了一惊,不知道陈削要做什么,可是没过多久,吊桥放下,城门洞开,周仓亲率一千精卒,推搡着不下百余人出了城。

    “续儿…”(公孙续)

    “毓儿…”(卢毓)

    公孙瓒卢植全都惊呼起来,原来,被押送出城的竟然是他们两家的骨肉至亲。

    “人交给你们了,回城。”出城走了几十步,周仓一摆手,又带着人迅速的回了城,同时,城门再次关闭了。

    “这…”卢植这些人又愣住了,就连赵云,也大为不解。

    陈削拍了拍手,“卢植将军,本想拿你的家人威胁于你,奈何,你的妻子被我属下所辱,自寻了短见,陈削心中有愧,追悔不及,正所谓,祸不及家人,所以,你的家小,完璧归赵,至于公孙瓒,老子敬重你是条磊落的好汉,你曾抗击异族,让外族闻之丧胆,所以,你的家小,也一并奉还,这是我陈削的诚意,我希望,你们能把圣女放了,这么多人换一个人,我想,应该很公平吧,当然,你们若是不换,人我依然还是要交给你们。”

    自从周仓逼死了卢夫人,让陈削明白了很多事,这些人,就算握在自己手中,陈削也狠不下心来以此要挟卢植和公孙瓒。

    赵云抬起头来,禁不住多看了陈削几眼,这个人,真是让人意外。还以为他真的没有丝毫的底线呢?可有的事做出来,却让人刮目相看,两军交战,陈削本来就是弱势一方,可却主动将挟持的人质交了出来。

    就算卢植不打算释放张宁,陈削也会这么做。

    卢植摆了摆手,整个人好像一瞬间苍老了许多,连腰都佝偻了许多,“放人!”

    “恩师,这是为何?圣女可是朝廷点名要捉拿的要犯?为何要放?”刘备被陈削骂的狗血喷头,心里正愁无处发泄,见卢植要放人,自然不乐意。

    “放人!”卢植又说了一遍,语气明显比刚才威严了许多。

    “这…恩师,还望三思啊。”刘备还是忍不住又劝了句。

    横了刘备一眼,卢植冷哼道“放了人又如何?难道陈削就能逃得了吗?传我命令,给我把北平府围起来,一个贼人都不许放过。”

    刘备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就算放了张宁,陈削等人依然还是瓮中之鳖,插翅也难逃。

    “陈削,你闯下弥天大祸,城破之日,谁也救你不得,可别怪老夫到时剑下无情。”再次抬起头来,直视着陈削,卢植的心情格外的复杂,陈削骂的虽然难听,可卢植还是多少听进了一些。

    忠臣?他直到今日,才有些醒悟,自己除了听命于朝廷,又能做什么?

    敢诛杀十常侍吗?敢直言呵斥陛下的无德之举吗?

    “哈哈,我陈削这一次,就没打算走,人生在世,大不了一死,在你们眼里,造反该死?呵呵,真要这么论起来,当今陛下就是最该死的,因为他的祖上,跟我一样,高祖斩蛇起义,跟我如出一辙,按你们的看法,高祖满门,理应被斩尽杀绝,可结果呢,高祖却开创了四百年大汉基业,谁会说他昔日做的不对?一个亭长,能铲除暴秦,开创大汉基业,我一个屯长,未必就做不到,是对是错,只有后来人才有资格评说,你们根本就没资格说我,不是吗?”

    “说的好,希望你能如愿。”卢植笑了笑,竟忍不住赞了一声,这让很多人都摸不着头脑。

    当周仓将张宁接进城之后,来到陈削的近前,张宁心情复杂,都不敢抬头去看陈削,见张宁满身是伤,脸上还残留着淤青,甚至上面还留着手掌印,陈削顿时心如刀绞。

    “卢植,你的家人,公孙瓒的家小,我可都是原封不动的送还了你们,若不是我阻止,你们的女人,少说也被睡了上百回了,怎么?汉军就这么欺负一个女人?身上的伤,连治都不肯给医治一下,是谁又是这般狠辣,对女人都舍得下手?”

    卢植有些无言以对,回头看了刘备一眼,自始至终,这个女人一直看押在刘备那,卢植真没顾得上。

第一百一十一章,一条命换一耳光

    “身上的伤,倒也罢了,应该是打仗的时候留下的,可是竟敢动手打女人,还真是够卑鄙无耻的,告诉我,是谁打的你?”

    张宁心中一暖,竟激动的泛起了泪花,这个男人,如此在乎自己,可惜,自己却一直被蒙蔽了双眼,愣是不分青红皂白被刘备所骗。

    张宁没有说什么,却转身回头,伸手指向了刘备。

    “唰…”所有人的目光,全都齐刷刷的看向了刘备,就算是深冬酷寒,朔风刺骨,可刘备却觉得自己好像被架在火堆上一样,这些目光实在太刺眼了。

    刘备很想争辩一声“其实,我也被打了。”可是这话,他却无法开口,毕竟他是个男人,对一个被抓的女人居然还舍得下手,多少有些让人不耻。

    “刘备,做个交易如何?”强压心头怒火,陈削尽量装出一副温和的模样。

    “你要做什么?”刘备本能的心中一紧,毕竟,陈削的手段,格外的让人忌惮。

    “这城墙上,挂了不少人,你也看到了,都是昔日有头有脸的人,甚至还有不少达官显贵,只要你肯打自己一巴掌,我就饶过一条人命,如何?这笔买卖,应该很划算吧,听说当初你投降,是为了顾念麾下三万人的性命,我这里,应该也有几万人,怎么?仁德慈悲的刘玄德,应该很乐意救他们的性命吧?”

    远处一个山头上,迎风挺立着一个高大的身影,自始至终,此人一直远远的关注着这边的动静,看了一会,兴奋的竟忍不住双手成拳狠狠的击打在一处。

    “啪…”

    “真是过瘾,真够解气的,陈削,好样的。”

    当众呵斥卢植,当众辱骂刘备,又主动释放了卢植和公孙瓒的家小,对陈削,张颌由衷的感到赞赏,相信此时此刻,那些跟随在陈削身旁的义军心里也都是激动自豪的,一想到自己成了局外人,张颌忍不住一阵黯然。

    虽然黄巾为世人不耻,被朝廷所不容,甚至在明眼人看来,他们造反没有丝毫的希望,毕竟,朝廷,各地豪强,天下世家,都是黄巾所要面对的敌人,可,他们,却无畏无惧,都是有情有义的好儿郎,敢拼敢杀,无惧生死,想起往日跟随这些人‘并肩战斗’的情景,张颌的心情,很是复杂,他无法说服自己像没事人一样果断离开,他舍不得这些人。

    虽然陈削没有过人的魅力,可他,虽然是个普通人,却让任何人都不敢小视。

    “你…你说什么?”刘备气的浑身发抖,即便被张飞扶着,也险些再次昏倒。

    “一条命,换你脸上一巴掌,如何?可划算?”说着,陈削抽出钢刀,将刀刃狠狠的敲击在冰冷的城墙上,钢刀清脆作响,声音传出很远,即便是离得再远的汉军也能听的清楚。

    “我陈削说话算话,当然,要是你不在乎这些人的生死,也没关系,反正,这些人的死活,跟我没有半点关系。”

    所有人再次震惊,谁也没有想到,陈削竟然会开出这样的条件。

    真要当众煽自己的耳光,那刘备还要脸吗?何况这么多人,那得煽多少巴掌啊?恐怕就算把脸煽成猴屁股,也不够吧。

    “陈削,你个狗贼,有种出来与我一战,我非一枪挑死你不可。”张飞气的两眼赤红,整个人都要炸裂了一样,这陈削,实在太无耻了。

    没有理会不停叫嚣的张飞,直视着刘备,陈削又道“我的耐心有限,我数十个数,刘备,救不救他们,全凭你自己,如果当初,你真是顾念那三万名义军的生死,那么这一次,就不要让我失望,否则,你当初所做的一切,恐怕都是骗人的吧,究竟是为了那三万人的生死,还是为了自己的锦绣前程?”

