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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仐三     山海秘闻录txt下载     山海秘闻录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四十八章 承真的好奇

    肖承乾就如同他说的一般,时间很紧。

    我才刚刚握紧手里那件东西的时候,他的身影已经拐过一道弯儿,消失不见了。

    这是什么样的速度?

    我心中暗暗惊叹,这才低头看手中这件儿东西,是一块儿木制的,青绿色的令牌一样的东西。

    在令牌之上雕刻着一个鬼头。

    鬼头之下,龙飞凤舞的刻着四个大字——通行凭证。

    转面却是一个简单的‘令’字,在令字的下方,用很古老的小篆刻着雪山两个字。

    雪山?雪山一脉?我想起了昨日里任小机给我说的一些秘辛,其中就提及了几次雪山一脉,联系到鬼市和雪山一脉的关系,那些白袍人的身份已经呼之欲出,很有可能就是雪山一脉的人。

    只不过,这个青绿色的令牌是个什么东西呢?我不由得把它握紧了一些,猜不透肖承乾的意思,就如同猜不透肖承乾那些话。

    这样遭遇用峰回路转都不足以形容,但莫名的,我却对肖承乾的印象好了许多。

    也许,他刚才那深邃的眼神让我感受到了什么,嚣张高傲只是他的表面,这个人内心有一种说不清的东西,这种东西柔软而真诚。

    这会让人羡慕他的朋友。

    “这是什么?”这个时候正川哥也已经看见了我手中的东西。

    我把东西递给了正川哥,说到:“这是刚才肖承乾悄悄塞在我手里的,我也不知道是什么?”

    听闻我如此说,正川哥赶紧把东西塞进了怀里,对我说到:“既然是悄悄给你的,那一定不是能在大庭广众之下显露的东西,还是先收起来吧。”

    正川哥的处处小心我自然能够理解。

    只是我忧愁的是,肖承乾说带我们去什么地方,结果说了一大堆莫名其妙的话就走了,剩下我们该去什么地方呢?

    也就在这个时候,又一个白袍人出现了,脚步还有些匆忙,找到我们之后倒是松了一口气,原来肖承乾并不是这样就走了,而还是安排了一个人带领我们去到该去的地方。

    接下来,再也没有什么事情发生,可以说是一路无话的,那个白袍人顺利把我们带到了帐篷的中心处。

    在这里,有一个单独隔离出来的特别的地方,和其它地方不同,它全是用厚实的木板隔离的,倒像是帐篷之内一个单独的房屋。

    在这之外,有许多白袍人来回的走动忙碌着,显得很是匆忙的来来去去。

    这个白袍人只是把我们带到了房间的门口,就离去了留下我和正川哥,在这样一个地方,一时间反应不过来,接着,我们应该做什么?

    “来了,就进来吧。”却在这个时候,房间之内传来一个声音,正是昨天那个承真姑姑的声音。

    我倒是没有感觉,她既然这样说了,我就径直的推门进去,倒是正川哥在我身后小声的嘀咕了一句:“好厉害的灵觉。”

    相比于外面那一副忙碌的样子,房间之内就很安静。

    我们甚至望了几眼,才发现坐在桌子背后的承真姑姑,只因为在桌子前,有一个巨大的类似于‘模型’的东西挡住了我们。

    那个‘模型’有些怪异,只是一眼瞄去,就觉得地形复杂之极,有水,有悬崖,有瀑布,甚至有城市而且还是古城。

    我实在想不通,华夏什么地方有这样一个古城的存在,按照华夏人的性格,怕就是这奇特的地形都会成为旅游胜地。

    而在这模型之上,还有着复杂的阵法布置,我和正川哥只是一眼就认出来了那绝对是阵法的布置但绝对也和我们山门的阵法传承大不相同,为了相互印证,对于别的传承的阵法,我们也偶有涉猎。

    也只是这一眼,我和正川哥就认出了,这应该相字一脉,关于风水的大阵。

    当然,这个风水就不是普通人所理解的风水了,什么布置好风水,让自己运气变得好一些这种风水大阵事关地理,镇地脉,镇气场,甚至可以改变山水气流的走向等等,等等简而言之,就是这方面的高人,可以保住一个地方,也可以利用风水逐渐的毁灭一个地方。

    这方面的高人是很‘可怕’的,但这方面的传承也少,能成为高人的也是寥寥。

    和我们山门传承的阵法是完全的不同,甚至师父也曾对这种真正的风水阵心生向往之。

    入这间屋子的时候,承真姑姑就隐藏在这样一个模型之后,看着它,在思索着什么所以,我和正川哥看不见她也是正常的。

    “愣着做什么?坐过来吧。”她似乎不太愿意我和正川哥的目光多在这个模型之上停留,招呼了我们一句。

    对于阵法方面,正川哥比我‘痴’,在我都大大咧咧的坐了过去的时候,正川哥的目光依旧恋恋不舍的在那个模型上停留了一会儿。

    直到承真姑姑再次催促的时候,他才在我旁边坐定了。

    房间内多了我们两个人,依旧很安静,重点在于承真姑姑在打量我们,我们也不好开口说什么?

    ‘啪’是承真姑姑放下了手中的笔,没有任何铺垫的,她就直接说到:“昨天,我就看你们两个有趣。今日再看,觉得更加有趣了。”

    这是什么莫名其妙的话?我们有趣在哪里了?

    能够通过面相看出一个人怎么样的,在这个世间恐怕就只有相字脉的高人,通过这个房间的模型,我越发的肯定,眼前这个看年纪不过三十的女人,绝对是相字脉的高人。

    想着,就觉得这是一件非常不可思议的事情。

    学海无涯,何况于道家五脉?更是博大精深,我惊叹于她的年轻以及她的成就。

    但口中还是下意识的问到:“哪里有趣了?”

    “就有趣在这个时代,你们应该不会寂寞才是。”承真姑姑的语言风格好像一直如此,简单,直接,丝毫不拖泥带水。

    但她也不想多说这个话题,反而是把话锋一转,说到:“按照你们的情况,昨天被发现的当时,就应该被送出这个鬼市,而我却留了你们一夜,并且给了你们这个和我谈话的机会,知道是为什么吗?”

    其实这件事情,在之前,我们就通过那个‘多嘴’的白袍人得知了,就是不是什么人都有这个机会,还能被带来这个大帐篷的。

    从那白袍人字里行间,话里的意思来看,能来这里的,或许都有机会,入得真正的鬼市。

    但原因,我和正川哥是真不知道的,面对承真姑姑的话,我们只得摇头。

    “第一,你们的确是被讹诈了,对于这件事情,我主持这个鬼市,心中确实是有愧的。当这件事情出于某些原因,不能在大庭广众之下处理,甚至不能大张旗鼓的处理。我在想用一个合适的方式来化解这件事情,不想因此扩大了因果。”

    说话间,承真姑姑从办公桌里掏出了一个信封,打开来,里面是一叠红红的钞票。

    只是看一眼,就绝对不会少于8000块钱。

    面对她这样的处理方式,我和正川哥暂时都没有发表意见,只因为这重点本身不是钱,而是被骗的感受很不好。

    但承真姑姑给出的态度很诚恳了,我们再因此纠缠也显得很没有道理。

    可是,我们想留在鬼市所以,对于桌上的那叠钱,我们只好不表态。

    承真姑姑也没有就这个问题多谈,而是继续说到:“第二,我倒是的确有一些相人之术。昨天很抱歉,擅自说你像我一个故人,只不过从你的面相之上,我除了看见了早夭之相,也同样看见了和他一样的某种东西,要担某种大任。另外你”

    承真姑姑一扬眉,说的是正川哥。

    只是简短的一句话:“眼中有藏有宿慧。”

    这确实让我和正川哥震惊了,这哪里只是一些相人之术,这分明就是高人。

    而被人看透的感觉很不好,我不由得挪动了一下身体,不太想与眼前这个女人面对

    她却是一笑,仿佛再一次的看穿了我的心思,说到:“是否怕自己被我看穿?不用想的那么厉害我实话说,若能能看穿,今日也不会特别的见你们一次。只因为,我好奇,你们这样的年轻人,若说全无背景,是不可能的,我好奇你们的师承?”

第四十九章 内市的令牌

    这倒是有生以来,第一次有人好奇我们师承的?

    我和正川哥面面相觑,从没有想过一旦有人问起,我们应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即便,正川哥的心愿是一心想重振山门,也不知道我们的山门究竟是什么山门?师父走时匆匆,连这个都舍不得给我和正川哥说明。

    想来,这也是心酸。

    可看在承真姑姑眼里却成了另外一重意思,她扬眉:“怎么?你们不愿意?”

    “不,不是”我有些吞吞吐吐的回答到,但接下来该怎么说,却是不知道。

    承真姑姑拿起了一支笔,在手中转动,无奈且真诚的说到:“这件事情,说我好奇,是一个原因。实际上,我也是有心给你们一个留在鬼市的机会。”

    “这话?”正川哥皱眉问到。

    这一天发生的种种,就算我和正川哥再傻,也嗅出了其中的味道,这一次的鬼市不寻常,至少那种感觉是异常的防备。

    “我想不用我说,你们也感觉到了,这一次的鬼市并不寻常。”说话间,承真姑姑似乎有些疲惫,伸手揉了揉眉心,英气勃勃的眉眼之间也透出了一丝疲惫,然后才说到:“就如这位小兄弟”

    她指的是我,我赶紧接了一句我的名字:“叶正凌。”

    “对,就正如叶正凌小兄弟所说,鬼市既然是一个市场,何以要限制种种呢?就像曾经的鬼市,无论是正道邪派,有山门传承的,还是流浪的修者,不也是一样在一起的交易吗?虽然不见得所有人能进入那核心的地方,但大抵上也是为了给大家提供一个方便。”

    “就像雪山一脉曾经的鬼市,那是真正的顶级鬼市。之所以设定门槛,也是因为容纳不下天下英雄,加上所交易之物,也不是所有人都能购买避免一些纯粹只是看热闹的,也是为了能够很好的维护秩序。”

    说到这里,承真姑姑看了我们一眼。

    而我和正川哥都表示理解,她所说的鬼市才是我们认为应该有的模式,就算核心的,顶级的不是所有人都能参加,但主旨还是遵循着市场为方便大家的主旨。

    至于想要去参加顶级的,核心的,她就算没有明说,也能感觉有一种各凭本事争取的味道。

    “但这一次的鬼市却是不同了,皆因为时代变了,对于身份不明的人,我们不敢轻易的放进鬼市。加上鬼市本身现在也存在隐患”说话间,承真姑姑皱起了眉头,看样子是真的为此而忧虑。

    我和正川哥的好奇心被调动了起来,都在静待承真姑姑的下文。

    却不想,她的神情却恢复了正常,语速比较快的对我们说到:“这中间涉及了很多事情,对于修者圈子里的很多人还是秘密,我也不能透露太多。简而言之,这一次鬼市不同寻常之处也是在于门槛。这个门槛就是要知所来之人的背景。”

    “这种情况,除了给已知的各个山门发去鬼市的特殊令牌以外,也有一些别的办法来补救,毕竟隐世的修者和门派那么多,所以,只要有一个身世可查之人,能够担保介绍,也是可以给予令牌的。但这样,我也知道,不能做到面面俱到。”

    “但是,这是没有办法的。”

    说到这里,承真姑姑望着我和正川哥也是有些抱歉的意思。

    “按照常规的处理,昨天我就应该问你们有没有相熟之人,毕竟如果是在这圈子里只要稍有名望的门派,传承我们都有发去令牌,圈子也只有那么大。你们没有说出,就应该被遣送出去。”

    “但我又看你们不凡,说不定是哪个不愿意说出师承的隐世门派就把你们带来了这里。毕竟,这样的事情,在这些年的鬼市当中,也是时有发生的。”

    说到这里,承真姑姑闭口不言了。

    她的意思已经说的非常清楚,如果我和正川哥说不出一个身世背景,就算是她,也不能轻易的放我们参加到真正的鬼市。

    可是我们要说什么?山门是已知的曾经遭遇大难,连大门门匾都被毁去但我又被逼得急了,只能脱口而出:“我们是传承自一个牛逼师门。”

    “啥?”承真姑姑有些傻眼,这是什么山门?她以为我只是形容一下,还在静待我的下文。

    我已经急得舌头都打结了,只能再次强调:“就是牛逼师门。”

    ‘啪嗒’,这一下承真姑姑手中转动的笔也掉在了桌子上:“你确定,你不是在和我开玩笑?”

    “我师弟他的确不是开玩笑。”在这个时候正川哥也接口说到:“我山门是一个以阵法传承为主的山门,但在数百年前曾经遭遇了大难,连山门的名字都跟随着被毁去。从此,或者是为了记住这段耻辱,我山门的人再不提山门的名字,至少传承到我们这一代,没有提起过山门的名字。师父只是说,我们山门的传承很牛逼,师弟他从小就一口一个听师父说咱们是牛逼的师门所以”正川哥说到这里轻轻握住了拳头,也是说不下去了。

    毕竟,山门是他最大的心事。

    而在正川哥说起这番话的时候,承真姑姑一直在打量着我们的神情。

    估计她也没有想到我们会有这般遭遇,显得整个人都有些沉吟。

    正川哥稍许停顿了一下,又继续说到:“承真姑姑,而且我们也无法证明我们的身世。因为,大难以后,山门败落,到了我们这一代,就只有我和师弟,还有师父三人。”

    “到了如今,师父也是远走到一个我和师弟不能触及的地方,我们更加是”说到这里,正川哥或许是想起了师父,有些哽咽。

    却不想,这番话,却让承真姑姑莫名的呆住了,望向这个房间的窗外,整整是两,三分钟没有说话。

    而这窗外有什么好看的呢?无非就是帐篷,还有忙忙碌碌的白袍人,可是承真姑姑硬是望着外边,就这么出神了两三分钟。

    等她转过头的时候,我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她的眼眶竟然有些发红。

    可是,她一个低头,再抬头的时候,已经恢复了正常。

    接着,她非常利落的从抽屉里摸出了一个袋子,从里面拿出了两块儿红色牌子扔在了桌上,然后说到:“我是相字脉的人,想要在我面前说谎,没有一些‘功夫’是不可能做到的。我相信你说的是事实。但同样,你们也没办法证明身份。”

    “不过,今天,我就网开一面。这是普通鬼市的令牌,你们拿去吧。”

    说话间,她把桌子上的令牌推给了我们我下意识的拿在了手里,这个红色的令牌入手,和刚才肖承乾交给我的青绿色的令牌有着同样的手感。

    正面同样是雕刻着四个大字——通行许可,背面依旧也一模一样是一个令字,小字雪山。

    这倒是让我们愣住了,一时间犹豫肖承乾之前给的东西,是不是应该拿出来问问承真姑姑。

    而承真姑姑显然误解了我们的意思,对我们说到:“你们可以走了,还愣在这里干啥?有了这个令牌,随便问任何一个白袍之人,都可以问出令牌何用,和鬼市的一些事情。”

    说话间,她又恍然大悟的样子,拿起桌子上的那一叠钱,扔在了我们面前,说到:“肯定是这个吧?想你们也不会有多少钱,这鬼市的确是需要花钱的。”

    “走吧,出去找一个白袍之人带着点儿你们。我这里没有事情了。”

    她这一连串儿的话,简直让我呆住了,看来和风风火火的女人接触,简直是让人反应不过来。

    我哪里还顾得上犹豫,赶紧拉扯了一下正川哥,刚才正是他把那个牌子收起来的,反正肖承乾和她是两口子,要真有什么事情,也怪不到我们身上。而且,两口子有什么话不好说的?

    正川哥当然也明白了我的意思,也是动作极快的摸出了那块青绿色的令牌,小心的放在了桌子上。

    承真姑姑之前原本就有了一丝不耐烦,好像正川哥的一番话勾起了她的心事,她想要安静一下,却不想目光一转,看到了那块青绿色的令牌,一下子就愣住了,下意识的嘟囔了一句:“内市令牌?”

    接着,她一抬头,语气已经变得严肃而郑重:“这个东西你们哪里来的?”

