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0、碰撞的火花
既然是有电视台、影视娱乐公司邀请来上通告，自然也有相应档次的五星级酒店安排，经纪人和明星都有自己的商务房间，连司机都能同酒店沾光。
但路上若有所思的停车买了点衣服的倪星澜却没对两人单独在外住宿有什么额外的举动，让石涧仁帮自己把一箱子衣服化妆品送到相邻的房间门口，俏皮的对他用眼角示意下高级酒店走廊上无处不在的摄像头，就回房间乐淘淘的倒腾自己的事儿了，这让石涧仁也明显松了口气。
于是接下来两天的沪海工作他就基本锁定目标。
石涧仁先按时跟倪星澜在不同的演播厅或者录播现场陪伴露面，然后倪星澜非常明显的加快频率公事公办，几乎不在现场跟其他人员有多余的互动交流，每次都提前要求对方把台本传真过来，路上专心揣摩记台词之后多快好省的尽量节约时间，一天下来为通告花费的时间都在四五个小时以内，然后腾出来的时间都抛开那辆豪华的保姆车，两个人自己在偌大个沪海市内转悠。
而且从第一天晚上回去的倒腾开始，倪星澜的穿着打扮彻底改变和定型了。
这姑娘给自己化妆打小就是高手，各种青春烂漫和成熟大气都得心应手，但是在衣着上之前还是受母亲和同行的影响很大，标准的明星名牌风格，似乎就是听了石涧仁和唐建文深谈几个小时后，第二天早上焕然一新的出现，已经完全摒弃了之前不夺眼球不罢休的娱乐圈风格，从服装到妆容都真正的变得朴素简约，这让石涧仁在早餐的时候就眼前一亮，忍不住给了个赞赏的手势，倪星澜骄傲的扬起下巴哼哼。
这回她是真的体会到女为悦己容的含义。
普通的黑色窄腿牛仔裤加白t恤，最多外面罩个针织衫抵御有些拍摄地的强冷空调风，引人注意的口罩和宽边棒球帽都基本不戴，就是一副石涧仁的男款墨镜，舒服自然向的亲民风格反而让几个节目拍摄组的编导们也赞许不已，基本都不用对她再做服装化妆造型，最多补补粉底就上场了，也变相的节约了时间。
这也方便了她不用在录制完节目以后还要花费时间卸妆换衣服，走出水银灯下就能上街。
石涧仁则摆出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大牌经纪人嘴脸来，总是坐在能看见表演现场的角落里，一声不吭的研究面前一张沪海市地图和厚厚的旅游手册，偶尔抬头看看那个在访谈节目或者娱乐节目中嬉笑嗔怪的灵动身影。
所有能代表沪海地道石库门风格的景点和商业区，都在石涧仁的研究下，顺着上通告的地点挨个成为工作之余的重点游览项目，为此石涧仁还很破天荒的去买了一台索尼的小型便携数码相机，一路逛一路拍摄，当然和他当年偷拍奶茶店的装修风格差不多伎俩，这回镜头里面大多都是用倪星澜的曼妙身姿作为掩护，镜头感十足的少女摆拍几次后急不可耐的翻看小相机发现他居然有点摄影的底子，高兴极了，要不是石涧仁拉住，肯定会耗费巨资去买套高级专业单反设备来留下这段难得的纪念。
石涧仁已经基本确认了会用这种石库门风格的上世纪建筑来营造那片文化创意园区地块，不光是因为这种两三层楼的建筑成本低，仿古效果好，更重要的还在于他难得自己也喜欢：“其实在江州走街串巷的时候，我就看见过江州也有这样类似风格的建筑，也许是民国陪都时期那个阶段留下来的，这样出现在江州并不突兀……而且，记得我师父描述过不少他年轻时候在沪海的生活经历，好像也就是在这样的建筑里。”
在这个环节上，石涧仁并不循旧，他对谭思遥很喜欢的那种古代明清建筑，古镇风格不怎么感兴趣，有种传统文人的下意识敏锐感受，对这种中西合璧的特殊建筑形式比较欣赏，或许江州跟沪海这长江两头的城市，在民国时期格外重要的两个城市之间，真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联系。
举手投足间还是很容易引起别人注意的倪星澜这会儿拿着个冰淇淋，隔着墨镜转转眼珠子：“那……能不能什么时候陪着你一起回去看看你长大的地方？”
石涧仁还愣了愣：“其实……自从下山以后，我好像从来都没有想过回去，估计也回不去了，这时候再叫我一个人在山里过那种原始的生活，可能我也不习惯了。”
倪星澜悄悄眯眼睛，最后还是选择说公事：“还是有点难以想象，仅仅就是为了一个合作伙伴，你居然就大兴土木的开始涉足房地产。”
石涧仁摇摇头：“不是做房地产，不光是为了唐建文，你可能不太清楚这个地块上曾经的那位公子哥对我来说有什么意义，能够拨乱反正的把这块曾经只是用来挥霍索取的筹码变成真正有用的地方，对我来说也算是对这个社会的努力，不那么失望的努力。”
倪星澜好看的耸耸肩指相机：“你不可能一夜之间就变成建筑地产方面的专家吧？”
石涧仁笑起来：“怎么可能，这只是我的习惯，如果我决定要做什么，不成为专家，起码也要懂得大概的道理，开奶茶店的时候，可以说每个环节都不是我做的，拍电视剧也是这样啊，我只是在谨守本分的基础上尽可能了解这件事就行了，具体的还是要交给专业人士来做。”
倪星澜表示了有限的期待：“任姐……会不会全力支持你做这个？”
石涧仁平和：“无论是因为在韩国的经历还是王驊绑架案的协助，那都不是她会对我感恩戴德的主要原因，主要还是因为我能够为她提供相应的工作能力，所以我也从来都不是依附于她存在，能得到她的支持当然最好，如果没有……我已经跟江州电视台那位柳台长打过电话，她很看好这种方式，承诺也能尽量帮忙争取些资金，虽然官方的已经很渺茫，但我也会想办法筹措。”
长腿少女把最后一点蛋卷冰淇淋收拾了，抿了抿嘴皮刚要说话，詹浩思已经大步流星的走进餐厅来，远远就看见了两人，挥挥手过来坐下，不由分说的已经给侍者递过一张卡：“上次那几位伙伴有失得体，今天该我赔礼，况且现在我还算半个地主之谊，也该我请客。”
石涧仁不跟他争这个，先说了自己明天就会送倪星澜到江浙的影视城进组拍戏，所以这个时候才约老朋友来话别，詹浩思一如既往的洒脱，充满欣赏的从洪巧云的德国画展说起，然后还能插科打诨的给倪星澜描述石涧仁卖砚台的故事，一点都不让倪星澜觉得自己是电灯泡，全程吃着西餐都没断了笑。
不过在红酒都喝得有点微醺的时候，才略显好奇的问起石涧仁对未来的构想是什么，就好像当初在江州对石涧仁的理想抱负有点惊讶一样，可能还是不太相信这个年轻人会一直坚定不移吧，石涧仁顺手打开旁边的小相机，给他讲了讲这个仿古建筑文化创意园区的事情：“可能这才是我自己独立的第一个整体项目，当然的确还只是个构想，现在一没方案，二没资金。”
结果没想到詹浩思却很有思路：“找个台湾建筑设计师来给你做包装吧？绝对有帮助！”
咦，这个算不算是别出蹊径？(未完待续。)
521、我很看好你
就像唐建文比喻的那样，来自台湾并且长期穿梭于港澳台内地还有国际大都市的詹浩思也读过很多本书，对比起内地人情世故更头头是道：“中国人自古以来就特别讲究人脉，这点跟国外的人际关系有很大区别，不是以理性为标准而是以关系为衡量，加上之前十多年的斯文扫地，彻底抹掉了人文道德，把自私和冷酷调教到了骨子里，所以在大陆做生意，现在讲制度是没多少人遵守的，因为诚信根本就没法普及，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关系，关系之下，什么事情都可以解决，这就导致了内地普遍无视一切，只要有关系就行，对不对？”
石涧仁不回避这样的现实：“嗯，我能有机会拿到这个地块，的确也是因为某些关系，这跟找台湾设计师有什么关联么？”
詹浩思说起来头头是道：“建筑艺术也是艺术范畴，所以我有不少建筑设计师朋友，根据我这几年在内地的经验，如果你这种项目挂上点港台背景，在政府层面很好操作的，对你的关系也是个很有噱头的交代，回头我帮你联系几个青年设计师，拿过奖有点名气，价格又不算太贵的帮你包装一下，毕竟你这个需要原创的东西不算很多，重点是规划，如果能够做出设计方案来，没准儿在台资企业家这里，我都能帮你拉到投资，要知道无论是沪海还是江州，台湾都有不少老人有怀旧情怀，陪都跟百乐门都是当年他们很多人魂牵梦绕的地方。”
高级策展人的思路也许就是石涧仁说的那种擅长谋划的技能吧，石涧仁还是体现除了自己善断的特色来，只是看了看詹浩思那有点热烈，却没有多少贪婪之意的双眼就点头答应下来：“那这边就拜托您了，现在我手里面资金量大约也就是个百万左右，只能说现阶段无论在江州的办公场地，住宿接待都能有比较高的档次，所以设计师过来勘察规划，我肯定能一应接待，其他的得慢慢来。”
詹浩思端起大肚子红酒杯：“作为策划人，我就是在各种资源之间腾挪串联，为了搭成这个目的，不可避免的就要跟三教九流各种人打交道，所以出现那天那种事情，我也就不用给你说抱歉，对不对？希望你也能做到游戏人间，淡看风云，我很看好你的！”
相比上一回在画室仓库劝石涧仁要顺应现实，不要变得孤傲封闭，这次就更直白些。
石涧仁笑着和倪星澜一起举杯：“我的确是道行尚浅，做不到八面玲珑的圆滑，再修炼，再修炼，感谢您的教诲……”
詹浩思的确是欣赏石涧仁，手把手的教石涧仁怎么品红酒，还给倪星澜不见外的打听：“现在……看样子你是喜欢阿仁的吧？但是他依旧坐怀不乱？”
可能换个姑娘就害羞了，倪星澜却毫不掩饰的点头：“哪点都好，就这点莫名其妙！”
詹浩思大笑：“清心寡欲这些个人修为的传统看法，在以前是文人雅士修身养性的基本要求，到现在的确成了稀奇古怪，好像是有点不合时宜，我也很看好你，阿仁不是没有**和情*爱之心，不过是担心自己泛滥成灾耽误了正事，所以他需要的是一个懂得收放自如的伴侣，甚至是能够教导他如何去爱一个人的伴侣，你虽然年轻，但却在戏如人生中体会不少，可以在这方面多努力。”
石涧仁忍不住嘟哝：“您这算不算是狗头军师乱出馊主意？”
倪星澜就立刻对詹浩思刮目相看，简直亲热得要命：“谢谢谢谢！从来没人给我这么好的建议，不能再好了，我们走一个！”大大咧咧的平京妞风范立刻展现出来。
詹浩思笑嘻嘻的跟女明星碰杯自饮以后才再说：“但是你的问题也就在这里，无论性格还是文化修养，和阿仁的爱好不一样，要么他迁就你，要么你就得改变自己，那就都很难咯！”
倪星澜的思路却别出心裁：“意思就是妖艳贱货是入不得他的眼，我以后反而要特别防范那种文艺范儿的？”
詹浩思没想到这女孩儿居然动不动就是战斗属性，再次哈哈大笑：“对对对，特别注意那种真正读书读通透了的，不怎么在乎流行时尚，甚至跟时下审美格格不入的姑娘，但举手投足只有一份沉静娴雅，不跟风，不盲从，由内而外都散发着气质之美，懂了么？”
他可能是开玩笑的调侃，石涧仁却听得有点神往：“哦？有这样的姑娘？”
气得倪星澜立刻一巴掌打他后脑勺上！
这姑娘的确是没多少沉静娴雅！
但打了又立刻心疼，一把拉过石涧仁的头拍两下示意不痛哦。
石涧仁只能被动的翻白眼。
詹浩思看得乐极了，仿佛又回到了自己春情泛滥的年轻时代。
于是这顿饭是真吃得宾客尽欢，倪星澜都把座位搬到了两个男人之间，方便跟老前辈讨教更多恋爱心得。
最后送走了詹浩思，倪星澜破天荒的阻止了石涧仁准备叫车回酒店：“吃得有点撑，就两三公里，我们走回去！”
本来就喜欢走走逛逛的石涧仁没意见，于是在昏黄的路灯下，两人就顺着沪海特有的弄堂街道，慢慢步行。
夏季的沪海和江州截然不同，入夜以后靠近江海边的地方凉风习习，带走了暑气也带走了烦躁，让人很容易安静下来。
哪怕以石涧仁不多的地域城市经验，都会觉得相比平京、江州甚至汉城，沪海才真正是一座适合这样沉静娴雅散步的城市，不是高楼林立的现代化，而是随着光阴积累而逐渐酝酿起来的文化气息，随处都能看见点散落在街头巷尾的历史遗迹，到处都有茂密树荫留下的路灯斑迹，既有摩登时尚的繁华，又有温雅野史的底蕴，再加上路边有点破败的门窗里传来充满生活气息的声音，有种古老而绵长的感觉。
