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惊天的阵纹
我似乎已经忘记了我还在梦里的事情,一心一意的只想看着这千百年来,难得一见的布阵。
就算是灵魂之晶,我也都只是只闻其名,根本没见过实物。
若不是我是修者,灵觉再差,也能感应到那水晶上一层淡淡的灵魂力量,那是灵魂之晶的典型标志,我也不可能第一眼认出来那就是灵魂之晶。
灵魂之晶本身没有任何的灵魂力量,为了和持有之人更加契合,一般人得到灵魂之晶,都会选择特殊的方式温养。
而灵魂之晶也很容易沾染上温养之人的灵魂气息,就算不刻意温养,只要在人身边,都会沾染上拥有之人的灵魂气息所以,这也就成了灵魂之晶的典型标志。
说起来,也没有什么很神奇的。
按照师傅的话来说,灵魂之晶和发晶的区别就在于包裹之物的不同,说的就是里面的‘发丝’。
可就算如此,灵魂之晶要怎么运用,就连师父也不知道。
我脑子里在胡思乱想,而在云师祖手上,那块灵魂之晶已经龟裂到了极限,就在这个时候,陡然破碎。
云师祖竟然毁掉了那块灵魂之晶?!
但是,下一刻,灵魂之晶碎裂的同时,从里面迸射出大概数百颗金色的小圆点。
在这个时候,云师祖抬头看了一眼聂焰,几乎是有着异常的默契,聂焰和云师祖同时出手用的是太极手法,通过双臂的挥动,让周围的气场行程了一个包裹的浑圆力场。
那些迸射而出的金色珠子全都被‘困’在了他们双臂挥动之中的立场之中,然后在慢慢收力之间,如同下雨一般的‘哗啦啦’的都掉落在了云师祖事前都铺好的黄布之上。
当所有的珠子都掉落完以后,云师祖和聂焰对望了一眼,忽然相对‘哈哈’大笑起来,聂焰很是直接的抱拳,说了一句:“云真人,好身手啊。”
“聂阳生,你也当得起一句英雄出少年。”云师祖也是冲着聂焰一抱拳。
而他们的出手,也令我悠然神往,从他们的身上,我才觉得自己真正看到了小时候就向往的江湖,这是标准的武家手段,我没有想到一个猎妖人,和一个隐藏于深山中的道长,也有如此的身手。
相互欣赏,而客气的赞扬了两句以后,两人也没再多言。
而云师祖的神色已经变得异常严肃,从那块铺好的布上小心的捻起了一粒金色的珠子。
我的神色也跟着紧张起来,这些金色的珠子我是亲眼看见从灵魂之晶里迸射出来的,难道是?
下一刻,云师祖就证实了我的猜测,他把珠子放在拇指轻轻揉搓,珠子竟然舒展开来,然后他用两手轻轻一捻,那颗珠子竟然完全的舒展开来,赫然就是一根尖细的,犹如发丝一般的长针。
这不就是?我吞了一口唾沫,这真的就是那一块灵魂之晶中的‘发丝儿’,原来破碎以后出来,竟然是这般形态。
“这才是灵魂之晶中真正的宝贝,稍稍受热,就会彻底的舒展开来,形成这种细针能承载灵魂之力的,就是它!而且,这也是医字脉不可多得的宝贝,只因为”云师祖说话间举起了那根长针,正好映照着昏暗房间里,唯一的一盏油灯,细针发出了微弱的金色毫光。
“它是中空的,用来浸于药中,再施以针灸”看着手中的长针,云师祖忍不住评论了一句。
“对的,灵魂的创伤,一般无解。但若有这灵魂之晶,那就”聂焰也跟着评论了一句,接着又加上了一句:“在这世间,要创伤灵魂的方式很多,但大多以术法为主,不过有肉身的保护,一般也不会留下致命的创伤,除非是灵魂的对撞!如果有这灵魂之晶而伤及灵魂之毒这世间也有很多种也是因为肉身的保护”
说到这里,聂焰忽然开口说到:“好宝贝。有了它,云真人的阵法哪愁不成。”
“从我山门拿出,有伤天和的事情却是不能做。阳生,你也别太乐观,之前我就说过了就算有这灵魂之晶,成功的把握也不过”云真人的声音显得非常的忧虑。
“我省的,云真人,开始吧。”聂焰却不以为意,直接就开口催促到。
分明就是性命攸关的事情,他却是这样的丝毫不在意。
聂焰已经如此说了,云师祖也不再多言,而是郑重的拿起那根灵魂之晶从丹田处开始,刺入了聂焰的身体接着,他双手掐诀,一丝灵魂力打入了那根灵魂之晶当中
到了这一刻,他们两人的面貌依旧是在昏暗之中,我看不清楚自然也看不清楚的他们的表情。
只是觉得云真人的身体有些微微的颤抖,显得无比吃力的样子。
到底是什么阵纹?值得云师祖这样来对待?
“我需要用灵魂之晶做为载体,用我的灵魂力在你的灵魂之上描绘阵纹,阳生这你是知道的,这初始第一道的阵纹,就已经不是普通门人能完成的了,而这第二根嘛”
说话之间,云师祖又捻开了第二根灵魂之晶,插入了聂焰的身体接着,依旧是灵魂力的输入
可莫名的,整个昏暗的房间却刮起了一阵旋风接着,一声巨大的雷鸣之声,从房间之外传来!
一般地级阵法成阵之时,会有天地的反应而阵纹就有这样的反应?又是何意?
我无法言说我内心的震撼,想要努力的睁大了眼睛细看,却不想我的整个人陡然都被包裹进了一阵昏暗的旋风,不要说想要看见什么,就连想要听到些什么,都不可能做到了。
回忆的画面,好像在这一段里进入了一种异常模糊混乱的境地。
但我也并没有惊慌只因为我知道,不论是地级阵法,还是天级阵法都是已经逆天了的存在,岂可轻易容旁人窥探,感受布阵的过程?如果我是聂焰的话,这一段回应必然也是混乱的,不能窥探感受,必然也是回忆不起分毫。
在这样的混乱之中,好像没有时间的概念。
原本就是一段回忆,抽象的说,可以很快也可以很慢就像是一个附属的自己的世界一般。
我很是干脆的安静等待,仿佛是很漫长,仿佛也只有一瞬,风暴就消散而去,我又再次出现在了这间昏暗的房间。
这一次,整个布阵的过程似乎已经完毕了。
我难以置信的看见云师祖竟然在这短短的瞬间,整个人就从仙风道骨变得形容枯槁,连盘坐的姿势似乎都不能维持了。
房间里,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了好多人,大概有十几个人的样子,按照合力之阵的排列坐在云师祖的周围。
而且,一个个也都是那样,疲惫异常,形容枯槁的样子只不过还能勉强维持盘坐的姿势,比云师祖显得稍微好一点儿。
至于聂焰,也不知道是沉睡,还是昏迷了整个人赤裸的趴在房间之中。
整个身体几乎是密密麻麻的布满了鲜红的血色阵纹而那些阵纹看起来一点儿都不繁复,反而是充满了一种大道至简的美感,那些血色也不狰狞,而是充满了一种旺盛的灵力。
面对趴着的聂焰,云师祖开口说到:“这一套阵纹,第一次有幸成为了一个人的本命阵纹云某人遗憾,却是不能全部的完成!这是一套残缺的阵纹,但愿有后来人真正的完成这套阵纹。而真正完整的阵纹,会化繁为简,只是变为丹田处的一个符号。天之阵符!”
天之阵符这是什么概念?我整个人都不能呼吸了,简单的说,天之阵符,就是一个天级阵法,天级阵法不管是什么阵法,一旦成形,就会变为天地间最简单,最原始,最初的字符代表着一道。
我不能完全的理解这句话,我却真正的明白了,聂焰和云师祖一起做了一件多么惊天动地的大事。
“阳生,我知道你能听闻。阵纹虽不完整,到了这个程度,也是堪堪能成为你的助力了,动用阵纹的配套手诀,万万不能忘记”云师祖还在继续的说着。
在这个时候,我的脑中忽然一阵剧烈的刺痛!
我,想起来了!
第八十九章 压抑的战局
对的,在这种剧痛之中,我想起来了关于这个阵纹的一切。
它的作用,它对应的手诀,它要完全的发挥需要怎么做?甚至是发挥的必要条件
就像上一次,在莫名的头部剧痛之中,我想起了那聂焰的成名技《镇妖咒言》中的一篇而回忆之中的再上一次,在那个诡异的山上,莫名的爆发,也是因为头部受到了重创。
这一次,能陷入这种回忆也是吧?
这些和我丹田的阵法有什么联系?在让呼吸都难以继续的剧痛之中,我还忍不住思考这个。
就和上一次一样,这种剧痛是不能让人昏迷的,只能生生的承受。
但不同的是,比起上一次初初承受,不能思考,这一次连思维都变得异常活跃
我觉得我要从这场梦中清醒了,我好像都能听见自己那越发粗重的,来自我的身体的呼吸之声我的眼前还是那一副画面,依旧昏暗的房间,疲惫的众人。
聂焰还没有醒,只是呼吸的气息越发的强劲起来就如同其他的道家高手一般,一呼一吸之间也是那么的悠长有力。
其他的人好像在休息,气氛非常沉默。
只是异常忽然的,云师祖忽然抬头,目光清晰的望向了房间的一个角落这陡然的动作,让我全身都发紧,因为他看向的地方,正是我所在的位置。
我不知道在这场梦中,我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
我的回忆之中的‘我’存在?很难理解可是,我偏偏就在这样一个位置,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难道这样也会被云师祖所察觉?
可很快,他收回了目光,嘴角扬起了一丝意味难明的笑容,声音有些虚弱的吩咐到:“让牛汉进来。”
对于他的吩咐,在他手下的人自然是无二话,很快房间之中走入了一个异常让人震撼的汉子。
身高怕是两米有余,而身体强壮的就像一头公牛这样一个具有压迫感的男人就这样恭敬的站在了云师祖的面前。
云师祖稍许有些吃力的包起了铺在身前的那块布,上面闪烁着的,是灵魂之晶的光芒看起来,在布阵的过程中,灵魂之晶好像损失了一些,比初初被破开时,少了三分之一左右。
做完这一切以后,云师祖忽然吩咐对眼前的牛汉吩咐到:“帮我打破我身前的这块地方。”
这是什么莫名其妙的吩咐?
在云师祖吩咐以后,不但还陷入剧痛之中的我觉得奇怪,就连周围同在休息的人也开始面面相觑?其中一个老者更是犹豫着开口:“掌门,这密室里布有先辈留下的阵法,破坏一环,等若全部破坏这恐怕不好吧?”
“阵法破坏可以再布,我做这事自有深意。”云师祖不紧不慢的说到。
我听了,却更加的着急了,这是我第一次这样直面前尘往事感觉已经解开了心中诸多的疑问,却也越发不能阻止的感觉自己就快要从这种梦境中醒来了。
只因为眼前的画面已经开始越来越模糊,甚至就快要崩溃了。
云师祖开口这样说,他人心中就算充满了疑问,也不敢再反驳什么?而那牛汉在听到吩咐以后,二话不说的提起盆钵般大的拳头,朝着地面狠狠的一击。
‘哗啦’一声,地面上铺着的黑色整齐砖石瞬间就破碎开来,龟裂甚至蔓延了好几块砖石而砖石之下的泥土也裸露了一些出来。
这人好大的力气!
我在心中震撼的想到,就连依旧在沉睡昏迷之中的聂焰似乎也感觉到了,轻声的哼了一声。
仿佛是有声般的,‘哗啦’一声,我眼前的画面终于破碎了一块儿
又仿佛是心有所感一般,云师祖再次猛地抬头,看向了我所在的位置,大声的说到:“我要把灵魂之晶埋在这里”
我无法说出心中的震撼,在那一刻,我几乎就以为云师祖已经发现我了但可惜的是,到了这个时候,我眼前的画面终于全部破碎了,所有的回忆道这个时候都戛然而止
那山门,那昏暗的密室,疲惫的众人,强壮的牛汉,神秘的云师祖,昏睡的聂焰都已经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却是我自己那粗重的呼吸声,和恢复感觉以后全身不可压制的疼痛,还有头疼,脸部传来的火辣辣的感觉以及更加强烈的剧痛。
眩晕已经消失了。
我能感觉到自己是张开双臂,平躺在地上的我甚至用了一秒时间才想起自己在哪儿?我,我不是在和童帝一起战斗,要抓住那个艺术家——苟凯吗?
我还想起了最残忍的真相,苟凯用及其残忍的手段杀了那么多人,想起了之前的耻辱,想起了童帝最后的话语
现在,是过了多久?战斗如何了?童帝怎么样了?
一股冰凉的紧张感陡然传遍我的全身,我猛的睁开了眼睛,眼前是一片尘土飞扬几乎遮盖了那有着优美横梁的屋顶。
发生什么了?我轻轻的低吟了一声感觉全身的力量在慢慢的恢复。
我原本就没有消耗什么体力,除了头部,也没有受到太重的重创,之前倒下也不过是因为腿部受到了猛烈的撞击,一时间没有支撑住,却再也没有机会站起来罢了。
如今头部没有事情,我自然就没有事情除了全身的疼痛一切都很好。
我喜欢这种感觉,感觉自己又重新活过来,还可以站起来的感觉却不等我沉浸在这种感觉中一秒,一个带着狞笑嚣张的声音就打断了我的思路。
“水童,从古至今水童家的家主不都是高傲而不屑于他人的吗?童帝,听闻你和水童家那位先祖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啊?唔,不对,连名字都一模一样你应该是更骄傲的吧?怎么?如今被玩猫捉老鼠的游戏滋味是什么?”
这是苟凯的声音我一下子就听出来了,难道童帝的情况不好?
我的心中一紧,微微抬头!
看见的是拿着一根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大棒的苟凯站在房间的一角,正带着狞笑的看着童帝他身上的衣服已经破烂,脸上也有伤口,却是不怎么狼狈的样子。
而离他不远处,大概就三米的距离,站着在微微喘息的人不就是童帝吗?
相比于苟凯,童帝的衣服还算整洁但白色的衬衫上也已经是布满了灰尘和些许的血迹,衣服的左臂也被撕开了一个大口子
平日里,童帝那么的注意形象,就连头发也是有固定的造型如今却是发丝凌乱的搭在额前,我从来没有见过那么狼狈的童帝。
从对持的情况来看,看不出来谁占有了优势,但是从刚才的话语上来看,分明就是苟凯主导了战斗,剩下的只不过是和童帝在玩一场猫捉老鼠的游戏罢了。
怎么回事儿?
我不明白,在我昏迷的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童帝之前不是用秘术束缚住了苟凯,占尽了优势吗?他为什么偏偏要吹那什么曲子?苟凯要是被束缚住了,直接上去捅一刀就能结束战斗了啊?
这其中一定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吧?
可是管它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现在的我啊!!怎么能忘记刚才的耻辱?!
我又放下了头,我需要一点儿时间,等身上的力量恢复我知道,现在情况可能很不好,因为刚才一抬头,正对着小厅的大门,我也看见小厅的大门不知道什么时候被紧紧的关上了。
一时半会儿想等援兵,也是不太可能的而且,援兵?是哪一方的援兵?这里有埋伏,好像情况很糟糕呢。
“呵呵呵”言语上的侮辱,好像能让苟凯得到更多的快乐,他似乎乐此不疲,在说完话以后,又开始了一连窜的冷笑。
在冷笑之中,又是悍然出手,朝着童帝冲了过去,再一次的狠狠挥舞起手中的大棒。
‘澎’的一声闷响传来,又是一次尘土飞扬我眼角的余光看见童帝跳到了我侧面的位置,有些狼狈的半跪在地上,喘息的似乎更厉害了。
是要到体力的极限了吗?
‘嗒’‘嗒’‘嗒’,从那边也传来了苟凯的脚步声,而那一声声嗒嗒的声音,是他用大棒敲击地面的声音。
“呵呵呵,童帝如果没有你的镇妖曲,你算什么呢?被追的很狼狈,很不甘心吗?那你站着吹奏啊?看你能承受我几下,而不倒下呢?其实,我呢,是很想欣赏你吹完一曲什么歌的啊。”
“哈哈哈哈水童家的人,没有了战友,屁都不是!我今天真是过瘾,现是打趴了火聂家的软脚虾,又可以玩弄水童家的俏小生你说,谁有我苟凯风光?”