    我哪儿敢隐瞒,说到:“你丈夫给的。”

    “承乾?他不是回雪山一脉了吗?胡闹,简直是胡闹,怎么能给你们内市令牌?”承真姑姑一时间竟然有一些不淡定了。

    而我却是奇怪了,就那么一个偌大的平原,何来内市一说?

第五十章 鬼市的秘密

    对于这个鬼市。

    如今我已经是充满好奇,来了那么久,我竟然到现在,都没有揭开它的‘神秘面纱’。

    重要的是,我竟然连这个鬼市的市场在什么地方都不知道?而它竟然还有所谓的内市?

    想到这个,我对这所谓新开的鬼市越发的期待。

    也就全然没有注意到承真姑姑拿着那块内市令牌变幻不定的神情。

    这几乎是各怀心事的场景,好在还有一个正川哥在其中保持着淡然与‘清醒’,在这个时候开口问了一句:“承真姑姑,那这令牌有什么问题吗?”

    他的一句话,才让我和承真姑姑从各自的思绪中清醒过来。

    对啊,承真姑姑为什么那么在意一块儿内市的令牌?我看着承真姑姑,承真姑姑却是把手中的令牌轻轻放在了自己的面前,没有还给我们的意思,然后才抬头望着我们说到:“承乾做事一向冲动,只凭自己的感觉,他不会去考虑更多的后果。”

    我和正川哥沉默的听着,这种事情我和他都不好发表意见。

    毕竟,别人是在评论自己的丈夫。

    说到这里,承真姑姑的脸上却泛起一丝笑容,手也轻轻的抚过那块儿令牌,说到:“不过,他应该是没有坏心眼的,甚至是出于想要帮你们一把,让给了你们这样一块令牌,让你们去内市冒险的。”

    “毕竟,男人的想法有时很简单。或许会觉得收获往往伴随着危险之类的吧?”承真姑姑轻轻扬眉,似乎是在思索肖承乾这个行为本身的目的。

    但我不关心这个,我只是关心所谓内市到底有什么?值得承真姑姑这样诸多想法。

    说话间,承真姑姑也似乎意识到自己在小辈面前说话,这样去流露夫妻的感情似乎有些不妥,立刻回神,却是严格的对我和正川哥说到:“但我本人是不期望,你们去内市的。”

    这才是问题的重点吧?

    “为什么?”这也是我早就想问的问题了,正川哥同样也看着承真姑姑,毕竟这个鬼市背后有再多的牵扯,它也只是一个鬼市,莫非还有什么意料不到的危险吗?

    “为什么?”承真姑姑又拿起面前的笔轻轻转动了几下,似乎是在想对我们能够透露的事情的尺度。过了几秒钟以后,她才抬头说到:“这里做为鬼市,是我大师兄的意见,当初我们是反对的。因为这里有着很多不确定的因素,做为一个交易的市场,至少我认为是不应该存在这些危险因素的。”

    “但我大师兄可能有自己的考虑,也可能背后有更高层次的人指点。所以,执意选择了这里。”

    “这里有什么问题吗?”打断别人说话其实并不是一个很好的习惯,但我对于这个鬼市,已经好奇心爆棚了,实在是忍不住。

    “这里的问题?这里的问题那就多了,首先这个鬼市是天然存在的,人为的因素不大如果你们两个之中,有一个会观山望气的人,就会发现,这里的山水自然形成了一个‘镇’之势,不管是不是巧合,镇的就是这个鬼市。”但对于我的打断,承真姑姑并没有表现出不悦。

    反而是表现出了一丝小小的沉重。

    “镇?自然形成的镇压大阵,这简直就是天地之镇,是为了镇压什么厉害的东西?”我和正川哥自然没有那观山望气的功夫,但之前也说过,对于风水大阵什么的,我们多少有些了解。

    “是的,你们应该明白一点儿什么了吧?”承真姑姑轻轻的叹息一声,然后才说到:“多的,我已经不能再说了。我们只是维持这个鬼市,但并不能说能确保人的安全。以往的鬼市规矩也是如此,负责的人只是维持着基本的秩序。”

    “但涉及到利益,很多人在鬼市就会大打出手,暗中下手闹出的人命事件也不少。这并不是我们能管的。更何况,鬼市本身存在的危险。”承真姑姑的脸色越发的认真。

    “为什么不管?这样不是太”正川哥忍不住说了一句,他一直都很有正义感,没想到在修者圈子里还有这样的事情?可是太什么了?他也形容不出来了。

    “圈子里是复杂的,能够维持基本的秩序就算不错了。你要问为什么,那我这样说吧,鬼市是对所有修者开放的,在这里是不限制派别的,就是说正道也好,邪道也罢。朋友也好,仇人也罢都聚集在这里,这其中涉及的恩怨就多了,正因为有了秩序,才不会大规模的爆发什么。但其中一些小的事件,是管不了的。”

    “要知道,曾经的鬼市是正邪两道共同派出人手来管理,更加的混乱。好在雪山一脉在整个修者圈子里,都有其声望,才能真正统一出面的管理。”说到这里,承真姑姑懊恼的看了我和正川哥一眼,对我们说到:“你们这两个小家伙,我对你们说这些做什么?”

    但这些也已经足够了,只是简单的两句话,我和正川哥也已经了解了不少这个圈子的复杂。

    不过,对于去内市这件事情我还是很坚持,所以我对承真姑姑说到;“承真姑姑,我到鬼市是有很大的因由的。内市的事情,你虽然没有完全的对我们说完,我也意识到了其中的危险,可是我还是想去。”

    “你这个小子。”承真姑姑眉眼严肃的看了我一眼,在那一刻,我感觉到了隐隐的压力。

    “我的想法可能和肖大哥一样吧,人生想要大的收货,不可能不冒险。我坚持去。”在这个时候,我忍不住搬出了肖承乾来说事儿。只因为我想要回那一块儿内市令牌。

    “你用他来压我?”承真姑姑的脸上隐约有怒气浮现。

    “不,我只是觉得相关性命之事,如果没有大的付出,哪又来好的收获?我只是相信这最简单的因果。”我认真的说到。

    其实,在心中也是暗暗的叹息,如果可以,谁又愿意去那样冒险?契机指向鬼市,然后内市令牌又通过莫名其妙的方式到了我的手上,想来老天爷的指示也已经很明显了,我是不得不谁让我是修者?修者都信奉这个!

    “我还可以透露一点儿给你,这个鬼市出于某种原因,也是关押危险人物的地方。圈中承诺,这些人只要不走出鬼市,就不会追杀他们。”承真姑姑又抛出了一个重磅炸弹。

    “那意思是”正川哥吞了一口唾沫,简直难以相信,更不理解雪山一脉这样做的原因是什么?

    自然,在这个时候,承真姑姑也不可能对我们解释。

    看着正川哥诧异的表情,承真姑姑往椅子上一靠,说到:“有本事,也可以和这些人交易,在内市几乎是一个没有太多规则的地方。所以,内市的令牌才发得那么谨慎,若非有大本事的人,或者有大能庇护的年轻人,否则,我们是不会发这个内市令牌的。”

    “毕竟,内市危险,但内市的价值也极其不可估量。”说话间,承真姑姑似乎是有些疲惫,但已经把令牌拿在了手里,在我们眼前轻轻的晃了一下,说到:“我已经把能说的都说了,就是这样,你们也要去吗?”

    令牌就在我们眼前晃动,正川哥在这个时候是真的有些犹豫了。

    轻轻的抓住了我的手臂,说到:“正凌,我觉得我不想你去冒险。到了这个鬼市,就已经为什么非要去内市。”

    我却眉头一皱,下一刻,非常果断的从承真姑姑手里拿过了令牌,对正川哥说到:“我不知道,可是我强烈的觉得我该去。”

    正川哥一下子抓住了我的手,有些激动:“你强烈的觉得个屁!你那灵觉那么差劲儿,你觉得的事儿就没好事儿。”

    “灵觉差劲儿?”承真姑姑听见了这一句,打量了我一眼,似乎是什么非常好玩的事情。

    我脸微微有些发烫,但还是坚持的握紧了手中的令牌,对正川哥说到:“至少,我们应该给自己多一些机会。万一契机就在内市”

    这个理由显然是正川哥无法辩驳的,他不再坚持了。

    而承真姑姑见我们就这样决定了,也不再多说什么,毕竟修者圈子没有‘强迫’这一说,更多的讲究是各人有各人的缘法。

    尽人事,安天命。

    所以,承真姑姑也就懒洋洋的抛出了一块儿外市令牌给正川哥,说到:“既然如此,我也就管不了了。那个正凌有内室的令牌,也就用不上这个外市令牌了。这块儿外市令牌给你吧。”

    正川哥接过,脸色不是很好看,说到:“我不能陪我师弟一起去内市?”

    “内市令牌哪有那么轻易就拿出去的。”承真姑姑瞪了正川哥一眼,接着又望着我说到:“我劝你,若非万不得已,绝对不要去内市。就算去了,也不要太深入,那些危险的地方绝对不要去碰。小家伙,你实力不够的,至少现在是。”

    “嗯。”我握着内市的令牌,重重的点头。

    正川哥却是不甘心加极度的放心,试图去说服承真姑姑无奈,承真姑姑主意已定,根本不为所动。

    甚至说到:“或许,你没有内市的令牌,还能说服你师弟,也不要去那内市了。”

    事已至此,纠缠自然是没有用的,我和正川哥只好对承真姑姑话了一声道别,就朝着门外走去。

    却不想还没有迈出这屋子,承真姑姑叫了一声儿:“等下,有个问题,我是一直想问你们的。”

    “什么?”

    “你们这个两个小家伙,什么都不懂的样子,甚至连修者圈子的基本事情都不知道。是如何寻来这个新开不久的鬼市的?”

第五十一章 相辅的阵法

    面对承真姑姑忽然这样问,我和正川哥都愣住了。

    其实一开始,承真姑姑除了问我们门派师承以外,就没有问过我们是否相熟之人介绍而来。

    估计也是看我们两个面生,名字也无人提起过,问这个没有必要。

    而我和正川哥也从没有想过我们是被人介绍而来的,因为陈承一在当初只是给了我一张纸条,上面简单而寥寥的勾勒出了一幅地图。

    我都没有想过,这样陈承一算是介绍人。

    另外,我曾经不是没有想过搬出火聂家的名头,也算是一个身份明白的证明。

    可事实上,了解的人都知道,猎妖人虽然从严格的意义上是属于修者圈子的,事实上却是交集的异常至少。

    更加上猎妖人的团体因为几百年前的大变以后,变得非常低调,又没有妖物可猎,更加没有存在感。

    所以说,说了猎妖人家族的名头又如何?

    我预估的情况就同,猎妖人团体不了修者圈子一般,修者圈子也不可能知道火聂家是个什么存在?

    “你们,不愿意说吗?”承真姑姑的一句话引起了我很多的想法,想必正川哥也是一样,所以我们俩都同时沉默了一下。

    却没想到这沉默却引起了承真姑姑的误会。

    这原本就是小事,我们也没有什么不愿意的,加上我对陈承一这个人是好奇的,拿出他给的纸条,说不定眼前这个大人物承真姑姑能认识,告诉我一些什么也不一定。

    这样想着,我笑了一下,对承真姑姑说到:“你误会了,我们没有不愿意说的意思?我只是在想,这种方式他算不算我的介绍人?”

    “什么?”承真姑姑也是好奇的问了一句。

    说话间,我已经大步的朝着承真姑姑走去,没有多余的废话,把一直放在上衣口袋的那张纸条掏了出来,放在了承真姑姑的面前。

    因为多次的查看,纸条已经皱褶的不像样子,甚至有些泛黑了。

    但上面的路线,字迹依旧清楚我没有贸然的说出陈承一的名头,是因为一开口就说谁谁谁,未免有些轻浮,总是要让别人看点什么实质的东西才好吧?

    这就是我最简单的想法。

    而那边承真姑姑已经疑惑的把纸条拿在了手里,只是瞄了一眼,就忍不住抬头看向我和正川哥,那样子恨不得从我们俩的脸上看出一朵花儿来。

    这是什么情况?

    气氛一下变得有些诡异,我不知道这张纸条意味着什么,但还是想把事情说清楚点儿好,于是说到:“这个给我纸条的人,严格的说来,算是我的救命恩人。在我最危急的时候,他出现救了我一命。但也是受人之托,我没有证据,但我估计是我师父拜托过他。”

    “这张纸条是他临走之时给我的,他是提醒过我,有需求就去鬼市。但已经是早几个月的事情了因为,那个时候,我想不出有什么事情需要来鬼市走一趟的?后来,发生了一些事,我才明白我是真的有必要来鬼市走一趟。”

    事情简单的说来就是如此了,承真姑姑脸上的表情却仍然是变幻不定,但眼眸中却是没有一丝恶意。

    反倒是充满了某种我看不透的亲切,其余的是震惊。

    “我知道了。”承真姑姑放下了手中的纸条,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望着我和正川哥说到:“这个给你们纸条的人,叫什么名字?”

    “陈承一。”我心里泛起一些失望,原来承真姑姑不知道他?

    原本,从他们的名字来看,我还猜测过是不是有几分联系?但修者圈子里的名字,字号什么的,不能等同于他们之间的关系。

    说不定来自同一个古老传承的很多不同门派,都会用上一样的字辈。

    “承一?如果你们一开始就拿出这张纸条,你们是绝对有资格留在鬼市的,给任何一个穿着白袍子的人说出他的名头,你们都会被当做贵宾看待。”承真姑姑的嘴角泛起了一丝笑容。

    “你认识他?”我忍不住问了一句,我实在对陈承一这个人太好奇了。

    “呵呵,他是我师兄。就是我口中的大师兄。”承真姑姑笑了,这一笑是发自内心的笑容,仿佛穿越了时光一般的记忆也凝固在了她的这个笑容之中。

    我有些傻了。

    第一是因为承真姑姑这样的笑容震撼到了我,他们师兄妹之间一定很亲密吧?才会在说起对方的时候,流露出这样的笑容。也不知道,很多年以后,正川哥说起我的时候,会不会有这样的笑容?

    第二是因为眼前的承真姑姑,竟然是陈承一的师妹!那么说来,她不也就是老李一脉的人?老李一脉的徒弟再次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怪不得,她能身居雪山一脉的高位,怪不得,她感觉那么厉害?原来她是老李一脉的传人!

    “既然如此的话,承真姑姑,你可不可以也给我一块儿内市的令牌?”在我傻傻的时候,倒是正川哥先反应过来了,迫不及待的再次提出了内市令牌的要求。

    我内心流过一丝感动,他到底还是不放心我一个人去到内市的哪怕是面对危险,他也想同我一起。

    “不能。好吧,小家伙们,你们可以走了。”承真姑姑似乎心情不错,在说这句话的时候,还是上上下下打量了我一番,也同时把手中那张纸条郑重的收了起来,似乎是自言自语的嘀咕了一句:“我也好久没有见到师兄了。”

    这句话,几乎就是逐客令了。

    正川哥也知道多说无用了,多少有些颓废的和我一起走出了这间屋子。

    只是在经过那个巨大的奇怪模型时,正川哥打量着,多嘴说了一句:“这阵法好精妙,和我们所学不同。我是看不透的,但是这样的阵法,如果没有一个镇阵之灵,是没有办法运转的。”

    说完这句话,正川哥就同我一起朝着大门走去。

    却不想承真姑姑却突然认真了,说到:“小家伙,你等等。你是如何知道的?”

    我转头,看见承真姑姑的脸上全是认真和震惊之色,我的阵法造诣是没有正川哥出色的,我是看不出来这个问题的,但看见承真姑姑这番神情,心中也涌动着一丝骄傲。

    正川哥的神色没有什么变化,只是说到:“其实是很容易看出的,这些,这些”他手指着阵法之中的一些阵点,然后继续说到:“若没有镇阵之灵,如何串联起整个阵法?但,因为所学不同,我也只能仅限于此了,这样的阵法我是布置不出来。但这个阵法的最终作用是用来镇压的吧?”

