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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2章 新锐小将
朕需要和孙郎将谈些事情,你们在外面守着,任何自闯入!”善德女王站在营房门口命令道,她此时换上一身大红色的礼服,映衬出玉面俏丽红润,只是依然冷艳如霜。
“是,陛下。”贴身守护她的五个侍卫异口同声地应道。
善德女王迈着端庄的步伐,缓缓地推开了门走了进去。虽说这里是她的地盘,但不知为何,她只觉得心跳得很快,这种感觉似乎是未曾有过的。
长孙凛刚送走了金九爷,见长孙凝还没有回来,他便靠在床上闭着眼睛想事情。以他如此惊心动魄的人生经历,能够想的事情很多,比如说前世的妻儿,现在长安的妻子儿女。
他现在可是想极了那个会甜甜地叫自己爹爹的可爱晴儿,还想回去抱抱宝贝儿子,可怜的是长孙凛自从穿越到唐朝以来,还得到处去折腾,前世他虽然忙也是忙,但总归无论到哪里,只要想家了坐个飞机就能回去。
女王陛下走进屋子了,心跳犹如小鹿乱撞。她看到他闭着眼睛躺在床上,浓眉蹙得紧紧的,不知有何心事。望着他被抱得严严实实的右手臂以及苍白的脸色,她感觉到心脏一阵抽动。
“你好些了吗?”她的声音柔柔的,没有了之前的威严,唯恐破坏了这屋子里平静安宁的气氛。
长孙凛是听到有人进来但没有抬眼,他半闭半睁地眯着眼睛看了女王一眼,然后佯装着要支撑着手臂坐起来。善德见状赶紧走了过来,殷殷叮咛道:“你现在可是伤员,不可做过大的动作,还是好好躺着吧。”
本来长孙凛就不想起来行礼,他顺势又靠回了床头上,还是善德女王帮他把枕头给垫好,省得他靠着不舒服。
两人继上次独处之后再有单独相处的时间,期间却发生了如此重大的事情,再加上之前地话题,似乎一时之间还找不到什么谈话口,所以气氛有些尴尬。
“昨天……幸得有你在朕身旁救了朕一命,不然,恐怕朕现在就成了九泉之下的冤魂……”善德女王和他相处久了,也知道他的脾性。他能忍得住冷场,可她金德曼可是新罗的主人,掌握整个大局的皇帝,怎么也可能和他一样闷着不说话。
长孙凛也是刚从鬼门关里走了一遭,脑袋还是麻麻木木的,精神有些恍惚。
见女王如此说来,他也是笑笑自谦地说道:“这人呢是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昨儿碰巧我在陛下身边救了您。若是我不在,那么必然也有其他人在陛下身边守护着。只不过我刚好凑巧而已……”
“孙郎将不必过谦了,自从去年冬天以来,朕就没过上一天开心日子。这北方边境连连遭到敌军的侵占。朕只恨自己身为女子,无法在战场上与士兵们共同作战。幸得危机关头,两次都有孙郎将挺身而出救我于危难之中。朕虽然并非大国之君主,但也深明感恩图报之心。只是如今国难当头,朕不宜大肆封赏。他日回到金城后,宅子、钱帛这些俗物自然是少不了……朕还想……”
善德女王本来说话还有些犹豫,但到了后面却是越说越兴奋,底气也颇为足。长孙凛见状,心想要是还不跟她说清楚地话,以后恐怕误会就大了,他摆摆手说道:
“陛下,什么金钱豪宅这些东西,你呢,可以在打完胜仗的时候赏赐给我的部下。但微臣可是要厚颜却之。若是陛下有心想要赏赐的话,请在战争结束后,给我姐弟俩准备一艘舒舒服服的大船。说真的,臣离家也有上百天了,再不回去恐怕我娘可要找阎王爷要人了。”
善德女王闻言顿时一脸失望,她如潭水汪汪的眼眸幽幽地望着他,带着一种自怜的语调问道:“难不成我这般诚意也不能说服你吗?如若你要是想念家人,待局势安全些,我会立马派人把令尊令堂送到金城,让你全家共享天伦之乐……”
“陛下,这不是接两个人过来的问题。我们家可是一大家子,除了我奶、我爹我娘,还有……”长孙凛开始算了,可惜他的一双手还不能把妻子儿女点完,更何况家里地七大姑八大婶。
“孙将军,只要你能同意,你孙家庄就算有再多的人,朕哪怕是致信到大唐天子那,也能把他们全都接过来。”见对方恐怕没有多大留下来的意愿,善德女王心中一阵烦乱,说话的口气也大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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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孙凛也不是那种对人叩首献媚的人,这回他脸色也不太好看了。虽然没有发火,但收起了笑眯眯地和善,有些不乐意地说道:“这可不是把我一大家子搬过来的问题,孙家在当地也是有头有脸的家族,你让我爹我娘大把年纪了,还放弃在家里的一起,跑到这个人生地不熟语言不通的地方,就为了满足陛下的要求?”
