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怎么是你?
说话间,我就要扔下手中的阵印,却不想在这个时候,那凄厉的猫叫戛然而止而一个仿佛不是人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以后别惹我。”
我知道声音的来源是来自于何方,因为此刻他那带着手套,黏腻血腥的手还放在我的手上,那个一直沉默之极的人终于说话了。
之所以说他的声音不像人,则是因为他的声音掺杂着一种别样的声线,只是一句话,就让我全身起了密密麻麻的鸡皮疙瘩你能想象一只猫用猫的嗓子说人言吗?就是这个感觉。
偏偏还不是最纯粹的猫声,还夹杂着一个中年男人的正常声线。
最重要的是,这简单的一句话里包含的情绪太多,痛苦,挣扎,贪婪,冰冷,恶意就算是一个正常的声音用这种情绪对人说话,恐怕听的人都会产生恐怖的感觉。
这算是威胁吗?我的心情在这个时候,反而快速的冷静下来这绝对不算威胁,其实是一种妥协,他说以后别惹他,那么这次的事情也就算了的意思。
说实话,以后我不肯定是否还和他产生交集毕竟说他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没有!也不过是对尸体有特殊的癖好的猫妖,我冒着极大的危险去管这件事情,好像有些说不出来的感觉。
何况,老周已经牵扯在事情当中了他是一个普通人,我要去管,意味着我的朋友就置身于危险当中,我也说过我赌不起。
“总之,你好自为之,大家各走各路,我并非固执到觉得任何的灵体都是邪的,我不招惹你,你最好也别再招惹我,和我身边的人。”我大吼了一句,这就是我的底线了。
毕竟师父曾经说过,一生所学,是建立在底线之上如果做事没有底线,这个人最好当个废人好了,毕竟废人能产生的危害还小一些。
说话间,那个莫名的手终于收回了摁在我手上的手我就感觉好像是一条环绕在我手上的毒蛇终于离开了我可是,我还没来得及送一口气,那个声音忽然再次说话;“你闭上眼睛,我先离开。”
说完这句话以后,他怕我不照做,立刻补充说明了一句:“别试图隐瞒,我看得清的。”
其实他戴着那么诡异的一个面具,我对他的样子哪里看得清,刚才那一瞬,我甚至连他穿什么衣服都没看清楚,灯便熄灭了再说,这里这么黑,我把眼睛瞪成黑猫警长,我也看不清楚什么啊?
不过,话却说的有些奇怪,他能看得清楚?他是不是遇见一只猫妖,就真当自己是猫了?总之,事情到了这个地步,还是处处透着诡异的。
但是闭眼睛对我也不算什么损失,我话已经说出来了,其实也打算与他两不相干了,所以我懒得追问什么很干脆的闭上了眼睛只不过在这种吗满是尸体的房间,闭上眼睛还真的没有什么安全感。
大概是过了一分钟我忍不住了,这种感觉实在太难受,我忍不住说了一句:“你好了没有?我要睁开眼睛了啊”可是,我却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应。
我无奈,耐着性子又等了半分钟,这点儿时间,百米世界冠军纪录的保持者如果保持速度,都可以跑出一公里了却还是没有任何动静,我再问了一句,再次没得到答复之后,我索性睁开了眼睛。
黑暗的地下室传来了丝丝的光亮我这才发现,而光亮的来源是我身边的门已经被拉开了一个仅容一个人侧身通过的缝隙,而借着这丝光亮我才发现整个地下室已经空无一人,那个莫名的人竟然无声无息的离开了。
该不会真的是一直化形的猫妖吧?我心中怪异无比,怎么可能一个大活人走路能无声无息呢?可是化形?那是开玩笑吧?我曾经问过师父,什么是真正的神话传说,师父就告诉我,像华夏这片土地流传的各种妖怪化形的事情就是真正的神话传说。
可是,我一向相信,空穴不来风,如果没有这样的事情,怎么可能流传下来这样的神话传说呢?
结果,我追问,师父大有深意的看了我一眼,然后嘿嘿了一声,就算是应付了过去。
这算什么道理?可是,我从来不怀疑师父的话,也就坚定的认为所谓妖物化为人形是无稽之谈了说真的,在这种环境下,回忆有缓和人心的作用,在想起那么一段往事以后,我的心情放松多了。
然后再一次毫不犹豫的摁亮了地下室的灯光整个房间瞬间再次变亮了我却莫名的紧张,朝着周围张望了一下,生怕又有一只手强行的摁在我手上,又关上了灯。
不过,这一次却是我多虑了,没有这样的情况发生。
我长舒了一口气,然后尽量目不斜视的朝着老周残魂站定的那个角落走去然后,摸出了上衣兜的那张收魂符放在了离老周残魂两米左右的地方,开始掐动手诀,以自身的一丝灵魂力化作引魂的‘光源’,然后轻声喊着老周的名字:“周正,周正”
这个场景诡异了一点儿,如果有陌生人进来,看见我莫名其妙的站在停尸房里,叫着一个人的名字,估计得被吓死我自己想着,也觉得有些不好解释。
好在我本就是老周亲密熟悉的兄弟,我的声音他的残魂不会排斥,在我的呼唤之下,他还会下意识的觉得有了依靠,自然的靠拢。
而以自身灵魂为引的‘光源’于老周的残魂来说就像是一片黑暗中,最明亮的那一点,他自然是跟随而来的。
所以,收取老周残魂的过程还算顺利很快一阵轻风扬起老周的残魂就被收进了收魂符里我轻轻的舒了一口气,赶紧小心的把这些黄色的收魂符叠好,放进了自己上衣的口袋里,我这一次来这里的最大目的已经达成了。
剩下,只要收拢这些阵子,我就可以离开这栋让人有些窒息的大楼了。
这样想着,我整个人仿佛都轻松了一大截,转身准备离开这个让我觉得恐惧的地下室忽然又想到地下室的雪柜开着,我不知道那个莫名之人,有没有留下什么痕迹,但我来过这里,总是留下痕迹的如果第二天来人,看见雪柜开着,要是医学院方面觉得‘怒’了,一定要追查,把我给查出来怎么办?
那我不是就坐实了一个对尸体有特殊癖好的人啊?再说,这里人已经死了,也没道理让别人的尸体晾着所以这样一想,我又停下了脚步,转身,想要去把那个雪柜关上。
也是我命里当有这么一出我在关上雪柜的过程中,不可避免的就看见了两具尸体。
那一刻,我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整个人瞬间就僵硬了,连思考能力都没有了。
又是一具被破坏的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的尸体或许我知道怎么形容,我也不想要去形容,因为形容一次都简直是‘找虐’的感觉而并排的另外一句尸体,伤口已经完全的泛白了,我没有什么医学上的精神知识,但我看得出来,这应该不是今天造成的。
这就是应该是老周看见的那一具被破坏的尸体我的胃开始翻腾,诡异的是明明就是两具女尸,我却看见她们在这一瞬间,那几乎落出来的眼球瞬间都盯住了我,仿佛就是在哭泣。
明明是有些恐怖的事情,为什么在此刻我却感觉到一丝悲哀?
这样的感觉只持续了一秒不到一切又恢复了正常我轰的一声关上了雪柜,整个心脏开始快速的跳动,那一刻,我身为一个修者当然明白发生了什么一定,一定是那两具女尸心有冤屈,在哭泣,在祈求
我内心说不上来什么感觉原本让人头皮发麻的恐惧没有了,剩下竟然是一丝我自己也说不明的悲哀。
我快速的离开了这间让人窒息的地下室,我知道我必须要马上把老周弄醒因为,第二天,医院的人一定会发现这个,必须要让老周帮我想一个对策。
至于那女尸我无法忘记那一刻她们眼神那种悲哀或许,任谁死后,都不想自己的身体被人这样亵渎吧?
在处理完一切的琐事以后,我开车,几乎是用一种疯狂的速度发泄着自己内心的负面情绪,一路飙车回到了老周的家里找回了他的残魂,是时候让他快些恢复了。
可是,我回到老周的家里,刚刚洗完手喝了一杯水还没有开始做正事,屋子外却响起了敲门的声音。
我下意识的心里发紧,几步窜过去开了门,然后忍不住喊了一句:“怎么是你?半夜三更的,你一个女孩子乱跑什么?”
第十七章 秦海念
是的,门口站着的是一个女孩子,苍白的脸色,头发有些风中凌乱的样子,冒冒失失的神态,手上还抓着一个保温桶举在胸前因为太过用力,在灯光有些昏暗的楼道里,我都看见她的手指关节捏着保温桶的提手,因为紧张用力过度,而显得有些发白。
面对我有些无语的质问,她抬头看了我一眼,又因为抬头太快,又快速低头架在鼻梁上的大眼镜‘啪’的一声滑到鼻尖上,露出了一双明显不对焦的大眼睛。
“喂”我无可奈何的又喊了一声,结果她一把把保温桶慌慌张张的塞到了我的手里,然后说了一句:“给周正喝,乌鸡汤。”就不等我回答,直接挤开我,窜进了屋子里。
我拿着保温桶,出于对来人的了解,生怕她又闹什么乌龙,打开了保温桶就闻到了一股扑鼻的香味儿,但仔细一看,里面飘着红枣,枸杞,当归,党参等等,外加乌黑的鸡肉,我就叹息了一声。
再一次的,来不及说什么,就听到‘哐当’一声,来人已经撞到了屋子里用来当做‘隔断’的酒柜上,老周精心收藏的好酒发出哐啷啷的响声,摇摆了几下,幸好没有落在地上,否则老周醒来
我不敢想象只能快走了几步,把手里的汤放在了桌子上,然后一把扯过正蹲在地上找眼镜的女孩子,让她站直了身体看着我,说到:“秦海念女同学,我不介意你半夜来看你心爱的周老师,可是你做事能不能不要那么‘惊心动魄’啊?简直比女鬼出没还吓人。”
说话间,我顺道拣起了地上那副大框架眼镜递给了她。
对的,来人就叫秦海念,一个挺特别的女孩子,医学院的研究生,老周的痴情爱慕者
原本,对于这种女孩子老周是避之不及的,他曾经对我说过:“老三,咱们太年轻结婚就是可惜了,男人的青春原本就短暂,得肆意的张扬放肆一番所以,不到一定的年纪,我觉得正儿八经的恋爱不适合我,除非是一眼就能彻底让我心甘情愿被套牢的女孩子。”
话虽这样说,但老周也知道,什么是底线他从来不和正儿八经喜欢他的女孩子谈感情,甚至连走近都拒绝,因为他觉得这样会伤害别人,他只和那种纯粹就是玩玩的女孩子互相消磨一下寂寞。
试想,秦海念这种女孩子怎么可能能走近老周?但生活偏偏就是出人意料她不仅和老周保持着良好的‘友谊’关系,而且和我们几个老周最铁的哥们关系也不错。
只因为,这女孩子非常的善良,性格除了面对老周的时候有些错乱,其它时候都很‘爷们’,所以她走进了我们的生活。
我是没想到她半夜会来这里但是秦海念的人生和思维绝对不能以正常人的眼光去看,我除了无奈,吃惊的成分倒是没有多少。
这个时候,秦海念已经重新戴上来了眼镜,冲进了老周家里的厨房,然后厨房里响起了一连窜碗筷碰撞的声音我已经快无奈的要疯了,拍了拍额头,跟着走进了厨房看见她正在四处翻找。
但感觉好像已经找准了目标,手里握着一张洗碗帕,莫名其妙的开始擦着老周的橱柜。
我再次一把把她拉出了厨房,然后一把把她摁到沙发上坐着,示威性的举起了拳头,‘威胁’到:“秦海念,你最好在这里给我坐着,一动也不要动,再动我真会抽你的,你信不信?”
她抬起头,照样的动作过猛,低头过快,眼镜滑落到了鼻尖上,一副不服气的样子对我说到:“叶正凌,你干嘛?我帮周正打扫房间呢。”
“行了啊周正毛病多,有洁癖,有强迫症,你不是不知道你用油腻腻的洗碗帕擦他的进口橱柜,他会和你拼命的。你不要忘了上次,你打翻了他的鱼缸,要不是你跑得快,他能和你单挑你还是坐着吧。你每次打扫完了,就跟世界大战了似的。”我认真的说到。
今天我已经够疲惫了,我真不想面对老周醒来后抓狂的样子,以及秦海念一副被欺负了,泪水要把珠穆朗玛峰都淹没了的样子。
“就是因为他有洁癖我才帮他打扫的嘛我哪有跑?我只是觉得为他做点儿事,不让他知道才是最浪漫的啊?”秦海念扶了一下自己滑到鼻尖的眼镜,一本正经的对我说到。
敢情刚才那副紧张的样子,是以为来开门的是周正吧?
我已经发现我无话可说了,每次弄完‘世界大战’,转身就跑原本不是为了心虚,是为了浪漫?这算哪门子的浪漫?那一次不是被‘逮’个正着?然后老周青筋直跳?后来直接没收了她来自己家里的钥匙!
我忙着给老周回魂,也懒得和她扯了直接就说了一句:“我不管,反正你最好坐着别动,不然我真能抽你。”
秦海念对我撇撇嘴,一副不屑的样子,她知道我不可能对她动手只不过,她也知道我语气里有几分认真,怕误了我的正事儿,没有再多余的动作了。
我走到了老周的卧室面前,刚准备开门,秦海念忽然在我身后犹犹豫豫的喊了一句:“叶正凌”
“嗯?”我转过头,不解她忽然一副犹豫又害羞的样子,又是抽什么疯了?
她却很不好意思的对我说到:“能不能让我进去看看周正啊?我知道他在睡觉,我从来没看过他睡觉的样子,我我想”
“不行!”我粗声粗气的拒绝了秦海念,我给老周回魂,怎么能容得她捣乱?万一回她身上去了她就等着人格分裂吧。
“哦”她低下了头,倒也没有多争辩,毕竟有些不好意思的成分在其中。
这算是意外的小插曲吗?我推开了老周的房门叹息了一声,其实如果老周愿意,我倒是觉得秦海念真的是个不错的女孩子,是可以在一起的只能说缘分未到吧。
这样想着,我已经拿出了叠好的那张收魂符,只要找到了残魂,回魂还是容易的不要低估了本人对魂魄的‘吸引力’,就像磁铁之于铁块一般。
所以,我只要在老周身边轻轻的喊魂,提醒失落的残魂走进老周回魂就可以完成的。
之所以不能强迫的让残魂还魂,是因为残魂如果没有走近这个过程,对本身没有‘认出来’,而就这样强行的进入,很容易产生排斥,甚至会因为惊吓而变得虚弱无比的。
原本,老周这残魂就已经被惊吓的很虚弱了等老周醒了,估计也得休养一阵子,才能彻底的恢复,毕竟补灵魂本身的药是很少的,如果我能弄到,我是不介意给老周弄点儿的。
回魂的过程很顺利这让我长吁了一口气,想到秦海念这个我们口中的‘破坏狂’还在屋子外面,尽管老周还没有彻底醒来,我也不敢在他的屋子里多逗留,只是扯掉了他口中的毛巾,解开了绑在他身上的东西然后走出了屋子。
看我出来,秦海念一副担心的样子看着我。
她还没问,我就直接的回答到:“周正没事儿了,你一个女孩子大半夜的跑过来做什么?走,我送你回去。”
其实,我是怕老周醒来搞不清楚怎么回事儿,说漏了嘴毕竟灵异的事情,我不希望传得沸沸扬扬,让更多的人知道因为有时候知道,就会不可避免的牵涉其中,这不是一件好事情。
“我看见他醒了才走。”秦海念身子动都不动一副非常坚持的样子,不过也可以理解,以她对老周那种痴情的程度,不见到老周平安无事,她又怎么舍得走?