    陈削咧嘴冷笑,满脸戏谑不屑的表情,让刘备心里咯噔一下,就好像自己身上最后一丝遮羞布都被无情的剥光一样,就算刘备是真心归降朝廷,他也不想让别人以为自己是贪生怕死迷恋朝廷的富贵,所以,他在白河滩,声情并茂,哄骗了所有人。

    就算传扬出去,别人也会认为刘备不忍那三万义军白白丢掉性命才被迫投降的,至少关羽也是这么看的。

    可陈削的条件,却让刘备气的几乎要吐血,这些贵族世家的生死,跟自己有什么关系?自己凭什么救他们,何况,当着这么多人,煽自己耳光,那自己成什么了。

    “一…二…三…”陈削可没有那么多的时间跟刘备瞎耗,冷冷的声音随即飘进了每个人的耳朵里,公孙瓒等人全都木呆呆的看着陈削,其中,最属公孙瓒心里最担心,这些人的死活,别人可以不在乎,可自己身为北平太守,如果也不理会,那自己以后还怎么坐镇北平,此时此刻,当然,公孙瓒并不知道城里的百姓已经被陈削都给弄走了。

    张宁则是感动的泪水夺眶而出,他知道,这一切,陈削都是为了自己,为了给自己出气,故意要当众羞辱刘备。

    “圣女,你伤势太重,还是进城休息一下吧。”见张宁脸色苍白的厉害,身子被风吹的瑟瑟抖动着,高顺忙上前劝道。

    “不,我要亲眼看一下,这个可恶的刘备,究竟会怎么做?”张宁倔强的摇了摇头,望着陈削坚定彪健的背影,她的心里,格外的舒畅,就算跟着这些人死在北平,张宁也心甘情愿。

    “九…十。”话音刚落,陈削手中的钢刀,猛的抡起,一刀劈开身旁的一条绑绳,绑绳应声而断,吊挂在城墙上的一个人随即哭喊着挣扎着狠狠的摔了下去,很快,噗嗤一声,砸落在冰冷的地面上,那人当即被摔的鲜血迸溅脑浆崩流,死状极为凄惨。

    陈削脚步不停,钢刀直直的划过城墙,一个又一个绑绳被砍断,伴随着凄厉绝望的惨叫声,城墙下刚刚被白雪覆盖的地面,顿时被染成了一片血红。

    “不要啊,救命啊。”

    “不要杀我啊,饶命啊。”

    那些还吊挂在城墙上的人全都剧烈的挣扎喊叫了起来,一向锦衣玉食养尊处优的他们,谁也不愿意死,而且,还是被活活的摔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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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二章,可怕的刘备

    “玄德…”公孙瓒犹豫了良久,终于咬牙走到刘备的跟前,“现在只有你能救他们了,这里面有不少我北平府的望族官吏,还有跟随我多年的不少将领,你…就…”公孙瓒也不知该怎么开口,总不能说“刘备,你就豁出去抽自己吧。”

    见刘备面无表情,一脸漠然的看着自己,公孙瓒也知道这对刘备来说很为难,随即又低声劝道“反正陈削也没说怎么打,你就随便应付几下也行啊?”

    刘备冷冷的瞪着公孙瓒,气的愣是说不出话来,不管是狠点打,还是轻点打,我刘备这张脸,成什么了?传扬出去,岂不被天下人笑死。不过,刘备的心里,却在飞速的思索着,这种场面,究竟该怎么应付呢?打,不行,不打,怕是也不好善了。

    前不久,得知陈削夺了北平,刘备还暗自得意,心说,公孙瓒肯定完了,可是,这才几天,居然又轮到自己了,而且,这是你公孙瓒的北平府,凭什么要我刘备煽自己耳光。

    公孙瓒满脸期盼的望着刘备,刘备脸色微变,真想一甩袖子当即走人,就在刘备心里委屈的要哭的时候,陈削却放声大笑了起来“怎么?我就说嘛?你刘备怎么那么好心的在乎别人的生死呢。”

    陈削说话间,动作突然加快,竟在城楼上奔跑了起来,而那把闪着寒光的钢刀,也跟着飞快的划开了更多的绑绳,一个又一个世家豪族,下饺子一般,不住的往城下摔落,惨叫声,愈发的急促,公孙瓒都急了,一把抓住刘备的肩头,“玄德,你就委屈一下吧。”

    “大哥…”就连张飞也不忍的冲刘备喊了一声。

    “玄德,个人之屈辱,跟这么多人的生死,孰轻孰重,老夫希望你掂量一下。”就连卢植都转身看向了刘备。

    刘备真的后悔了,陈削说的对,自己就不应该来这里,还不如找个地方藏起来呢,还是二弟关羽做事果断,这一次,关羽就没有来,因为他说过,青龙刀绝不挥向义军袍泽。

    汉军这边,所有人都齐刷刷的望着刘备,就连赵云也不例外。

    刘备知道自己今儿是躲不过了,平复了一下杂乱的思绪,猛的抬起头来,直视着陈削,陈削怒声咆哮道,“陈削,你住手,我煽…”这句话一脱口,刘备的心里,却是万箭穿心般的刺痛难忍,不过,他的脸上,却满是悲壮和决然,没有丝毫的屈辱,显然,刘备又开启了‘演戏模式’。

    “好,果然是条汉子。”陈削停住脚步,将钢刀斜扛在肩头,冲刘备竖起大拇指赞了一声。

    “噗…”刘备差点没忍住吐了血,这是夸他还是骂他?

    自从遇到了陈削,刘备就觉得自己的人生变得格外的暗淡,他觉得这一切都是陈削逼的,悬崖边,陈削逼的他跪地求饶,随后他又被迫造反成了义军,现在好不容易熬出头,结果,陈削又当众如此羞辱他。

    可真的是这样吗?如果当初刘备决然不屈,就算是死,也没人能逼的了他。

    只怪他舍不得放下儿时的那个‘帝王梦’,“将来,我一定要乘坐这样的羽葆盖车!”刘备无时无刻不希望自己的梦能够成真,为了实现那豪气干云指点江山的一幕,他愿意为之付出所有。

    一想到老家门前的那棵发了新芽的桑树,刘备咬牙冷冷的盯着陈削,豁然站直了身子,眼中满满的全是仇恨的火焰,似乎要把陈削彻底的给烧成灰烬。

    “啪啪啪…”缓缓的举起右手,纵然满心委屈和不甘,可刘备的脸上却是一副大义凌然心怀天下的悲壮神情,他要让所有人明白,自己做这一切,是为了救人,不惜在乎个人的屈辱。

    一巴掌换一条人命,应该是值得的。

    “玄德真乃仁义之君子。”公孙瓒见刘备果真动手打了自己,忍不住失声赞道。

    “玄德,你的所作所为,我们都看在眼里,你受委屈了。”卢植也是老眼湿润了起来。

    “啪啪啪…”刘备越打越用力,似乎感受不到任何的疼痛,既然要做,就要做的最绝,对刘备来说,当着这么多人,打一巴掌,跟打一百一千巴掌没什么区别,轻点打,反而被人耻笑,既然已经丢了脸面,就要有所得才行,他要让身边这些人看看,自己不是演戏,自己是为了救这些人,才付出了这么大的牺牲。

    “啪啪啪…”连陈削都忍不住鼓掌给刘备喝彩起来,望着刘备决然傲立的身影,陈削对刘备厌恶之余,心中又多了一丝恐惧,倒不是陈削害怕刘备,只是,刘备的举动,大大出乎陈削的意料,这个人,不单单会演戏,而且绝对是个不可小视的狠角色。

    换了别人,要么不敢当众煽自己耳光,就算煽,也是委屈的要命,可他,虽然仇视着自己,却再一次骗过了所有人,打耳光居然都能打的这么悲壮,打的这么豪气干云,陈削回过身来,冲张宁叹了口气,“不怪你当初被骗,这个人,实在太狡猾了。”

    “削哥,拆穿他不好吗?就说他装模作样,故意收买人心。”狗蛋气不过开口道。

    陈削摆了摆手“没用的,就像我爬树射箭比别人好一样,这个人,心计更深,演戏的本事,绝对属这个的。”说着,陈削竖起了大拇指。

    “人家演戏比真的还真,你怎么拆穿?”幸好,从第一次见面,陈削就把刘备当成了一只狡猾的狐狸,所以一直加了提防,张宁、张宝、卢植、关羽,那些投降的义军,还有今日的这几万名官兵,都被刘备所蒙骗,因为,刘备做的天衣无缝,简直可以以假乱真。

    他跟北平府这些达官显贵没有任何的关系,可他却抽的这么响亮,打的这么决然,任谁,也不会觉得刘备会有什么别的居心。

    “放人…”陈削自然没有食言,刘备打一巴掌,他就放一个人,冷风寒雪之中,刘备笔直的站在地上,一会左手,一会右手,别说脸肿的如何了,就连手都有些冻僵了。

第一百一十三章,攻城开始

    (怀疑逍遥会太监是不好滴,是不道德滴,你们对我有点信心好吗,昨天停了一天电,今天又忙了一上午,逍遥毕竟是个兼职,还有别的事情要做,放心吧,我觉得,既然要写书,信誉远比成绩要重要的多,我会坚持写完的,也许你们会说,你以前不是也太监过吗?呵呵,刚开始写书,把成绩看的很重,确实太监过,可现在,早就想开了,大家抽时间可以看下我写的《满城尽是黄巾军》还有《董氏王朝》都已经顺利的完本了,废话不多说,以后放心吧,除非突然逍遥被上帝招到天堂,否则,这本书一定会顺利完本的。)

    城门不时的被打开,一个又一个世家豪族被从绳索上放下,可是,三万多人,刘备煽的再快,一时半会也无法救下所有人,卢植也不着急,因为这些人值得去救,陈削更不着急,因为,他只在乎时间,若卢植来了二话不说立马攻城,陈削面临的守城压力必然增加,似乎这一切让各方都非常满意。