“朕说过不会亏待你的。你们汉人也传颂孟母三迁只为儿好之故,迁到新罗来,不仅孙家能成为新罗一大族,而且你孙林还能加官进爵,光宗耀祖,这于你于孙家,恐怕都是两全其美地好事。”善德女王还没觉察到长孙凛的不悦,依然固执地劝说道。
长孙凛看了她一眼,冷冷地笑道:“这岂可搬来套用。孟母三迁是因为其所居之所环境不佳,而在下家住安好,何须劳师动众。再说,孟母三迁,一迁是自邹城城北马鞍山下至邹城西庙户营,二迁是自邹城西庙户营至邹城学宫之旁,虽说三迁环境不同,但都不离邹城之内。”
“这又有什么不同呢?只不过搬离得远一些而已……”善德女王回过头来,恰好与长孙凛的目光对上,感觉到他眼眸中的生疏,让她心中涌起一阵难过。
“当然,在自己家乡,生活习惯相近,而且亲戚朋友都在。逢年过节,我只要带着媳妇子女坐上马车走上半日,估计就能把岳父亲戚家走个遍。而陛下所提的是,要在下把整个家都搬到山长水远的异国之邦!”长孙凛没好气地说道。
“你……你在家中已娶妻了?”善德女王一脸惊诧,她的表情怪异,似乎有些不相信。她一直以为,如若不是还在单身,他也不会到处乱跑而导致失足落崖。
“我这个年龄在中原娶媳妇很正常。而且在下不但已娶妻,甚至连儿女都有了,一儿一女,恰好能成一个好字。”不管心中有多恼,但说到一双儿女时,长孙凛还是满心的父爱和愉快。只是这个做父亲的还不知道,在遥远的长安,他即将还会有两个孩子出世。
“已是娶……妻……”善德女王喃喃地说着,眼神十分涣散,似乎被这一消息给震住了。她粉脸上一直维持地君王的威严和冷静,在此刻却是全盘瓦解。她直觉得心中有委屈,却哭不出来。为何有委屈?别人又没有欠她什么,可是她就是觉得想哭,想要哭出来。
长孙凛一脸莫名地望着表情异样地女王陛下,当然他也不会自恋的想到别地地方,只是以为对方挽留自己的心甚浓。长孙凛倒是很自信无论在哪个领域他都能成为佼佼者,有感于善德女王地厚爱之心,他的语气也缓和了下来:
“陛下,这次把高句丽和百济都驱逐出境后,相信他们在一段时间内是绝对不敢轻举妄动的,陛下只需要在此段时间内休养生息,好好地重新组建一支骁勇善战的骑兵部队,相信新罗维持十几二十年的和平绝对没有问题。”长孙凛对于善德女王的治国能力还是比较赞赏的,虽然北部已经大幅度被侵略军所占领,至少在金城附近到五济河一带都没有出现大恐慌,这就能说明国家机器尚未崩溃。
善德女王忍着眼泪,她知道自己不能哭,这是一个国家,一个君主的尊严。她猛地抬起头来,深深地望了他一眼,思绪烦乱的心情已经不足以让她有任何新理由说服他留下来。