我看了看表,然后说到:“如果他一晚上不醒呢?”
“那那至少得等他喝了汤,我才放心。”秦海念是倔强的,能退让是非常不容易的,除非你彻底的说服了她否则,剩下的真的就只有‘动粗’这个途径了。
那也是,如果不是倔强的一根筋,怎么可能喜欢了老周那么多年,看他身边女伴换来换去,都坚持的去做着那个最好的朋友呢?
我摸出了一支烟叼着,也不想劝说她什么,只是直接的说到:“很抱歉,你那锅汤,还太适合老周啊?”
“为什么?”秦海念很不解的样子。
“亏你还是学医的,那汤一看就是给女孩子滋补的,就比如说坐月子啊,来那啥的时候你给老周炖一个这汤是什么意思啊?”我又一次无奈的要发疯了。
但是,人生除了无奈,还有更多的情绪,比如有一种叫做震惊我万万没想到,我人生中的第一次大震惊在之后就要出现了。
第十八章 眼前的震惊
面对我说汤的事情。
秦海念有一点儿不好意思,小声的说到:“我学的是牙医再说了,我妈给我姐和我补身子的时候,都炖这个汤给喝的。”
“你的生活倒是简单,什么用来套用就行了。我真是奇怪,你如何长到那么大的?”说话间,我摇摇头,又看了一眼表然后严肃的对秦海念说到:“这样,再等二十分钟,老周没醒的话,我就送你回去。”
“没得商量?”秦海念的眼镜又滑到了鼻尖上,眼镜之下清秀的脸蛋儿也变得对我有些讨好起来。
她对我们几个走得最近的朋友性格还是了解的总之我一旦严肃认真的说什么了,那事情就没有商量的余地了。
“嗯,没得商量。”我随手拿起了沙发旁边的报纸看了起来,这两天有太多的事情让我心乱,我一时之间也理不出一个头绪,虽然看起来像暂告一个段落,但真的就这样结束了吗?
我微微皱眉,也实在没有聊天的心思。
加上秦海念对于我来说,也像是一个哥们一般的存在,我不需要对她太过的刻意礼貌她也习惯我忽然说着话就沉默走神儿或者做别的事情的样子,所以看我拿着报纸心不在焉的样子,也懒得和我计较。
况且,她也一直盯着老周卧室的门,就像盯着什么珍宝一样目不转睛,充满了希望,她可能也是希望在二十分钟以内,老周能醒过来吧。
时间就在这样的安静中,一分一秒的流逝其实和我预料的不同,哪里需要二十分钟,就不到十分钟的时间,我就看见老周卧室的门忽然被打开了,老周从门里有些慌乱,踉跄的冲出来脸色还难看的样子,只是下一秒看到我,稍微安心了一些。
接着,他就不可避免的看见了秦海念,然后明显是想对我说话的他,先是愣了一下,下一刻就用一种夸张的语气说到:“海大富,你咋来了?”
“哈哈。”我忍不住笑了一声,夹在手里的烟都差点儿掉在地上。
按说,那么多年,我也应该习惯了可每次听见老周叫秦海念海大富,我还是忍不住想要笑,说起来,也是巧合老周最喜欢看星爷的电影,有一次他又重温《鹿鼎记》的时候,恰好秦海念在旁边至于做了什么事情,把老周给惹到了。
老周就随口暴怒的说了一句:“海大富,你能不能立刻消失?”其实也是口误,因为在电影上,正在演着一个关于叫海大富的人的情节。
所以,秦海念从此以后就莫名其妙的多了一个外号——海大富,为了报复她也给老周取了一个名字——周大贵。
但杀伤力明显没有海大富来得那么强悍,而且在我看来,这是不是暗藏了一份女孩子的小心思,也值得商讨。
果然,和每一次一样,老周一叫秦海念海大富,秦海念就忍不住抓狂,哪里还顾得上之前那种小女儿的心情,瞬间就爷们了起来,站起来指着老周的鼻子的骂到:“周大贵,你别好心当做驴肝肺,我要不是听张阳说了你不舒服,看着你一天都没出现,担心你?我这是做完论文,等着汤炖好就来了,你你别欺负人”
“嗯,老周,海大富给你炖的月母鸡汤”我强忍着笑意,正儿八经的给老周说了一句。
其实,我个人满喜欢秦海念这一点的,就是她麻烦也好,迷迷糊糊也好但她总能为生活带来一些意外的欢乐,而且她大气,也没心没肺,不会和我们真的计较什么。
关心朋友也是真心实意这就是她非常讨人喜欢的一点。
我说话这话以后,老周的嘴角抽搐了一下,有些毛躁的抓了抓头发,望着秦海念说到:“海大富,你看我哪里想要坐月子?”
“啊?”秦海念狠狠的瞪了我一眼,我和以前一样,直接无视。另外,我觉得老周的情况也差不多好了,比我想象的要好很多,虽然我有些奇怪,这家伙怎么恢复的这么快但还是站起来说到:“懒得理你们了,大富大贵在一起吧我先回去了。”
说话间,我把报纸放回了原位,径直朝着大门走去走到门口,我忽然又想起了一件事儿,走回老周的面前,说到:“把脖子上的链子给我,你要有什么事儿,咱们明天再说。”
老周伸手一摸,果然摸到了那窜链子,他神色有些奇怪的把链子取下来递给了我,他当然了解我,我身上有一些他认为的‘怪癖’,除了自己的家不要朋友去以外。
另外就是两件东西绝对不让朋友碰,一是我钥匙扣上的狗毛挂饰,另外就是这条在老周眼里被贬低为毫无美感的链子。
他不明白,我怎么会给他戴上这个。
但老周还来不及说什么,更加奇怪的事情就在那一刻发生了,他把链子取下来的瞬间,脸就苍白了一下差点没站稳,还是我扶了他一把,他回过神来才对我说到:“老三,怎么我突然觉得晕,后脑勺也好疼?”
后脑勺疼这个问题,我直接给他忽略了,因为我心知肚明是咋回事儿在这一天里,他被我打晕了那么多次,后脑勺不疼才怪。
我奇怪的只是,为什么他现在才表现出来灵魂虚荣的症状?
不过,生活往往有时候来的很‘迅猛’,这个意思是,它在给了一个震惊,还来不及让你思考的时候,又会给你另外一个震惊,就比如现在我还来不及想什么,秦海念忽然冲了过来,第一次顾及不上什么的手放在了老周的额头上,然后有些冲动而失神的喊了一句:“天呐,周正,你为什么会魂魄不稳,像是刚刚恢复的样子?”
我一下子就愣住了,下意识转头看了秦海念一眼接着,心跳就如同擂大鼓一般的跳动起来是如此的剧烈,让我几乎都喘不过气,说不出话来
这句话意味着什么?我心里再清楚不过因为我灵觉不出色,哪怕是我,第一眼都看不出老周魂魄不稳,像刚刚恢复的样子只能通过他的症状来得出结论。
秦海念是如何看出来的?这句话只能说明一个问题,秦海念是一个‘内行人’,而且绝对不是神棍儿,神婆一类的她是真正的懂行人!可是,她是如何出现在我们的生活里,还是一个学牙医的?
我脑中的画面在不停的翻动想起,第一次见到秦海念的场景,怯怯的跟在老周身后戴着一个可能70年代才会有的眼镜,穿着一身60年代的衣服,黑布鞋的的打扮,一说话就是口音特重的‘大哥’‘大姐’。
如今想来,全部成了疑点,是什么样的人才会穿着60年代的衣服来新生报到啊?那个时候,老周也还是医学院的学生很久远的事情,可是再久远也是90年代的事情,没有人会这样了啊?
而且在之后,我发现秦海念经济上一点儿也不困难的只是做为一个男人,我大大咧咧的也没有多想什么另外,我说60年代的衣服是真的一点儿都不夸张也只有60年代才会流行那种绿的崭新崭新的一身儿绿军装吧?
我的脑子里一时间过了千百个念头忽然觉得自己也很可笑,下山5年,一心的寻找着师父口中的江湖,真正的修者,却没有发现生活中这个和我关系不错,常常带来欢笑的女孩子竟然就是!
没有注意到我复杂的眼神,包括了解我的老周,他此刻虽然晕乎乎的,还是被秦海念气的忍不住吼了一句:“什么魂魄不稳,你一个已经实习过了,就要正式上岗的牙医,你对我说,我牙齿松了还差不多,你”
老周是多么极端的人?这一点,不仅我了解,秦海念也了解她也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放在老周额头上的手也收了回来,一时间讪讪的说不出话来,但是眼中的担心却一点儿也没有减少,只是不敢再说什么。
这样的秦海念自然是不会注意到我的眼神更不可能知道,我的心情现在已经激动震惊到了什么程度。
我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忽然站了出来,扶着老周说到:“你别多说话了,既然有些晕再去躺一会儿吧。”
老周有些无助的看了我一眼,小声对我说到:“我心里怎么还有些害怕,你不知道,我”
“我都知道的,你放心,我今天晚上不回去,就在你家住你安心休息,不会有事情的。”我小声的劝解了一句。
老周听闻这句话,还犹自有一些不放心,对我说到:“你真的要留下来啊。”
我点头安慰着我心知肚明老周是受了怎么样的惊吓,才会表现的这么软弱,要换成以前,估计除了他妈妈,没人能看见他的这一面。
好容易,老周才又重新睡下了,我走出了老周的房间看见秦海念还站在房间门口,眼中流露的是巨大的担心。
我看着秦海念,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你是想要知道怎么回事儿吗?关于老周魂魄的?”
第十九章 彼此的身份
“什么?”当我和秦海念说这句话的时候,她还在出神的想着自己的心事,听我这么一说,完全还没反应过来。
第一反应就是下意识的说了一句‘什么’?接着她脑子才转过弯来,有些震惊的看着我,眼镜又滑到了鼻尖上。
我有些看不下去了,伸手就把她眼镜给扯掉了,随手扔桌子上,说到:“什么什么啊?还给我装糊涂?你是如何看出来老周魂魄不稳的?没想到你这姑娘还深藏不露啊?”
原本,发现了一个修者就在身边,我的心情是激动的,我以为我会说出什么惊天动地的话,甚至会‘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的感觉。
可是,这个修者是秦海念啊我们认识了快有8年,我是亲眼看见她从一个土拉吧唧的18岁的丫头长成了现在一个坚强的‘爷们’,从医科学院的大一(医学院五年制)到现在研究生都要毕业了8年的岁月,我们早就建立了深厚无比的友情,叫我如何对她惊天动地的眼泪汪汪?
所以,话到嘴边变成了最直接的表达。
或许是我的态度影响到了秦海念,她一开始的防备和震惊已经消弭了不满的看着我说到:“没有眼镜,不回答任何问题。”
我才懒得理她,一把把她扯到沙发上,坐下然后说到:“改天去给你赔一副隐形的,回答我的问题。”
秦海念没办法,在她眼里我就是一个发起飙来不近人情的冷血动物,只得小声的说到:“我是懂行的,就这样啊。”
“就这样?”我手里夹着刚点的烟,扬眉问了秦海念一句。
“那还能怎样?”秦海念不服气的哼哼了一声,然后站起来,很自觉的打开了老周的冰箱,拿出了两瓶啤酒,非常爷们的咬开了盖儿递给了我一瓶,又接着说到:“你也是懂行的?”
“你说呢?”我抓起冻啤酒,‘咕咚咕咚’灌了一大口,冰凉的啤酒倒进了肚子,心中各种情绪交织成的火热,也稍微平息了一些。
其实,我也只是表面上看起来平静,心中激动,这个时候喝一口酒,反而会有助于我冷静下来,免得千言万语哽在喉咙里也说不出来。
秦海念应该是同样的情况,她喝的比我还豪爽,一口气下去半瓶儿,感叹了一句‘真好喝啊’,这才舒服的窝在了沙发里,整个人才真正完全的放松了下来,盯着我说到:“叶正凌,我想不到你也是懂行的啊瞒的我好苦,说,你的真实身份,到底是一个带发修行的和尚,还是一个玩蛊的,还是道士,还是?”
放松下来的秦海念没有了顾忌,也就恢复了平日里在熟人面前才会有的喋喋不休的啰嗦从她的话里,我感觉到我很孤陋寡闻,忍不住有些烦躁了,‘啪’的一声放下了手中的啤酒瓶,看着秦海念说到:“好像是我先问你的?你要不要说说你的真实身份到底是什么?而且,你凭什么说我是一个带发修行的和尚?”
“我的真实身份?那就是一个巫家的传人,说出来你也不知道,我的来历很吓人的哦。至于,为什么说你是和尚?怎么?说到你痛处了?哈哈叶正凌,就因为我没看见过你追姑娘,姑娘追你还一副嫌弃模样的挑三拣四,好像人家‘脏’了你似的我是不好意思去问周正和陈厚关于你的这些事儿,其实我早就私下嘀咕了,你要不是一个和尚,就是不正常。”
听到这里,我再也忍不住了,直接就在秦海念脑袋上弹了一下,吼到:“男人的事情,你打听什么?我和哪个女人睡觉了,还要和你秦海念汇报不成?小心我在老周面前说你的事啊?”
“我的什么事儿?”一提起老周,秦海念忍不住紧张了起来,全身绷紧,一副防备的样子。
“那次你硬要我帮你搬东西去宿舍,结果让我看见你床底下堆了至少十双以上的袜子。”说到这里,我喝了一口啤酒,眯着眼睛看着秦海念,忽然靠近她小声的说到:“海大富,你说,要是让大贵儿这个洁癖知道你床底下放了那么多袜子没洗,后果是什么?”
“啊啊啊三哥哥,我错了,你要问什么,小女子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秦海念立刻求饶,她就是这样,讨好我的时候,就叫我三哥哥,因为老周叫我老三,平常时候就是一口一个叶正凌。
“你是从哪儿来的?”
“湘西。”
“你真的是学巫的?”我不是故意这样问的,而是因为我那牛逼师门的死老头儿在和我闲谈时曾经说起,巫家的传承几乎已经断了,话虽然没有说死,但我不相信我有这‘运气’,之前是一个修者都没有找到,结果一找到了,不但是我熟的不能再熟的熟人,而且还是个巫家传人?
这狗日的人生要不要这么奇妙?
“千真万确。”如今的秦海念非常乖,看来老周还真是她的‘死穴’,我也怪不得她这么火辣热情又坚持,原来是个湘西妹子啊。
“你学巫的地方很牛逼?你说要吓死我?”我望着秦海念,又喝了一口啤酒。
“嗯,说出来真的吓死你哦。”秦海念的脸上流露出了得意的表情,看起来非常得瑟。
“那是什么地方?”我终于问出了心中最想问的问题,其实下山这五年我憋疯了,天知道,我有多想找到死老头儿口中的江湖,总觉得如果秦海念的师承不简单,我是不是知道了这些,终于也就知道了所谓修者江湖的轮廓呢?