    刘备丢了脸面,博得了赞誉,更让这些被救下的世家豪门心甘情愿的铭记恩情,卢植不想让这些无辜丢掉性命,陈削想尽可能的拖住卢植,这件事,三方看起来都从中受益,倒显得格外的融洽,只不过,刘备的脸,却是肿的越来越厉害了,都打出血来了。

    甚至夜里,两边人心有灵犀的都点上了火把,刘备虽然疼的脸都快烂了,手上的劲也小了许多,可没人会怪他,汉军兵将对刘备反而格外的敬佩,公孙瓒则是既感激又内疚,卢植则是欣赏,陈削更绝,竟然带着人在城墙上边吃边喝边瞧热闹,要是汉末有瓜子的话,陈削一定会嗑瓜子给刘备喝彩叫好的。

    ………………

    肥如城中,殿中歌舞生平,莺歌艳舞不绝,张纯张举等人开怀畅饮,好不快活,不一会,随着腾腾一阵强劲有力的脚步声响起,丘力居扛着一个女人大步流星朗声大笑着走了进来。

    “这是谁?”张纯眉头微皱,脸上悄然浮出一丝不悦,这个丘力居,在自己的地盘上,居然如此放肆,做事丝毫不加收敛,来见自己,居然如此作态。

    丘力居得意的笑道“这是本地县丞的千金,怎么样?水灵不?哈哈哈,还别说,王爷千岁,你们中原的女人,生的就是娇俏貌美,用手都能掐出水来,老子喜欢,喜欢得紧啊。”

    “县丞的女人?县丞人呢?”张纯越发的不悦,刚要大声呵斥,张举忙冲他使了个眼色,“大哥,绝不可冒然跟丘力居翻脸,我们还需要仰仗他的骑兵。”

    “那个不开眼的狗东西,不识相,居然敢冲撞我,被我打死了。”席地坐下后,将身上的女人抱在怀里,一边笑着,丘力居一边肆无忌惮的将手伸进了那女人的裙摆之中。

    张纯真想跳脚大骂,那县丞可是自己的人,丘力居居然动手给打死了,还这么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似乎打死的只是一条狗罢了,就算打狗也得看主人,自从丘力居来到中原后,简直是无法无天,嚣张跋扈,把谁都不放在眼里,要不是兄弟张举劝着,张纯早就跟丘力居翻脸了。

    “兄长,日后您还要称帝,成就霸业,绝不可跟丘力居翻脸,没有他的乌桓铁骑,咱们根本挡不住汉军精锐的征讨,还望兄长暂熄雷霆之怒,一切以大局为重。”见张纯脸色阴沉,表情不悦,张举忙凑到张纯跟前,低声再劝。

    “哼…”张纯只好强压心头怒火,丘力居却毫不在意,抱着县丞的千金,肆意的玩乐欺辱着,时不时的放声大笑,若不是守着两人,只怕早就翻身上马,在这女人的肚皮上大肆征伐起来了。

    “对了,已经过去两日了,那黄巾陈削如何了?是不是被卢植剿灭了?”张纯随口冲张举问道。

    张举摇了摇头,“刚接到斥候传来的消息,北平府至今安然无恙。”

    “哦?看来这陈削运气还不错,切记,一定要多派斥候留意。”张纯微微有些意外。

    张举疑惑道“莫非,兄长要出兵配合陈削,从背后偷袭卢植大军?”

    张纯摇了摇头,“不,不,不,现在出兵还不是时候,再看看吧,反正,多留意卢植那边的动向,对我们没有坏处,一旦陈削兵败,我们也好早做准备,毕竟,卢植此番统帅北方,就是为了对付咱们兄弟的。”

    这两日的功劳,自然要感谢刘备,整整一天一夜,刘备愣是在阵前,救下了所有人,当然,刘备最后倒下的那一幕,让所有人都为之刮目相看,三万多巴掌,两边脸都煽烂了,可刘备却真豁出去了,最后乏累疼痛到极致,愣是让汉军将士,都为之深深的感动了。

    扎下营寨,找来良医给刘备诊治过确认过,卢植这才挥兵攻城,可以说,这两日,几乎全是刘备一个人的独角戏。

    “不要管我,还有那么多人没有救下,我能撑得住。”

    一天一夜,不吃不喝,不管谁劝,刘备都像个不死不休的决然斗士,咬牙悲壮的拼到了最后一刻。

    本来应该是刘备在人前丢尽颜面的小丑表演,结果,陈削却又一次‘成全’了刘备,连陈削自己都禁不住感叹一声,“这个大耳贼,真是可怕的要命,任何一丝机会,他都能扑捉利用到,一下子博取了这么多人的赞赏,就连那些被救下的人都对他感动的稀里哗啦,还让老子拉了这么多仇恨。”

    官军上下,众志成城,全都把怒火点燃了,在他们眼中,陈削卑鄙无耻,刘备却却成了仁义英雄,卢植攻城的命令一下,数万名汉军,顿时如惊涛骇浪一般冲北平府席卷了过来。

    数十架云梯率先快速的向前推进,远远望去,如一条条浩瀚长龙,抬云梯的都是劲装精锐,全都战意高昂,斗志火热,恨不能立马就能杀到城上将陈削的黄巾杀个片甲不留。

    三百步,二百步,一百五十步,突然,不少汉军突然脚下踩空,莫名其妙的陷了下去,城墙下的空地上,一时间,哀嚎不绝,沙尘弥空,有的整个人掉进坑中,有的一条腿被卡住有的两条腿被夹住,跑的太急,腿脚突然被卡住,收力不住,不少人当即扭断了腿骨,那些落入陷坑的更惨,里面密密麻麻,不是荆棘,就是枷锁,甚至有的还是一排排的钢钉还有削的尖尖的竹子,有的腿腕被竹子刺穿,有的被兽夹夹断,有的被荆棘划割的满身都是伤痕,有的直接被洞穿了胸口。

    原本平整坦荡的空地,突然变得坑坑洼洼,出现了一个又一个陷坑,官军淬不及防,伤亡甚是惨重,卢植紧咬牙关,狠狠的一拳锤在马背上,气的盯着陈削怒喝一声“陈削,你果然卑鄙。”

    “老将军过奖了,好戏还在后头呢。”陈削近乎挑衅的冲卢植笑了起来。

第一百一十四章,手段频出

    “点火。”回身望了一眼周仓等人,陈削一摆手,城墙之上,早已准备停当的油锅,顿时烟火飞窜,锅里飘起了涟漪般的油花。

    陈削没数,也不知道究竟有多少油锅,反正百姓临走的时候,几乎把家里的油锅还有能用的东西都献了出来,整个城墙上,几乎用油锅绕了一圈。

    义军的脚下,滚木雷石,弓箭麻袋,摆的满满的,难怪张颌当初会惊的目瞪口呆,按照陈削的说法,这是穷苦百姓众人一起努力的结果。

    只要能杀人,只要能利于守城,这一次,所有人都把脑袋里的玩意献了出来。

    因为陈削说了,弄不好,谁都无法活着离开,所以,守城的准备,所有能想到的东西,大伙全都鼓捣了出来。

    比如这城下的陷坑,两军交战,很少有人会这么干,毕竟太不地道,可陈削才不计较,轻轻松松伤了官军几百人,而且还让他们士气和攻势都受到了影响,不管白猫黑猫,只要能逮住老鼠就是好猫,同样的,只要能杀敌,任何计策和手段,都是值得利用的。

    见城墙上冒起了腾腾的烟火,卢植忙摆手催促道“马上攻城,陈削怕是在点火给油锅加热,待会一旦油锅烧热,可就危险了。”

    古时没有保温措施,否则的话,陈削一定把城里所有的油都烧好提前放好,然后一股脑的使出来,就算官兵加快速度将云梯搭在了城墙边,陈削依然不急不慌,油锅烧热之前,他还有的别的花样。

    “准备滚木,所有猎手给我瞪大了眼珠子,不要轻易的放箭,等他们靠近了,瞄准了,再放不迟,弓弩有限,绝不能浪费。”

    又是一道奇葩的密令,陈削人少,为了撑得久一点,绝不能一股脑的胡乱将弓箭射出去,狗蛋率先抱起一个滚木,登上云梯的官军顿时一愣,这…这是什么东西?