    说到这里,正川哥的眉头微皱,一说起阵法他就容易沉迷其中而停不下来,他的手比划着,说到:“虽然这种类型的阵法,利用天然地形山水气息之利为成阵的阵法我是布置不出来。但用我师门的手段,却是可以在这个阵法的基础之上,再布置一个阵法。若是两个阵法相辅相成这威力”

    正川哥在说着的时候,就已经在这个模型之上认真的比划了,手指拂过的地方,竟然勾勒的是阵纹。

    他在这边认真,那一边承真姑姑却是不淡定了,猛然的从座位上站起,如同一阵风一般的跑到了正川哥的身旁,认真的看了正川哥几眼,这才一把拉过正川哥说到:“你不是在开玩笑?你才多大的年纪?”

    “我没有开玩笑,我师门的传承就是阵法。”正川哥也很认真。

    “那你过来,你过来说说你要布置的阵法。”承真姑姑稍微有些激动了,一把就拉着正川哥又重新坐回了那张办公桌之前。

    我看着正川哥的背影,心中涌动着骄傲。

    看他们认真的样子,也不好打扰他们,很是干脆的就悄悄走出了这间办公室,在外边寻了一块儿干净的地方坐下,等着正川哥。

    却不想,这一等,就是两个多小时,正川哥才从承真姑姑的办公室出来。

    我站起来,刚想问正川哥什么。

    正川哥却冲我一眨眼,手中一扬,一个青绿色的牌子就从他的手中飞起,又被他牢牢的抓在了手里。

    “这”无论如何也不松口的承真姑姑,怎么就给了正川哥一块儿内市的令牌?

    “我说了,要我布阵,就给我一块内市的牌子,承真姑姑被我威胁了,哈哈”正川哥笑的如此开心,办公室里却传来承真姑姑焦躁的声音:“臭小子,别得了便宜还卖乖,小心我随时收回来。”

    我和正川哥对望了一眼,大笑着赶紧溜了。

    只是没走出几步,正川哥却郑重的拉着我说到:“正凌,这块牌子承真姑姑给我的时候,说了我的性格相对于你稳重的多,她给我牌子也不完全是因为阵法。她希望我能在进入内市以后,看着你一点儿。不该去的地方别去,不该惹的人别惹。我会这样做的。”

    我沉默了,莫非这个内市是虎狼地狱吗?

第五十二章 风中策马行

    我和正川哥出来以后,按照承真姑姑的嘱咐,找到了一个看起来不是那么忙碌的白袍人。

    内市令牌一亮出来。

    那白袍人原本还有些不甚在意的神情一下子变得郑重而严肃起来,神情之间竟然有了几分恭敬。

    赶紧放下了手中那不怎么重要的事情,开始热情且保持一定适度的接待我和正川哥。

    毕竟,太过热情了,就有打探‘客人’的嫌疑了。

    最终,我和正川哥在白袍人的带领之下,领到了一顶非常不错的帐篷,还有大量的干柴。

    而吃饭的问题,被告知,拥有内市令牌的人,可以在大帐之内随意的吃喝,24小时都提供饭食。

    这种福利,在这不见人烟的深山之内,算得上是顶级了。

    但也可以理解,之前承真姑姑就有说明,内市的令牌是给那种大能的,就算年轻人有幸拿到,也是身后站着强有力的庇护的。

    这些人在修者圈子里会是何等的身份?

    想必带领我们的白袍人做梦也没有想到,我和正川哥说起来根本就是无依无靠的‘野小子’。

    但这些事情毕竟是外在的事情,我也从来没有太在意过,这不算本身实力得到的尊重,终究是无根之物,怎么能沉醉在那种虚无的‘高尚’之中?

    我在意的只是白袍人一路上给我讲解的鬼市的各种规矩。

    在他说明了以后,我才发现我是多么的‘短视’,竟然以为鬼市就是在这个平原之上。

    帐篷很快就搭好了,各种的安排在白袍人的帮助之下也算妥当了我在帐篷之内思考着有关鬼市的很多东西,而正川哥却是再次被承真姑姑叫人带进了大帐之内,看来承真姑姑是真的很重视正川哥所说的阵法。

    这算是一个无事的白天,因为鬼市无论内市与外市都是沿袭了老鬼市的习惯,会在夜里才开放。

    但我也不打算出去,因为我们的帐篷位置算是中心之地,紧紧的贴着大帐,从我们搭建帐篷的时候,就不知道投来了多少好奇的目光。

    我明白自己又几斤几两,在这种情况下,还是保持低调的好。

    好在在刻意的研究各种阵法,整理聂焰留存在我记忆的术法之中,时间流逝的很快晚饭吃过,已经是初冬的天儿,终于是慢慢的黑下来了。

    天际升起了一轮有些泛白的弯月,淡淡的月光洒下,原本显得有些沉寂的平原,在这种时候,开始逐渐的热闹起来。

    能够看见不少人从自己简陋的帐篷中出来,开始流连穿梭在各个帐篷。

    我点上一支烟,并没有太理会之前白袍人就说过,在这鬼市,也有一些私下的交易存在。

    大多是一些没什么背景实力,经济上也欠缺的‘散修’,没办法在外市寻得一个固定的‘摊位’,然后才选择了这种比较没有保障,也比较难的私下交易。

    看着这些流窜的身影,我吐出了一口烟雾。

    其实修者也好,普通人也罢都是一样的,底层的人想要爬上来,想要更好,而高层的人却想着如何保住自己的地位,或者更上一层,仿佛是被生活驱赶着不停的前进。

    但这最终的目的是什么?好像很多人已经忘记了,所以真正的快乐才显得奢侈。

    放下二字何其的难?自己却也没有资格评论,不是也身在其中吗?而但愿,在这种被驱赶的前进之中,心中还有一丝空灵,能够懂得人生其实有更高的责任,更高的追求,只是自己愿不愿,能不能去背负?

    “在想什么?”在这个时候,正川哥终于回来了,神色之间有一点儿疲惫,但精神状态还好。

    他的话打断了我的沉思,一低头才发现一支烟都已经燃烧到了尽头。

    “没什么,就今天得知了鬼市的种种以后,才发现原来那么有趣。”我随口扯了一句,不想正川哥觉得我多想。

    “是哦,我回来的路上,也是注意到那些私下交易的散修了,之前不说,还真想不到。”正川哥一边说,一边啃着一个大肉包,说话的声音显得有些含含糊糊。

    不过,在这个时候才能看出来,正川哥的表情里有一丝满足在其中。

    阵法原本就是他最爱的事情,能够在这样的环境下,安心的去布置一个阵法,对正川哥来说未尝不是一种幸福?

    “吃了吗?”正川哥吞包子吞的有些急,喝了一大口水,想起问我这个问题。

    “之前在食堂吃过了,今天要去外市,不敢耽误。”我随口也回答了一句。

    这句话,倒是让正川哥惊了一下,连忙三下五除二的把手中的包子咽了下去,问我到:“这几点了?”

    “不到7点,时间还充足。”我回答了一句。

    时间倒算是真的充足,按照白袍人给我们的说法,外市是晚上8点准时开市,而内市却是要晚上11点在这其中有一个奇特的规矩,去了外市的人就不能去内市,相反也是一样。

    但原因说穿了很简单,要去内市的人,必须去一个地方,早早做一些准备。

    至于什么准备?那个白袍人神秘兮兮的说到:“你们去了就知道了。”

    这番回答算什么?笃定我们一定会去内市吗?其实,如果能在外市解决问题,我不见得非要去内市我虽然脾气有一种自己也难以控制的暴烈,但还不至于是冲动,更不会犯傻。

    “快7点了?那还不晚?外市距离这里是有一定的距离的,快点儿准备把。”正川哥低呼了一声。

    “什么有一定的距离?”我有些不解的问了正川哥一句。

    “是承真姑姑说的,别废话了。”正川哥一幅来不及和我解释的样子,在那边,已经开始飞快的吃着手中剩下的包子。

    晚间7点半左右的光景。

    我和正川哥各自领到了一匹马,骑在马上我有一种恍惚的感觉,原来外市也要骑马而去啊?

    但若不是正川哥早早提醒我,7点已经不算早了,按我的计划出门恐怕也领不到这两匹马了,只能选择步行而去。

    只因为排在这大帐之后马厮等着取马的人实在是有些多,而马儿的数量有限。

    就算我们持有内市的令牌,也只能优先十个位置,晚一些了,如何还能领到马儿?若要选择步行而去,就不能第一时间参加外市了。

    而我们在鬼市停留的时间有限,当然是希望能够在鬼市每天关市之前,多停留一些时间,也就能够多一丝的机会。

    ‘驾’,正川哥先行扬鞭策马朝着这个平原的东方奔去了,我也顾不得多想,连忙策马跟上。

    这平原虽然密密麻麻布满了修者的帐篷,但是往东的方向,始终留出了一条道路,马儿在这条道路上奔行,很有一种畅快的感觉,就像是古代的侠客,行走江湖的感觉。

    此时,已经是月上中天了。

    没有雪,却是有很大的风,扬起了我和正川哥身上的黑色斗篷脸上就算带着一张白色的面具,也能够感觉到风的凛冽。

    这是去鬼市的必要装备,为了减少一些仇人相见的争斗,也为了一些不可说的原因,这样装备一番的提议一经提出,就受到了热烈的追捧。

    我也觉得很满意,虽然说这样的遮挡,并不见得能遮挡住修者,很多修者,是靠感应对方的灵魂气息来辨人的,但也并不是人人都能有这个本事。

    策马奔腾的感觉非常好,但对于我这样并没有长时间骑过马的人来说,久了,却是一种折磨,因为会被颠的屁股和大腿内侧都生疼,这是必然的反应。

    平原之前在山巅上看久很大,对面的山脊线也只能隐约的看见。

    如今策马奔腾在平原之上,才感觉到眼睛能看见的距离,行走起来,往往是更远。

    我和正川哥就算是骑马,而且是不听的扬鞭奔腾,也用了整整接近半个多小时的距离才达到所谓东边的尽头要知道这条路还是直线的距离,并没有任何的拐弯。

    到了这里,四周是一片的漆黑。

    只有一个在空旷处的小棚子亮着一盏油灯,在风中飘摇,显得是那么的孤寂。

    这里就是鬼市?我再一次的搞不清楚状况了!

    但相比于我,正川哥好像知道的更多一些,也显得淡然镇定许多。

    他勒住了自己的马儿,等着我和他并行了之后,才稍微有些激动的说到:“老三,先什么也别问,也别失望。鬼市真的会很不同凡响的。在这之前,咱们还是按规矩先过去一趟吧?”

    “那个小棚子?”我问了一句。

    却没有犯傻的去问正川哥还知道什么?因为不用脑袋去想也知道,今天承真姑姑叫他去,一定告诉了他好些事情。

    风吹的更紧了一些,而那个小棚子挂着的油灯在风中飘荡的更剧烈了一些,只是那灯火却还是那么顽强的亮着。

第五十三章 夜行路说鬼

    我们来得算早了,一路上也超过了不少策马之人,看向四周,除了隐约从远处传来的马蹄声,并没有什么人。

    放缓了速度,我和正川哥并马走向了那个小棚子在小棚子之前,早有一个白袍人候着,待我们下马,伸手牵过了我们的马,拉到了小棚子后边儿去了。

    我这才注意到,在这后边儿也有一个马厮,只不过在黑暗之中,又没有点灯,所以一时间没有注意到。

    在小棚子里,有一个火坑,此时熊熊烈火正燃烧着,火坑上架着一口大铁锅,正在熬煮着什么,散发着一股带着药香的蒸汽在这小棚子里扩散。

    一个长着长长白须的老人就坐在火坑的旁边,手上提着一壶酒,时不时的就灌上两口,他也穿着白袍,只不过比起那些白袍人,他穿的更加随意一些,敞开着,露出了里面的灰色褂子,白袍也显得有些脏。

    “令牌拿来一看。”这老者听见我和正川哥走进了小棚子,眼睛都没有抬一下,很直接就这样说了。

    说话间,他又灌了一口酒,那酒浆随着他的胡子直直的落在他的身上,带起了一条条湿润的纹路。

    我和正川哥也不敢耽误,他这样一问,我们就双双递上了自己的令牌。

    “内市的?”在仔细看过了令牌以后,那老者才稍许有了一些反应,带着诧异的声音,抬头看了我们俩一眼。

    有什么问题吗?我和正川哥稍许有些紧张,毕竟这是第一次要进入真正的鬼市,少年时曾经想象,向往过的地方了。

    却不想,老者也只是那么一看,又低下了头,说到:“是要进内市,还是外市?”

    我心中奇怪,难道这还有什么讲究不成?

    但还是一抱拳,态度比较恭敬的对这老头儿说到:“我们是要进外市。”

    对这老头儿我说不上,心中就是有一种尊重的感觉,感觉他身上有一种惨烈却又崇高的气息,像是从什么战场归来,而他一定是为了守护什么?

    我灵觉并不出色,却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

    那老头儿似乎也发现了我的目光,沉默不语的喝了一口酒,如同自言自语的低语:“我不像那些前途无量的小辈,一身气息收敛的完美。我从那场地狱般的地方爬了回来,带着这种气息,肯定是因为我对老战友的思念从来没有停止过吧?”

    这是什么话?我和正川哥面面相觑,却也不敢多说,只能沉默的等待着。

    外边儿已经响起了越来越近的马蹄声儿,而从远方则是传来了更多密集而嘈杂的马蹄声。

    最早一批要进入鬼市的‘大部队’就要来了,毕竟我和正川哥是第一次参加这种鬼市,所以兴奋的一路策马奔腾,其他人就显得要淡定从容许多,但看来也是已经要到了。

    也在这个时候,这老头儿仿佛才从自己营造的哀伤气氛之中回过了神,转头看着我,说到:“你这么年轻,难道也是经历过了无数的战斗?否则,怎么能感应到我这股气场?”

    我心中一愣,嘴上却是说不出任何话来。

    却不想这老头儿根本就没有让我回答的意思,而是对我们挥手说到:“既然是要去外市,就不用喝我这锅中的药汤了。你们的气息之前我从没有感应到过,看来也是新来鬼市。所以,我就再多言一句,要去外市,从后面的马厮出去,有一条小路,径直再往东,到了地方,也就自然的会见到鬼市了。”

    我和正川哥赶紧的对这老头儿谢了,这老头儿却是把令牌扔还给我们以后,就不再搭理我们了,面对我们的称谢,也只是把头转向棚子之外,望着那只有一弯冷月的夜空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和正川哥自然不能去计较他的怪异,只有沉默的拿过令牌,赶紧的走了。

    马厮黑暗而安静,挡住了风,在这里还有几分稍许的温暖。

    但是出了马厮,却莫名的是几个山谷交错在这里,形成的一条类似于一线天的夹缝,只是比一线天大上了许多。

    在这里有一道羊肠小道,道路两旁是入冬已经枯黄的草风在这里吹的更猛烈了,因为的地形的原因,来着来回的‘呜呜’的声音,就如同世人常说的鬼哭。

    加上那一线的天空,露出的一玩有些发白的冷月,让这个地方更显凄凉,如同一幅冷色调的画。

    我和正川哥自然不可能怕这个,只是裹紧了斗篷,低头走入了这条羊肠小道,脚步很快。

    似乎是开玩笑一般的,正川哥在我身边幽幽的说到:“老三,不觉得这个地方鬼气森森?听,这风声像不像是万千的冤魂在哭号?”

    我觉得好笑,看了正川哥一眼,只不过白色的面具之下,我哪儿看得清楚正川哥的表情,嘴上却是说到:“正川哥,你能不这么迷信吗?就算你要吓人,我又不是小女孩,还能往你怀里扑?”