在被我威胁了以后,答话一向很流畅的秦海念忽然就犹豫了,看了我半天,嘀嘀咕咕的就是说不出话来。
“吹牛了,说不出来了?”我手撑着脑袋,懒洋洋的看着秦海念。
“谁说的,我就是就是”秦海念颇为犹豫和顾忌的样子。
“袜子。”我又喝了一口啤酒,淡淡的说到。
“祖巫十八寨,我的传承来自祖巫十八寨。”秦海念立刻投降了。
“那是什么地方?”我根本就没有听说过什么祖巫十八寨,不由得觉得奇怪万分,不过心中还是很兴奋,这名字一听就充满了某种与众不同的,修者才有的味道。
“那就是寨子。”秦海念小声的说到,一副生怕我再问的模样。
“我知道是寨子,应该是苗寨?我是问你在什么地方?”我却一幅穷追不舍的样子,这也不能怪我,第一次接触到这些,我实在觉得太过于兴奋了。
“那个不能说。”秦海念开始心虚了,小声的讨饶到。
“袜子?”我也小声的说了一句。
秦海念一副挣扎的样子,挣扎了很久之后,忽然拿起啤酒,狠狠的灌了好多下去,这才把瓶子放下说到:“你就是说内裤,老娘今天不说就是不说叶正凌,你别太过分了。”
“哇哦,发飙了。”我无奈的撇了一下嘴,看来袜子这一招不好用了其实,我也不可能真的去和老周说这个,在内心我认同秦海念的,我觉得老周在决定定下来之后,真的应该仔细考虑一下这个女孩子。
“哼。”秦海念很不满的样子,恨恨的喝光了手中的啤酒,又去拿了一瓶,一副不理我的样子,直到第二瓶啤酒又喝了半瓶以后,她这才忽然问我:“三哥,你问了我那么多?你还没说你是个什么?你的师门呢?”
“我?”我要如何说起我自己?我忽然觉得嘴角有些苦涩老是忘不了当年被踢下山的那一幕只能握紧了啤酒瓶子,半天才说到:“我是学道的,至于我的师门,就是牛逼师门啊。”
“什么?你能不能好好说话?”秦海念不满意了。
“我说我的师父就叫牛逼师门,你爱信不信。”说完,我也喝光了瓶子里的酒忽然想起,我上山那么多年,我竟然连师门的名字都不知道,师父师兄统一说我所在的师门是牛逼师门,我也就叫它为牛逼师门了。
“哈哈哈哈”秦海念顿时笑的和一个疯子一样,指着我半天说不出话来,我懒得理她,任由她笑,换做我是她,我估计也得笑成这副模样。
好容易她笑完以后,安慰性的拍拍我肩膀,想说点儿什么,结果又是一阵爆笑。
我摸出一支烟来点上了,直接无视她。
终于,好半天以后,她才停了下来,然后看着我,少有认真的说到:“三哥,你刚才不是要和我说周”
我知道秦海念要问什么,可是她的话还没有问完,在老周的卧室里忽然响起了老周尖叫的声音!!
第二十章 梦境
发生了什么?能让老周发出这样的尖叫?我第一个反应是那个猫妖不会再次找上门来了吧?想着,我哪里还坐得住,放下手中的啤酒瓶子,就朝着老周的卧室冲去而秦海念跟在我的身后,速度也不慢,她对老周的担心绝对不比我少。
推开了卧室的门,我就看见老周坐在床上,正在大口的喘息而打开灯,我看见老周的眼神涣散,面色苍白,头上几乎全是细密的冷汗。
难不成又被吓丢魂了?我的眉头皱起心想,不带这么玩我的。
但是下一刻,老周看见灯亮了,我冲进了卧室,稍微心安了一些,开口喊了我一声:“老三我做噩梦了。”
能说出逻辑那么清晰的话,显然就不是丢魂了我稍微松了一口气,然后听见老周喊了一声想喝水,我身后的一个身影就飞奔着窜了出去不出意外的,听见磕磕碰碰的声音,不知道在心急之下又撞到什么地方了,这种事情已经算是惯性了,我和老周都不在意。
“做个噩梦你至于尖叫?”秦海念积极的去给老周倒水了,我忍不住调侃了老周一句,虽然我心知这个噩梦可能不是那么简单。
“如果是一般的噩梦,我当然不会这样刚才要不是你进来,我真不知道我是在做梦。”说着,老周激动了,一把掀开了身上那床薄被,一下子就窜到了我身旁,扯着我的手臂说到:“老三,你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我感觉我好像记不起来什么了但我一直觉得自己很很怕,我甚至觉得这一天我没记忆的时候,都站在停尸房了,我就是有这种感觉。”
老周说起这些话的时候,眼神非常的无助,显然这两天发生的事情就像他人生的大逆转,一次次的在挑战他多年来建立起来的三观,他根本就不适应,可以说是毫无办法,也难怪就那么软弱,而无意中在他看来稍微懂这些的我就成了他此时唯一的依靠。
我明白这种三观面临挑战的老周,拍拍他的肩膀,说到:“你慢慢说,其实事情也没你想象的那么严重。”
这个时候,秦海念已经倒了一杯水过来给老周,老周接过一口就灌了下去,总算好了一点儿,我示意老周到客厅去说,转身就先出去了原本我是想给秦海念创造一点儿机会,在老周好不容易软弱的时候,给一点儿安慰,可是她完全就跟傻子似的,跟在我后面就一起出来了,弄得我一阵无语。
待我们三人在客厅坐定时,老周总算稍微恢复了一些正常,他有很多话想说,但是看见秦海念,脸上又出现了犹豫的神情。
毕竟,他是一个非常爱面子的人,在别人眼里别的不论,首先他就是一个坚定的‘科学狂人’,如今要他说起这些带点儿灵异色彩的事情,特别是面前还有一个同是在医学院快毕业,可能还会跟他当同事的人,是有些困难的。
我在心中权衡着这些事情,今天晚上在地下室遇见的神秘男人虽然和我达成了某种‘默契’,可是我之前就并不肯定这件事情是否就这样结束了?
虽然我的灵觉并不怎么出色,但好歹也比普通人强点,我不能事前就感受到一点儿吉凶,不过在平常对事物的判断多少还能起点帮助。
想着这些,我忽然就开口对老周说了:“老周,你的事情不必瞒着海念,这姑娘瞒的我们好苦,她其实是”
秦海念一听我要说出她的身份立刻就慌了,在那里对我狂比着手势,眨着眼睛,因为着急,那眨眼睛的动作太大,看起来就像脸抽筋了似的况且那么大的动作,老周早看见了,根本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海大富,你在搞什么鬼?”老周看得无语,不禁说了海念一句。
秦海念一下子僵住了,转头看着老周,讨好的笑到:“最近面部神经有些僵硬,我在做运动。”
“一天到晚神叨叨的。”老周嘀咕了一句,也没多说什么,因为秦海念平时就是一个极其无厘头的人。
我明白秦海念的意思,她这么喜欢老周,自然不想老周自然她是一个‘巫婆’,学巫的女人,应该是叫‘巫婆’吧?我不太确定,总之就那么一个意思吧原本就不见她和老周有戏,这么一说岂不是更没戏了?
可是如今想到这里,我拿起之前没有喝完的啤酒喝了一口,选择了很直接的方式说到:“海念,你的身份也不必隐瞒老周了,因为老周以前无论经历过什么,都没有这次来得严重,确切的说,他是遇见了一只猫妖。”
“噗”原本看我喝啤酒,也在喝啤酒的秦海念一下子喷了出来,可怜老周就坐在她对面,不可避免的被喷了一脸,然后脸色难看的看着秦海念,秦海念有些讪讪的扯了几张面纸给老周。
老周接过来,也懒得说她了,因为我刚才那句直接了当的话吓住了老周,他有些惊恐的看着我,等待着我接下来要说的话。
我想的很简单,既然事情没有完,那还不如把一切都告诉老周,毕竟结合我知道的,加上他知道的,我们可以多找一些线索,即便这些线索没有用,但多少也可以让他做一个心理准备,起到防备的作用。
于是,我点了一支烟,选择尽量简单的方式把从昨天到今天发生的事情讲了一遍,我也没有打算隐瞒自己师承的事情,虽然只是简单一提,那也一个表态了。
这其中有我自己比较‘自私’的一份心情,那就是孤独了太久,渴望走出去有所接触,能够学以致用,既然遇见了秦海念,那算不算是第一步?我没有再打算隐瞒什么了。
听完我说这些,老周就像是在听天方夜谭一般,有些恍惚的望着我,仿佛第一天才认识我。
但是秦海念的脸色却变得严肃,她到底是懂行的人,她问的问题比较关键:“三哥,你怎么就断定是一只猫妖?如果真的是猫妖,不可能和人扯上关系的,你要知道普通人绝对承受不了一只妖的魂魄上身的。我想你懂我的意思。”
我很惊奇秦海念此刻的样子,毕竟平时她在我眼里就跟电影里的‘吴君如’没有任何的区别,一见她就想笑,却不想说起这些的时候,她是如此的认真。
“这也就是我疑惑的地方。海念,你肯定也知道有一种存在叫‘仙家’,就是说一些有灵的动物修,借助人身或是来完成心愿,或是来享受香火祭祀原因复杂。总之,那些‘仙家’选择所谓代理人的时候,都要考据一下生辰八字之类的就好比做手术涉及到移植的时候,要进行匹配,否则就会有排异反应。”我尽量组织语言的说到。
其实我并不是在给秦海念解释,我是在给老周解释这个概念毕竟一旦涉及到了现实,那和电影小说里所表现的是两回事儿。
我还没说完,秦海念就接过了我的话,她说到:“对的,手术这种事情还是指人和人之间而‘仙家’这种事情,却是指的人和动物之间,那种排斥之大,我也形容不好。简单一句话,你看那些被‘仙家’附体的人,哪一个不是虚弱的,精神不济的况且,这还是在有前提的情况下,比如彼此之间有些什么因果啊,生辰八字什么的可以承受的住啊”
秦海念也是在对老周解释可是老周的脸色并没有因此好一些,反而是越加的难看,他挥手打断了秦海念的话,有些疲惫的揉了一下脸,说到:“我不知道什么猫不猫妖,还有那个什么喜欢尸体的男人。我想知道的关键是为什么会找上我?而我刚才做梦”说到这里,老周抬起头来看着我,犹豫了一下才说到:“老三,我没感觉到任何与猫有关的事情我只是这一天就觉得自己站在停尸房,有两个女的不停在对我哭。然后我感觉自己也动不了,也莫名的跟着她们伤心。”
“然后,你梦到了什么?”我仿佛抓住了一点儿事情的关键点。
“我刚才又梦到一个女的了我不认识她,一开始她就是一个活生生的正常人,挺年轻漂亮的但莫名其妙的我就知道她在这么美好的年华得了病,治不了然后死了。诡异的是,她死了,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竟然把尸体捐献了出来结果,我就看见她被送入了停尸房。接下来”老周说着也有些不冷静了,从秦海念手上拿过了啤酒就开始喝。
秦海念在旁边一副欣喜的样子,时而又低头害羞,可是我和老周都没在意。
我已经在仔细思考老周的梦境中,我总觉得这其中透露了一个关键点,但具体是什么我却一时间抓不住,我苦苦的思考着。
而老周喝了一口啤酒后,说的话还在继续:“被送入停尸房,不是就死了吗?可是,我就看见她忽然坐起来对我哭哭的好惨,她说她身上有冤情,让我一定要帮她,而且她也帮了我可是什么冤情啊?我被她哭的难过,我就问她结果她的身体一下子就开始血淋淋的好像被人一片片撕开了一样,然后我一害怕,就醒了。”
“这样啊?”我回了一句,然后就低头陷入了沉思,我觉得我好像一开始就判断错了一些事情啊。
第二十一章 怎么办
虽然有这样强烈的想法,可是我还是和刚才一样抓不住重点的感觉。
我只能够肯定的是一件事情,老周做这个噩梦应该不是没有原因的那应该是有冤鬼找上了门,想要老周帮忙了却生前强烈的心愿,如果这愿望不了却的话,化为了厉鬼,一样会找上老周,尽管老周是无辜的。
这件事情说简单也简单,要驱散这冤鬼缠身,我为老周画张符也好,摆个小小阵法也好,甚至在他枕头底下放用公鸡血浸泡过的铁砂,都能避免让他再做噩梦。
但关键在于,我之前说过,不解开这股冤气,就会化为怨气虽说冤有头,债有主但在那个找上老周的女鬼口口声声说帮了老周的情况下,没得到老周的回应,它依然会缠上老周。
如果我用强硬的方式去驱逐它,或者镇压它,其实也不见得对老周是好事,只因为老周欠下了一个灵体人情,背负上了一段因果,他不还给这个灵体,反倒是‘恩将仇报’的话,以后果报会来的更加猛烈。
而且,我等修者,行事准则当以‘仁’为先,这是师父在我入山门之前就反复给我强调过的一句话,就像面对灵体鬼物也不能一概的用强硬的方式去对待,要以化解为主。
所以,我犹豫了老周这件事情明明是一件小事,到我这里来却成了一件很难的事情毕竟,在地下室和那个男人相遇,我说过只要他不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我是不会理会他的。
但,这个女鬼又强烈的缠上了老周,要求老周这基本上很矛盾啊。
我在凝神思考,一时间比较沉默,我的沉默却引起了老周强烈的不安这让秦海念比较心疼了,她一向走的是单细胞路线,不会去思考背后的是是非非,见到老周这个样子,很干脆的转过了自己随身的包,从里面掏出了一个‘娃娃’塞进了老周了手里。
那个娃娃是一个木头雕刻而成的,那风格就是苗寨典型的图腾风格很抽象的一个微笑娃娃,普通人看起来不但没有什么美感,反倒是有丝丝神秘恐怖的气息在里面。
老周拿着这个娃娃莫名其妙,秦海念却一本正经的对老周说到:“周正,这可是我的宝贝要是爷爷知道我把它送人了,非得敲死我不可。”
老周看了一眼手里的娃娃,那莫名其妙的笑脸,有些抽象的身体,可能也感受到了这个木雕娃娃身上那种不同寻常的气场,忍不住一把又把它塞回给了海念,说到:“既然是你的宝贝,我不好意思要。”
“周正,有它陪着,你不仅不会再做噩梦,以后不管是猫妖还是狗妖的,都不会缠着你了啊。”海念认真的说到。
这句话,我相信海念没有吹牛,比起我道家的手段,巫家的手段虽然显得更加诡异一些,甚至有些时候显得有些‘邪气’,但也是绝对有用的。
虽然,我那迟钝的灵觉不会告诉我,那娃娃到底是个什么但我有着几乎‘变态’的对于一些事物的理解和记忆,用师父的话说,就是这方面的典籍我有过不不忘的本事。
凭着那个木头娃娃散发出来的气场,我就知道了在这木头娃娃封印了一个婴灵,而所谓婴灵就是普通人口中的小鬼,但在修者眼里,完全就是两回事儿。
打个比喻,小鬼那种存在,应该算是顶级的‘核武器’了,而婴灵顶多从本身上来说算一个‘ak47’,这就是区别。
不过,婴灵本身也是可怜的,包括了早夭的孩子,被打掉的已经成型有灵魂的孩子早夭的还好一些,只是比较容易投胎无门,或者抱怨好不容易来到人世,结果却被打掉的,就很是缠人了,总得来说,它们本身的怨气气场是比较浓烈的。
修者要做好事,一般都会收集一些婴灵,现实用封印的办法,慢慢化解它们身上的怨气,同时也会让它们去做一些好事,累积一些功德然后可怜的它们可以再次投胎,因为并不是每一个这样的婴灵都会受到‘爸爸妈妈’的好对待,送给一场法事的。
所以,养婴灵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可是一般也是不建议普通人养的,毕竟不懂其中的忌讳和方法,有时候反而弄巧成拙。
当然,秦海念这种‘巫婆’养婴灵就完全不成问题的而且她如此看重手中这个婴灵,应该这婴灵也是不凡吧?毕竟,在这方面,巫家的手段比道家的手段强悍的多。
就如小鬼这种‘核武器’,严格的说来也是巫家的手段只不过这些分支在东南亚一带发展的比较多,其中在明面上有真本事的人也稍显多一些,他们不像华夏的修者那么低调。
之前,华夏修者这个概念在我脑中还不算成立的,在知道秦海念真实的身份以后,这个概念,那个我向往的江湖,才真正的在我脑中勾勒出来。
听说这个娃娃有这样逆天的功效,之前还对这个娃娃很排斥的老周一下子来了兴趣终于是肯要的样子了,而秦海念看见老周肯要了,一下子好开心,仿佛不是她送了什么自己的宝贝给老周,倒像是老周送了什么宝贝给她。
感情这种事情我叹息了一声,打断了正要积极给老周讲解这个娃娃放在家里注意事项的海念。
然后一把拿过老周手里的木头娃娃,重新塞给了她,我望着秦海念认真的说到:“巫家的行事风格,从心出发的较多有一种恩怨分明,爱恨明确的感觉,比起道家少了一些约束,多了一分随心。海念,所以你不太考虑因果,只在乎老周的心情我是可以理解的。但是,你要相信我的话,这个娃娃你不能给老周。”
“为什么?”海念的脸上流露出了不满热辣辣的苗女性格终究还是在她身上得到了体现,爱就是直接的爱,为了自己爱的人,哪怕是冒天下之大不韪也可以,恨也是直接的恨,可以一口一口咬下他的肉的感觉。
为了老周,难为这个海大富还敢给我摆脸色,而与此同时,老周也朝着我投来了问询的目光,他也不解。
我只能慢慢的说到:“在老周的梦里,那个找上老周的女孩子不是说过一句话吗?她说她帮了老周我敢负责任的说,这是真的。老周,你在昏迷不醒的时候,我猜应该就是这个女孩子的魂魄冒着危险来通知我,你在医院的,后来被猫妖惊走。”说到这里,我看了一眼老周,他的脸色变幻不定。
先不说事情本身是怎么样,让他去相信一个女鬼来给我通风报信就很难了,我都不敢肯定,我刚才讲的那一番事情,他是否就真的相信了,还是妄图想找出一个科学的解释。
但在这个时候,我也不是想要说服他,只能继续说到:“老周,我不管你难不难以接受这些事情但,今天我做为兄弟,只能强制性的告诉你,这件事情你必须相信。而且,你知道,这几乎是救命的恩情,如果我没找到你被惊掉的魂魄,你会变成什么样子就很难说了,好一点儿是疯子,差一点儿就是植物人,我不夸张。”
“是没夸张,那个女孩子也挺可怜的,我是不该给周正这个娃娃的。”秦海念在旁边不停的点头,她是一根筋,不会去考虑事情背后的是非,但知道了以后,她绝对是选择善良的。
这也是她的闪光点,我们这群朋友接纳并喜欢她的基础。
“唔。”老周有些痛苦的捂住了脸,然后又无助的抬头对我说到:“老三,我想不起来,完全的想不起来,我是为什么变成这个样子了?那天晚上我看见了什么,我完全不知道如果我还能想起,是不是就算帮她了?”