    按理来说,滚木就是寻常的圆木,可是陈削的滚木,却在上面密密麻麻插满了刀枪荆棘,占据北平府,陈削抢了公孙瓒的器械库,平白得了不少兵刃,除了给自己的兵卒更换装备以外,他一点也没浪费,愣是让城里的铁匠帮忙将剩下的刀枪勾叉全都弄到了这些滚木上。

    单单是滚木,砸到人身上,居高临下,势大力沉,就已经够要命的了,可是上面密密麻麻加了这么多‘佐料’,杀伤力绝对爆表,没等官军反应过来,一个又一个滚木,倾盆暴雨一般便狠狠的砸了下去。

    城墙下,就好像下起了一阵血色暴风雨一样,滚木劈头盖脸的砸落,就算是在身上轻轻碰一下,也能将人给划伤,一旦结结实实的砸中,顿时鲜血飞溅,脑浆迸溅,自上而下,一个滚木,掉在人堆里,至少能砸中五六个人,破坏力绝对不可小视,官军都拥挤在城墙下,密密麻麻扎堆在一起,就算闭着眼砸,也能砸死不少人。

    趁城墙下一片混乱的机会,高顺一摆手,不少人从地上拿起铁链迅速的抛向了搭在城墙上的云梯,每一条铁链前头都带有一个飞爪,很轻易的就搭在了云梯上,只需向两旁用力一拽,云梯便失去了支撑,斜斜的向城下砸了下去。

    众所周知,一般守城都会用刀枪在云梯的正上方向将云梯向外挑出去,不但难度比较大,也非常费时费力,而隔个十几米用铁链往两旁拽的话,更省时省力,昔日在下曲阳的时候,陈削就扑捉到了这一点,他一向不拘泥不死板,什么事都喜欢动脑子。

    “弓箭手,给我使劲往城墙上射。”陈削准备的滚木和钩锁,让攻城作战的汉军苦不堪言,伤亡惨烈无比,卢植大为震怒。

    汉军弓箭手,站在城下,从下往上射,本来就比较吃力,陈削又亮出了自己的法宝,除了空出垛口的位置,竟然在城墙上同时摆出了一排门板,射向城墙的弓箭雕翎,梆梆的全都被厚重的门板挡住,有的无力的掉落了下去,有的则直直的插在了门板上,义军都躲在门板后面,安全的很。

    而城上的滚木雷石,依旧可以毫无阻挡的从垛口处砸落,就算勉强有官军逼近城墙,义军的猎手也不会让他们轻易靠近,而且,随着腾腾的烟雾升起,油锅里面的油很快就被烧热了,那些北平府加入义军的新卒,只需用舀水的器具将锅里的热油向冲上来的敌兵脸上招呼,就足够了。

    按照高顺周仓等人的要求,这些烧沸的热油,应该用水桶直接往敌人身上泼,才能起到最大的效用,陈削却再次否决了,用水桶泼,杀伤力固然厉害,一来浪费,二来,就算能把敌兵烫死,也起不到多大的作用,一桶油泼出去,破坏力有限的很,他要像下雨一样,让这些热油全都洒落在敌人的脸上。

    敌兵要么扎堆在城下,要么像糖葫芦一样挤在云梯上,只要脸上被油花溅到,便足以让他们哀嚎连天,心生恐惧,云梯上的敌兵,一旦被溅上,不用抵挡,就自个儿下饺子似的摔到城下,而且这样可以让锅里的热油得到最大限度的利用。

    果不其然,舀起的热油漫天洒落,汉军头顶宛如下起了滚烫的油雨一样,汉军根本无从躲藏,紧跟着便是一阵哀嚎不绝的惨叫声,登上云梯的,不少人当即双手捂脸大叫着摔到了城下,有的落在同伴的头顶,有的被同伴手中的刀枪刺穿,有的掉在地上直接摔的脑浆迸裂当场惨死。

    如果古代有喷雾器的话,那么陈削一定更乐意用那玩意,要是一股脑的往人身上泼,或许敌兵被油泼中,会直接烫死,可是一桶油的面积,小的可怜,用舀子就不一样了,下雨的感觉,使得官军无不忌惮,士气受到极大的影响,根本无法顺利的登城。

    就这样,汉军几日围攻,愣是无法登上城墙,黄巾的伤亡少的可怜,官兵几番攻城,死伤早已超过了数千人。

    凡是参战的官兵,就算没有受伤,也多半脸上被热油烫的起了不少血泡,每个人的脸上,都跟熊猫一样,卢植无奈,只好将刀盾兵派出,希望这些人利用手中的盾牌能够顺利的登上城墙。

    可是陈削这次更狠,先是将城墙上的门板一股脑的砸了下来,随即又把准备的渔网铺天盖地的扬了出来,官军先是被砸了一通,随即不少人又被渔网罩住,城下的官兵顿时一阵大乱,就在这时,随着陈削一声令下,一桶桶运上城墙的粪尿,毫不留情的从头往下劈头盖脸浇了下来,虽然官兵的伤亡不大,可是,这些人全都憋屈坏了,谁能想到,陈削打仗居然玩出如此阴毒狠辣的手段。

第一百一十五章,陈削的杀手锏

    毗邻北平府最近的枫林镇,突然来了一位骑马的壮汉,马背上还插着一杆银光闪亮的凤鸣枪,此人生的极为魁伟彪健,进城之后,直奔城中最大的铁匠铺,“掌柜的,有捕猎用的兽夹吗?”

    “有,有,你要多大的?”天寒地冻,铁匠铺生意本来就冷清,好不容易来了主顾,马掌柜忙满脸堆笑的迎了出来。

    “多大的?自然是越大越好,不差钱,有多少要多少。”

    “好咧,牛二,赶紧招呼客人,还傻愣着干什么。”马掌柜乐的心花怒放,忙将壮汉迎进屋中,冲一旁站着的伙计瞪眼喝了一声,叫牛二将壮汉引到里屋坐下。

    不一会的功夫,马掌柜足足准备了一大堆各种型号的兽夹,因为北平府毗邻北方边塞,这里山高林密,不乏常年打猎的山中猎户,各种捕猎的家伙马掌柜准备的很是齐全,正好一股脑全都给了这壮汉,付了钱,壮汉收拾好东西,直接骑马离开了。

    “真是老天开眼啊,大冷天居然来了这么一个大主顾,嘿嘿,只是不知道,这壮士买这么多兽夹做什么,一个人也用不了啊。”望着壮汉策马远去的雄健背影,马掌柜高兴归高兴,可还是有些纳闷。

    ………………

    接下来,陈削又改变了策略,虽然守城器械还没用完,可他却严令所有人不再使用这些东西,而是摆出器械用光的假象,跟汉军在城墙上展开了白刃战。

    白刃战,贴身厮杀,虽然仗着城高墙厚,守城方占据优势,但是优势还是小了许多,义军的伤亡也开始不断加剧,经过半日苦战,死伤已经不下上千人,趁着官军攻势被击退的空档,高顺疾步匆匆的来到陈削的身前,不解的质问道“陈削,为何放着滚木雷石箭弩等物不用了?”

    “这样才有意思,官军误以为我们守城器械已经用光,坚守两日之后,再突然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你说,卢植会怎么想?他一定会大吃一惊,根本不知道我们的虚实,兵法有云,虚虚实实,真真假假,正所谓,兵不厌诈…喂,我还没说完呢。”

    没等陈削把话说完,高顺就转身走了,一提到兵法,陈削就来了精神,动不动就想拽上几句,高顺自然懒得听陈削的废话。

    并非陈削喜欢炫耀,这怕是所有普通人的通病吧,一个啥都不会的猎人,看了几遍兵法,领悟了一些东西,自然有些得意,恨不能让所有人都跟自己分享一下,可是在高顺眼里,陈削还差的远。

    陈削撇撇嘴,无奈叹了口气,他只是想找个人分享一下,让别人知道他学会了不少东西,可这些皮毛在高顺眼里,太不值一提了,就算将兵法韬略读懂读透,也是陈削该做的,谁让他日后要逐鹿中原称霸天下呢。

    可陈削,却像个小学生,有时候透着几分可爱,就好像突然学会了算数一样,想让别人夸他几句,却不料,在高顺这,却遭了冷眼。

    不过,陈削的办法,还是非常奏效,之前乱七八糟的东西,搞的官军吃尽了苦头,好不容易见陈削用光了这些东西,官军的攻势,顿时猛烈了许多,可是两日后,陈削再次亮出老本行,卢植等人全都傻眼了,跟几日前相比,义军除了滚木雷石不少之外,陈削放弃了油锅,改用冷水往城下泼,官军的士气,顿时再次变得消弭狼狈了不少。

    “这该死的陈削,究竟准备了多少东西?怎么现在还没用光?”张飞气的吹胡子瞪眼,咬牙攥拳,不住的跺脚生着闷气,可又没有别的办法。

    这是攻城战,不是疆场两军对阵,任张飞本事再大,也无法施展出来,之前,他也参加了登城战,愣是被浇了一身黄白之物,气的张飞好几日没敢参战。

    不是怕死,那玩意被淋一身,当着这么多人,实在太丢人了。

    “为什么用凉水?这玩意能有多大的杀伤力。泼了半天,一个敌兵你也泼不死啊。”趁着虎妞带人给众人送饭的时候,高顺又忍不住来找陈削了。

    陈削往嘴里用力的塞了一个鸡腿,几口吞下肚,从狗蛋手中接过水碗狠灌了一气,冲高顺笑了笑“打仗我真不在行,但是,怎么收拾人,我有的是办法,你看这天?”