苟凯的话语中,他似乎达到了人生,不,妖生的巅峰。
而童帝喘息稍微平缓了一点儿,他缓缓的站了起来,尽管如此狼狈,语气却一如既往的高傲:“苟凯,我希望你别逼我只因为,被你这种小角色逼到如此的地步,动用一些什么,实在是我不想的事情。”
我感觉,我的力量已经恢复了,我已经能站起来了吧?
第九十章 火聂与水童
面对童帝的威胁,苟凯似乎完全不放在心上只是一如既往嚣张的笑着,仿佛知晓童帝要动用什么一般。
果不其然,在下一刻,苟凯就嚣张的说到:“水童家的绝技,我是很想领教一下呢。奏出天地大道之间,最初始的杀伐之音只是,此音律一出,这里的人没人能够幸免吧?你呢?会比死还惨的呵呵呵呵”
说话间,苟凯竟然很是嚣张的丢掉了他手中的大棒,毫无顾忌的坐了下来,似乎是在等待着童帝的发作。
他正好是背对着我的,我根本看不清楚他的表情到底是什么?
但力量已经恢复的我,在此刻却悄悄的站了起来,稍微有些站不稳的样子,因为受伤的腿还在隐隐作疼。
苟凯的话让童帝的脸色变得稍微难看了一些。
但也是在这个时候,童帝已经看见我悄悄的站了起来,他正对着我,就算不注意也能看见。
所以,童帝的脸色稍微变了一下,似乎是不经意的朝我这边看了一眼,眼神中似乎有一种愤怒的责备,估计我这种‘猪’一样的队友,能站起来,对他来说,反而是一件比现在的情况更加麻烦的事情吧?
想到这里,我的心中那股难受又泛了起来我迫切的需要证明,此刻依然胀痛的大脑却是成为了我的底气。
一段段口诀,一个个手诀,一段段关于阵纹的记忆,已经逐渐的清晰,并且一一变得有条理起来。
只是相比起来,我的个人能力有限,也许发挥起来一点都不完全但是,我已经有了一战的底气,和刚才的莽撞不同,是真正看清形式,一战的底气!
这样的底气,让我心底的难受被暂时的压抑了下去,从人生发生改变以来,从未出现过的自信反而重新回来了。
我抬头看了一眼童帝,对他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望向他的眼神无比坚定,想要表达的意思只有一个,那就是‘这里可以交给我了’。
童帝的眼中流露出一丝一贯的不屑,脸色却变得更加难看了一些,甚至下一刻就换成了一点点惊慌,他看向苟凯说到:“你是如何知道这些的?”
苟凯并没有丝毫的怀疑,毕竟我和童帝这种隐秘的交流不过是瞬间的事情,他就算是神,也不可能洞悉我在昏迷时,梦里所发生的变故,而且,他之前所说的事情,的确是涉及到了水童家的隐秘,否则,在我站起来之前,童帝的脸色也不会那么的难看。
在这个时候,我站直了身体。
“哈哈,童帝很吃惊吧?也很惊慌吧?水童家的,能奏出的最强杀伐之音,就代表着水之杀,让人能够在听闻之下,感觉如同被漫漫大水所淹没一般人会挣扎不能,窒息而死。这是水童家天生的能力一般,流传于每一代家主当然,还不止如此,最初始的杀伐之音,你们掌握了五音,只是都不如水之音那么强大,被你们运用的出神入化所以,这就是水童家的由来吧?”苟凯侃侃而谈。
童帝的脸色是真的更难看了几分,他开口缓缓的说到:“你好像真的知道很多,虽然,你说的并不全对。”
而我在这个时候,已经无声的掐动起了第一个起手手诀。
阵纹的中枢就在丹田,想要全面的激活阵纹,是需要来自灵魂深处的情绪,就比如熊熊的战意并不是之前我以为的愤怒,愤怒也只是激发战意的一种情绪。
那是天生猎妖人,对妖物的战意。
而我之前一直误以为是愤怒,根本就不是。
若是单单如此,并不构成完全的条件这样来自灵魂深处仿若天生的战意只是激活阵纹的基础,接着,还是要运用自己的灵魂力。
灵魂力越强,阵纹就越强,能引动的天地之力也就越加的强大。
而阵纹分为了五个部分的力量,不管动用哪一部分的力量,都需要率先激活丹田的处,阵纹的中枢这样才能控制天地之力的涌入,否则天地之力无序的涌入,我会被生生的撑爆。
也就是说,我之前那几次是相当危险的,只不过只是靠战意稍许激活了阵纹,灵魂力没有无意识的流入阵纹,才没有引发什么严重的后果。
说起来,每一次战斗,我的灵魂力都被聂焰强大的术法所抽空所以
这样说起来,难道还是我灵魂深处那个奇怪的封印保护了我吗?
一切的未解之谜太多了,一切的一切都指向,我必须要再回山门一次想到这里,我的情绪忽然起伏了一下。
掐动的第一个初始手诀差点儿就因为情绪的波动,而反噬于我。
我差点儿闷哼出声,却是强行的忍住赶紧调整呼吸,再次进入存思的境界,继续掐动手诀。
童帝自然是把这一切看进了眼里,却没有任何情绪的波动和表情的变化。
至于苟凯根本就不知道身后发生的这一切,面对童帝的反驳,只是继续说到:“你还在死鸭子嘴硬吗?我这些消息可是真正的绝密,哪里会有错?不然,你听听以下的这句话,你们水童家,来历神秘,师承不知是何山门?但是,却号称灵魂却天地音律的敏感是天生的也就是说,只要是水童家的传承之人,就算未经过任何的修炼,也能凭借秘术奏出天地最强的杀伐之音”
“停下来吧,你把我水童家的秘密知道的太多了,你必死。”童帝此刻的神色已经不再是难看了,而是变成了寒冰一般的冰冷。
可是苟凯,却像是听见了最好笑的笑话一般,忽然放生大笑,说到:“我死?童帝,你以为我都知道这些,还敢和你说这些是为什么?你以为我就没有一点儿底气和把握吗?再说了,我之前就说了,你敢吗?你敢动用吗?别人不知道水童家的秘术,我不知道吗?”
“你闭嘴。”童帝开口呵斥,整个人开始散发出不一样的气场,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神秘。
就像在一轮圆月之下,孤清的祭台,有一个人亦步亦趋的走向祭台庄重而又决绝的献祭自己,童帝身上此刻的神秘就是这种味道。
他已经完全没有注意我了,而是真正的被苟凯所激怒看样子,他是真的准备自己动手了。
此刻,我的手诀已经完成在我的周围依旧安静,可是在我的灵魂之中,却掀起了一阵风暴,就像在覆盖在灵魂周围,如水的灵魂力之中,陡然生出了一个巨大的漩涡。
而这个漩涡的出现,如同在平静的水面上掀起了一阵最猛烈的风暴灵魂力开始咆哮着翻滚,朝着那个巨大的漩涡涌去。
只是顷刻之间,所有的灵魂力就被那个漩涡吸收的一干二净
这种猛烈,让我的灵魂传来阵阵的虚弱之感甚至心中出现了极大的忐忑,难道我的灵魂力不足以支撑激活阵纹?
却是在这个时候,苟凯嚣张的声音又传来了:“童帝,你以为我是水童家,你手下的那些走狗吗?你让我闭嘴,我就闭嘴?我偏偏就是要说出,你水童家最大的秘密,在未够能力动用杀伐之音前,强行动用你们需要献祭灵魂。”
“哈哈哈,这是比死更难受的一种方式,天知道,你们把灵魂献祭到了哪里?死了,还有得轮回你们有什么?这就是鱼死网破的打法,至少我所知的,你们水童家历代家主,没有一个人敢妄动杀伐之音。”
“况且,你们水童家最重要的传承乐器,古琴呢?你一根横笛,想要吹奏出杀伐之音吗?”
苟凯似乎觉得把一个人蹂躏至绝望,是最大的乐趣,在童帝要求闭嘴的情况下,他反而说的更加欢畅他很激动,他甚至站了起来,一步步的走向童帝,我看见他的背影,背部肌肉都绷紧了,就像沉浸在极大的快乐之中。
我陷入了一种绝对的寂静与虚弱之中。
寂静是来自灵魂,那种汹涌澎湃以后,忽然的压抑的平静。
虚弱自然也是来自灵魂,没有了灵魂力的灵魂,随时都可能陷入沉睡。
却也是在这个时候,那个出现漩涡的地方滚落出了一滴水晶般的水珠,透明的湛蓝色,一出现就吸引了我全部的注意力。
它出现,开始轻轻的滚动,朝着我的灵魂对应的丹田之位滚去速度看起来不快,却是瞬间就落入了丹田的封印之中。
与此同时,童帝轻轻的叹息声响起:“知道一点儿表面东西,就嚣张至此的家伙,一般都不会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你说的是历代的家主,可是包括了水童家的第一代家主——童帝?”
说话间,童帝轻轻的转动着手中的竹笛,又说到:“可我是谁?你也知道,我是童帝。”
第九十一章 阵纹与秘术
说这句话的时候,童帝又恢复了一贯高傲的神情。
尽管他要求一尘不染的衣衫已经脏了,但气度一旦恢复,整个人就像最高贵的贵公子,穿成什么样子倒是无所谓了。
苟凯因为童帝的话愣住了,我看不到他的神情,但显然是有些半信半疑。
如果我是苟凯的话,会在这个时候抓紧时间动手,不管敌人说的真假,不给半点机会才是。
可惜苟凯是一个有特殊‘爱好’的人,他喜欢把人折磨至绝望就如同强迫症一般的想达到这个目的,反倒让他迟疑了。
童帝一声轻轻的叹息,原本转动着的竹笛陡然一停,然后从胸前的口袋摸出了一张浅蓝色的轻薄的纸,大概比拇指大那么一些。
“你没有机会了,错就错在你不该给我机会恢复,否则,我也没有机会用上这个?”童帝的语气轻描淡写,但说话之间,已经异常熟练的弹开了竹笛上的一张薄纸,把那张淡蓝色的薄纸覆盖在了竹笛之上。
“你如果还想知道更多,现在最好不要动手我还可以解答你的问题,就比如说,我刚才动用的是什么?”童帝斜眼看着苟凯,就像一个帝王在俯瞰一只蝼蚁。
而苟凯刚才终于是反应过来了,准备动手却被童帝这样喝止了。
我在此刻,却是无法思考童帝的目的,到底是睚眦必报,刚才被苟凯折磨侮辱,现在还回来还是在拖延什么?
因为我整个人的灵魂在此刻就快要爆炸了。
一滴水大小的珠子滚入我封印阵纹的瞬间,我就知道了那是我的灵魂力,被集中起来的灵魂力凝练起来就只有那么一点儿。
我在瞬间就知道,如果我的灵魂力不够,就连凝练这一点儿都不够,那灵魂力就会重新散开。
也就是说,我根本无法启动阵纹。
知道这一切后,我哭笑不得,被师父说成的,金刚一般的灵魂力,原来就只有这样?而一切只是巧合吗?恰恰我的灵魂力就刚好只够启动阵纹?!
就如我无法去思考童帝的深意一般,我也无法去思考自己的情况到底是怎么样了?
那寂静的滚入封印中的圆珠,在转动了一圈以后就诡异的消失了,在下一刻就那么忽然的爆炸开来仿佛在我灵魂之中发生了一场地震,瞬间就震动的我大脑一片空白。
接下来,如果火山喷发一般的力量瞬间就冲出了我的封印。
我整个人陷入了一种巨大的震撼之中,因为在我的封印之下,那令人多看一眼都觉得炫目的封印阵纹之下,又浮现出了一个血色的阵纹。
那灵魂力的圆珠,就在其中快速的滚动,每滚过一圈,那圆珠就变得小了一拳,而那淡红色的阵纹,却是变得越发的红起来那阵纹,我就连在存思的世界里,窥视自己的灵魂情况,也不敢去多看一眼。
那繁复交错的阵纹,又像是最简单的一个个数字排列一般,让人根本分不清楚到底哪个才是真实?
以我的阵法修为,看不清楚一点儿这阵法的本质,只要再多看瞬间就会迷失其中!
我哪里还敢再多看一眼,空白的大脑之中剩下的只有恐惧和震撼却感觉我的那颗灵魂圆珠,在滚过三圈以后,就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而那阵纹却只是从模糊的淡红颜色,变成了清晰一些的淡红颜色。
却是能感觉它在我的灵魂深处开始诡异的转动起来,我开始感应到了我身体的各处阵纹。
‘轰’的一声,这一次在我身边,我是真正感觉到了一团烈火,瞬间炸开燃烧那炙热的温度,让我的呼吸都变得滚烫。
可是,好舒服啊我感觉阵纹转动之间,和我灵魂的胸口之处相连,炙热爆炸开的时候,胸口的也似乎感觉到了什么,一点儿火星瞬间亮了起来。
我知道,那是属于我的火焰我的‘惩罚’之焰,它原来从来没有熄灭,一直深藏在我的灵魂之中。
我有一种想哭的冲动,却又不知道自己要为什么而哭?我在那一瞬间,有了一点儿明悟,我似乎还差了一些东西是些什么?我不知道也来不及反应,就感觉那炙热的能量收拢在我肌肤,在我几乎之下的每一寸涌动。
“你不懂音律,但也知道,这是什么?这是笛膜,无论是吹横笛或者竖笛,一定需要的东西,可这并不是普通的笛膜,而是我自己在转身之前,特意留下的一些遗留之中的,其中一张笛膜。看见上面的蓝色了吗?是灵魂力,唔,你可以闭上眼睛感觉它。”在存思的世界里,根本就没有时间的概念。
在我体内发生如此‘剧变’的时候,童帝动作优雅的走动着,在给苟凯解说着什么?
苟凯这一次是真的停下了脚步,开始变得更加的惊疑不定,原来这小子本质上,根本不是一个敢赌上一条命的妖,他害了那么多人命,我却忽然发现他比谁都怕死?
在这个时候,我四肢的阵纹彻底的浮现了出来,所有的炙热被锁定在了阵纹之中。
同以往阵纹亮起,呈血色,犹如岩浆滚动的形态不同,这阵纹彻底浮现时,变成了一种古朴的,充满了沧桑的红,根本就不像以前那么炫目了,却是更加充满了力量感,丝毫的能量不外泄,这才是阵纹的本质形态。
四肢阵纹——可取天地风之力!
“呵,你是感觉到了什么吗?是不是怕了?你说的没错,水童家要奏出杀伐之音,能力未够之时,的确需要献祭灵魂。只不过,你不知道的是,杀伐之音,也早就被改为了秘术,动用秘术自然需要代价,秘术的威力也不如杀伐之音。但是比起需要献祭灵魂的杀伐之音,这代价就小多了,何况加上这一张笛膜。”说话间,童帝的手轻轻的抚过了那张淡蓝色的笛膜。
想来,真是神奇,水童家是用什么本事,把灵魂力封印在一张笛膜之上的?
或者说,那个童帝有什么本事?做到这样?!
我只是本能的看着这一切一道如同盘旋之龙的阵纹一下子缠绕着我的脊髓亮起,然后由脊椎开始,如同龟裂的土地一般忽然的在背部展开来,一下子形成了如同分岔的树枝一般的阵纹。
同样是古朴而沧桑的血色。
在武术之中,发力一般都是由脊椎而来,练脊椎就是练身体的一条‘大龙’,脊椎背部阵纹——可取天地土之力。
“童帝,你在骗我吧?你水童家,若有如此秘术,岂不可以早早一统这些分散的猎妖人家族?还能像现在?只是空有水童家的名声,却早不复双子时期的兴盛!也只能算是一个大的猎妖家族,连巅峰家族都算不上。”在这个时候,苟凯如同忽然反应过来了一般,开始反驳童帝的话。
只是听来却稍显有些底气不足。
我虽然没有办法思考,却又有一种感觉,非常强烈那就是苟凯忽然之间也在拖延时间了,难道他?
