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5、在声色中，不动声色
鼓掌从门边走向倪星澜的中年女子，得到倪星澜放下话筒热情的跳过去拥抱，那女人无奈的退了两步才消减了年轻姑娘的冲力：“都成大姑娘了，还这么调皮！”
倪星澜就差爬上对方的肩头，嬉笑的表情比跟自己母亲更随便，然后拉着转过身来对石涧仁，早有准备的石涧仁已经放下文件站起身听她介绍：“丁姨，不用我多说了吧，小时候我上春晚都丁姨牵着我的……”
老实说，石涧仁没看过春晚，但从柳清一脸极度仰慕的表情就知道应该是老一代的大明星，自己怎么也不能拆台：“石涧仁，是倪小姐的经纪人，非常幸会。”
丁暮雪穿着一身看不太清颜色的深色旗袍裙，五颜六色的房间反光都有在面料上体现出来，估计是缎面的，然后肩头很有气质的搭着一条方巾，头发也是比较文雅的挽成发髻的风格，和石涧仁的握手很斯文：“幸会，第一次见，但听说佳琳和涵君都很喜欢你，所以听着星澜的歌声，我就来看看了。”
跟一位实在不了解过往的女士谈话，那才叫言多必失，所以石涧仁很技巧的把话题转回倪星澜身上：“我真没想到倪星澜唱歌这么好，她一直给我说不怎么样。”
丁暮雪笑起来，但没说话，倪星澜学石涧仁的惯常动作翻个半白眼：“你不懂就别乱说话！小心被笑话！”
但这毫不掩饰的亲昵口吻，一点都不是明星和经纪人之间该有的，更像小恋人的嗔怪，丁暮雪惊奇的看了看小姑娘，倪星澜有挤眉弄眼，所以再回头丁暮雪就有点认真打量石涧仁了：“石先生你可能不太清楚……唱歌到了一定的地步，是个专业到毫厘之间的事情，星澜从小接受的是唱戏，唱戏和唱歌对大多数人来说是一样的，只有些许的区别，但是对星澜这样从小接受训练的孩子来说，特别是她那个坏事儿的爷爷，让她从小就养成了一些改不掉的发声习惯，气流一直在这里和这里，她的胸腔共鸣很重，这点后来再改学唱歌已经扭转不过来她这种习惯，唱歌的声乐理论非常系统和科学，星澜岔得有点深，偶尔唱着玩没事，但上台表演，她最适合的就是女唱男声……”
石涧仁才恍然大悟，怪不得倪星澜会挑选一首很有男子汉气派的歌曲，哪怕他不知道那个男歌手有唱戏的经历，从画面上也能看见对方不少京剧扮相，原来倪星澜唱歌是这一脉。
倪星澜笑着好像在说别人：“小时候丁姨也教我过唱歌，还请了老师辅导我，后来演戏成了主业就慢慢放弃了，你喜欢听么？”
石涧仁点点头：“好听，很特别。”
倪星澜就嘻嘻笑：“那以后就只唱给你听。”
丁暮雪再多看倪星澜两眼，拉着她出去了，柳清才终于有机会过来汇报：“丁暮雪啊，国家级演唱家，前些年上春晚几乎就是每年都看见，原来这里是她开的……”
没想到石涧仁居然哦一声，点点头又坐回去开始翻自己的文件。
柳清站在那看了一两秒，想说什么没说出来，转头看看包房门外闪动的各种灯光，还有隐约听见的歌声，再看看这个坐在ktv沙发里好像根本不属于这里的男人，最后环顾四周把目光停留在了自动播放的大屏幕上，石涧仁似乎察觉她一动不动的站在面前一点，抬头看了看，发现她没看自己，就彻底的沉浸到自己的思路中去了。
而秘书又过了好一会儿，才好像突然惊醒一样，拿起一支话筒，就坐在另一张沙发上，开始继续自己的认真吟唱。
石涧仁没抬头，但偶尔思考的时候手指或者笔头会按照音乐节奏来打拍子。
直到柳清唱了四首歌，倪星澜才端着个漂亮的蛋糕回来，有点吃惊包房里面两人相距起码三米以上的不交流场面，或者说她认为的不交流场面：“好了，丁姨说我生日的时候她在国外没来得及到，送了个蛋糕给我们，没吃晚饭的可以填肚子！”
柳清连忙放了话筒过来动手，石涧仁抬头看看：“我不要奶油，直接吃蛋糕就行，谢谢。”
倪星澜看柳清闻言照办就挑拨：“我记得他以前做事很勤快的。”
柳清笑了笑：“现在我们基本有分工，他负责收拾残局。”
石涧仁也回应：“不用在相互抢着做事或者推诿的客套中简单的各做各，才是效率最高的局面。”
倪星澜再次鄙夷他：“出来玩就要有个玩的样子，别很有距离感的坐在看文件。”
石涧仁居然说：“你二位都是比较了解我的，我才不用装着很感兴趣的样子，你们喜欢唱就唱，我当个好听众就行了。”
倪星澜眼珠子转转：“外面大厅待会儿有歌舞表演，真正高水平的专业歌舞演员，都是丁姨选的，去看看不？”
刚才还在欣赏歌舞的石涧仁摇头：“我不需要这样的文艺活动来娱乐自己，你们去看吧。”
倪星澜终于有点绝望：“柳姐你每天都是这样跟他在家一点娱乐活动都没有？”
柳清尽量若无其事：“习惯了就好，再说每个月我还有十天回江州住在爸妈家啊，那时候跟朋友出去玩玩唱歌打麻将都可以啊。”
倪星澜一脸丧气的倒在沙发上瘫软：“天，跟这个人生活好像也不是想象中那么有趣。”
柳清就笑着端过蛋糕来，石涧仁谢谢过后翘着二郎腿方便把文件放在腿上看。
然后真的就是两位姑娘颇为无趣的交替唱了几首歌，倪星澜忍不住跳起来走人，一打啤酒只开了两瓶，石涧仁还问这些剩下的吃食啤酒是不是可以打包带走。
倪星澜终于有点嫌他丢人，连忙推着出去了。
回到驾驶座上石涧仁才不看文件：“看来我担心你的唱功是白担心了，其实用那种单音节吟唱的方式你完全能胜任，那就祝你后天表演成功。”
倪星澜没精打采的：“谢谢你的关心了，经纪人！”
柳清上了车又坐在最后面遥远的打开座位上的阅读灯翻看石涧仁刚才的文件批示，事实证明石涧仁刚才真不是装样子。
第二天一早，石涧仁就要求秘书收集类似胡同、大院、园林之类的各地特色建筑资料：“我有个思路，是从昨晚看见那一大片平京老式风格建筑搭配酒吧、ktv、餐厅的功能感觉出来的，因为我们的办公室也经常能俯瞰那片地，那里面有片水面，看能不能做成带点景观的影视城，谭导演他们经常说到的那种老式建筑拍摄影城，拍戏的时候可以用用，不拍戏的时候那些门脸该卖东西卖东西，该做酒吧当酒吧，这就能在文化产业的名义上变成商业化，然后这种建筑花费又不太高。”
实在是影视集团副总裁的办公室里太多全国各地影视城发来的照片资料，希望能到他们那里去拍戏，可以说从春秋战国到唐宋元明清，各种朝代的影视城都有，随便模仿一下搞个道具性质的古镇街道什么的，还能赚旅游的钱呢。(未完待续。)
506、事儿还没完呢
相比动不动投资几千万上亿的高楼大厦，石涧仁的思路是用影视城那种布景档次的仿古建筑来填充，成本应该低很多，这样既能拿下这块地给未来的什么it产业保留规模，也能在规则范围内创造点效益。
所以最后他写了一份策划案交给任姐看，也就是以润丰集团和清塘集团的名义合作，由润丰集团以打造仿古影视城的项目案来运作这个文化产业园，然后清塘集团就在旁边负责提供各种管理。
可任佳琳看了跟那些地产精英的态度也类似：“现在拿地都是为了顺着住宅产业赚大钱的，你这个全都是仿古建筑，不能住人不能对外卖，投资回报率就非常缓慢了，而且我在假日酒店也住过几回，那周围起码还有三五年才能配套兴旺起来，你这个影视城的建设周期很短，那么初期招商也比较困难，没人谁会到那里做生意？不是我不支持你，这投资少说也得几千万，我们把这笔钱拿去随便弄块地修小区，两三年就出来了！你有兴趣做这种地产，我就投资给你去玩玩，我帮你去疏通拿地。”
石涧仁一点都不像个在求投资商的：“哦，那我就再想想看，我的本意不是做地产，只是想保留这块地，因为无论位置还是未来我想投资给it产业发展，我觉得都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地方。”
任佳琳敏锐啊：“你在考虑投资it产业？说来听听看，有什么具体的想法？还是跟之前那个润花雪月类似的新型项目？”
石涧仁老实：“没有，只是看好了一个人，具体做什么不知道，先帮忙把周边能做的准备都准备好。”
任佳琳深深的再看石涧仁两眼：“看准了人的？”
石涧仁点头：“看准了。”
任佳琳不问是谁：“那行，算我一份，创业资金方面我来帮你想办法。”
石涧仁不惊奇：“投资it产业的事情，我到现在也没有谈过回报，也不知道需要多少资金，现在只是考虑觉得这块地不错机会难得，想为这家八字还没一撇的企业做准备。”
任佳琳笑起来：“你还真是有点兵出奇招的味道，我都好奇什么样的人能得到你这么高的评价，好吧，这个影视城的项目我认可了，但最终要看见比较全面可行的商业计划书，我才能掏钱，在商言商，姐姐这个态度，你不会怪我吧？”
石涧仁摇头：“您这种态度才是正确的，不因为我们的私人关系或者其他情绪就盲目投资，那对我也是种捧杀，有百害无一利的。”
任姐就轻松得多聊私人关系了：“那你安排小驊到院线公司去，做个二级主管合适么？先当个副总吧，学会战略性的看待问题，这样对未来把握心态也是有帮助的。”
石涧仁笑：“您这就是关己则乱，对自己的儿子就做不到完全清醒，他现在需要的是成就感，真正在工作中获得成就感，等着看看吧，我觉得这样的安排才是合适的。”
说着这两位高层乘坐的商务车就抵达了体育馆，既然倪星澜已经展现出了唱功，石涧仁就没再到彩排现场来做最后的督阵，今天开演才和任姐一起来看。
跟上回和王驊到体育场看足球比赛有点类似，又有点不一样，一样的是到处都布满三三两两的等待进场观众，人满为患集中起来的感觉很明显，但不同的是这里拿着各种明星名号牌子荧光棒之类物件的粉丝特别多，然后体育馆外面一长排的白色临时帐篷售卖点全都是在出售类似的物品，石涧仁就喜欢看这些，任姐有感慨：“十多年前，我也是从追香港歌星开始走上这条路的……”
石涧仁笑：“就连我走这条路不也是从追李尚俊开始的？”
任佳琳就嘿嘿：“这家伙也不老实，这回韩方歌舞演唱会全都是他们的团队包完了，连舞美场馆搭建全都是从韩国来的，一点多余的油水都没有给我们留，回头还是要好好争取一下，不能我们就只忙活个票务的事情，这大把的钞票都让韩国人拿走了也不爱国啊。”
石涧仁对这样的调侃就只点头，韩国方面现在的确有种什么都比中国大陆同行强不少的傲慢，巡演都是自成体系的完备，连他想安排点人多去跟着学习都困难，所以这回才有兴趣自己从演唱会开始就关注的。
挡风玻璃下有工作车证，商务车当然就不会跟普通观众混在一起，顺着特别通道进入后方，不少警车也在这边，还有些眼尖的粉丝也挤在边角上希望看见什么歌星抵达，所以石涧仁和任姐下来的时候，后面车上的助理秘书之类肯定要殷勤过来开门，还引起了一点点骚动，最后失望的发现什么都不是。
倪星澜这样的其实早在中午就已经提前抵达，现在跟那七名小演员在化妆间休息，两位高层过去的时候，倪星澜居然在教这些小孩子打双扣！
少女明星还振振有词：“我这是教他们保持平稳的心态，拍戏的时候大多数时间都在等待，要有平常心，这样演的时候才能不用力过猛！”
任姐只好批评石涧仁：“我觉得星澜自从认识你以后，越来越能狡辩，什么大道理都是一套一套的！”
但看得出来小演员们很拥戴倪星澜，嘻嘻笑着都排成队站在她旁边支持大姐头。
面对到处都是化了妆的漂亮男女，石涧仁还是没什么兴趣的直奔后台，凭着脖子上的高级全通工作人员证去了解场景，柳清这时候就完全是个合格的秘书表情，同样挂着工作人员证跟在石涧仁身后，不拘言笑的职业套装模样让谁看了都觉得石涧仁是一大老板。
不过石涧仁悄悄撩起点后台布，柳清观察周围没人注意就立刻原形毕露，双手合十的求老板：“我看看！我看看！从来没来过演唱会后台！”
以前刚看到倪星澜这样的女明星时候，她还蛮矜持的直到其他员工都好奇满满了才跟着一起去看热闹，这会儿终于表现出她终究还是个年轻姑娘，石涧仁让开点以后，她立刻探头探脑的挤在旁边。
从后台看的感觉的确很不同，因为背后没有不需要遮挡，没有正面看起来那么气势恢宏而光鲜夺目，这边首先就是入眼复杂到让头皮发麻的钢架结构，不光搭建了舞台本身，特别是用钢架在高处构建出来的穹顶，上面还有数不清的灯光架，然后就是数不清的电缆，几个外露的工作团队台子上光是笔记本电脑的屏幕都有二三十个，还有几幅小型投影画面在后台能随时看见整个场馆的状况，更不用说那密布按钮和滑键的调音台、中控之类设备，看着就很专业。
现在整个体育馆已经被热场灯光塑造成了全红色，三面看台上都稀稀拉拉的开始有人进入，而中央场地内的vip座位的人数却更多一些，明显成团体的一拨拨的堆在里面。