    “天?”高顺嘀咕了一声,虽然不解,还是抬头往天上看去,北方的天,阴冷的厉害,打仗的时候,热的汗流浃背,倒不觉得冷,可是,一旦闲下来,还别说,冷风刺骨,朔风如刀,冻的人浑身直抖。

    “削哥,你瞧,我姐屁股是不是又大了不少,嘿嘿…”虎妞正弯腰背对着陈削给别的兵卒分饭,狗蛋忙一脸坏笑的凑了过来,偷偷的伸手指向虎妞的屁股一脸讨好的冲陈削再次推销起了自己的姐姐。

    一句话没等说完,就被陈削一脚踹了出去,“都他娘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思开玩笑。”

    “哼,就是因为这个时候,才该提这事啊,要是打仗最后都死光了,我姐不是白长这么大的屁股吗?”狗蛋不爽的哼了一句转身悻悻的走了。

    “你是想把官兵的衣服都弄湿,让他们着凉?”高顺两眼一亮,忽然想到了什么。

    “对,就是这个理,因为我之前使的花样太多,卢植根本就想不到,这才是我的杀手锏,凉水,看似最寻常,最不起眼,泼水官兵也不会多想,毕竟,在他们看来,我陈削使什么手段,都很正常,可是,这是北方,天气本来就冷的厉害,又是深冬酷寒的时节,官兵能带多少更换的衣服,一旦被淋湿,当时自然觉察不到什么,可时日一长,一冷一热,就算是铁打的汉子,也熬不住,只需坚持四五日,官兵的战力,必然大打折扣。”

    “你这么看着我干嘛?”陈削说完话,见高顺两眼直勾勾的盯着自己,好长时间,眼睛都不眨一下,陈削被瞅的有些发毛,毕竟高顺可不是大美女,要是被张宁这么看,就算身上没穿衣服,陈削也不会觉得不自在。

    “你真是个怪胎。”憋了半晌,高顺也找不出更好的措辞来形容陈削,自从上了陈削这条贼船,高顺的三观,已经被陈削给改变了许多,打仗有像陈削这么打的吗?又是游击,又是伏击,乌七八糟的手段,简直是层出不穷,坦白来说,高顺很瞧不上,可是,他又不得不承认,陈削的法子,确实很奏效。

    这是幽州边塞,又是冬天,气温极低,官兵打仗的时候,跟义军一样,也是热的浑身热汗直冒,可是,一旦被泼上凉水,一冷一热,如此往复,不出几日,官兵必然面临大面积的病患,看似不痛不痒的小手段,可高顺没想到,这最不起眼的凉水,竟然是陈削最为依仗的王牌!

第一百一十六章,一片冰海

    吃饱喝足后,虎妞带人收拾东西,一路走来,都是风风火火,跟杨家将的烧火丫头杨排风一样,可是唯独快要走到陈削这边,虎妞却脸一红,不自觉的放慢了脚步,就连头都低了下去。

    “削哥,你吃饱了吗?”声音很低,很柔,甚至还带着几分女人特有的娇羞,以前虎妞小,对陈削仅仅是当成大哥哥看待,可是如今三年过去了,虎妞摇身一变成了大姑娘,再也不是以前那个面黄肌瘦的黄毛丫头了,正如狗蛋所说,虎妞变漂亮了。

    就算虎妞对陈削没什么念头,可也禁不住有个淘气的弟弟,狗蛋整天当着外人说自己姐姐是陈削的女人,时日一长,虎妞对陈削,感觉早就变了。

    “吃饱了,城墙上危险,以后不用上来了,我交给你个任务。”陈削说着,俯身凑到虎妞的耳边,两人一下贴的这么近,虎妞的心跳,顿时腾腾的陡然变得急促了起来,脸蛋更是红的发烫,就连耳朵都红透了。

    可是,陈削却似乎没发觉一样,吩咐完之后,再次拎起钢刀迈步走到了城墙边。

    每次登城厮杀,官兵都被泼成落汤鸡,卢植也着实气恼,打了一辈子仗,陈削这样的对手,他还头一回遇上,恼怒归恼怒,可卢植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报,将军,不少进山砍柴的兵卒,都莫名其妙遭了伏击,已经死了几十个兵卒了。”忽然公孙瓒健步如飞走进了卢植的中军帅帐,一进帐,公孙瓒就忍不住抱怨起来。

    “遭了伏击?什么伏击?难不成附近的山上,还有陈削的伏兵?”卢植下意识的问道。

    “那倒不是,附近的林中,藏了不少捕猎的兽夹,进山砍柴的兵卒,经验不足,很难识别,一时不慎,不少人都遭了殃。”

    卢植摆了摆手,“这一定是陈削干的,让进山的兵卒多加留意也就是了,眼前的头等大事,是夺取北平,除掉陈削,其余的事情,都不值一提。”

    公孙瓒只好点头,虽然卢植此行带了不少人,可是,公孙瓒麾下多是骑兵,无法参加攻城战,刘备又伤的不轻,他的三万义军也指望不上,连日来,卢植只能依仗自己带来的五校精锐,可是,这些训练有素的精兵猛将,面对陈削的打法,不但没有取得丝毫进展,反而伤亡甚是惨重,才十几日的功夫,阵亡的将士,就达到了五千余人,卢植心疼的要命,按理来说,这些精锐应该放在战场上,才能发挥出最大的优势,可他,却不得不跟陈削在城墙上拼耗下去。

    “什么?北平府已经坚守十二天了,陈削还没有兵败?”张纯得到消息后,终于坐不住了,陈削的表现大大出乎他的意料,如果要是让张纯知道,陈削到现在,伤亡才仅仅两千人,一定会大吃一惊。

    “马上传我命令,三军集结,向北平府进兵。”

    此时此刻,张纯懊悔不迭,若自己早点将人马带过去,一定能出其不意打卢植一个措手不及,只是不知道,陈削还能坚守几日?希望他能撑的久一点,否则自己的兵马,就算带过去,一旦北平失陷,也没有任何的意义。

    陈削的付出,终于换来了回报,第一,张纯开始出兵了,虽然有点晚,可陈削还没有被逼到绝境;第二,连续几日的泼水,卢植的兵将,终于挺不住了,不少人或多或少都受了风寒着了凉,大军出征在外,很难及时得到救治,何况陈削的守城器械终于用光了,卢植不得不咬牙继续发动猛攻;第三,附近林中的伏击,也愈演愈烈,官兵的伤亡也在不断的加剧,按理说,不进山不就行了吗?可是官兵屯兵在外,数万人马,人吃马喂,进山砍柴根本少不了,就算明知道山里有危险,卢植也没办法。

    城下战鼓如雷,喊声震天,惨烈的厮杀,依旧胶着不下,可是官兵大面积的遭受风寒,战力大打折扣却是不争的事实,陈削等人面临的压力自然小了很多,仅仅三日,官兵的死伤就不下四千人。

    可即便这样,陈削还是不打算继续耗下去,仍嫌这样杀敌不够有效,撑到十五日的时候,虎妞终于再次上了城楼,“削哥,一切都准备好了。”

    “什么准备好了?”除了陈削,所有人全都一愣。

    陈削点了点头,“告诉兄弟们,放弃城墙,马上退入城中,按之前的准备,跟官兵打巷战。”

    虽然不知道虎妞究竟带人准备了什么,但是,高顺却知道,守城的兵被虎妞带走了不少,至少那几千新加入的义军就没有参与守城,当然,烧油锅的时候除外,泼完油之后,那些人就被陈削给支走了。

    一连在城中忙了七八天,谁也不知道,他们究竟去干啥了。

    “先生,陈削退了,带兵进城了,这是怎么回事?他们难道不守城了吗?”见陈削放弃城墙,公孙瓒很是不解。

    “能撑到现在,相信他们的伤亡也不小,怕是要进城跟我们打巷战,或者玩点别的手段吧,没什么好担心的,区区这点人能玩出什么花样来,他放弃城墙,正好我们马上进城,我要来个瓮中捉鳖,将陈削的人全部除掉。”

    不得不说,陈削能守住城墙十五日,已经出乎了卢植的意料,陈削主动带兵撤离,对官兵来说,攻城更加顺利,没过多久,官兵就顺利的打开了城门,潮水般的涌进了城中。

    “马上封锁城门。”卢植长出了一口气,除了四门派人留守之外,其余人全部进城围剿陈削,可是进城之后,行了一段路,不但没有发现半个人影,卢植等人全都被眼前的一幕给彻底的惊呆了。

    城中,除了城门附近的街道跟往日没什么异常,城里的街道巷口,却是白茫茫一片,上面多了一层厚厚的坚冰,宛如一片银白的冰海,卢植不可思议的瞪大眼睛,再次吃了一惊。

    陈削这是要做什么?居然偷偷的把城里所有街道全都给泼水冻住了!

    数千新兵,连续奋战七八天,谁也没想到,他们做的竟然是这件事。

    这是深冬,这是北平,气温零下二十几度,一旦结冰,短时间绝对消融不了,整个北平府,现在摇身一变成了名副其实的冰城,不但官兵的骑兵失去了作用,就连步兵,也很难顺利的进城围剿。

    陈削的兵,都是北方人,对北方的气候,还算习惯,可是卢植的兵,就截然不同了。

    先是用凉水让官兵战力减弱,接着又让官兵的骑兵成了摆设,更可怕是,官兵的士气,也大受打击,而且,陈削并没有打算在冰冻的街道上跟卢植展开巷战!

第一百一十七章,空城鬼城?