我沉默了,显然,老周做出了一个什么样的选择,他已经给了我答案,他是想帮那个女孩子的,只不过
我也为难的叹息了一声,我总觉得如果我抓住了事情的关键也许,我就不会那么矛盾了。
“老三,我该怎么办?”老周再次无助的说到。
“能怎么办?找它去吧。”我也无奈了而我说找它,自然是找到那个现在已经是女鬼的女孩子了。
第二十二章 我是来卖东西的
听闻我的这个提议,老周着实吓了一跳,这不就明摆着让他‘见鬼’吗?
先不论这件事情对于一个普通人来说,恐怖与否就说对老周这样的人来说,也是非常挑战三观的事情,如果真让他‘见鬼’了,他这么多年来建立的三观不就彻底碎了吗?
所以,他在吓一跳之后,立刻就拒绝了我。
我料到是这样的结果,只能对老周说到:“老周,我无意说服你去相信什么,你要是没有遇到这件事情以前,你爱怎么想,我都随你,因为一个人不能绑架别人的思想。但这件事情,你已经遇见了,而我做为你的朋友,恰好懂这方面,却为你找不出一个完美的解决办法。你如果不愿意去找‘它’,那我给你两个选择。第一,就是我用办法帮你强行驱逐它,但之后你会受到什么报应,我不知道。而且前提是在它真的帮了你的前提下。”
我说完这一点,老周的脸色变了一下,变得更加的难看,眼神也分外的无助这个样子的老周看得秦海念有些心疼,忍不住想握住老周的手,可能又觉得不合适,到最后动作就变成了拍了老周手一下,然后自言自语的说到:“这么多蚊子。”
老周无语的望了一眼秦海念,我则是直接无视在这个时候还可以无厘头的她,继续对老周说到:“第二个选择,就是你选择帮助它,而它要你帮忙的具体内容,我们大概也可以知道,就是找出害它的那个人。我们几乎可以肯定,害它的那个人和猫妖是有说不清楚的关系的找到那个人,也就是说要去挑衅那只猫妖。先不说我们怕不怕那只猫妖,在之前,我为了找到你丢掉的魂魄,是直接答应了那个人,如果他不做伤天害理的事情,只是有些变态爱好,我懒得理会他的。”
说完,我郑重的对老周说了一句:“老周,神鬼不能欺,我答应了那个猫妖的事情,这是比承诺还重的事情,你可以理解为记录于天道,我违背了,就算那只猫妖不找我麻烦,我自己也会因为这个倒霉的,就算天道的惩罚。你是我兄弟,你如果执意要我选择第二点,我也会答应你。那是我们从小到大的情谊话已经说明在这里了,你自己选吧?”
老周听闻我说完,脸上的神情陷入了挣扎,而秦海念看得心疼,接口说到:“叶正凌,又不是没有其它的办法,你何苦又非要让周正这样选择?”
“其它办法?你倒是说来听听?”我转头皱眉看着秦海念。
“很简单啊,镇了那只猫妖不就得了不要你出手,你也就不算违背诺言。大不了我来出手做这件事情。”这海大富说的倒是挺轻松。
“你很厉害?”我问一句。
“那当然。”海大富得意的一仰头,表示自己真的很厉害。
“你厉害就等着以后去降妖除魔吧在我看来,这是老周自己的因果,最好是了却了的好,这其中并不是要暴力的去解决问题,就像欠债还钱一般简单。当然,如果需要出手的话,我也不会手软。”这些话我是对老周说的,毕竟海大富来自于那个什么寨子,由于信仰的不同,我们对一件事情的理解也不一样。
老周焦虑的沉默了很久,在这期间又点上了一支烟,直到这支香烟快要燃尽的时候,老周才忽然问到:“老三,我不知道什么因果但欠债还钱这个道理我做为一个男人却还是明白的,可是我搞不懂,你要我找‘它’,到底又有什么用?”
“谈判啊,就是说和它谈,坦诚的说,你做不到去找那个男人,那是你能力范围以外的事情了。如果它愿意,你愿意送它一场超度,让它放下这些恩怨吧,毕竟已经是生前事了。”说到这里,我很认真的对老周说到:“其实,和电视演的不一样,大多数的道士都是不会轻易出手,去驱赶,镇压,甚至打得一个灵体魂飞魄散的那真的是要背负太多的因果宿怨。俗话说,冤家宜解不宜结,也就是这么一个道理而且因为这些,道家人根本不会轻易去插手这些事情,因为其中的是是非非谁能说得清楚?去插手又怎么做到绝对公正。老周,如果不是因为你是我兄弟,就算你今天找到我,我也不一定会想办法让你和它谈判的。”
老周听闻我的话之后,认真的点了点头,可是终究心底还是虚的,忍不住问了我一句:“鬼可怕吗?”
“不可怕,它不吓你,也就是个人的样子,它若吓你你不想把它看成吓你那个样子,或者直接不受影响,也就无事。”我简单的这么说了一句,其实说了也是白说,人的恐惧源于未知,而死亡本身就带有浓厚的恐怖色彩。
果然,老周也没有因为我的话好一点儿,倒是秦海念不停的在一旁着急老周的‘胆小’,忍不住说到:“周正,这有什么好怕的?就比如现在,我这个娃娃里就封印有一个小鬼啊(这里的小鬼是指年纪小的鬼物),你看可怕吗?”
“啊,你别靠近我”老周一下子跳了起来,几乎是连滚带爬的自动离开了秦海念三米以外的距离。
我无奈的看着秦海念,说了一句:“你到底会安慰人吗?你确定不会把老周吓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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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是个一个阴沉的天气,上午10点了,没见太阳,却只是能看见厚厚的云层。
已经两天没有开张营业的杂七杂八古玩店,再次的开张了。
和老周约定去找那个‘女孩子’的时间是今天晚上11点以后白天无事,这个店子无论如何也是应该开张的,而且在今天白天,我还特别嘱咐老周去做一件事情,为今天晚上的‘见面’做准备。
和灿烂的晴天比起来,这种阴沉的天气更加的闷热,我彻底的敞开了店门,没有急着去开空调,就是想敞放一下店子里闷了两天的有些刺鼻的沉闷空气。
虽然不是一个勤快的人,但这个小店,从老板到员工也就我一个人,所以我擦了一把脸,就去打来了一桶水,拿起帕子,开始做着小店的清洁工作。
一般这种涉及到古玩的生意,都有一句俗话,叫做‘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的我这里不算纯粹的古玩店,因为里面还有关于打火机的一个类别,这个涉及的金额不算高,所以相比于其它的店面也算热闹一些,很多年轻男孩子多少是对打火机有兴趣的。
但我也没有想到,才开店不到半个小时,店里竟然来了客人,而在这个时候,我还在打扫着店子。
“老板?”来人是一个看起来有些黄瘦的中年男人,个头很矮,上身穿的是一件一眼就看起来是仿版的运动服,因为运动服的前面是耐克,后面是阿迪,下身穿着一条男人们图凉快几乎都有的格子大裤衩,然后一双人字拖。
就是这么一个人,在大早上的,突兀的出现在我店子里,叫了一声老板。
我有些诧异的抬起头,看了他一眼,也只是吃惊,接着神色就恢复了正常,因为在这一行里不以貌取人绝对是铁的规则虽然我是无心去做生意,但是多年来,已经习惯成自然了。
“是啊。您随意看”面对来人的问询,我回答了一句,又开始忙自己手上的事。
在这一行,和其它的服务行业不同,那就是不管是店员还是老板,绝对不要过分的热情,古玩这种事情也将个眼缘,他看中了自然会问询你,看不中,你说的天花乱坠也没有用而不懂行的,我一般不做他生意,因为我本就不指着这个赚钱。
而时间就在这种安静中默默的流逝着这个穿着奇怪的中年男人还真就在我店子里认真的看了起来,而且一看就是很久,直到我打扫完卫生,自己去洗了一把脸,他还是没有离开。
这弄得一向很懒的我都有些不好意思了,忍不住问了一句:“您看中什么了吗?”
可是,那个中年男人却也不回答我,只是很突兀的说了一句:“老板你看起来很年轻啊,看起来不像”
“不像什么?”我觉得这话有些莫名其妙了。
“哦,也没啥,就是不像一个古玩店的老板而已,一般做这个的,我还没有看见过这么年轻的。”那个中年男人好像有些惶恐,然后给我解释了一句。
我释然的笑了一下,的确也是这么一回事儿,除了家传世袭的是很少有年轻人做这个。
可能是这样两句谈话,拉近了彼此的距离,那个中年男人不再在店子里四处打量了,而是走进了柜台,靠近了我,然后还是显得有些不安的说到:“你店子里的东西看似一般,可是却有好几件儿不一般的东西在等着买家吧?但这些东西拿去拍卖不是更好?这么一个不大不小的城市,你也没有去走动,或者是凭着人脉卖出去,怕是很难等到一个买家啊?”
竟然关心起我的生意?的确,在这店里是有几件不俗的东西,是我用来撑门面的,这是从我那牛逼师门里拿下来的东西中的其中几件儿。
其实我根本没有打算卖,因为我说过,我无心做这个生意。
来人这样问又是什么意思?他想买?
可是,他却出乎我的意料,在说完这番话以后,很突然的对我说到:“其实,我是来卖东西的。”
第二十三章 神秘来客
这事儿倒是新鲜了,来了一上午,在我的小店里转悠了半天,说话也显得很专业的样子,结果是来卖东西的?
我的第一个反应当然是骗子,如今这世道,古玩界的骗子已经不像从前那般,爱搞所谓的大场面,装老板了。
反而是装的越朴实,越神秘,越有市场可惜的是,他遇见的是一个无心做生意的我,连敷衍和好奇心都免了的人,也就懒得听他接下来要说什么了。
所以,当他说出这句话以后,我一边擦脸,一边就随意的说了一句:“老哥,卖东西就免了,小本生意,流动资金都压在里面呢我都等着开张,再收货就算了。”
我这句话基本上把所有的退路都给封死了,因为我表达的就一个意思——没钱。
我以为我说出这句话以后,那个中年男人就会知难而退了却不想,一直在东张西望,甚至显得有些局促的他,忽然就转头,望着我笑了一下。
我原本是不甚在意的样子,一心想着晚上老周和那个女鬼的谈判能否顺利,我发誓我只是眼角的余光看见了那个中年男人的笑容却莫名的就觉得心惊肉跳,一下子愣在了柜台后面。
那一笑是如此的诡秘,我根本不相信在现实的,真人的世界里,我能看见这样的笑容倒像是动漫里那种神秘的角色,忽然流露出来的充满了某种未知和阴谋的笑容。
让一向对事情好坏本不敏感的我,也心跳陡然的加快起来而在小店外,原本阴沉却还是显得有种异样明亮的天空也突兀的消失了,让人感觉瞬间就变成了狂风暴雨般的场景,闪烁在这个男人的身后,成为了映照着他诡异笑容的背景。
‘咚’‘咚’‘咚’我的心跳在这个时候,莫名的,我听得分外清晰,而我整个人却是有些失神,就好像有人故意在这一刻打乱了我的思虑,让它根本集中不起来,也无法去记住这一幕场景。
是命运的召唤终究来了吗?在如此混乱的一瞬,我不明白我为什么心中会浮起这个念头,而且分外的清晰。
在5年以前,那个远处夕阳漫天,近处却是细雨纷纷的下午如今清晰的浮现在了眼前。
“师父,你当真是要我下山,以后不准再踏入山门一步?”
“师父”
“是啊,我难道还说的不够清楚吗?还不走?”明明是一张想要尽力装得不耐烦的脸,眼中却掩饰不了的流露出心疼和不舍。
那个时候的师父可能不知道,这五年来,他不经意之中流露出来的眼神,却是支撑我那么多年来唯一的希望。
“我不走,我做错了什么?你一定要赶我下山?我要见见师兄。”
“你师兄你也不用见了,不用担心他的情况下山之后,该注意什么,我也昨晚也与你细说过了,快走罢。”
“我不走,如果你硬要我走,那你就踢我下山好了。”
那一天的细雨仿佛淋湿了所有的回忆,以至于现在想起来一切都带着几分潮湿的意味,包括双眼也是一样,带着潮湿的味道,还有独有的酸涩和热度。
命运的召唤来了?为什么在浮现出这句话的时候会想起下山时的那一幕,这其中有什么联系吗?