我根本无法确定我的任何感觉,一来灵觉差劲,根本就没有那份自信,二来在这种没办法思考的情况下,我任何的想法都只是念头,根本没有经过任何思考的念头,如何能够肯定?
面对苟凯的说法,童帝又是轻轻一声叹息:“苟凯,你如果这样说,能让你有一点儿底气,你完全可以这样说的。你不至于笨到连刚才我对你的提醒都忘记了吧?我是谁?我也叫童帝童帝是我,我也是童帝,明白了吗?有些秘术,是独一无二的,这种独一无二也是说,天地间唯有一人能够驾驭。如果这样你还不懂,我就没有任何的办法了。”
童帝显得非常遗憾。
然后气质猛地一冷,说到:“而且,就凭你,也想听闻天地间最原始的,蕴含在大道之中的杀伐之音?你配?!”
在这个时候,我的身体猛然一震,一道阵纹如同一个圆点一般的在我胸口陡然开始出现一下子蔓延在了我左胸至我的左边腹部。
那是一道最炙热的阵纹如同燃烧的烈火,也是我亲切,被唤醒的最自然容易的阵纹。
阵纹的顶端如同一朵盛放的火莲,在莲花之下,是缠绕的根茎。
左边身边的阵纹,也是聂焰最适合的本命阵纹,根基是灵魂之中蕴藏的一点火焰,也是这一部分阵纹最为完美,呈现了天之阵纹最完美的形态——火莲。
左身阵纹——可取天地火之力。
“童帝,我决定不听你的啰嗦了。”苟凯很忽然的就冒出了这一句话,然后很直接的就真的什么也不说了,突兀的朝着童帝冲去。
童帝神情平静,取了那一支横笛。
我的力量,只够演化这阵纹的三道力量,已经到了尽头。
“苟凯,你的对手,从始至终不是我吗?”终于我开口了。
第九十二章 爆发的愤怒
我的这句话,让苟凯猛然转身,眼神中出现难以置信的光芒,如同陡然聚拢,缩小的针尖。
那是一种在极度不安之下的震惊和畏惧。
本命阵纹,原本就是启用的时候有难度,各种条件也不同在天地间任何事情都是公平的,就哪怕是本命阵纹的使用也是一样。
如此逆天的东西,使用起来一样是有代价和限制。
我不知道我这套阵纹的代价是什么?限制我倒是知道的很清楚了。
限制就是一旦开启的条件,和需要的力量但一旦开启了,所有的手诀都很简单而单一,几乎可以说是不花费时间。
只是,我还是不太满意自己的力量啊,为什么没有完全的形态?
不过,就如童帝那句骄傲的话,对付苟凯,哪里用的着真正的杀伐之音?而我又哪里用的着阵纹的全面形态?
只有三道力量也就够了。
在之前的搏斗中,我的衣衫早已经凌乱,贴身的衬衫扣子被磨开了三颗,下摆也凌乱的从裤子中扯出倒是这样,我身上的阵纹却是清晰的让苟凯和童帝也看见了。
我一步一步的走向苟凯。
看着他的眼神,却是充满了愤怒,我低沉的开口,对着苟凯只说了一句话:“你说,你对于我火聂家的秘密又知道多少呢?”
我没办法像童帝那样优雅,也做不到他那样的优雅只是要愤怒,我就想要淋漓尽致的表达。
童帝看向我,嘴角扬起一丝若有似无的微笑,忽然意兴阑珊的叹息了一声,修长的手指维扬,那片湛蓝的笛膜就从横笛上滑落,被童帝不沾尘埃的重新放进了胸前的口袋。
而一片普通的笛膜,却是被他重新拿出,仿佛很闲适一般的仔细开始贴在了横笛之上。
苟凯此刻有些彻底的乱了,忽而看看我,又忽而看看童帝一时间,不知道我们两个这样忽然的‘爆发’是不是老天爷在玩儿他?一会儿是童帝不知真假的话,一会儿是被他踩在脚下,已经虚弱的生死不知的我站起来,对他这样走来。
分明不是占尽优势的吗?
“呵,你说啊?刚才你不是对水童家的底细尽知吗?”说话间,我单手在胸口停住,一个单手手诀,简单的就如同道家的法指,却又不是完全一样的手诀被我掐动起来了。
可是我的脚步却没有停。
如今我这个状态,其实是很虚弱的因为灵魂力没抽空,而我并没有开启任何的阵纹。
苟凯面对我愤怒的低吼,几乎是下意识的说到:“火聂家从始到终都只出过一个经常消失的家主,除了他本人,还有流传出来的传言,谁会知道那么多?”
可是,说完这句话,苟凯就愤怒了那张已经不似人形的脸,忽然就冲着我呲牙裂嘴的嘶吼了一声,他是在愤怒,为什么在这种情况下,还会下意识的回答我的问题。
“你怕什么啊?”我的一个手诀完毕,感觉从丹田处的阵纹,一部分灵魂力被抽取了四肢的阵纹开始发烫,从这里的室内,忽然窗户被毫无征兆的吹开,一瞬间,清风四溢,朝着我包裹而来。
呵,风的轻盈我感觉到自己就如同风中的一片柳叶。
而这些力量并不是狂暴而来的,而是通过了我丹田的阵纹徐徐而来完全在我承受的范围以内,全身都充满了一种被力量渐渐充盈的充实感,这种感觉说不出来的舒服,简直是来自灵魂的安心。
瞬间不到一秒的事情,苟凯却已经反应过来,他最后看了一眼我。
竟然一个扭头,朝着童帝冲去童帝还在专心弄着他的笛膜,根本就未抬头,却只是轻描淡写的朝着我微微扬眉,凌厉的眼神从我的身上略过。
我郑重的看了童帝一眼,下一刻却是咧嘴笑了又一个手诀单手在胸口停住,除了食指微微的变化,几乎和上一个手诀没有任何的变化,这却是开启第二道阵纹的手诀。
在手诀完成的瞬间,我就感觉到从大地传来了一股力量,厚重,却并不缓慢的沿着我的四肢朝着我的脊髓冲来。
一直冲到后脑的某个穴窍,暂停了一下然后以一种碾压之势,直接冲开了那个穴窍。
在这个过程中,我脊椎乃至整个背部的阵纹,炙热的几乎都让我感觉到滚烫了!
而在那个穴窍被冲开以后,我瞬间感觉到一股力量灌注到了全身,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就像是自己瞬间变身为了一个彪形大汉!
我隐约的知道,这种冲开穴窍,获得土行之力,提升力量的方式,是几乎失传的五行土行之力的最基本的运用,却也是危险无比的事情在道家鼎盛的年代,这种借大地之力的方式,一般都是有秘术保护的。
而我因为中枢阵纹的原因,几乎可以不用担心伤害。
只因为任何天地之力,人的承受都有个极限这和灵魂的强度有关,也稍许关系到肉身。
至于灵魂的强度这个概念很抽象,但大体来说,和灵魂力的强度是有着不可分割的关系的
但不管怎么说,再强大的,哪怕是神仙,也不可能无限的灌注天地之力这就是中枢阵纹的重要性,根据灵魂力的强度来调动天地之力,这也就是这无限接近天级阵纹的真正威力!
这是让人震撼的阵法!
在穴窍被冲开以后,这就是我脑中最后的想法至于我,早就在苟凯冲向童帝的那一瞬间,也同样冲了过去。
风之力,代表的是速度,极限的速度比起之前,这一次我奔跑的速度才能称的上是快,才能够完全的压制苟凯的速度,在苟凯距离童帝还不到一米的时候,我的手抓住了他的后衣领。
他陡然的转头,极度震惊的眼神!嘴唇也在蠕动,似乎是想说些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我的眼中闪烁着愤怒的火焰,一个用力,把他拉到了我的面前,再一次大吼了一声:“你在怕什么?我吗?一只被你踩在脚下的可怜虫吗?”
说话间,之前那种仿佛深入灵魂的深刻侮辱感一下子在我的心中爆炸,我哪里还能忍耐,借着全身澎湃的力量,一个重拳,狠狠的砸向了苟凯的下巴。
‘呼’,极大的力量让拳头带着破风声,而风之力加注的极快的速度,让苟凯避无可避。
‘嘭’,苟凯的下巴有一种干硬的感觉,似乎坚不可摧,却不再是之前那种让我无力的,犹如和钢铁碰撞的感觉这一拳砸下去,让我有一种痛快的发泄感。
‘唔’,苟凯似乎一开始感觉不到疼痛,直到一丝鲜血溢出,他才难以置信的捂住下巴,看着我,发出了一声压抑的低呼。
仿佛慢动作一般,接着被我放开的身体,才不由自主朝着后方飞去半颗槽牙从他的口中吐出。
痛快,就是这样的打击才比任何的术法都来得痛快。
童帝依旧没有抬头,仿佛这是他早已经预料到的结果,他只是低沉的说到:“叶正凌,情况不对。我们是需要一个绝对不被打扰的安静环境,至少要五分钟!五分钟之内,也许有可能暗度陈仓的带走苟凯。”
我在奔跑,耳边是呼啸的风声!却依旧听见了童帝的话。
在这瞬间,我终于拿出了裤兜里的本命阵印而这一次,却根本就不是要动用它来刺激我的封印,尽管我想过这是我最后的退路,可这一下,是用它来真正的布阵。
岂可全无准备?
事实上,这整个私人展厅,早就被火聂,水童两家做了手脚布下了阵法,而布阵之人并不是我,而是火聂和水童两家的综合力量,共同按照我给出的阵法图,悄悄的布阵。
至于我山门的阵纹,特殊之处,不就在于阵印不落,阵法不开吗?
我的本命阵印,就是启动阵法的关键,一旦落地,阵法就启动而在这里布下的阵法,就是我所能掌握的,所能给出的阵法图的极限,七星迷魂阵。
这个阵法,借助的是北斗七星一丝星力布阵,困的直接就是人灵魂的感知虽然借助的星力微弱,但那也是真正最原始的天地力量。
这丝力量,可以困住人灵魂的感知,相当于遮蔽住了人的六感就是说阵法一旦启动,人不仅不可以短暂的依靠五感,就连依靠第六感的感知,都做不到。
在阵法的有效时间内,就算很强大的存在,一样可以困住。
这句话是师父告诉我的,我并没有把握可我还是,也只能选择相信它但一个玄机阵法,可以依靠的实在也有限,所以它能困住人的时间也有限的,五分钟或许就是极限!
而且,如同它的阵名,七星原本指北斗七星,但可笑的是,人在阵法内,却依然可以在七步之内移动。
这会带来什么变故,我也并不知道。
但,我也不想知道了本命阵印,被我抛出轻轻的落地,在落地的瞬间,我已经再次抓住了苟凯。
速度快到,他甚至还没来得及倒地,就被我逮住了衣领,我又是一拳狠狠的朝着苟凯砸了下去。
我需要战斗,我需要最痛快的战斗来发泄我这炙热的愤怒,而苟凯这一次终于有了反应,在仓促之间,他的拳头也朝着我砸来。
第九十三章 再见妖异紫
又是一次拳头的碰撞。
依旧是发出了那种仿若钢铁碰撞一般的闷响,但这一次是苟凯握住了自己的手腕,惨叫了一声后退。
我的脸上还火辣辣的,是之前苟凯毫不留情的踩踏磨蹭的伤口留下的疼痛,这样的小伤不算什么?可是留下的心理耻辱,我怎么可能遗忘?
所以,我也不会给他任何的机会。
我愤怒的再次冲了上去,苟凯似乎能感觉到我炙热的愤怒,根本顾不上再喘息一下,减缓一下自己的疼痛。
仓促的又举起另外一只拳头,朝着我还击。
而我冷笑了一声,带着一种故意的心情,拳头又朝着他的拳头狠狠的砸去。
“啊”这一次几乎是毫无保留的发力,苟凯忍不住发出了一声惨叫,拳头一下子就松开了,忍不住甩着手朝着后方退去。
我根本不给他反应的时候,又冲了过去,这一次是换成我的头狠狠的朝着他的脑袋撞去。
‘澎’,最坚硬的头盖骨碰撞在一起,发出了这样的闷响。
我自己的脑袋也是一阵眩晕,却被我咬着牙强行的忍住而苟凯却被这猛地一下差点儿撞晕了,整个人一下子变得昏昏沉沉,摇摇欲坠的快要站不稳。
我愤怒而冷漠的看着他,忽然一个转身,一个侧踹朝着苟凯的上身狠狠的踹去。
之前,他就是这样对待我的但这一次换成他,在仓促之下,只能狼狈的用双臂挡住。
可是,他如何挡住土行之力的强悍?况且,只要阵纹还在,我的力量就是源源不绝这一踹被他护住了胸口的要害,却也是被我狠狠的踹翻在地。
在他倒地的瞬间,我已经冲到了他的面前,毫不留情的一脚狠狠的踢在了他的身上。
他又发出一声怪异的惨叫,身体在地上起码滑行了3米左右,撞到了他自己‘得意之作’的一块残渣,才停了下来。
可惜,我又一次追了过去,瞬间已经在他身上毫不留情的踢出了3,4脚
他在这一过程中,只能护着自己的头,企图拼命的站起来这不就是之前的我吗?
我冷着脸,忽然毫无预兆的一脚,狠狠的踢向了他的下巴这一次,是带着巨大的愤怒出手,我和他都听见了一声清脆的‘咔擦’声,这是他的下颌骨脱臼的声音。
“啊”苟凯发出了一声惊天动地的惨叫,结果却因为惨叫更加牵动了伤口,一下子痛到缩成一团。
看着我的眼神,充满了某一种疯狂的愤怒。
但对待这种毫无人性的妖怪,需要丝毫的同情心吗?我狠狠的一脚踩在了他的脸上,之前流的鼻血,还带着咸腥味儿的留在我的口里,我一口全吐在了他的身上。
我的脚在转动,心里却坚硬的如同一块冰冷的磐石。
“你这种杂碎?是谁给你权利出生在这个世间的?你就应该被一刀刀的捅死,用你的鲜血祭奠每一个被你杀害的无辜,然后你那肮脏的尸体,就应该被暴食荒野,被那些喜欢食腐的动物吃掉,只有委屈了它们的胃,才能消化你这身破肉!而你的灵魂,就应该被拘禁在地狱,永远被业火焚烧。”
说话间,我狠狠的转动着自己的脚,苟凯的脸贴在冰冷的地面上被狠狠的摩擦,在这过程中,一直发出杀猪般的怪叫。
我再次冷笑了一声,把脚拿起来,又朝着他的身体狠狠的一踢
“没种吧?我要是你的话,我怎么有脸叫?你如此喜欢折磨别人,在自己被折磨的时候,有种就别叫啊!”我的心里充满了某种痛快,毫不留情的连续踢出了好几脚。
死去的少女,死去的孩子,死去的一生都是那么善良的老大爷还有许多无辜的人,这几脚其实怎么够呢?
必去他们的折磨,我对他的这些侮辱又算什么?比不上他作恶的百分之一!
他必须要死,以一种赎罪的方式想到这里,我胸口的那朵火莲就开始炙热,我知道只要我愿意,下一刻,属于我的火焰就会出现,苟凯的灵魂就会被这火焰所焚烧他的灵魂直至魂飞魄散。
但是现在我还不能因为他还有用,只因为他来自封印之地,我们需要封印之地的消息。
苟凯虽然疯狂,但他不傻,他肯定知道这是他的保命底牌,说出来了,他就会死,我想现在这种紧迫的情况,我们也没有什么时间去逼问他。
想到这里,我有些意兴阑珊,对他的这些折磨简直没有意思,只是发泄了一下自己的情绪。
他需要的是最公正的‘审判’,他需要的是以为谢罪,然后找到高僧超度跟在他身边的充满了怨气与冤屈的亡魂。
我没有回头,而是对身后的童帝说到:“你不用吹奏你的曲子了,拿下他吧。”
说话间,我蹲下去,一把抓住了苟凯的手臂,为了避免他反抗我得弄断他的四肢就这样吧,简单粗暴的带走他,先结束这里的一切,这就是我的方式。
童帝没有给我任何的回答却是在这个时候,被我提起的苟凯的手臂上,衣袖朝着下方滑落了一些。
我忽然瞪大眼睛的发现,苟凯的手臂上扎着一根类似于‘留置针’的针头。
连接针头的,是一个小的输液管,上面有着控制液体快慢,进出的开关,输液管的那一头,是一个扁扁的玻璃瓶,被几张医用胶布固定在了苟凯的手臂上。
原本,事情到了这一步,这种东西已经不会让我奇怪了,甚至震惊的瞪大了眼睛。
是那一抹紫色‘刺痛’了我的双眼我怎么可能忘记,在那一夜,那个奇怪的男子就是吞下了什么东西,发生了变异我什么也没看见,冲过去的时候,只看见了一抹妖异的紫色,接着就是他一嘴的血混合着碎渣。
而那个扁扁的玻璃瓶,应该不是‘玻璃’?是比玻璃坚硬的多的东西吧?里面就是一抹耀眼的紫色。
确切的说,只是剩下了一半但感觉比那夜那个人吞下的,也要多许多
我想起了之前苟凯诡异的变化我说那么熟悉,和那个人发生了一样的变异,难道就是因为这紫色的液体?