石涧仁就喜欢这个味儿，可能冥冥中那个老头子把自己的爱好也传递给了徒儿，顺着一条不知名的漕河倚仗自己不错的方位感随意前行。
所以这一路走来，连倪星澜都感染到自己很少体会过的滋味，一个字都不说，只是拉着他的衣摆，脸上不由自主的带点笑意，摘了墨镜慢慢前行，低着头似乎在回味詹浩思说的那种气质特点。
可能路边借着路灯光用木盆给光屁股孩儿洗澡的肥胖主妇怎么都想不到这窈窕女子居然是个明星。
这才是恋爱的味道嘛。(未完待续。)
522、恋爱何尝不是战争
倪星澜似乎找到了方向，原本安排临走前拖石涧仁去戏剧学院去认个门儿的谋划也变得轻巧自如了。
一早和石涧仁吃过早餐来到大堂，司机刚迎上来接过行李，她就吩咐：“你还是先到恒山路周围找个地方等我们，不然这车开着去学校，难免会有人觉得招摇。”
转头给石涧仁跟哄小孩子似的：“顺路半小时去看看，现在想起来上回妈妈陪我到学校看环境的时候，那校园里也有几栋石库门一样的建筑，但是和我们这两天看见都是连片成排的不同，单个独立的是不是更方便你看看？”
有人说女孩子比男人早熟，十八岁的少女对上二十一岁的鲁男子，只要顺着毛捋，石涧仁果然乖乖的点头服从。
两人坐出租车抵达的，刚一下车，石涧仁就似乎嗅到那种在美术学院熟悉的味道，眼睛有点亮，今天索性连墨镜都没戴，有点素面朝天的倪星澜从双肩小背包里拿出一把遮阳伞，打开架在肩头，几乎就把自己整个头脸都遮住：“太阳有点大，要不要一起遮着？”
曾经的农民跟棒棒哪里在乎三十几度高温的太阳，摇摇头给了车费就往校园里面走，倪星澜不紧不慢的跟在后面，脚步比以前笃定多了。
真的，戏剧学院也是一副带点艺术气息不大的门脸，走进校园更是有种螺蛳壳里做道场的感觉，精致细密，处在沪海黄金地点闹市区的校舍面积非常小，也就跟普通中小学差不多，完全没有铺张阔气的豪迈，几步路走过去，果然看见的就是一栋栋石库门一般的老沪海建筑，仿佛给了石涧仁一个单独研究的个体，有点喜不自禁的摸出相机来挨着细致的拍照。
虽然处在放暑假的期间，还是有校工在负责看门的，从进来就注意到生人的门口保安立刻过来询问，倪星澜连忙把遮阳伞稍微举高点露出自己的脸蛋：“师傅好，我是02级表演班的新生倪星澜，我陪我的……家人一起来校园看看的。”光是这么说说少女就难得有点心跳脸红。
依旧是简单的牛仔裤加白t恤，不施粉黛的脸蛋上有点细细的汗珠，还有些微微带羞的表情，一下就让认出来的保安笑得跟什么一样了，使劲挥手都不好意思走近，等倪星澜都陪着石涧仁转到建筑另一边了，才给看门的同伴感慨：“哎哟，这小姑娘！这小姑娘，真的不是装着那么慈善啵，好平易近人啦，不错，不错……”
要知道戏剧学院那也是年年都在培育明星，成天在这门口进出的名人如过江之鲫，保安都是有眼光的。
倪星澜也觉得这种状态不错，挂着伞尽量躲在树荫下看，看石涧仁在明晃晃的阳光里跟个猴子似的跳来跳去各个角度拍照，也破天荒的不喊他给自己留影了，直到看见石涧仁那衬衫后背慢慢汗湿了贴在背上，才小声叫住他，从包里拿出一包纸巾让他擦汗。
石涧仁翻看手里的小屏幕，有点懊恼：“没想到两三天存储卡居然要装满了，这数码相机真是不错，下次出差还是要带上笔记本电脑，随拍随存。”
倪星澜个子高，不需要踮脚就能拿一张纸巾给石涧仁后颈窝擦拭，可能除了演戏，她怎么都想不到高傲如自己，居然也有心甘情愿给个男人擦汗的时候，还小鹿乱撞的心慌意乱：“再去买个笔记本电脑呗，我看见剧组不少人都买了个，带着在剧组没事玩游戏看片……”说到这里竟然情绪陡然直转，应该是突然想起到了剧组，石涧仁最多呆个一两天就要返回江州，留下自己一个人在剧组了。
似乎从小到大在各种各样的剧组比呆在家里的时间还长，却从来没像今天这样觉得到剧组是个多么难捱的日子，一种莫名的孤独感就让她春秋感怀起来。
少女怀春的时候还真是能天生的就变成忧伤的诗人。
石涧仁听出点尾音不对，转头看看已经嘟起唇瓣的少女，肯定也读出来那水盈盈眸子里的情思，一点都没有表演痕迹的情思，充满真实情绪，没有口红，没有粉底，甚至连眉毛都没怎么画，因为距离极近，甚至都能看清因为常年化妆给眼角毛孔留下的痕迹，绝对没有那精雕细琢出来的少女明星光彩照人，但偏偏却让石涧仁在这喧嚣的城市角落里，看到一丝清雅的内敛，一点高贵的平和，一份优雅的沉静。
倪星澜肯定也能感觉到，她从来都不怕对视，却第一次看见石涧仁凝视自己的眼神这么平静祥和，刚才那点感伤忽然就不见了，忽而有点眼角轻痒想眨两下，又忽然紧张没来得及把鼻翼上的细汗给擦去，因为从小喜欢唱念做打，爱流汗，又因为从小做演员化妆，脸上就跟画布似的，每天画一层上去，晚上再洗下来，已经习惯于化妆才能面对外界的自己，可能只有自己才明白今天早上敢于不化妆就出门，是个多么巨大的冒险，这算得上是牺牲么？倪星澜肯定没这么想过，这会儿脑子里有点乱，只有那双明亮安静的眼睛。
应该就是一刹那吧，少女觉得眼里的世界就剩下这栋灰色砖墙小楼前的年轻人了，恍若在幽静的巷子里听到一段静心的天籁，又好像在苍凉的荒漠绝地欣遇一脉潺潺的泉流，那是一种言说不尽的愉悦和舒爽，反正演过类似场景的少女脑海中就胡乱闪过好多这样的场景，脸上不由自主的就笑起来，然后好乖巧的把自己的脸侧靠在石涧仁的肩头，口中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的喃喃：“没事没事……只有一个月，拍完戏我就去看你，我不麻烦的……”
也许就如同詹浩思评价石涧仁的那样，硬桥硬马的处对象的确不是他的菜，站在这样很具有怀旧情怀的建筑环境，那种传统跟新潮的碰撞，喧嚣和沉静的交融，反而会让他心底的情绪波动，面对这样可爱的女孩儿，血气方刚的他要强抑住情感，那也感觉有点吃力了。
反正没拿相机的手在空中凝固了两秒钟，才轻轻的放下来在倪星澜的背上拍两下：“好了，适当的宣泄一下情感就够了，工作还要继续，还有很多事情等着我们去做。”
换做往日，肯定会忿忿弹起来不是撒娇就叱骂的少女这会儿却只是闭上双眼在那宽阔的肩窝上蹭了蹭，深吸一口气就点点头离开，脸蛋再映入石涧仁眼帘的时候，已经带着轻松的笑容：“那就说好了，出了剧组，我直接去看你，这些日子你作为经纪人也应该经常打电话询问我的状况，而不是把我扔在那么个影视城就不管了，对吧？”
石涧仁想想也的确是这个道理：“那我还是给你安排一个生活助理吧。”
倪星澜甜蜜的嗯，好像公司安排跟石涧仁安排就有天差地别似的。
这小妞是彻底陷进去了。(未完待续。)
523、似真似假如梦幻
接下来倪星澜似乎已经能找准这个角色定位，没什么黏黏糊糊的拖沓，两人告别学院走到街口上了保姆车，她才很不经意的说母亲给自己就在这街口民居里买了套六十多平米的小居室，以后上学、拍戏再来沪海就不用住酒店了，脸上还略微有点向往：“这就是我第一个独立的家，住公寓住酒店已经住得我都想吐了。”
真的去买了一台新的笔记本电脑，保姆车就直奔江州那边的影视城，倪星澜驾轻就熟的给石涧仁做向导：“喏，那边是著名的水乡，我在那边拍过两次戏……”“那边有片湖……”“那里有条运河……”
石涧仁时刻都把地图摊开来对应这些历史上都赫赫有名的地方，全程几乎就没停止过眺望外面景色，这一带可是养育了无数文人骚客的鱼米之乡啊。
因为在出沪海的拥挤道路上耽搁了一点时间，中间只是在一处小镇吃了顿便饭就还是持续赶路，石涧仁都问过司机是不是疲倦，要不要自己来换班，专业司机连忙忐忑的婉拒了。
然后倪星澜最为熟悉的影视城很快出现在眼前：“这五六年的时间，我几乎每年都有三五个月在这边，我妈真该给我在这边再安个家！”
说是这么说，等到保姆车开进这片巨大的影视城基地，石涧仁才有点叹服这世上从来都不缺聪明人和有大手笔的气魄，各种朝代的街道、宫殿、广场、园林一应俱全，各种题材的剧组在各个不同的角落拍摄自己的戏码，然后就是密密麻麻专门在这片影视城混饭吃的龙套演员、群众演员，当然还有国内任何一个景点都不缺乏的游人如织。
这就是石涧仁来这里的主要目的，在江州跑出租的那段经历，他就有这个感受，中国人太多了，外地到江州旅游的那些个景点甚至都有点莫名其妙，可一到周末过节的时候，依旧人头攒动摩肩接踵，仿佛只要说是个景点，那就一定会有人兴致勃勃的去看，加上江州本来就作为山城有点地理优势上的特征，让很多来自平原地区的游客啧啧称奇，这让山里来的娃一直都有点莫名其妙的谜之疑惑。
所以还是本着自己亲眼来看看的务实态度，观摩学习下国内最大最好的影视城是怎么做的，特别是这里人家关于仿古建筑是怎么做的，如何能在尽量控制成本的基础上，做出特色吸引商家和企业去入驻，才是詹浩思反复给石涧仁提到的商业经济。
倪星澜在这边拍的是一部古装剧，前面已经拍了一部分她的戏份，按照合同约定现在返回再拍后面一部分就能杀青，摄制方是沪海这边一家公司，听闻润丰副总裁和倪星澜的经纪人来了，肯定还是比较正式的接待，按照国内圈子的习惯晚上肯定是要摆个宴席，再所有演员导演什么美女都要陪陪啊，没曾想石涧仁简单的跟对方寒暄几句，看不出来什么轻慢或者热情，就扔了倪星澜自己去溜达了。
只能倪星澜给对方解释，自家老板那都是玩儿大手笔的人，眼界高得很，不贪杯不好色，只在乎业绩……对方也有点面面相觑，这年头这行当有这样的人么？
石涧仁倒是自在了，挂着摄制组的高级通行证，从东到西由南到北的把这个镇子花两三天时间逛了个遍。
有点奇妙的感受，到处都有穿着各种朝代服装的演员和现代装束的摄制组在工作，一圈走下来好像就能看完中国两千年朝代的更迭，路边一个群众演员躺着打盹的时间里，一个王朝就在镜头下被推翻了。
至于那些没人拍戏的场景，空无一人的仿佛又在诉说这些朝代的落寞。
最重要一点就是，这些建筑基本都是那个朝代最具有代表性的，大多都是历史上标榜帝王将相丰功伟绩的宫殿城墙，这让满脑子成王败寇，挥斥方遒的小布衣有种意外的感悟，仿佛走在这里就可以游刃有余的徜徉在浩荡的历史长河中做一个旁观者。
所以看建筑的工作只花了一天的时间，其他更多是背着手在这中间转悠，那种演职人员，特别是漫不经心只是当成一份苦工的群众演员们和影视城这些堆砌起来的浮夸建筑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原本单个的人在面对宏大的历史事件时候本来就显得格外渺小，而在这片奇妙的影视城里，气势恢宏的人造景观把这些强烈对比，做了更加肆无忌惮的放大。
简单的说，稍微有点恶俗，石涧仁可不想自己以后矗立在假日酒店旁边那片土地上的文化创意影视园区，有这种感觉，相比之下沪海那个利用老工业厂房改建的影视园区就感觉蛮不错。
算是很有收获心得吧。
当然石涧仁不光是看建筑，也偷偷跟着剧组看了两天，这种影视城拍戏和之前在野外、古镇取景的模式就完全不同了，更像是工业化流水作业，今天要拍多少个镜头，多少内容，都是按部就班固定在那了，毕竟高昂的场地租金和各种设备人员费用让压缩成本开支的剧组格外注意，所以摄制组不少都是连轴转，很多龙套、群众演员都席地而卧，累得那些演职人员几乎得空随便找块纸板泡沫板都能睡觉。
所以倪星澜的这部保姆车随时都能回到车上补妆换衣服，也能在各种空隙舒坦打个盹补充精力，不光是给她提供了足够的舒适条件，也俨然是一种身份的象征，起码在影视城能有保姆车陪伴的，基本都是各家影视经纪公司的当家头牌了。
于是回到拍摄现场的倪星澜，似乎又瞬间回到了那个高傲的明星状态，在这片世界里，她的确也是气质光鲜的最高层，绝大部分人都得仰望的存在。