    听闻我的说法,正川哥也是笑了,却一时间没有说什么,只是和我的脚步声一起在这羊肠小道回荡着。

    过了半天,他才忽然的对我说到:“老三,如果可能,咱们还是尽量的不要去那内市了,真的是个虎狼之地。而且,今年的内市很有可能不太平。”

    “承真姑姑到底给你说了什么?你要不就直接的告诉我,要不就什么都不要说?遮遮掩掩的又没个什么劲儿。”我小声的嘀咕了一句。

    “我不是不想说,而是承真姑姑说了,这些事情我心中明白,劝阻于你就好。毕竟是秘密,她也是到了一定的情况,不得不对我说。”正川哥低声的说到。

    我拉起了黑色斗篷上的帽子,也明白正川哥的意思,他帮着布阵,知道一些情况也是正常。

    但人要守信,也不能因为他和我关系亲密,就能对我透露什么?只不过,我也猜到了,内市说不定就是那个奇怪的模型?想着,又觉得匪夷所思,不太可能。

    我们在沉默中前行,这条不长的羊肠小道很快就到了尽头。

    经过了这片凌乱的交错之地,我们终于到了平原最东边儿的山脉,在这里风逝就缓了下来但更诡异的是,我们看见了风中飘摇在山脚的两盏灯笼。

    在这夜里,突然出现在这荒野无人的深山,只是看一眼那艳红色的灯光,就觉得有些渗人。

    只因为这灯笼也隐隐散发着‘鬼气’,那是一种气场真是‘干净’的地方,出现这种灯笼,也只会是喜庆的色彩。

    我和正川哥同时停住了脚步,我有些无奈的说到:“只是一个鬼市,做的也是那地下交易的活动。为啥非得弄得鬼气森森?”

    “老三,莫非你真的不知?真正的鬼市,就是要有鬼才成市而最古老最古老的鬼市,恰恰就是在荒废的城市之中,或者更高深的海市蜃楼之中又应了鬼,又应了市。”正川哥似乎一天之间,什么都懂了的样子。

    我笑了一声,说了一句:“哪有这么玄乎?”

    说话间,已经大踏步的朝着那两个飘摇的灯笼处走去了正川哥无奈的一笑,也赶紧跟在了我的身后。

    我只是在心中感慨这个地方的巧妙,有一段交错的乱山遮挡,我和正川哥之前站在山巅之上,硬是没有发觉这里的半点特别之处。

    那一双红色的灯笼,就如同黑夜之中最亮眼的指引,脚下还是一马平川的平原边界我和正川哥几乎是用小跑的速度,只是不到十分钟,就走到了那对灯笼的前方。

    此时,已经是晚上8点多的光景。

    按说鬼市应该开市了,可是我走到了这里,才发现,灯笼之下,是一扇厚重的石门,在这个时候依旧是大门紧闭,而周围一时无人,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倒是风吹的灯笼‘哗哗’作响,我无意中看了一眼那一对灯笼,竟然是按照最古老的式样,做出的‘阴阳灯’。

    这种‘阴阳灯’一般是遇见要深夜下葬的人,才会使用,用来引路的目的是告诉阴阳两界的人,这边是在进行一场葬礼,请避开。

    还有一个隐晦的作用就是拿来划分阴阳,灯前为阳间,灯后为阴间。

    传说,7月半洞开的鬼门之上,就有最巨大的阴阳灯,指引着放出的游魂,阴间的归处。

    这一切,倒是看得怪让人心凉凉的,不由得让我想起了之前正川哥在‘一线天’给我说的话。

    而我一个晃神,正川哥已经走到了石门前,抓起了石门之上雕刻的巨大镇兽口中的‘咬环’,撞击着石门,在清冷的夜色中,发出了清脆的叩门声。

    这也行?我有点儿愣神。

    却不想,在这个时候,那扇巨大的石门,却伴随着铰链声,缓缓的洞开了。

第五十四章 入市的遭遇

    而随着大门的洞开,一股带着阴冷的风也从大门之后缓缓的吹出。

    这风并不是冬日里的那种凉,而是真正的阴冷,吹进人的灵魂,从心底发寒。

    我站在门口,忍不住裹了裹身上的斗篷,只要身为修者,再傻都能知道这一股风是怎么回事儿?

    阴风,常常出现在极阴之地(不是指望纯净的阴气,如果是纯净的阴气,该叫灵脉),一般情况下,也是鬼物容易聚集之地。

    我心中已经了然,这个鬼市,恐怕就正如正川哥所说,有鬼才成市了。

    可是,为什么要如此?

    我心中充满了疑惑,却是在这个时候,一个身穿白袍的人缓缓的从门后走出,而门后却也不是我想象的那样鬼气森森,而是澄黄明亮的一片,但因为是烛火吧,所以显得那么摇摆不定。

    “那么早就有人来了?”那个白袍人看见站在门口我与正川哥,小声的说了一句。

    废话,开市的时间到了,不该来吗?

    我心中如此想,但嘴上却是沉默那白袍人似乎很爱自言自语,又低声说了一句:“是了,开市的时间到了。”

    说话间,他稍许让了一个位置,让我和正川哥进入了大门之后。

    一进大门,就感觉到温度像是比外面低了好一些,正川哥身子虚,在这个时候忍不住轻微颤抖了一下。

    谁能想到这里面阴冷成了这样,就好比寒冬腊月,而且这种阴冷是多穿两件儿衣服也没有用的,必须靠人自身的阳火来抗。

    正川哥这样的虚弱,我很担心他,却不想那白袍人似乎很闲的样子,冷不丁的在旁说了一句:“这点儿阴冷,对于修者来说,怕不算什么吧?这位小哥儿看起来连普通人都不如啊。”

    说完这话,他的嘴角勾起,两只眼睛也眯成了一条缝,那样子非但不像是同情,但有点儿像是狭促的看着正川哥。

    我们自然不需要同情,但这种神态算是怎么一回事儿?充满了恶意,我心中的怒火又涌了上来,拉着正川哥上前一步,刚想说话,却是被正川哥一把拉住,然后语气平和的对那个白袍人说到:“不好意思,我有旧疾在身,所以身子骨显得虚弱了一些。”

    “哦?”那白袍人眯着的眼睛忽然睁开了,看着正川哥说到:“这还是大厅,鬼市之中怕是更加阴冷,这位小哥,你要不要来一张这个呢?”

    说话间,白袍人从袍子里摸出了一张叠好的黄色符纸,递到了我和正川哥面前。

    我疑惑的接过了这张符纸,只要稍微用灵魂力一感应,就能感觉到上面传来的阵阵温暖波动,显然这是一张正阳符。

    符自然是真的,不是世俗之中那种江湖骗子,随便照着几本所谓画符的书就画出来的‘鬼画符’(假符的意思),但放在修者圈子里,也只是最低级的符,作用无非就是加强一点儿人的阳气,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阳气足了,自然能够避邪。

    放在外面,这种东西对我和正川哥来说,什么用都没有。

    但在此时,正川哥自然是需要这个东西的我只是没有想到雪山一脉的人也在这鬼市做生意,这事儿承真姑姑是否知道呢?

    心中这样想着,我表面上还是不懂声色,刚才差点儿发怒,也是正川哥拉着我,算是提醒了我一句,我知道在这里行事要低调隐忍,于是我问到:“那么这张符,我们想要,是个什么价呢?”

    之前的白袍人已经给我们介绍过鬼市的规矩。

    在这里,世俗的钱自然是硬通货,如果不能带那么多钱,黄金也可以用来交易。

    不过,涉及到比较好的东西,那一般都是以物换物了。

    这张符最平常不过,我想也不会太贵那修者却是嘿嘿的一笑,手里扬着那张符,说到:“这张正阳符虽然普通,却是我雪山一脉最厉害的符阵一脉大师所画。效果,时长都强了许多。如果是用世俗的钱币交易,1万吧。这还是看在你们有资格进入鬼市的情况下。”

    我一股气一下子就憋在了胸口,这张破符要一万?雪山一脉的人如此‘贪婪’?

    可偏偏正川哥的手紧紧的握在我的肩膀,我也发作不得,深吸了几口气,我从身上背着的小包里,就要拿出一万,因为正川哥需要,不要说一万,就算付出身上所有的钱,我也愿意。

    至于是不是被敲诈了,我懒得想在这鬼市,我忽然就有一种‘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感觉。

    却不想在这个时候,正川哥一把拉住了我,对那个白袍人说到:“我们在鬼市里呆不了多久,我们不需要。谢谢了。”

    “正川哥”我轻呼了一声正川哥,怎么可能不需要?像正川哥这种身体情况,能在鬼市抗多久?

    可是正川哥却是坚持的拉着我就要走。

    我不懂正川哥的意思,只能沉默的依了正川哥却不想那个开门的白袍人在这个时候,神色却是变得凶狠了一些,说到:“我好心好意卖一张收藏的正阳符给你们,你们这是什么态度,说不要就不要吗?”

    我心中原本早就集聚了不少怒火,面对这样的话,我终于忍不住了,一个转身,回头冷笑着说到:“你雪山一脉好大的架子,还能强买强卖吗?”

    “你个区区小子,敢对我雪山一脉不敬?”那白袍人的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倒像是终于抓住了我们的把柄一样,接着顿了顿,用一种再明显不过的威胁说到:“如今这张符,恢复原本的价钱了,2万。你若规规矩矩的买下,今天这句话我就当没听见否则,就以我雪山一脉守护天下苍生之功,你们这番不敬都要惹天下修者追杀。”

    说话间,他死死的看着我和正川哥,小声说到:“我也不介意,小小的惩戒一下你们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一下。”

    这是什么嘴脸?不要说雪山一脉堂堂正派之首,天下修者门派的执牛耳者就算一般的小山门,不称自己是正派的修者,也不能无耻到这一步吧?

    但我不傻,在这个时候也不会让他拿捏住话柄,反倒没有那么怒气冲天,而是看着这个白袍人说了一句:“我们的内市令牌,可是你们雪山一脉季长老和才离开的肖长老亲自给予的。你却说我们对雪山一脉不敬,那是否就是说他们看走了眼?”

    说话间,我看了一眼门外,此时,已经有越来越多的修者赶往这里了最近的,离这门边不到五十米了。

    “也好,你说天下修者如今天下修者也到了,想必很有人愿意通知一声季长老,接着是不是聚一聚天下修者,评评理呢?”我也死死的盯着眼前这个白袍人,低声的说到。

    “你”他显然没有想到我会这样说。

    甚至,他之前就不知道我和正川哥有内市的令牌因为谁会拿着内市的令牌然后去外市啊?听闻正川哥说了,去到内市,不但要喝下那个老头儿熬制的药,而且就会有特别的人带领着,必须要先等待在一个地方,做一定的准备。

    可这个时候,面对这种无赖,低调他倒以为是好欺负。

    我已经摸出了内市的令牌,有意无意的在他眼前晃了几晃。

    看见了货真价值的内市令牌,这个白袍人的脸色不听的变幻,最后难为他竟然还能挤出一个笑容来,假装无事的说到:“既然如此,经过这个小厅,前面有四道向下的门,随意进哪一道,都是通往外市的。”

    我收起了令牌,也不想和他过多的纠缠,只是拉着正川哥就朝着内里走去。

    在这个大厅,也算是灯火通明,挂着八盏巨大的油灯,只是灯光有些晃动还需要一点儿时间来适应,我这个时候才注意到,在这个小厅的四壁之上雕刻着一些东西。

    这些东西雕刻的不是道家修者常见的各路神仙,也不是一些图腾神鬼之物。

    反倒是一些再平常不过的日常事务,有点儿像是清明上河图的感觉,仿佛是在记录一座城中,从早上到黄昏很多普通百姓的一天普通生活。

    这是什么意思?

    却不想,在我们身后,却传来了那个白袍人狭促的声音:“两位既然有内市令牌,也是身份尊贵那在下少不得就提醒一句,这外市买卖也不见得太平,两位可要小心啊。”

第五十五章 宏大的外市

    他的这句话刚落音,我哪里还顾得上欣赏什么壁画?

    猛地一回头,我的眼神就变得冰冷,低声的说到:“请问,你这算是威胁吗?”

    白袍人又恢复了那眯缝着两眼,嘴角勾起的表情,双手拢在袖中,用一种意味不明的语气说到:“怎么这样说?我只是提醒而已。”

    我冷哼了一声,和他计较有什么用?只能说到时候要有什么事情的时候小心一点儿了。

    在这个时候,也有别的人进入鬼市了,白袍人也不再搭理我们,迎上了前去。

    “这一次的鬼市之行,恐怕不会太顺了。”转身的瞬间,正川哥忽然非常小声的说了一句。

    我以为正川哥在怪我冲动行事,忍不住也低声争辩一句:“哥,这事情的确不能怪我,这白袍人行事”

    正川哥拉扯了我一下,打断了我的争辩,只是说到:“不顺利的地方就在于这些,你难道没发现吗?这不是我们找事儿,而是莫名的事儿找我们。”

    我沉默了,这的确有些诡异。

    如果说鬼市有什么人针对我们?这也说不过去啊?我们毕竟不认识什么修者圈子内的人。

    “没办法,只有水来土掩,兵来将挡了。”我最后说了一句,然后拉着正川哥朝着这个大厅的尽头走去。

    只是无意中的回头一瞥,恰好就看见了白袍人也望向我们的目光,那其中说不清,道不明的敌意,让我心里又更加警觉了几分。

    而一回头,却又正好看见一行熟悉的字迹,雕刻在小厅的墙上。

    “谨以此图,告慰亡魂。”

    这字迹之所以熟悉,是因为这两天我天天从小纸条上看见这样的字迹,不就是陈承一的字迹吗?竟然被雕刻在了这里?

    而这么一些好像是一个城中日常生活的图,又怎么告慰亡魂了?

    我心中充满了疑问,却是被正川哥已经拉过了这个小厅,出现在我们面前的是一个向下的通道,不长,也就十米不到的样子。

    依旧是通明的灯火,一眼就可以看到尽头处,是四道大门。

    当然,说是大门,但和进入鬼市的那一道大门比起来,这四道门是稍微小了一些,但诡异的是,这四道大门的门并不是常见的金属或者木制的,而是四道紫色的布帘。

    走近了以后,我们就能具体的看见,这根本就不是普通的布帘,从上面隐隐传来的波动来看,这根本就是经过处理以后的‘画符’材料,毕竟画符的材料也不限于纸,只要符合要求,可以用很多材料。

    而布帘之上还真的龙飞凤舞的画着精妙的符文。

    我和正川哥都不懂符文之道,自然也就不明白这符文是作何之用,只是一眼看去,就觉得这符文实在是精妙高深,看多几眼,竟隐约有一种大脑胀痛的感觉,就如同看高深阵法一般的感受。

    可见,这画符之人的功力。

    在这个时候,同样也有早到之人到了这门前,倒不像我们这样停留,直接掀开了布帘,进入了外市。

    之前,站在这门帘之前,就能听见隐隐的人声,在门帘掀开的刹那,更是能够清楚的听见里面的动静,岂止是有些人声,几乎是人声鼎沸的感觉。

    这还没有什么客人?就如此热闹了?

    我和正川哥哪里还能等待,也干脆的掀起了布帘,进入了这个向往已久的鬼市。

    结果刚进入的一刹那,我和正川哥就愣在了布帘之后这就是鬼市的外市?简直就像一个,我无法形容。

    眼前是一个巨大的洞穴,但是没有多少人工雕琢的痕迹,倒像是因为地质的运动天然形成的一个洞穴。

    但是,这个洞穴就奇妙在它不是我们常见的那种平坦的洞穴,而是整个洞穴都是呈水平向下的趋势就像一个巨大的斜坡。

    在宽大的斜坡之上,立着一间间的屋子,这些屋子做的很粗糙,能看出来是就地取材做成的简陋屋子,但是屋子之前都放着一盏盏巨大的油灯,把整个洞穴映照的灯火通明。

    但这远远不是整个外市的规模。

    更加引人注目的是,在洞穴的两壁之上开凿有阶梯,呈之字形的蔓延向上,这阶梯有些陡峭,也没有任何的护栏,但对于修者来说,行走其上并不算什么问题,而每隔几层阶梯,都有一个立着的巨大油灯。

    借着油灯的光芒,可以看见在洞穴的两壁也开凿有一间间的小洞穴,并不算太多,因为彼此的间距很大。

    而阶梯的最上方,有着两个巨大的洞穴,洞穴之口延伸出来了两个平台,平台的两角,各站着两个白袍人,似乎是在监察着这外市的一切。

    简直就像一个小型的镇子!而且充满了某种奇妙的感觉。

    在生命发生剧变以来,我过的一直都是平常人的生活,再这之后才算见识了很多的事情但也依然架不住,我站在这外市入口的阶梯之上,有一种分不清现实梦境的感觉。

    只因为这个洞穴只是简单的如此便也罢了。

    谁都没有想到,在洞穴的上空竟然用一种奇妙的角度和纹路,布置着星辰图在每一颗星辰的位置,都镶嵌有一种半透明的石头,映照着洞穴下方的火光,就真的如点点的繁星。

    而若仔细看,在那个向下的巨大缓坡之上,还用一种接近泥土颜色的东西描绘有山川河流,只不过这走向也是奇特的,有着一定规律的。

    我和正川哥是学什么的?这岂能瞒过我们?