因为两人靠得太近，柳清长发上那股清香一个劲钻石涧仁的鼻子里，觉得自己看差不多了，石涧仁干脆让出了位置帮秘书把风，柳清悄悄笑着转头：“规模好大！听说这些中央场地内的vip座位就基本能保证演唱会不亏了，全都是铁杆粉丝团体买的票。”
石涧仁成天处理的都是正式公文，这样的八卦的确没秘书知晓得多，闻言再重新凑过去看。
哪怕他曾经假冒过李尚俊的粉丝团体去韩国朝圣过，对所谓偶像粉丝的狂热有过了解，但现在放眼看去，那些几乎人手一个发光灯牌，大型荧光板之类物件的年轻粉丝，还是让他感觉有点惊讶，特别是发现大多数中央场地的铁杆粉丝似乎都拿着那位林芬的牌子，忍不住询问自己的秘书：“那位歌星影响力有这么大？”
没想到柳清说：“对啊，我天天在家听的就是她的cd，那天晚上在ktv我也唱了她的歌，我也是她的粉丝呢！”
可能是跟自家的明星太没有距离感了吧。
石涧仁却感觉到有点不对劲。(未完待续。)
507、有没有买不了的灵魂
这种不对劲的感觉到了演唱会正式开始的时候，更加明显。
作为经纪人得到的座位安排就在舞台侧面看台上指定的工作区，并不是什么最佳观演角度，但是能很近距离的看到台上侧面，符合工作要求就行了，柳清和刘杰他们几个年轻点的工作人员还是忍不住坐得靠下面，就算不能完全看到正面，也能很近的感受，只有石涧仁和任佳琳坐在了最高处。
最开始任姐问石涧仁为什么要坐这么奇怪的位置，陡峭得好像都站不稳要翻下去了，石涧仁本来还开玩笑的讲了自己当初带王驊去看足球赛也是这样的地方，任姐听得津津有味，可慢慢的石涧仁目光就锁定在了那片中央内场，因为拿着“林芬”灯牌之类粉丝道具的人员越来越多，而且相当有秩序的整排整排都是，还有人在指挥。
任姐顺着他的目光也看到了，习以为常：“你看看我们现在坐的这种外场高处的票，通常都是打折出售，等到开演了外面黄牛甚至能两三折都卖，他们都不亏，就因为好位置已经把利润保证了，这些铁杆粉丝的购买力也是最强的。”
石涧仁询问刚才秘书说的那个八卦，因为他有点奇怪：“既然是铁杆粉丝，不是更应该拿到最好的折扣么？”
任姐笑起来：“票务这个东西你知道么，越是铁杆粉丝，越舍得为自己的偶像花钱，所以内场最好的位置从来都不打折，要么去黄牛那里买翻倍的，要么就只能通过粉丝团体买，这就是为什么粉丝团体具有极高凝聚力的原因。”
石涧仁恍然大悟，任佳琳自己都还是李尚俊粉丝会的总舵主呢，虽然实际操作也就是几位助理代表她在发言交流，但对其中的点滴也非常清楚了。
任姐情绪好就多说点：“我搞这个最开始是真喜欢李尚俊，但慢慢意识到这中间可操作性太多了，起码面对李尚俊的时候这都是个很强有力的谈判工具，一个影响力巨大的粉丝会管理者，甚至能影响到偶像的生存环境，我一直在体会这个东西，所以一直很避免我们公司旗下的艺人有自己规模庞大的粉丝会，毕竟我们现阶段主要都是影视剧明星，如果随着韩国培训那一拨儿回来，万一也有影视歌三栖发展的巨星苗子呢？所以你分担了日常事务以后，我才能先抓院线，接着更深思考这些东西，我们未来主要的利润来源点在这两块。”
喏，这种大局观和全面调度能力，就是山里面出来的石娃子很难具备的，在这方面他跟每个大学毕业生面临的压力一样，不是自己的专业，那就得从头学。
石涧仁最大的问题就在于，现在他刚毕业就立刻坐到高位，面临的方方面面要学的东西太多了，那么这种情况下最好的办法就是用专业人手来解决各方面的问题，而不是自己去临时抱佛脚，那样付出的学费就太高昂了。
任佳琳的对粉丝的认识的确比较深刻了：“搞李尚俊这个粉丝会到现在更多就是收集反馈，搞清楚粉丝会这种东西到底利弊在什么地方，而追星这个东西，一个人疯狂，看着就跟神经病一样，但两个人在一起就容易互相影响，你看看，下面内场那些狂热粉丝，很多都是朋友结伴来的，要么是在粉丝会认同到一起，要么根本就是朋友之间一起来，等到三个、四个乃至更多有有共同偶像的粉丝走到一起，那就能产生巨大的粘性，他们做出什么疯狂的举动都不觉得自己可笑了，所以粉丝会……作为艺人经纪公司方面，绝对不要想去官方控制，因为一旦把艺人牵扯进去，万一出什么事，这些粉丝会把所有责任都放到偶像身上，切记！”
俊朗会总舵主讲了一些极端的粉丝案例，让石涧仁都有点不寒而栗，这会儿整个现场的色调氛围已经变成了紫色，舞台上也开始倒计时，内场的铁杆粉丝们已经开始极为亢奋的预热，远远的高位，让石涧仁察觉到林芬的粉丝团的确有些不太一样，起码从现在舞台大屏幕上闪现出来七八位主打明星形象的时候，最出名的也不是林芬，这位年轻新生代女歌手的排位应该在五六位的样子，但内场前三排几乎全是她的粉丝，然后隔了三四排，又有三排左右全是拿着林芬灯牌的粉丝，再隔了几排，又是她的粉丝，这让其他几位著名歌手的粉丝都被分割开来，然后杂乱的挤在一起，根本无法相比。
任佳琳也注意到了：“演唱会就是我们参股韩国公司以后，逐渐会加强的部分，因为演唱会也是明星最好深度交互的场所，可以说现在靠卖唱片肯定赚不到钱，就得是演唱会，星澜唱歌的条件太特殊，没法在这条路上走，所以我也很赞成你给她寻觅的这个形象，未来我们一定要培养能在舞台上独当一面的偶像，有了这个，再有了院线……阿仁，十年内，你轻轻松松进入国内亿万资产行列不过是个起步标准，以你的学习能力和眼光，永远跟任姐站在一起，好好陪着小驊，未来就是你们的。”说到这里颇为认真又似乎带着其他意味深长拍了拍石涧仁的肩头。
对啊，对于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这样一条金光大道就放在眼前，没有人舍得离开，亿万富豪！这是个多么具有诱惑力的字眼，对于百万富翁前些年都还是凤毛麟角的时代，石涧仁就居然能一跃而成为真正的亿万富豪，而不是别人口中动不动沾别人光的拆白党了。
可能很多人这个时候都会忍不住转身感激涕零了吧？
石涧仁一直看着内场的目光都收起来一些，在周围那已经有一两万名观众的台子上扫过，亿万富豪……嗯，眼前这么多人，要每个人都掏出一万块，才能凑出个亿万富豪，那真是挺难得的，所以他也点头笑笑，却没说什么肝胆相照谢主隆恩的话。
任姐似乎也满意他这样的大将之风，再拍拍他的肩膀：“林芬很不错，之前很少有人觉得她能出头，结果上了个选秀节目突然一下就风靡全国，只可惜她的合同签在那家电视台背景的经纪公司手里，眼界也就急功近利的那样，再红个两三年就会被后浪推到沙滩上了，怎么？你对她很感兴趣？”
石涧仁终于把自己在筹备会上遇见的小插曲说了说：“不知道是经纪公司还是艺人本身有这样的情绪……”
任佳琳就冷笑了：“哼，这种小角色也就只会欺负新人，还真以为我们润丰只在影视圈有影响力了？别担心，借林芬一副豹子胆，都不敢跟星澜炸刺！”
嗯，总舵主还是低估了点铁杆粉丝的疯狂程度。(未完待续。)
508、比天空更浩瀚的只有心灵
事情来得又快又出人意料。
按照任佳琳对这种事情的理解，小明星可能在后台会被前辈或者经纪团队嘲讽之类，虽然大多数艺人没这个兴趣来折腾，但到了倪星澜抢下对方国际时尚品牌代言这种事儿，往粉扑里面丢玻璃渣子都发生过，所以随手发了个短信给倪星澜，提醒她注意别着了道，小姑奶奶轻松的回复：“想折腾我的人，还没出生呢！”
也对，倪星澜都在这个人心险恶的名利圈混了十多年了，啥没见过，况且还有七个小演员陪着她呢，那么就只需要防着这些铁杆粉丝起哄喝倒彩？
任姐对倪星澜的台风还是信任的：“其实这种舞台你真站在台上了，那些个追光灯什么的投到脸上，台下什么小动作根本看不到，不会受影响的。”
真的不会么？
暖场的劲歌狂舞以后，主持人啰嗦几句，传递了本次演唱会的主赞助商以及目的，各路明星就轮番上台，一般都是两首歌左右，其中一个据说是还要到另一个体育馆表演的明星只来得及唱一首！
然后从安排就看得出来，给林芬的地位也不是最高的，把她差不多放在了第三第四出场，按照任姐的解释，其实压轴儿的也不一定是最大牌的，因为那时有很多观众急着起身避开高峰退场开车或者赶公交，一般在四分之三的时间位置，那时候现场观众的情绪最好，让最大牌，最有市场影响力的来带动气氛最合适。
但林芬出场的时候，就立刻让现场气氛活跃到嗨起来，主要功劳应该就是内场的这些铁杆粉丝。
哪怕是在这么一个侧面高位，都能看见歌声刚起，那些本来分坐在内场几条座位带的粉丝们就纷纷起身，部分站到内场边缘，特别是靠近舞台的位置，开始使劲挥舞手中的灯牌荧光棒之类道具，留在座位上的就左右开弓，总之让内场整个一下就变成铺满的灯光海洋一样，到处都是林芬的灯牌在挥舞，连带让外场很多观众情绪都被调动起来一起挥舞高唱……
歌手是个短头发的年轻女孩儿，穿着打扮也蛮中性的，歌声相当热烈，舞姿也很有特色，的确配得上这样的热烈回应，所以一曲唱罢全场都在热烈鼓掌。
歌手再随便聊几句，感谢下歌迷，又开始第二首歌，气氛依旧，直到她退场，看起来都还好，就是一个当红歌手出场时候应该有的样子，她那些铁杆粉丝继续遍布整个内场挥舞动作，然后到主持人介绍下一位歌手上场。
这会儿就能看出来那些林芬的歌迷没有回到座位上有点蹊跷了。
一般来说为了现场氛围比较好，对于内场粉丝不在座位上，而是靠近台边，只要不太危险安保都不会阻挠的，但这些林芬的歌迷明明在自己支持的偶像下台以后，还是没有回到座位上，而是继续散布在整个内场，继续举着手里的荧光棒灯牌当雷锋，那就有点出奇了。
用任姐的话来说就是：“偶像粉丝是具有极大排他性的，偶像以外的明星就是****，就是垃圾，这会儿……是想再帮偶像争取曝光率？”
大概就是三五首歌的样子吧，就轮到倪星澜了，她这首有点特殊的歌曲被正好安排在一半的时候，艺术总监的原话是就当做前后半场的分水岭，让观众也舒缓一下，所以当观众们用掌声刚送走前一位歌手，主持人报幕下一首歌曲是《与你同行》，表演者倪星澜的时候，很多观众可能都在问这是首什么歌，惊喜演唱者是当红花旦的时候。
刚才还遍布内场的灯光牌，还有荧光棒，忽然齐刷刷的就消失了！
然后在现场灯光的半亮照耀下，几乎全场观众都看见那些内场的林芬歌迷，故意起身排着队退场！
之前他们故意选择拿下的几大行座位，特别是靠近舞台的前三排，忽然就齐刷刷的空出来，在其他几大行的内场座位对比下，显得极为刺眼！
最后在周围的外场看台上，也有些人在挥舞着林芬的灯牌退场！
虽然不多，但各个出口都有那么几个人制造态势，感觉到处都在退场，要是之前的演唱会在打盹，没准儿这会儿醒来还以为都完场了呢！
而且他们退场的时机跟动作肯定都是商量过的，故意慢慢吞吞的磨蹭，形成数百号人背对舞台的样子，如果换做新人出来就面对近处大片空荡荡稀稀拉拉的座位，没准儿心绪大乱，真的会出岔子！
反正坐在高台的任佳琳立刻就忍不住冷哼起来，然后石涧仁隐约看见后台好多人都在跑动，挤到边上看这样的场景，而全场观众更是一片哗然！
带着相机来纪念演唱会的肯定不少，所以到处都有闪光灯在记录这一幕，媒体席和分布在全场各处的记者更不少，这会儿疯了一样的抓镜头，明天肯定会出大八卦！
这下八卦新闻可有得炒作了！
林芬对上倪星澜！
就算这会儿还猜不到原因，先劲爆了再说……
对所有人来说都是个消费猎奇的新鲜事儿，恐怕压力最大的就是那个刚满十八岁的少女了吧？
其实林芬的这些粉丝还没走完，倪星澜就已经从舞台下升起来，肯定能看到这一幕。
石涧仁不知道艺术总监或者说那个外国老头的舞美团队是预先安排的，还是当机立断的调整，反正这一刻音乐声刚起来，全场灯光就熄灭了，只有一束很小的追光灯放在倪星澜的上半身，这么强的灯光下，她估计也看不到台下的动静了。
嗯……
当倪星澜的吟唱嗯出来的时候，前面音乐已经铺垫了十来秒，这姑娘静静的看着仿佛星空般的看台又或者体育馆穹顶，目光深邃得早就穿过了面前的一切，双手展开，仿佛自己在秋千或者摇篮里轻轻晃荡……
当倪星澜第一声吟唱出来的时候，渐入的合唱声也慢慢加入，而且一听就是人数众多的那种童声。
一样的只有一个发音，但明显通过鼻腔共鸣的吟唱，显得那么悠远，那么平静……