“你先好好休息,朕再想想……”说完善德女王便站了起来,失魂落魄地缓缓往门外走去。长孙凛很是惊讶地看着她窈窕婀娜的身影,今天的女王陛下要多不对劲就有多不对劲。
“你们凭什么不准我进自己的营房?!让开!给我让开!”长孙凝捧着一罐汤,被侍卫拦在了门外。她很生气,因为昨天长孙凛出事就是为了救那个女人,今儿个她是绝对不想看到他们独处,尤其那女王看凛儿的表情,从以前的冷眼到最近的含情脉脉,女儿家还这是不知道个矜持,还一国女王呢。
侍卫们都知道她是大红人孙将军的姐姐,不敢放肆但也不敢放她进去。正当双方僵持之际,春香也捧着一海碗汤走了过来,她惊讶地望着他们,自己也不知道该如何示好。()
第243章 酒棚盗马
职官这面报名人数虽然不多,但手续却很冗长,需要一个个确认官职,等了快两个时辰,才终于报上了名,这时已经快到中午,赶来报名的人更多,使场面有些混乱起来。
众人尽快离开了南军营,裴行俨提议道:“估计城内酒楼已经没有位子了,我们不如在城外吃午饭。”
众人都有了经验,洛阳城内人满为患,倒不是参加英雄会的武者,而是参加科举的士子,中午和晚上,几乎每家酒肆都爆满,现在进城根本找不到位子,关键是大家都有点饿了,便一致同意裴行俨的建议。
洛阳南城外酒楼客栈倒不少,但也一样爆满,他们足足走了快两里,距离城门不远处看见了一座茶棚,似乎还有点位子。
罗士信惊喜大喊,“前面茶棚有位子,我先去占位子!”
他催马便向茶棚奔去,秦用也连忙跟了上去,大喊道:“老罗,等等我!”
秦琼有点诧异,巧郎怎么忽然变得这么豪放起来,不光喊声大,而且居然叫罗士信为老罗,这还是他第一次听到。
张铉笑而不语,看来是昨晚的一席话起作用了。
茶棚虽然名字里带个茶字,实际上也主要卖酒菜,和酒楼相比,就相当于后世的大排档,档次稍微低一点。
在露天搭座油布大棚子,摆满桌椅,椅子也是胡椅,也就是绷绳长凳,不是跪坐方式,而是分开腿坐在绳凳子上,这在隋唐早期属于下等人坐姿。
虽然档次比较低,但众人早已饥肠咕噜,也顾不得讲究了。将马拴在外面木桩上,纷纷坐了下来。
这时,秦琼见秦用居然骑着那匹宝马,眉头一皱,“你怎么骑这匹马出来?”
秦用脸一红,连忙解释道:“孩儿和这马相处时间太短。不太默契,所以要多骑才行,这是吴大哥教孩儿的办法。”
秦琼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吩咐道:“这里人多复杂,自己看好一点,别被人偷走了。”
“孩儿明白,会小心看好战马!”