    冷风呼啸,冰海无边,空荡荡的北平府,气氛出奇的诡异,冲四周眺望了许久,卢植才摆手吩咐道“舍弃战马,所有骑兵全部下马,进城给我搜,我倒要看看,陈削究竟躲到哪里去了。”

    按照卢植的理解,就算是巷战,也不应该是这个样子,整个北平府看上去没有半个人影,简直就是一座死城。

    死城,不好,卢植猛的一拍大腿,这才恍然惊醒过来“这城里的百姓呢?”

    “啊…”公孙瓒也跟着惊叫一声,忙翻身跳下马,不顾形象的向一旁的一户农户家跑去,可是,因为太过着急,跑的太快,脚下一滑,吧唧一声,魁梧彪悍的公孙瓒当即摔了个跟头。

    “将军,小心脚下,地上全都结冰了,您慢点。”赵云忙提醒道。

    公孙瓒摔的狼狈不堪,臊的脸都红了,自己堂堂的北平太守,居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摔了个四仰八叉,实在太丢脸了,好不容易爬起来,生怕再次跌倒,公孙瓒只好放慢了脚步,可不会溜冰的他,还是时不时的左摇右晃险些再次摔倒。

    公孙瓒心里这个气啊,这还是自己的北平府吗?才几日的功夫,都变成冰海了,来到门前,气哼哼的一脚将门踹开,吧唧,没想到,院子里也全是冰,公孙瓒收脚不住,再次狼狈的来了个屁蹲,疼的咧嘴喊出了声,这陈削究竟搞什么?

    院子里空空如也,除了一地的冰层,鬼影子都没有一个,公孙瓒心中一沉,忙冲外面的兵卒吩咐道,“都给我四处查看一下,看看这城里的百姓都跑到哪里去了?”

    “嘿嘿,幸好没进来,否则,老子非弄死你。”躲在灶房的周仓,瓷牙咧嘴,得意的低声笑了起来。

    并非房子真的空了,陈削的兵,全都化整为零藏在了城中各处,有的躲在壁橱里,有的藏在草堆里,有的躲在床底下,有的猫腰在门后,甚至有的趴在房梁上,偌大的北平府,屋舍楼阁数不尽数,区区几千人,找个藏身的地方,实在太容易了,而且,卢植根本就没意识到这一点。

    在所有人的潜意识里,巷战绝不应该是这个样子的,可陈削,毕竟是穿越来的。

    官兵一连搜了十几户人家,没有发现半个百姓的人影,公孙瓒终于慌了,忍不住失声叫了起来“我的百姓都跑哪里去了?”

    急的公孙瓒抓耳挠腮,都快哭了,自己是北平太守,可城里的百姓却都不见了,这算什么?自己啥都不是了,这陈削究竟做了什么。

    本以为进城之后,陈削会借助街道跟官兵展开巷战,结果,却还得费心费力的四处搜寻陈削的踪迹。

    “给我挨家挨户的搜,传我命令,四门紧闭,没有我的命令,谁都不许开城,就算掘地三尺,一定也要把陈削给我找出来。”

    “先生,我…”公孙瓒急的都快哭了,不知不觉,自己的北平,竟然成了空城一座,公孙瓒心中的恼怒和失落,可想而知,直到现在,他还不愿相信这一幕是真的。

    “翼德,多加小心,切莫大意,陈削这个人,绝对不可小视。”虽然伤势没有完全好转,脸上被包的跟粽子似的,刘备还是跟着进了城,攻城的时候,他的兵将没有出力,这个时候,自然该是好好表现的时候了。

    对于公孙瓒,刘备同情之余,又偷偷的笑了,伯圭实在太可怜了,不知不觉,已经成了孤家寡人了。

    公孙瓒的兵将,在白河滩被关羽张宁带人杀了不少,他的北平城,不仅世家豪族遭到血洗,连百姓都被陈削弄没了,还真是可怜,就连那些活下来的世家望族中人,也只会铭记自己的救命大恩,对他公孙瓒绝不会感恩戴德,公孙瓒,彻底的完了。

    “陈削,你给老子出来,有胆滚出来,不要藏头露尾做缩头乌龟。”扯开嗓子,公孙瓒急的怒声咆哮起来,可是,除了声音久久在风雪中回荡,没有半点回应。

    “将军,不但没有发现陈削等人的踪迹,城中的百姓,也都不见了。”起初人们还仅仅是猜测,可是随着搜寻面积加大,问题的严重性,终于引起了卢植的警觉。

    “十余万百姓,不可能说没就没,不用找了,肯定早就不在城中了,只是这陈削,他的人究竟藏在何处?”

    四周扫视了一圈,最后卢植的目光只得再次落在城中的屋舍楼阁之上,街道上空空如也,陈削的兵除了藏在城中的房子里,根本无处容身,可是,问题的关键是,这里的房子成千上万,谁知道哪家哪户藏了人?谁知道那些人藏在哪里?

    挨家挨户的搜寻,虽然是最笨的法子,可眼下,却是众人能想到的唯一的办法。

    当然,一连找了十几户,都没有收获,这些官兵根本不习惯这样找人,所以搜寻的时候也只是大体走马观花似的找了一遍,并不彻底,也不仔细,刘备眼珠子转了几下,咬了咬牙,想要提醒卢植,其实,他想到一个最有效的法子,可是却不能说,也不能用。

    那就是烧城,将北平府烧成一片废墟,就算陈削藏的再深,也会被烧成灰烬。

    可刘备却不能这么做,因为,这是公孙瓒的北平府,公孙瓒对他有恩,两人又是师兄弟,更重要的是,一旦烧城,刘备必然被人指责甚至背后唾骂。

    这么大的北平府,说烧就烧,怕是老恩师也未必会答应,何况自己救下的那三万人的家业也都在这里,他们也不会允许。

    一个时辰之后,终于有人在一处农户家中搜出一个义军,可是,对方突然出手偷袭,一连杀了三个官兵,才被人给杀掉。

    “看来,陈削的兵,果然藏了起来,传我命令,各家各处,都给我仔细的搜。”卢植接到消息之后,再次下了命令。

    就算是大海捞针,也一定要把陈削的人给找出来,全部除掉。

    可是,卢植却忽略了一个问题,陈削的兵躲起来就算被找到,官兵绝对要付出更加惨烈的代价。

    一个普通的义军都能杀掉三个官兵,陈削的兵,至少还有五六千,官兵的伤亡,能小的了吗?

    何况,卢植的兵,攻城的时候已经死了将近一万。

    公孙瓒的兵,本来就不多,被关羽杀了不少,骑兵如今又失去了作用,刘备的兵,战力也非常有限。

    (看到大家在评论区踊跃发言,给逍遥增加人气不说,也提了不少好的意见,逍遥很感谢,但是,还是希望大家愉快看书,千万不要争吵,至于喷子,你们不用理会,写书被人喷,我早习惯了,无视就好,别影响了大家的心情。)

第一百一十八章,谁是瓮中之鳖?

    “恩师,天色不早了,天寒地冻,小心受了风寒,您老还是回帐歇息吧,这里有我和伯圭在就可以了,一时半会也未必能搜出陈削来,您老不必在这等了。”抬头望天,风雪飘舞,北方的天,本来就阴冷,白昼较短,不知不觉天色已经黑了下来,刘备忙过来劝慰卢植。

    卢植扭头看了刘备一会,摇了摇头,“传我命令,今夜就在城中歇息,既然陈削就在城中,身边还有这么多兵将,老夫久经杀伐,岂能惧怕一个藏头露尾的无胆鼠辈。”

    伸手指了指城中最高的那栋楼阁,“今夜,就在太守府歇息,你们继续带人寻找黄巾的下落,切记,没我命令,谁都不许打开城门。”

    卢植的胆魄,让刘备忍不住心生敬服,一想到,自己亲手杀了师娘卢夫人,刘备不敢多看卢植,只好点头答应了下来。

    卢植只带了两千人赶往太守府,公孙瓒刘备则带人继续挨家挨户的搜寻义军的下落。

    随着时间的推移,不住的有义军被搜出来,打斗声,喊杀声,时不时的响起,当然,仅仅是零星的打斗,其实这压根不是卢植想要的结果。

    卢植迈步走在冰冷的冰层上,转念一想,不屑的笑了“陈削,就算你这样分兵躲起来,虽然一时半刻无法将你们连根除掉,可是,你的兵,一旦被搜出来,便也只能枉送了性命。”

    这一点,卢植说的一点不假,每家每户,有的藏了人,有的没有藏人,就算藏人的,也不过几个人,一旦被搜出来,必然要面对成倍的官兵围剿,义军很难轻易逃脱,可是,这些义军都不怕死,陈削也彻底豁出去了,义军就算全部死绝,临死前也会拉上更多的官兵给自己垫背。

    卢植率领两千人,走了约莫半个时辰才来到太守府,只因街道结冰,众人实在不习惯,走路跌跌撞撞,没少耽搁时间,可是,进了太守府,前院跟寻常的街道一样,也冰冻住了,卢植没有多想,留了些人守住府门,就进了中庭,可是,四周嗖嗖嗖,一时间,从周围房间窗户中突然纵身闪出不少人影,人越聚越多,乌压压一片,手里全都持着刀枪,人数不下数百人,就在卢植微微愣神的功夫,前院突然传来一阵凄厉的惨叫声,过了一会,随即又没了动静。

    紧跟着一阵铿锵有力的脚步声传来,陈削闪身从人群中走出,卢植大吃一惊,“你怎么会在这?你没有藏起来?”