刚才还冷哼的任佳琳都安静了，笑笑。
石涧仁伸长了脖子，不光在看内台，更忍不住看看那吟唱的少女，一身洁白晚礼裙的少女，头上戴了顶小花环，顺便掩藏了头戴式麦克风，让她可以腾出双手，展开双臂，不但能有助于胸腔共鸣，更展现出这长腿妞的宽广胸怀来。
对的，已经有不少观众在恍然大悟这首歌的来处：“天空之城嘛！不就是日本那位久石让的天空之城嘛，叫个什么与你同行……”
有人又说：“本来就是翻译，原名好像就是叫与你同在，反正就是这个意思，难道是改了名字避免版权？”
这都不重要了，这首相当著名的曲子哪怕是从未听过的人听来，都会感受到这两个词，宽广，悠远！
仿佛刚才的那一幕不过是个笑话，在这样的吟唱声营造出来的环境中，任何人的心灵都会有种被洗礼的圣洁感，特别是那带点唱诗班风格的童声合唱，再加上管风琴配乐的加入，连那些刚才还故意背身站在出口处的其他歌迷，都有点忍不住回头看……
而且当七盏灯笼忽然从内外场交接处的边缘，被七个穿着不同风格古代服装的小演员提着，慢慢朝舞台直线汇拢时，另外两束追光灯打到了倪星澜的两侧，整整近百名童声合唱团的孩子被显现出来，他们正在用规模跟随倪星澜一起营造出这样的旋律氛围。
不是所有的音乐都用热血、狂躁、高音来撩拨人心，总有些平静而悠远的情绪，能让所有人共鸣。
让所有争斗显得格外可笑渺小的博大平静，才是最浩瀚的宽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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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伤十天左右了，本想开始逐渐恢复码字，毕竟是左边锁骨，手指是无碍的，但实际上手术伤口已经愈合，钢板钢钉似乎都没有那么疼，但切开的十多厘米伤口还是让整个左边手臂处于筋脉麻痹的感觉，稍微坐坐就整个左臂发麻，而且锁骨的伤口最大问题还是怎么睡都不舒服，平卧拉扯锁骨，侧卧压迫锁骨，我这个睡眠本来就不好的人，几乎整夜失眠，看来当初写倪星澜肋骨受伤还是轻松了点，这两天一个人整宿的坐在阳台上等困得睁不开眼再去睡觉，望各位谅解我再休息几天码字……(未完待续。)
509、每个人都有向往美好的权力
可以说好的旋律就是让从未听过的人也能朗朗上口，几乎没有任何**的吟唱到第二遍的时候，居然有很多观众都情不自禁的站起来跟着一起嗯……
人嘛，总会有觉得自己高尚的时刻。
应该说这一刻，几乎所有人，都会陷入这种高尚音乐带来的心灵震撼中。
从石涧仁的角度看过去，那些已经故意停留在出口处的歌迷几乎都转身过来，站在一起看那台上的场景，稚气未脱的合唱团是最后艺术总监推荐给石涧仁的改动，小十来万的支出呢，但效果的确好。
在看上去天真烂漫的孩子歌声面前，几乎所有成年人都会看看自己身上的污秽。
没人拍照，没人狂热喊叫，只有成片成片站起来跟着旋律专注倾听或者动动嘴皮的观众，但上万人下意识的一点声音合起来，已经有点盖住倪星澜那原本就带点浑厚的吟唱声。
七个小演员的脚步更充满仪式感，堪堪在倪星澜吟唱完毕的时候，走到她身前，其实高高低低的孩子跟惯常国内表演都是一水儿平的感觉不一样，但容不得大家辨认出这些小演员是谁，吟唱声和音乐就慢慢的淡下去，接着倪星澜带着七个小演员深鞠躬，全场黑幕，退场。
一首曲子不过几分钟，刚刚在心里激荡起来的一点完全不同的情绪，竟然让所有人都有些怅然失所的感觉，有人在喊再来一遍……
这在万人体育馆里面，本来是很难被听见的，但这一刻不约而同的安静可见一斑，于是好多人笑起来，然后也有人在喊这个，还隐约听见有人喊某某某我爱你，但更多是掌声，很快又恢复到普通演唱会应有的嘈杂感，但这掌声持续得比前面的时间都长。
任佳琳笑起来：“谁选的曲子？”
石涧仁努力回忆：“好像是刘杰？经纪公司副总，他本来就是搞配乐配音工作的。”
任姐尽量轻蔑：“这帮专业孙子就会玩弄人情绪！不过听了这个感觉是不同哦，我都觉得什么梦想啊，生命啊之类的东西蛮美好的……”说着居然站起来摆摆手：“嗯，不错，很不错，把星澜给你带，真是高了个层面，你看看其他王八蛋都是些什么层次嘛，还搞粉丝退场？打自己的耳光吧？我先回去了，后面也没什么可看的……看了这个，那些都没劲！”
她毕竟还是有四五十岁了，走这陡峭的台阶下去比较小心的侧身挪，但毫不掩饰的口气让这都坐着各家经纪人还有工作人员的席位上侧目。
真不愧是从看演唱会起家的大鳄，任佳琳这个评价还真没错。
这就像大家本来玩泥巴玩得挺高兴的，忽然来个吹笛子，还吹得蛮好听，后面再继续玩泥巴，就有点乏味了，特别是在吟唱前，还来了那么一出粉丝退场的拙劣表演，更显得后面恍若未觉的吟唱优雅大度，就算艺术总监和总导演精心穿插安排了后面的歌曲都是比较舒缓的，但总有人让人觉得绕梁三尺的感觉。
就连第二天各种八卦新闻在刊登这个少见的粉丝退场行为时候，都有点掂量，不少稍微有点格调的都选择把这首出人意料的吟唱放到首要位置上。
至于网络上早就闹翻天了。
林芬的歌迷早就以比较疯狂和排他著称，誓死维护偶像的举动不是一回两回了，跟他们有过多次交锋的其他偶像粉丝团体这次不亦乐乎的落井下石，甚至传说林芬的歌迷团体之间都有了不同派系发生斗争，认为这次是选错了目标，跟个做慈善形象的当红艺人耍这种小心机有什么意思呢，除了让自己掉份，又有什么好处呢，对林芬一点都没有好处！
说起来就好像三十年前那些争论自己才是正统革命小将的年轻人一样，同一个偶像下的粉丝团体还在网上展开了激烈的论战，相互以威胁退出这个偶像崇拜作为要挟……
石涧仁看了任姐那位负责粉丝的助理整理出来这些内容，有点哑然失笑，三人成虎的事情看来什么时候都有。
反过来刘杰这边经纪公司的确是接到了林芬那边经纪团队的电话，抱歉说演唱会上的事情是粉丝自己搞的，他们绝对不会有这种低级错误云云。
刘杰也把石涧仁那套风格学了个几成，笑着当事情没发生过，邀请什么时候来润丰做客，然后才挂了电话兴高采烈的来汇报，柳清可是给石涧仁说了，当时对方粉丝刚退场时，刘杰气得都破口大骂了，这会儿看谁心情都好。
当然心情最好的就是倪星澜。
因为这次演唱会表演，她从头至尾都没有说一个字，安静来安静走，然后关于她这个表演解读都很多了，很多网友还是认为她在为慈善做宣传，特别是润丰经纪公司从几个熟悉的媒体渠道散发倪星澜会把这次演唱会表演的收入都交给慈善部门以后，关于她的形象真是没人再有什么可黑的了。
在传媒学上有个形象固化的说法，就是当某个固定形象一次二次再三的重复传递都能达到深刻记忆的话，形成固化的这种印象就能维持较长时间了。
这反过来让倪星澜健康的艺人形象得到更多品牌青睐，而这时候又是石涧仁要求，所有倪星澜的代言费用都要拿一半给润丰慈善部，专门做一个和倪星澜有关的女童慈善基金。
这种收入拿一半做慈善的做法光是石涧仁自己做无可厚非，如果强制要求旗下艺人也这么做，其实有点道德绑架的意思，倪星澜会不会有想法？她捐了公司旗下其他艺人呢？不这么做是不是就不够善良？
本来可以引起不少争议的，但倪星澜笑呵呵的就在国家电视台的访谈节目上承认了，这其实是好早自己就有的愿望……当然这段是补拍的，国家电视台一般录了节目都要过段日子才放，正好把这个新的看点加上去。
因为倪星澜这段时间看石涧仁的眼神都随时保持温柔了，这样的情绪下她又清楚石涧仁只会帮她争取到更多的优良形象跟收入，哪有不答应的？
况且这种代言合同都是跟公司分成的，捐掉的一半公司也承担了相应份额，更何况好些品牌会用共同捐赠的形式来博眼球，那就是变相的提高了代言费用，对倪星澜是只有好处的。
毕竟代言合同比拍戏上通告都拿得轻松多了，反正这一轮半个多月下来，傅涵君已经悄悄在张罗要给女儿买套别墅，经常到处去看了来公司找石涧仁和女儿一起“开会”分析。
乐淘淘的倪星澜很想延续这种难得的快乐，都不想一个人返回繁忙的剧组了。(未完待续。)
510、欲望是万恶之源
其实整个润丰集团这边也有点忙疯了的意思。
每年五一到暑假期间都是跟贺岁档期差不多重要的时间段，现在有三部自己的电影要上，还有引进的五部港台以及进口片，而倪星澜自己就有四五部片约，三十多个通告要上，做明星其实就是做台赚钱的机器，公司以及经纪人负责把名声炒作起来提高价码，然后在当红的时候不停印刷钞票，哪里可能给她这样悠闲的时间？
所以倪星澜采用的办法就是把能在平京拍的通告都集中到这个时间段，这也是在工作，起码离石涧仁很近的工作：“陪我去嘛！今天有五个通告要上，你陪着我嘛！”声音都不由自主的带上点撒娇了。
石涧仁不为所动：“我跟你去干嘛？安保有司机跟保镖，化妆师、服装助理都给你安排了，我还跟着去干嘛？”
倪星澜都嘟嘴了：“就想你陪着！”
正好这会儿吴晓影抱着文件进门，探头确认是不是能打扰，石涧仁连忙招手：“我这边真的很忙，我必须要在离开平京前把手里一系列的工作安排好！”
倪星澜小跺脚：“那陪我去江浙！我要回影视城的剧组去，你不是要考察影视城么，我给你当导游，我可熟悉了……”
石涧仁正想说你这样哪里还是那个高傲嘲讽的倪星澜了，这小姑奶奶却一跳就转身出去：“说定了！哟，吴姐你今天这身儿衣裳可真漂亮。”话音还在，人已经跑了。
吴晓影的确是个会穿衣服的，一件和职员们差不多深灰色的简洁连衣裙，裙摆也是职业套装常见的膝上直筒，咋一看没什么区别，可仔细一打量分明又有些设计的元素在胸口和领口，属于平凡中多点不凡的品位，加上她把头发都盘在头顶，虽然略显老气，却更添几分典雅，简洁风格的领口看不到什么珠光宝气，只有修长的脖子和盘发耳边露出来一丁点耳钉的闪亮，恰若画龙点睛一般的明亮，好像就让她的整张脸都有点闪亮了。
起码从石涧仁看来，第一次见她那种有点低晦的黯淡之气不见了。
这会儿更是表情生动的多看下倪星澜出门的表情，对石涧仁做个鬼脸：“小姑娘没哄好？”然后不等石涧仁反应，就放下手里的文件：“我这过来人去给她说两句，马上就来……”也转身就跑，从这点就看得出来这些个演员啊，哪怕演着像个职员了，还是没那种纪律性，问问柳清敢这样老板没发话，转身就跑的不？
不过真的是马上就来，还有点小喘，吴晓影回来继续送过自己的文件夹坐下，左手手指很修长的那种反方向轻拍胸口：“呼……星澜应该是第一次真心实意的爱上个人，小姑娘这个时候是最不管不顾的，还不懂得什么叫分寸，所以有点乱是很正常的。”
石涧仁不奇怪对方怎么看得出来：“那怎么才能有效的制止这种单方面情绪呢？”
吴晓影隔着大班台翘二郎腿，然后把双手叠在膝盖的动作都很文雅，要是能看到侧面一定很知性，连嘴角轻轻的笑都是恰如其分的：“哪个女儿不怀春，做演员的姑娘呢，要么还没懂得人情世故，就把这份真心给了这片心思叵测的演艺圈哪个人渣，然后一次二次就跟演戏一样麻木了，早就没了爱的动力，反正不就跟演戏似的说些假惺惺的话么，激情四射的时候什么都可以，过了头晕目眩的热恋后面都是假的，所以除了第一回真心实意的喜欢一个人会投入到自己都难以想象，女演员是很难像星澜那样真正全心喜欢一个人了。”
可能因为个个都天生丽质，周围环绕的圈内圈外优质男人又多，也许女演员的情史的确都很丰富吧，倪星澜这样在家庭保护下成长起来的小姑娘的确很少，石涧仁摇头：“我问的是你觉得怎么才能改变这种情况，爱来爱去的多耽误事儿啊。”
吴晓影表情精彩，她眉毛有点开，这种眉形表情更显丰富：“女人可是为爱而活的，生命里就少不了这个……”
得，这可能是个文艺女青年，石涧仁挠挠头还是回到工作上，打开那文件夹，吴晓影却稍微前倾一点：“我给星澜说，好饭不怕晚，这个时候就应该平静的站在你身旁，陪着你一起奋斗，日子长了感情才真的淳厚。”
石涧仁抬头看了一下，对方眼神里的跳动却没这句话那么平静，他就笑笑低头继续看文件：“道理你是明白了，但你自己都还没做到。”
吴晓影明显脸上变了下色，但石涧仁头顶总不可能看见吧，她就顺势再做个鬼脸，放松双手靠回班前椅椅背，好整以暇的试着用平静目光去看那个穿白衬衫埋头的男人，演员啊，真是都能驾轻就熟的调整表情情绪，所以一般人跟他们打交道的时候真有点不公平。