我的震惊,只是让我呆滞了不到一秒的时间,却在这个时候,苟凯原本好像已经无力的手,猛地抓住了我的手腕,从用力的程度上来看,他还有余力。
我下意识的看向他,却看见他怪异的咧着嘴(下巴脱臼),却是浮现出一丝残忍的笑容。
在这一刻,我岂能再犹豫?手一个用力,就要挣脱他的手,不管怎么样,先毁去那个怪异的扁瓶子再说
却在这个时候,苟凯似乎用了全身的力气拉住我的手臂,然后他被我逮着的另外一只手臂,忽然毫无征兆的用力一动手臂狠狠的撞向了自己的下巴。
再次一声清脆的‘咔擦’声,苟凯脱臼的下巴就被这样狠狠的‘撞’归了位!
他想要做什么?这样的事情发生的过程只是两秒不到在被那抹紫色震惊了的大脑中,我只来得及想到这个问题。
可我的动作却是下意识的一个用力,终于挣脱了苟凯的手,朝着那个扁瓶子,下一刻我就要‘砸烂’它!
‘嗷呜’可是,在这个时候,一声长嚎毫无征兆的响彻在这个房间。
一股我不陌生的阴冷的力量,瞬间就撞向了我只是一刻,我的灵魂就被冻结的感觉
我X,又来了我怎么可以如此的粗心大意?我愤恨的想着,在那一夜,那个男人不也用的这一招吗?好像是什么阴冷的力量,冻结了我的灵魂
而在今天,我的力量因为阵纹的复苏而得以‘爆发’,可怜的是,我的灵魂根本就处在一种没有灵魂力的保护之下。
我的灵魂力,全部都在阵纹的中枢转动所以,苟凯一旦用出这一招,我瞬间就被‘冻结’了灵魂。
灵魂被冻结,我的身体还如何能动?我整个人就保持着这个姿势,一下子软到在了地上,感觉就像进入了‘植物人’的状态一般我感觉这股冰冷的力量要先冻结的七魄,再冻结我的三魂。
与其说是冻结,不如说是压制更加确切,我却没有灵魂力来反抗了
就趁着这个时候,苟凯从地上爬了起来,因为之前我疯狂的攻击,他站的有些摇摇欲坠,那癫狂的愤怒还留在他的眼中他就这样看着我,用力的甩动了一下自己的脖子,又看了一眼童帝。
我一直不知道童帝在做什么?却在这个时候,我终于听见了童帝开口说话的声音,又伴随着一声叹息。
“叶正凌,你忘记了你的火焰吗?这种最粗浅的妖力运用,就让你成这样了吗?”
我的火焰?童帝这一句提醒我,却也是提醒了苟凯,他忽然退了一步,似乎是在防备着我能突然站起来,又动作异常迅速的拉开衣袖,再次露出了那诡异的‘装置’,几乎是毫不犹豫的把那个控制液体的开关开到了最大。
而我,却是满心的迷茫,火焰?我的火焰,在这个时候又该怎么运用?
第九十四章 突然的进化
难道是我的火焰烧灼掉那股阴性的能量?
我没有想到,我这个念头一动我左胸的火莲忽然炙热到了极致,而且我还能感觉到在短短的几秒之内,它似乎在轻轻的摆动,如同一阵阵的微风轻轻的在吹动它。
接着,我被强行的拖入了存思的世界,那一刻,我看见了一朵小小的火苗。
和世俗的三色火焰不同,这朵埋藏在我灵魂心口深处的火焰,一亮起,就是那种血红的颜色,像一团跳跃的鲜血,却又不像是实质,仔细看去,似一团雾气般的存在,甚至还颗粒分明的感觉。
在中心处,也不是世俗火焰那种焰心是红色的,而是一种异常美丽的青色,分明是很明艳的样子,却感觉它非但不炙热,而且是相当的冰冷。
整团火焰,明明那么微小。
在我看到的瞬间,却感觉它在我面前无线的放大,甚至化为了一双很小的手,在轻轻抚摸我的心口,我能感觉到某种怪异的情绪,带着欣喜,带着依恋,带着激动所以如此的跳跃。
那一刻,我甚至不敢相信自己这种体会。
这一团火焰,连实质都没有,除了那青色的焰心,像正常的火焰形态,其它都像一团雾气,这种东西,会有自己的情绪?它是活的?
我无法理解,这世界就算再奇怪,我还是觉得自己想象力有限,莫非那些神话都不是空穴来风?
我的想法千回百转。
但是,在下一刻,那团火焰就一下子散开了,一下子分解成了一片淡红色的雾气,开始在我的灵魂之中流动。
我神奇的看见,这片淡红色的雾气其实每一个地方,仔细看去都是一朵朵淡红色的火焰在燃烧。
我非但没有任何不适,反而有一种被温暖包围的舒适感觉,又有一种说不出的亲切感而这片雾气在蔓延,所过之处,那股阴冷的力量如同遇到火焰的冰块,一下子就被消解,继而蒸腾消失的无影无踪。
“原来这鲜红色,需要聚集起来才有啊。”我心中冒出了这样一个想法,忽然觉得这小火焰异常的可爱,嘴角忍不住勾起了一丝笑意,就像在看待一个可爱的小孩子。
我不明白,我为什么要用这种情绪去对待一团火焰?
然而,在那种灵魂被冻结的感觉逐渐消失以后,我一下子又回到了现实的世界在存思的世界中并没有时间的概念,一旦回答现实的世界,我看见的却是苟凯还站在我的不远处。
那扁瓶中的紫色液体在快速的消失,而他如同癫痫一般的全身不受控制的颤抖,痉挛着口中不停的发出痛苦的低吟。
这?之前那个诡异的男子吞下这紫色的时候,并没有这样的反应,难道这个苟凯是吞过头了吗?
在这个时候,我还没有完全的排除那股阴冷的力量身体还不能动弹自如,我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想要阻止他,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紫色的液体彻底的消失。
在紫色液体终于完全消失的瞬间,苟凯似乎承受了极大的痛苦,一下子抱住了自己的头,开始大声的嘶吼整个人开始毫无意识一般的发疯,跳,倒下,跃起,跑动,再倒下,拼命的撞击着地面仿佛这样才能让他好受一点儿。
我带着莫名的情绪看着,心中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危机感。
而终于,我体内那股阴冷的力量消失了我的身体在那一刹那恢复了正常而那团火焰并没有散去,而是变成了一团淡红色的雾气包裹着我的灵魂。
我好像能感受到它的意志,也能感受到它现在的弱小。
尽管是弱小,还想要保护住我灵魂的想法我的内心有一些感动,却又顾不上感动。
深深的危机感,让我觉得,如果还有机会的话,那就是现在趁着现在苟凯还没有完全清醒之前,制服他。
这样想着,我从地上一跃而起,接着风之力,真的如同一阵风一般的冲向了苟凯在这个时候,苟凯还在发疯,对着屋子的墙壁拼命的冲撞,这一栋建筑是如此的坚固却不想,在苟凯的冲撞之下,墙皮块块的剥落,露出了墙皮之下的青砖,甚至木柱
我哪里还顾得上那么多,一把抓过苟凯,朝着他的脑袋就是狠狠的一拳。
现在我想不到有什么办法,唯一的办法就是先打晕他可是,我看见的却是一张已经完全变形的脸,之前如果说苟凯的脸还有人形,只是多了点儿毛发,牙齿变得突出了一些。
如今却是完全没有了人形,眼睛变得内陷,眼角上扬,如同一颗杏仁一般,却又狭长可怕的是,眼白处变成了金黄而有些半透明的状态,就像一块琥珀,眼珠却变小了,并且处于眼白的上方。
这是什么眼睛?当看见的第一眼,我的头皮一阵发麻,只为他眼中那冰冷而毫无人性的眼神,有一种说不出的阴沉。
这并不是唯一的变化,还有他的眉毛,开始无限的朝着中间聚拢,眉尾上扬,如同竖立起来挤在了额头的中央
他的嘴开始变得突出或者说,根本就不是嘴发出了变化,而是牙龈骨那里开始无限的伸展带动着整个嘴显得在向外突出而他的牙齿已经彻底的发出了变化,尖牙变成了野兽一般的犬齿。
对应的是,他脸上的毛发开始快速的生长,是灰黑色毛发,看样子就快要覆盖住整张脸,耳尖处也是人类圆润的耳朵,竟然变成了有着尖角的,如同犬科动物,竖立的双耳。
如果到这种程度,我还认不出这张脸像什么的话,我就是一个彻底的白痴了!
这分明就是一张像极了狼的脸,虽然轮廓还依稀有人的轮廓这么一张脸混合着额头被撞出的鲜血,显然极富视觉的冲击感是那种恐惧的冲击感!
我从内心感觉到某一种恐怖,因为苟凯的身体也在不听的发生变化就那一种肌肉开始纠结,毛发开始生长,手指开始缩短,指甲却不断的生长,凝聚成利爪
人变成了一只像狼的东西?尽管我知道他是一只妖,我却并没有想过他会真的变成妖怪!!
这难道就是聂焰的时期,妖的真实面目?难道古代那些奇形怪状的妖,甚至有画作留下来的东西,都是真的?真的?
我无法压抑内心那种恐惧的感觉,这不到半秒的瞬间,给我的冲击简直无法想象,我几乎是下意识的转头看了童帝一眼,我需要一点儿勇气,而人类群居的本性,注定了人类在极度恐慌的时候,需要看见同类,才能激发一点儿安全感。
而与之对应的,是童帝同样恐惧的眼神,他也同样这样看着我。
他的步罡似乎已经踏完,看他横笛在唇角的样子,我知道他也是正在要准备吹奏,却看见我拉过的苟凯的脸。
‘滴答’,时间在这个时候只是过去了一秒,我被冲击的却像是度过了漫长的很久,我几乎想要嘲笑自己分明和很厉害的猎妖人聂焰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啊?为什么我会害怕成如此的模样?
一个不愿意承认的答案已经深深的印在了心底——妖怪,我看见了真正的妖怪。
但已经战斗到了如此的地步,我还有什么退路吗?在那一刻,在我的刻意控制之下,中枢阵纹开始把大量的灵魂里调动入我的脊椎阵纹,一股股天地之力,随着灵魂里的涌入,开始大量的涌入我的身体。
冲开了我一个又一个血窍,力量开始急剧的增长,爆发但我却通过阵纹感应到,到了一个极度危险的临界点。
一点点破碎的感觉从我的背部,脊椎处传来不痛,只是那种针刺般的感觉,一点点湿意蔓延在我的背部我根本不用看也知道,那是皮肤破裂,爆了颗颗的血珠。
一切都在说明,这已经到了我承受的极限。
可是我还没有安全感苟凯开始咆哮,那种野兽的,属于狼的嚎叫带着一股股冲击般的阴冷力量。
似乎他不用刻意,就是正常的咆哮,都能带出这种阴冷的能量。
我灵魂的火焰开始翻滚,燃烧努力的驱逐这种阴冷的力量,却似乎因为弱小,只是一开始就显得有些力不从心了。
这该死的紫色液体,究竟是什么啊?
我知道不能再拖下去了尽管只是短短不到三,四秒的时候,我举起了拳头,聚集了自己的全部力量,朝着苟凯的头狠狠的砸去此刻,他的鼻子也在发生变化,鼻梁骨几乎都要消失了,却随着嘴的变化,变得很长,鼻头如此的明显。
我知道,这一场惊天动地的进化就要接近完成了。
第九十五章 童帝的一曲
我不知道怎么去阻止这场进化。
我有一种哭笑不得的感觉,就如此刻在我和童帝眼前发生的事情,是代表着一个时代的变故,就像是一个导火索一般,正式引爆了什么。
从此以后,一直被冰封的,沉淀下去的都会破碎,继而翻腾起来。
这种意义,好比是某场战争的第一声枪声一般,不是很伟大吗?
想起这个,才让我哭笑不得分明这种时刻,却一点儿都不激动人心,也不让人开心,倒是带来了无尽的惊吓。
而可惜的是,现在的见证者,只有我有童帝两个人。
我也知道,有时候也许会让时代会变化的事情,或者暗流汹涌的改变,并不都是每个人能见证的就像江面下的漩涡一样,人们不知道它存在的时候,也许它已经悄然无息的消失。
这样也未免太寂寞了吧?
就是带着这样的心情,我的拳头已经狠狠落在了苟凯的脸上我在想象,这一张恐怖的狼脸被我砸烂的样子,在血花四溅中,他就顺利的倒下昏倒,然后事情就此结束
但现实却爱和人开玩笑,这一拳我是打在了苟凯的脸上。
他却在癫狂之中还知道躲闪,我砸在了他的嘴角而在最后一刻,他伸出了他的利爪,试图抓住我的手由于力量很大,他并没有如愿,却在我的手臂上带起了三道深深的血痕,同时也卸掉了一部分力量。
鲜血从苟凯的嘴角流出似乎很惨,可我知道这样力道的拳头,打飞他的两三颗牙齿,不也是很正常的吗?
我的拳头却传来了阵阵的疼痛,虽然在能够忍受的范围内,却已经告知了我一个事实,苟凯的身体,就包括头部也变得异常强悍了。
他似乎还没有清醒。
还在狠狠的嚎叫,之前的一切动作,似乎都是他的本能而已
这样的苟凯让我恐惧而压抑的恐惧之下,不是退缩,就是爆怒我彻底的愤怒了,在这一刻,我如同发疯一般的挥舞着拳头朝着苟凯砸去,那速度非常之快,并且全无章法。
就像一个无助的人,明知道接下里会发生可怕的事情,在事情发生以前,做着最后的拼命挣扎。
在这样打击之下,苟凯只是嚎叫着,做着本能的躲闪,但这种本能的躲闪,并不能避开所有的打击所以,我有很多攻击都是打在了苟凯的身上,让我无力的却是,他似乎能感觉到疼痛,也似乎会因此而退缩,做出身体的反应。
可是,从始到终,他却没有任何受伤的表现,说明我对他的打击,能在他能够承受的范围以内。
我应该要怎么办?在这个时候,我开始痛恨自己‘微弱’的灵魂力,让我不能接引更多的天地之力而老天爷似乎喜欢把事情变得再糟糕一些,在我又踢出了一脚的时候,我的腿被苟凯抓住了。
我抬头,对上的是他冰冷的双眸,此时哪还有什么癫狂的光芒?已经完全的清醒了他咧着嘴,呲着牙嘴角鼻尖都有被我的攻击打出的鲜血,就像一条受伤的狼在盯着我。
我的心一下子紧缩了一下,全身的汗毛都立起来了,我无法去形容一个人面对一个妖怪的感觉,那是一种人类本能就有的恐惧,好像没有办法去克制。
我能理解,在古代某一位厉害的将军打仗,一定要戴上一面妖魔的面具的原因了,至少我能理解他的敌人为什么感觉到这样的将军更让人畏惧感觉对妖魔的恐惧,好像是人类灵魂深处留下的某种会传承的密码,一直不曾消散过。
在上古的年代,发生过什么?