    “老将军,千万不要被假象所迷惑,陈削在此恭候老将军多时了,半个时辰,不会有人来救你的,高顺,动手!”

    卢植此刻才发现,中庭脚下的地面,不但没有结冰,就连半点水滴都没有,而且,这里的地势极为开阔平坦,显然,从一开始,陈削就料到自己会来太守府歇脚。

    卢植以为陈削的兵全都化整为零藏在了各家各户的民房里,谁能想到,在城中的太守府,陈削足足留了一千人,而且,全是精锐,就连高顺的陷阵营,也在这里。

    高顺的陷阵营之所以没有分开,陈削和高顺都明白,别人可以分开,可以化整为零藏在周围的民房之中,可是陷阵营,一旦分开,就失去了战斗力,他们讲究的是整体,指望单兵作战,简直是大材小用,所以,从一开始,陈削就把陷阵营原封不动的留了下来,连守城的重任都没有让他们参与。

    卢植一进城,城中空空如也,没有半个人影,卢植误以为陈削把人都藏在民房中,根本就没想到,陈削还留了一手。

    太守府,在北平的城中央,就算此刻卢植派人求援,公孙瓒和刘备也很难及时赶到。

    “少帅,前院的官兵都解决了,没有留下一个活口。”不一会功夫,何曼拎着钢叉从外面走了进来。

    见高顺已经命人摆开了阵势,何曼兴奋的攥紧铁拳请战道“这里要我帮忙吗?”

    高顺摇了摇头,“你只需守住大门就行,这些人,交给我的陷阵营足够了!”

    卢植无奈的叹了口气,做梦也没想到,自己竟然中了陈削的圈套,本以为自己关闭城门,想给陈削来个瓮中捉鳖,结果,自己却成了瓮中之鳖!

    ………………

    张纯一路马不停蹄,一边向北平挥兵急行,一边派人打探北平府的最新战况,距离北平还有百余里,突然接到斥候传来的急报“报,启禀王爷,北平府失陷了,官兵已经进城了。”

    “啊?怎么会这样?”张纯勒住丝疆,泄气的皱紧了眉头,喃喃的低语道“难道陈削这么快就败了?”

    虽然张纯此行带了八万大军,可真正堪称精锐的不过七千余人,其他的全是临时招募的穷苦百姓,根本不堪大用,少了陈削,单凭自己硬撼卢植的五校精锐,张纯还真的没有多少底气。

    “不过,回禀王爷,可至今汉军仍未抓到陈削,小的离得远,也不知道城中究竟发生了何事,但是,有一件事可以肯定,陈削还在北平府。”报信的斥候,犹豫了一下,又开口补充了一句。

    “嗯?这是什么情况?”张纯愣了,按说城池被攻陷,陈削败局已定,要么战死,要么投降,可为何官兵仍然没有捉到他,莫非藏起来了,就算藏起来能顶什么用,卢植只需四门紧闭很快就能搜出陈削。

    “再探再报。”眼瞅着距离北平府不过咫尺之遥,断然放弃,张纯还真有些不甘心。

    张纯被搞的晕头转向,不知道北平府究竟发生了什么,这几日在附近林中四处伏击偷袭官兵的张颌,也发了愁,北平的战况,他一直暗中留意着,陈削使的每一个手段,他都记在心里,可是,撑了十五日,北平府还是被攻陷了,这让张颌着实担心,几次忍不住想要进城去看看,可是如今官兵几乎全都进了城,城中的守备,必然严密,凭自己单枪匹马,又能顶什么用。

    张颌并非鲁莽冲动之人,要是性情跟张飞一样的话,即便官兵再多,只怕也早就奋不顾身的杀进城去了。

    极目远眺,遥望着依旧壮观雄伟的北平城,张颌有些纳闷,就算城池被攻陷,可为何官兵如此戒备森严,就连那些从城外征调进城的兵卒,也是行色匆匆,面无喜色,也没有打了胜仗的欢呼声,也没见官兵在城楼上升起汉军的旗帜,也就是说,卢植并未完全夺取北平,可都过去半日了,里面怎么没有半点动静?

    就算打巷战,也应该能听到激烈的喊杀声啊,张颌丈二和尚一样,着实费解。

第一百一十九章,溜冰玩嗨了

    陈削的数千义军就算藏起来,四门紧闭,城门守兵又严阵以待,严格来说,陈削等人,全都成了瓮中之鳖,可,在太守府这里,卢植连同他带来的兵将,却成了陈削眼中的瓮中之鳖。

    一出手,就困住了汉军的统帅,陈削的手段,连卢植都没有想到,虽是儒将,可卢植还算镇定,并没有显得太过慌乱,直视着陈削,卢植轻轻一叹,“陈削,你这样的对手,老夫还真是小看了你,为达目的,你简直是不择手段。”

    陈削也不反驳,一招手,中庭各处的房檐墙头处,再次突然冒出了近三百名弯弓搭箭的猎手,陈削拍手笑道“兵法有云,兵不厌诈,打仗,各显神通,卑鄙也好,无耻也罢,都无关紧要,能打胜仗,能让自己的兵将活的更长久,这才是最重要的,我也想跟老将军堂堂正正打一场,可,有心无力啊,谁让我力量单薄呢,你此行带了足足六万多人,而我只有一万,老将军,陈削这么做,迫于无奈啊。”

    陈削虽然是在示弱,又是叹气,又是摇头,可陈削的脸上,却是自信盎然,露出一副尽在掌握的神色。

    就在两人说话间,陷阵营,已经摆开了阵势,七百健儿,不动如松,挺如磐石,一个个神色冷峻,面带杀气,经历连番血战厮杀,陷阵营早已脱胎换骨,成了陈削可以仰仗的王牌精锐。

    不但战力斗志得到锤炼,陷阵营的装备,也早已鸟枪换大炮,发生了质的蜕变,从最初的布衣麻鞋,到软甲棍棒,再到重甲刀枪,每一次打仗,缴获的装备,陈削都优先让陷阵营挑选,七百人,傲立在风雪之中,没有半点声响,彪悍杀伐的戾气,直冲云霄,让跟在卢植身后的五校精锐,都为之忌惮。

    跟在卢植身后的兵卒全都是五校精锐,可别忘了,他们虽然很强,可大都着了陈削的道,一连被凉水泼了四五日,多半的人都受了程度不一的风寒。

    前院何曼带人把守大门,墙上房檐上,也被陈削埋伏了三百猎手,中庭则是最强的陷阵营,为了对付卢植,陈削简直是手笔惊人。

    “马汉,你带人务必给我杀出去,马上向刘备公孙瓒求援。”

    卢植吩咐完之后,回过身来,见陈削双手环胸,笑呵呵的看着他,并没有阻止,卢植微微愣了一下“你就这么自信我的兵杀不出去?”

    “试一试不就知道了吗?”陈削笑了笑,没有过多解释,转身冲高顺点了点头,“这里交给你了。”

    高顺点了点头,什么也没说,他喜欢做,不喜欢说,当然,跟了陈削之后,高顺的话明显多了不少,谁让他摊上这么一个奇葩古怪的少帅呢。

    马汉带着三百精兵直奔前院冲去,可是别忘了,前院的地面,全是厚厚的坚冰,再强的精锐,也得打起十二分的小心一步步的向府门走,有几个想一口气跑过去,脚下一滑,哧溜溜全都吧唧吧唧的摔在了冰面上。

    “三百人,有点意思。”站在房檐上的大壮金彪,一摆手,吩咐道“准备,放箭!”