石涧仁还间或抬头在自己的电脑上打开页面对照：“软件公司已经给慈善版块单独做出了数据库，操作起来复杂么？”
吴晓影雅致的摇摇头：“专门招了两位技术人员负责数据录入和软件上的维护，软件公司也承诺随时帮我们改进，慈善这牌子之下，他们也比较用心。”
石涧仁点头：“人心都是向往善良的，哪怕这个现实容不得多少善良，但在这种事情上表现一下自己的高尚，还是愿意的，你这个部门要抓住这种心态。”
吴晓影清晰的回应：“是！”但动作却闲逸的靠在椅背上，反差美很好看。
石涧仁飞快的批复：“现在的善款资金已经累计到四百多万，但是你们提出来的慈善项目能被我批准的不过三个，抓紧时间提出新项目来运行，我要的不是捐款捐物这样表面化的行为，改变命运，清楚吗？现阶段主要针对孩子，改变山区孩子的命运，在他们人生轨迹上，因为我们的帮助，能彻底改变他们的命运，你明白我这个初衷么，不是要他们习惯被资助，习惯拿救助，更不是让他们被城里面的生活给刺激到，怀疑自己的命运，而是帮助他们得到希望！”
吴晓影跟秘书的态度不同，不是赶紧拿着本子记录，而是起身探头看：“您给写在旁边，就写那……你字真好看，明白你的意思以后我会抓紧办的。”
石涧仁就真的把这番话写在旁边，吴晓影已经把双肘放在台面上看了，所以凑得很近，声音就比较小，也比较暧昧：“其实现在整个部门的运作，都是您私人捐款来运转的，我们这部门可是您自己养活的。”
石涧仁能听懂这话里的意思，点点头：“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把事情做好，让润丰慈善成为被人信任的慈善机构。”
吴晓影嗯一声：“我有个朋友是宝马总代，能给个很好的折扣，我琢磨了个方案，凡是公司主管以上人员去看车买车，就能享受这种大客户折扣和快捷贷款流程，外面肯定拿不到的，这样算不算是对主管们很有吸引力的福利，肯定很得人心。”
石涧仁啼笑皆非的抬起头来看自己的慈善主管，吴晓影可不怕对看，还调整了一下趴在桌面的肩部扭曲，更好看了。
只是那目光里蕴含的强烈**让石涧仁都很难分辨有多少种：“让你做演员真是可惜了，你如果把这份动脑筋放到慈善方案上面来，我面前是不是已经有好几份实施的计划了？”
换做一般主管，肯定觉得这已经有点副总裁斥责的意思了，吴晓影居然敢回应：“士为知己死，我先要保证您的发展壮大嘛。”
如果是个男的，石涧仁肯定把文件夹抽丫的脸上了。
怪不得你前夫会亏！(未完待续。)
511、云淡风轻变成烟消云散
聪明不等于有能力，历史上因为小聪明坏事儿的案例简直如过江之鲫，数不胜数。
有时候笨拙点的人，萧规曹随的只照着稳妥的法子不思进取，反而在外部环境没有变化的时候起码能保持现状，往往很多时候就是有点小聪明的人，却没有看清大势的眼光跟能力，干出些冒进或者捅娄子的事来，造成满盘皆输。
这里能说吴晓影这样主动站队效忠，还积极帮领导谋划如何拉拢其他主管的思路是坏心眼么？
肯定不是，说起来还煞费苦心的去争取呢，但在这样一家完全取决于任佳琳深厚背景才能矗立起来的行内大集团，这样的做法不是近视是什么？
这种集团里面搞什么小团体或者山头主义简直就是开玩笑。
放到古时候，这种漂亮又小聪明的姑娘要是得了势，那就是活脱脱的后宫干政之类坏了天下的角色。
石涧仁真是哭笑不得的把文件夹扔回去：“我给你说，演艺圈就没笨蛋，只要能红的智商都不低，你知道你问题出在哪里么，你脑子里面想太多了，无法专注到演艺本身来，没错……到处都有办公室政治，也有各种争斗，但一切的根本还是业绩，你怎么把戏演好，而不是关心谁谁谁的资产怎么样，多考虑怎么把润丰慈善的名声越做越大，你就会成为演艺圈里面独树一帜的人物，而不是关心我这个副总裁究竟坐得稳不稳，明白么？我既然签了你，前面花了那么多心思把倪星澜塑造出形象来，就是希望你也能意识到这点，除了演戏，戏外也是一场演出，引领国内演艺圈的慈善风潮，慈善晚会，表演一个把慈善当做事业的女人，甚至放弃演戏，又或者演戏都只是为了给慈善筹款的女人……你真的抓不住这个重点的话，我只能说太让我失望了！”
不知道这些日子吴晓影是不是把脑子都用来琢磨副总裁是个什么样的男人了，又或者她见识过各种巨有钱还有地位的男人，已经形成了一些定势思维，反正刚才的从容又有点消失，就跟第一次石涧仁当面指出她财运不好时候一样，有点慌乱的不自信。
石涧仁不乘胜追击的要把别人打到谷底：“好好琢磨一下吧，如果你永远都在算计怎么得到好处，然后继续得到更多好处，你永远不会满足的，一直处在焦虑中，我好不容易帮你筹措出做善事这么个路子来修正心态，都调整不过来，那你可能还是会回到你以前的生活方式去，那我不会为难你，自己想想吧……”
在小情小爱上驾轻就熟的吴晓影慌乱的站起来，再给石涧仁鞠个半躬，抱着文件夹跑了。
这让后面进来的其他秘书助理小心翼翼，生怕是副总裁刁难潜规则了过气明星。
其实作为一家影视集团的副总裁，就算院线公司、演艺公司、经纪公司都分出去很多工作，光是管理日常运作，数百号员工的各种事务，都可以让石涧仁忙得脚不沾地，要不是他处理事务果断快捷，估计加班也会是常事。
主要是每天都有各种开不完的会，通常是一组影视剧投资讨论会开完，接着又来旗下演员的各种事儿，柳清手里的日程安排通常都是三五天以后了，当然明星们排得更满。
结果唐建文的电话一来，石涧仁立刻就抛下手里的诸般杂务去沪海跟他见面，真好像热恋中的激情一般。
当然最高兴的就是倪星澜了，鉴于石涧仁那么多事儿，他自己跑了，肯定就得把柳清留下来坐阵解决，于是前往沪海、江浙这一线的事情就可以假公济私的两个人在一起了。
初尝恋爱滋味的少女，是最贪恋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光，这跟她是不是演员或者明星没关系，或者说以前的冷眼旁观，把这种情绪压得太厉害，现在反而有种变本加厉的释放感觉。
当然吴晓影给她的劝说还是起到一点作用，其实倪星澜自己心里又未尝不明白那些道理呢，只是终于等爱情这种盲目的东西终于落到自己身上的时候，什么分寸都没有了。
坐在飞机上随时都保持笑容，哪怕石涧仁不是埋头看文件就是看书，她都能自得其乐的酝酿气氛，慢慢的把头靠在石涧仁的肩头，还安慰他：“没别的意思，那边舷窗硬，靠着让我打会儿盹。”
石涧仁拿纪若棠的经验来对比：“你是不是因为你父亲不太负责，把这种情绪转移到我身上来了，我这里的确给了你一些安全感，要不我不这么周到？”
倪星澜都轻笑：“没事儿，现在我都不恨他了，蛮好的，全世界都蛮好的，我算算啊，沪海有七个通告，我们拆成三天来做，然后你陪我去组里看看，考察了影视城我就放你回江州了，行不行？”
石涧仁没说话，倪星澜自己叹口气：“我也知道我这样不好，你可能会越发觉得谈恋爱有女朋友真麻烦，可我自己都觉得自己犯贱，能这样跟你在一起心里就蛮高兴了，我真做不到其他人那么理智的和你保持距离，不让你感到厌恶，有时候我都诧异我怎么会变成这样……好了，让我靠一下，真希望能不烦你。”
石涧仁更没说话了，只是打手势让空姐给送了一床小毯子过来帮戴着口罩的姑娘盖上，自己继续看书。
在沪海出机场的时候，那辆白色的世纪之星保姆车已经提前拖过来等在外面，现在有了经验的石涧仁也戴上墨镜跟口罩，果然和倪星澜刚刚出港，就被记者捕捉到，闪光灯和被惊动的其他围观人员很快追随过来，还好两人都是随身小包的轻便，不需要拿行李耽搁时间，一路快步往外走，倪星澜在迫不得已被拦截的情况下，签了两个名，终于被司机接上登车，倪星澜还能在关门前摘了墨镜和口罩对外面已经堆积起的围观人群挥手微笑。
关上门才长出一口气：“任姐……其实也有让我多看看你这回接触什么人的意思。”
石涧仁指指前后隔离的驾驶室：“没什么可隐瞒的，司机也能看见。”
倪星澜小心的提醒：“你……就好好的在润丰做，我也一定会好好的做慈善，肯定都会做得很好的，不用再去折腾什么了吧，毕竟干私活好像不太好。”
石涧仁点点头：“我明白，既然当了润丰的副总裁那就应该全心全意的工作，任姐能容忍我这边还吊着在江州做事已经是看在交情上面了，但对我来说，眼前的状况不是目的，只是为了搭成目标的一点过程，我会注意的。”
少女是敏感的：“我也只是你的一点过程？”
唉，只要牵涉到感情，原本那个利落的倪星澜就不见了。
这真是给了石涧仁不少警示。
今天开始试着双更，五点还有一更，但不保证后面都能，我尽量开始恢复码字，肩膀好像多了个铠甲似的……很诡异的感觉，我想我下次会认真写断骨头的细节，多么深刻的体会……(未完待续。)
512、理想和现实的十万八千里
石涧仁真的从来没掩藏过唐建文，保姆车连下榻的酒店都没有去，直接前往沪海郊区一处以水乡园林风格闻名的景点，有家电视台的外景地选在这里，有三个小时左右的时间给这家电视台的栏目用，然后又得驱车一个多小时赶到那个著名的广播电视观光塔做另一个节目。
所以石涧仁把自己的行程发消息给了唐建文，方便他自己选择地点来找自己。
稍事休息的倪星澜已经退到后面的座舱开始换衣服，因为已经把这辆车完全配备给她做保姆车，所以石涧仁的座位后面已经挂满了整整一架子倪星澜的各种服装搭配，然后对面的小桌子上不光是个琳琅满目的化妆台，还特别有倪星澜代言的彩妆、保养品、饮料、药品甚至卫生巾等各种商品，满满的装了一架子，随时都有可能要拿出来彰显品牌的。
这会儿的姑娘反而没了以前故意诱惑的那些招式，悉悉索索的在后面试衣裳：“手表，今天规定要戴手表的，还有项链……”
石涧仁就在自己面前的电视机下方吧台柜里打开，这都是代言合同上有规定的，出席哪些场合必须要携带相应的产品曝光，可以说倪星澜现在几乎从内而外的所有东西都是标着价的，连内衣都有代言！
倪星澜的优势就在于她不需要额外携带化妆师，基本都能自己搞定，很快穿着一身t恤网球短裙过来，背转身坐在扶手上让石涧仁给她系上项链，自己把那块粉色的石英表戴上：“其实我也真想你就是我的经纪人，而不是有那么多事情要处理的副总裁，就这样简单的天天陪着我到处忙碌，哪怕我养你一辈子，再辛苦我都愿意，可你又根本不是那种没出息的家伙……”
现在石涧仁都会娴熟的把后颈窝的长发从项链里面拉出来，再轻柔的帮忙散开，倪星澜还得把带着品牌造型的坠子摆正确认一下：“对我来，能遇见心爱男人的机会太少了，所以我一定会跟狗撒尿一样立刻画上圈，而且是强烈表明态度，这就是首先警告了公司内部还有其他妖艳的货色别跟我抢，然后也告诉你我的心情了，如果你爱上别的人，早早告诉我，别践踏我，行么？”
石涧仁就觉得这种口吻很熟悉，为什么自己遇见都是敢爱敢恨的姑娘呢，一个比一个生猛，就连赵倩那样的都敢呲牙，苦笑一下：“我说了不会浪费时间的。”
倪星澜嗯一声：“就是你这个态度害人，别人就觉得老有机会，万一你真的会爱上我呢，所以不会死心，知道吧，你还不如随便跟我好上，断了别人的念想，我成天又这么忙，不麻烦的。”
石涧仁终于真的笑起来：“你这回这个说法很特别，很有意思！”
倪星澜转头得意的表情飞扬一下：“拍戏、上通告没事等着的时候就琢磨这个，我好歹也看了那么多剧本啊，想着就觉得开心！”
保姆车的底盘一般都调校得很矮，这样重心低，减震的效果就很好，虽然还在疾驰的路上，两个人站在航空座椅旁也不觉得摇晃，石涧仁确认一下姑娘的正面没问题了，倪星澜也没乘机揩油，而是弯腰从那吧台柜里拿出表盒：“我指定要赞助商提供有一对儿的，你也戴上帮忙宣传啊。”
其实是比较年轻时尚的欧洲品牌，对表也就几千块的档次，并不算很奢侈，跟倪星澜的定位也不冲突，香港过来的赞助商一共提供了六款，适应不同的场合出席。
石涧仁何尝不知道姑娘这绕着弯的心思，拿起那块黑色真皮表带的石英腕表，的确精致大气，比自己手腕上的廉价电子表的确有天壤之别，摘下已经有点破损的电子表表带换上来，倪星澜就笑了，把自己红色真皮表带的手腕凑一起看：“你皮肤好黑哦，但看起来很健康结实……”