石涧仁跟着感受过了站着都能睡着的疲惫以后，来不及再细致感受那些怀揣明星梦，梦想有朝一日也能荣华富贵的群众演员，就仔细吩咐司机要保护好倪星澜的安全，叮嘱倪星澜也照顾好自己，和有点摸不着头脑的摄制组客套几句，搭乘飞机返回江州了。
他的确是没有多少闲逸时间来游玩消遣，既然拿定了主意，关于那块地的逐项工作就要开展起来了，而且詹浩思这么短短几天就联络上了两位建筑设计师，正在办理手续要飞赴江州跟自己面谈和勘察地块。
兜里根本没多少钱的石涧仁终于要开始做第一个真正属于自己的老板项目了。
在航班上他有点不习惯自己身边居然没有秘书，或者说是没有姑娘陪着自己吧？
这会儿柳清还在平京暂代他的职务忙碌呢。(未完待续。)
524、命是弱者的借口，运是强者的谦词
孤身一人回到江州的石涧仁果然比之前繁忙很多，看起来柳清的作用真不是秘书那么简单，起码再没人关注他每顿饭是不是都能按时吃上了。
风姿卓卓的柳子越多次到假日酒店来拜访，相应的石涧仁也终于以企业总裁的身份多次回访江州市电视台，清塘集团的口碑跟实力让他顺利的签下了项目意向协议书，算是以政府项目的名义提供这样一个地块来做文化创意产业孵化园区，仅仅是提供地块，官方会持有相应的股份，当然大股东还是石老板，资金就得自己想办法了，限定在两个月内提供全面详尽的项目计划书，那时才能签署正式的合同，然后必须在签合同以后半年内动工开始，多少时间段内又必须达到营业规模……总之宋青云当年轻飘飘的就能弄出来几千万，还可以摆着一两年变荒草地的事儿，落到真心想干事的人手里，就立刻变得雷厉风行般严格规定了。
完全就是双重标准嘛。
还好石涧仁不计较这些，而且唐建文已经给他聊过这些新时代的it流行用语，什么孵化园区啊，换成人话就是办公室出租，搞这么个园区来给各方出租办公就是合同上的意思，他就是个搞办公园区的房地产老板。
事情分两步走，请吴迪去跟钟梅梅联系一下，毕竟这都是当年那批的心腹伙伴关系比较熟稔，通过钟梅梅询问小泽，看能不能找寻到当初宋青云用来糊弄上面搞的那套规划方案，毕竟当初是听小泽提过，多少还是花了上百万请设计院以及地质勘探单位做了东西的，柳子越那边根本就没有接收这些东西，如果能找到，起码也可以省点钱。
石涧仁自己就负责接待台湾设计师了。
两个不同事务所的青年设计师一男一女，其实都已经过了三十岁了，各带了两三个助手伙伴一起来，石涧仁这贱皮子几乎下意识的就内心选择了男的那位。
詹浩思是真懂这里面的窍门，就跟洪巧云的画在国内价值几何取决于她得过什么奖项一样，建筑设计界也差不多，两位设计师都能拿出一些七零八落的奖项，动不动就是远东地区最有潜力青年设计师这样的名头，其实价码詹浩思都给石涧仁明说了，双方也不介意比稿，失败的那方相应给点设计费用就行。
实在是这个园区没什么高深的设计花样，重点可能还是确定以后大量的详细设计施工图，对方并没有什么家国情怀，就是赚点辛苦劳务费。
于是石涧仁也轻松的在能俯瞰这片地块的假日酒店总裁办公室，落地玻璃边做了自己的构想介绍。
买笔记本电脑的时候，多买了两张存储卡，回到江州石涧仁连夜就把所有照片做了筛选，现在用投影仪放在墙面上，纪若棠选的小碎花墙纸都没法掩盖石库门的灰砖风情。
设计师只需要在一个月时间内提供效果图和总体规划布局就行，石涧仁好拿这个去签合同，那之后中选的设计师才开始啰里啰嗦做详尽的东西，这样两家也不需要投入太多成本，于是气氛很轻松，大家都摆出很随便的风格，有两位助手还坐在墙边的地毯上做记录。
石涧仁指定了几张标准石库门风格的样式，必须要出现：“两条完整的仿古街道，有个y字形的路口广场，有江州风格的水边梯步，然后呈现出山清水秀的感觉就行……”
女设计师用软软的台湾腔多问了一些，其实只能说是会穿衣服，相貌真的不算漂亮，整个交流会一个小时就结束了，助手们就在落地窗边俯拍了不少照片，真方便！
当然他们还会去现场做个基本的测量，主要是其中有个堰塘可以发挥一下。
总裁助理们有点景仰的七八个人在周围给石涧仁做服务，出门来才说柳总助已经在平京遥控安排好了工作，恭喜石总要做大手笔，另外吴总留言说有工作要汇报。
石涧仁自己到楼下的修车厂去找吴迪，宝驰行的招牌已经拆掉，现在正式挂上了清塘名车养护中心的名号，也就是汽修厂的时髦叫法，石涧仁还是大股东呢，吴迪看起来把主要精力都放在这个上面了，现在有点人来人往的样子，不至于设备场地都荒废掉。
走上以前车行的二楼办公室，有点意外钟梅梅已经坐在里面了，吴迪笑着起身说自己下楼去把汽修厂的资料搬给老板过目，留下两个人私聊。
钟梅梅还连忙给石涧仁倒水：“吴迪给我打了电话，我就立刻安排好过来了，小泽说这张存储卡里面就是他当时备份的资料，能给您用上，那真是天意，您才是命中注定该做这样项目的。”
原来小泽本就是宋青云当初那些伴当里面做事有水准的，加上又比较精通电脑网络这些新生事物，所以几乎整个宋青云的企业电脑这块，都是他包办采购维护，所以除了财务方面以外的数据，小泽都很有心眼的留了备份，当然，就像当初石涧仁随手都能在那家酒吧里面捡到店铺服务手册一样，在宋青云等人眼里，这种花钱买来的勘探资料、项目策划书都不过是道具，用过就无足轻重的道具，根本不是什么机密，也没人在意。
石涧仁却没如获至宝的立刻查看存储卡里面的东西，只是看着钟梅梅端起水杯：“小泽……那边是不是有点什么困难？”
果然，钟梅梅苦笑一下：“还真是什么都瞒不过您，我给小泽说了让他也来见您，他还是拉不下这张脸。”
石涧仁和善：“不是他那张脸，而是你现在这张脸，有点晦气微微泛青，鼻准、井灶却又有点赤色，最近操劳心烦的事情比较多吧？”他没说的是钟梅梅本来就是个有点趋利的性子，如果不是为了钱，很难有这样的面相反应。
钟梅梅吃惊的摸了摸自己的脸：“鼻准？井灶？是什么地方？”说着更是立刻从随身的名牌手袋里拿出个小化妆镜急切的打量自己。
石涧仁在自己脸上指指：“鼻准就是鼻尖下面隆起的这点，井灶就是鼻孔两边……”
钟梅梅起码凝视了自己两分钟，才有些难以置信的放下化妆镜：“运气不怎么好，三个月……三个月小泽已经烧掉了一千二百多万，可到现在万鞋网还是处在一点都看不到盈利希望的状况！”
石涧仁终于对网站烧钱能力有点认识了：“啊？柳清上个月不是说你们一个月才用了两百多万么？怎么这么快”
钟梅梅摇头：“因为财务流水和网站点击量一直都很糟糕，那些皮鞋厂皮鞋品牌看不到销售，都嚷嚷着开始退出，为了留住他们，我们只好自己装成买家买了大量的货，然后还花钱请广告联盟推广刷数据，甚至还请了黑客篡改服务器数据……”
石涧仁不太明白这种已经带有赌博性质的经营态度：“为什么？既然花了三五百万已经看不到希望，就壮士断腕的退出啊！”
钟梅梅还是苦笑：“小泽……他的性格您又不是不清楚，前面已经投了几百万，就舍不得打水漂，而且他本来就只是想把网站做得数据好看然后卖个好价钱的，现在这样烧下去，最多一两个月，就没钱了！”
这一行真吓人！(未完待续。)
525、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石涧仁最后选择主动给小泽打了个电话，把唐建文的电话号码告诉他，请他有空咨询下这位海归派：“他曾经细心了解过你的网站，又有过在美国成功运营网站的经历，跟他谈谈，说不定有点收获，我总是希望你能成功的。”
小泽半信半疑：“外来的和尚也不一定会念经吧？”
石涧仁和气：“我对互联网产业不了解帮不了你什么，但是最近跟他聊得多，在平京沪海也见识一些，总觉得就是要多交流，也许能碰撞些点子出来就豁然开朗了，我想你跟他聊聊又不产生什么费用，万一能有帮助呢？”
小泽还是有点感动的答应了。
挂了电话，钟梅梅脸上的表情更感动：“石总，能跟着您学习工作过一段，真是我们俩的荣幸，小泽除了把钱看得有点重，其实别的都是您帮助改变的，现在真的全身心投入到事业上，再没以前那种花心玩乐的心思，也许就是对您有点惭愧吧，我们也真心希望您能事业大成，不，您肯定能成功！”
石涧仁不解释自己的成功定义是什么，笑着送钟梅梅出门，看起来小泽对钟梅梅的确不错，一辆红色的奥迪a4也蛮符合他俩现在的身份地位。
看着身材妖娆的钟梅梅绝尘而去，吴迪才从修理车间过来，石涧仁真要跟财务官好好规划一下手里的资金，因为现在也就电视剧分成的一百多万现金，其他……可能就得指望季度红利和七零八碎的各种管理费收入，拿来过小日子是轻松自在，但如果也要送给唐建文去烧互联网产业，那简直连点火都不够。
况且现在还准备用到旁边文化产业园的开发上，对于一个从来都没有涉足过房地产的人，居然敢贸然进入这个动辄上千万的行当。
所以从下山至今，石涧仁好像从来都没有宽裕过，总是处在捉襟见肘的状况中！
换做普通人可能要么压力山大，要么头发都愁白了。
他倒好，确认那张存储卡里面确实是全套当初的产业计划书跟规划、勘察报告，就跟吴迪分头各做各的，到点下班回家。
本来开着那辆宽大的英菲尼迪qx4的路上还在想又有小一个月没回家，估计得稍微做个清洁，结果从车库搭乘电梯上楼，刚把钥匙插进门里就听见里面有声音，心里多少还是闪过好些个猜测的，看来是真得把总裁办公室那根乌木棍带回来防贼。
结果居然是个不认识的姑娘正在做清洁！
听见声音立刻转身的姑娘穿着艳丽的连衣裙，举手投足却落落大方：“石总好！我是假日酒店客房部行政经理连蓉，我们部门负责为您的家保持清洁，您真是简约朴朴素的性子，家里好雅致哦……”
石涧仁才想起来柳清应该是一直有安排酒店保洁部门的人来做维护，但眼前这位妙龄下属，手指芊芊做了精致的美甲，用倪星澜表述的化妆观念来说就是绝对十指不沾阳春水的风格，现在却拿着个小掸子装模作样，且不说看面相，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也不点破，笑着感谢：“正好，我从车库上来的，还要去街面买点生活用品，我送你下去坐车吧，已经下班了，非常抱歉占用你的私人时间。”说着不容争论的就放了手里的随身提包，转身出门去。
原以为难得可以抓住个机会的行政经理失望了一下，才跟着出来，争取再有些交流，但这会儿石涧仁已经能学着低头一直把移动电话拿在手里翻看上面有的没的信息，却发现基本都是倪星澜、纪若棠和洪巧云给自己发来的，再次检讨自己为什么尽是跟姑娘打交道。
叮一声电梯来了，石涧仁埋头走进去，却感觉有人，抬头一看正是那收拾过自己两回的吕医生，依旧顶着一双醒目的方头眉，冷眼看着楼层数好像进来的是空气，当然现在石涧仁知道不自作多情的点头示意，也装作没看见的站到另一边，不过接着进来的行政经理就肯定来他身边了，还很娴熟的借着轿厢里有第三个人，就挨在石涧仁身边。
这种手法倪星澜也不止一次给石涧仁显摆过了，轻轻撩一下耳边发啊，坐下的时双手背压着裙摆后面啊，并肩而立的状况下有意无意的碰一碰啊，都是很容易让男人动心的伎俩，石涧仁熟视无睹继续低头玩电话。
到了平街层十二楼，他等着同样一身连衣裙却真很朴素简单的吕医生先出去，才默默的出门，连蓉明确感受到了冷漠，只好亦步亦趋的跟上，然后被石涧仁送到外面街边的车站，看着完全摸不透风格的石总自己溜达着进便利店去了。
舒舒服服的吹了会儿便利店的空调，喝完一瓶汽水确认妖艳行政经理已经招了个出租车走了，才出来找家小摊吃碗炒面，然后回家看书睡觉。
总之一点都看不出是个什么大老板，和普通的上班白领没什么两样。
忙碌了大约十天左右，基本处理完江州事务，准备前往平京的石涧仁才接到唐建文的电话，说小泽联系过他，在电话里谈得比较多，现在他已经给小泽做了套新的整改方案，然后大约下个月，自己在粤东一带的票务系统和考察工作都结束以后，会前往江州正式的协助小泽对商务网站做一些调整，这个工作基本是免费的，因为唐建文也很有兴趣实际接触下国内商务网站的运营细节，算是比较一下中美两边具体操作有什么不同。