不多时,茶棚的客人越来越多,很快便将茶棚挤满了。两名酒保给他们上了酒菜,大盘羊肉和鹿肉,烤得金黄喷香,格外诱人,众人早已饿得不行,低头猛吃起来。
这时,秦琼轻轻碰了张铉手肘一下,张铉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只见右上角不远处坐了一群人,个个身材魁梧。目光凶狠,不少人身上都露出疤痕,看得出都是久经沙场的悍匪。
为首三人,一人长一张方脸,五十余岁,满脸大胡子。狮鼻阔口,威风凛凛。
旁边一人,张铉以为是孩子,再细看,原来是个身材瘦小的男子。看模样也不过二十岁出头,颌下却留一撮焦黄的小胡子,一双小眼睛滴溜溜直转,像只猴子一样蹲坐在凳子上。
而坐在左侧的另一人长一张淡金脸膛,三十岁左右,额头饱满,鼻梁修长高挺,双眉似箭,直入双鬓,长得仪表堂堂,在这群悍匪中显得颇不合群,不过此人目光十分忧郁,似乎有什么心事。
“你认识他们?”张铉低声问道。
秦琼点点头,“那个大胡子便是李子通。”
原来他就是号称东海王李子通,一般贼首都不会来洛阳,像翟让、窦建德、孙宣雅等人都不会来,李子通居然出现了,张铉心中有点奇怪,其实这是一个将乱匪一网打尽的好机会,朝廷居然默许他们来洛阳,是迂腐还是一种官僚作风,让张铉着实有点想不通。
“他旁边两人是谁?”张铉又问道。
秦琼笑道:“既然李子通出现了,那旁边两人就应该知道是谁了,看来贤弟不太了解匪情啊!”
说罢,秦琼又低声道:“旁边两人就是他的左膀右臂,那个猴子一样的小瘦子叫做尚怀珠,也是我们齐郡人,是天下有名的神偷,轻功极高,尤其善于暗杀,心狠手辣,去年杨义臣就差点死在他手上,他是李子通的义子。”
“那右边那个呢?”张铉更感兴趣那个淡金脸膛的男子,长得仪表堂堂,却一群悍匪为伍,着实令人感到惋惜。
“那个便是大名鼎鼎的伍云召了,号称东海金枪将,枪法绝伦,他是李子通女婿,原来也是名隋将,可惜了。”秦琼轻轻叹息一声。
张铉暗暗点头,原来他就是伍云召,确实是久闻大名了,罗士信凑上前笑道:“既然是李子通,不如我们把他拿下,还立个战功。”
“别多事!”
秦琼低声斥责他一声,“他们必然是得到朝廷保证才敢公开露面,你若乱来,只会让自己成为众矢之的。”
“切!”
罗士信地嘟囔道:“乱匪居然敢堂而皇之出现在天下脚下,这叫什么世道。”
他嘟嘟囔囔坐回自己位子,眼睛却一亮,只见上午认识的苏定方也带着两名家人来了,他们找到了外面的一张桌子坐了下来,罗士信很喜欢苏定方的气质,连忙像猴子一样蹦了过去,笑嘻嘻抱拳行礼,“苏大哥也来了!”
苏定方却不认识他,迟疑一下问道:“你是——”
罗士信一指张铉,“你忘记了吗?那个张将军是我二哥。”
这时张铉也看见苏定方,笑着向他挥挥手,苏定方也笑了起来,“原来老弟是张将军的同伴,请问老弟贵姓?”
“我是齐郡罗士信,听说过吗?”
“哦!霸王枪,久仰了。”
罗士信见他听说过自己,十分欢喜道:“不如苏大哥和我们坐一起吧!”
苏定方微微一笑,“我等会儿还有两个同伴要来,下次吧!我请罗老弟喝酒。”
罗士信见他不肯过去,只得怏怏而归,张铉笑问道:“他不肯过来吗?”
“他说还要等两个同伴,下次再和我们喝酒。”罗士信沮丧地说道。
“人家有事情,咱们就不要勉强了。”
这时,酒保端着一盘烤乳猪上来,他们七个人个个能吃,张铉又预付了一两黄金,所以各种野味肉食如流水般送上来,使众人吃得大快朵熙,只可惜酒不太好,让他们略略感到有一点遗憾。
“我的马呢?”秦用忽然惊叫起来。
众人一起向外面的拴马桩看去,只见拴马桩上系着十几匹马,秦用的白马却不见了,秦用大急,冲了过去,在三根拴马桩上到处寻找。
这时,张铉似乎想到什么,猛地回头向李子通那一桌,只见他们已经走了,张铉顿时明白了,十有**是被这群人偷走了。
秦琼在大棚外低声埋怨秦用不懂财不露白的道理,秦用抱着头蹲在地上,急得已经快哭出来了,茶棚的掌柜连连作揖道歉,酒保则拼命解释丢马和他们无关,他们都知道宝马千金难买,把他们卖了也赔不起。
这时,苏定方走上前对张铉道:“张将军,是不是一匹白马,很雄健,耳朵上有一圈黑毛。”
秦用跳了起来,急喊道:“就是那匹马,你看见了吗?”