可惜,我根本就无法思考因为在那一刻,我的思感都被打倒破碎的感觉
“小哥儿,你年纪轻轻就开了这么一个古玩店,店里还有这么一些好货,财力资本不可谓不雄厚,你就确定不要买吗?”在我已经接近于失神的时候,一个突兀的声音忽然把我拉回现实,刚才那狂风暴雨,诡异笑容的一幕,忽然破碎。
在恍惚中,我再看向店外,依旧是阴沉的,却有一种异样明晃的天空而眼前这个人,带着是一种近乎于讨好和谦卑的笑容,哪有什么诡异的笑容。
“我不要”我下意识的回绝了一句,但在下一刻联想起刚才的场景,却是全身肌肉紧绷,非常防备的盯着来人,沉声的喝了一句:“你到底是谁?”
来人的眼中似乎是闪过了一抹诡异,但却又似乎是惊慌和不解,然后身子躬的更低,仿佛是在求我一般的说到:“小哥,你?”但是,在说话间,我注意到不知道什么时候,我的柜台上已经被放上了一个什么东西,被黑布盖着。
是什么时候他来到了我的身边?又在我的柜台上放上了这么一个东西?是在我刚才失神的时候?难道我刚才看见的一切都是幻觉?
我的心情说不上来什么感觉仿佛是一个故事拉开了序幕,从老周那天中午闯进我的店子里,就揭幕开了这一切所以,我的生活会从此不平静,越来越多怪异的事件会闯入我的生活。
这个中年人因此出现,我产生的幻觉,是不是应该很正常?
想到这里,我从柜台里摸出一个打火机,金属传来的冰凉触感,让我的心稍微安定了一些,我习惯性的‘啪’的一声弹开打火机,抹动了一下砂轮,明亮的火焰亮起,就像暗夜中的一抹希望带来光明,同时也带来了安宁。
在火光的映照中,那个中年人的笑容越发的谦卑和讨好那种诡异的感觉却挥之不去。
我从上衣口袋中摸出了一支烟,借着这火点燃了它当烟雾升腾的时候,我‘啪’的一声关上了打火机,我的心情已经彻底的平静下来,总之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我还是按照我想的来吧。
在这种心情之下,我抬头对视了一眼那个中年人的眼睛,说到:“刚才不好意思,想起当年‘吃药’(被指古玩上买到假货)的事情,心情有些不好,人有些失神了。”
说话间,我又摸出一支烟,递给了那个中年人。
“哦,哦哦”那个中年人一听,流露出了表示理解的笑容,被伸手接过烟来叼着,一口黄牙有些刺眼,但却也不给人很脏的感觉,他伸手摸了一下那黑布盖着的东西,借着我的火点燃了我给他的香烟,深深的吸了一口之后,这才说到:“小哥,难道你以为我是骗子吗?”
“也不,做这行的谁能不多长个心眼儿啊?毕竟一进一出一般都不是小数目。”我有些敷衍的应付着,摩挲着手上的打火机,其实无论我还是他,应该都明白这些只是某种场面话,但我们却不得不说着。
“也是这个理吧不过,我想说的是,我这个人讲眼缘,如果一个人不对我眼缘,我手中就算是破铜烂铁的,他出高价来买,我也不卖。那一个人如果合我的眼缘,就算我手中是奇珍异宝,我也可以亏本卖,有时候,就算白送也成。”那个中年人说的分外认真。
我却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他的眼中闪烁着某种诡异的光芒。
“呵呵。”我低头笑了一声,包在口中的烟雾却是没有吸进去,而是仰头吐了一个烟圈,表示不置可否。只因为这番话说是很‘感人’,实际上已经快成古玩界的俗语了,像买卖东西,见个人都这么说,我要接话,要认真了,却是傻了尽管我们只是在说着场面话,这场戏也得演的真不是?
“小哥,你以为我说笑的?”那个中年人却是认真的,咬着我递给他的烟,眼睛微微眯着,那眼神却如同针芒,要刺进我的心底。
“没有只是很好奇,为什么你就偏偏找上我,你要卖什么给我呢?我说过,我这边没什么流动资金,恐怕买不起啊。”我笑着说了一句,不知道为什么,随着交谈,我的心反而渐渐的越发的平静了。
“你先看看我要卖什么吧?这对于我来说,可是绝世珍宝啊。”说话间,那个中年人一下子拉开了放在我柜台上的那个东西的黑布。
而我目光不由自主的转向了它,当看见放在上面的东西时,我忍不住低呼了一声,这是
第二十四章 该是你的,就是你的
在黑布之下,是一个打开的大型锦盒,而在锦盒里根本不是什么古玩,而是一张皮毛。
那一张皮毛,我无法去形容我第一眼看见时候的观感用流光溢彩来形容,都是‘侮辱’了这张皮毛我词穷,只能说,在这样阴沉的天气里,这一张皮毛在我看见它的一眼,都忍不住眯起了眼睛,无法直视,因为它太过耀眼了。
如果光是这样耀眼,还不足以让我低呼出声,是因为在这张皮毛上我感觉到了一种异样的波动那是修者才能感觉到的波动,确切的说是一种能量气场的波动就好像修者去看佛家的舍利子,去看道家人的法器和普通人看是不一样的道理。
这种能量和气场,与修者口中俗称的法力不同,因为法力其实是特指人,这种能量和气场,我如果硬要把它归类,可以定义为——妖力。
因为,那是皮毛上自带的,不是人为温养出来的我之所以这样判断,是因为这股力量与那皮毛浑然天成,融为一体这种自然和和谐,不可能是人为灌注和温养上去的。
而且,这种力量莫名的让人沉沦和喜爱我就是这么一眼,就忍不住想要伸手去抚摸这张皮毛。
而内心对它的喜爱就如同被魅惑了一般,一眼就割舍不下,甚至有一种疯狂的想要占有它的欲望我的呼吸渐渐的变得粗重,从眼眶发热的程度上来体会,我估计我的眼睛都已经发红了。
我想要这张皮毛,只是一眼,我就这样笃定。
但也在这时,我的胸口微微传来一股我说不清的东西,之所以我会东西来形容,是因为我不知道那是什么,不像能量,不像灵魂力,反倒像一股灵魂意志,突兀的在我脑海中哼了一声,让我一下子从沉迷,不,应该是迷醉的状态中清醒过来。
即便是如此,我内心也说不清楚为什么,对这皮毛有一种异样的亲切和喜爱,我抬起头来,看见的却是那个中年男人脸。
此刻,他的脸上依旧带着笑容,黄黄的门牙依旧那么刺眼,烟雾升腾中,他的表情却是那么清晰,又是那样诡异的笑容,只是比起之前那种诡异的程度,这还显得正常。
我深呼吸了一下,手已经不自觉的抚摸上了这张皮毛,感觉着顺滑而柔软的皮毛熨帖着我的手掌,说不清楚的奇异感,就像瞬间感觉到了岁月,而在这岁月之中,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牵扯在我和这件皮毛之中。
这是很神奇的体验,而这种体验却不能言传我不认为这是什么惊世骇俗的事情,我把这种理解为‘眼缘’,就好比一个人看中一块玉,看中一件古玩,未必就没有这种感觉。
“是的,你的东西征服了我,我虽然不明白你为什么找上门来,而且是偏偏找到我但是,你成功了,开价吧。”我心里有一种想法,就算他要我店里最珍贵的几件古玩,就包括一件官窑,品相完整的明青花缠枝莲扁瓶我也会给。
钱财只是身外之物,而心头好却是难求尽管这张皮毛,让我感觉那么复杂,而且有一种会沉沦其中的危险,我也想要拥有它。
这倒不是一种占有欲,我只是觉得难以割舍,它对我会很重要。
“开价?”那明明看起来很庸俗的中年男人却摇着头否定了那样子分明有种高深莫测的感觉,莫非是他反悔不卖了?
我内心莫名的惆怅和烦躁既然如此,我一把拿过那个锦盒,递到了他的面前,忍住那皮毛对我的诱惑,就想要关上锦盒,口中说到:“既然你没有卖的打算,那我也就不强求了。”
见我如此的反应,那中年男人的眼中闪过了一丝讶异,但很快他就非常真诚的笑着说到:“开价就算了,之前我不是说过吗?只待有缘人,你对我的胃口,这东西,我想要卖的价钱,你未必出的起,那还不如你就随便开一个价钱,当我卖你好了。”
“那怎么行?”我一口否定了,即便我是再想要这个东西,我也绝对不愿意用这样的方式去拥有它。在山上那么多年,我得到的基础教育有不少,这种基础教育也可以叫做行事准则。
其中一条就是如果能不欠别人,尽量不要欠小便宜贪多了,也会累积成大因果,不是不报,时候未到永远也不要相信天上掉馅饼的事情,如果说天上掉了馅饼,你情愿相信是自己平日累积的厚积薄发吧。
我这样的回答,又惹得那个中年人一阵讶异,我心想他总不会在惊奇我不贪小便宜吧?事实上,我觉得他不会那他到底在惊奇什么,我就不知道了,可以说是百思不得其解。
“你愿意付出那么大的代价,就为了这张皮毛?呵呵,识货之人,可你知道那是什么吗?”这个中年人话锋一转,竟然问起我那么不着边的问题。
“一只白狐的皮毛啊。”我淡淡的说到在盒子中装的这张皮毛,确切的说就是一张白狐的皮毛,白狐一点儿都不少见,但确切的说,这根本就不能算是一张白狐的皮毛,因为普通白狐的皮毛哪可能有这种类似于金属般的反光,宝石般的耀眼。
我觉得这张皮毛用银狐的皮毛来形容更加的准备但如果说是银狐,却也不尽然,因为这皮毛根本不是银色,而是确确实实的雪白。
更奇异的是,这只狐狸很小,小到只有正常狐狸的一半大小却是从头到尾,被剥离的很干净整齐,也处理的很精致但是为什么那么小就我有些想不下去,今天却是真正的在为一张皮毛背后那只狐狸的遭遇而心疼。
这简直不符合我的性格,尽管我已经尽量的冷漠了。
“白狐的皮毛?小哥,看不出来,你这是在压价啊?”那个中年人似笑非笑的说了一句。
我沉默不语大家心知肚明,难不成你要我说这是一只狐妖的皮毛?或者,这个世间根本就没有妖,我是不是把它称之为狐灵更贴切?
我不动声色,只是把玩着手中的打火机,尽量不去看那张皮毛一眼而那个中年人也不介意,只是说到:“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我保证,绝对不是你想象的那样,哪有你想的那么简单。它来头很大很大,大到已经超出了你的想象力?怎么样,要不要?敢不敢要?要不要得起?”
一连窜的问题,几乎是让我喘息不过来在这个时候,我发觉这个身穿耐克阿迪合体的,原本显得非常俗气的中年人在我眼中也变得不凡了起来或者说是高深莫测了起来。
我忽然发觉我有些看不透他,为什么举手投足之间莫名的有了一种贵气?
但是,我从小就是自尊心超强那种,面对他那一连窜的问题,我反而觉得我气势上不能输了他于是强撑着一份淡定说到:“你还没有说要付出什么代价呢?白来的东西,我不要。”
“你要是真的要付出等额的代价,你脖子上那窜链子可愿意给我?”中年人忽然看着我,手就指着我脖子上的这窜链子,他的目的是这个?
我微微皱眉是的,那张皮毛我非常狂热的想拥有,我愿意付出很大的代价去换,但是有两件东西,就是用自己的生命来换,我也舍不得交出去,一个就是我脖子上的链子,这是师父对我的一番情意。
而另外一件,则是钥匙扣上的狗毛挂饰这两件东西是绝对不可以的。
所以,我遗憾的看着那个中年男人,内心充斥着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强忍着,说到:“那这皮毛我要不起,你另寻买家吧?”
可是那中年男人却是高深莫测的看了我一眼,忽然大笑了几声,在我莫名其妙的目光中,一把抢过了我手中的打火机,说到:“该是你的,就是你的千里昭昭,不也给你送上门了,这打火机就是代价。这皮毛我可是给你了。”
说完这话,这个中年男人在我错愕的眼光中,转身就走,待我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走出了店门。
但是,怎么可以这样?一个打火机的价值根本不可能和这皮毛相比,我一下子盖上那个锦盒的盖子,抓起这个锦盒就从柜台后出来,追了上去而这时,这个中年男人已经走出了店门,走到了外面的大街上。
待我冲出店门的时候,这原本就不热闹的街道,空荡荡的几个行人,哪里还有这个中年男人的身影?
第二十五章 交心
其实我有时候在想,人的生命是不是一个开启的过程?就好比讲出来的第一个字,迈出去的第一步,学会的第一首歌当无数个第一涌来的时候,接下来的事情也就顺理成章般的融入在生活里。
上午有些阴沉的街道,稀稀拉拉的行人漠然的,或者懒洋洋的脸,打着呵欠从我身边走过的人远处的亮得晃眼的天光,近处头顶堆积的暗色云层,抓着锦盒有些呆呆的我,心中涌现出来的就是这样的想法。
曾经多少个夜晚的寂寞,觉得自己像是一个‘怪物’一般呆在这人世间,埋藏着无数的秘密却不能开口对人言,没有‘同类’的孤寂。
到如今,遇见了秦海念,在第二天又遇见了那么一个神秘的中年男人这又是一个生命中开启第一次的过程吗?
是的,我不认为那个中年男人是一个普通人,至少普通人做不到在这条没有任何分支的,还算开阔的街道,眨眼间就走不见了就算我也做不到,毕竟我只是比普通人知道的多一些,所学不同的另一种普通人。
在遍寻不见以后,我只好抱着锦盒放弃了寻找这个中年人,在这个时候,我才发觉这世界无比的神秘,而在这几天之中,终于为我露出了它迷之画卷般的一角。
回到店中,因为没有开空调,店子里有些闷热,就如我的心情莫名的有些沉闷,抓着那个锦盒,半天回不过神儿,莫名的闷。
而锦盒之中有一张神奇的皮毛,中年人告诉我来头很大,我到如今却是不敢怀疑他的话了具体是什么来头,我很想打开这个锦盒再仔细看一下,毕竟刚才那一眼,只是让我看见了这张皮毛除了亮眼一些意外,至少从形体上我看不出有任何的特别。
就是一只狐狸,没有几条尾巴,六条腿而且还是一只小小的狐狸。
但是当我把这个锦盒放在柜台上,手指搭在搭扣上,想再次打开的时候又犹豫了,我还记得这张皮毛带给我的感受,只是一眼,几乎就让我丧失理智的想要拥有,这应该是个危险的东西吧?