林岳娜和庄成栋都能配合好石涧仁的时间，在这个阶段回江州汇报各自的工作状况，可能要到今年年底奶茶店才会全面完成对润丰院线的配备，林岳娜已经在跟任姐派过来的律师事务所、会计事务所做增资稀释股份，原本耿海燕接近一半的股份现在要被稀释到32%，然后石涧仁的40%和林岳娜的10%相应都会稀释下去，但三人加起来依旧超过了70%，其他都归任姐所有，耿海燕依旧是第一大股东，所以这个股份变更要码头少女自己亲自签字，林岳娜问石涧仁来承担这份工作不：“反正您又要去平京，到学校去找找她，带着律师跟她签字就好，也不知道耿妹子现在能不能看懂这种合约变动，我自己都熬更守夜的看了好几天法律书籍！”
石涧仁摇头：“我去找她不太合适，你去吧，顺便看看她，还有一年她就毕业了，我们现在的努力也是为了让她有更好的平台，未来这就是你跟她的平台，你不会觉得你现在股份只有7%，少了点吧？”
林岳娜连忙拨浪鼓似的摇头：“我才投进来多少钱，现在完全是靠卖力气，公司注册资本金都变更成一千万，我都是全国大公司的总经理，值了，值了，真是见了大场面，生怕被任总那边的人撇下我，你说我一……嘿嘿。”
石涧仁不接这茬：“那行，这事儿就说定了，规模做大了公司总部还是放在江州，我知道任姐派了些高级管理人员过来协助你，产品原料是一回事，把好卫生关稳定来源，重点是管理，如何招聘培训员工，如何在院线店的基础上再做其他地方的店面，多学习，我们现在就是在专业人士的协助下拼命学习，对不对？”
林岳娜又啄木鸟似的点头，满脸喜色。
相反庄成栋还沉稳得多：“做奶茶店的装修给我积累了一批人手，但是接下来呢？现在装修行业竞争越来越激烈，不过市场规模也越来越大，我还是看好家装市场，因为中国是个太讲关系的鬼地方了，做大型公装说起来动不动一单就几百上千万，但不是垫款就是欠钱，我可是吃够了这种苦头，还是做家庭装修好，踏踏实实收钱，模式也简单，您如果同意，我就把现在装修公司账上的一百三十多万资金全部用于新的家装公司改制，洪老师作为原始大股东，现在持有39%的股份，您41%，我20%，您觉得合适么？”
石涧仁要跟庄成栋交换，毕竟自己只是行使一个管理的职权，可庄成栋咬定自己拿20%已经是无中生有，感谢石涧仁给了他这个重新走正路的机会，还因为他有信心把这家家装公司做大：“只有您当老板，才能控制住我的心思，我怕我一赚了钱又开始飘飘然！”
好吧，石涧仁终于破天荒的主动给洪巧云打电话谈这个事情，结果已经出国游历了差不多一年半的女油画家说自己正好打算回国，顺便处理这些事务，过两周在首都机场接她。
远离的那些身影终究还是会回来的。
石涧仁忽然觉得有点怵。(未完待续。)
526、刚跳出井口的青蛙多少也会忐忑
可这次回到平京公司的日程安排有点让石涧仁猝不及防又意外惊喜。
马上出国，去意大利。
缘由很简单，从石涧仁被秘书从机场接回公司，就看见一辆嫩绿色的怪模怪样跑车停在润丰集团公司门口空地上，周围各种商务私人用车都退避三舍的自动形成几米距离，一直留在平京的柳清小声给石涧仁汇报：“任姐刚给儿子买的，结果据说王经理一次都没有开过，干脆拉到公司来撑门面。”
任佳琳也是这么埋怨石涧仁的：“没错，小驊现在勤奋务实，可我是要把他培养成贵族！而不是让他变成业务员，你知不知道上个月为了部电影排片时间，他带着两个主演和导演一起跑了七座省会城市，挨个请客吃饭，陪每个排片经理喝酒，喝白酒！每一次都喝得烂醉，还吐血了！你这是不是把他教育得走极端了？”
石涧仁吓一跳：“喝得吐血？”
任佳琳心疼极了：“我听说这个消息都哭了，从小到大我可从来没让他吃什么苦，现在会踏踏实实拍戏我能接受，跟着你在公司务实的熟悉管理业务，我更高兴，可跟着长途货车司机去吃灰运车我就当他是玩玩，全国各地当陪酒的糟践自己身体，我就很不乐意了，我跟他说不但不听，还说是你教的，阿仁，你存心折腾他是不是？”
石涧仁总算明白什么叫慈母多败儿，敢情以前王驊那么不成器，还真不是他那个吊儿郎当父亲造成的，就是这个当妈的溺爱纵容：“我觉得是好事啊，他需要了解体验生活的疾苦，明白……”
任姐一口打断：“不需要！我任佳琳的儿子不需要！他需要培养的是眼界，大气，品位，你不用说了，我想过的，不能让他再这么在稀泥巴里打滚还不亦乐乎的，得赶紧收心，而且根子就在你这里，你们俩都好好的出去感受一下，这次给他买这辆murcielago，全国总代是我一发小，顺便邀请了车主去意大利体验生活之旅，小驊以前去过欧洲旅游，你陪着一起也能保证他的安全，你们俩都给我好好的看看什么叫生活，我是要你把小驊培养成贵族，而不是苦力，明白了么？护照拿来，我安排人办签证！”
可能以为石涧仁会推脱拒绝，结果刚刚听唐建文吹嘘了人生就应该多读几本书的石涧仁，的确对国外有些好奇，问清楚只有七天时间，就一口答应下来，现在没机会长时间阅读别的书，先走马观花浏览一下也不错。
直到下班回到车上，柳清才有点羡慕的感叹：“哇，意大利，好浪漫哦！”
开车的石涧仁只能说：“未来吧，我们还是要定一个每年都能出国旅游见识一下的机会，这方面罗伯特说得确实有些道理。”
柳清好奇谁是罗伯特，问清楚以后难得的抱怨：“哦，现在他说什么你都觉得是千真万确的。”
石涧仁其实有自我防范：“这种心态很要不得，看顺眼的时候觉得这个人简直完美得没有缺陷，等到印象不好或者主观恶评的时候又一无是处，这是很多人都会犯的问题，我很认真的观察过他，他的团队能力需要改进，容易把多余的社会感情代入到工作中，还有点自视清高，但这些都不能掩盖他其他方面的优点，我们要正反都看看。”
柳清转头对窗户外做鬼脸：“不就是一分为二的看待问题嘛，好吧好吧！罗伯特，嗯，这种洋泾浜英语蛮好笑的。”
这时候司机的电话响起来，石涧仁摸出来，秘书连忙帮他拿住凑在耳边，是王驊：“仁哥？我妈回来说你答应去意大利了？我跟你说，没劲！”虽然口吻还有点飞扬，但语气却沉稳多了。
石涧仁没教导的态度了：“你得理解一下我这个从山里出来的家伙，去年才第一次坐飞机，您抽几天宝贵的时间陪我去国外看看行么？”
王驊就哈哈哈起来：“成！其实真没什么可看的，那些孙子就是装！回见！”
挂了电话，车厢里安静了两秒，柳清才开口：“你……一直会跟着任姐发展吧？你不在的这些天，我跟着她去出席了几次宴席，结交的层面好高级。”
石涧仁笑笑：“那晚餐你做菜，我看有高级没？”
柳清愣了愣也笑：“我还是去驻京办学了两个菜的，试试看咯……对，秦主任有把餐饮集团在润丰院线铺垫的餐厅商业计划书传递过来，你在里面有9%的股份。”
结果石涧仁在下车去买菜前吩咐：“我会跟秦主任重新谈，这个股份我个人不能要，给润丰吧，这种情况下我收到股份不妥当。”
柳清忍不住跳下车吃惊：“一共有十二家餐厅陆续在两年内开业，总投资会在两千多万以上，你都不要？奶茶连锁店你不是都有股份么？”
石涧仁摇头：“两回事，奶茶店本来就是我们自己的产业，获得润丰投资，我本来的股份该怎么还是怎么，但江州乐餐饮集团是跟院线合作，我却私人拿股份，这不妥，虽然我不完全清晰法律条款，但我觉得这样应该是不对的。”
柳清估计也打算跟林岳娜一样去找些法律书籍来好好论证下，因为晚上炒菜的时候，心不在焉的把白糖当成盐巴撒进去，最后的味道石涧仁评价很有江浙风格。
也许就是因为这个评价，吃过饭石涧仁坐在大桌子边翻看没带回江州的笔记本电脑里面柳清整理出来的各项工作文件时，帮他泡了茶坐在对边发了好一会儿呆的柳清终于开口询问：“倪小姐以后就会经常在沪海江浙一带了？”
石涧仁摇头：“我看戏剧学院和美术学院都差不多，唯名气论，倪星澜这样年少成名的与其说是她到学校学东西，不如说是混个文凭，学校方面也各取所需赚点名气，我不止一次听她说过对那种学院派表演套路的不屑，估计她未来坐在教室读书的时间真不算多，所以跟现在没什么区别。”
柳清可能要的不是这个答案：“我……也是听倪小姐的妈妈到公司来，说倪小姐跟你的感情很好了，如果……”
石涧仁终于抬头：“你的情绪有点不对，如果说在江州，在大酒店做大堂经理的时候，你可以心态坚定的看待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但是现在陡然上升到平京，跟着任总看见另外一个层面，可以说是这个国家最富有最有权势的层面，你的心态就有点乱了，对不对？”
第一回被单独留在平京经历了大场面的姑娘长长的叹一口气：“不是谁都跟你一样奇葩，能做到面对什么都坦然，我突然觉得自己好渺小。”
这是不自信的标准体现。(未完待续。)
527、能不能拿得起放得下
不过直到和王驊出发，石涧仁也没格外对自己的秘书开导什么，怪自己提升的层面来得太陡了？这种面对巨大层面差距的冲击，做不到石涧仁那样有强大的内心，只能靠自己调整心态。
而就算是石涧仁这样的心态，登上半夜前往意大利的国际航班时候，还是有抑制不住的兴奋，而且在王驊面前也没太过控制，少爷有点白眼：“仁哥，你不至于这样破坏我心目中的睿智形象吧，按照我的想象，你应该很淡然的拿本英文原版小说慢慢翻几页的。”
石涧仁对国际航班的头等舱豪华程度有点咂舌，但是现实十多个小时的航程又有点理解，那么普通舱是不是就很难受呢：“我这是一个普通人的正常反应，你的问题就是兴奋点太高，知道嘛，什么都年纪轻轻接触过，不管为了绷面子还是真的无所谓，就非得觉着无聊，于是你的生活就真的很无聊了。”
王驊也就不那么崇拜他，都敢鄙夷了：“那是以前！现在我根本就不觉得无聊，你知不知道我带着人扫过的十个城市二十七家影院平均票房这次都比整个院线高17%？这多有意思，其他人还不知道为什么。”
石涧仁舒服的把自己躺在独立格局的包裹座椅里：“所以你母亲就把盈利拿来给你买辆车奖励？”
王驊讪讪：“我现在还需要用那玩意儿来证明自己？每回看见那些院线经理先不把我当回事，认为不就是仗着家里来瞎糊弄的，结果喝完酒听我把他们算命似的大概吓唬一番，那脸色！啧啧，仁哥，还是你教的这套察言观色有用啊。”
石涧仁随口：“那你还喝得吐血？”
王驊满脸冤屈：“喝多了偶尔吐一下造成咽喉粘膜出血而已，哪有他们说得那么吓人，还有我吃了西瓜！”
才说着喝酒，金发碧眼的欧洲空姐已经开始端上饮品香槟红酒，询问需不需要小酌一杯保证睡眠，石涧仁发现自己的确是有点兴奋的没有睡意，那就喝点，结果还有味道很不错的泰式辣酱配牛肉烤松子，王驊本来真是端着架子不屑的，石涧仁怂恿他也要一份，然后自己一个人收拾了！
结果这基本上就是这次异国旅行的缩影。
因为七八个小时的时差，抵达意大利是在凌晨，有专车负责接送他们到目的地，等两人昏昏沉沉有点倒时差的下车时候，石涧仁就真的有点能领会到任佳琳为什么会安排这样一次旅行了。
让他彻底感受到金钱的魅力。
毕竟有种说法就是从来就没有忠诚，只不过是看价码的高低。
可能在习惯了用金钱衡量的任姐眼里，石涧仁不过是在苦苦的用清心寡欲抵御物质享受吧，得下猛药治治这种病。
怎么会有人不喜欢享受奢侈的生活？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就难咯。
睁开惺忪睡眼办理手续，这不过是个十多平方的酒店门口小厅，对比动辄几百平米的星级酒店大堂，这里简直狭小得可怜，但是无论从灯光、装修、色泽到摆饰，几乎每一寸都透着浓郁的设计和奢华气息！