《山海百妖录》,我想起这个名字,难道,那些传说都是真的?山海的世界
这样的震撼与恐惧,让我几乎忘记疼痛,几乎我穿着的是一条白色的裤子此刻,苟凯的利爪,深深的陷入了我腿上的肌肉里,鲜血流出,在白色的裤子上,慢慢的被晕染了一点点红色的痕迹。
这样对持的几秒,我终于完全的反应过来,才感觉到血肉撕裂的痛苦瞬间冲上了大脑。
我咬着牙,才压抑住了自己想要吼叫的反应,脖子上瞬间鼓起了粗大的青筋,在剧痛之中,我一个跃起,另外一条腿狠狠的朝着苟凯的胸口踢去苟凯很是突然的放开了我却抓破我的裤子,在我的腿上也抓住了几道深深的血痕。
我倒地落下,顾不得腿上的伤痛,又一跃而起,我见识到了,变身后,苟凯的速度一条狼的反应速度,甚至更快。
比起当年的苟梓泽,还要快上许多。
而妖化后的苟凯,没有任何的废话就是无声的朝着我冲来,我只能正面的迎击我不能恐惧,更不能退缩因为,我觉得如果这一次,我和童帝能够不死,能够成功的话,我以后可能要面对更多这样的事情。
又是一次对撞,两个人在沉默无声之中,拳脚相加陡然分开以后,苟凯只是略微的喘息,而我全身却密布着大大小小的伤痕。
衣衫早就不成人形!
我们力量相当,甚至我的力量要更强一些。
可惜的是,他的反应速度比有了风之力的我还要快一些,他的身体比我要强悍,另外,他有利爪,而我没有
在我的速度只能勉强处于被动的防备之下,这种结果已经算是很好的结果了要感谢师父从小让我学习武家的功夫。
苟凯似乎恢复的很快,只是略微的喘息了几下,又朝着我冲了过来!
我还有什么别的办法吗?在不远处本命阵印,依旧在这白天,也散发着它独有的微光或者,我应该利用它了?
我有三次机会这是兰萱告诉我的话,但三次以后,是能救,还是说三次就是极限,兰萱并没有给我说清楚如果按照这种节奏打下去,我估计,我在苟凯的手下支撑不了三次才是真的。
童帝说需要五分钟的时间。
却在短短的两分钟之内,就发生了如此的变故剩下的三分钟,我简直看不到希望在什么地方?如果在不动用本命阵印的前提下。
这样想着,我再一次迎上苟凯的时候,我本能的朝着本命阵印之处慢慢退去苟凯也是亦步亦趋的跟上。
“叶正凌,撑下去,我要开始了你一定要撑住。”一直沉默的童帝终于给了我一句话,结果却是让我苦笑不已,到了这个地步,我还有什么办法可以撑下去?
我还有第三道阵纹,火之阵纹可惜的是,如今连苟凯的咆哮声都带着冲击的阴冷之力,我的灵魂靠着我的火焰防护,在这种情况下,我如何敢用火之阵纹?
但没人有告诉我该怎么办?就包括童帝也是沉默了下去。
我苦苦的支撑着,却是在这个时候,房间内再一次响起了一声悠扬的笛声这里是‘肃杀’的战场,这笛声却真的悠扬,如同牧童夕归,那最是悠扬的牧笛声。
这就是童帝,准备了那么久,想要吹奏的曲子吗?有什么效果?
我的一个分神,苟凯的爪子朝着我的脸挥舞而来如果我不躲开,我能预料到我的眼珠会被抓破在仓皇之下,我只能举起手臂去档,却被这利爪抓到了还在微微渗血的伤口之上。
那种剧痛,让我全身的肌肉都收缩了一下,我狂怒的抓住了苟凯的爪子,又一次的,拼命一般的用头朝着苟凯狠狠的撞去。
‘澎’的一声对撞,我和苟凯都各自倒退了几步我却是不知道为什么,心中充满了某种勇气和疯狂想要发泄的心情尽管疲惫,而充满了眩晕的感觉,我却没有半分想要暂停一下的意思。
大吼了一声,竟然继续朝着苟凯冲了过去。
已经和我打到了水深火热地步的苟凯,自然也毫不留情的迎上了,可是他的速度比起之前却变得慢了一些他的眼中似乎流露出了一丝困意。
我在情绪如此暴躁的情况下,哪里还会去思考许多?
又是一场拳脚交加的对决苟凯甚至用上了兽类才常用的‘撕咬’,在我的肩膀上带走了一丝血肉可我却好像根本就不在意,越打越疯狂,如同吃了什么兴奋剂一般的不能停止。
在这种疯狂之下,我似乎发挥的很好情况比我想象的要好上一些,至少我还能支撑下去。
而苟凯,却是好像速度越来越慢我发现他的眼神偶尔会出现涣散的情况,眼中的困意已经越来越掩饰不住。
童帝的乐曲声还在继续,悠扬中带着一丝丝归家的宁静难道,这是乐曲的效果?
第九十六章 混乱的局面
我心中虽然有怀疑,但在这种时刻,无论是我和童帝,都无暇分神去说一点儿什么?
阵法的运转让我们获得了一个相对不会被打扰的时间。
但同时,也让我们处于了一个孤立无援的境地剩下的时间,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变化,而任何的变化,都可能让我和童帝万劫不复。
所以,尽管已经伤痕累累,我还是在全力的支撑着。
我身上的本命阵纹,就神奇在只要灵魂里未用尽,天地之力就会源源不绝,在这样的支撑下,我的身体至少不会感觉到疲惫。
而灵魂力支撑三分钟是可以的吧?
汗水从我的发端滴落,有一滴弄进了眼睛,我却为了挡住苟凯的一次攻击,根本连擦汗的时间都没有。
微微有些喘息,我也说不出来是因为疼痛,还是因为累心。
可是,内心那种兴奋的,愤怒的,想要发泄的情绪却如同熊熊的烈火,让我根本就停不下来我怀疑,这场打斗以后,我是否会整整的疲惫一个月?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童帝的乐曲还在继续,难熬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在我莫名的情绪下,让我更加的‘狂热’,根本没有任何感觉。
‘澎’,我的一拳打在了苟凯的小腹上,苟凯如同一只虾米一般的蜷起了身体。
这是第一次我的打击让苟凯表现出了明显的不能承受我却没有任何高兴的情绪,而是异常疯狂的想要发泄,冲过去,对着苟凯又是疯狂的拳打脚踢,甚至发狂般的一口咬住了苟凯的肩膀。
仿佛只有鲜血的刺激,才能让我的内心得到安宁。
而此时的我,就像一个血人一般,全身都传来了鲜血那种独有的粘腻感,可我竟然觉得痛快!
童帝的乐曲似乎进行了到了某一种高潮,笛声从悠扬变成了一种‘甜美’的安谧,那感觉就好像归家后的牧童,卸去了满身的疲惫,饭饱洗漱以后,被妈妈摸着头,在耳边轻哼着一曲小调,就要陷入沉沉的睡眠。
原本是如此祥和的一曲,却让我的情绪到了疯狂的巅峰,撕咬,拳击,脚踢,撞击任何的手段都被我如同发疯般的用上。
完全没有任何一点儿防守,完全不管自己的处境进攻,进攻,只有疯狂的进攻!
面对如此疯狂的我,苟凯那张已经妖化的眼中,第一次流露出了畏惧的情绪更多的却是压也压抑不住的困意,让人感觉下一秒仿佛他就能够睡过去。
一开始,他还和我对攻。
到后来,就变成了被动的防守。
到现在,却是连防守都变得有些力不从心好像被那种困倦所捆绑,思维都不能完全的集中了。
如果是这种情况,我最好的办法自然是和他‘游斗’,拖过最后的时间,可是我也愈发的不能控制自己的情绪。
苟凯已经完全的不能还手了,而我已经完全的打疯了在土行力量的支持之下,我原本就不知疲惫,而带着疯狂的每一拳,都是用尽了全力,苟凯在全无防备的情况下,几乎我的每一拳,都会让他倒退好几步,甚至吐血他仿佛也到了承受的极限。
我应该做什么?我总觉得我应该做什么的?就好比,是不是趁着现在折断他的四肢,带走他什么的?
可是,我根本停不下来,在情绪的牵引之中,我也冷静不下来去做这些事情。
‘呜’童帝的一曲笛声,似乎已经到了结束的时刻最后的尾音却是一种陡然拔高,似乎不是竹笛能发出的声音,带着一种巨大的压迫感,让我的动作也猛地一僵。
就像是正在喷发的火山口,陡然被一座天降的大山给堵住了一般。
让我的内心有一种说不来的难受,至于苟凯却是更加的突兀的在我面前倒下了随着苟凯倒下的那一声闷响,童帝的一曲终于结束。
事情就是这样尘埃落定了吗?
我的情绪开始渐渐的冷却,这个时候才感觉到全身的伤痛是多么的让人难以承受,在刚才的疯狂之下,我的灵魂里犹如流水一般的涌入阵纹之中,到这个时候,我才凭借着对阵纹的独有感应,发现中枢阵纹之中的灵魂力已经所剩无几了。
如果这样的疯狂再持续下去,我最多再支撑10秒,阵纹就会因为灵魂力的‘枯竭’而失去效果。
而真要是这样的情况发生了,我面临的虚弱也会加倍任何事情,就包括我这逆天的阵纹使用都是有代价的,而所谓的代价,就是来自身体和灵魂的虚弱。
特别是油尽灯枯的情况下,不是正常的解除阵纹,这种虚弱会来的更加的强烈。
似乎在以前聂焰是有办法去处理这种情况的,而我却是任何一点儿办法都没有。
想到这里,我陡然一身冷汗是该感叹我自己太过幸运吗?我不敢耽误,开始掐动手诀,想要解除阵纹还残存一些灵魂力,至少我还不至于处于全无依仗的境地。
那么多的变故,我还岂敢相信有什么绝对的安全?
却也是在这时,仿佛已经安静了许久的外边再次传来了打斗的声音,而且是一片凌乱的声音。
在这间全封闭的房间里,自然是看不到什么,我却听见天空有闪电划过的声音,接着是一阵阵翻滚的雷鸣在这种天气下的下午,怎么可能会有落雷?在这样的镇子里,搞出这番动静,到底外面又发生了什么?
很突兀的,小厅被关闭的门响起了一声大力的踢门声,让整个房间都轻微的颤抖。
这样的变故让我的全身肌肉都绷紧了一下,看向童帝,他的脸色也变得难看了一下但那踢门的声音也只是传来了那么一声,就又听见了激烈的打斗声,那个踢门的人好像被什么人给拖开了,然后又陷入了打斗。
外面的情况好像比我想象的还要乱一些,我和童帝对望了一眼,如今苟凯算是被暂时的制服了。
只能说是暂时,从苟凯不听的抽搐的身体来看,他根本就是在努力的摆脱这种压抑,谁也不知道苟凯什么时候就会从地上重新站起来,到那个时候,我自问除非动用本命阵印,否则根本就不能再和苟凯一战了!
这样想着,我却没有立刻解除阵纹,而是从地上捡起了一块巨大的石头拿在了手里。
我的目光很冰冷,我的想法也很简单,既然如此,那就先砸断他的四肢,把他变成废人,带走再说。
“来不及了。”童帝似乎知道我想要做什么?忽然的摇头开口这么说了一句,我诧异的望向童帝,什么来不及了?难道除了这样,还有别的办法吗?
童帝却看着我说到:“接下来,我动用秘法,你该做什么做什么,抓紧时间恢复吧。”
除了这句话,我和童帝并没有多余的商量什么,我却是很干脆的丢下了手里的石块儿,盘膝坐下掐动手诀,解除了阵纹的效果。
在这个时候,童帝也没有闲着,他神色郑重的从自己的指尖再取了一滴颜色艳红的鲜血,抹在了他手中的竹笛上,然后再次横笛于嘴边。
我是傻子,怕也知道,童帝所用的鲜血是精血,再次取血,让童帝原本就苍白的脸色,更加苍白了几分,眼中也流露出了一种深深的疲惫。
但他还是强打精神,从竹笛中吹出了几声怪异的声音。
那声音就像是在呼喊,催促,随着这个身体的响起,苟凯的身体有了一点儿反应似乎像是要醒来,挣扎了几下,又终究没有醒来。
我不知道童帝在做什么?望向他的时候,却看见他全身肌肉紧绷,整张脸也涨的通红,眉头紧皱,似乎十分吃力却是不停的一声又一声吹响那怪异的声音
外面的打斗声,越加的激烈,而且不停的雷鸣声从天空传来,甚至连房屋都跟随着颤抖了一下,接着是瓦砾掉落的声音。
‘在搞什么?“我忍不住在心里低骂了一句,连这种古建筑也破坏了,事后要如何收场?
可是,还不容我多想,就趴在我面前不远处的苟凯陡然一下站了起来。
难道他?这样的想法让我也下意识从地上一跃而起,只是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都让我倒吸了一口凉气,且不说扯到了伤口的疼痛,身体的虚弱在这个时候也开始发作了,我几乎连想要站稳都难。
“说,你是谁?你来自哪里?”也在这个时候,童帝有些急促的问话声在房间里响起。
我看着他,莫非是他?童帝却给了我一个稍安勿躁的表情。
面对童帝的问话,苟凯站着的整个身体有些摇摇晃晃,嘴里也发出了意味不明的嘀咕声,让人异常的着急。
而童帝却是上前一句,又问了一句:“说,你是谁?来自哪里?”
第九十七章 涌动的迷雾
童帝说这一句话的时候,声音等同于呵斥了,像是运用了道家秘传的‘吼’功,声音如同滚雷一般在室内源源不绝,竟然还有些微的回音。
道家吼功的神奇自是不需多说,不同的方式运用,自然有不同的效果。
只不过我所在山门主修阵法,这些术法我也只是知道,并没有深入的修习过没想到童帝竟然会这一手。
但也看得出来,童帝此刻犹如强弩之末,也只是在强自支撑。
想必这所谓的吼功,也只是配合他刚才那怪异的笛声,然后暂时的控制了苟凯吧?
我的心中着急,已经到了这个份儿上,如果苟凯再没有反应,也就意味着我和童帝会功亏一篑了。
却不想,在这个时候,原本低垂着头,迷糊不清的苟凯却忽然猛地抬头,双眼依旧是失神的,却开始含糊不清的回答起童帝的问题。
“我我叫苟凯,我来自来自朱家湾。”
苟凯的声音是如此的含混,就像嘴里含着一个什么东西一般,而且越到最后声音越小,但也不妨碍离他最近的我,听见这句话以后,猛然的震惊。
我愣住了,遥远的往事一下子清晰的出现在脑海里。
那神奇的榜单,榜单上记载的神秘朱家湾,那个不知道掩藏着什么秘密的村落,还有那座诡异的小山自然,也有那个同样来自朱家湾的人——苟梓泽。
想到这里,我在震惊之余,又情不自禁的苦笑,这是在做什么?
原来辗转求来的答案,所谓的封印之地在曾经的曾经,就如此的接近过?
在那一刻,我不知道怎么表达?童帝却是再次超前一步,又是一声带着呵斥的吼功:“朱家湾是什么地方?”
苟凯的脸上出现了一丝挣扎的神情,显然这触动了他内心最深处的秘密,就算是用了这样的控制办法,也不能让他一下子痛快的说出。
一丝鲜血缓缓的从童帝的嘴角流出,而童帝恍然未觉,倒是眼中的焦急已经出卖了他此刻的心情,他无法再淡定。
因为距离最终的答案只有半步之遥了
在此刻,外面的打斗声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停止了,包括那轰鸣的雷声,也不知道从何时停止了倒是一个清晰无比的脚步声,响彻在小厅的门外,正在一步一步接近我和童帝所在的小厅。
不能再耽误了,我对童帝喊了一声:“这个问题不用问了,问别的。我知道朱家湾在哪里!”
童帝深深的看了我一眼,眼中有些许的疑问和挣扎,但他终究只是轻轻抬手擦去了嘴角的血迹,开口问到:“那紫色的液体是什么?”
这一次,童帝并没有运用道家的吼功了,因为我们的目的只是封印之地在哪儿?