石涧仁把摘下来的电子表顺手就扔吧台边的垃圾桶里，倪星澜有点吃惊：“我还以为你会保留纪念呢。”她真想过这个，要是自己不屑一顾的扔了这块破表，一定会被批评，没想到石涧仁自己就这么对待。
石涧仁摇头：“没什么值得纪念的，已经完成了它的使用价值，远超实际价值，这个时候也该调整了，我可不是非要用这样便宜朴素的表来彰显什么，只是对我来说物尽其用罢了。”
倪星澜睁大眼，吧嗒两下嘴皮。
不过还没来得及说什么，车厢里的内线话机已经蜂鸣，司机通报已经到了。
深呼吸两下，脸上已经回到明星应有表情的少女跳起来：“我觉得这还真像是我们的家……”然后就摁一下电动门开关，在迎面一大片欢呼声中跳下去，主持人，嘉宾，观众，一切安排好的元素包围住了当红少女明星。
石涧仁更像个工作人员一样，平静的收拾好车上的整洁度，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继续看书看文件，偶尔抬头会看看远处那个忙碌的身影。
结果这种状态也没法保持，最多十分钟，就有节目制片人、电视台部门主管、相关文化传播公司的老总之类来找经纪人聊天说话，就算这次的合同什么都签好了，按照国人的习惯，既然来了，肯定要尽量熟悉一下，哪怕是点头之交，也要对倪星澜的经纪人有个认识啊，况且还传说这就是润丰的高层呢，那资源就更多了，相互之间万一能看对眼碰撞出火花来呢。
这世界就这么现实，小经纪人得到处巴结这些制片人导演，大明星的经纪人就能坐等别人来套近乎。
石涧仁很快确认自己没法继续看书，也不愿一群人坐在倪星澜的保姆车里抽烟聊天，干脆下车来，一行人坐在园林旁边的石桌凳边聊天，不过石涧仁的目光一直跟着倪星澜的，有点皱眉：“你们安排了水上活动的？我记得合同里面没有吧？星澜要是掉到水有点麻烦，我们还要赶下一个通告。”
他口气平和，倒没有耍大牌的那种意思，以倪星澜拍戏的水性，肯定没有多少安全问题，只是那样全部重新换衣服重新化妆，那就有点麻烦了，最主要是很多通告喜欢打擦边球，说好了这样老想磨磨蹭蹭的加点戏，毕竟做游戏玩节目到什么程度，都有明码实价的详细标注，很多电视台还是有点不爱遵守规则。
结果制片人连忙解释：“不会不会！星澜这么好的形象我们也不敢随便破坏的，参加游戏的还有其他几个插科打诨的小艺人，安排落水的是他们。”
果然，等到水上环节的时候，倪星澜看似惊险，实际上分拆成好几个镜头拍的，甚至还在岸上拍了些惊慌的上半身镜头，但小姑娘脸上表情演得真，做出来肯定效果好，然后石涧仁就看见一个胖胖的三十多岁男艺人，笨拙的从小艇上迈步一个“不小心”就掉下去，动作极为滑稽！
好几台摄像机一下就围上去从不同角度捕捉他的狼狈，可那从水里冒出头来的男艺人却吓了大家一跳，因为肯定掉下去的时候，磕到什么地方了，下巴一片鲜血淋漓！
这位水里的艺人脸上倒是还在演，又懵又傻乎乎的憨笑，可摄像跟现场导演立刻就开始骂了：“你在干什么！磕伤不知道？满脸的血还能拍嘛？！不拍滚蛋！”
倪星澜已经坐到杨柳拂面的湖边石桌凳上，听石涧仁有一搭没一搭的和这些制片人聊天，随着她过来，甚至还在这些人头上搭了个遮阳棚，这就是明星的架子和待遇，因为市场上她就是收视率的保障，必须这么伺候着。
石涧仁却一直看着那边的动静，因为等到这掉水的家伙倒霉样拍完了，再让倪星澜和大家一起拍个结束场景，就算是收工走人，宣传炒作有了，通告费也落袋，几全齐美。
可现在这个意外显然让很多环节都有点措手不及，这种欢乐向的节目怎么可能见血？连拍摄花絮都不能随便有那种鲜血淋漓的镜头，如果要掐掉这个胖子的戏份，那整个节目已经拍过的改动就太大了，因为倪星澜这样的大牌是不可能为了这种意外再拍一次的，所以拍摄那边真是一片骂声！
用有人的口吻就是：“杵在那干嘛！没死就上来！打算把湖水染红了么？那要给园林方赔钱的！”
底层就是没人权，这就是现实。
石涧仁实在是觉得刺耳极了，转头跟倪星澜低语两句自己站起身过去，蹲到湖边伸手拉起那个有些不知所措的中年胖子：“来……先止血！”
节目组连医生和急救箱之类都没有准备，这会儿仿佛也没人想到先治疗伤员。(未完待续。)
513、一切失败都是为了让成功更有价值
改装完毕总价超过240万的世纪之星车厢地面都铺满米白色的厚绒地毯，更不用说前面少见的大屏幕等离子电视和光亮得可以照出人影的柚木桌面来，看着就透出美式特有的那种豪华高档。
所以那个胖子被石涧仁扶过来，就怎么都不上车，只是顺势坐在滑门打开的金属台阶上，嚅嚅的仰起头：“谢谢了……谢谢了……”这会儿他身上湿漉漉的长衫已经洒满了不少鲜血。
制片人和文化公司老总之类的素质高点，不至于当面破口大骂，但是过来也埋怨和吹捧的多：“老牛！你在干什么，掉个水都不利落，你还想不想继续混下去了！”
“老妞你都是多少年的行家了，怎么今天阴沟里翻船，你知道这有多麻烦么，幸好这位润丰的石总给你说好话，这才叫高风亮节！”
另一个也穿着长衫的龙套艺人赶过来跟同伴一起承受责怪，一个劲的给石涧仁作揖，他就是个瘦子，使劲解释：“石头，牛哥没注意到下面有块石头，他的错，他的错……我们马上，马上弄好了补拍，石总您担待一下。”
石涧仁没表情，却有冷幽默的水准：“这不是高风亮节，这是他掉下去差点把水漫出来了。”
从车上跳下来的倪星澜立刻就扑哧一笑：“牛老师哪有这么胖……”
仰着脖子的胖男人只能呵呵的笑，因为他刚要说什么就被石涧仁在喉结上轻拍一下噎住了：“别动……”抓过桌上的纯净水瓶，就朝别人下巴上泼，冲开那血迹才看见一寸多长的口子就崩在下巴上，一边伸手摁住伤口边缘，一边接过倪星澜先递上的化妆药棉，仔细的擦干净周围的血迹，倪星澜就在旁边按照石涧仁指挥，撕开代言的卫生巾，用剪刀把中间剪成小块，再把卫生巾边缘剪成胶带，让石涧仁接过去一点点精细的包住伤口。
旁边的人看得目不转睛，还有人拿摄像机在拍，却就是没人动手帮忙，倪星澜皱了皱眉头，拿过自己的毛巾帮中年胖子随便擦干脸上水渍和脖子上的血迹以后，就塞给石涧仁：“自己擦擦手，剩下我来。”
那胖子下巴上已经抱住伤口了还要干嘛？
倪星澜眯着眼半蹲，打开一瓶什么透明的水，用小刷子一点点的抹到那包住的伤口上，一边包还一边噘着嘴轻轻吹，那专注的表情，吐气如兰的模样，有些男人可能都想去当伤员了，石涧仁却叫过那个瘦子让他脱下同样的长衫，比划一下，估计这胖子还是能勉强塞进去，叫过制片人商量：“没多大回事，那就继续拍，您给安排下各机位，待会儿从他钻出水面重新开始，尽量精简这位牛老师后面的镜头，拍了收工，好不好？”
还下水？
对的，倪星澜就是把自己车上的什么美甲胶水给涂在伤员包扎外面，据说日本进口的这玩意儿能保持很好的防水性，支撑个两三小时都没问题的，还有透气性！
于是换了件长衫，重新跳进水里一头钻出来的伤员尽量被拍了些俯瞰他的镜头，就看不到下巴的伤了。
胖子很敬业，一脸无辜又懊恼的表情非常到位，最后乐呵呵的被倪星澜和自己的同伴还有别的嘉宾艺人拉出水来……
就这样，他还问拍好没，不行他马上再下水去。
这会儿导演他们还是没有随便轻慢了，起码回头看了看石涧仁的身影，笑着说牛老师辛苦了，刚才着急了点别往心里去。
中年胖子一个劲的抱拳感谢，埋怨自己没把细节把握好，连累各位了……
最后才来石涧仁这边，还是双手抱拳，啥都没说，使劲的弯腰作揖，他有点胖，动作看着格外滑稽。
石涧仁却拍拍他肩膀：“牛老师如果没特别开车的话，坐我们的车到医院去好不好？待会儿我们要到浦东，顺不顺路？”
牛胖子这回不弯腰了，还是双手作揖过了头顶：“谢谢了！”
于是撤场的时候，节目组就看见两位脱了长衫的龙套艺人被邀请上了那豪华保姆车，瘦子跟司机坐前面，胖子在后面跟石涧仁并肩坐，倪星澜么，拉上帘子到后面睡觉了，中午的时间这样蹦来跳去的参加综艺节目，就算不掉水里也很累的，保姆车最大的功效就在这里了。
石涧仁开车以后就继续看文件，那胖子一直小心的坐在棕色航空座椅边上，深怕自己湿漉漉的裤子损伤了座位，如果没人他肯定就坐地上了，一直很恭敬的侧身面对石涧仁，等着他可能说点什么。
结果石涧仁啥都没说，进入市区把这两位放在一家医院的时候，才递过一张自己的名片：“回过头如果你想继续发展，可以到平京来找我，但最好先打电话看我在不在平京，这个仅仅针对你，不包括你那个同伴，好好养伤，伤口有点深。”
牛胖子有点楞，双手接过名片想问，最后却一个字都没说，下了车再躬身做了个揖，石涧仁倒是笑眯眯的看见那张名片不见了。
重新开车，倪星澜才带点惺忪的口吻拉开帘子出来坐下：“为什么只要这个人？他那个同伴不好？”
石涧仁点头：“牛老师在落水受伤的时候，他这个同伴第一时间躲开了，生怕这种事情牵连到他，直到我们在给牛老师治疗了，又跑过来装好人，这种人一旦有机会往上爬，一旦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往往就会原形毕露，而那之后的可恶程度，简直能逼人悬梁，比那些破口大骂的导演摄影还坏。”
倪星澜把自己蜷在舒服的航空座椅上，声音更眷恋了：“嗯，那这个牛老师呢？比老谭还胖一些。”
石涧仁笑：“谭导演胖起来是因为年轻生活没规律，这位牛老师胖应该是生活所迫，我看介绍说他跟同伴是说相声的，一胖一瘦才有喜剧效果，可这位牛老师就是个实诚人，该掉水就掉水，该演小丑就演小丑，随时都是乐呵呵的，你说他没自尊心么？他得靠扮小丑来取乐观众，他心里不难过么？我问了，他们演这场300块通告费，他就是为了挣这个和曝光度来的，谁都得罪不起，但他还是竭尽全力的在演，没受不了，那这种人就值得帮。”
倪星澜眼角都带着笑意，温柔如水的双手叠在腮边靠着椅背：“嗯，很多人这种时候就发飙了，老子凭什么要来受这种罪，凭什么要来当孙子，我见过太多了，特别是现在年轻一点，稍微挫折一下就受不了了。”
石涧仁点头回到自己的文件上：“总有人会努力的……”
对啊，如果因为挫折，谁都不努力，那人生也太没意义了，人生之所以有意义，之所以还不会让人绝望得放弃，就是充满这种不确定性，就是因为有无限可能，就是因为人生不但可能当头一棒鲜血淋漓，也可能会带来无限惊喜。
看多了剧本的倪星澜就是这样想的，眼神迷离。(未完待续。)
514、晚到一步的遗憾
第二个通告，石涧仁只在现场呆了五分钟就自己离开了。
因为这是个常见的综艺类节目录制现场，偌大一个圆形演播厅里面，就跟当初他和纪若棠第一次到电视台看见的节目现场一样，观众、摄像机、水银灯，到处都是喋喋不休的主持人和满眼都是**的明星跟美女嘉宾，十多个助理经纪人在后台相互之间寒暄吹捧得石涧仁都想吐了，接到唐建文的电话就跟救命稻草似的，连忙给司机打个招呼让他看着点，自己就出来。
这里可能是以前的老工业厂区，圆形中心建筑加周围环绕的走廊厂房组成，起码都有几十上百年的历史，看起来是作为一个文化创意产业的影视园区在打造，石涧仁拿着移动电话出来的时候，那巨聪明的方位感都在这蜘蛛网一样的结构中有点迷糊，等他绕到路边，唐建文已经在有点炙热的阳光下等了好一会儿。
海归派没什么不耐烦的，依旧背着他那个有点笨重的大笔记本包站在路边工业风格路灯杆下，拿着一瓶冰镇汽水，当然已经喝完了，双眼没什么焦点的看着这片影视文化园建筑，这让擅长察言观色的小布衣一下就确定自己的新朋友心情不太好。
怀揣伟大梦想的两个人没去什么高大上的咖啡厅雪茄吧，就近找了个便利店，沪海的便利店有为顾客提供靠窗几个吧台凳，石涧仁就按唐建文拿的空瓶子再买了两瓶坐过来：“怎么，不是很顺利？”
唐建文其实没石涧仁高大，中等身材微胖白皙，头发也是比较长软软的四六分，这会儿张开手掌使劲从额头往下巴把整张脸抹了一遍，刚才还略显沮丧的表情就变得有点笑意，虽然还只是讪笑，但已经没了之前的委顿：“看到你，我这几天受伤的心，忽然就觉得好了很多。”
石涧仁亲热的把饮料推过去：“说给我听听看？”