精致的真皮包裹小沙发起码都是上百年历史的味道，而且每一把椅子沙发都不重样，各个角落都有带着超跑logo的小车模，雨伞架，斑驳封皮的书架，墙上的挂画精美得与其说是酒店前台，不如说更像艺术画廊，而且从水晶碎片包围的洁净窗户玻璃看出去，三面临水，都是那种波光粼粼泛蓝色的水面，清晨时分只能远远的看见一条岸线说明是湖畔河面而不是大海。
等侍应带着两位贵宾走上石砌台阶转上长廊，才豁然开朗的面对整个浩瀚的河面，原来这个酒店前台是在一座四方高耸的水畔古代塔楼里，顶部就是个古色古香的吊钟，而长廊是顺着河边的一段城墙，转过城墙一片地毯般的草坪镶嵌着碧玉泳池后，就是个古堡酒店。
石涧仁看得啧啧称奇，毕竟这种把自然景色、古迹和现代酒店以及超级跑车品牌融合在一起的环境太匠心独具了，但王驊的兴奋点果然已经被扭曲，毫无欣赏兴趣的嘟哝：“我回房间睡觉，这些场面只要有钱，平京城里还不是有人搞出来！”
看看手里的英文日程安排，石涧仁认真：“上午十点就有一个欢迎会，中午还有午宴，然后再补补瞌睡吧，下午六点才开始正式的产品介绍会。”
王驊一脸的恹恹：“丫的就是一群卖车的忽悠咱们兜里的钱，还非得给你说这是精致跟高品质的生活，他们是带领和分享者，帮助你找到一群有同样爱好又生活精致的人，我特么十二三岁就开始跟着我妈频繁出席这种地方，都是为了让自己装得很有品位似的，烦！特别是现在能看懂这些人捣鼓的事儿以后，更烦，我宁愿去野外探险旅游，又或者混到什么地方去打工感受下生活。”
石涧仁笑起来：“哟，拍电视剧还真的把你拍得有点深沉，行，那你先去补瞌睡，我还是有点兴奋，到处走走看看吧。”已经把刚买的那个小数码相机拿出来了。
说是这么说，等放了行李，王驊又一脸无奈的跟着石涧仁：“特么倒时差最烦的就是这种感觉，明明告诉自己该睡了，脑子已经开始打盹，眼皮偏偏闭不上，我还是跟着你走吧，万一你被什么外国妞骗走了怎么办？”
二十岁的富二代出国享受的经验的确丰富，催促石涧仁不要在那些景观上浪费时间：“第一眼看着好看，等这几天天天都看类似的景色，你就没兴趣拍了，叫什么来着……”
石涧仁学习的现代词汇足够多：“审美疲劳！不过还好，看起来你的情绪倒是没有他们说入戏太深的坏处，只是现在还在调整？”
王驊懒洋洋的说对，而且嘲笑石涧仁别把那一千多块的小相机拿出来丢人现眼：“既然来这里，要么玩儿单反，要么就得拿哈苏、徕卡这一类的高级货啊。”他就索性啥都没拿，实在是连拍照留念的兴趣都没有，才二十岁啊，就搞得意兴阑珊的模样真扫兴。
石涧仁不怕丢中国人的脸，反正一路走一路拍，自己借了柳清的便携口袋本电脑和好几张存储卡呢，够用。
于是在阳光房餐厅里吃过早餐，转到城堡后方就是十多辆颜色各异的超级跑车，款式都跟润丰集团门口停的那辆差不多，已经有来自不同国家的十多位宾客在把玩转悠了，但大多是三十岁以上的，半数还是五六十岁的感觉，最年轻的就是这俩二十出头的中国人。
的确有点暴发户的味道。
(未完待续。)
528、尽信书则不如无书
王驊也跟石涧仁随便选了一辆橘红色的坐上去，已经有了自己想法的富二代嗤之以鼻：“喏，四百多万买个这，平京城里除了装逼，屁用都没有，这种车低速开多了散热不佳还会出问题，可平京你说哪里能让你随心所欲的开着一两百公里时速兜风？最主要是一点都不舒服！”
是不怎么舒服，虽然翘起来的剪刀车门很酷炫，但因为车身太矮，坐进去人就基本给担在那半躺了，每辆车都有技师在旁边介绍指导，哪怕这些来访者都已经拥有这个品牌的跑车了，还是不厌其烦的接受每一点咨询，石涧仁就领略人家的服务态度。
也没开出去，就是在停车场上感受和临时抽签分组，这批车都是新款，算是给有钱人们推介一下，这种动辄几百万的跑车都不是跑量的。
所以午宴就在那塔楼顶上吃的，据说明天会有世界排名前三的米其林三星厨师助阵，王驊才显得热切了一些，给石涧仁普及了一下世界美食评判标准，前年冬季有个米其林三星大师到沪海，他爹老王提前半年约菜都没排上队，自己也喜欢捣鼓点吃食的小布衣只能哦，原来地球上真的还有厨师世界，那就等着明天见识一下吧。
然后和下午大多数宾客都在酒店休息不同，石涧仁认认真真的回到停车场上，在一位技师的陪伴下，开了那辆橘红色的出去熟悉性能，因为刚才短短的感受就是开这车和别的车基本就是两回事，所以技师也很快感觉出来这位嘉宾没开过，更加认真热情。
其实还是个熟能生巧的事情，在意大利城镇间那种平坦的乡村公路上跑了俩小时，石涧仁已经说得上娴熟了，当然这时再开回去下车的时候，他真的要技师稍微扶一下才能出来，对于第一次驾驶这种车的新手来说，整个腰酸背痛都到了要断掉的地步！
为了所谓感知路面起伏，这种车的悬架非常硬非常颠。
这就是奢侈的感受？
已经睡醒了，换了身西装衬衫坐在面湖阳台上发呆的王驊回头看见扶着腰进来的石涧仁，又有些揶揄：“怎么？抓紧时间过瘾？回平京了你把那辆murcielago拿去开啊，你知道我不在乎这个，再说你要不是把钱捐了那么多，自己买一辆也不是什么大事。”
石涧仁摇头艰难的倒在米色皮沙发上：“我一辈子都买不起这种车，也不会买，只是有机会就体验一下，就像当初跟你开车去看球赛一样，陪你说说都是次要的，我自己感受下开跑车是怎么回事才有意思。”
王驊表情明亮一些了：“那会儿，你也没把我当朋友，对吧，现在呢？”
石涧仁不要脸：“不是你说了我是你师父么？”
王驊笑起来，还别说，他本来就比较养尊处优的俊朗，拍电视剧的时候都拿得出手，现在笑起来更是阳光：“我是靠着家里有钱才有这个态度，你才是真的心态好。”
石涧仁挪一下都觉得酸疼：“对我来说，听不懂就问，买不起就说贵，配不上那就算了，没什么可自卑的，这就是内心强大的好处，除了刚刚接触这个社会，有那么两三次难得的局促紧张，我想现在没什么会让我难堪了。”
王驊居然神往：“要是那会儿我能看见就好了，大多数人真的还是自卑，就像你说的，听不懂也点头，买不起说不稀罕，配不上……嗯，就说随便玩玩，听着就腻歪。”
石涧仁不说话了，尽量把自己舒展开放松，王驊又笑着说要不要给他叫个异性精油按摩，上回在酒吧注意到他还是很有点反应嘛，现在可以扬扬国威泡洋妞啊。
小布衣干脆闭口不谈，慢慢的舒缓，要是待会儿开车去介绍会现场出车祸才有点丢脸呢。
结果出乎他的意料，晚间的正式产品介绍会并不用开车，而是两条白色豪华游艇来酒店旁边，把宾客接到附近另一处水畔庄园餐厅，顺便也欣赏了一下异国的水上黄昏。
其实也就是在庄园中心小广场上搭了个白色布蓬，一辆抛光擦亮得估计苍蝇都站不稳的新款超级跑车趴在那，一头灰白卷发的总裁先出来谈品牌内涵，接着设计总监讲创意跟设计重点，还把各种牛皮啦，丝绒蚕茧原材料之类的一一罗列，时间并不长，十多二十分钟，然后自助冷餐酒会形式的晚宴就开始，一直展现豪华跑车品牌的投影开始放明天那位米其林大师的介绍，据说也是这家品牌的忠实用户。
王驊再次给石涧仁讽刺了欧洲人的饮食：“除了法国人的稍微好点，你看看这所谓高级奢华酒会都吃的什么，还没你带去那家什么五虎上将好吃！我们待会儿到小镇上找家餐厅过瘾……”其实石涧仁觉得那种面包上放点培根，加几片番茄的小吃，除了面包有点硬，味道还是可以的，至于其他乳酪啊火腿啊，烤小羊排以及各种点心的味道都还是能填肚子吧，但奔着多看几页书的态度，也想溜号。
结果别人家全球ceo和设计总监，销售总监之类开始转悠在世界各地的嘉宾中间，挨个聊几句，还有助手来特别提醒两位中国年轻嘉宾要聊点什么，那位花白卷发很看重中国市场的。
王驊一脸的无语：“特么我就最烦装这些逼，卖东西就卖东西，非要说自己是卖内涵卖文化，特么国内现在有钱买这些的有几个懂内涵文化？就是为了买牌子去装逼的……”
石涧仁没富二代这么愤世嫉俗：“我就静静看你们装逼，不说话，我没钱买。”
结果王驊就跟对方胡说八道应该做有中国元素的定制款，这样一定能卖个天价，设计总监还认真的记录了！
反正东拉西扯的真是装着上流人士的派头，其实一点没有融入感的在那磨蹭了快俩小时，才终于溜达出来到这座靠近跑车工厂的小镇上感受风土人情。
不用开那完全不适合这种休闲游览心情的超级跑车，就是步行，的确有过四五次欧洲旅游经验的王驊比较懂行的带路，让石涧仁第一次体会到外国小镇，和自己长大的山区小镇有什么不同，从餐厅、杂物店到酒吧，一砖一瓦都感受得很认真。
师父颠沛流离到最后隐居山里，一辈子都没有到国外来看过，所以石涧仁才会在电视剧的结尾特别强调男主角为求改变，远渡重洋，何尝不是带着自己的这点期望。
师夷长技以制夷，这句话已经说了一两百年，技不如人无论是战争还是商业产品，都会被收拾得没脾气，与其说心胸狭隘的抗拒，不如真正包容汲取迎头追赶，从心态就摆脱那种自卑的躁动情绪。
当然，奢侈品石涧仁是真觉得没什么必要性，这跟传统文人的价值观相差得太远了。(未完待续。)
529、选择在心
一早是在碧水蓝天中醒来的，哪怕在淅淅沥沥的下小雨，那种亲近自然又典雅高贵的感受很独特。
自己在管理四星级酒店，石涧仁终于明白了纪如青当年为什么要到石龙镇去搞旅游酒店，这也是目前为什么月亮湖的乡村酒店还做得不够的地方。
人这种动物是有感官追求的，连石涧仁自己都承认要是现在再回到山里那个破庙去独自一人生活不太现实，随着现在国内生活物资条件的改善，已经从吃饱穿暖逐渐调整到享受生活这个追求生活品质的阶段来，那么国内的确还有很多需要学习的地方。
这回换王驊醒来看石涧仁坐在阳台上发呆，不过石涧仁比他勤快，还无声无息的到餐厅端了两人份的早餐放在阳台小桌子上，富二代洗漱完带着**的头发过来坐下吃喝：“唉，以前肯定觉得有个大胸翘屁股的妞这样服侍我才叫爽，现在居然是感觉和你这样坐坐更舒畅些，你说我俩有没有可能发展点那种感情，听圈子里的人说也很刺激的。”
石涧仁嘁一声轻蔑，继续在自己的小本子上写写画画，王驊鼓着腮帮子伸头看：“太草了点吧，跟医院医生开的处方签都差不多了！”
小布衣得意的笑：“狂草，自己能看懂就好。”
王驊低俗：“找妞才狂草，写的诗？”
石涧仁摇头：“我们有一两百年都在追求大家吃饱穿暖，现在才开始追求品质，所以欧洲断断续续都捣鼓几百年了，值得学习的地方很多。”
王驊不思考：“别说这种官面儿上的话，结论呢？”
石涧仁笑：“结论就是可以引导生活宽裕的人施舍点好处给穷人，这样也能满足他们的追求，心理愉悦的追求。”
王驊三两口就把东西塞完：“嗯，现在平京城里是流行搞点慈善基金什么的，不过那里面水也深，尼玛几个最大的基金里面王八蛋多得很，就跟自家金库似的乱整！”
从未听说过这些内幕的石涧仁一点都不惊讶：“你现在的口吻有点电视剧里面的少爷气派了，难道你准备反过头来革你家的命？”清末民初，接受了新思维反过来革命自家的公子少爷可真不少。
王驊嘿嘿两声：“我又不傻！你说得对，先学着做事做人，然后再在自己能触及到的范围内帮助人，真的，上回跟着长途货车司机一起回平京，我就觉得比来这个什么意大利感觉好，拖挂车司机也不把我当什么人物，一路吃野食住大通铺，不过他们嫖的农妇就算了，那才叫生活，对吧，知道真实的生活是什么样子的，而不是现在这种故意装着自己多高贵似的，其实转过头还不是在评估我们谁谁谁能买他们的车！”
石涧仁也一口就把自己剩下的鲜榨果汁喝掉起身：“你现在就跟你面前那杯果汁似的，半壶水响叮当，走了，换衣服今天上午估计是真的要开那折腰的车了。”
王驊不以为意的也一口喝掉跟上：“我也就对你才这样说几句，算什么响叮当？先说好我不开车啊，自打跟了你，我就觉得玩这些忒没意思了。”
虽然意大利也是夏季，但因为今天早上有点小雨，石涧仁抓起休闲外套穿上：“以前的你，浑浑噩噩的心随境转，活得没什么目标，觉得无聊透顶，这其实跟你有钱没钱没什么关系，要是穷点没接受好教育一样，对吧？”