我直觉我不应该再看第二眼,尽管我的灵觉一点儿都不出色,但这不妨碍我对这件事情的判断。
这样想着,我忍着心里各种复杂的感觉,把这个锦盒随手扔在了柜台底下我强迫自己一整天都不要去想它。
除了这发生在上午的奇怪事件,这一天也就很平淡的过去了到了准时关店门的时间,我默默的收拾好一切,就如同往常一般习惯性的要拉上店门可是在今天我却有些犹豫了,就像内心里有什么东西在召唤着我,带走它一般。
这种自己不能自控的挣扎,让我在店门口几乎保持着拉店门的时间,站立了一分钟最终,我一咬牙,还是松开了手,冲进了店里,拿出了那个上午被我随手扔在柜台上的锦盒,在把它抓在手里的一瞬间,我莫名的安心,嘴角竟然扬起了一丝笑容。
在这一次,我才毫不犹豫的拉下了店门,离开了我的小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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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这皮毛带给我了如此神奇的感受,但却不妨碍我对它贴上‘危险’的标签,我甚至自己不知道是着了什么魔,在原本也应该忙碌的夜晚,除了给我那祖师爷上香,什么时候都没有,就是坐在沙发上盯着那个锦盒,一直犹豫着要不要把它打开,再看一眼。
我觉得这简直就像一场意志的博弈,最终我没有打开它,当黑猫警长的闹钟响起的时候,算是我赢了今天,要带着老周和那个女鬼谈判,黑猫警长的脑中要提醒我的是这件事情。
我懊恼的把它扔在了床底下,就如同我把曾经师父传给我的那些东西扔在了床底下一般。
这就是一种态度。至少自己这样认为。
收拾好了一切,我从家里出发了,其实让一个普通人见鬼并不是民间传说般的那样轻松,甚至是有些危险的事情但在这两难之中,我能选择的也只有这一个办法。
当车子开到老周所在小区门前的时候,老周已经等在那里了我下车,叫了他一声,他显然陷在自己的沉思中,我叫这么一声,声音也不算大,竟然把他吓了一跳。
“叶正凌,不带你这么吓人的。”老周这样对我说到,在路灯的映照下,他的脸色有些发白。
这几天,他常常就是这种脸色,我在想这么多折腾几次,老周是不是从此以后就不再黝黑,而是变得了小白脸?这样的美白方法如果可行,那倒是非常环保的一件事情。
“吓你的是你自己,可不是我。”我低头看了一下,老周的脚边起码有5,6个以上的烟头,可见他的心理压力是有多大。
我相信要是现在扯他去量一下血压,一定是个高血压因为紧张所致。
“是,你都有道理,我今天晚上就彻底的等着你来毁我的三观。”老周故作轻松的跟我说了一句,率先走在了前面,上了车,坐在了副驾驶。
此时的时间是晚上10点40,我觉得还有些早了,所以我上车之后,并没有急着开车,而是也点上了一支烟,努力的组织着语言对老周说到:“老周,我没有打算要毁你三观,你自己也千万不要抱这样的想法。毕竟鬼是什么样的存在,就算我是一个道士,我也不能给你一个准确的答案。有时候,你也可以试图用科学的角度去解释,那是什么?就是人一股不散的意志,真的,也是可以这般解释的。”
老周没有说话,只是看着我,眼神有些不解。
我吐了一口烟,车窗外吹来的燥热的风,吹散了这一团烟气,我再次开口说到:“老周,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就是告诉你,这个世界一定有一些角落,存在着你我不知道的,甚至不能理解的事物,我们不能因为它们充满谜团,就拒绝接受,或者给一个强硬的定义不管这个定义是否正确,我们都用来安慰自己,嗯,这个世界上的一切都是在我能解释的范畴内。你要知道,不管是你,还是我,都是人而人类,我觉得是稚嫩的,不要说这茫茫的星空,就算这世界上陆地的每一个角落,都不敢有人说探索完毕,那深海呢?那地下呢?你也知道,地球如果是一个苹果,我们只是呆在苹果皮儿上。”
“老三,今晚你是准备要和我一起回家去看国家地理频道吗?为什么忽然给我扯起了这个?”老周终于是有些不耐烦的问了出来。
“额,我没这个意思。我只是听说,有的人三观被毁了之后,会开始怀疑人生,甚至人格上产生障碍严重的,甚至有自杀倾向。老周,我这不是先给你做一下心理建设吗?”我的目的的确就是如此。
我说完这句话,老周的脸色忽然严肃了起来,他转头望着我,说到:“老三,你是真不理解我,还是假不理解我?你觉得我周正有三观吗?你不要忘了小时候,我们一起经历的事情”
“你,你的意思是?”我感觉就像重新认识了老周一般,其实我心底隐约能猜测到老周究竟要告诉我什么?但这对于我来说,简直比师父第一次带着我看见了魂魄还要震惊。
“你知道我有强迫症,我只是想努力的活得像一个正常人,就包括学医也是这样。人不是说医生是最理智的吗?尽管,我在医院工作以后,发现有的医生比普通人更依赖信仰你知道是那种感觉吗?一件事情你越是逃避,反而越是在你心底种下了不可磨灭的种子,而逼迫你走的越极端。人生痛苦的事情有很多,有一种痛苦就是发生在你身上的事情,你无论如何也找不到答案。老三,这些年来,难道你没发现,我一直是在逃避吗?如今只是命运用了另外一个方式,让我逃避不了了而已。”老周说完这话,好像有些疲惫,靠在椅背上,再次摸出了一支烟来点上。
“我猜你就是这样的,只是这么多年以来,你所表现的极端让做为兄弟的我,不想去故意戳破。时间久了,也就认为你是那样了。”说完,我笑了一声。
老周也笑了。
其实,这番谈话何尝不是再一次的拉近了一些我们的距离而这种交心的感觉很不错的,至少冲淡了一些紧张的气氛。
“老三,其实我有很多问题想问你的,就好像,你从那一年以后”老周试着开口了,这么多年来,其实他没问过我。
而在这个时候,我忽然提起了手刹,说到:“等这件事情完结以后吧,我看我能不能试着告诉你。”
车子启动了,发动机的轰鸣声仿佛掩盖了一些我的心痛多年以后,不能忘记的难过,始终是不能忘记,尽管那是我命运的转折
第二十六章 变化
原本这件事情秦海念是要跟来的,但是我怕她冒冒失失,大大咧咧的性格反而惹出什么事情来,所以坚决制止了她。
不过,她也扔给我一个老周如果有什么事儿,就和我没完的眼神。
其实,我不明白秦海念为什么会那么喜欢老周的感觉上一下子就倾心了一般,这个事情老周没有和我说起过,秦海念自然更不会提起。
我想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动心的刹那,再回首时,应该已是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了吧。
可惜,那种滋味好像离我还很远。
车子上放着歌曲《艳阳天》,那歌声反复的在车子中萦绕‘常人说是乐生于苦,可乐极生悲道理由自古,别让我不安是非难辩,沧桑千年不再有遗憾’,自从很小的时候开始喜欢摇滚,这个男歌手的歌我倒是一首都没有错过。
如今听来,也是很有一番滋味我很惊奇于自己思维的跳跃,从老周和秦海念的事情上,想到了车子上放的歌,直到老周提醒我到了,再开就要错过进医学院的大门了,我这才反应过来。
把车子停了,我和老周步行走入了医学院的大门这个时间已经差不多接近晚上11点半了,但是在这里并不算是太安静。
晚归的,吃夜宵的学生来来往往的病人家属,上夜班的医生护士总之,和外面的一些街道比起来,这里算是‘热闹’的了,而直到我和老周拐角走入了另外一条侧道,周围才忽然安静了下来。
这条侧道就是通往那栋标本楼的,两旁则是小树林和一些比较老旧的教学楼不要说晚上,这里就算是白天,在没课的时候,也不会有学生过来。
第一,是因为那栋标本楼的可怕传说。
第二,则是因为这些老旧的教学楼也有过这样那样的传说。
所以,原本小树林本是学生情侣约会的好地方,他们都会避开这里要说这里唯一的‘人气’儿,就是那标本楼里的保安了吧。
老周也不知道因为是紧张,还是怎么的,一路上都没有怎么说话,只是不停的在吸烟而我本来也不是一个太话多的人,在这种时候,老周沉默,我也就沉默了下来。
医学院不小,但是在我和老周这样沉默的前行中,很快就接近了那栋标本楼。
老周还想继续往前走却是被我拉住了,我说到:“不用到里面去,你想要见到它,并和它谈判,只能在阴气最重的地方。”
“阴气最重的地方是什么地方?”看得出来,老周想努力装的镇定,可是略微有些颤抖的声音却出卖了他。
“一般人要找阴气最重的地方,自然是晚上的十字路口了。第一是因为十字路口,四通八达,气场最容易在这里聚集第二,四方来来往往的‘过客’,都要经过十字路口所以”我也不知道我在给老周解释什么,但他这一次也没有打断我,倒是我自己说不下去了。
感觉给老周说这些,有种对牛弹琴的感觉。
“所以什么?”倒是老周自己很主动的追问了一句。
“所以,在阴气重的地方,比较容易找出那个女鬼阴气重,便于它活动和交谈,我没带你去那个放尸体的地下室,也是怕打草惊蛇。你明白我什么意思的吧?”我掏出了一根烟,点上,一边勘擦着周围的地形,一边对老周说到。
老周点点头,他自然明白我的意思,那天晚上我无意中去地下室,都遇见了那个怪异的男人和猫妖,这一次谁又能保证?而这一天老周没上班,也不知道医院是否发现了尸体又被破坏了一具,而医院会给出什么样一个态度,现下,谁也不知道?总之,一切风平浪静,就像没发生过一样。
很快,我们就找到了所谓的十字路口,和标准的十字路口比起来,这里严格的说来算不上什么十字路口,只是有两条小道交错而过,而另外两边则是连接着小树林,也有不是路的路可以通过来,面前行成了一个十字交叉。
我闭上眼睛,仔细的感觉着这里的气场,我不能动用我那很是勉强的灵觉,只是释放自己的灵魂力去感觉,那可比我的灵觉靠谱多了。
灵魂力同样是可以感觉到阴气的波动的只不过比起天生的灵觉感应,要麻烦一些罢了,就比如要通过一定的方式去释放灵魂力。
我以为也就是普通的感应一下这个位置是不是最好的,但是当我沉下心来感受的时候,我忽然脸色就变了这里哪里是阴气重?根本就是阴气冲天只是这么感应了一下,我的整颗心都像被冰冻了一般,那是来自灵魂的冷。
“老三,这晚上怎么有些冷啊,我都起鸡皮疙瘩了。”就在我感觉到诧异沉重的时候,老周的声音也传入了我的耳中。
我收起了灵魂力对周围的感应,这时也才发现,不过在这个所谓的十字路口凝神站了不到5分钟,我的手臂上也起鸡皮疙瘩了而且,我还忽略了一点儿,那就是老周的八字低,反过来说,他比普通人灵觉强一点儿,感觉到阴冷阴冷的也是正常不过了。
因为这里的阴气简直就快要行成阴风了不要说老周感应的到,就连普通人也感觉的到。
其实,我一走入这里就该感觉到的,但是我阳身的火太旺,师父所说,堪比金刚,也在一定程度上影响了我的感觉灵觉这么差劲儿,也有其中的原因。
我看着老周,一时间不知道怎么解释因为,这里我曾经来过,明明那个地下室都是‘干净’的感觉,为什么事隔没多久,阴气会如此的旺盛呢?
而前一天的晚上,我也去过那个地下室,我也并没有感觉到阴气有那么旺盛啊?要知道,就算我灵觉再不济,就算我没有刻意去用灵魂力感应这种强度的阴气我绝对是会察觉到的。
那么,还要不要老周在这里谈判了?我皱起了眉头。
“老三,老三”见我不说话,老周在旁边不安的叫了我两声。
这件事情我不能对老周隐瞒,只能深呼吸了一口,对老周说到:“这里的阴气很重,超乎我的想象这样说起来,我如果让你坚持和那个女鬼谈判,也许事情会超出我的预想,后果是什么?我不能保证,我只能保证你的性命是安全的,你还要不要和那个女鬼谈判?”
老周没有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当我说了以后,他的表情有些错愕,接着就陷入了挣扎和犹豫当中毕竟让他一个普通人选择承受这些,是够为难的了。
“超出你预想的后果,会是什么?”老周在思考了很久以后,才抬起头来问了我这么一句。
“我说了,我也不能保证后果是什么?我只是打一个比喻,你会看见除了那个女鬼以外,别的我不知道。”我尽量给老周解释,但是我的确不知道,没有彻底的探查过,我根本不可能知道这阴气的来源究竟是什么?
“你决定吧。”我叹息了一声,从随身的黄布包里摸出了一个铁皮酒壶,拧开喝了一口。
这叫壮胆酒,不要以为道士就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在某种情况下,也需要喝两口来壮胆。
却不想,我刚喝了一口,酒壶就被老周抢了过去,他‘咕咚咕咚’几乎把我这小铁壶中装的52度的白酒喝下去了一半,这才把酒壶递给我说到:“老三,就这样吧。好像除了谈判,我也没有别的选择而小时候的事情困扰了我那么多年,既然注定老子要和这些东西打交道,那还不如彻底一些彻底吧,我今天晚上就看个够。”
“好。”我简单的答应了一个字,再喝了一口酒,就把酒壶装进了随身的黄布包里。
要见鬼,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普通人见鬼一个不慎,就会引发不好的后果,轻则会霉运缠身好几天,重则就会丢了性命毕竟冲撞到了,气场不和,就会引发这样的结果。
遇见那种缠人的,目的动机不纯的游荡鬼物,更是所以,我必须还要保证老周的安全,在事情已经发生了变化的前提之下。
所以,我让老周先在我圈定的某一个位置站好,接着就开始了布置。
第二十七章 见鬼(上)
我让老周站的位置,是我预定好的一个安全位置,因为事情发生了变化,我原本的计划也发生了变化。
之前,我只是打算我自己来维护老周的安全就好,也不用特别的做什么,如今这个情况,让我心里摸不准到底发生了什么,我只能在这里布阵。
长夜还长,我的时间也算充裕所以,我布阵的时候并没有很匆忙的样子,这种不急不慢的节奏,能恰如好处的带给老周一点儿安心的感觉。
阵法并不难,说确切点儿这是一个召唤阵,但是并不是一个完全的召唤阵,而是要通过‘引子’来召唤而所谓的‘引子’就是我每隔几步,在阵法中放入的一个纸人。
这些纸人经过了特别的处理,然后剪裁成了天兵天将的样子,一旦阵法开动,它们就能化身为‘天兵天将’,来护卫站在阵法特殊位置的人——老周。
听起来很神奇,很像撒豆成兵的感觉,实际上哪里是什么天兵天将,只是类似于术法里的请神术,请来了一丝天兵天将的力量,甚至还要弱很多,只是胜在数量不少,只要阵法无限制的布置下去,能够安插的这种纸人就能无限的多。
不过再简单的阵法,无限的扩张下去,难度也会成倍的增加这里阴气是重,但是在我刚才的感觉中,除了鬼物的那种气场,并没有感觉到别的,所以这样的阵法来护卫老周的周全也是够了。
在布阵的过程中,老周一直对我喋喋不休:“老三,你在地上画什么东西?毕加索?抽象派?”
“老三,不是吧,围棋子你随便扔在这里?你要和谁下围棋?”
“老三,你放那么多纸人干嘛?哦哦,我知道了虽然我相信科学的,但我还是知道,民间有一种东西叫打小人,就是要这种纸人,你要打小人?”