没想到用这样的方式达到了目的,其余的事情对于我们来说,在那时看来都是可有可无的只是机会难得,问问也是可以的。
我以为苟凯不会回答了,尽管我很好奇那紫色液体的事情,但此刻我的心思更重的,显然是放在从外面传来的那个脚步声上。
可我没想到的时候,童帝的这句话刚落音,原本双眼都很迷糊的苟凯,却忽然兴奋了起来。
尽管他仍是没有清醒的样子,但那兴奋的神情已经说明了一切。
“那是最伟大的赐予,可以让我们回到最强大的形态被封印的属于我们的一切,都将通过它,回归于我们。就包括,已经消失在历史之中的——妖术!它是我们回归于这个时代,最强大的助力,只有最强大的妖,才能得到它。”
“妖术?”我和童帝同时吃惊的喊出了声,我只是吃惊于真的有这种东西?会让我想起西游记里边儿那些妖怪。
而童帝在吃惊之余,还有了一丝忧虑,显然比起我来,他知道的更多。
“这种强大的赐予,现在非常的稀少了因为曾经浪费在了人的身上。人类,呵,人类脆弱的灵魂和身体怎么能承受它?并且完美的发挥它?它是属于我们妖的它是为我们终将完全回归的那一天准备的。当然,我们也会得到更多的这种赐予,这个世界终究是属于我们的我们祖先曾经失落的,这个世界!它们都将全部回归。”
我和童帝的吃惊显然没有触动到苟凯,他在兴奋的大吼大叫,之前含混不清的话语,也变得分外清晰起来。
他根本不知道他的话,给我和童帝带来了多大的震撼。
我这个时候,才深刻的理解,为什么火聂家的所有人会在这个时代,有一种风雨飘摇的感觉?如果一切真如苟凯所说,首当其中的,不就是我们猎妖人家族吗?
而这一切,抛开家族来说,对于人类来说,不是太过‘恐怖’了一些吗?
如果传说是真的,随着那些上古妖物消失的,同样还有那些上古的大能曾经辉煌灿烂,充满了神秘谜题的时代!
我和童帝在对望中,都忍不住苦笑了一声,从对方的眼中都读出了一种叫大任在肩的压力。
那个时候的双子,终究辗转到了这个时代,如果说不是命运?这一切与我们无关?谁又会相信。
“只不过,我好恨呐!我们还没有回归,我还要以人类的形态在这个世间生活着等待着那一天的到来,这液体的反应是不可逆的,那个做出这个液体的,伟大的人,我们妖族唯一佩服的人,被一群可恶的道士杀掉了。现在,我变成了这副模样,这个模样已经变不回去了!”
苟凯在持续的嘶吼着,好像说出了一件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我和童帝都同时摇头,显然不管是我还是他,都对于这件秘辛一无所知但我终于理解了,为什么在那一夜,那个诡异的男子要被逼到了那种地步,才肯服下那诡异的紫色液体,并且在服用之后的愤怒,原来这是一个不可逆的过程。
在这个时候,那个脚步声已经非常的接近了。
童帝忽然开口打断了正在发疯的苟凯,再一次的动用吼功,大喊了一句:“说,是谁给你提供的这紫色液体?你的依靠到底是什么?”
说完这句话以后,童帝就喷出了一口鲜血。
但必须要这样,现在就是傻子也知道,童帝无意中问的一个问题,和我们的未来是多么的息息相关了,而推论起来,苟凯从朱家湾那种‘毫无名气’的地方出来,短短时间内,如此嚣张的行事,肯定必有依靠。
他的什么留学经历,从我们调查中就知道,完全是假的原本,我们只是为了求得封印之地,对于他背后的势力是什么,并不是太重视,或者并不是要放在第一位的事情。
但紫色液体的突兀出现改变了这种认知,傻子都能知道,苟凯能拥有紫色的液体是他背后的依靠提供给他的。
那就与我和童帝所以,就算付出巨大的代价也必要问个明白。
童帝问出了这个问题以后,苟凯却不似刚才那么痛快了,在犹豫挣扎了将近一秒之后,才模糊的回答到:“A”
A什么?是一个字母,还是一个发音?我心中大急。
我总觉得可能这个答案比封印之地还要重要很多倍却在这个时候,我们所在小厅的大门被突兀一脚踢开了。
‘砰’的一声巨响,打断了苟凯的话,我一回头,差点儿被飞舞的木屑给溅到了脸上,我一个低头,用手臂档了一下,那木屑却扎进了我的手臂。
大门被踢碎了。
由于一低头,我没有看清楚来人,抬头,却是看见童帝的脸色难看到了极致。
一个带着一些玩世不恭的声音响彻在这个小厅:“啧啧啧,看看吧你们把我的族人折磨成了什么样子?问出来什么了吗?两个家伙?没关系,问出来什么也无所谓,因为”
“你们死定了。”
我沉默,忽然站起来,朝着后方跑了两步,几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用最快的速度,拣起了地上的本命阵印。
这才抬头看向大门,大门之外的大厅,涌动着白色的,浓郁的雾气一个身影就从这雾气中走来。
第九十八章 幼稚的大人
我和童帝的目光都落在了那个身影之上。
我对来人的感觉并不强烈,但也莫名的,不认为他那一句你们死定了,这句话是任何夸大其词的话,我知道来人很强。
可是相比较于我,童帝的反应却强烈多了,他的脸色如临大敌之中还有一些绝望。
他似乎想做点儿什么,一下子举起他的竹笛,掏出了他的蓝色笛膜,一会儿却又是把蓝色的笛膜放回了衣兜里,苦笑了一声。
这完全不是童帝的做派,失去了他平日里的淡然,高傲,相反有些手足无措。
想到这里,我竟然还有心情嘲笑的看了童帝一眼。至于吗?
童帝自然是看见了我的目光,忽然就无奈的摇头,没好气的说到:“算了,叶正凌,你灵觉差劲儿,我不与你计较。我们遇见这个人怕是没有活路了,我可以负责任的告诉你,他来这里,我就有预感。”
“什么预感?”我诧异的问了一句。
“预感来了一个强大的家伙。而我们两个加起来,在他的手下都毫无还手之力。”童帝简单的说到,说完目光又落在了那个身影之上。
毫无还手之力,这么夸张?这让我忍不住打量的目光又落在了来人的身上。
这个时候,小厅也弥漫着不知道从哪里涌来的雾气,薄薄淡淡的一层,让人一下子也看不清楚来人到底是什么样子,只是看见雾气中的一个身影。
我努力的睁大眼睛,想要看清楚来人。
却不想,还没有来得及看清楚,我就感觉到一阵轻风拂面,接着腰腹间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整个人就飘了起来,待到我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重重的落到了地上,和坚硬地面的撞击感与摩擦感,扯动了我的伤口连同刚才腰腹间的剧痛,让我忍不住低声的呻吟了一声。
而且,这个时候,内里才传来翻江倒海的感觉,伴随着那股剧痛冲上来,让我一开口呻吟,就‘哇’的一声吐出了一口鲜血。
比起啰嗦的苟凯,这个人果断多了。
可是,我还来不及有多余的想法,就眼前一花,下一刻,我的脖子就传来了一阵窒息的感觉,双脚离地,我已经被来人提着衣领,整个人都被举了起来,而我却全身软软的用不上力。
之前动用阵纹的虚弱已经来了,这是不可抗拒的反应。
而这个动作,也勾起了我极度不好的感觉我想起了forest吧里最后的一晚,陈重也是用同样的动作举起了我。
想到这里,就感觉内心的巨大伤口像是被撕开了一般,又是沉痛又是难过,表现到脸上,却是毫无所谓的笑了,我也没有力气擦去嘴角的血迹,很直接的盯着来人开口了:“你们这些大妖怪,小妖怪,都喜欢用这个姿势吗?”
越来越多的雾气涌进了这个小厅,可是如此的距离下,我已经能够看清楚来人的样子了。
不算太高的身高,也就1米75的样子吧?有些瘦弱脸色偏白,头发被定型的发胶弄到全部竖了起来。
样子清秀,眉眼之间却长的有些凌厉,确切的说,他的眉毛长的和童帝有些像,都是那种斜飞入鬓的剑眉,不同的是,他的眼睛很大,看起来像个少年,不,整个人的神态五官,都像一个青涩的少年。
却穿着一套非常成人化的西服,感觉有些怪怪的。
我和他应该是敌人才对,不过这个人的样子,神态却莫名的并不让我那么讨厌。
“你和那个小子竟然对我熟视无睹?!”在我看向他,并对他说了那么一句之后,他开口说的竟然是这个。
意思是,他进来的时候,我和童帝的对话,引起了他的愤怒?
他在开玩笑?有些幼稚的感觉?难道我和童帝被逼到了这个份儿上?还要对他‘着紧上心’‘目光紧跟’才对?
可是,我看他的眼中真的流露出了怒火,看样子不像是在对我开玩笑。
在这个时候,我竟然一时不知道要说什么?那涌进来的薄薄雾气,让人有一种昏昏入睡,甚至不知道如何思考的感觉我相信这些雾气不是凭空而来,而这个人现在控制住了我,我希望童帝能够借机脱身。
但下一刻,这个少年一样的人,忽然冲着童帝的方向大吼了一声。
这一声让我的瞳孔瞬间缩紧,这是什么样的咆哮声?绝对不是人类所能发出的声音,而那种沧桑荒凉的感觉,就像来自于远古洪荒,天地初开一般。
我无法形容,这种声音根本不可能会是这种少年样的妖怪能吼叫出来的吧?
这就是纯粹的咆哮,没有任何阴冷的力量却让我才平息下来的内俯再次的翻腾起来,从眼睛到耳朵,到鼻子甚至整个大脑都有一种急剧发胀的感觉。
我再也忍不住,‘噗’的一声,又是一口鲜血喷出,而那种发胀的感觉,让我的眼耳口鼻都像要爆裂似的,一股发热的暖流缓缓的流出。
这就是所谓的‘七窍流血’吗?再这样吼叫下去,我估计我的眼睛都会爆炸。
好在这个时候,来人终于停止了吼叫我终于有一种长舒一口气的感觉,死法有千百万种,可我不想被一个妖怪给‘吼’死,那样未免太憋屈了一点儿吧?
不过,我这边稍微松了一口气,却从童帝那边传来了一声‘闷哼’的声音。
我忍不住艰难的转头,看见的却是童帝捂着胸口,半跪在地上,在喘息他似乎擦觉到了我的目光,抬头嘴角,七窍同样也是鲜血淋漓,似乎比我承受的还多。
他的目光中流露出一丝苦涩,似乎想对我说些什么?但终究只是虚弱的张了一下嘴,又是吐出一口鲜血。
“在我的面前,最好不要搞任何的小动作。我不知道你们两个是谁?似乎很让那些家伙在意啊可是,你们两个人身上却有让我不舒服的味道。”又一次被我和童帝‘熟视无睹’,来人似乎有些不舒服,赶紧又说了一句话,似乎想拉回我和童帝的注意力。
我转头,斜眼看着他,他愤怒的耸了一下鼻子,咧着嘴,很不爽嘴里却好笑的露出两颗虎牙。
“小屁孩子。”我开口就这么说了一句,既然都是要死,为什么不刺激一下这个家伙,我死也不能让他爽快。
“啊啊啊啊”我这句话似乎把他刺激的厉害,他抓着我的手都愤怒的颤抖,口中发出了一阵毫无意义的咆哮,那呲牙咧嘴,小虎牙的样子,就像一个真的被激怒的孩子。
“是啊,没想到会死在一个小屁孩子的手里。”似乎能够洞悉我的心事,童帝也异常默契的配合我说了一句。
“哈哈哈”我夸张的笑,却又忍不住喷出了一口鲜血。
那来人被刺激的够呛,忽然一下子重重的把我扔在地上,我还没有落地之前,又感觉到吹起了一阵轻风,雾气涌动。
接着,又听见童帝那边传来一声‘闷哼’的声音,在这个时候我终于落到了地上,转头,看见的是那个人一脚踢飞了童帝,又冲了过去,狠狠的踩住了童帝。
犹如赌气一般的大喊到:“我不是什么小屁孩子,睁大你们的眼睛看着,我是齐大人!请你们一字一句的听清楚,请叫我‘齐大人’。”
真是太过幼稚的家伙啊连情绪都不会掩饰,这样也能成为一个大人?可是,我的心里却不敢有半分的轻视他当然能成为一个大人,就凭这一身本事,而我连他的任何一个动作都看不清楚。
但似乎事情也没有到绝境,我脑中像是把握住了什么,我用尽全身的力气喊到:“请你也听清楚,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叫你什么‘齐大人’,你再厉害,也是毛都没有长齐的小屁孩。”
“是啊,毛都没有长齐的小屁孩,谁家的孩子被放出来了。”我的话刚落音,也传来了童帝用力嘶喊的声音。
“啊你们这两个臭家伙。”这个齐大人似乎抓狂了,异常焦躁的‘痛骂’了一声,接着我感觉整个小厅之中的雾气都在疯狂的涌动,阵阵的轻风,变成了狂风在吹动,不时传来‘咚咚咚’的巨大声响,整个房间都在震动。
这样过了半分钟以后,整个小厅才消停下来。
飞扬的灰尘飘散,滚落的石块和杂物混合着雾气,让整个房间更加的迷蒙我和童帝忍不住呛的连声咳嗽。
那个齐大人‘疯狂’的发泄,差点儿拆了整个房间。
而终于消停以后,他却是抓住了苟凯在我和童帝目瞪口呆的之下,一连扇了苟凯十几个耳光:“你给老子醒了你个不争气的家伙,让齐大人我被两个臭家伙侮辱成小屁孩子,你死定了,你死定了。”
这是在闹什么?我和苟凯都觉得这个齐大人行事太诡异了。
但这种扇耳光的方法似乎真的有效,一直迷糊不清的苟凯,被这个齐大人给生生的扇醒了似乎有些愤怒,竟然有人用这种侮辱性的方式来对自己,可下一刻,苟凯彻底的情形之后,眼中却流露出了极大的惶恐。
一个翻身,就朝着那个齐大人跪下了。
形势因为这个性格奇怪的齐大人出现,变得更加的不明了!
第九十九章 他怎么来了
如果说我和童帝此时能够交流,想必想法都是一样的,在这种不分明的形势下,唯一的出路就是搏一搏。
而搏上的东西,却那么不可靠的感觉,就是那个齐大人‘怪异’的性格。
苟凯给那个齐大人跪下了,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被那个齐大人又一巴掌给扇倒在了地上。
“没用的家伙,真是长的丑死了。”那齐大人有些嫌弃苟凯的样子。
不知道为什么,在如此危急的情况下,听着那个齐大人对苟凯的评价,我还是憋了一肚子的笑,长的太丑了,这个说法不是很贴切吗?没想到苟凯的长相连妖都嫌弃吗?
或许,这个齐大人真的是妖吗?如果不是,他怎么会说,苟凯是他的同族?
面对这个齐大人的不客气,苟凯是不敢有一丝的反抗,明明被一巴掌扇倒在地,却是丝毫不敢耽误的,捂着脸,又一次的跪在了这个齐大人的面前。
但这齐大人却丝毫不在意,反而是冲着我和童帝大吼到:“你们两个人家伙,身上不仅有我讨厌的味道,你们说的话也是成功的激怒了我。我改变主意了,我不会让你们痛快的死去了。我要把你们抓起来,我要折磨你们,直到你们服气为止。”
这一句话!!我的心跳开始加快,下意识的看了童帝一眼,童帝的目光中也稍许有一丝的激动。
是的,我和童帝赌的就是这么一个结果只要不憋屈的死去,任何事情都还是有希望。
“大人,他们对你做了什么?大人这两个人留不得,他们是”面对齐大人的决定,我和童帝还没有来得及说出任何的话,苟凯就连忙出声反对了。
“嗯?”苟凯的反对显然让齐大人有些不满,他斜睨着苟凯,那架势显然是苟凯的答案稍许让他有些不满,结果就会很糟糕。
苟凯哪里敢怠慢,也不敢让我和童帝抢先说什么,立刻就大声的接话说到:“齐大人,他们将会是我们未来的大敌,这在我们任何一个势力的族人中都已经传开。如若不是有几个正道门派在联手暗中护卫着他们,和我们博弈,转移了绝大部分的注意力这两个人一定会首当其冲的被斩杀。灵魂被囚禁的”
“我只是个‘诱饵’,齐大人,你身份特殊,这一次他们自己撞上门来,由齐大人你来出手,是再合适不过了齐大人,一定不能放过他们,我们的复兴大业,他们是极大的阻碍啊。杀了他们,我们需要囚禁他们的灵魂,得到最重要的消息。”
苟凯似乎是非常怕这个齐大人改变主意,一连窜的话语让人连插话的机会都没有。
我和童帝的脸色同时变得非常难看,显然,这苟凯一连窜的话语说出了真正的‘秘密’,他竟然只是一个诱饵,而等待我和童帝的结局,竟然是比死亡更可怕的用秘术囚禁灵魂,换来他们想要知道的秘密?