    只是观察了一小会儿,我们就看出来了,这两个看似精美的巨大图画,根本就是两种精妙无比的阵法,下面的山川河流阵,我们是看不出什么作用的,但这洞穴之顶的星辰图,绝对是一个绝顶的镇压之阵。

    师父曾经说过,能借星辰之力的任何,任何的意思就是指术法也好,符箓也好,阵法也罢绝对都是顶级的镇压之用。

    这普天之下,能在星辰之力镇压之下,还能逃脱的,恐怕没有几个。

    我深吸了一口气,这个鬼市透着的诡异味道,越发的明显了,再联想起承真姑姑的一些话,我再傻也知道,这里恐怕不是鬼市那么简单了吧?

    毕竟,市场,只能是用来做交易之用。

    陈承一如果是承真姑姑口中的大师兄,也就是雪山一脉地位极高的人,他把鬼市选在这里做什么呢?

    “陈承一到底想要干嘛?”我心中充满了疑问,忍不住再看了一眼那个巨大的向下的斜坡,鬼市只占据了中间的一部分,再向下的一部分,就是一片黑暗,我的心却在这个时候‘咚’‘咚’‘咚’的剧烈跳动起来,就像有无数个声音在对我嘶喊着,我总要去到哪里的。

    我甚至有些恍惚,忍不住就迈步向前。

    整个身体却是一个趔趄,好在被正川哥及时的拉住了。

    “老三,你要做什么?这下面可是阶梯啊”对于我的行为,正川哥有些着急,虽然面具之下,也看不清楚他的表情,可是声音中却带着些许的责备了。

    “没事儿,我就是急着去鬼市,没站好。”我不想正川哥有多余的担心,到了鬼市的种种,已经让谨慎而沉稳的正川哥每一根神经都绷紧了。

    也在这个时候,紫色的布帘之中又走出了几个人,其中一人催促着:“要么就快下去,要么就到一边儿去,别挡路。”

    在这里因为有遮挡,稍一接触,谁也不能认识谁是谁?言谈之间未免就嚣张了一些。

    我和正川哥不欲惹事,也就赶紧的朝着下方的鬼市走去。

    只是短短的一些时间,进入鬼市的人就越来越多转眼间,这个向下的宽大长阶梯之上,就密布着人群,少说也有千人之数。

    虽然修者在世俗之中,也绝对不是多数人,但基于庞大的人口基数,要真集中起来,也算得上是一个吓人的数字。

    我看着这一幕,下意识的就想到了猎妖人,比起来真的算是人口凋零啊。

    这样想着,我和正川哥已经走到了阶梯的尽头在这里,对应着入口的四道大门,也设立着类似于四个岗亭的存在,不管之前有多么嚣张的修者,都老老实实的在这里排着队。

    我和正川哥也不例外,好在我们来得比较早,前面的人不是很多很快就轮到了我和正川哥。

    岗亭之中,也站着两名白袍人,我之前就注意到了,每一个进入鬼市的修者,这两个白袍人都会往他们的手中塞入一个什么东西。

    我站在正川哥的前面,轮到我时,我手中也被塞入了一个东西。

    等我张开手掌,看明白时,忍不住就发出了一声冷笑。

第五十六章 医药区见闻

    因为躺在手中的,不就正是一张之前那个白袍人要高价卖给我们的正阳符吗?

    而在这个时候,我的身后还传来了一个白袍人诧异的声音:“你的手太凉,让我看看。”

    我转身,看见那个白袍人正抓住了正川哥的手腕,似乎是在‘号脉’的样子,只不过他带着的手套,手套上有奇异的白丝,丝线已经搭在了正川哥的手腕上,这让我想起了很早之前,遇见的那位苏先生。

    他曾经带我去过一位老者那里,我也见识过了奇特的号脉方式。

    这也算一种?

    只是短短的几秒钟时间,那个白袍人就得出了结论:“你身体太虚,不宜在这鬼市久呆。这种黄色正阳符对你作用不算大,你可以选择交500块钱,拿一张这个。”

    说话间,那个人拿出了一张叠好的符纸,只不过是蓝色的。

    我就算主修阵法,也知道修者界的一些普通常识,符箓按等级分为黄,蓝,紫,银,金。

    这蓝色的正阳符从能量的波动上来看,就强出了黄色的正阳符不少结果,也只要500块钱,那刚才看门的那个白袍人是什么意思?这免费领取的黄色符箓竟然要收我们一万块钱?

    但这些事情,我肯定不会在这里大呼小叫的说出,如果真有什么针对的事,恐怕还是说给承真姑姑比较有用。

    “当然,我们不强求,你若要选择免费的黄色符,也是可以的。但为你的身体着想,最好在鬼市呆着不要超过2个小时。”那个白袍人再次提醒了一句。

    两个小时的时间怎么会够?而后方的修者也隐隐露出了有些不耐烦的意思,我赶紧摸出了500块钱,递给了那白袍人,然后把蓝色的符放在了正川哥手里,赶紧拉着正川哥离开了这里。

    但我们走的时候,另外一个白袍人又放在一件儿物事在我们手里,但说好离开的时候,还要交回去。

    原来,他放在我们手里的是一张外市的地图,而且清楚而明确的写着各个‘功能’分区。

    这倒是和我们曾经去过的那个鬼市有几分相似。

    之前,站在阶梯之上看鬼市,就觉得如同一个小镇子最热闹的镇中心一般大,进入了鬼市之后,才发现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巨大。

    加上这些密密麻麻,一个挨着一个的建筑物,如果没有手中这张地图,恐怕进来就会如同无头苍蝇一般,一时间也理不出个头绪。

    “既然是要治疗灵魂类的创伤,我们就去这片区域吧。”正川哥仔细研究了一下地图之后,就开口对我说到。

    说话间,他手指向地图的某一处区域,我的目光也落在了这片区域,鬼市的东边,上面就只有两个简单的大字——医,药。

    我点头表示默认,从地图的说明,我们也知道了一点儿。

    在下方的区域还能够用金钱或者黄金来交易,一旦要踏上阶梯,进入到那些洞壁之上的石洞,这两样东西就不管用了。

    我在心中轻轻叹息,和正川哥一起朝着东边儿走去。

    我不知道鬼市的规矩,上路也是匆忙黄金我们是没有的,钱也只有区区的两万块钱,没有想着多取一些,是因为实在没想到在这里,会用上世俗的钱。

    换个角度来说,就算知道了又如何,除了多带钱,我们也没有任何拿得出手的东西,越是高级的东西就越是不能用钱来衡量的,师门倒是所藏丰富,但至少我不会因为自己的事情,动用师门这绵延千百年所收藏的物事。

    那是师门重新崛起的希望。

    而面对灵魂创伤的药草,不用想,也除了这个,会动手医治灵魂的医字脉的人,倘若这里有,也算是高人一类的存在,那个收费。

    这样想着,契机契机?鬼市的契机究竟在哪儿呢?

    正川哥仿佛看出了我所想,对我说到:“老三,你也不必过分担忧。若真遇见了,是绝对不能放过的。不要忘记了,我们还有”他的声音越发的小了,我知道他说的是发晶。

    在路上,我已经给他说明过发晶的作用,正川哥也知道这会是用来治疗他的伤势所用,如今他所缺少的也是一个医字脉的高手以及合适的用药。

    同样都是灵魂上的创伤,拔毒和灵魂本身受创是不同的,正川哥的伤势要简单许多。

    但也想到这个,我说到:“发晶不能轻易动用,谁也不知道治疗你的伤势,会不会毁去一些发晶如若不够的话,我就”

    我是半点儿也不懂医字脉的知识,但我知道小心总是好的。

    不过正川哥却没有做出任何的表态,只是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到时候再说吧。”

    说话间,我们已经走过了一部分路,因为进入的地方就是靠近东边儿的,所以东边儿医药区已经在眼前此时,鬼市的人已经渐渐的多了起来,而我们也发现这个鬼市之所以那么热闹,还没有人时,就人声鼎沸。

    原因是因为这些提前到鬼市,摆摊的店家互相之间也会‘做生意’,而且店前也会像世俗那样吆喝着,搞笑的是不是人吆喝,而是用录音机吆喝着。

    这倒是为了鬼市添加了几分人间的色彩。

    但也有一些小店,显得分外安静,倒是有一种愿者上门的感觉。

    相比于我们之前去过的那个‘假鬼市’,这个真正的外市划分还要复杂,神奇一些,医药区域算是第二大的区域了,但很多神秘的小区域我也想去逛逛。

    但鉴于时间有限,我和正川哥只能径直的走向了医药区域。

    修行和丹药是永远分不开关系的,所以在这个区域是非常热闹的,来到鬼市的人,起码有三分之一的人都涌向了医药区域。

    我之前以为的,这里不过就是像行脚医生那样摆摆摊,或者卖药的在房子里堆着卖。

    无非就是这两种。

    可来到了这里,才知道我的想法是可笑的。

    就比如我和正川哥现在在医药区域的医区,就发现在这里开店行医之人又分为了很多种类。

    有正常为人诊断疑难杂症的传统医生,也有为人配制修行所用之方子的丹医,更有配毒的毒医,甚至有神秘的巫医,蛊医等等都像是世俗古时那样的医馆,开门迎客。

    有的大一些的医馆,甚至还有像模像样的柜台和药价,看来是医药生意都要一起做了。

    走在这里,有一种不真切的感觉,却又一种非常真实的如同走在世俗的感觉,让人恍然又矛盾,我和正川哥都一时间不知道具体要往哪儿走?

    倒是一路上,都听着人们在流传议论一个消息。

    好像这鬼市要长期的开下去,形成一个修者特有的圈子,和一个真正属于修者的地方看来,有些做生意的,修行的,怕是要在这里扎根。

    我心中又是奇怪,还是那个问题,这陈承一究竟要做什么?为何要选择这个鬼气森森的地方。

    就在我想着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时,正川哥忽然说到:“看这些招牌,咱们也看不出什么来,一个个都把自己说的医术天下少有的样子。不如咱们找个人打听一下,到底是谁真正的厉害?”

    “这要如何打听?”鬼市都是来来往往的人,也才新形成。

    若是要拉着一个路人打听鬼市的某个医生的口碑,简直就是扯淡的事情?但是正川哥却拉着我一路疾行,朝着街道的另外一边儿走去。

    对我说到:“医药不分家,要想到打听医生,最好的就是问卖药的。毕竟一起来这里做生意,肯定比平常来鬼市有所求的修者更加了解一些。”

    我眼前一亮,的确就是正川说的这个道理啊。

    说话间,我们哪里还会耽误,立刻急匆匆的朝着药区走去在这个医药区,医区占着两个街道,而剩下的四个街道,却全部都是那些买卖药材的人占着。

    一走近药区,就闻到了比之前在医区浓郁十倍的药材香气。

    看来,陈承一这一手笔,倒也算是修者圈的一个‘壮举’,至少我能感觉这修行所需之物,经过这么一个规模的鬼市,倒是大大集中了。

    这冲天的药香,怕是除了鬼市,这世间都难寻再一个地方了。

    因为修者所需要的药材,比起世俗更加的苛刻。

    转眼前,药区就在眼前只是第一个铺子,就给了我们一个巨大的震撼,因为它打着的是一个类似于批发性质的药材仓库的名号。

    但在铺子前面,堆着卖的却是人参!

第五十七章 兽老的医馆

    我和正川哥就像两个土包子,为药区的草药简直就像白菜一般的堆着卖感到惊奇。

    直到后来逛的久了,才慢慢的麻木,也了解到了一些内情。

    修者自然是有和世俗人不同的手段是种植一些草药的,而在医字脉之中就有一个分支叫做——草药一脉。

    这个分支的人异常稀少,但一旦有个高手,种植药草的手段绝对是世人不可想象的。

    甚至能用一定的手段催生草药,甚至培育药草之灵。

    我们之前所见那些人参,其实是人工培育的,就像现在世俗间也能培育人参,只不过修者培育的人参品质更加优良一些,听闻是利用了深山大泽的地形,更有灵气一些?

    这些我和正川哥不懂。

    只是这些药铺跑的多了,自然许多神奇的事情也就渐渐稀松平常了。

    而我们要寻找的关键,是一个靠谱的医字脉。

    寻了一家看起来最大的药铺,打发了一些钱,总算得到了有用的信息。

    如今的修者圈内,最厉害的医字脉当属三老,在三老之下是一心。

    这一心是什么?我还特别的问了,被告知是雪山一脉的苏承心。

    苏承心,莫不就是那苏先生?

    我在心里暗自懊恼,若说是他,我又何必来鬼市?至少我可以问承真姑姑打听一下他的下落啊?

    可这个想法很快就被打消了,那药铺的小伙计话多,无意中说起,三老也还罢了,有个固定的地方可寻,这苏承心最是难寻,就和雪山一脉那个声名显赫的陈承一一样,是属于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人物。

    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了承真姑姑所说,她也好久没见到大师兄了,那么这苏先生?

    “我们是来问鬼市最厉害的医生的?你扯什么三老一心?”说了半天,尽管是些修者圈子里的秘闻,也算有趣,但到底不是我们要的答案,正川哥忍不住催促了一句。

    “哪里是废话。算是你们运气好,不知道为什么这三老之中的兽老来了这鬼市。我们都很奇怪,他这样的人物怎么会想到要来鬼市这种地方交易呢?他想要什么,只要一句话那天下的修者谁不愿意卖他一个人情?你说他怎么就”这药铺的伙计,估计是寂寞的久了,就算是拿钱说话这种事情,也像是逮着了一个机会,说起来滔滔不绝。

    我和正川哥及时打断了他,时间有限,问到了关键也就没有必要再啰嗦了。

    问清楚了那位兽老的所在,我和正川哥就匆匆告别了这个药店的伙计,直到临走时,那伙计还在嘀咕,我们是问对了人,若不是兽老和他们药铺有合作,他又恰巧是药铺主人的侄儿,我们还问不到这个消息。

    要人知道兽老在鬼市?他的门槛还不被踏破?

    这也算是一个巧合?我只能惊叹正川哥的灵光一闪,竟然为我们带来这么一个发现,这算是契机吗?

    很快,我们就从药区回到了医区,按照那个伙计的指引,直直的朝着街道的尽头走去兽老的医馆就在第二条巷子中的尽头,算是一个人迹比较罕至的地方。

    说实在的,我和正川哥心里也在奇怪。

    为什么修者圈子里赫赫有名的医字脉三老,会出现在鬼市?听说这鬼市的内市充满了契机,很多大能都会选择去内市,这兽老非但不去,甚至连外市要拿一间洞壁的石室都不肯,非得选择在最普通的医区,还是人迹罕至的地方。

    在想着这些的时候,我和正川哥就已经到了医区二街的尽头。

    在这里,因为地理位置不是太好的原因,不是所有的铺子都有人在,走到最尽头的医馆,甚至是前面的,对面的铺子都没有开,至于后面,直接就是医区简单的隔离墙,这些环境,都让兽老的医馆显得像一个孤独的被排挤者。

    我和正川哥站在门前,打量了一眼这个医馆。

    相比于别的医馆还会特意在门前张贴大幅的说明,这个兽老的医馆甚至连门前的大型油灯也不愿意点亮。

    若不是整个鬼市都被照的灯火通明,我们还看不清那一个写得非常随意的牌匾——兽医。

    这是什么名字?不知道的还真以为是那兽医了,怎么可能联想到兽老的医馆这一层意思?