老周的问题很多,也有故意扯淡的意思在其中我想他是为了缓解紧张,不过在布阵的时候,就算再简单的阵法,我也必须认真的对待,这是师父教给我的一种态度,所以我一个问题也没有回答老周的。
直到完成了阵法的最后一个布置,我这才站了起来,走到老周的面前,拿出了一个阵印递给了他,说到:“老周,我刚才布置了一个阵法。等一下,如果你觉得情况不能够应付了,就把这个阵印扔在你脚下,你就安全了。”
“什么意思?”老周拿着手中的阵印,显然这个小小的玩意儿不能给他足够的安全感,他疑惑的看了一眼,问了我一句什么意思以后,又赶紧接了一句:“你们不是该有什么神兵利器的吗?电视上是这么演的!再不济,你也该给我一把桃木剑抓在手上啊,一剑挥出去,就能杀死一个鬼那种。”
“你太紧张了就算有那样的东西也不给你。不问缘由,就把鬼打的魂飞魄散,这是大忌。你放心,你扔下这个,会有千军万马来保护你。但只能用一次,你最好别手滑。”我笑着说了一句。
在这个时候,我从随身的黄布包里摸出了一只阵纹笔,要让老周看见鬼物,我还必须要做些处理工作。
“千军万马,真的假的?”老周拿着阵印十分的不解我自然是有夸张的成分在里面,但老周的问题我也不好解释,毕竟涉及到师门传承的问题,我只能说到:“是啊,将印在手,千军万马不过分吧?”
“不过分。”说话间,老周把阵印放进了他的裤兜,而他的手也放在裤兜里,看样子是准备随时扔出这个阵印的样子。
而我却是趁现在,双掌忽然拍向了老周的两个肩膀灭了他肩头上的两朵阳火老周被我忽然的动作搞的有些不知所措,但是看见我严肃的样子,却也没有多问什么。
在民间就有传说,夜路,不可拍肩,会拍灭人肩头上的阳火这个说法并不是全无根据,但事实上,所谓阳火本就是无形之物,就是人自身的阳气气场,哪里是实质性的肉掌能拍灭的?
要拍灭它,要用灵魂力灌注于双掌之上才能拍灭,或者是用道家人自修的功力也可以强行的拍灭。
就好比火要水要浇灭,偶尔用土埋也可以浇灭,是一个道理!
我懒得动用什么功力,因为我的灵魂力太过强悍,不用白不用而确实也是在一拍之下,老周肩膀上的两朵阳火也就暂时的‘熄灭’了,而这还没有完,我快速的对老周说到:“快,脱掉上衣。”
“你要干嘛?”老周一脸无辜。
“”我无语的看了老周一眼,然后从身后的背包里,拿出了朱砂盒子打开,用笔蘸满了朱砂,接着头也不抬的说了一句:“我不是海大富,你不用担心。”
老周其实在这个时候,已经脱掉了身上的短袖T恤,然后强壮笑容的对我说到:“其实,我也只是想轻松一下气氛。”
我站起来,用阵纹之笔,在老周的肩膀上画了一个看起来异常神秘的符号,这个符号说起来也是一个简单的阵纹,而来源却是民间的赶尸人,这是赶尸人为了封住魂魄所画的符号。
经过了我那牛逼师门的改造,不仅可以把魂魄封在人的身体里,只要稍微经过变化,也能封住人的阳气,让人的阳气暂时不会外泄。
“正凌啊,不要小看了这么小小的一个阵纹,变化却是万千。在江湖中,传闻老李一脉的一手红绳玩的极好,封魂封阳甚至锁人之万种气场,连那灵觉都可以锁住可是,我们师门这个基础阵纹,在千变万化之中,效果也不必那老李一脉的红绳差劲儿。”
“老头儿,你老是和我说江湖,说起江湖上的什么老李一脉,肖氏一族啊这些什么的,到底是真的?还是你看武侠小说走火入魔了?你今天敢不敢跟我说,江湖在哪里,这些人又在哪里?”
“不可说,不可说嘿嘿。”
“我就知道,你这个老骗子”
这个阵纹是我师门的基础阵纹,尽管我的内心又想起了往事,但只是简单的一重变化,锁住阳气,对于我来说,也是闭着眼睛能够画出来的。
画完了老周肩膀上的两个阵纹我的阵纹之笔又来到了老周的胸口在这里是人一口阳气生气的中心位置,也是锁住魂魄的关键位置,在这里我的阵纹之笔开始快速的游走在这里,我画了一个暗含两重变化的基础阵纹,这个阵纹不仅可以锁住老周的阳气,也可以锁住老周的魂魄。
这是为了万无一失,我怕等一下出现我不可控制的场景,这样至少可以留给我一些使用术法的时间,保老周不会被鬼物上身。
三个阵纹加身,效果立竿见影,因为锁住了阳气,老周忽然身上就起了大片大片的鸡皮疙瘩,在这大夏天的夜里,连说话都在打着冷颤:“老三,我为什么感觉那么冷?”
“冷就是正常的,这还是温和的让你看见那东西的方式。如果用民间一些流传的办法,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我头也不抬的说到,然后收起了朱砂盒和笔
翻手从随身的黄布包里,拿出了香烛,点燃在了老周的身前清香是表示一种对鬼物的‘尊重’,表示没有恶意,我以香火供奉你一番。
而这蜡烛却并不是普通的蜡烛,加了一些特别的东西在里面,如果鬼物看不见老周,这蜡烛就如老周身旁的两个巨型探照灯,它们想不看见都难。
这有些危险,却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因为谈判必须进行,老周这个‘明显目标’必须这样放出去。
在做完这一切之后,我就退出了我为老周布置的阵法范围之外了对老周喊了一句:“之前,我怎么和你说的,你就怎么做。”
老周此时因为阳气被锁住,也因为害怕的原因脸色非常的苍白,在听闻我这么说以后,更加的害怕,但因为男人的自尊,让他咬紧了牙关,也最终没有对我说出半个怕字。
而是在深吸了一口气以后,开始用我教他的方式,节奏比较特殊的语调,在这片背靠小树林的草地上喊了起来:“赵莹,我在这里赵莹,我在这里”
对的,赵莹就是那个女鬼的名字,是我特别吩咐老周去查出来的毕竟老周是要和她谈判,有名有姓的叫出来,也是一种态度,告诉其它的孤魂野鬼就不用过来了,免得冲撞。
但如今这个地方的情况,我也不知道这样的防备是否有效,倚着一棵树,我叼着一支烟,死死的盯着老周那边而在这时,平地忽然起风了。
第二十八章 见鬼(下)
和夏季炎热的风不同,这一股吹来的风打着旋,带着丝丝阴冷,扬起了之前我洒在地上的张张告慰亡人的纸钱,让整个夜色看起来有一种莫名的凄凉和神秘。
我身体动了一下,本能的想靠近老周因为我能感觉这风是因为阴气太重而行成的,根本不是自然吹起的风但最终我只是吸了一口烟,站在原地没有动,只因为我看见了不远处一个模糊的身影正在靠近老周。
这个身影看起来比较‘虚’,没有真人的凝实感,我只是看了一眼就知道随着老周的呼喊,有‘东西’听见了,并且出来了,至于是不是那个正主儿,因为距离的关系,我看不清楚,也就不敢肯定。
毕竟此地阴气那么重,在我心中已经判定,绝对不止一个鬼物而最终没有动的原因,是我怕万一是正主儿,我贸然行动,惊扰到了它。
我灵觉并不出色,天眼也时灵时不灵,此时能够‘看’见,是因为我用师门独特的呼吸法,压制了自己的阳气,比之前在张阳屋子里探查的时候,压制的更加彻底说我整个人处于那种灵魂半出窍的状态也没错。
这样我可以尽情的释放灵魂力而在这种半出窍的状态下,哪怕是一个完全没有灵觉的人,也可以看见暗夜中不一样的‘风景’。
相比于我远远的就看见了一个身影,老周做为一个普通人并没有察觉到什么在阵阵阴冷的旋风之中,他只是一边打着冷颤,一边继续的呼喊着那个女鬼的名字。
也不知道时间是不是能够消磨‘胆气儿’,他的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多次看向我而我叼着烟,只是假装没有看见他的样子,我不能给他那种他随时可以抽身而退的感觉,我必须要让他知道,此刻我也没办法,他只能去面对。
这样的风带着‘呜呜’的呼啸声,在这夏季还有月亮的夜里显得分外诡异我甚至看见那间亮着灯的保安室,有一个保安伸出头来有些畏惧的看了一眼窗外,然后快速的就缩回了头,然后‘啪’的一声关上了窗户。
看样子,也是被这种不正常吓到了,只是在这样的夜里,谁还会多事儿的来看个清楚?而我和老周所在的位置非常巧合的是他视觉的死角,我能看见他,而他看不见我们。
“天意,省了麻烦。”发现这一点以后,我忍不住自言自语的一句,其实我也是在缓解自己内心中的紧张因为我发现这阴气实在是太不正常,感觉上是这样骇人的规模也是被压抑了的,而不知道一旦被压制的源头松动了,彻底爆发会是什么样子?
这个判断并不是我随便猜的,也不是完全的依靠感觉,而是我根据细节来判断的只因为随着老周的呼唤,这旋风来的一次比一次猛烈,到刚才已经像是雷雨预来那般的狂风,在不远处,老教学楼里,那些没关好的窗户也被旋风的余力吹得‘啪啪’作响。
所以,如果这里的阴气一开始就这样重,是绝对不会发生这种事情的。
我的眉头皱了起来,但愿是不要啊!我不想惹事,我只是想解决老周的麻烦,说到底是我内心没底我没有对比的人,不知道自己本事如何,以前下山也有过‘走江湖’的经历,但那是跟着师父和师兄。
我觉得他们比我厉害多了,至少很多事事情不用我出手,甚至我没闹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儿,他们都已经解决了。
如果,这里的阴气一旦爆发,那阴气源头的正主出来了,我是否能够解决?这样想着,我手心湿漉漉的汗,发现曾经的自己是否太幼稚?一心想要融入所谓的‘江湖’,可是我凭什么?
在这样充满了压抑和压力的环境下,我的思绪很乱,但很快就被老周的一声低呼给吸引了注意力。
这时,我看见之前那个还有一定距离的身影此刻已经离老周不到5米远了一直在喊着‘赵莹,赵莹’的老周,终于是看见了它,在淬不及防的情况下,忍不住叫出了声,一屁股坐倒在了地上,但下意识的又捂住了嘴。
还算爷们!这是我对老周的评价,要换一个胆小的人来此刻就算不被吓的尿裤子,但惊叫连连肯定是免不了了。
之前我对他嘱咐过,无论看见什么都不要大喊大叫,要是引来了不相干的普通人,事情就麻烦了怎么麻烦相信我不说,老周也能明白。
记得捂住自己的嘴,说明他还没有被吓得丧失理智因为那个身影虚成这样,一看就知道不是人。
我眯着眼睛仔细的打量了一下那个身影,可以确定应该是那个赵莹,虽然我不愿意回忆,但事实上,我在停尸房里见过她的尸体,那一晚的回忆不怎么愉快,但是她对着我仿佛是在泣血哭泣的样子,我怎么也忘不了。
“你来了”赵莹此刻就站在老周的面前,面对惊恐万分的老周,竟然是它先开口说话。
由于我是半出窍的状态,我自然能听见,而赵莹也不知道有没有发现我,总之是没有刻意的避讳我。
“啊,我嗯,啊来了。”赵莹没有刻意的吓人,至少它在我和老周面前展现的形象非常正常,就是穿着很普通的休闲装的一个女孩子,脸色虽然苍白,但是样子清秀,也算得上一个美女,充满了很浓厚的学生气,怪不得老周曾说尸体是个美女,也让人不得不感慨这年轻女孩子死的非常可惜。
不过到底是阴阳两隔,再说鬼物虽然是意念传声,但在能听见的人呢耳朵里,却是和说话没有什么区别因为没有阳身的原因,其实鬼物说话的声音就不怎么‘好听’,虚幻且充满了一种莫名的意味,光是这声音就能吓住一批人了。
陡然见到了鬼,又听见了鬼物说话的声音,老周害怕是一定的,我只是很佩服他表现比我想象的好,至少还有回答的勇气。
万事开头难,只要老周敢于第一次开口,之后应该就不会有什么问题了,剩下的只是谈判的问题这样想着,我稍微松了一口气,注意力也暂时没有放在老周那边了。
而是对这凝聚不散的阴气充满了深深的忧虑,眼看着这阴气越来越猛烈,我却没有丝毫的办法。
而且也不知道是不是这边的狂风太猛烈此时,一片乌云遮住了月亮,夜晚显得更加的黑暗。
“你帮我找到他,一定要帮我找到他,求你了。”之前因为注意到阴气的事情,我并没有太仔细去听老周和那个女鬼的对话,而如今当乌云遮蔽了月亮,阴气反而莫名的稳定了下来,我再次注意到了他们的对话。
也不知道之前说了什么,这个女鬼的情绪好像比较激动,说这话的时候,我看见它周围黑气上涌,分明就是怨气快要压制不住的样子。
在这个时候,我稍微站直了身体,准备一有不测,就随时准备出手即便我为老周布下了阵法,但总归还是担心的。
“妹子,我不是不愿意帮你。就像我之前说的,我真的没有那个本事。我不明白你为什么找上了我”老周试图给这个女鬼解释一些什么。
“因为你是那天第一个来停尸房的人,而且你看见了我看见了我要传递的影像。”那个女鬼见老周没有完全的拒绝,也急忙的说了一句,它只是让我看见了一面侧脸,但我能看见它的眼中充满了某种希望。
同时也感慨老周真的倒霉,偏偏让他在事发以后第一个进入停尸房,偏偏他又八字低遇见了鬼打墙,看见了那个赵莹拼命要传达的害它的人的影像。
应该是吧按照赵莹的传递的影像,在墙上留下了血手印的手,一双男人的脚
“哎,妹子,我看见了不代表我就真的有这个本事啊其实,人讲究入土为安,我很同情你的遭遇,莫名的被亵渎了身体。但生前事情已经了却,你何不去好好投胎?何必为了恨,耽误自己呢?而我想办法把你的尸体弄出来厚葬了吧?我知道我欠下你一命,每年我”我发现老周很有做神棍儿的潜质,在消除了部分紧张以后,他的话还很有说服力的。
但不想,在这个时候,那个赵莹好像激动到了极点,全身上下黑气翻涌(这个老周是看不见的),忽然张口喊到:“你骗我,你是在骗我的如果你没有这个本事,你怎么之前能召唤我?你怎么能知道在这种晚上,在这种地方把我叫出来?你就是不想帮我,你骗我你要帮我找到他,找到他。”
完了,好像这个女鬼误会老周了,我下意识的就走了过去,我想这种事情我必须插手了。
而在这时,我好像听见了什么破碎的声音,我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
第二十九章 巨大的冤情
说是有什么东西破碎的声音,实际上并不是这样而是我的灵魂力一直在探查着四周,很明显的感觉在某一处的地方,好像有一层薄膜似的东西碎裂了,它碎裂的是那么的明显,所以让我感觉就像听见了一件儿东西破碎了一样。
而心之所以沉到谷底,是因为随着那层薄膜样的东西破碎大量的阴气一下席卷而出,掀起的狂风吹得整个小树林的树叶树枝‘哗哗’作响,就像是雷雨在下一刻就要到来。
在淬不及防之下,扬起的灰尘差点迷了我的眼睛,但我哪里还顾得上这些因为我看见老周面前那个叫赵莹的女鬼,黑气已经涌上了脖颈的位置,只要冲过了它的灵台,它就会彻底的化身为怨鬼。
至于会不会直接成为厉鬼,我不知道但我想不通的是,不过就是动了它的尸体,至于有那么大的怨气吗?