什么秘密?又是谁放出苟凯这个‘诱饵’的?难道是那个A我也不知道,因为关键的时刻被这个齐大人给打断了。
情况已经危急到了一定的地步,我也顾不得什么了,忽然大声的朝着童帝说到:“看吧,小屁孩就是小屁孩,最重要的就是被牵着鼻子走。童帝啊,真好笑为什么这个小屁孩拥有这么强大的实力呢?”
“这是老天爷给的弥补呗,怎么都是个小屁孩,不如从其它方面给点儿弥补。”童帝立刻就回应了我的话。
在之前,我就不甘心这样死去,何况还在知道了那么多秘辛的情况下我们竟然是闯入了别人的阴谋,而且还要面对那么残酷的结果时,我就更加的不甘心了。
死也许并不可怕,怕的只是在承载了大量的希望,就那么莫名其妙的死去,才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何况在不知不觉当中,我竟然已经背负起了这些希望,也有那么多事情没做的情况下。
所以,我是选择了近乎‘无耻’的办法,再刺激了一下这个齐大人。
看来,童帝也是抱了同样的想法,和我一唱一和在这场战斗中,我竟然发现了我和童帝如此的默契。
果然,在之前,那个齐大人已经因为苟凯的话,脸色变得不可捉摸了,似乎是在犹豫。
却被我和童帝这样刺激之下,忽然又变得暴怒,他大火的一脚踢开了苟凯,吼到:“谁也不能改变我的决定,这两个家伙,我一定要折磨他们,一定不要他们这么轻松的死去,谁敢反对谁就先去死!你,给老子闭嘴,找张布,把你那难看的脸给老子遮住。”
“齐大人,你千万不要任性啊不然,齐大人也对那些大人无法交代啊。”面对齐大人的决定,苟凯大急。
却不想,这句话却彻底触怒了那个齐大人,他陡然回头就是一脚踢向了苟凯,脸色也变得阴沉起来:“你是说我任性吗?我需要对哪个大人交代?谁要我交代,我就先灭了谁!你是在挑衅我吗?”
看起来,那个齐大人的脾气可不怎么好啊?
苟凯被齐大人一脚狠狠的踹到在了地上,看样子是不甘心想再说一些什么?可是,一时间因为畏惧却什么也不敢说。
事情到了这一步,似乎是已经尘埃落定了其实,等待我和童帝的结果也好不到哪里去,这个齐大人会把我们带到什么地方?折磨过后的结果,其实无非也一样。
我和童帝这样近乎‘不要脸’的争取到的也只是一个可以晚一点儿死的结局。
但只要还有时间,那也就还有希望吧?
在这个时候,那个齐大人已经嫌弃的让苟凯把自己的脸遮住,然后走向了童帝看样子,是准备收拾好我们,然后带走我们了。
而在大厅之中,陡然却吹来了一阵阵的狂风,似乎想要吹散这些朦胧的雾气。
我转头看了一眼大厅,看见的是一个个趴着的身影也不知道是在这雾气之中沉睡了,还是已经死去了,这场大战的结果就是如此吗?
我心里稍微有些许的凄凉,说不出来什么感觉,只是静静的等待着我‘该有的结局’,却发现那个齐大人脸色阴晴不定的站定了,鼻子也在不停的抽动,似乎是闻到了什么味道一般?
可哪里有什么味道?在这里充斥的,只有烟尘滚滚的味道混杂着血腥味儿难道事情还有什么转机?
我再次看了童帝一眼,却发现他的脸色也变得怪异,是一种憋着的,不太敢表露出来的充满了希望的感觉。
‘阿弥陀佛’,就在我猜疑不定的时候,一声响亮的佛号在外面的大厅响起一个稍显沉重的脚步声拖着什么,在朝着里面的小厅走来。
来了一个和尚?
听着声音一点儿也不沧桑,反而是年轻的一个年轻的和尚,会让这个齐大人忌惮?
显然,齐大人听见这声佛号以后,脸色变得难看了一些,却并不是非常在意好像,他在意的是另外有什么人一般?
在这个时候,他也似乎不敢犹豫了,忽然用非常快的速度,冲到了苟凯的面前,也不等苟凯说什么一个‘手刀’打晕了苟凯,然后快速的扯下自己的西服,罩在了苟凯的头上。
接着,他又奔向了童帝那速度就真的像瞬间出现在了童帝的面前一般,不容童帝反抗的,他逮住了童帝的一只手臂,看样子,是想要折断童帝的手臂
却又是在这个时候,那个念诵着佛号的声音再次响起:“还请施主手下留情,这个人伤不得。我哥有话让我带给你,做为交换,你可以带走你想要带走的人,我们可以当做没看见。但这两个人,是必须要留下了。”
这句简单的话语中,提出的要求却是不容商量的。
我心里非常的紧张,刚才齐大人的那一番表现,已经充满说明了,他根本就是不服任何管束,甚至不容人‘忤逆’的人怎么能容忍这种要求?
这个大和尚是谁?
可是不管是谁?这个齐大人一定会暴怒的吧?却不想,这个齐大人的脸色和吞了一只苍蝇似的那么难受,他不甘心的撇撇嘴,小声嘀咕了一句:“他怎么又来了?真是阴魂不散啊如若不是,老子有把柄”
这个齐大人的声音越来越小。
可是,大厅之中,那个和尚的声音却是又传来了:“对了,我还忘记了,我哥让我告诉你,你现在的所在,可不是什么好地方你最好换一个势力扎堆吧。”
他说话间,雾气已经被轻盈的风吹散了不少而再一次的,一个身影出现在了小厅的大门。
第一百章 你我亦如是
看见这个身影的出现,那个齐大人忽然就怪叫了一声。
还不容任何人有任何的反应,突兀的扛起了被蒙着头的苟凯就朝着门边冲去如同一阵旋风就这样消失在了小厅之中。
他这样的动作,门口那个身影也不阻止,反而是带着一些语重深长的无奈说到:“齐大人啊,您这是何必呢?都说了不是好地方了,你还不忘了带走他们的人。”
“不管是不是好地方,我答应的事,我就要做到。”一个声音远远的传来。
显然这点儿功夫,那个齐大人已经跑出了很远。
我和童帝面面相觑,显然这一切太怪异了一点儿却还不等我们反映过来,似乎是从外面的院子里,又传来了齐大人一声怪异的大喊:“你真的来了。”
然后,一切声音就归于寂静了。
这算什么?一场战斗到了最后就是一出闹剧吗?但在这个时候,我感觉我耳边有一个响起了一个呼吸的声音,让我起了一身儿的鸡皮疙瘩。
我一个抬头,看见的是一张被放大的好奇的脸。
大光头,圆圆的眼睛直挺的鼻子,脸型却是已经成熟了可是还是能看出一丝属于可爱的味道。
你只能想象,这样的人在小时候应该是何其可爱的一张脸。
可是,我却不敢这么想只因为,这张脸虽然透着一种和善与易让人亲近的味道,却也透着一种异样的庄严,即便如此年轻,却有了一种佛陀金刚的味道,宝相庄严的感觉。
“咳”他似乎很喜欢离人很近的打量人,而我却不习惯,一个人的脸离我不到五厘米的来回打量我,忍不住咳嗽了一声。
“这个时代,就是你这个小家伙出风头吗?就像当年我哥一样。”他开口说话了,嘴角勾起一丝笑容,一笑却让人感觉有一点儿调皮,又浮现出了和他年纪有点儿不符的可爱。
这算什么?难道是幼儿园开园了?之前来了一个齐大人,行为像个小孩子。
这个大和尚也是这种感觉?和齐大人还挺搭的他竟然叫我小家伙?可是,看他的年纪,也就和我差不多吧?
他为什么要说我在这个时代会出风头?因为聂焰的身份吗?他哥又是谁?
想到这里,我苦笑了一声生活发生了如此大的剧变,我可不想我会是出风头的那一个但却不容我说话,这个大和尚似乎想起什么往事一般,眼中竟然流露出一丝和他样子不符合的沧桑。
下一刻,他已经起身离开,在我面前,却躺着一个已经被打昏的,不知道是什么人的人?
之前,他的脚步声响起的时候,有拖动东西的声音,莫非就是拖动着这个人?
“传说中,你也会是那不确定的几人中的一个?可是这小模样啧啧长的太像女人了。额觉得这样不好,男人嘛,就该爷们点儿咧。”又是这个大和尚在说话,可是说着说着,那一口普通话,竟然变成了陕西腔。
这不是在戳童帝最忌讳的事情吗?
果然下一刻,童帝有些愤怒的声音就在小厅中回荡了:“大师,我很感谢你救了我们,但请你别说我长的像个女人。”
但,那大和尚似乎不在意的样子,在这个时候已经站了起来有些无聊的打了一个哈欠,而在这个时候,一个匆忙的脚步声传来,一个看起来只有10几岁的小和尚又冲了进来,喊到:“师父,师父你在这里吗?”
“额说你咋唬啥咧?没看见额就站这儿?”那个大和尚抓了一下脑袋,说的就是标准的陕西腔了。
他这个样子竟然已经是人的师父了?我在奇怪的时候,那个小和尚却是很突兀的朝着我跑来,还不等我说话,却是对我行了一个佛门大礼,叫了我一声:“家主。”
这一次我是真的愣住了?一个和尚,似乎还是那个怪异大和尚的徒弟,跑来叫我家主。
看见我不解的目光,那个小和尚认真的给我解释到:“家主,我是任家的子弟,俗名任寒。法号空见在这里见过家主了。”
我人忍不住吞了一口唾沫,这就是神秘的任家子弟?原来跑去做和尚了?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如此狼狈的‘家主’啊那个小和尚却是不在意的说到:“家主,我还有一个哥哥,入的是道门,今天却也是来了。对于家主回归的事情,我们都很高兴。”
“真是奇怪咧,空见儿,你给额过来,跟额说,师父和家主哪个比较重要?”在这个时候,那个大和尚却是打断了我和空见的对话,问了一个莫名其妙的问题。
空见的脸一下子憋的通红,对着那个大和尚不停的抓着脑袋,憋了半天才说了一句:“师父,你不要为难弟子啊。我们是佛门中人,不要起争强好胜之心。”
“呵,你这个小家伙,还敢教训额来着?看额不收拾你。”看样子,那个大和尚是真的发火了一般,撸起袖子就要收拾空见。
他并没有穿什么僧袍,穿着的只是一件普通的T恤,上面还搞笑的映着一个不知道是什么动漫人物的头像。
但我却看见,他撸起袖子的手臂上,有一个血红色的纹身,是一条活灵活现,摇头摆尾的龙。
这和我的本命阵纹有什么相似之处吗?
看见空见为难的样子,我想开口为空见求情可在这个时候,一个略带沧桑的声音却是在小厅之中响起:“慧根儿,你要几时,才能有点成熟的样子?已经是堂堂长老和尚了,怎么还是这般?”
原来这个大和尚叫慧根儿?但这个已经不是问题的关键,我已经被那个略带沧桑的声音吸引了全部的注意力。
只因为那个声音的主人给我留下了极其深刻的印象,如果我记得没错,我已经知道来人是谁了——陈承一。
果然,随着声音的落下,一个人已经走进了小厅比起前段时间的相聚,这个陈承一似乎又沧桑了几分就连鬓角的白发也多了一些,已经蔓延到了额前。
但整个人的气质却变得更加飘渺了,越来不像这尘世中的人,反倒像随时要‘飞升离去’的得道高人。
对于陈承一的出现,慧根儿似乎很开心,已经不和空见计较了,反而是冲到了陈承一的跟前,亲热的喊了一声:“哥。”然后,就很自然的揽住了陈承一的肩膀。
在这个时候,我才发现这个叫慧根儿的和尚分外的高大强壮之前,我竟然还认为他有一些可爱,只有在有对比的情况下,才能感觉他真正的‘彪悍’之气,应该是一个真正的武僧。
似乎他已经习惯和陈承一这样的亲密,而面对他,陈承一虽然有责备,但也只是淡然一笑,伸手摸了摸他的头。
这种感情是如此的自然,也好像持续了很久很久的时间。
只是短暂的和慧根儿说了几句,陈承一的目光终于落在了我的身上,说到:“我们又见面了。”
我下意识的点点头,他却看向了童帝,沉吟了一声,才说到:“说起来,你,我倒是第一次见啊。”
面对这个忽然出现的陈承一,童帝似乎失去了他平日里的高傲,回答的几乎有些恭谨:“是的,道长,我们是第一次见面。”
面对道长这个称呼,陈承一似乎有些不置可否的意思,却是说到:“看来,你们还需要一些时间成长,但事情却似乎变得有些糟糕。你们的时间不多了,但也可能更多的波折,会把你们磨砺的更快吧。”
“这一次,是道长你救了我们吗?”童帝忍不住追问了陈承一一句。
“说起来,不算是。因为齐宇的出世,有我的原因在其中我必须要为我种下的因,来还一些果。可惜的只是,天下大势如今已定,妖族的出现不可避免,出于另外的原因,我也不能再一次的动手拘谨齐宇解了你们的困,也算是一个果吧。而万千因果莫不是相连在一起。今后,这一果,必将能还他日之因也算是我还了这一果。”陈承一这样回答了童帝一句。
却差点儿把我绕晕,看似说了很多,却什么也没说。
可是话里行间里的深意,却是让我沉思了良久。
在这个时候,我不可能再躺在地上了,勉强的支撑起身体,站了起来,对着陈承一施了一礼,心中却是有早就想说的话:“承一道长,既然天下已经大乱。你等有这番本事的人,为什么不出世,来主持这个乱局你也看见,也说,我们还需要一些时间成长,那怎么可能是挑动得起大梁的人?”
我说话这话,定定的看着陈承一,他也是看了我一眼。
却是没开口直接回答我的问题,而是说到:“这里倒是闹的挺大,恐怕又需要麻烦别人来收拾残局了。你们走吧,这里也不是说话的地方如果你一定要问我这个问题,那就请你记住,上天的安排从来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若是该你的承担的事情,怎么也会落到你的身上现在的你们如是,当年的我亦如是。”
说话间,陈承一似乎不经意的挥了一下衣袖,依稀似乎传来了一声猛虎的咆哮狂风起处,小厅残余的迷雾被吹散。
第一百零一章 共生的妖魂
那一声猛虎的咆哮,让我和童帝对望了一眼,下意识的从放松的状态,一下子变得紧张无比。
那强劲的风力,绝对不是那阴冷的妖力那么简单,就算正主儿没有现身,但那种压迫感也差点儿让我喘息不过来。
我甚至一下子捏紧了拳头,开始死死的盯着门外。
而让我奇怪的是,如此明显是一只虎妖的咆哮声,怎么会散发的气场没有一点儿妖的感觉,反而是带着一种无比正气的强大灵体的感觉呢?
我眼角的余光看了一眼陈承一,他的神色很淡定,反而是嘴角带着一丝笑意,颇有兴趣的,歪着头看了一眼我和童帝。
我忽然觉得自己如果是陈承一的话,这事儿也应该很好笑吧?他一个大高手都没有表示出什么,我和童帝两个‘小家伙’变现的那么紧张做什么?
似乎童帝也和我一样的想法,看着陈承一的样子,忽然也放松了下来,都有一种,有他在,还有那个奇怪的和尚在,这只虎妖算什么的感觉?