唐建文使劲喝了一口，还是有点苦笑：“看来前两年我选择在平京边做边看有点错误，it网络世界几乎是分秒必争，每天都有大量的聪明人和海量资金在进入这个所有人都看好的市场，我却在平京浪费不少时间，应该早点到市场上来看看，而不是只在it行业领域打转……这次到华中华南地区走一遭，几乎天天都能感受到曾经在美国看好的那些创意和项目，都已经有人在做，而且其中的佼佼者都可以说看上去颇具市场潜力！”
对网络世界其实一知半解的石涧仁听唐建文娓娓道来，就如同之前唐建文说过搜索引擎是个互联网具有开创性的项目一样，其他在国际市场体现出具有潜力的项目，国内it行业几乎一个不落都已经有人在做，而且其中大热的项目还动不动就有两三家在血腥拼争：“这次我重点选择来华中华南地区，就是因为这里是中国制造业和金融经济最发达的沿海经济带，从你那个朋友做的b2c网站，我还是得到一些启发，美国现在最为流行的就是c2c购物网站，个人对个人，好比你有什么闲置物品可以放到网上来卖，再偏门的东西也许在我们常见的市场上很难遇见买主，但是在无限开放的网络上就很容易通过搜索方式找到另一个爱好者，对不对？”
这么浅显易懂的道理石涧仁还是能听懂的：“对，就好像我们说总能遇见那个和自己血脉跳动一样的人，平时要在自己的周边很难找，但是在网上就很容易。”
唐建文又楞了一下，好像被枪弹打中那种，凝固一下才叹口气：“对，志趣相同的人，也可以在网上找到一起，这个也有人做了！”
石涧仁不评价对方那不为人后的创业理念，有点忍俊不禁：“购物网站也有人做了？”
唐建文沉重的点头：“美国做得最好的叫ebay，国内前两年也有人开始做，本来我是很看好这个项目的，但一直没有想通盈利模式和重点在哪里，所以还处在走马观花的心态，我一直不太看好之前做这种购物网站通过每一单成交收取一定的交易手续费来赚钱的原理，更不看好你那个朋友从厂商那里拿到货，然后卖给顾客赚取差价的方式，这都不是互联网思维，我没有花费足够的思考，没能想通这个关键点！”
光是看看他那懊恼的表情，石涧仁就心领神会：“有人想通了？”
唐建文猛灌一口饮料嗯：“这次到浙杭，顺便参加了一次当地互联网企业的聚会，一家后来加入c2c购物网站的公司显然想通了！我非常认同他们的观点，他们的重点在于做平台！懂了么，把一个市场做好，招揽尽可能多的人进来做买卖，每一单买卖都是通过他们资金中转，保证交易安全，如果交易量巨大以后，他们账上将永远都有巨大的现金流……然后这还不是最关键的，我可以预想到，假如这个网站做大做强以后，市场里面的好位置，也就是广告位、推荐位将会明码实价的卖给商家，就好像现在电视台黄金时段的广告位拍卖一样，那时候这家网站就可以进入良性循环，拥有强大的造血能力和资金蓄水池，这就是未来无可限量的明星项目！”说到这里真有些痛心疾首的味道。
石涧仁可能面对明星习惯了，没那么激动：“嗯，这好像是个后来居上的例子哦，你说前两年就有人在做这个，但这家新的网站反而会更有前途？”
唐建文被他的平静带着也挠挠头笑起来：“我从来都不否认后来居上也能成功，只是在互联网这个市场上，创新和独占性是非常重要的决定性因素，我觉得这家叫做阿里巴巴的网站一定能成功，而且他们已经获得了过千万美元的初期投资，未来我很看好他们！”
石涧仁做惊讶状：“你不会这个时候选择去加盟他们吧？”
唐建文被彻底逗笑，顺手一巴掌拍石涧仁肩膀上：“好了！除非我能带着大量资金或者什么成熟的软件系统、更好的创意，难道你认为这样一家已经在冉冉升起的希望之星会要我这么个高不成低不就的家伙么？我不会有挫败感的，只是有那么一丁丁的沮丧！你知道么，就是我一直在冥思苦想电子商务的破局点在哪里，结果豁然开朗的时候是别人拿出来的，而且我甚至连祝贺对手的资格都没有，我现在还一无所有！哦，除了你对我那种莫名其妙的信心之外。”
石涧仁也笑起来：“其实我听不太懂你说的这些呢，但这家阿里巴巴网站核心有多少人？”
唐建文敏锐：“十多个！有十多个人一起跟随那位发起人奋斗，你的意思是人多力量大？”
石涧仁点点头：“想想你在平京那家公司的伙伴吧，可能你在个人能力、品行、修养上都已经不错，但在选择伙伴的时候，是不是不够严谨？他们在这个阶段并没有能够给你提出什么有效的建议，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一个好汉也要三个帮啊，未来你是不是也应该逐渐打造自己身边的团队和伙伴呢？”
唐建文刚才的沮丧情绪真的已经荡然无存，摸着刮干净胡须的下巴沉思：“嗯，检讨自己，在平京的时候，我的确是有点过于清高，没有真正把那帮同事当做伙伴，只是当成临时的合作者，我会在这方面好好调整一下的。”
石涧仁才抖出自己的专业：“平京那边我一共见过你们公司七位人员，喏，这里我可以跟你分析一下他们的性格品行，你看对不对……我再给你介绍一下我的秘书、财务管理以及酒店集团里面一些不错的人，你对比一下……”
唐建文就有点目瞪口呆的看石涧仁点评他自以为很熟悉的那些软件公司同事，搞得好像石涧仁专门去他们公司卧底调查过一样：“你……你怎么知道？”
石涧仁刚要显摆自己的相面功夫，倪星澜的电话就打过来：“你去哪里了？难道跟哪个妖媚子躲在角落鬼混去了？！”光听声音就能脑补出她一边狐疑的说话，一边用眼神给周边那些花枝招展女明星点名的神态来！
掉进恋爱中的女孩儿总希望二人能永远不分开，想尽一切办法要把对方绑在身边，只要一分开就感到痛苦，还会用尽各种方法追踪对方的行动。
倪星澜显然是佼佼者。(未完待续。)
515、你的轻描淡写是我的惊涛骇浪
倪星澜的加入，肯定不会再坐在便利店的落地玻璃边。
现在倪星澜上通告的价位，在业内算是很不错的第二档，比起那些人气实力已经经久不衰的顶级一线大咖，她这个年纪已经是非常难得，只要能持续几年下来一定能成为最贵的那一档，毕竟润丰的行业背景和实力摆在那的，她自身能力也就需要足够的曝光度。
所以，录完节目下来的时候她周围四五个保安在那名司机的指挥下前呼后拥，其他一起登台的小明星想找她套近乎蹭新闻都没机会，这姑娘一离开镜头就戴上棒球帽和墨镜口罩，匆匆离场，唯独那些挤在电梯口边的粉丝反而还得了她几个签名，实在是有些心不在焉的要找人。
石涧仁一点都没明星经纪人的觉悟，带着唐建文在创意产业园区外的路边，等保姆车滑过来才开门上车，倪星澜气呼呼的摘了墨镜瞪唐建文，就跟看第三者一样。
在润丰倒腾院线票务软件的时候，唐建文还是见过不少明星脸了，但这样近距离接触还是第一次，不过没让石涧仁失望，上车的他也仅仅是惊奇一下，对女明星点点头就继续讨论之前话题：“未来我会把浙杭这家公司作为我考察的重点，就算不是做同类型的网站，也是我寻找新落脚点的方向……”
这辆保姆车看着宽大，其实就俩真皮按摩航空座椅，后面是可以变成床的双人沙发，现在倪星澜坐了靠内侧那张航空座椅，先上来的唐建文就顺势坐到后面，反正帘子拉开看起来也就是个普通的后座。
石涧仁正要说话，倪星澜打岔：“你不介绍一下？还有，那后面可是我的私人空间……”
唐建文立刻悻悻的站起来，提着电脑包不知道该在哪落脚。
后面关门上车的石涧仁无奈，拿起手边的内线电话通知司机：“前面街口转角以后就停车，我要先下车办事。”顺便从车窗看了看后方，节目组方面还有人在路边，粉丝们倒没有疯狂到开车跟踪的，只要离开视线区就可以了。
倪星澜的察言观色是另外一个路数，马上也跟着站起来凑近观察：“你生气了？”
石涧仁点头：“唐先生是我的工作伙伴，最起码的礼貌跟尊重你没做到，我们还有事情要谈，另外找个地方，你先回酒店好好休息，明天还有三个通告。”
出湖边户外的节目通告，和这样室内场景的综艺节目肯定穿着不同，倪星澜回到车上只是简单的擦了卸妆水，没有换衣服，还是刚才镜头前的黑白细条纹紧身长裤加白t恤黑西装，原本带点冷漠酷劲的范儿现在嘟起嘴，粉嫩的唇瓣在房车车厢蓝色漫反射光线的映衬下吹弹可破，只显得格外楚楚动人，带着委屈的口吻：“我……我错了……”一边说，还一边伸手抓了石涧仁的袖子摇，说不出的可爱温顺。
唐建文的悻悻变惊讶，起码看呆两秒钟才连忙装着没看见的把目光游移到周围车顶棚上，仿佛那星空般的顶棚充满趣味性，肯定对娱乐圈的混乱局面有了一个全新认识。
结果倪星澜却转头给他绽开一个绝对不是装模作样的美丽笑颜：“跟你开玩笑啦，阿仁自从为了你的事情开始上心以后，我就失宠了，你总得感受一下我这种嫉妒的心理吧？”
海归青年创业者顿时有些表情都不知道该怎么摆了，讪讪的一个劲嘿嘿，实在是面对演员这种能随时变脸的职业太陌生了，只能言不由衷的混乱：“久仰久仰，我也不知道……”估计他真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
石涧仁却莫名的觉得警惕，转头认真看了眼倪星澜，果然发现这鬼精灵的眼里透着一股诡笑，想翻白眼，但是觉得在唐建文面前真要注意点：“好了好了……”
倪星澜继续撒娇：“一起嘛！一起，我知道就在旁边有家咖啡馆很不错的……”
好吧，论到国内这几大一线城市的逛街区域，倪星澜的确是最得心应手的，石涧仁更不愿给任佳琳一个背着她干私活的印象，所以听倪星澜给司机吩咐了一个坐标，就一起下车了，只是对倪星澜戴上口罩一定要挽住他手臂的做派很难理解。
倪星澜腿长个儿高，凑在他耳边轻声：“我都这样了，这个唐先生不觉得你很有派头？”
唉，这姑娘啊，为了烘托石涧仁的形象还真是没有偶像包袱，石涧仁哭笑不得：“我们是因为共同语言走到一起，不需要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倪星澜就再做委屈状：“哦，我就是乱七八糟……”说完就忍不住咯咯咯的笑，实在是这种类似恋人的口舌之争自己演过多少回了，现在终于体会到其中的情思奥妙，脸蛋都红起来了，幸好有口罩遮住。
这时候她场控的能力又得到体现，挽着石涧仁探头对另一边尽量淡然的唐建文熟络：“我就是想让唐先生你知道，这些日子他为你费了多少心……”
石涧仁总算拉住了这个竭力想帮自己占据优势的傻姑娘：“我们是分头行事，做自己该做的。”
唐建文脸上终于恢复正常，笑着点头：“倪小姐叫我罗伯特好了，我跟阿仁相互还处在磨合了解的阶段，除了感叹他这么年轻有为，就是有点吃惊他为什么对我这么有信心，所以在这个层面上我也蛮理解您的，阿仁身边那位秘书我看也对我不怎么看好，我会努力对得上这份信任。”
其实就这么几句话，三人就走进这片深灰色的砖木结构建筑群，相比之前创意影视园区的工厂建筑，这里明显就是沪海地区特有的老式建筑，现在老树开新花一般，在里面修整出不少精致漂亮的门店，石涧仁立刻捕捉到这点，不正是跟自己设想的那种影视城一般的古风建筑商业化，用这种方式来建设假日酒店旁边那片园区么？
看见他在东张西望的打量，唐建文比他见多识广：“这就是沪海地区的特色民宅，叫做石库门，这里……应该是什么房地产开发商把这里重新整理出来的，你别忘了我以前可也是学过一年多工业设计的，对建筑、美学也有涉猎。”
石涧仁还没来得及把自己关于未来互联网企业园区的构想说出来，倪星澜已经一往无前的挽着他大踏步走进一家充满氤氲气息的咖啡馆，她虽然帽子墨镜口罩武装到了极致，但长发飞舞，气质飞扬，自然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于是挽着的男人肯定也就成了众目睽睽的焦点，石涧仁刚扭头要跟唐建文说什么，就听见咖啡馆另一头传来一声相当意外的招呼：“阿……仁？”
来到沪海也能遇见认识的人，石涧仁的确不再是那个码头上的棒棒了。
看着那边站起来挥手的花白长发男人，倪星澜反而松开点手，很有仪态的带路往那边去，现在她真的很有兴趣陪着石涧仁出席各种场面。
周末开始试着三更，感谢在我伤病期间的支持(未完待续。)
516、骄傲的绽放
是詹浩思，帮助洪巧云打开艺术品市场的台湾画商、评论家兼策展人，在两岸文化领域交流如此频繁的今天，他出现在沪海这个国际化大都市的几率比石涧仁还高，更不用说台湾艺术界对沪海旧时气息还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眷恋了，这会儿一身灰白色宽松西装，手里拿着个气质十足的烟斗，热烈的挥手。