王驊也给自己罩件轻薄冲锋衣：“对，我学不学，努不努力反正都那样，没意思，所以说你教我感受生活嘛，确实这世界还有很多值得看的，也有很多做人的道理需要去提升，活起来才有点意思了。”
石涧仁检查数码相机充电和存储卡：“这就是半壶水了，你开始对这个世界有感知了，知道这世界不是围着你转，要努力才能有收获，但境界也就只到一半，比普通人稍微能看得远一些，也能看到这个世界的黑暗，看到很多不满，有些抱怨有些不屑，对不对？”
王驊终于愣了下：“然后呢？”
两人已经顺着古色古香的城堡走廊出来，石涧仁才斟酌着说：“这世界本来就是有黑有白，真正睿智的人，在这有知识有智慧的基础上，懂得用思考的方法看这个世界，喏，就像今天的天气一样，无论天空是不是阴云密布，阳光终究是要洒下来的，就算夜晚要黑下来，有心的人都跟这太阳似的交相辉映，先用乐观积极的心态感受世界，才能把光明反射给别人。”
王驊使劲的看了看周围的天气嘟哝：“你又给我上课！可我特么真是会信你的。”
石涧仁笑：“对啊，你可以拒绝思考这些，因为不动脑的日子多轻松简单，可没脑子没眼界的人就叫愚痴，一知半解的叫迷缠，最后才叫开悟，你选择做哪种？而且这不是我捣鼓的，历史上千百年来无数智者贤人早就看穿这些东西了，知道什么叫顿悟了吧，上回你还开玩笑说问我打通你的任督二脉，把这个琢磨透也就差不多了。”
王驊脸上居然有点喜不自禁：“早说这三个词嘛，好理解多了！”
于是从两人踏进那只有俩座位的高级跑车里，王驊一直处在神游思索的状态，但石涧仁把自己的小相机扔给他：“不开车那就负责拍照，我叫你拍什么就拍什么。”
王驊都不回应，双眼都没焦点的。
石涧仁还觉得没人打搅自己呢，翻开火箭按钮似的点火钮盖子，打着这辆序列式变速箱的超级跑车，在技师们的指引下和其他嘉宾一样排队离开酒店停车场，出门的时候接过一张地图卡。
话说这古典城堡风格的酒店停车场地面可都是石块拼成的，于是这辆减震极硬的超级跑车就感觉是坐在搓衣板上抖抖抖的，石涧仁那已经休息了一夜的腰又开始疼了！
还好他昨天下午熟悉了酒店地形，又熟悉了这辆车跟附近的村镇环境，甫一离开停车场到了平顺的柏油公路上，就猛的一下如昨天技师强调的那样，把这辆平时都得保持在三四千转以上转速的车猛提升到五千转，带着低沉的怒吼一下就从十多辆跑车的车队里娴熟闪出去，自己跑了！
坐在副驾驶发呆的王驊噗的一下把整脸撞在车窗上吓一跳，一边气急败坏的调整坐姿抓车门把手，一边骂：“丫的疯了？你准备抢了这车跑么？”
石涧仁一脸理所当然的扬扬手里那张地图卡：“今天的活动噱头不就是花一天时间按图索骥的去买什么食材，最后带到四十多公里外的这家庄园给那个米其林大师做美食嘛，上面不是说了优先完成的有神秘大奖么，那必须获胜啊！”
王驊显然不知道石涧仁在夜总会都能赢一台彩电的案例，先使劲的捂头：“我草你大爷！这特么都是商家的噱头，鬼才要你风驰电掣的去完成任务获胜！”然后又立刻顿悟：“哦？对，我能看懂商家的把戏，觉得没什么劲，这就叫迷缠？”
石涧仁终于笑着给他树个拇指：“既然他们把这事儿放在这里了，我们却带着有趣和放松的心态自己去感受，自己掌控自己的心态，你觉得哪个高明点呢？”
王驊乐淘淘的决定配点音乐，然后立刻又开始大骂起来，这特么都几百万的超跑了，居然中控台上都没装音响？！
好像昨天设计总监都说开这车就不能追求舒适感，这批刚出场的新款都是最强调原汁原味的。
真是花钱买面子找罪受！(未完待续。)
530、别随便给人提建议
6.5升的v12发动机在两人脑后的舱室里轰鸣，驾驶座旁边挂了个小对讲机里，倒是有主办方在叮嘱，告知这一带法律不允许超过80公里的时速，各位嘉宾要守法，特别是……后面还是没强调两位中国年轻嘉宾。
但对讲机里显然能听见因为橘红色的这辆带头自己飚，引发了其他车辆也跟着自顾自的跑，还有自己选择道路不一块儿的。
王驊笑骂这些老外最烦中国人就是因为这个，他们本来形成的规矩在中国人面前总有点傻，而且很容易就被中国人带着走了。
石涧仁不把这个引以为豪，但也不认为外国什么都是好的，离开队伍就开始顺着地图卡找路，但更多是自由感受意大利这本书。
带点雨雾的上午，包括这家世界知名的超级跑车圣地工厂，其实都只是在一座小镇边上，没有国内那些大工厂占地多少公顷，厂房连到天边的感觉，反正现在一路走来都是感觉在乡下，古色古香的石头砌成墙面、路牙子和建筑点缀在略有起伏的绿色山丘田野中，稍微看远点那些山脉都有白**雾笼罩，感觉格外清新自然，连王驊都能主动拿相机拍照了。
可惜就是只要柏油道路上稍微有点破损，又或者经过村镇有点石块拼接的街道碾过，特别是有次还得在石块路面的镇中心转盘兜一下，两个男人就立刻蛋疼的开始感受那种剧烈抖动！
连石涧仁都有点想骂人了，却看见一串长相怪异的跑车迎面而来，王驊比他熟悉：“全都是奔驰slr，哟，这可能是车主自己的游玩车队，尽是老头子，这些外国人真会享受！”
的确是，和这些厂家新款活动车连车牌都没有不同，对方都是一水儿自用车牌，老头儿们还主动放下车窗给这边的跑车挥手示意，石涧仁礼貌回应了。
王驊也有微笑回应，回头从狭窄的后车窗看远去的车队：“这是不是就算自己在为什么活着？”
石涧仁结合从唐建文那里获得讯息：“好像欧洲人都比较会享受生活，意大利人不算很勤劳吧，起码没中国人勤劳。”
王驊很有发言权：“这些政府福利高啊，欧洲有些国家从生下来就不愁吃喝，一辈子拿救济也能过得轻松自在，怪不得那么多中国人想出国！”
石涧仁点头：“政府的钱从哪里来呢？”
王驊就一知半解了：“税收高？反正我们买包烟也要给消费税，这些国家国力强吧，不过听说现在有些政府就没钱破产了，也有那国人说不愿努力养那么多闲人的，法国还动不动罢工呢，说不干就不干了，整个政府部门都瘫痪下来，民主嘛……”
石涧仁也没钻研过国际政治经济学，顺口哦，方向盘一转，俩屁股又开始抖，顺着地图卡开进要求的城镇找菜市场，到处都是石块路面，抖得要命，看看狭窄得只能一部车钻进去的街道，这超级跑车又特别宽过了两米，而且序列式变速箱在这样慢速下得一脚一脚油门，累死人，石涧仁干脆提议下车走着进去，王驊忙不迭的点头。
结果挂着贵宾卡的两人走进菜市，早就等在那的工作人员还有点楞，估计没想到他们这么快，而且一点没听见跑车轰鸣啊。
其实真是个噱头，清单上的新鲜蔬菜、橄榄油、鲜花、迷迭香什么都要拿，只是看着拿来的一小竹篮鸡蛋，两人忍不住哈哈笑，这特么放车里不会颠破了么。
王驊似乎终于知道感受了，拿了东西不着急走，说刚才看见市场角上有卖冰激凌的，据说这种意大利中部的冰激凌很有特色，要请客。
石涧仁其实在给菜市场拍照，生活水准高，重点是几乎所有居民的文化素养都比较好，所以连菜市场看着都到处一幅画似的，绝无国内脏兮兮的感觉，完全可以当成旅游景点，那么重点在于提高国民文化素养？
别人已经闲逸了几百年，中间的战争都没有文化断档，十几亿中国人要达成这个目标，得花费多少精力和时间？
而且就算文化素养有了，中国人骨子里占便宜贪便宜的狡黠会不会让这种感觉走样？
石涧仁觉得自己也有点迷缠，想得有点过多了。
等到两个男人各拿一个五颜六色的冰淇淋走出小镇上车，其他老人家的车辆才陆续抵达，王驊都能主动挥手示意的重新出发了，不过石涧仁让他干脆把鸡蛋篮子给抱着。
结果王驊彻底开始迎风飞舞发*浪，先抱怨这车居然不是敞篷的，接着又念叨已经接近中午时间，找石涧仁要那张地图卡来看，要在附近找个有情调的餐厅解决午餐，可是他又不具备石涧仁那种阅读地图的能力，还得司机来帮他看，结果小小的地图卡上也看不出什么来，就在都有点一筹莫展的时候，又看见一队老款阿斯顿马丁的车队出游，看起来这个超级跑车圣地周围真的很多这种游览车队，于是俩年轻人赶紧站到豪车边用英语招呼，结果这次是来自德国的车队，石涧仁当初跟赵倩学过的一点德语还能派上用场，又是些享受生活的老人家热情的给他们指了个附近湖边的小镇和餐厅。
阴雨霏霏中坐在湖边通透的玻璃餐厅里，看着外面颜色各异的小镇建筑，让石涧仁对比自己断了胳膊的江边小镇，还有很大的差距需要改变，优美景色下心情大好的王驊忽然想起一件事来：“我发现你从来没有跟我妈或者我爸聊过这些？”
石涧仁指自己的脸：“我还没满二十二，你觉得我有资格对你爹妈说什么？别说你母亲算是全国都难得成功的女强人，就是普通成年人，我都很少谈这些人生道理，我师父早就给我说，不要轻易主动给成年人提建议出主意，这是种特别愚蠢的行为。”
王驊思索：“可……你给我妈还是出了不少主意吧？”
石涧仁点头：“当时关于你被绑架，我主动开口都有点唐突，但这和工作上我提出建议一样，都涉及到利益，而人生道理对于成年人来说，没谁比他更了解自己，也没谁比自己关注自己的利益，成年人已经有自己完整的世界观和人生观，这个时候说什么都很难引起改动，只能顺势引导。”
王驊恍然大悟：“怪不得你一直以来接触得比较深的都是年轻人，特别是倪星澜、还有之前他们说那个酒店小总裁！”
石涧仁没说还有耿海燕、赵倩：“而且相对来说，女性在这方面可能又更容易影响一些，这也许就是我过去两三年有意无意总会为一些女性提供协助的原因，以后随着我的年龄和见识增长，这个一定要改变！”
这会儿王驊已经没什么笑谑的口吻了，认真的点头：“感谢你对我的协助，不会让你失望的。”
石涧仁对他举杯，因为要开那个很难掌控的怪兽，只好喝点苏打水，不过这会儿菜肴已经比昨晚的冷餐好得多了。(未完待续。)
531、入乡随俗还真是俗
但显然米其林大师的晚餐才是今天的重点。
下午来了兴致的王驊终于也开了一段，让石涧仁可以在副驾驶抱着鸡蛋篮子艰难的舒展一下腰，绿草茵茵的半山乳制品工场搬了一篮子奶酪之类，到山顶才有的柠檬园里采摘柠檬和金桔，石涧仁又跟在湖边一样拿相机猛拍，因为这起码上百年的破旧建筑怎么捣鼓出高级的沧桑味道来，显然意大利人已经很娴熟了。
最后回酒店的路还是石涧仁开，这会儿只要开始颠簸，两个男人就哈哈大笑的尽量用腰力把屁股稍微提起来点。
苦中作乐也蛮乐的。
就算中途感怀吃了个午餐，两人的确还是最早返回酒店的，因为是发动机后置，所以别的车引擎盖位置这辆车却是货舱，打开装了满满当当的物件，一位叼着烟斗带着圆形黑框眼镜的白衣老头儿来给他们打招呼。
这会儿王驊也不说别人是装样子了，给石涧仁介绍对方这件白色厨师服有什么象征意义，其实石涧仁都觉得这位顶级厨师更像詹浩思那样的策划人。
也许到了这个层面，已经是一理通百理的美食军师，动脑的时候比动手多。
感觉也算半个同行。
其实话题还是围绕在超级跑车上的，看起来颇为儒雅的顶级大厨介绍自己有空的时候也会开着自己那辆murcielago在著名的蒙特卡洛赛道上冲刺一下，这会儿连石涧仁都感觉出来对方是在背台词本了，还是跟王驊挤眉弄眼的迎合对方，没有说开这车就是受罪。
等两人都洗了澡换了衣裳出来，其他车辆才陆续抵达，工作车都有七八辆，稍事休息以后，又由全球ceo陪着大厨坐在名车前面的高脚凳上讲他的感受，美食怎么跟超级跑车之间产生灵感，真是难为了写台词的人，各地嘉宾貌似还真有听得很认真鼓掌的，石涧仁也算是其中一个，王驊收敛了很多冷笑的造型。
然后才是重头戏，到湖畔餐厅铺开的几张桌子边等着吃世界顶级大餐了。
这会儿才正儿八经回归本职的老头儿又拿着烟斗讲解一番超跑品牌、这个地方和美食之间的联系，阐述了自己这套菜的设计理念。
啧啧，连做菜都有理念了，喜欢慢火煨炖的小布衣愈发期待。
而且大厨是带了团队的，男男女女一堆人做事，他就负责设计讲解和最后的摆盘，反正连石涧仁都觉得这位大厨是不是专门练习过摆盘姿势的，那种格外考究，精益求精的态度好像在做核物理实验。