    这么低调的一个医馆,是不要想有那什么接待的人了,我和正川哥既然来了,自然不可能因为这样的冷清和无人招呼就退去。

    在医馆外喊了两声是否有人以后?我们就径直推门进去了,反正也是意料中的没人回答。

    进去以后,医馆依旧是没有一个人,只在墙壁的上方点着一盏昏暗的油灯。

    我和正川哥两个大男人,在进入医馆以后也忍不住低呼了一声。别人的医馆就算没有摆满草药,也是摆着医书等典籍,再不济也是挂着医字脉一些老祖的画像,就算巫医馆什么之类的,也是摆放着相关的东西。

    这个医馆是,摆放的是严格的相关的东西,但未免有些让人太匪夷所思了。因为,这个医馆内摆放的是一个个笼子,里面关着的都是一些动物。

    而这些动物,自然不是什么小白兔啊,小猫咪之类的,尽是一些蛇类,蜥蜴类,甚至是蝙蝠类。

    这些东西,想也不会长的‘可爱’,况且兽老何许人等?他摆放的动物绝对不是凡物,所以长的更加奇怪。

    我和正川哥低呼,就是被进门的一条蛇给惊到了,因为这条蛇上的花纹仔细看,竟然就像一个个的鬼脸。

    “你肯定这里不是搞野生动物走私的?是一个医字脉巅峰人物的医馆?”为了轻松气氛,我不得不开了一个并不好笑的玩笑。

    正川哥也强做欢笑的勉强笑了一声,然后打量着这里。

    空无一人的房间,因为各种笼子摆放的太密密麻麻了,一时间我们根本找不到别的门,也找不到人究竟会藏在哪里?

    正当我们有些迷茫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做的时候?从我们的身后忽然传来了一声儿‘吱吱’的尖叫声,原本就对这里有些不太适应我和正川哥,不由得又吓了一跳,却发现是其中一个笼子之中,一个长得又像猴子又像狐狸的家伙在盯着门外尖叫。

    这没事儿吓人,我冲着它呲牙咧嘴的做了一个鬼脸,想要吓唬一下它。

    却不想它叫得更凶了,也在这个时候,虚掩的大门再一次的被推开,一个带着嘲讽的声音在这怪异的房间内回荡:“你要是敢再吓唬我的变异狐猴,我保准你下一刻就会爬着离开这个屋子。”

    好不客气的言语。

    但从言谈间,已经可以确定这个来人的身份了,能称呼这个房间内的各种奇怪动物为我的的人,还能是谁?

    正川哥反应很快,已经一个箭步上前,恭敬的喊了一声:“兽老。”

    有求于人,我哪里还敢吓唬这什么变异狐猴,也赶紧跟着正川哥叫了一声兽老。

    那兽老哼了一声,算是勉强回应了一下我和正川哥。

    接下来,也不理我们,只是自顾自的放下了手中的东西,然后走到屋子的另外一角,点亮了其它的几盏油灯,然后从那一堆笼子里扒拉了一张椅子坐下。

    在这个过程中,我和正川哥自然不敢打断,待到兽老已经坐下了,才对望了一眼,走到他的跟前。

    此时的屋子已经算是灯火通明了,把屋子照的纤毫毕现,在灯光下的有些动物更显狰狞,之前我们进屋时,看见的那一条长着鬼脸纹的怪蛇,被灯光一照,整个身子竟然竖立起来,冲着我和正川哥发出了‘嘶嘶’的声音,下一刻竟然张开了它的大口。

    那个样子,在它特殊的头型下,配合着那暗紫泛黑的花纹,竟然像一个择人而噬的魔鬼。

    “闹腾什么?”在这个手,兽老忽然开口了,一扬手,也不知道从哪里抓来一只瘦小的,有着微微泛青皮毛的山鼠,准确无误的扔进了蛇嘴。

    那条怪蛇一口吞下了那只山鼠,才算消停下来,爬到笼子的一角,安静的消化去了。

    在这个时候,我故意找话的对兽老说到:“兽老,这只山鼠也不是普通的山鼠吧?我刚才注意到这皮毛竟然微微泛青。”

    兽老斜了我一眼,在这时,一把抓过了之前放在一张小桌上的东西,我们这才看清楚是一个黑色的布包,打开来了,里面竟然是一颗颗红色的石子儿。

    “既然知道我的身份,肯定是熟人介绍来的。到了我这里,还戴着什么面具,摘了吧。”一边拿起一颗石子儿,兽老一边对我和正川哥说到。

    我和正川哥却有些犹豫,我们哪里是什么熟人介绍来的?分明就是打听着寻来的

    可是,有求于兽老,对于他的这个要求,我们能够拒绝吗?

    兽老倒也不着急,甚至不催促我们,而是从怀里小心的掏出了一个毛皮缝制的套子一样的东西,一瞬间,一张脸就变得和蔼而温柔,抚摸着毛套子,小声的说到:“小乖乖,还躲着做什么?出来吃饭饭了。”

第五十八章 怪异的诊断

    吃饭饭?这对于现在的我来说是多么陌生的语言?

    记忆中,只有我还小的时候,满屋子疯跑不吃饭的年纪,我妈才会这样哄我‘来,吃饭饭,把饭饭吃了,什么什么的’。

    如今想起,我忽然发现我已经很久没有和父母联系了。

    实际上,是我没有办法去面对他们?一想到他们真正的儿子很小的时候就已经夭折,我只是一个借尸还魂的存在,我就觉得心理上根本没有办法去适应,至少现在没有。

    兽老的一句吃饭饭让我晃神了一会儿。

    清醒过来的时候,正好看见兽老正从随身挂着的小袋子里拿出一片片切的很薄的牛肉干,然后仔细的用肉干包裹着那种红色的石子儿。

    有些手忙脚乱的样子,但还不忘了不时慈爱的摸摸那个毛皮套子。

    在这个时候,他哪里顾得上催促我们?

    但我和正川哥到底还是把面具摘下了,不管如何,还是真诚一点儿的好。

    这边儿,兽老顾不上我们,我们也就只能静静的等待。

    直到他做好了十几个这种‘牛肉石丸子’,他这才停止了继续,举着一块儿‘牛肉石丸子’又开始继续耐心而温柔的对着毛皮套子说话。

    “小乖乖,快出来吃吧?今天给换口味了,是牛肉的哦。”

    说话间,他试着把‘牛肉石丸子’放进了皮套里一点儿,很快,我就觉得眼前一花,待到我能看清楚时,已经看见一只只有半个手掌那么的银色动物,坐在了那个皮毛套子上,两只爪子捧着‘牛肉石头丸子’,嘎嘣嘎嘣的嚼得正香。

    这是什么东西?

    尽管知道兽老爱‘收集’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但眼前这个小家伙还是超出了我的认知。

    脸像猴子,但是又比猴子脸更长一些,嘴也尖一些,眼睛很大。

    身材介于松鼠和猫之间。

    这些都不是最神奇的,最神奇的在于它那一身皮毛,竟然是银色,纯正的银色,而不是接近银色那种银白,在灯光下是那么的流光溢彩,而额头上还隐约有了一些淡淡的金黄痕迹。

    似乎是注意到我注视它的目光,它把爪子往后缩了缩,示威般的对我展露了一下它的牙齿。

    不是松鼠那种大板牙,要小一些,但是也能够察觉到其锋利,不过更多的是有点儿搞笑。

    我自然不会去抢它的石子儿吃,但还是忍不住问了兽老一句:“这是变异银松鼠?”

    “不然就是变异的猫猴?”正川哥也接了一句。

    这样的小东西,就算我们满腹心事,也忍不住对它产生好奇。

    “放你们的屁。”兽老在这个时候才想起了我们的存在,大骂了一声,然后抬头看了我们一眼,只是一眼,目光中就流露出疑惑,嘴上却是嘀咕到:“不对,绝对不是我那几个老不死的老相识的后人。”

    说到这里,他的眼光忽然变得凌厉,一下子对我们喝到:“说,你们到底是怎么找来这里的?”

    其实,这兽老虽然名声在外,看见本人却没有一点儿高人的感觉,只因为他的样子实在长得有点儿像金丝猴,加上个子不高,颇有几分滑稽的感觉,特别是刚才哄那个银色小家伙的时候,那样子是绝对的像一只大猴子在哄小猴子。

    却不想,在这个时候,他的气场爆发出来的时候,还是给了我和正川哥很大的压力。

    我原本也就没有打算隐瞒,他这么一喝问,我也抱着豁出去的心态,一五一十的全说了,我还是那个想法,求人办事儿,最好还是真诚一点儿。

    说完以后,我的心情有点儿紧张。

    因为眼前的兽老脾气真的可以称得上怪异,我怕他马上翻脸,接下来连说话的机会都不给我和正川哥了。

    可我这么一说完以后,兽老却偏偏没有了任何声息,就如同没有听我说话一般的,盯着眼前还在香甜进食的银色小家伙发呆。

    我和正川哥自然不会幼稚的以为他什么都没听进去,心知肚明他可能在想些什么?

    就这样过了两分钟,他忽然一把拉过了正川哥到面前,正川哥下意识的挣扎了一下,兽老目光一凛,对着正川哥说到:“如果你不想我诊断,我马上放手。”

    竟然会有这样的转折?

    正川哥一听,马上站好,任由兽老那显得有些干枯的手搭在了他的脉搏之上只是脉搏似乎不能完全的诊断出正川哥的症状,兽老在怀里一摸索,摸出了一根儿呈白色的细绳。

    说是细绳,却充满了某种韧性与弹性,更像是筋一类的东西。

    他一个抖手,那条筋就展开来了,手指再灵活的微微扬了几下,谁也没看清楚怎么回事儿,那条白色的筋竟然就缠上了正川哥的脖子,并且巧妙的缠了一圈儿。

    这时,我才看清楚,这个筋的头上还有一个骨头色的小钩子。

    缠上正川哥的脖子以后,那根筋似乎还余力未尽,兽老一个抖手,那筋的尽头一下子就绷了起来,那个小钩子就如同活了一般,朝着正川哥的脖子扎了一下。

    这一手简直称得上是漂亮!如果不是兽老那怪异的脾气,我都快忍不住鼓掌叫好了。

    即便不是什么术法,只是巧劲,恐怕没有几十年的功夫,绝对练不出来。在这个时候,我才真正觉得他有了一代医字脉高人的形象。

    正川哥被扎了一下,似乎是没感觉,而钩子上却是明显的染上了一抹鲜血。

    只能说这兽老的劲儿太巧了,以至于取血,正川哥都没有感觉。

    这根白色的筋随着正川哥颈动脉的跳动,而微微的抖动着,但诡异的事情也在这个时候发生了,那钩子上的一抹鲜血很快就消失了,继而蔓延到了白色的筋上。

    我是眼看着白色的筋三分之一慢慢的变成了一种诡异的蓝紫色。

    在这个时候,兽老才又一个甩手,取了这根儿筋,仔细的看了又看,甚至拿到鼻端闻了闻,然后竟然非常小心的收起了这根筋,嘴上却是念叨着:“这种毒可不多见了,要不是师门传承有收藏的话。这可是天下独一件儿了吧?”

    我心中担心正川哥的情况,忍不住问了兽老一句:“兽老,我师兄他?”

    “你难道心里还不明白吗?他中了妖毒!动物化妖,已经是产生了质变若本身是毒物,那它的毒肯定也会产生意想不到的变化的。这种变化看老天爷,简直是千变万化,很难以诊断,更别说对症下药了。但还难不倒我。”兽老这样说了一句。

    我和正川哥的脸色都是一变!

    不愧是修者圈子中的医字脉三老,只是那么一个简单的诊断过程,竟然就已经判断出正川哥中的是妖毒。

    这件事情,正川哥都对我是语焉不详,兽老却是判断的清清楚楚,甚至连那妖物是毒物,都已经判断出来了。

    我看了一眼正川哥,却发现他的脸色很不正常,似哀伤,又似难以置信,甚至之前那种颓废的绝望感又慢慢的浮现了。

    我无法控制的再次动怒,想要骂醒正川哥,可他自己却很快调整过来了,眼中浮现出一抹坚定,然后神色渐渐的平静下来。

    我心中稍微放心了一些,甚至还感觉到有一些高兴,因为刚才兽老说正川哥的伤势还难不倒他,加上我手中还有发晶。想到这里,我刚想对兽老说一些什么?确切的说是想恳求他救治正川哥。

    可在这时,我的手上也传来了一股力量,很大在我一个不注意的情况下,把我也拉扯到了他的面前。

    接着,依旧是三根手指搭上了我的脉搏,这兽老做事竟然是这种风格,全无一点儿逻辑和规律。

    比起对正川哥的诊断时间,兽老诊断我的伤势,花费的时间就要长了一些,沉吟了一会儿才说到:“这个身体,曾经被不可承受的力量破坏过。如今看来是好了,但一些根深蒂固的隐疾却留下了,到了老的岁月,恐怕有得受。”

    我苦笑,就在这个要剧变的时代,我能不能活到老都是个问题?谁还管身体留下的隐患啊?能治疗好我灵魂的创伤就好了。

    “嗯,若然不梳理一遍,也会影响以后的发挥。好像刻意练过身体,留下这些隐疾不是可惜?嗯,身体底子也还算不错。”兽老哪里会管我想什么,他似乎有诊断的时候自言自语的习惯。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放开了我的脉搏,低声说到:“身体有隐疾,算不得多大的问题。很多习武甚至练习运动的人不注意都会留下。只不过修者注意养生,这种情况会少一些。”

    “既然不是身体的问题,那么就是灵魂了。”兽老自言自语之间,忽然换了一只手,变成了左手,再次朝着我的脉搏抓来。

第五十九章 发晶的价值

    我没有想到一个医字脉的动作会那么快,我发觉以我猎妖人强于修者的身体素质竟然避不开。

    当然,我也没有打算避开。

    只是瞬间,我的脉搏就被兽老再次抓在了左手里。

    之前,我注意到了他的左手是戴着一层薄薄的皮手套的,给我号脉的时候,那只皮手套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取下来了。

    我以为也只是一次正常的号脉,却不想他抓住我的瞬间,我一下子感觉到了一丝力量侵入了我的灵魂。

    这种感觉太让人吃惊且不适了。

    毕竟,别人的力量挤入了灵魂,如果想做点儿什么,那后果不堪设想。

    “别动,这一丝力量能干嘛?放松下来,灵魂力也不要试图反抗。”兽老及时低喝了一声,似乎这种事情在诊断之中不是第一次,他已经习惯了。

    他那么说,我哪里还敢乱动。

    只能强忍着心中那种不安,任由着兽老挤入我灵魂之中的那一丝灵魂力,来回的探查着我的灵魂。

    我心中非常的震惊,灵魂力外放即便是一个中级难度的术法,但能做到的修者也不少,只是这种瞬间就灵魂里外放的手段,我还是第一次见到。

    这和传说中的术法瞬发,有什么区别?

    这个时候,我再打量着长得和金丝猴儿似的兽老,看他闭目凝神诊断的样子,心中再不敢有一丝轻视的心里了,能被修者圈中的人称为三老,果然有其独到之处。

    房间之中安静,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

    直到过了5,6分钟,我才感觉那一丝力量从我的灵魂之中消失了,下一刻兽老终于是睁开了眼睛,放开了我的脉搏。

    用一种意味深长的目光打量着我,过了半晌才说到:“你年纪轻轻的,哪来这一身的伤?肉体和灵魂的还挺对应的。”

    我早已经知道自己到底是个什么伤势,但兽老这话也说的不明不白,我赶紧追问了一句:“兽老,这话是何意?”