石涧仁也很高兴，在美术学院的日子，除了故去的王汝南，詹浩思就算是另一位知己，对方身上那种传统文化气息和对现代社会的融汇理解对初出茅庐的自己起到很大的指点作用，招手示意走过去，十几步短短的距离中，简单的给唐建文分享了对方的身份，唐建文比面对女明星自在：“哦，艺术家，一看就有那个感觉，你的交友范围还真广。”
石涧仁只来得及认真的回应：“没，我朋友很少的……詹先生好！”
詹浩思拿着烟斗展开双臂，先表情夸张的认真打量一下石涧仁的穿着气色，肯定的点头：“很好！看得出来你还是那个阿仁，虽然一身洋装价值不菲，但眼里始终是沉稳如昔，还是那个我喜欢的年轻人！”说着有些出人意料的就给石涧仁来了个热情的拥抱。
很少跟人有肢体接触的石涧仁竟然有种亲人般的温暖，对于这个仿佛一直在孤独前行的年轻人来说，这种温暖太难得了，跟爱情和友情无关，纯粹的关爱：“您过奖了，很高兴能在这里遇见您。”
詹浩思似乎能读懂他的感受，笑着真像个长辈：“来来来，这两位是你的朋友？一起坐，我给你介绍一下……”然后就在他已经拉着石涧仁要对自己桌边六七人做介绍的时候，倪星澜摘了口罩和墨镜。
两人现在有多次同行经历，石涧仁点评过倪星澜的明星伪装了，那种欲盖弥彰，表面遮掩实际张扬的打扮款式最好还是不要出现在十八岁的少女明星身上，毕竟普通人很难穿着出现的高反光墨镜，走秀台似的招摇时装，在机场、购物中心这些公开场所与其说是在低调遮掩，不如说就是在告诉周围的人自己穿着打扮异于常人，快来猜猜自己是谁，未来定位在爱心、慈善等等形象上的倪星澜真的不用这种很低级趣味的显摆方式了，所以今天的墨镜口罩都很普通，但天生丽质一摘了遮挡就如同绽放的明珠光彩一样，那些桌边坐着的人居然有两个一下都站起来了：“倪……倪……”
应该还是没想到居然这么平淡无奇站在旁边的少女居然是当红明星！
倪星澜很满意这样的反应，笑容可掬的轻轻弓腰致意：“大家好，我是倪星澜，很高兴能陪着阿仁认识大家。”
连詹浩思都很意外的用尾指勾了勾自己的花白长发，把目光在倪星澜和石涧仁的脸上反复跳跃一下：“你……还真是让我猝不及防呢，倪小姐好……”艺术界的名人和演艺界的还是有差距，洪巧云那样在全国都说得上著名的青年女画家，现在就算走向了世界，也比不上当红女明星那么耳熟能详，这下几乎桌边的所有人都站起来殷切的伸手跟倪星澜打招呼了。
倪星澜看来对明星效应的体会还真是深刻，她的左手还轻轻的挂在石涧仁手臂上，这会儿轻抬柔夷，很有分寸感的带着迷人笑容挨个轻握一下，其中有两个大腹便便的家伙想双手使劲握住都没能得逞，被她娴熟的把手指游离出来，然后陪着石涧仁坐下去，然后所有人看石涧仁的目光都变了，这得是多有能量的年轻人才能得到这样的女明星垂青啊。
比较好笑的是，连带唐建文的地位都提高很多，好几个也顺势找他握手，目光热切的等他介绍自己。
还好唐建文也是在全球各地做过业务经理比较娴熟，不怯场的笑着一笔带过：“叫我罗伯特好了，阿仁的朋友。”然后很不着痕迹的把自己坐到石涧仁的侧后方，就淡出了中心区域，饶有兴致的观察桌边其他人的反应，其实石涧仁这时候也在做差不多的事情。
詹浩思当仁不让的开始对双方做介绍：“阿仁，很有才华很有头脑的年轻人，内地女油画家洪巧云各位都知道吧，吴先生还收藏过她的作品，去年开始新的一系列作品在欧洲大获好评，就是阿仁协助的结果……”看来詹浩思的圈子的确都是艺术界人士，个个耳熟能详的点头，还有鼓掌的，石涧仁都微笑着回应了，起码这会儿的气氛比之前在演播厅经纪人之间一口一个哥哥之类肉麻当有趣好多了。
倪星澜娴熟的向热情躬身在旁边的侍者点了咖啡热饮，又接过周围几张桌子递过来希望签名的册子龙飞凤舞，但拒绝了这会儿合影的请求，重新恢复到恬静轻笑的状态轻轻翘起二郎腿倚在石涧仁旁边倾听。
原来这里基本都是台湾来的人士，除了两位开艺术画廊的，其他都是商界名流，对艺术品有一定鉴赏力和购买力的附庸风雅，有点同乡会意思大家没事儿就聚在一起喝喝茶聊聊天，也特别喜欢这种带点旧沪海气息的石库门风格，詹浩思说他最近半年多都长驻在沪海了，这里显然相比台北有更多的商业艺术机会。
气氛还是蛮高雅的，正如詹浩思给石涧仁展现出来的那样，台湾的国学文化气息更浓厚一点，人文谈吐都比较有水准，除了其中最年轻的一位商界人士，从一开始就有点跃跃欲试的小公鸡要展现羽毛的架势，不止一次的提到自己的公司就在附近的金茂大厦，那可是目前中国最高的摩天大楼，也是租金最为昂贵的商业写字楼，能入驻里面的大多都是世界五百强企业，对方实力地位可见一斑。
石涧仁从一开始就注意到这位雄性勃发的荷尔蒙分泌，但也只是个炫耀彰显的阶段，加之看看对方的面容神情并不是什么桀骜阴郁之人就不怎么在意，可接下来这位姓许的年轻富商就开始接二连三的询问石涧仁的身份地位，有点挑衅的意思，石涧仁笑笑随便搪塞过去，倪星澜却不舒服了，当对方再一次提到自己的公司在金茂大厦的时候，一直轻轻托住下巴笑吟吟的她用标准京片子开口：“我们平京，太监还在紫禁城上班呢。”
宽敞的铁艺咖啡桌边安静了一两秒，詹浩思忍不住第一个开始哈哈哈的笑起来，其他人也都笑起来，石涧仁想忍住，但没成功，只能尽量用自我批评来化解笑意：“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星澜……”
倪星澜那种平京人的傲气蔓延开来哪里是不好意思：“阿仁是个懂得包容的谦虚性子，这叫德性，懂么？别看你年纪比他还大点，没他成熟，也没他自信，起码阿仁不会成天把金茂大厦办公室挂在嘴边，你值得夸耀的也就这么点了对不对？这说明你心虚啊，就凭这个，你有什么资格问阿仁是干什么？说出来怕吓着您！”
平京姑娘偏生就有这种能力，滔滔不绝的听起来充满调侃口吻，一点都不咄咄逼人更不刻薄，周围几个年纪大点的还频频点头，让那姓许的年轻富商涨红脸几次三番想开口，还真的提不起气来。(未完待续。)
517、高山流水可遇不可求
詹浩思还是能把场面控制住，笑着接过话头问石涧仁：“对啊，你都听我介绍了一系列我们正在讨论的话题，阿仁你也说说啊，这些日子你在努力些什么？不到两年的时间，你的变化还是让我感到很惊讶，可在这样巨大的环境和周遭改变中，你又怎么保持初心呢？”
是啊，不到两年前，他还见证了石涧仁第一次到夜总会，看着他在破旧的画室仓库里做盒饭生意，给女画家当司机，短短的这么点时间里，竟然气定神闲的带着女明星坐在这里，任谁都会无比好奇吧。
石涧仁的确谦虚，一点都没有夸耀自己过去奋斗历程的心思，只是简单的回应：“哦，很偶然的机会进入影视圈，现在给星澜做经纪人……感谢您的指点，我首先得解决了基本的财务问题，然后才能有资格去追逐我觉得真正重要的东西，我一直都很明白我在争取做什么，所以觉得这一切都很自然吧。”
哦……詹浩思带着思索的眼神说明他听取的重点在于这番话的后半截，但对于其他恍然大悟的人来说，他们在意的就不过是石涧仁这个经纪人的身份了，原来不过是个经纪人啊，这个身份顿时下降好几个品格，对于影视娱乐业更加发达的港台地区来说，富裕阶层都能了解经纪人大概是个什么意思，可以是呼风唤雨的业界大鳄，也可以就是明星身边跑腿打杂的助理，看看石涧仁这么年轻，又说是偶然进入圈子的浅薄资历，更像是跟随明星狐假虎威的混饭吃吧，所以这下看他的周遭眼神难免起了不少变化。
可能对于浅薄的人来说，这会儿肯定要急于彰显自己的地位换取重视乃至仰视，但石涧仁在乎么？他根本就不在意，甚至还很没脸皮的笑嘻嘻把桌面上所有人看了一遭，转头在倪星澜的耳边小声：“你发现没，这样简单的一个身份变化，就能分辨出在场的这些人素质孰高孰低，多好！”
倪星澜也能学着他的样儿了：“嘻嘻，还真是，除了这位詹先生就是那边年纪比较大的两三位还能保持尊重的态度，其他的……哼哼。”
石涧仁连忙叮嘱：“好了好了，话不投机半句多，我们换个地方坐……”结果不等他提高音量给詹浩思告辞，刚才竭力想跟倪星澜使劲握手的一位中年富商开口了，对石涧仁的：“不知道阿仁先生……有什么联系方式没，我想未来我们有很多机会联络的。”
石涧仁正视对方，那种游离的双目明显透着点色眯眯的感觉，更有男人之间的龌龊鬼祟笑意，再看看这位中年富商周围两人包括那位许姓年轻人都一副故作轻松的漫不经心，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摇摇头：“我和星澜都是润丰集团旗下的职员，有什么工作上的事情可以随时致电润丰集团，至于私交就不必了……詹先生，我这边约了罗伯特谈点事情，我在沪海还会停留两天，不知道有没有荣幸改天请您一起吃个饭？”
詹浩思还有什么看不懂的？立刻笑着起身：“好的好的，这是我的名片，在沪海用的联络方式都有，这两天随时等你电话，理应我来做东，很想跟你多聊聊的……”
石涧仁客气的起身告辞了，哪怕听见那个许姓年轻人起身挽留：“坐坐嘛，不就是讨价还价的计量一番么，装什么装？”软软的台语听着也没多侮辱人，但倪星澜脸一冷就要转身骂人，被好脾气的石涧仁拉住了：“有这个必要么？他这种自私自大的价值观迟早会害得他碰壁，你现在还动怒去教他做人？他要是真的听进去改邪归正了，又没给你什么学费，你觉得划算？”
倪星澜那漂亮的双眸几乎是瞬间就怒气消散，眉间都带满了笑意，还欢喜得直跺脚：“对啊对啊！还是你聪明，哼哼，就是不告诉……嘻嘻，你也够腹黑的哦。”
唐建文走在另一边听见了只是做个鬼脸不说话，估计是觉得石涧仁太会哄女孩子了。
结果石涧仁真是够贱，看倪星澜已经情绪大好，就指指提醒她戴上口罩或者墨镜，转到这栋石库门楼的外露台院子里选张桌子坐下：“哦，我说你笨还真是的，这么稍微哄你一下就信了，我真正要说的是素养，涵养高的人有必要跟这种人计较么，但显然对你，用刚才的说法更能快捷方便的帮助调整情绪，发脾气是本能，可是能控制脾气那就是本领了，对不对？”
倪星澜刚刚戴上口罩，就愣住了，双手抓住石涧仁的胳膊，想恼怒的扭几下又想使劲抱着摇几下撒娇，反正就是一股子胀胀的情绪充满心底，莫名其妙的说不出来，宜喜宜嗔可能就是用来形容她这会儿脸上的表情，再丰富的表演经历都没体会过这种感受，最后顺着石涧仁一起坐下来，手上不松开，舍不得戴上墨镜遮住的双眸充满深情的就看着石涧仁不移开了。
石涧仁可能也没想到自己随口教导变成了撩妹，只好转头对唐建文抱歉：“让你见笑了，詹先生人还是很不错的，至于其他，也不能苛求所有人都恰好能在一个交流水准之上。”悄悄的试了试想把手掌抽出来，倪星澜警惕的使劲抓紧，他就只能尽量放到桌面下，倪星澜就心满意足的靠在旁边的沙发椅上，低着头拉石涧仁的手摆弄，不知道一个人能玩出个什么花样来，反正就是十足的热恋少女模样。
唐建文当然就当做没看见，笑着坐在咖啡桌对面，接过侍者端来的咖啡饮品，思索着开口：“其实刚才你说得也没错，可能这就是你朋友少的原因，因为我深有同感，越是自我尊重的人，越慎重认领朋友，因为我们明白，一来双方都要有这份情感认知，二来智力和德行相当才能算是朋友，只有越是没底线的人，才越是到处都有朋友，对不对？”
石涧仁其实没这么清高：“也不是啦，三教九流不管文化程度高低，只要能谈得来，都可以是朋友，不过真正的知己倒是可遇不可求的，如果终其一生也遇不到高山流水那样的知音，那才叫遗憾。”
唐建文眼睛就亮起来：“但在这种遗憾前，我还是想一直问自己，如果真的遇见那种看了就欢喜的人，道德品质都明亮得让我景仰的人，我是否有与之相匹配的分量，不至于变成廉价的信徒，而是作为终生的至交。”
石涧仁笑起来，相当心有戚戚的举起咖啡杯：“以这个代酒了，干一杯！”
倪星澜完全是神游天外的看两个男人碰杯一饮而尽，呆呆的疑惑：“我……怎么觉得是你们俩在谈恋爱，我跟着当电灯泡的？”
还真有点像。(未完待续。)
518、枫叶千枝复万枝，江桥掩映暮帆迟
其实是个石涧仁难得敞开心扉的时刻。