然后端上来的都是蒲扇那么大的一个个白色盘子，却只有中间橙子那么大点凹槽放吃食，纵然是西餐，这也反差得东西太少了吧，俩指头那么大点食物，先是一盘豆子，英语词汇没那么多的王驊开始还给石涧仁显摆说这黑漆漆的饱满小圆点肯定是鱼子酱，入口才知道被骗了。
接着是每盘三个指头大的肉丸，大师负责撒迷迭香片，石涧仁得很艰难忍住才不一下都吃了。
等端来一盘好像开水泡米花糖的东西时候，王驊都有点撇嘴了，大师拿个香水瓶一样挨个在客人身边给盘子上方神叨叨的喷点柠檬水！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样的心理作用，这其实是鱼片托着发泡的米粒，味道的确不错，但要说跟中国菜那么调动味蕾，这还真说不上。
所以后面陆续端上来的菜完全走马观花，好看多过于分量，最大的也就是一块二指宽炖肉周围浇上各种彩色的调味料，搞得白色大盘好像美术学院的现代派画布一样花里胡哨乱糟糟。
一共八道菜，真说得上是美食而不是美味，算一场好看的表演而不是中国人更讲究的舌尖感受。
大师还在几位强烈请求的嘉宾菜单上签名，王驊说这在米其林餐厅里面算是很有面儿的事情，哦，对了，最先返回的俩人得到的神秘大奖就是这位大师今年年底将会巡游到香港，他俩获得了前三位点餐的特权，只是说可以给他们排单的机会，而不用去跟别人争，起码每位五百到一千美元的饭钱还是要给的！
想想吧，人家世界前三的大师巡游到香港，只接五十个客，那么多巨富大豪体现自己人面儿能力的时候到了，你就可以很轻描淡写的装逼了……
咦，石涧仁和王驊回到房间还在笑说这个米其林大师本质上不也跟超级贵的超级跑车一样么，就是用来给有钱人彰显身份的，起码老王约那么久的菜都搞不定，人家这全球ceo就能做到。
晚上睡前还有香槟呢。
这种档次的奢华感受不是肉*欲*横流的那种，就是要让人觉得自己是多么高贵，石涧仁都能学着跟王驊碰个杯，按照詹浩思教的很有西方派头礼仪的喝了酒再去洗澡睡觉。
只不过王驊这小子终于又觉得还是有俩妞比较合适，俩大老爷们儿这样是不是有点浪费良辰美景？
于是卧谈会就是他给石涧仁普及了些自己以前的狐朋狗友在国外的“丰功伟绩”，反正绝对不会出上回韩国一帮土货经理在红灯区遭遇的倒霉事情。
石涧仁却没多一会儿就舒坦的睡了，纵然睡惯了硬板床，这高级床垫也真舒服啊。
接下来再参观一天所谓手工打造艺术品一样的超级跑车生产车间，就离开了这里，搭乘商务直升机前往一百多公里外参观一家很有名的古老酒庄，在首次体验了直升机这个新鲜玩意儿以后，石涧仁再次温习巩固了正经的品酒派头，詹浩思那个台湾版其实有点走样。
接着运到米兰的超跑提供给贵宾们在这座古老悠久的名城里显摆，看来外国人也不是人人都买得起这样的顶级豪车，再三叮嘱不能散开的车队一路上接受所有人的目光膜拜，在几个著名的米兰景点停留拍照纪念的时候，也有很多外国游客争相拍照，不过这种野兽般的跑车因为没有变速箱蠕动功能，不踩油门就不会动，所以停车必须一点点给油，后视镜什么的又很不方便看基本是摆设，要整齐停好是个很费力的事情，好几位嘉宾都选择让技师来做这一步。
这会儿王驊终于不提要给中国人争光了，和石涧仁蜷在包裹很好，但真的很不舒服的赛车座椅上端详这一切，还小声讨论感受，当心态不一样之后，看事物的角度也不同了。
顺便说一句，米兰城里很多路面也是石块砌的，这回巨聪明的石涧仁早早买了俩鹅绒垫子，起码缓解了一下腰部疼痛，王驊还大声喊爽，但是被随行技师发现以后，毫不客气的收缴掉！
这么几百万的超跑，你们两个*中国人垫了抱枕看起来就是标准的焚情煮鹤，简直有点侮辱意大利人的跑车文化了。
况且接下来一天才真正诠释下这种超级跑车存在的意义。(未完待续。)
532、清晰明了自己要什么
因为买超级跑车的真正感受是体验人掌控机械在速度和操控上的那种刺激。
现代社会能够合法全力释放这种超级爆发力的地方自然是专业赛道，既然都选择来米兰了，自然就是安排前往这座城郊著名的f1专业赛道去下场体验，对于热爱超跑疾驰感的几位嘉宾来说，路上就兴奋得嗷嗷直叫，石涧仁一贯都是把驾驶当做工作，没有什么格外喜欢开车的感觉，王驊则回应工作人员的咨询，说自己在平京下过赛道，别人脸上的表情显然是艰难忍住了不鄙夷。
中国有赛道么？
前往赛道的路上王驊终于忿忿不平了：“其实特么好多外国人还以为我们是拖着辫子的，沪海今年已经开始修建一座顶级赛道，以前圈子里有个爱飙车的哥们儿就过去看热闹了，整个特么的投资三十亿！丫的意大利现在还有什么钱来修新赛道？他们全都是老赛道连维护费用都吃紧！”
石涧仁继续保持草根特色：“我当然能理解国家和世界接轨，修个赛道不丢人的目的，但这个阶段三十亿更宁愿花在别的民生事务上。”
王驊就鄙视他：“那你这到底叫目光短浅还是胸怀天下呢？”
石涧仁笑：“我现在就这么个格局，目光胸襟都是要逐渐培养的。”
王驊开始讨论这个心态目光的问题，平京爷们儿那视野都是比全国要高的，更何况他这生在富贵之家里的，跟他父亲一样能侃。
很快就抵达这家手枪形状的赛道，所有的嘉宾都有赛车服跟头盔要更换，技师们趁着这个时间再把跑车检查调校一下，然后就在赛道中心开始进行一对一的技师陪同下场体验。
因为这家f1赛道其实还有个低难度的赛道版本，就跟普通体育场跑道差不多，和弯道难点众多的专业赛道共用了一段直道而已，所以跑起来没有任何难度，适合没有任何专业底子的体验者。
厂商还安排了像模像样的美艳女车模，来陪同穿得跟专业车手一样的嘉宾们拥抱拍照，站在一辆喷涂得花花绿绿的f1赛车面前，还真像是当了一把f1赛车手，王驊终究还是年轻好奇，热情抱着每一位车模都拍了张照片，石涧仁则跟有几位中年嘉宾一起专心的听教练讲注意事项，因为这几人一到场就提出还是希望能开专业赛道，他们也都是在美国欧洲各大专业赛道跑过的，这次开着厂家调校的超跑跑一把，算是圆个梦，其实从前两天游览的时候，石涧仁就注意到这几个狂热爱好者表情眼神喜欢凑在一起，偶尔听见他们商量过要一起给主办方争取，所以纯粹是抱着多见识的态度，他也跟着参与进去，不然去看那些毛孔粗大的金发碧眼模特？那还真不是他的审美观。
赛道教练和厂商紧急磋商了一下，决定先都跑几圈，让专业教练看看这几位的驾驶技术再说。
于是接下来的转圈圈活动就有点考核的意思了。
王驊听说了也难得积极，套用中国人最爱说的那句话：“来都来了！怎么也要混着去体验一下不是？”
于是两部车一组，很快就开始在几公里一圈的简单赛道上进行体验测试。
本来安排两部车就是有点追逐感才有意思，反正都有教练技师跟着的，简单赛道上还是没多大危险，于是石涧仁第一回接触超跑就能开上赛道。
和街道上上下班开车的普通感觉不同，随着马达轰鸣的声音，技师伸手在中控台摁到专门的赛道模式，还特别提醒轰轰油门到红线区，听听那种让人战栗的咆哮声以后，女模特手里的旗帜一挥，石涧仁操控的橘红色超跑就窜出去了！
其实技师一直有在旁边指点念叨：“油门重点！加档！再加！油门再重点！”约定好的英文单词简单明了不会有误差。
果然和一般车怠速七八百不同，这被称为陆上飞行器的野兽非得在三千转左右才能不一顿一顿的，稍微按照教练的说法踩踩油门就二档出了100公里时速奔着200去，一股巨大的力量先把自己塞进桶形座椅里，然后被包裹得紧紧的往前冲，那哪里是什么推背感，简直就是背后被一记大锤砸飞了的感觉！
这时候就知道这怎么坐怎么不舒服的赛车座椅为什么要这么设计了，几乎每个贴紧身体的缝隙都在提供足够的支撑，让驾驶者充满力量，驾驭这头狂暴野兽的力量！
石涧仁当然不清楚人的视野会随着速度加快进入盲区隧道，也就是能看见的范围随着速度提升越来越小，只能按照教练的强调看紧视野的最远处，一公里多的直道以后的转弯，强大的离心力开始出现，为什么车身低矮到腰部的半躺坐姿也解释清楚了设计原因，只有这么矮，这么宽的车身才能保证在这样的高速转弯下不翻覆!
但他的心跳已经以从未有过的高速开始剧烈加快，身体里似乎还有一种说不出酸爽在各个部位乱窜，头部前所未有的清明却又感到每寸头皮都在炸开！
他不清楚自己整个脑袋里都在充血，肾上腺素大量分泌，高度兴奋了！
教练显然对石涧仁的镇定和精确动作感到满意，口中只是像乐队指挥一样喃喃：“油门放松，别完全松开，可以了……”以一百多公里的时速过弯，那种几乎感觉每个瞬间都会被甩出去，但猛兽又牢牢趴在地面给自己自信心的矛盾感充斥袭来。
“靠外出弯，加速，踩，加油！加油……”
轰鸣中石涧仁也终于理解了为什么这车连音响都没，这一刻如果不是赛车头盔里的耳机，他连教练的声音都有些听不见了，还需要什么音响？已经到了红线区转速的后置发动机好像把火苗从背后都烧到脖子上了！
短短三圈下来，等到按教练指导慢慢靠近赛道维修区停下，下一拨儿车都出发了，石涧仁才有点摇摇晃晃的从嚣张翻开的剪刀门里出来，一位满脸揶揄笑容的深肤色模特还伸手扶了他一把，石涧仁只觉得自己全身都大汗淋漓，双腿有种不由自主的颤抖，不是害怕，而是无法控制的生理反应。
教练笑着过来拍拍他肩膀表扬，并且给了一系列的生理反应解答：“如果你不是经常体验这种身体激素大量释放的生活，这一次……哈哈，待会儿你就会有种疲倦得要死的感受……”
一辈子都强调修身养性的老头子，从未让石涧仁感受过什么云霄飞车一般的刺激，下山到现在为止，那不多的打斗可能都比不上拍戏时候爆炸带来的惊吓，而断了条胳膊的经历，比起这次，简直不足一提！
以为自己内心足够强大的小布衣，在人类刻意激发出来的强烈刺激面前，很快就双腿一软跪下去了！
真的，等到回了酒店更像条上了岸濒死的鱼一样，澡都不洗，倒头就睡！
所以本来教练说他还行，可以上专业赛道去慢慢走一圈的，石涧仁都婉言谢绝，这种程度的刺激对他来说已经超负荷了。
老头儿传授的那种龟息生活模式不需要靠刺激来维持生命活力。
不过用王驊的话来说就是怂了！
(未完待续。)
533、动物园
其实王驊也没去跑专业赛道，因为半壶响叮当的他不知道是不是被石涧仁开导以后嗨点太强烈，跑个圈都有点嗨，教练觉得他是不是有点过于兴奋，没让他上专业赛道，于是嘟嘟哝哝的王驊只能把石涧仁扶回酒店去。
这样规格的超跑嘉宾团，安排的酒店自然也是米兰特有的奢侈品牌酒店，几乎从每个角落都能看见著名时装品牌的logo，石涧仁起码三四个小时以后醒过来，看见的就是外面幽蓝夜空中，雕花石砌阳台上飘摇火苗的古典鸟笼灯架，王驊正把双腿搭在阳台栏杆上悠闲的抽雪茄，放眼望去，酒店看见的景观就是一副地中海风情的画。
石涧仁再次对比出了这样超五星级酒店和威斯顿酒店的差距，自然是找出相机来拍拍拍。
快门声惊动了王驊，二十岁的富二代转头表情真挚了很多：“仁哥，生活的确还是很美好的。”
石涧仁笑：“对比那些没日没夜拉着货物在路上跑的长途司机，你现在这样的确很美好。”
王驊好像思考过了：“那……我就还是继续我之前的做法？”
石涧仁给了点建议：“你母亲对你是有点溺爱，舍不得让你吃苦，我也认为太过极端的去自虐没什么意思，你已经二十岁了，如何保证你有足够的学识去面对未来的工作，除了从基层实务做着走，专业层面的学习也不能丢下，所以你之前休学的学业，是不是也该恢复了，倪星澜的状况我觉得就不错，一边工作一边学习，两边补充。”
王驊认真的点头：“那我再想想。”
接下来的安排的确体现了顶级超跑这个身份地位，参观大教堂、美术馆，很有上流社会的品位，这时候已经适应了超跑坐姿的石涧仁也觉得腰不疼背不酸了，对这种车的掌控也日渐熟悉，前往海边两百多公里都婉拒了商务直升机的接送，而是和王驊直接开过去的。