风过处,雾已散去。
陈承一前行的两步,有意无意的站在了我和童帝的前面。
而那个让我感觉到奇怪的和尚——慧根儿,正在教训他的徒弟,也就是属于火聂家——任家的弟子。
“想当年,额对额师父,对,就是你师祖的孝顺啊。你及得上百分之一吗?有鸡蛋额从来都给师父吃,蛋糕什么的东西,额就是看着流口水了,也是让你师祖先吃。你师祖多少次夸额啊好娃娃。可你咧,连额重要,还是你那啥家族重要,你都分不出来咧?我要弃徒,不要你咧。”
这教育的话语,怎么那么风格独特?让我有一种冷汗直流的感觉,莫非这个叫慧根儿的和尚,收徒弟的关键在于对‘吃’的谦让上?
鸡蛋,蛋糕?这大和尚怎么馋这些东西?
但让我更无语的是,任寒听见了慧根儿这么说,竟然下意识的咽了一口口水,说到:“师父,蛋糕真的好吃。”
这算是什么对话?我忽然都有让火聂家给这俩师徒送一千个鸡蛋的冲动了,但在这个时候,一股巨大的灵魂压迫力却从小厅的大门陡然的传来,我带着一些惶恐的转头。
一下子瞪大了眼睛!
我看见了一只巨大的白虎,正踱着优雅的步子从门厅之外走来这绝对不是普通的白虎,确切的说更像是一只银虎,因为那一身白色的皮毛,闪烁着异样的金属光泽。
除了巨大,和皮毛的华丽以外,它的一切似乎都很正常。
但仔细的看,这一只白虎虽然活灵活现,身周缠绕着丝丝的风力,连每一丝毛发都随着微风轻轻摇摆,但这绝对不是一只有着阳身的白虎。
而是一只强大的妖魂。
强大到何种地步?我无法形容,只是觉得连呼吸一下都要小心的感觉。
我下意识的就非常防备,童帝也是同样只是我们难有那种紧张的敌意,因为这是妖魂的气场太奇怪了,就像一个修行有成的正道高手,不带一丝邪气。
就像得道的那些大妖,简单的说就是走正道而行的妖。
不过,那种存在一向就很少,要知道和人天生有灵不同,动物木石等存在,想要得到,难度是人的百倍不止,相比起来,能忍过这种‘煎熬’的有几个?所以,除开木石等被动修行的属于‘精怪’类的存在。
动物修,完全走踏实正道的异常少。
我脑中的念头千奇百怪,全身却紧绷的要命,苟凯和这只虎妖比起来简直就是垃圾一样的存在,简直是生平未见之大敌。
可笑的是,那只虎妖望向我和童帝的眼神却清澈而深邃,清澈的如同孩童,深邃的又像经历了无数。
它就这样缓缓的踱步而来,陈承一却是奇怪的带着笑容前行了一步,他伸手似乎想要抚摸这只虎妖,那虎妖也亲昵的用大头似乎要蹭蹭陈承一。
但灵体和人如何接触,陈承一的手终究也只能象征性的抚摸了一下,然后举起手来,叹息了一声而那只虎妖冲着慧根儿和尚低吼了一声,那声音却像是猫咪呻吟咕噜了一声一般。
慧根儿在这个时候,也终于停止了说鸡蛋的事儿,抓抓头,冲着虎妖说了一句:“嘿,傻虎,好久不见了。”
傻虎?这么威风的一只虎妖叫‘傻虎’?
“嗷呜。”那只虎妖似乎有些不满的冲着慧根儿咆哮了一声,然后带着警告的看了我和童帝一眼。
下一刻,就诡异的在陈承一身侧消失不见。
这是?我和童帝面面相觑慧根儿却是哈哈大笑,指着我和童帝说到:“你们两个家伙,千万别说出去我大哥这只虎魂叫傻虎,在这个妖物横行的时代,这让我家虎爷咋混呢?”
陈承一却是叹息一声,有些悠悠的说到:“我与它相伴数十载,它是我的共生魂难为的却是想要亲昵一下,却始终是阴阳两隔。你们记得,它不是什么虎妖,只是我的共生魂。”
共生魂?这是一个什么概念?我不懂。
但是那慧根儿却突兀的冲过来,一把搂住了我的肩膀,对我说到:“这个你们不需要搞懂,这可是老李家的秘术我大哥可是老李家山字脉的单传弟子,老李家如今的大师兄,也是掌门了吧。”
我自然知道陈承一是老李一脉的传人,英雄了得我也忘记不了秦海念曾经告诉过我的一个故事,那偏僻的荒村,恐怖的僵尸——老村长。
是啊?我怎么会去想要问这个共生魂?师父那个老家伙,口中所说的江湖从来都没有骗过我想到这里,我的心里有些酸涩,但在故事中姜立淳也是陈承一的师父吧?
但到如今为什么陈承一是掌门人呢?想起自己的师父,我就忍不住问了一句:“陈陈道长,你师父呢?姜道长呢?我曾经听说过他的故事他不是掌门了吗?”
我不知道要怎么去称呼陈承一,到了口中就是一声别扭的陈道长。
可是,问题问出来,我才知道是多么的不合适我为什么要追问别人这些?所以又开始蹩脚的解释了一句。
在这个时候,往事如同潮水般的朝着我涌来,我忽然完整而清晰的想起了那个故事在故事中不是还有一个老和尚叫慧觉,有一个小和尚叫慧根儿吗?
即便刚才已经失态,我还是忍不住指着慧根儿和尚,说了一句:“你为什么长那么大了?”
“啥咧?”慧根儿愣了一下,显然我这话不是莫名其妙吗?
“没我也听过你的故事,那那个时候你还是一个小和尚嘛。”我忽然就觉得自己是个大疯子,岁月会流逝,沧海都会变桑田,更何况人也会长大,变老江山一代一代的更替这种问题,不是犯了傻,是如何?
好像那个时候的电影,永远有个小胖子和小和尚的形象,刻印在了心里,就以为他们永远也不会长大。
“师父他很好!毕生所愿,得以成全这是最大的福报。”面对我的问题,陈承一忽然望向了屋顶,他的目光深邃到好想可以穿破那屋顶,直透那屋外的蓝天一般,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我讪讪的不知道说什么?而童帝却望着慧根儿,有些奇怪的问了一句:“你咋不说陕西话了?”
众人都是一愣,显然这么‘二’的问题,根本就不是童帝的风格,却在不经意之间,打破了那种仿佛是陈承一带来的伤感的气氛。
“走吧,这里已经不是说话的地方。”陈承一在这个时候终于收回了自己的目光,淡淡的说了一句,却又似乎有些疑惑的皱起了眉头,看了一圈这四周,最终却是摇摇头,率先走了出去。
慧根儿带着空见,也紧紧跟上了陈承一的脚步。
“要我扶你吗?”我始终觉得童帝的脸色苍白的有些可怕,即便从表面上来看,他没有我狼狈。
“算了吧,我自己能走”童帝淡淡的,望向陈承一的背影,轻声说到:“什么时候,才能成为他那样的存在啊?一只共生魂都如此的强大。”
“你知道他?”我很疑惑的问了一句。
“看见那只虎魂消失在他身侧,我就彻底知道了他是谁?你这种孤陋寡闻的人能知道什么?有空,还是好好的想想恢复的办法吧难道,你不觉得无论是你还是我,都有损真正的聂焰和童帝的威名吗?”童帝嗤笑了一声,忽然看似轻松的说出了这一句话。
我看着童帝的侧脸,很认真的觉得,这家伙真的不是在开玩笑。
第一百零二章 战后的混乱
这一战的影响很大。
大到这个江南的小镇居民都以为发生了什么异常恐怖的事件,比如说大批的犯罪分子,或者是别的什么势力到来这个小镇,做了不好的事情。
但这一切的影响,却都被莫名其妙的压下来了。
我听兰萱告诉我,其实在我们大战开始的不久,这个不久的概念,大概就是一两分钟以后,在屋子外就来了一批神秘的警察。
说是警察,只是穿着这样的制服,但实际身份,兰萱在事后的调查,也没有调查出来,而且也不敢不能继续调查下去了。
“为什么?”我追问兰萱。
“因为再调查下去,牵涉到的就是国家的部门了,这一块儿我们不能触碰。”兰萱只是给了我这样一个回答。
这让我想起了老北,忆回又想起了那一夜一战之后,出现了师徒关系一般的警察,他们是不是同属于一个部门?
国家有这样的部门?
不过兰萱做事一向有分寸,她要觉得不能调查下去,即便我再想知道结果,我也知道肯定是调查不下去了。
其实,我很在意那一战的每一个细节。
我觉得是从这一战开始,我才真正意识到了自己身处在怎么样一个漩涡里,而自己又要挑起怎么样的重担我无法不去在乎这一战的每一个细节。
因为掀开真相来,是每一个势力的博弈都参与了其中,才有了这样的乱局,这自然是时候兰萱告诉我的。
已经进入深秋的天气,变得有些凉了我站在窗口,看着绵绵的细雨覆盖整个城市,穿着的是苏灵为我准备的毛衣,挺暖和的。
这个小丫头倒是分外的细心,甚至细心的太过了一入秋,就为了我准备了接近20件的毛衣,但谁能穿得了那么多?
只不过,我好像变得虚弱了一些,以前在这样的天气里,哪用得上毛衣?都是受伤的原因吧?
想到这里,我忍不住轻轻长叹了一声,这一次的战斗我并不像以前那样,用伤敌一千,自伤八百的方式去战斗,每一次几乎都让自己处于濒死的边缘。
可是,受伤也不是我自己以为那样的轻微,甚至在勉强支撑着走出了那个古色古香,却已经被破坏的不成样子的小院以后,我就倒在了兰萱派来接我的小车上,虽然意识还算清醒,可是一根手指都不能动弹,甚至连吐了好几口血。
在救治了,我稍微恢复了一些以后,兰萱告诉我,其实我的情况很危急,差点儿就因为失血过多而死去。
这么严重?我苦笑一声那在那一天,我是如何坚持战斗到那种程度的?
想到这里,我忍不住摸了一下自己的手臂,能摸到的还有一些伤痕但不能摸到的却是皮肤之下的阵纹,严格的说起来,是灵魂之上的阵纹,就是因为这些阵纹我才战斗到这个地步吧?
也是因为这些阵纹,我的伤势才严重到这个地步吧?就像是一直有力量的支撑,我就以为自己很强大。
也就像一个失去了痛觉的人,带来的后果就是不知道自己受到的伤害有多么的严重。
只是我想起了童帝那个小子,和我的情况比起来,他的情况也好不了多少甚至更严重一些吧?总之,从兰萱那边传来的消息来看,水童家甚至因为童帝的伤势,陷入了几天短时间的混乱,直到童帝醒来了,这场混乱才平息。
我不了解水童家的情况,只是能造成混乱的伤势,究竟伤到了什么程度?童帝那最后一句话,说我和他有损聂焰和童帝的威名,难道是这个意思?
只不过,哪里还有什么威名可损失?如果那个时候的威名还在如今又怎么会是这个情况?
想到这里,我冷笑了一声,也在这个时候,苏灵小心的推门而进,脸上还带着一丝强笑,看着我,叫了我一声:“叶少,怎么不多休息一会儿?竹老叮嘱过,每天午后,你必须休息两个小时的。”
和苏灵也相处了有了一段日子,我自然是多少有些了解苏灵的,除了她第一天的伪装以外,她其实是一个情绪完全浮于表面的女孩子,没有兰萱那么重的心思,至少在我面前是不掩饰任何情绪的。
看着她强笑的表情,我心中就了然了,忍不住微微一皱眉头,对苏灵说到:“又来了?”
“叶少,你不用担心,兰萱姐去处理了。”苏灵自然知道我在问什么?
“呵,这是今天第几拨儿了?TINA是铁打的吗?一天能够处理几次?”我的声音变得有些冰冷了。
这就是猎妖人家族的现状吗?如此一盘散沙,如何对付现在这个时代我不了解妖族那边的情况,好像势力分布也很复杂,但至少从表面透露给我的信息,他们还是团结的。
“叶少,不管怎么样,这些事情兰萱姐也能处理好。你现在安心养伤,才是最重要的。”苏灵轻轻的劝慰了我一句,顺手拿过了她端进来的药碗,从我一战一个多月以来,天天都还需要喝药,调养着身体。
这已经不是为了恢复伤势那么简单了,我需要身体的最巅峰状态。
这一次山海百妖录的消息,只是一个乱局的开端,接下来更加混乱的状态需要我用巅峰的状态来迎接,来背负。
我没有说话,只是接过了苏灵的药碗一饮而尽然后沉声的对苏灵说到:“帮我准备一身衣服,这一次的事情我来接着我要放出一个决定。”
“啊?叶少,你要做什么?”苏灵显然没有反应过来,一直都表现的很沉默,隐忍的我,忽然这样爆发是什么意思?说完这句话以后,她又急忙加了一句:“叶少,你要相信兰萱姐,她会处理的很好,她”
“她毕竟不是家主,有些决定她做不出来的。”说话间,我认真的看着苏灵,轻声问了一句:“你相信我吗?”
苏灵咬了咬下唇,看着我,沉默了很久,最后才郑重的点点头,说到:“叶少,我相信你。上一次,在水童家,你护着我的样子,让我恍然相信,就是那个传说中的家主真的回来了。”
“哦?”我扬眉,她说的是哪一次?是那一次童帝为难于她那一次吗?
“是真的因为传说中的聂家主就是那样的,潇洒而狂放护着身边的每一个人,他说过一句话‘只要我的人是对的,是有理的,我就要护着到底,天塌下来我都不怕,更不怕得罪谁来着’,这也是我们附属家族对家主忠心了千百年的重要原因。”苏灵认真的对我说到。
聂焰是这样的人?我还真不了解!如果真是这样,我发现我还真没有那么抗拒于我是他,他是我这个事实了。
“既然如此,你相信我,就快为我准备吧。”可是,我又该如何去评价聂焰?总觉得这样的男子才最为英雄了得,但就像是在评价自己这样一般,有些怪怪的我只能转了话题,催促苏灵快些去为我准备。
苏灵也不废话,只是一小会儿,就为我拿来了一套合体的西服。
我认真的换上了,看着镜子中穿着灰色西服,白色衬衫的自己气质还算沉稳,只是在换衣服的过程中,有些伤口,还有一些细微的疼痛,让我有些愤愤的皱起了眉头。
如果,不是因为这碍事的伤势,我能够做很多事情啊!至少,我可以回山门一趟我身上所有的谜题,都直指山门,而我实力要恢复的关键,就在于我灵魂丹田处的封印。
这一切的一切我很笃定,师父知道,师兄甚至也知道一些什么甚至庄婧是不是也知道些什么?
天知道,我是多想回一次山门,再回一次那神秘的望仙村。
我太想拨开这一切的迷雾了我也太想恢复一些实力了否则,在这已经开始暗流汹涌的时代,我将如何的继续存在下去?火聂家又该如何的继续存在下去?
别的,更深远的一些东西,比如背负在身上的责任,我暂时还不敢想。
想到这里,我忍不住握紧了拳头,有一种迫在眉睫的冲动却也是在这个时候,兰萱推门进来了,正好就好看见了一身正装的我,站在镜子前。
“正凌,你是要出门?”兰萱看着我,眼中带着一丝诧异。
“TINA,你是处理完了?”如果是这样,我倒是有些遗憾,但心中的某一个决定,却是并没有改变。
“没有。”兰萱的脸色也变得有些沉重,低声说到:“这个家族,也是如今一个比较大的势力,如果仅凭我恐怕无法说服他们什么,我是来这里找你的。等下,恐怕需要你和我一起去一趟。正凌,你放心,你不用多说什么只需要在那里坐着,我的话也多少有些说服力了吧?”
说到这里兰萱苦笑了一声。
我整理着衣袖,皱着眉头听兰萱说完了每一句,这种情况并不是第一次出现了,之前,也有两个家族是这样应付过去的。
真是好笑,这样的争抢也不嫌弃‘吃相’难看?
“不用了,这一次我亲自处理。我心中已经有决定了。”我低声的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