    “何意?你难道不清楚吗?你肯定是动用了你自己不能承受的力量,肉体上的伤估计找到了办法治疗了一番,虽然留下隐疾,倒也无碍。这灵魂上的创伤哪里是那么好治的?”说话间,兽老伸手抚摸了一下他膝上的银色小兽。

    那小兽享受一般的眯了眯眼睛,但嘴上却是不停的,还在和着牛肉嚼着那红色的石子儿。

    “的确,晚辈这一次”不愧是兽老,不仅把我灵魂上受创的问题说了出来,甚至连原因都分析的八九不离十。

    在这种时候,我不抓紧时间恳求,还要等到什么时候?

    可是,根本不等我把话说完,兽老却不耐烦的摆了摆手,说到:“你现在的灵魂,就如同一个身体被划了无数刀的人,虽然没有伤及要害,但也密布了伤痕。不同于身体的只是,灵魂比起阳身那可脆弱多了,这么多伤口,一个不小心,那就崩了。”

    似乎是想故意吓我,兽老的脸杵在了我的面前。

    “知道什么是崩了吗?所谓崩了,就是‘啪’的一声,魂飞魄散。”说话间,他那双本来就大的眼睛瞪的溜圆,好像是什么天大的惊恐的事情。

    配合着,房间里的所谓变异狐猴又发出了‘吱吱吱’的声音。

    还真是吓了我一身冷汗,既然如此,那还啰嗦什么?我顾不得兽老会打断我,一下抱拳说到:“那还请兽老诊治。”

    但兽老到了这关键的关口,却是斜了一眼我和正川哥,咳嗽了一声儿说到:“诊治?我已经为你们诊了,那已经是你们天大的幸运了。还想我治?我什么时候说要与你们治了?”

    我和正川哥在这个时候愣住了。

    之前,我们说明来的原因之后,兽老忽然的给我们诊断,让我们以为事情有了转机,却不想兽老会来这一招,忽然的就翻脸,不答应要为我们治疗。

    该怎么办?我心中已经在盘算着,可悲的是,我发现我能付出的东西,几乎没有。

    钱,如果他要的话,我倒是可以给。

    但也要出了鬼市以后,由火聂家来支付可是,到了兽老这个级别的人,还需要钱吗?

    我还在盘算的当口,在那边,正川哥忽然的抬头,一下子把一只手伸了出去,有些激动的说到:“兽老,我们自然不会让你白白诊治,该付什么代价,我们自然也会付的。”

    说话间,正川哥张开手,把手递到了兽老的面前。

    兽老看也不看,只是从鼻子冒出了一声‘不屑’的哼声,说到:“黄口小儿,付得起什么代价?我若愿意开门诊治,哪怕每年只是十个病人,你们能想象他们愿意付出的东西吗?”

    这个,我自然不能想象,但我知道,正川哥拿出了什么东西来,心中也是有点儿着急。

    我是不想把发晶拿出来的,可正川哥

    “兽老,也先请你看看我手中的东西再说。”正川哥一再的恳求到。

    “能有什么好”兽老一边不屑的说到,一边把目光落到了正川哥的手上,但看清了正川哥手中的东西以后,他的话只说了一半,就停下了。

    而神色一下子就变得郑重起来。

    他小心的捻起了正川哥手中那米粒儿一点儿大的黄色晶体,仔细的打量了快半分钟,似乎都还是难以置信。

    最后,他如同下定决心一般的把这米粒儿大一点儿的黄色晶体捻在了两指的中间。

    然后手一抖,应该是暗中发了一股力,那黄色的晶体立刻如同发芽的种子一般舒展开来了,顺着力道的增加,一下子就变成了一根儿淡黄色,比发丝粗上那么一些的细针。

    看起来,还颇有几分尖锐的样子。

    这就是发晶之针,就算不用巧劲儿,慢慢的揉搓,它也能形成一根儿细针。

    我想这一手,瞬间成针的技巧,恐怕也只是那种高人才能做到吧。

    “果然是发晶。”看着手中的黄色细针,兽老的眼中犹自还有一丝不相信的神情,转头望着我们,神色也不尴尬,很直接的说到:“我倒是没有想到,你们年纪轻轻,竟然能拿出这样的‘重宝’来。倒是不简单!”

    “那兽老,如果是这样的宝贝,你愿意为我们治疗吗?”正川哥的脸上一下子燃起了希望的光芒。

    兽老收了力量,那根细针又缩成了一团儿米粒儿大小的水晶,他脸上又不舍,但还是扔在了正川哥的手中。

    正川哥的脸色一下子变得难看极了。

    兽老却是说到:“发晶虽然是好东西。但一颗有什么用?在我手里最简单的针阵也要5粒儿以上的发晶才能发挥作用。但天下间,你让我再去哪儿寻来四粒儿发晶?我看你们倒也不讨厌,甚至没有什么心眼儿的样子,如此重宝,就轻易展示在我的面前。”

    “那么,就当我为你们提醒。虽然只有一粒儿,发晶也是重宝!你们若是手头紧,可以去外市那边收购区的重信阁去卖了,在那里买卖安全还是能得到保障的,而重信阁背后的是几个正道大势力,见过的奇珍也多了,也不至于为了一粒儿发晶为难你们。”

    说完这话,兽老就挥舞着手,对我们说到:“走吧,你们的伤我是不会出手治的,代价不够。”

    听闻兽老如此说话,我心中倒真的有几分喜欢这老头儿了,他虽然‘小气’怪异,但也算是一个坦荡之人。

    没有见我们拿出发晶,就起了什么不好的念头,甚至提醒我们。

    即便不愿意为我们治疗,却还开口提醒了我们一句。

    如果他是嫌弃发晶少,那正好我们却是可以解决的在那边,正川哥已经行动了,他再一次的在随身的兜里掏了几下,这一次,他张开手来,手中足足有十几颗发晶。

    “兽老,你说在你手中,要用发晶的话,最少要5颗。如今,这些数量的发晶够了吗?”正川哥带着一点儿笑意说到。

    “什么,你们到底是哪里来的小子?这种东西,你们竟然一次性拿得出来那么多?”因为激动,兽老的声音都变得尖细了起来。

    多吗?还不足我们从山门中挖出来的发晶的十分之一。

    但是财不露白,做事也要谨慎一颗,十几颗的发晶可能不会让兽老有什么贪念,多了呢?

    况且,我始终觉得山门埋发晶一事,恐怕还另有深意,我绝对不敢为了自己和正川哥的伤,把发晶挥霍一空。

第六十章 食毒的银貂

    但不得不说,面对这么多发晶,兽老的确是动容了。

    他有些焦躁难安的在屋子里走来走去,似乎是有什么难以下定决心的事情,让他如此烦恼?

    我和正川哥心中都深感奇怪,我和正川哥的伤势他都了解,也没见得他就说一定不能治了,既然如此,还有什么好值得他烦恼的呢?

    可是,面对这样的兽老,我们也不敢打扰,只能静静的等待着他,看他到底会做出一个什么决定?

    就这样,在时间足足过了半个多小时。

    我和正川哥都站得有些不耐烦,正川哥更是因为虚弱都撑不住的时候,兽老忽然开口了。

    他一手指向正川哥,说到:“你手上的发晶,拿10颗与我,你的伤势我可治。”

    这个答案让我脸上流露出了惊喜的笑容,天知道我是多想让正川哥恢复。

    可这话明显没说完,因为兽老只说了可治正川哥的伤势,没提到我。

    这个答案让正川哥没顾得上自己,只是担心的看着我,他的伤势因为发晶的出现,原本就有希望,来鬼市的目的也是为了我的伤势啊。

    果然,下一刻,兽老又指着我说了一句:“至于他,灵魂之创原本就难治。何况,他这个灵魂的创伤虽然谈不上是致命伤,但小伤密布,更加难治。他,我不治。”

    这就是兽老给出的答案了。

    这也就是命吗?或许我的契机不在于此?

    我心中自然是有些失望,但想到这一点儿,我心里反而坦然了,毕竟只是外市,说不定内市中才有我的契机呢?虽然,从一点一点的事情上,让我从心底并不愿意去内市冒险。

    但是正川哥并不甘心。

    面对兽老的决定,他上前一步说到:“兽老,我的伤原本并不是没有希望,也可以再拖延一些时候。这些发晶全部与你,甚至剩下的,都可以给你。求你,去医治我师弟吧?”

    正川哥言语恳切,没有半点儿虚伪的意思。

    这让我内心再一次的被感动,在这世间,谁也不会嫌弃真诚关心自己的人多一些。何况,正川哥是把自己的性命放在一边,只求我安好。

    这种心情在这一刻,我暗下决心,正川哥如果以后有什么事情,要我豁出性命也是可以的。

    这样想着,我也上前一步,拉住了正川哥,说到:“正川哥,我在鬼市有契机,莫非你忘了?也许注定是在那内市,而你的伤,既然遇见了兽老,就治了吧?”

    “不行”正川哥还想请求一下兽老。

    却不想兽老此刻打断了我们的说话,说到:“我的决定是不会更改的!你师弟的伤,就算你把全天下的发晶寻来,我也不会出手治疗而你的伤,只值十颗发晶,那我也就只收10颗。”

    “兽老。”正川哥无力的喊了一声,但话说死到这个份儿上,他又能说什么?

    但兽老却没有立刻逐客的意思,反而是打量着我,问到:“你要去内市?你有资格去内市?”

    这是什么问题?我心中疑惑,但是却沉默着掏出了内市的令牌。

    兽老波澜不惊的接过了内市令牌,放在手中打量了一番,然后放回我的手上,接着说到:“要我治你的伤,也并非完全不可以。但很难,你考虑清楚再做决定,如何?”

    这简直算是绝望之中,一个非常好的转折了,我如何能不答应?

    况且,那内市我又想起了之前那奇怪的,觉得自己好像被召唤的感觉?莫非我的契机怎么也逃不脱这个内市?看来,无论如何,我是非去一趟不可了。

    想到这里,我望着兽老说到:“我自然是会考虑的,兽老有什么要求但说无妨。”

    “好!那我就先为你师兄治了伤,再说这个事情吧。但我事先要说明的是,我在这里等缘,也确实等来了几个合适的年轻人。你灵魂受创,照理看来,你是最不合适的人这我觉得合适的人,都一去不回了,你在听我说之前,可得仔细想想。”

    我一下子愣住了,我知道内市凶险无常。

    但在我心中到底只是一个鬼市,承真姑姑之前说起的时候,也没说过,去到内市就一定有性命之忧,只说即便去了,有些地方还是不去的好,有些实力不够的东西,还是别拿的好。

    大概是这个意思,怎么听兽老说起,去一趟内市,倒像是九死一生的事情呢?

    “怎么,怕了?”兽老的脸上浮起一丝早知如此的笑容。

    我一个回神,说到:“自然不是,但好歹我也想知道到底是什么事情吧?我虽然不见得是怕死了,但我这命还留着有许多事情要做。”

    我说的也是实话。

    兽老似笑非笑的看着我说到:“我这件事情要么就不说,要说了,你就没有拒绝的资格了。因为这可是一个秘密。”

    我吞了一口唾沫,心想,怪不得这干脆直接的兽老兜来兜去都不愿意说这个事情,原来是一旦说了出来,我就没有拒绝的余地了!

    也就是说,在这个时候,我必须要考虑清楚,做一个决定了。

    而这个决定,正川哥也不能去帮我做,去,危险,不去,错失了兽老为我治疗的机会,他同样也陷入了矛盾之中。

    反倒是兽老到了这个节骨眼,却是不急了,慢慢的又抓起那条还在椅子上悠闲的吞着食物的小兽,说到:“你不用马上给我答案,我之前就说过,先治你师兄的伤,治疗完毕以后,再说你的问题吧。”

    “那兽老,这个治疗会不会耽误太久?我们这一次时间是比较有限的。”他说的方式也未尝不可,我说出了我最后的顾虑。

    “如果是你们三年前找到我,这伤治起来可是麻烦。没有十天半月的时间慢慢去把这毒‘熬’出来,可是不行的。这其中还要使尽手段,我的一些宝贝们,也要因此不知道承受多大的痛苦。如今嘛,可能就只是一个时辰不到的事情。”兽老说起为正川哥诊治,话就多了一些。

    一个时辰不到,自然是可以等的。

    可我也好奇兽老为什么对正川哥的伤就那么有信心?

    但还不等到我们发问,兽老自己就颇为得意的抓起手上的小兽,自顾自的得意说到:“只因为有了它。哈哈哈”

    说话间,他止不住的抚摸那条小兽,就像抚摸自己的孙子一般,眼中还充满了慈爱。

    我和正川哥都没有想到,最后正川哥的伤势还要落到这个小兽身上。

    忍不住再次异口同声的说到:“变异的银松鼠?”

    “变异的猫猴儿?”

    “放你们的屁,有这种东西吗?”兽老抚摸着小兽,认真的说到:“这是什么?这是天下间极为罕见的银貂!天下奇毒的克星就如紫貂都能够食一些毒物,何况这千万之中挑一的银貂!不,不应该是千万挑一,而是老天爷的恩赐。”

    说话间,兽老又止不住的得意。

    可我和正川哥面面相觑,这话夸张了一点儿不?

    兽老看我们不是尽信的表情,忽然一拍大腿,愤怒的从他之前那个黑色包袱里摸出了一颗红色的石子儿,扔了过来,我有些狼狈的接住,天知道这是一个什么玩意儿?

    “知道这是什么吗?这就是传说中的鹤顶红!”兽老望着我和正川哥说到。

    “鹤顶红?丹顶鹤脑袋上那一块儿吗?”我有些傻傻的说到,这东西左右上下的看,我也觉得不像是丹顶鹤脑袋上那一块儿啊。

    “又在放屁!”兽老实在忍不住站起来,狠狠的敲了一下我。

    抢回我手上的红色石子儿,说到:“你是那些武侠小说看多,才以为那是丹顶鹤脑袋上的东西吗?那东西,做为收藏的玩意儿还算不错,也没有毒!真正的鹤顶红,是这种石子儿,唤作红信石!这才是剧毒之物。”

    说话间,他斜睨着我,说到:“你若不信,吞小半颗来试试看?”

    我哪里敢,连忙摆手,直说受教了。

    但心中还是疑惑,就算有一只能吃奇毒的银貂,那又和正川哥的伤势有什么必然联系呢?而且,兽老要我去内市,到底有什么惊天的秘密?

第六十一章 秘辛千魂花

    银貂对正川哥身上的奇毒治疗有什么必然的联系?兽老肯定不会对我细说。

    但大概说明了一下,正川哥身上的奇毒就要靠着银貂吞噬,至于用什么办法去吞噬,怎么弄?那是属于传承问题了,我也肯定不能问。

    正川哥被兽老带去这个小小的医馆后面去治疗了。

    倒是兽老临去前给我说的一句话比较有趣:“天下百草可医得病,百兽有何不可?事实上我这一脉的传承可是神奇的很呐。”

    的确是神奇的很,我倒是第一次听说,用百兽来治病疗伤的,但细想也有其可取之处。

    就算医字脉比较正统的传承,不也有用兽类身体的材料或者昆虫做为药引的吗?

    这样想着,我干脆就安心的坐在外间等待着,只是在兽老这里等待,实在不是一件儿愉快的事情,因为这里稀奇古怪的吓人东西太多了。

    兽老离去以后,一个个都对我呲牙咧嘴的,我也只好眼观鼻,鼻观心,在这种时候竟然莫名安静的进入了空灵的状态,自然的开始打坐。

    兽老什么时候出来的我并不知道。

    直到我睁开眼的时候,才发现兽老已经坐在了之前坐的那个椅子上,正在安静的等我。

    他膝上依旧是那只银貂,此刻看起来却是神态有些萎靡,眼睛也不若之前那样灵动了。

    “兽老,我师兄?我这是打坐多久了?”我一醒来,心里第一个念头就是担心正川哥,第二个念头却是我怎么在这里打坐起来?万一误事了可怎么办?