“啊,不要你不要这样,你别激动。”在那边老周已经控制不住的大喊了起来。
风在这时,吹得我和老周的头发,衣襟都猎猎作响,仿佛带着极大的阻力,而我在焦急之下,恨不得自己能再跑得快一些在听见老周叫喊的时候,我非常干脆的一下子扑了过去,正好抓住了老周的衣领,巨大的冲力,拽的老周一下子跌倒在了地上,我也好不到哪里去,同样跌倒在了地上,并因为惯性朝前冲了半米。
和凹凸不平的地面这样摩擦了一下,我身体裸露在外的地方火辣辣的痛,但我却是顾不上这些,甚至顾不上站起来,一把捂住了老周的嘴我在老周的耳边低声说到:“别叫,忘记我和你说的话了吗?无论面对什么,只要你自己不能怕,一怕气场就弱了,容易”
可是老周却盯着那个女鬼的方向‘呜呜’的叫着,眼神更显惊恐。
我一回头,看见的是赵莹身上的黑气就快要冲到灵台的位置了,而它已经开始有些癫狂的在笑了,它喊着:“你为什么不肯帮我?为什么?为什么?我一辈子没做坏事,我为什么要死的那么不明不白?”
而这时的它,哪里还是刚才那个女大学生的样子?身上的衣服全部化为了血淋淋的样子,眼睛,鼻孔等等也开始流出了鲜血肉也开始一块块的破碎。
这分明就是要变成它尸体被破坏了时的样子而它嘴上喊着的就是它最想不过的事情,化身为怨鬼,厉鬼通常都会如此,生前所受的冤屈,会变为执念,这种时候,再不阻止的话
我也顾不上许多了,大喊了一声:“我帮你,老周他没有那么本事,我才有那个本事,我帮你。”
“你帮我?”赵莹难以置信的看着我,身上缠绕而上的黑气也暂时停顿了一下毕竟,我和它之间没有谁欠谁的问题,我肯出手,是它怎么也没有想到的。
“是的,我帮你。”这个时候,我已经完全的冷静下来了,其实之前那句我帮它也不是乱说的只因为,我听见了一句我为什么要死得不明不白那只能说明一个问题,事情的关键并不是说赵莹的尸体被亵渎了,而是它的死也有蹊跷。
在这个时候,赵莹身上的黑气彻底的停止了上升,而我试探着放开了捂住老周嘴的手我以为老周不会喊叫了,却不想我刚一松手,老周却是用手指着一个方向,惊恐的‘啊’的大叫了一声。
在无奈之下,我又捂住了老周的嘴然后顺着老周指的方向看过去,一下子我的脸色也变了,眉头紧皱因为我看见,起码有不下15只鬼魂,有男有女,甚至还有小孩子,朝着我们这个方向走来。
每一个鬼魂身上都有黑气缠绕,显然都是死的冤枉,或者心中有怨气那种,而它们几乎都保持着生前的形象我发现在这群鬼魂中,大半穿着都很褴褛,一眼看去就像乞丐和流浪汉。
“帮帮我们”“帮帮我们”“救救我们”
它们一边朝着我们走来,一边这样叫喊着,而在这种情况下,我根本没有拒绝的余地,只因为和赵莹一样,我一旦拒绝,这些好不容易看到希望的鬼魂,说不定也会立刻的化身怨鬼,或者厉鬼。
而我感觉的到,它们也并不是完全的自由,好像被什么东西束缚着但刚才我就听见了一声破碎的声音,说明对它们束缚的东西已经变弱了所以,谁能保证束缚它们的东西会一直存在着?
要是束缚它们的东西一旦不存在了,这么多冤魂厉鬼的这里又是学生居多的医学院,我简直不敢想象那后果会是什么?
“原来原来一直不止我一个。”在这个时候,赵莹的神色忽然又变得哀伤了起来,如果鬼魂是能有眼泪的话,我想这一刻,它一定会哭出来。
也因为这种哀伤,原本已经停止上升的黑气,隐隐又开始松动,而那边,那群朝着我和老周走来的那群鬼魂,也几乎是黑气冲天原本,这个月亮被遮住的夜晚,就已经非常的黑暗了到现在要不是那明灭不定的烛火,还坚强的燃烧着,几乎可以说这就是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
狂暴的风依旧在吹着,老周不知道什么时候忽然挣脱了我的手,转头很认真的对我说了一句:“老三,帮它们,我也愿意帮。”
说话的时候,老周举起了他的手,他的手中紧紧握着的是我给他的那一个阵印他没有多说什么,可是我明白他的意思,就算刚才那么害怕,他都没有扔下这个阵印,召唤我布置在阵法中的天兵天将去帮他。
“我不忍心,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是我能感觉它们很难过,很伤心。”老周很认真的对我说到,然后把阵印交到了我的手上我没有多大的吃惊,我们那么多年朋友,我太了解老周,他其实是一个嘴硬心软的人。
他骨子里很善良,而且一点儿都不是一个自私的人,很爷们!否则,我们也做不了那么多年的兄弟很多时候,我已经习惯了老周有时看个电视节目,还会被感动的,悄悄抹眼眶,怕我们看见的动作。
这才是他所以,他要我帮,我有什么好吃惊的。
这样想着,我把那个阵印放在了裤兜里心中已经暗暗有了决定,而老周这个时候看着有些‘恐怖’的赵莹说到:“我之前拒绝你,不是我不愿意帮你,而是我真的没那个本事,我怕帮不了你,反而害了你,这一点你要相信我。”
说话间,老周一把拉过了我,对着赵莹说到:“这个是我兄弟,老三。我之前就一直很想他来帮你们,但我们虽然是兄弟,我不敢虽然替他承诺什么事情。不过,他刚才已经松口了,我也就放心了,我也会尽我的全力帮你们,因为有他在,我就很有信心了,他很有本事的。”
我没好气的望了老周一眼,其实,从这些冤魂出现,我就知道事情不是那么简单了可是,之前我说过,只要那个男人和猫妖没做伤天害理的事情,我就不管但如今天意已经把我强硬的推入了这件事情当中,而事实又告诉我那个男人和猫妖岂止是伤天害理?怕是做了更多惊世骇俗的事情加上,这后果的严重所以,我几乎已经没得选择了。
在老周说完这话以后,我对着赵莹,也几乎是对着那些所有的冤魂说到:“我帮你们天道昭昭,总是会还一个公平给你们的。”
这只是一句简单的话,却不知道为什么,让所有的在场的鬼魂都流露出了一种哀伤的表情仿佛它们等待这一天已经等了很久。
这种悲伤仿佛也感染到了我,忽然我就体会到了做为一个道士,需要担负的道义的沉重,老天让我们比普通人多知道了一些秘密,多学了一些东西,那我们就要承担的更多。
在那一刻,我心中沉寂已久的热血瞬间就被点燃而说出的每一字每一句,都是无比的坚定。
我知道,命运的转轮从这一刻开始,而我辈的责任不容逃避。
第三十章 本命阵印
“可是,我们说是要帮你们但具体是怎么回事儿,我们却是一点儿都不知道,你们总得给我们提供一些线索啊。”老周平时脑子就转的比较快,在这个时候,他心情稍微平复了一点儿,就想到了这个。
的确是这样的,到现在,不要说老周就算是我,知道的也只是对方是一个男人,还有一只不知道能力如何的猫妖具体背后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会有如此多的冤魂,是一点儿也不知情?
我皱着眉头,忽然也就想到了一个问题,于是问到:“害你们的都是同一个人吗?”
我问出这个问题以后,那些冤魂几乎是无比整齐的点了一下头而赵莹难以置信的看着身后同样的受害者,声音发颤的说到:“你们也是被一个奇怪的男人害的?你们也看见了猫?”
这话说的没头没脑,但是奇怪的是那些冤魂又再次点了一下头。
我之前就说过,它们不自由这个时候,我才发现,这些冤魂在原地不停的踏步,却是再也不能靠近我们一步而且好像说话也是被限制了,除了刚才说了帮帮我们,救救我们,它们就几乎说不出什么来。
相比之下,赵莹还显得独立自由了许多。
“那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你说吧?”这样想着,我望着赵莹郑重的问了一句。
却不想,在这个时候莫名的又传来了一声凄厉的猫叫那些冤魂的脸色齐齐的一变,然后接着就是一场混乱,那些冤魂几乎是争先恐后的消失,只是剩下赵莹的魂魄捏紧了拳头,像是反抗,像是不屈,坚决要对抗着什么。
相比于我们在世的人,鬼魂的灵觉怎么也要出色很多,因为没有了阳身的束缚除非是天才一般的人物,才可能拥有鬼魂一般的灵觉。
所以,我并不是知道猫叫是哪儿传来的,只是随着赵莹看去的方向,同样的张望此时,随着冤魂争先恐后的消散,那笼罩在这一片草地的黑气也已经散去风停,云散月光又淡淡的洒在这寂静的夜里。
我终于看见了那只猫在哪里原来就蹲在了那栋标本楼的楼顶,我很奇怪,分明就是那么小的一只猫,在这样的夜里,我为什么能第一时间发现它?而不仅我发现了,老周也同样看见了那只猫。
在月光的清辉下,我们能看见那是一只普通的花猫明明就是一只在小区里,花园里随处可见的野猫,注视我们的目光却有一种居高临下,嘲弄的意味,感觉它是王者,而我们是一群蝼蚁。
在这样的距离下,我们不可能看见什么目光啊,眼神啊之类的东西,如果能产生这样的感觉,只能说它的气场强大到了一定的地步,就像天际的那一轮弯月,都是它的背景一般。
这就是那只猫妖吗?我暗暗捏紧了拳头,而另一只手却摸到了自己随身携带的黄布包那里在黄布包中有个红色的阵印,如非必要不过接下来我自己又苦笑了,竟然到了要动用红色阵印的情况可见我是有多如临大敌。
而红色阵印是什么?换个说法,那又叫本命阵印,按照师父的说法,那是在我上山之时,就用特殊的方式,封印了我的一点灵魂在里面我不懂一点灵魂是个什么概念?但师父却也不肯详细的说与我听。
他说我不用知道这个,而他不说自然有他不说的原因不过,为了让我理解这个概念,他也给我解释了一番,像是道家其实一直都是有本命法宝一说的,所谓本命法宝,用自己的灵魂温养,一旦法宝受到污秽,或者受创,也会牵连到本人。
然后他告诉我,因为我师门的独特手法,所以本命阵印就免了温养这一过程,而且和本人的联系更强这种联系是指运用起来更加的得心应手,但不好的在于,一旦本命阵印受到什么打击,我受到的牵连会更大。
大过别人的本命法宝。
当然,本命阵印的神奇远远不止于此,否则我不会在如临大敌的情况下第一时间就联想到了它我那牛逼师门最牛逼的地方就在于这个独特的本命阵印之法,因为如今这世道,师父告诉我,连怎么温养本命法宝的事情都几乎要失传,而我们师门还传承了更加神奇的本命阵印之法,这就很牛逼了。
更牛逼的在于,这个阵印里封印了一道属于本人的传承阵法而传承阵法是什么?师父又摇头不说与我听了,我只是知道用出这个阵印的时候,我不用布阵,不用施法,只需要我的一点儿鲜血为引,它就可以发挥作用。
“正凌,你的本命阵印绝对不可以轻易动用,知道吗?”在把这鲜红的本命阵印交给我的时候,师父曾经对我说过这样一句话。
“为什么?我看师兄就经常用。”是的,我没有说谎,我见过师兄的本命阵印,是一个黄色的本命阵印,可能是又经过了师兄温养多年,看起来温润如玉,竟然有了微微的黄色光芒,非常的喜人。
不像我的本命阵印是触目惊心的红师兄经常没事儿,就把玩它,无聊时甚至用来‘炸石头’,我没有夸张,是真的可以炸开山石,至于为什么,是与其中的传承阵法有关,但是师兄也和师父一样不肯告诉我关于传承阵法的事情。
只是模糊的提了一句,他的本命阵印与五行之中的土行有关。
“你师兄是你师兄,你是你如果有可能,我希望你这一辈子都不要动用你的本命阵印,师父希望你喜乐平安,安稳一世,懂了吗?”师父回答我的话莫名其妙,就像是我如果动用了我的本命阵印,就会走上一条万劫不复的路一般。
但不仅仅是师父,就连我的师兄,也在我拿到了本命阵印以后,严厉的警告我,不可轻易的动用本命阵印。
如今面对这只气场莫名强大的野猫,在这样的情况下,我除了本命阵印,已经想不出别的办法在这样沉默的对峙中,那只一直蹲在屋顶的猫忽然站了起来我感觉它根本没有把我们放在眼里,却是有一种戏耍的态度。
在暗夜里,唯一明显的就是那一双猫眼,莹莹的反光目光却是落在了赵莹的身上。
而赵莹原本是捏紧了自己的拳头,似乎是在反抗,倔强的不肯离开但那只猫好像很不满赵莹的态度,忽然弓起了背,又是一声凄厉的猫叫响起接着,意想不到的是它竟然直接从屋顶一跃而下
又来这一招?我下意识的就这样想了,却看见那只猫在跃下的时候,忽然扬了一下爪子就站在我和老周身旁的赵莹,一下子闷哼了一声,原本苍白的那张脸,更加的苍白。
魂体你是看不出来它哪里受了伤,除非是灵魂强大到了一定的地步,可以把伤痕具象化但显然赵莹是做不到这一点的,唯一能让我和老周察觉到的就是它的灵魂看起来更加飘渺虚无了一点儿。
“我必须要离开了,你们去我家去我家”像是承受不住压力了,赵莹忽然对我和老周这么说了一句,然后就消失在了我和老周的面前。
伴随着赵莹离去的声音还有‘啪嗒’的一声闷响,是那只猫落地的声音。
“那个猫是怎么回事儿?”到了这个时候,老周才反应了过来,转头看着我时,我发现他竟然在被锁住阳气的情况下,额头上都细细密密的出了一层薄汗,那只能说明那只猫给了老周巨大的心理压力,才会让他如此。
“那个猫可能就是猫妖。”除了猫妖,我已经找不出别的解释,来解释这只猫强大的气场来自于何方了之前,我也曾在老周对面的窗台上看见过一只诡异的猫,但仅仅是诡异而已,绝对没有那么强大的气场。
“但是,猫妖猫妖怎么可能自杀?”那声闷响过后,猫儿跌落的地方并没有什么其它的声音了,如果不是死了,那难道还是埋伏我们?老周疑惑不解。
“你在这里别动,我去看看。”我终究是将本命阵印从黄布包里拿了出来,捏在了手里然后朝着猫儿跌落的地方走去,如果今天晚上不搞一个明白,答应下来了如此大事的我,又怎么能够安心?
莫名的,我身上就背负了十几条冤魂的希望,我感觉压力很大。
“我跟你一起去。”老周的嘴唇有些颤抖刚才那么多冤魂厉鬼,都没见他如此可见,他有多么害怕这只猫。
“你就留在这里才是安全的!”我对老周严肃的说了一句然后头也不回的朝着猫跌落的地方走了过去。
看见我严肃了,老周就真的没有再跟过来而猫跌落的地方离我们所站的位置并不是多远,我几步就跑了过去,根据刚才的声音,四处的寻找那只猫,也可能只是猫的尸体。
而在月光之下,我很快就找到了那只猫不出所料,又变成了尸体,但是当我看见它的第一眼,却忍不住低呼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