    一听对方要放箭,马汉顿时心中一紧,赶紧加快脚步,身子一个踉跄,险些摔在地上。

    这些全都是大汉最强的精锐,即便受了风寒,战力也很强悍,可是,面对这厚厚的冰层,他们却是丑态百出,狼狈不堪,全都跟小丑一样,既滑稽,又可笑。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在冰面上嬉戏玩耍呢。

    “住手,不用你们出手,门口有何曼镇守,我闲着也是闲着,陪他们耍一下正好活动一下筋骨。”陈削却摆手拦住了大壮。

    刘备公孙瓒,带着各自的兵卒,挨家挨户,跟进村扫荡的鬼子一样,深一脚浅一脚的蹒跚行进,到处都是冰,可害苦了这些兵将,谁也不知道义军究竟藏在哪里,稍微不留意,就会白白的丢了性命,义军的确如卢植所料,发现一个,就会被干掉一个,可是,相对义军的伤亡,官兵这边,更惨,尤其是那些受了风寒的五校精锐,义军专门向他们下手,卢植离开仅仅过了半个时辰,五校的伤亡,就不下三百人。

    这仗打的,刘备公孙瓒等人的脸上,都始终阴沉着,就算攻进城,他们也没什么好高兴的,太憋屈了,每个人的心里,都跟压了一块巨石一样,让人喘不过气来。

    义军以命搏命,全是不怕死的架势,偷袭屡屡得手,让官兵防不胜防,眼瞅着天色渐渐黑沉了下来,刘备等人更加谨慎,搜寻的进度,跟龟爬一样。

    刘备公孙瓒的人,全都弯腰弓背,跟个傻鬼子一样,可太守府,却正在上演惨烈的厮杀,马汉带走三百人,之前留在门前的二百人也被何曼干掉,卢植身边仅仅剩下一千五百人,可是对上阵法无双配合严密的陷阵营,五校精锐,人数纵然是陷阵营的两倍,依旧不占上风。

    而陈削自己,都玩嗨了,身穿鹿皮靴,双手持刀,在冰面上,陈削简直是如鱼得水,双腿微曲,腰马发力,竟然玩起了溜冰,这玩意,别人不会,他却最是精通。

    鹿皮靴本来就非常利于溜冰滑雪,官兵站不稳,陈削却往来穿梭,来去自如,凡是被他靠近的官兵,不是人仰马翻,就是被他手中的钢刀毫不留情的刺穿心口砍掉脑袋。

    脚下嗤嗤作响,面对几个扎堆挤在一起的官兵,陈削直接毫无惧色的冲了过去,快如疾风一般,离近了双刀高举,狠狠的劈了过去,官兵忙举兵刃抵挡,可是,陈削高速冲来的撞击力,愣是让这些身强力壮的精兵纷纷倒飞了出去,陈削嘿嘿一笑,刀锋狂舞,连番劈下,身子飞快的滑了过去,可是身后却是一片惨叫声随即传出。

    “圣女,你伤势还没好,怎么出来了?”不知什么时候,金彪竟然发现张宁一袭白衣站在了房檐上。

    张宁依旧脸上蒙着轻纱,天生一副拒人千里的气度,可那双如秋月般明亮的眸子,此刻,却多了几分柔情。

第一百二十章,生擒卢植

    这一边,高顺正在率军跟卢植的兵卒血战,血雨四溅,兵戈交错,陷阵营的配合,快的让人眼花缭乱,杀的五校精兵纷纷倒退,不住的有人被长枪挑飞到半空,陷阵营简直是一架巨型的杀戮绞肉机,五校精锐在陷阵营面前,完全不占优势,近乎一边倒的碾压。

    而另外一边,陈削则在冰层上闪转飞纵,宛如翩翩起舞的王子一样,动作飘逸,游刃有余,马汉的兵卒跟小孩子一样,毫无还手之力,就算勉强有人冲到府门前,也难逃何曼手中钢叉的怒挑。

    而且,房檐墙头上的猎手还没有出手,一切尽在掌握,堂堂一代名将卢植,在陈削面前,却成了案板上的鱼肉。

    “扑哧…”见陈削小孩子一样,时不时的在官兵屁股上踹上几脚,甚至愣是贴着冰面使出扫堂腿,一下扫倒好几个,官兵又是狼狈,又是滑稽,张宁忍不住抿嘴笑出声来。

    谁能想到,三百名五校精锐,也有如此狼狈不堪的时候,陈削玩的不亦乐乎,在冰面上,时而急转,时而横移,时而飞身纵跃,看的张宁等人目瞪口呆。

    每一次,眼瞅着就要跌倒,可陈削就好像脚下生根了一样,简直成了冰面上的不倒翁,不但玩的熟溜,杀人也丝毫不手软,一眨眼的功夫,不下百余人被陈削杀掉,就连何曼都竖起大拇指称赞道“这些人,俺都够呛,少帅却愣是啥事没有,还真是厉害,改天一定好好请教一下,他这冰面上的功夫,还真是神了。”

    “我要来了。”

    马汉跌跌撞撞刚跑了没几步,忽听身后一声喊,回头一看,陈削竟然在冰上飞奔了起来,马汉急的冷汗都冒了出来,赶紧加快脚步,可是没一会的功夫,就被陈削给撵上了,陈削纵身跳到半空,抡刀就劈,居高临下,势大力沉,马汉好不容易站稳了身子,手中钢刀刚刚举起来,当啷…一阵激烈的金戈撞击声传来,震的马汉虎臂发麻,身子嗖的一下向后滑了出去。

    要是在平地上,十个陈削,他也不会放在眼里,可在冰面上,任凭他本事再高,也无从施展,落地之后,陈削顺势借力直直的冲马汉滑了过来,马汉没等起身,陈削劈手一刀砍在了马汉的后背上,擦肩而过的时候,还调皮的一腿踹在了马汉的屁股上。

    马汉惨叫一声,没等爬起来,就被踹的滑了出去,陈削绕了一圈,很快又转身冲了过来,没几下,马汉就被陈削劈手一刀砍掉了脑袋。

    “我们投降,别杀我们。”

    这些官兵从来没打过这么憋屈的仗,简直就是任凭宰割,三百多人,单单陈削一个人就杀了一半,何曼也带人杀了几十个,剩下的见势不妙,全都丢掉了手里的兵刃跪在了地上。

    “投降?”陈削刹住身子,拖着腮帮子愣了。

    犹豫了一下,陈削问道“你们真要投降?可要知道,我们可是被困在了城里,跟了我们,你们未必能活着出去,兴许,还是要丢掉性命。”

    “那也比现在稀里糊涂死了要强的多,请收下我们吧,你一个人…我们三百人就不是对手,这仗,根本没法打。”一个校尉模样的大汉,委屈的都快哭了。

    “投降?”陈削嘀咕了好几遍,显的很犹豫,这些人全是卢植的兵,之前都参加过攻城战,陈削本不想收他们,毕竟,凡是对义军出过手的,他都不喜欢收在身边,可是,忽然,脑海闪出了一个人影——张颌。

    陈削憎恨官兵,不喜欢收留跟义军打过仗的官兵,高顺不止一次呵斥过陈削,张颌就是活生生的例子,咬了咬牙,陈削憋的脸都红了,那表情,就好像拉屎很难受的样子,很不情愿,很不甘心,可他还是点头答应了“准了,都起来吧,暂时你们就跟着何曼吧。”

    好多官兵都感到很纳闷,我们主动投降你,凭我们的本事,你应该感到高兴才对,居然委屈的要死要活,这什么态度啊,五校的兵,天底下谁不抢着要,你倒好,白送都不想要。

    五校的兵,的确不怕死,可在冰面上毫无还手之力的任人宰割,他们不甘心,这才无奈投降了陈削,陈削的表情,却比他们更无奈。

    不过,总算陈削是收下了,不是气量小,因为太爱憎太分明了,陈削骨子里,敌人就是敌人,甚至从来没动过招收降兵的念头。

    可是现在,陈削明白了,像张颌这样的,碰到了就是天大的机缘,杀了可惜,放了更遗憾,能收在身边最好不过。

    虽然张颌走了,但是,陈削相信,只要有机会,就算没有张颌,说不定以后还能碰到李颌、王颌、马颌,能收还是得收。他并不知道,张颌已经改变了对他的看法,甚至还帮他在城外杀了不少官兵。

    但是,这些投降过来的,必须严加提防,陈削还是对他们不太放心。

    一个人要改变,很难,但是,至少陈削变了不少。

    战斗很快结束了,出奇的顺利,陈削得意的打了个响指,心中暗道,一切尽在掌握!

    当陈削迈步再次来到中庭的时候,这边的战斗,也步入了尾声,一来陷阵营本身战力强悍,二来,卢植的兵受了风寒又身陷包围士气低落,根本不是陷阵营的对手,陷阵营只付出了不到三百人的伤亡,就轻松杀敌破千人。

    抬头望天,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陈削一摆手,“高顺带人退后,大壮,给我放箭!往死里射。”

    大壮等的都快憋疯了,总算盼来了陈削的命令,听到陈削说话,卢植大吃一惊,心脏顿时悬了起来,他知道,马汉的人完了!

    一时间,利箭飞梭,箭如雨下,三百猎手,居高临下,几轮攒射,五校的兵便折损了百余人,卢植带人想冲出去,高顺陈削何曼等人前后夹击,再次击杀百余人,就连卢植,也被高顺带人给生擒了,这场战斗,仅仅持续了半个多时辰,卢植这位名震八荒的统兵大帅,愣是被陈削这个泥腿子屯长给擒住了。

    “要杀便杀,要剐就剐,不必罗嗦。”被按在地上的卢植,怒视着陈削,冷声呵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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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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蚁贼也疯狂介绍:
黄巾是贼,是连蚂蚁也不如的小贼,但又是谁将他们逼上绝路的呢? 曹操、孙坚、刘备是英雄,那为了生存和同伴而奋起反抗的主角陈削又是什么呢? 是贼,是蚁贼,所有人都这么说。 是贼又如何?胜利者有权书写历史,用谎言掩盖事实真相,看陈削如何率领穷苦百姓披荆斩棘,一统天下,用热血抒写属于小人物自己的英雄事迹。 群号:344851691。蚁贼也疯狂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蚁贼也疯狂,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蚁贼也疯狂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