随时都能感受到路人游客仰慕的眼神，很容易觉得自己也是高级人了，意大利的一切似乎也配得上高级这个词儿，随便找个村镇农庄吃饭，都有种浓郁的精致生活气息，王驊也是在这一路上终于想好：“那……我回去换所学校，之前我是什么人，结交的什么人，在大学是个什么样已经很难回头去看，我不想再重复，也不想改变得像个怪物引来围观，我就想换所大学安安静静的像个普通学生那样生活，重新感受一下普通学生是什么样的。”对普通人来说能上大学就是夙愿，而对某些人来说，不过就是随便挑选的训练场地。
石涧仁想了想：“也对，可能有人会说就得回到原来的生活改变自己，就是要抵御原来的诱惑，用别人异样的眼光来磨砺自己，但我觉得没必要这样当成斗争，修行更多是针对自己的内心，平静才是最有包容力的。”
话说着，超级跑车就已经拐上一条沿海的公路，湛蓝的天空，深蓝的地中海海面，刚要说话的王驊就笑着啥都没说，专注的远眺海洋，看见那些海鸟在白沫翻滚的浪边飞舞。
石涧仁也放慢点速度，好一会儿，王驊才伸手指弹弹车顶：“真该给他们那设计总监提意见，设计个敞篷啊，这会儿要是完全敞开了坐在椅背上，感受下这种景色和心情，我觉得我都要飞升了！”
石涧仁有同感：“我终于明白为什么你那跑车要设计成敞篷，以前我觉得都是脱了裤子放屁呢。”
两个男人哈哈哈的笑起来，等到了和其他嘉宾厂商会合的地方，王驊真的一本正经去说这个事儿。
享受完海滨别墅，感受了几乎360度无死角的美景、高级香槟、数场奢侈品推介会以后，终于踏上回国的返程，落地的时候，任姐亲自来接的，看了儿子的表情就欢喜得很：“精气神儿好！太好了！”
王驊笑着奉上唯一一件礼物：“上月我的工资全都砸这个包里了，这是我真正亲手赚来的钱，不算很大牌，谁叫石总给我定的工资单就这么点，还是原产地打折的。”
任佳琳惊喜的在机场就拆开纸袋，把自己那个崭新celine包里的东西腾出来，左右看两眼，站在石涧仁身边正接过他小包行李的柳清成了幸运儿：“你看你老板多抠门，都不给我你带手信，送你了，前两天刚拿到的！”然后就喜滋滋的挎上儿子的礼物。
柳清有点惊呆了，等回到车上才问石涧仁的意见：“真的……给我了？”
石涧仁轻描淡写：“啊，对她来说儿子的礼物才是最珍贵的吧，这些都不值钱，你喜欢就用啊，我用的砚台是师父传的，开的车都是公司配的，你不会介意这是个二手货吧？”
柳清艰难的哽了下：“celine包啊，这种限量款要十多万！而且不是有钱都能买到的，必须要搭着买别的东西才能拿到手！”
石涧仁终于也惊讶了，不过只是多看一眼，还是继续开车：“你别当成是十几万就行了，都是这些所谓的奢侈品牌吊胃口吊出来的。”
柳清不说话了，坐在那无意识的摩挲着鳄鱼皮的包包。
石涧仁可能很难理解女人对买包包这种事情的执念，但能感觉到柳清的情绪的确波动比较大：“是不是因为最近暂代我的工作职务，看见更多更高层次的场面，和你原本的内心产生了冲突？”
柳清嗯一声，但没有继续说。
她年龄比石涧仁还大了五六岁，所以石涧仁也没有劝说。
都快到公司了，柳清才好像被惊醒：“有位姓牛的先生来找过您三四次，很客气的问不在就说下次再来。”
石涧仁想起那个下巴磕伤的中年男人，也只是嗯一声，没有追问该怎么继续联络老牛。
不过等他回到公司继续若无其事的处理公务到快下班，接了儿子回家的任姐打电话过来：“晚上一起吃饭，把你那秘书也带上，免得你担心饿着她……对了，小驊说你喜欢开跑车，你就把那门口的murcielago开过来，老摆在那叫什么事儿啊，你王大哥说找了个不错的地儿。”
于是润丰集团上百名员工下班的时候，就看见副总裁带了他那寸步不离的秘书，嗯，秘书还拎了个超级昂贵的celine包，一起坐进那辆兰博基尼超跑里。
石涧仁给柳清普及了一下这种一米一身高的车应该怎么坐进去，实在是柳清一贯的ol套裙，在坐进几乎半躺的座位时候，很容易走光啊，她个子又比较高挑的，于是石涧仁不得不在她迈腿的时候，站近点挡住两腿间。
因为光是大门口那边围观的员工都站了两排了！
去过意大利的好处就来了，石涧仁现在对操控这台车简直得心应手，但显然这样一台回头率超高的兰博基尼在米兰和在平京的街头有巨大不同，然后副驾驶坐着王驊和坐着柳清更有天壤之别。
反正从上路那一刻开始，几乎每辆车都试图跟石涧仁的驾驶座平行一下，然后非常明显的停顿看一看，好像这样的车副驾驶不坐个漂亮姑娘简直就算是白买了！
于是曾经在酒店大堂面对多少狂蜂浪蝶都能面不改色的柳清这一路上都有点不自在，手不停的去摸那个包上的金色锁扣。
擅长观察人的石涧仁没注意到，因为他要花费太多精力去面对周围的车了！
所有的车都在围观。(未完待续。)
534、不是车贵，也不是包贵
真的，哪怕是在堵车，旁边的车只要发现兰博基尼在侧面，就会刻意的往前提一下并排，发现柳清的长相足够带劲，才心满意足的收回目光。
接着只要动起来，大多数车又会跟这绿色的猛兽保持比较远的距离，让石涧仁深刻体会到“可远观不可亵玩”的自带驱逐光环，毕竟谁都知道跟这样的车剐蹭一下动不动就是好多万的维修费不是？
当然开这车最牛逼的还是遇见拐弯或者掉头的时候，基本就没人敢加塞，自行车出租车之类容易出事儿的车种更是对超跑敬而远之，能开得起这种车的都是大人物，能随便欺负小老百姓对吧？
柳清有点呆呆的看着周围这些密集投进来的目光，一路上没说话，这可是平京著名的下班高峰，一路上没少堵车磨蹭，车身巨矮的兰博基尼要是停在沙丁鱼罐头一样的公交车之间时候，简直能有上百双眼睛火辣辣的俯瞰盯着，大家都是人，这差距怎么就这么大呢？
狗*日的有钱人不得好死！
石涧仁偶尔抬头，从旁边眼睛读出来的就是这种讯息。
按照任姐吩咐的地儿，石涧仁在进停车场以前还提醒了柳清稍微把腰担着点，颠儿着减速带停进去，然后纵然是高级购物中心，还是被大门口的不少人围观了，石涧仁只能屁颠颠的赶紧下车过来帮柳清，实在是穿着膝上工作裙的她，要想从容的从这辆车上下来，石涧仁和王驊都是在意大利在技师指导下练了好多回，才摸清了规律：“双腿并拢，一起转过来到车外……”然后姑娘一双修长的腿伸出来，要想优雅的起身，那就非得男士伸手。
王驊和石涧仁在意大利就恶意的揣测过设计师是不是就为了这事儿的，就是为了那什么欧洲骑士精神，才故意不在副驾驶门框上方装个拉手啥的，经常坐副驾的王驊每回恨不得干脆滚出来！
柳清这会儿的表情好像已经调整不少，起码左手能把包提着正好挡在裙子边，微笑着被石涧仁拽出来说谢谢，但右手也就顺便那么挽在石涧仁的胳膊上，众目睽睽之下石涧仁当然不会甩开，更当然后面基本一路都是众目睽睽，还有人跟着一起边走边看的！
不就是开了个豪车么？
经过下面两三层的奢侈品牌店，才到上面的高级餐厅，找到任姐说的那家，香港一位什么美食家开的店，一看就很不接地气，到处都金碧辉煌的，但显然柳清对这样类似高级酒店的反应就娴熟多了，还能给石涧仁讲述任姐带她去的那几次宴会是怎么回事，恭恭敬敬的迎宾和她一样高挑，推开包房门的时候柳清才松开了挽着的手臂，对她冲击最大的阶段总算过去了。
果然里面就任佳琳一家三口，王驊吊儿郎当的坐在桌边太师椅上跟他爹喝茶，最能赚钱的反而服侍这爷儿俩，看见石涧仁也亲热得跟一家人似的：“对嘛，这才是家宴嘛，听说你俩下班就回去过小日子，一点都没有娱乐精神，阿仁，这个我真得批评你，你是润丰影视集团的副总裁，是娱乐圈的领军人物，是公众人物，怎么能老躲在家过小日子呢？”
柳清终于恢复正常，俏皮的笑笑，举起包示意一下：“我们只是暂时合住，他连这包值多少钱都不知道，谢谢任姐！”然后自己就到古典圆餐桌靠近门边坐下，摆明就是方便端茶倒水的。
石涧仁却感觉到老王看他的眼神比较多，对这边拱拱手，父子俩就过来，只是王驊少了几分以前的懒洋洋，笑得比较阳光：“学校的事儿说定了！”
王大哥坐下就给石涧仁倒茶：“阿仁，我这做老大哥的就不多说什么了，你跟驊子也按兄弟论，我们各顾各的，他的确需要你这么个明事理的好兄弟好朋友，以后有什么事儿千万要给王大哥张口。”
石涧仁客气，他琢磨得更多点是这两口子仿佛从儿子身上开始，对自己的态度越发亲热了，连带秘书都受了波及，这仅仅是因为对胃口？
一顿混杂了中国传统粤菜、东南亚和韩日口味的高档美食完成以后，王大哥拉石涧仁跟儿子一起喝了两瓶二锅头，依旧兴致不减的拉着继续下一场娱乐，任姐跟柳清聊天也真没把她当外人，笑着起身溜达着上楼，原来这整栋都美轮美奂现代风格的高级购物中心楼上居然搞了个带透明穹顶的茶楼。
准确的说是传统风格的戏园，座位都是老平京的八仙桌条凳，王大哥从进来开始就到处有人打招呼，他也是抱拳作揖的风格回应，有些熟络的还过来聊两句，他就把石涧仁拉出来介绍：“驊子的兄长，我的小老弟！”也不怕别人被这关系给搞晕了，别人肯定对石涧仁很热情，基本都是满口平京话的熟络，王驊变得文静很多。
于是以王大哥的江湖地位，当然是坐在周围环绕的二层木楼包厢里，几色瓜果放在八仙桌上，然后任姐很闲逸的跟柳清继续嗑瓜子，王大哥给石涧仁讲这里自己投了点小股份，和朋友们算是逗个乐子有个去处，不少手艺人起码也有个去处……
石涧仁就想问问有没有算命先生，自己也好行内交流一下啊，但没张嘴。
王驊更安静的坐在那看，沉稳得任佳琳都时不时找儿子说几句，怕他变闷葫芦，总之跟以前那个不是不知天高地厚，就是恹恹满口没劲的儿子差别太大了。
结果没多一阵，下面果然高朋满座的开始唱戏。
这让石涧仁倒是想起了美术学院外面那个破烂厂房里面的戏班子，自己到美术学院栖身的第一个地方，那里纯粹自娱自乐的川戏班子和这里已经包装成高档国粹的京剧，差别有点大。
在这种场合下，王大哥的确是个妙人，天南海北的段子，海侃各种逸闻趣事信手拈来，加上不停的有人来打招呼，几乎所有人过来都是恭恭敬敬的态度，连带让石涧仁也成了不少人口中的贵人。
这一看就到了晚上十点过，下楼来那边一家三口自己告别去地下车库，任姐理所当然：“小驊明天就去学校半工半读，他说要当成最普通的学生，那跑车这些日子你就动一动，免得坏，下周有个大戏还有宴会要开始捣鼓，你好好休息一下，都是重头。”
于是石涧仁和柳清就在电梯里送走老板，顺着平京夏日还有点燥热的晚风，走到街面停车场，柳清已经能双手提着包摇摇摆摆的轻松：“你为什么不把这么好的车也停到车库去？”
石涧仁娴熟：“太矮，进出地下车库车下巴容易磕着，而且……哈哈哈，国内的收费亭你不觉得对这辆车来说有点高么？”怪不得他都是交了停车费才过去开车，柳清站在车边可爱的比划一下，确认坐在里面真的很难高举缴费，而且剪刀门打开又很容易磕到收费亭，才也嘻嘻笑着开门坐进去，这会儿她就比较优雅了。
可石涧仁居然说本来他以为把跑车开过来王驊会开走的，现在喝了酒，只能秘书自己开，柳清被吓一跳：“我？这车几百万了！”
石涧仁没当回事：“有保险吧，我兜里没几个钱还不是敢开，难道你决定打电话叫公司的司机过来？”
柳清终于也咬咬牙把昂贵提包放在座位后，那里也就只能放个包，在石涧仁学习技师教练的口吻下，战战兢兢的把车开上路。
这一回，跟踪并行的车就更多了！
特别是平行以后观察到居然是个表情冷艳的貌美女子在开车，其他司机都有环绕在周围的阵型了，还很大声音的告诉同车的人一起来张望，让柳清更加紧张，全程把腰立着，胸口都要贴在方向盘上了，小心翼翼的手接手挪动方向盘，速度更是全程在40公里以下！
真是白瞎了那v12的发动机。
石涧仁不催：“其实再高级的车，再高级人的，也就那样，别太当回事。”
柳清理都不理他，回到家真心全身香汗淋漓，第一回抢在石涧仁前面去洗澡。(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