这会儿没有半点隐瞒，石涧仁从自己在山上的清苦生活开始说起：“蛮简单的，就是一个清心寡欲追求得道养生的老头子带着我这个小孩儿生活，书都没几本，大多都是口提面授，但师父他老人家仿佛有讲不完的故事，说不完的人生经历，在我的成长岁月里，除了逐渐加重的农活，就是听他讲授这些仿佛另一个世界的人生哲理，每个月不多的一两次下山赶集才知道这世界上还有这么多人，所以我可没什么青春逆反期，也没有什么比较的对象，只能在书法、古文和历史中反复整理……”
倪星澜听得认真，又轻轻的握了小拳头撑在下巴，美眸里只有这个看起来平平常常的小年轻，如果说石涧仁的成长太过冷清，她的过去就太热闹了，反差有点大。
唐建文则是恍然大悟的表情比较多，一直他都对石涧仁的背景或者学识水准有些猜想，这会儿得到解释肯定蛮惊奇，时不时还询问些细节要点，因为他感觉石涧仁某些话语发音跟自己的老家比较接近，等听到石涧仁说下山来找人的时候，才有些会心的笑起来：“结果……你就在江州当了棒棒？”外地人发音这个棒棒总会显得有点怪异，倪星澜也是第一次听说石涧仁的起步居然是人力搬运，长长眼角的瞳孔都张大了，伸直了手指捂住口罩，今天涂的乳白色指甲油和修长的手指搭配起来，格外秀气。
石涧仁一点都不难堪：“其实从本质上来说我就是个草根，我是山里面长大的闭门造车，没有半点物理化学常识，用现在的话说叫做绝对的偏科，还好不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不然那会儿就真的饿死在江州了。”
唐建文还笑起来小声鼓掌，石涧仁这才把包括耿海燕、林岳娜、洪巧云这些人在自己生活中出现的经历一一表述，除了完整的展示自己如何走到今天，同时也是把自己为什么到现在还坚持做盒饭公司、装修公司和奶茶店，就好像在对什么项目投资人谈论自己的事业一样解释：“这不是我的目的，只是我在测试社会的底层究竟需要什么样的帮助才能改变自己的命运，我现在的力量只能帮到几个、几十个乃至几百个，只有真正的找到这种改变穷人状况的途径，从更多层面来有效的帮助更多人，我想才是我努力的中心。”
和倪星澜又听得有些陶醉不同，唐建文更多是在思索，胖乎乎的手指在咖啡杯把手上轻轻摩挲，说出来的话也是深思熟虑的：“在西方，起码在美国政坛，共和党认为穷人之所以穷，是因为他们不努力，这是一种精英主义的角度，而民主党认为，贫穷的根源来自社会不平等，国家应该主持再分配来支持穷人，这代表了民粹主义，但我认为这两者都有些片面，或者说所谓的两党制不过是给自己找个切入点，实际情况千千万，哪有这么一概而论的？”
嗯，纯粹的山里出品小布衣听得有点新鲜，再讨论几句却给出自己的看法：“穷人不是不努力，而是因为长期贫穷，失去了摆脱贫穷的智力和判断力，更因为他们处在社会底层，缺乏改变命运的信息量，这种状况不变，再努力也是白费，一直以来我都反对简单的提供慰问金给穷人，因为穷惯了的心态会导致他们无法利用好福利来脱贫，现在我能做的只是尽可能给未成年人提供更多获得教育的权利，给身边的成年人提供更多工作选择的权利……”
唐建文听得频频点头，又鼓掌，石涧仁却哈哈笑起来：“这会儿我的感受就是你下午说的，还没想通，没想通什么样的帮助才是最好的，又或者说是我们力所能及能达到的，不过我不着急，对不对？”
倪星澜终于难得能插上句话：“我现在终于知道我在做什么了！你为什么不给我说这么多？”
石涧仁转头无奈：“嗯，如果我在公司开会讨论这个是不是有点奇怪，员工主管们会不会觉得我是神经病？好端端的副总裁日理万机那么多事情不做，不给公司创造财富，不帮大家多撞去奖金，成天考虑这个是不是不务正业？所以也得遇见唐……罗伯特这样大家能沟通的状况才畅所欲言，对不对？”
倪星澜还不服气：“那你还不是可以单独给我说！”
石涧仁更无奈了：“我们单独的时候，你能别抓着我手就不错了……”说到这里，倪星澜的一只手还攥着他的手指呢。
唐建文连忙笑着端咖啡杯遮住自己的脸，其实他也有需要消化思考的东西，倪星澜不害羞，攥得还紧一些了：“就是！我就是要把你牢牢的抓住！你说你哪点都好，聪明、品行、勤奋、体贴都是最讨女孩子喜欢的，就是这点就跟性无能似的，要不就是同性恋，你这是不是也太不食烟火太假惺惺了！”
唐建文赶紧转头看周围，幸好下午时段又是夏季，没其他人选择坐在较热的院子里，不然少女明星当众说这种话，还是太具有八卦性了。
石涧仁无辜：“我从未禁止过身边的人追求**，在这个物欲横流的世界，这一切仿佛都是理所当然的，我肯定不会螳臂挡车的逆时代潮流，但是对我来说，成不了**的主人，必然就会沦为**的奴隶，修身养性是个有品德的人最起码态度，我现在不愿浪费哪怕一点时间在男女私情上。”
倪星澜熟视无睹的撒娇：“这会儿不就是？我又不麻烦，就这么一点点亲热就好了！你看我接下来又要去剧组一个多月，多好！”
唐建文旁观美丽少女的自我推销，脸上表情精彩极了，但能忍住不吭声不笑出来。
石涧仁像个谈过很多次恋爱的老司机一样面无表情：“忆君心似西江水，日夜东流无歇时，男女之情一旦陷进去，这就是真实写照，都西江水了，都日夜无歇了，你觉得还有时间去思考别的问题么？”
倪星澜睁大眼睛，好一会儿都说不出话来，最后却拿过桌上的小便签跟铅笔，要石涧仁把这句话写下来，反复的读了好几遍，再抬头看石涧仁的时候，目光已经有点委屈：“写得真好，好像说到我心坎里去了！”这时的倪星澜，哪里还是那个高傲稳重的李小妹女明星，完全就是个沉浸在爱情中忐忑愁思的普通少女啊。
石涧仁不爱怜：“喏，如果接下来影响到你的工作，那就足以证明我是正确了，你说呢？”
倪星澜的嘴都翘得能挂上油瓶了。
谁叫她难得春心萌动，却喜欢上这么一个郎心似铁的家伙呢？(未完待续。)
519、心中是天下，那就是天下
唐建文确定倪星澜真的没有生气，才试探着悄悄开始重新谈话。
当然这时候更多是他开始讲述自己的海外求学过程。
开始时候的唐建文非常平铺直叙，自己出身在极为普通的二三级城市工薪家庭，父母给了自己足够的关爱和教育机会，也许没什么值得夸耀的财富，但正是这种也有点草根的家庭生活让他在少年时期就懂得一个道理：“当时妈妈生病了，因为有单位报账，钱倒还不是最大的问题，我父亲到处托人找关系，希望能找个靠谱的医生动手术，让妈妈少遭罪，看着一贯平和清高的父亲在那个时候到处求人，我想我要是能多学一样本事，以后就能少说一句求人的话，所以一直蛮努力的，高中大学一直到留学都很顺利，但这个比较简单的世界观人生观，却是在国外逐渐完整成型……”
业务经理其实也是个不错的讲故事者，起码倪星澜慢慢的也专心听这个看起来有点宅男风范的家伙讲述，这时候唐建文的内容也愈发精彩，因为他实在是去过太多国家，特别是在加拿大、美国和日本、新加坡还属于比较深度的学习工作过较长时间，无论是风土人情还是逸闻趣事都能信手拈来，土包子石涧仁当然更听得聚精会神了。
唐建文的目的也是一样，尽可能把自己的真实经历和想法展现给石涧仁，但后说的他做了个总结：“中国其实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一直都是这个世界上的第一大国，当我们在唐诗宋词的时候，英国还在凄风冷雨里过领主式的分封山头，但偏偏到了近代史的一两百年为什么落到任人宰割的地步呢？就因为闭关锁国，当世界在工业革命，在科技生产力向前推进的时候，中国关闭了和外界交流的机会，直到现在，短短二十多年，重新开放的中国就立刻爆发出巨大的生命力，所以关键就在这里，自以为天朝上国的人，如果不出去走走，就会以为这就是世界……”说到这里他还伸手指了一下咖啡馆的这个石库门小院子。
石涧仁心领神会的笑了，倪星澜下意识的转头看了一圈，似懂非懂。
唐建文继续：“在我看来，每个国家都是一本书，博览群书是增强自己视野的最佳方式，这样眼界和胸怀就会极大的拓展，我不要脸的认为中国人就是这个世界上最优秀的民族，真的，只有出去看看，才清楚满世界比我们勤劳的没几个，比我们聪明的也没几个，两样都拔尖的就没有了，中国人还有种骨子里的狡黠或者说唯利是图，只要给了中国人足够的舞台，这个世界迟早会插满中国人的旗帜，我内心里把这种未来的中国人叫做天下主义，中国人从来都不介意满世界乱窜的找机会，因为在国内这么多聪明人一起争夺机会磨练出来的能力，放之四海简直就是在欺负人！”
倪星澜终于听得咯咯咯的笑起来。
石涧仁也听得有点神往：“嗯，我就是只读过一本书，以后有机会真的要多出国去见识一下！”说起来自己有机会去香港去德国，都阴差阳错的没能成行。
倪星澜不满的强调：“韩国！我们一起去过韩国的！”
石涧仁难得有点不屑：“唉，就那么巴掌点个高丽国，还是纯粹的追星粉丝旅行团，能深切的感受到什么？等于匆匆的随便翻了几页，有什么意义？”
唐建文点头赞同他的比喻：“对，阿仁你可能把中国这本书翻了很多遍，用独特的角度和方式看了很多遍，但如果能再广泛的阅读其他书籍相互印证，才算得上合理。”
说得石涧仁连连点头。
聊得投机，就好像有说不完的话题，连晚餐都是随便在咖啡馆叫的简餐，一直聊到夜间的咖啡馆都高朋满座，那种轻松自在的气氛变得有些喧闹，而且时不时都有人在瞄只露出一双眼睛的倪星澜，石涧仁和唐建文才有些意犹未尽的起身离去。
不过没有一同再到酒店或者别的地方继续聊，而是在路边简单的握个手道别，唐建文说还要去自己的大学同学那看看，然后就会前往华南的粤州一带，因为随着暑期夏季以后，著名的广交会就要召开了，这个被誉为面向全世界最大的出口贸易博览会将是唐建文去关注的重点，但具体怎么构思却一点都没有说。
就站在路边挥手告别了钻进出租车里的伙伴，等那辆世纪之星过来的时间里，倪星澜好明显的看见石涧仁刚才跟个孩子一样轻松欢笑的表情慢慢又回到最常见的那副扑克脸，平静得靠在路灯杆下，又在顺手掏出兜里的记事本开始写写画画！
这时候的倪星澜不会再拉着他撒娇了，好像有点了解他似的，自己也轻轻的抱着手臂，不过生性活泼的她只片刻就哎呀惊呼：“你怎么没跟他说那个什么文化创意产业园的事情？”她觉得这是个极为重要的砝码，可以展示石涧仁为伙伴努力很多呢。
石涧仁却眨巴一下眼睛：“没什么必要说吧，他也没讲他这些日子在考察和思考什么啊？我们心照不宣的分头做准备就是了。”
倪星澜好像有点吃醋：“心灵相通到这种地步？”
石涧仁终于笑笑：“我说的他都能懂，他表述的我也很向往，这样的伙伴才值得用心交往，而不是吃吃喝喝或者纠缠在情呀爱的之类低级趣味上，这就是为什么我的朋友不算多，但在一起时候就很快活的原因。”
白色的世纪之星已经无声的从车库开过来，倪星澜忽然被提醒到：“啊！？你那个林经理以前是在夜总会做小姐的？”
石涧仁连忙规劝：“我讲这个不是要背后说她的是非，一来我并不在乎之前是做什么的，重点在于有没有改变自己命运的勇气和动力，二来也是要给罗伯特……呃，好像在这种时候称呼他英文名字，的确比较唐先生或者别的喊法来得合适一些哦？”
倪星澜比他清楚：“沪海这边很流行这样啦，现在平京除了可能涉外的it公司什么的，这么叫还是会被平京老爷们儿白眼的……你怎么又把话题扯开了，你坐里面，我喜欢在你右边，我想说的是做戏子的比做小姐不过就是个档次差别罢了，今天那个公子哥还有那两个恶心的老家伙什么意思我还不清楚？他们台湾就流行所谓的花钱请明星赴宴，其实就是开个价码出台，你说跟小姐有什么区别？！”说到这里她还格外认真的看石涧仁表情：“你会不会也瞧不起戏子？”
石涧仁的反应出乎她的意料又似乎在意料中：“你觉得你坚持这份职业是在传播美好，是在演绎人生，那演员这份工作就是这样的，对于有些人认为趁着年轻貌美，姿色尚可赶紧卖个好价钱，那演员这份职业就是娼妓，好比我们做谋士的，自认为跟着枭雄一将功成万骨枯，是叱咤风云的过一辈子，也可以为了苍生求和平，默默的耕耘调停，这都贵乎于心，自己给自己选择，别推到职业或者外人身上去。”
一贯喜欢蜷躺在航空座椅上的少女，这会儿双手叠放在腿上，侧膝挺身的正坐在沙发边上，很专心的在思考这几句话带来的冲击。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