    “也不算太久,算上我进去的时间,也就刚好一个半时辰而已。我打算再有半个时辰,你若还不醒来,我就少不得要用些办法叫你了。”兽老的声音之中也透着一些疲惫。

    我心下有点儿感激,因为打坐练功之时,最忌被突然打断,后果可轻可重。

    虽然兽老是一个名医,我倒不用担心什么伤害,但没事儿谁愿意受个伤?何况,我还是灵魂受创,谁知道会出现什么后果?

    我就是感激兽老对我的这份‘细心’。

    “行了,你小子别用这种眼神看我。我只是为了你那师兄治伤消耗不少,刚好也需要休息而已。再说,现在为时也不算晚,还来得及。那内市不也要等到晚上11点之后才会洞开吗?”兽老嘿嘿一笑,对于我的感激之情丝毫没有放在心上的样子,反而还冷言了一句。

    但经过几个小时的接触,我也知道这个老头儿虽然脾气怪异了一点儿,但也并不是那种完全无情之辈。

    所以,面对他的言语也只是一笑,并不放在心上。

    只是他提起正川哥,我难免担心的很即便,他之前表现的对正川哥的伤势不怎么放在心上的样子。

    结果,还不等我发问,那兽老自己却说话了:“我觉得这时代要变天了,身为医者,可能是最敏感的。什么魍魉魑魅都出来了,怪病不少,这伤也越难越难治了。”说话间,他似乎是自言自语的说了一句:“这被妖所伤的伤势,也不是第一次了。”

    我心中‘咯噔’了一下,但是我没打算也没必要暴露自己猎妖人的身份。

    “你师兄的伤,之前我以为有了这小银貂,会比较的轻松。不过,妖毒比我想象的要厉害,逼得我动用了特殊手法,才配合小银貂一起为他把毒驱除了干净。不然,我这小银貂可是说不好要受伤的。”说话间,他恋爱的摸了几下他膝上的银貂。

    “兽老,真是谢过了。”我心中松了一口气,正川哥的伤势能被彻底的治愈,是一件天大的好事。

    之前,我也有担心这些毒并不能完全的被驱除,还要去寻找那‘飘渺’的解药。

    “那是应该谢。十颗发晶的代价真是太小了。”兽老看了我一眼,这样说到。

    “那剩下的”我赶紧补充了一句。

    “不用了,十颗发晶是我开口要的。岂能反悔?再说,最该感谢的是伤他的那只妖吧,这毒并没有存心的弄到几个要害的部位,才能被这小子用阵法及时的控制。否则,哪有时间让他做这些啊?这妖毒,若是说起来,当场毒死十个他也不是问题。”兽老对正川哥的伤势就说到了这里。

    然后看着我,小银貂此刻或许也是累了,寻得那皮套,自己钻了进去。

    兽老眼中的意思,我自然明白其实他们疗伤阶段,我哪里在考虑什么?我都很奇怪,看着他们进入医馆背后之后,我只是瞬间就下定了决心,我该怎么做?否则,又怎么可能在这里打坐呢?

    见我要说什么?兽老看着我,问了一句:“你不先去看看你的师兄?”

    “有兽老一句话,我已经放心。而你之前让我考虑的事情,我想我也已经考虑清楚了。就如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我想要治愈自己的灵魂,也少不得去冒险一番,这很合理。”我一字一句的说到。

    其实,也只是很官方的说法。

    这其中复杂的感受,我也没有必要对兽老言明。

    我的回答,让兽老看我的眼神变得更加深邃了一些,他沉吟着,半天才开口说了一句话:“其实,在我看来,你真的是最没希望的一个。你执意要试?”

    “嗯。”我回答的很简单,再多的解释也没有必要。

    “那好,我要你做的事情其实一句话就可以说清楚。进入那内市,把千魂花给我摘来。”兽老是个果断的人,看我态度如此坚定,他也说的非常直接。

    “千魂花是什么?”我问的很平静,甚至什么都没有追问,毕竟事情已经决定要去做了,问什么原因简直是没有必要。

    但我根本不知道千魂花是什么东西,这个总是要问清楚的。

    兽老似乎很满意我这样的态度,他原本就是干脆的人,我这样问起,他直接从怀中摸出了一张兽皮卷儿,这种东西已经太过古老了。

    可修者似乎就是这样的存在,几乎是模糊了时间的界限,究竟原因,也只是因为修者传承的原本就是华夏最古老的一些东西,包括一些精神。

    兽皮卷在我面前展开了,上面竟然是用彩色的油墨来绘画的。

    笔法说不上如何的高明,传神只是以写实为主,就是那种恨不得画成一张照片的感觉。

    我仔细的看着这朵所谓的千魂花,心中却在嘀咕着,名字这么了不得,可一眼看去怎么那么像野花呢?

    实际上就真的是一朵野花的样子,白色的五瓣花瓣,平淡无奇,在靠近花蕊的地方,有一些微微的泛青如果就是这个样子,要我如何去找这么一朵野花?

    “是不是很失望,所谓的千魂花竟然是这个样子?”兽老似乎看穿了我心中所想,冷不丁的冒出了这么一句。

    “它什么样子其实不怎么重要。重要的是这么平凡的一朵花,我怕是”我也说出了我心中的顾虑。

    兽老却并没有急着回答我,而是再一次坐下,声音有些疲惫的说到:“平凡吗?这世间华夏几千年的历史,千魂花只出现过几次至于,万魂花只在并不可考的典籍中出现过一次。”

    我静静的听着,对于这些秘辛我没有发言的资格,而且这似乎还是关于医字脉的秘辛。

    “知道千魂花是怎么形成的吗?很奇特要在大量的冤魂,怨魂存在时,才能长出那么一朵千魂花。当然,在几千年的历史中,冤死的人可能不少但这花的条件苛刻到必须是在那一瞬间,大量的人同时死亡,怨气惊天动地,才能有形成此花的先决条件。这样听来,你觉得此花还平凡吗?”兽老说完这话,平静的看了我一眼。

    我心中却翻起了惊涛骇浪,这是什么奇葩的花啊?肯定很不祥!兽老要这个千魂花做什么?

    不过,对于这种地方长出这种花倒觉得没有什么可惊奇的,特殊的地方总有特殊的植物和动物存在,这是一个必然的因果关系。

    就好比潮湿的地方总能长出青苔,可谁又能去纠结青苔是怎么出现在任何潮湿地方的?

    “是很不凡。可是,它的来历再不凡,我”我想表达的意思,想必兽老也已经很明白了,它长的实在太平凡了啊?

    “不,这兽皮卷并没有表现清楚很多问题,就比如说大小,气场。你一眼看见它的时候,你必定能认出这是千魂花况且,你仔细看花蕊的部分,是真的没有特点吗?”兽老适时的提醒了我一句。

    我一听,赶紧仔细的看向花蕊。

    这种细节我可不敢马虎但粗看之下,花蕊就是简单的几点红色,在比较靠下的位置。

    而在花蕊的周围,我也再观察了一遍,确实也就是被淡淡的青色包围着。

    我眼睛都快砍痛了,也没有看出什么特别来忍不住就把兽皮卷拿在手里,拿远了一些观看。

    这原本只是一个习惯性,下意识的动作可这么一离远点儿。

    还真就让我看出了一点儿问题。

第六十二章 危险自重重

    “啊”看出这一点儿的时候,我忍不住低呼了一声。

    兽老却没有打断我,或者是问我什么,而是带着比较饶有兴趣的眼光看着我,似乎在等待着我的答案。

    我放下兽皮卷,可是自己却有些不确定了。

    这算是发现吗?毕竟这不是真的千魂花,只是人为所画,这就存在很多不确定因素了,这也就是我不确定的因素。

    “嗯?”兽老看见了我的犹豫,扬眉似乎在询问我。

    我一咬牙,也是豁出去了,反正怎么看,我也只发现这一点儿异常,于是指着花心的部分说到:“我不确定,是因为这毕竟只是一副画儿。在这里,很像一个女人怜悯哭泣的脸。”

    对的,这就是我的发现。

    原本这个问题早就该发现了,但兽老这么一说,我一直纠结于每一个细节,反而是没有注意到整幅画面的东西。

    说出来了,我的心情反而平静了,毕竟兽老终会解谜。

    而带着这种平静的心情再看这幅画时,我越发的觉得那花心中间就像藏着一个悲哀怜悯的女子之脸,而这种洁白花的背景是在一处黑漆漆的孤地之上,这种悲哀和怜悯更是被环境无限的放大。

    看久了,竟然有一种升华到大慈大悲的境界。

    “咳”兽老咳嗽打断了我,然后轻笑着说了一句:“别再看下去了,否则心境会受到这股悲悯的影响。千魂花岂是凡物?注意到这画卷了吗?是古时一位不知名的画者在亲睹了一瞬千魂花,念念不忘之下所画。为了最清楚的能表述那一瞬的所见,他就拼命的想要用写实的画法,把这朵花的一切如实的画下来。”

    “嗯?”我不知道兽老怎么又扯到这幅画卷上来了。

    “可是,你知我华夏的画画讲究的是意境,从来不是擅长写实。只不过,这个画者还是勉力做到了,也在不知不觉之间带出了一丝千魂花的意境。这画者只是普通人,画成之日,终究受这千魂花影响太深,选择了自缢而死。”兽老淡淡的说起了这个略微传奇,又有些悲惨的故事。

    “为什么要自缢而死?”我似乎抓住了兽老说这个故事的关键点。

    “他只是一个普通人,观千魂花一瞬时,自身就已经被千魂花强大的气场所感染。还坚持这样日夜作画,怕是整个灵魂都受到了这股悲哀的影响。唯有一死,才能化解其悲了。”兽老这样对我说到。

    “那么这件事情危险的是千魂花本身?”对于兽老的答案,我也听得有些担心。

    但也并不是很担心,毕竟修者往往都是心志坚定之人,而且自身的灵魂和气场也强过普通人。

    普通人会受影响的事情,修者并不一定会受到这种影响。

    “是的,这是一件危险的事情。你知道千魂花是什么吗?按照道家的说法,是‘天慈之花’,意思就是说是天地之间的慈悲大凶大怨之地,长出这样一朵带有真正为亡者哀伤,怜悯亡者遭遇的花,其真意就是为了抚平一些亡者的怨气,不让这些大凶大怨之地成为真正的咒怨之地。毕竟,一个冤魂厉鬼自然有影响,但也有专业的人去消除这种影响。那一片大凶之地,数十万冤魂厉鬼呢?这人间怕是经不起这种东西爆发的后果。”兽老幽幽的说到。

    “传说千魂花,蕴含天道之中的真悲,真怜,也是道!一朵小花,能安抚千魂,是名千魂花。”

    “这样的天地真道,心境若不够,去贸然摘取不危险吗?哪怕是多看上一会儿,都会受到巨大的影响所以,千魂花一般都长在那最不显眼的地方,整花的样子也接近于野花。那也是天地的慈悲,不让等闲人等轻易发现但毕竟是天地之花,一旦看见,那自然能感觉其中的不同。”

    “这就是我要提醒你的一件事情。见千魂花时,务必不要多看,一心走去,摘取就可。摘取以后,用这个贴在眼上,可挡住千魂花的影响至于气场什么的影响,就需你意志坚定了。”

    说到这话时,兽老递给了我一个极小的布包。

    我忍着心中极大的不安,打开了这个布包,里面赫然是一对透明的东西,就似薄膜。

    “这是?”贴在眼睛上的东西,不问清楚总有点儿别扭,倒不是不信任兽老。

    “蛇的眼膜。”兽老很平静的回答到:“蛇若无灵,双眼就是世间最冷漠无情的眼。取其意境,通过我特殊的处理,总之能给你挡住一些时间,让你能够顺利的回来。”

    要把蛇眼膜贴在自己眼睛上?是不是就和戴隐形眼镜那样?

    我心中多少是有些别扭的,但还是无言的收起了这个布包。

    但在这个时候,又哪里忍得住,不禁开口问到:“兽老,你说这千魂花是天地之慈悲,天地之花这天地的东西,我贸然去摘取,这个?”

    “怕遭天谴?”兽老看了我一眼。

    “也不是,而是觉得原本安抚冤魂之花,我去摘了,怕有滔天祸事。也于心不忍,摘走这些冤魂的一丝安抚。”这就是我心中真正的想法。

    “哎”说到这个,兽老也是叹息了一声,半晌不语。

    在沉默了很久以后,才说到:“我来这鬼市,先后让了三个年轻人去。他们也有顾虑,却是怕天谴你倒是第一个有如此说法的人。既然如此,我不妨给你多说几句秘密,但你确定要听?”

    我沉默着,自己也不确定是否想要听什么秘密?

    兽老没说的话,肯定也印证我心中此刻的想法,那就是——秘密知道的太多了,真不见得是一件好事。

    可我的沉默,却被兽老当做是一种默许,他开口说到:“如果是别的地方出现了千魂花,我定然也不敢做出这天怒人怨的事情。一朵千魂花安抚千魂,花谢之际定当是怨消之时。就算,没有完全的化解,但剩下的,也是相关的修者们可以解决范围以内的事情了。”

    “但这个地方不同!这个地方你难道没有发现丝丝的诡异吗?镇压大阵,长期开市一切都因为这里的内市,千魂花之下,并不是普通的冤魂厉鬼。甚至于,这内市的形成,都是有其历史原因的。你进入内市,如果有那份机缘,倒可以了解一二。”

    “总之,你记得,这里的千魂花是可摘之花。而且打它主意的并不是我一个人。”

    “刚才我提醒你的事情,远远算不得最危险的一点儿,只是怕是到最后功亏一篑的一点,才少不得要提醒一下。”兽老一开口,就给我说了这几句话。

    但并没有提起什么秘密!

    可是仔细一琢磨,他又说了至少坐实了一点儿,这个鬼市的大阵,长期开市都是有其原因的。

    因为猜测再怎么也只是猜测,能有人如此肯定的说,那就是等于告知了你一个大秘密,你就可以顺着这个方向去分析。

    我隐约好像抓住了一点儿什么,可在这种时候,我怎么可能全心全意的去分析一件跟我暂时看来没有多大关系的事情?

    我关心的是另外的事情,我问到兽老:“这千魂花对人心志的影响都算不得最危险的事情,那么什么才算呢?”

    兽老摸了一下他的下巴,对我说到:“什么才算?这个恐怕也只能你自己去体验了。你要我说,我只能说内市凶险,而这千魂花在内市一处暂定名为断魂崖的地方,那处地方更是凶险中的凶险。这样你明白了吗?”

    “嗯。”我答应了一声。

    心中却在想,这内市到底是有多大,连一处悬崖都有他们都说内市凶险,为什么不能给我说具体一些呢?

    但在这时,兽老的话语声又在我的耳边响起:“倒不是我不愿意告诉你内市的具体。只因为我在这里待了两年,内市我是一次都没有踏足。甚至知道我是兽老的人,都不超过五指之数,竟然被你们两个小子胡乱打听,给打听到了。这算不算是我终究要等的缘分呢?”

    我听兽老这样说,心中也是奇怪的很。

    这老儿虽说是医字脉的,看他出手两次,怕是功力也不低至少比我强,为什么要我去摘取这千魂花,甚至他连内市都不肯踏足呢?

    不过,这似乎涉及到了兽老的秘密,我也不好多问。

    事情既然已经应下来了,那么剩下的只是何时去做了但我心中也是苦笑,只知道一个断魂崖,就贸然去到内市最危险的地方,这行为可真够光棍的。

    兽老也是说到:“算了,不想了。像是缘分,却是让我等到一个几乎没什么希望的人,灵魂残破,也就是难以凝聚,怕是有了蛇眼保护,也是很难抗拒千魂花的气场和各方面影响。更别提其它的危险,灵魂残破,要怎么去斗?”

    “但既然已经是你,那你随我准备一下便马上去吧。”

    此时,算是尘埃落定,只待出发了,但为什么能破坏规定,去了外市还能去内市,我却是没有多问。

    我和兽老都没有注意到的是,之前一直比较冷清的医馆门外的街道,在此时好像热闹了一点儿。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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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夏最古老的传说,曾经,不可考的历史.....统统的湮灭在了时间的长河之中,留下一本最古老的杂记《山海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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