“刚才我看见一个小瘦子骑上那匹白马,很不协调,我就觉得有点奇怪,原来是他偷了你们的马。”
罗士信勃然大怒,“找他们去!”
他翻身上马就要走,秦琼一把拉住他的马缰绳喝道:“不要鲁莽!”
秦琼又低声问张铉,“元鼎,你说呢?”
张铉沉思片刻道:“只要他们人在洛阳,马就丢不了,先找到他们住处,然后上门讨要,不行就直接灭了他们!”
旁边苏定方心中有点歉然,他连忙道:“要不我也帮你们打听一下他们住处,你们住哪里?有消息我会马上来通告。”
张铉递给他一张纸条,“这是我们的住处,就麻烦苏贤弟了。”
“好!我回去就打听。”
众人也无心吃饭了,纷纷上马返回住处,只能先回去后再从长计议,罗士信铁青着脸,一言不发,秦琼虽然埋怨儿子不懂江湖之道,但见儿子蔫得像霜打了叶子一样,他也着实心疼。
秦琼放慢马速和张铉并肩而行,他知道张铉原来是燕王府侍卫,或许在京城有点关系,不像他们在京城一眼抹黑,什么都不知道。
“元鼎打算怎么着手此事?”
张铉也在考虑从何处入手,他看了一眼满脸可怜的秦用,他心中也十分歉疚,在这件事上他也有一点责任,毕竟昨晚是他劝说秦用要敢作敢为。
张铉沉思片刻道:“对方最大的问题是他们身份,我们可以利用这一点来压他们,逼他们把马还回来,如果实在不行,那就只能硬打了,现在关键是要找到他们的住处。”
“要不我也找山东朋友试试看。”
张铉点点头,“我们分头行动吧!我带尉迟和元庆去找关系,我们晚上碰头。”
两人又商议一下细节,张铉便带着尉迟恭和裴行俨先一步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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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4章 追踪线索
张铉也知道想找到李子通并不容易,不仅是来洛阳参加科举和英雄会的人太多,而且李子通身份特殊,藏身之处必然十分隐秘,肯定也会用假名,就算是那些洛阳百事通也未必找得到,他必须要通过非常了解李子通的人才找得到。
张铉对裴行俨低声道:“我们现在问题是人手不足,尤其是熟悉洛阳的人太少,我想让你兄长帮帮忙。”
“行俭在洛阳吗?”裴行俨惊喜地问道。
“在!我昨天晚上还看见他,就在你们裴府中,他手下有不少人,请他帮忙找人,另外再找一下裴信,看看他能不能通过官方渠道来查找李子通住处。”
裴行俨点点头,“卑职明白了,这就去找兄长,有什么消息,卑职晚上告诉将军。”
“要小心一点,切记不要擅自行动!”
“遵命!”
裴行俨行一礼调转马头向裴府奔去,张铉随即带着尉迟恭向燕王府奔去。
燕王府的台阶前,尉迟恭低声对张铉道:“将军,找官方恐怕没有用,他们怎么可能知道李子通乱匪的藏身之处?”
“尽量多试试吧!他们不算官方,是洛阳地头蛇,消息也蛮广。”
其实张铉的办法也不多,只能用广种薄收的办法,尽量多找朋友,多找关系,从各个层面来打听李子通的住处。
片刻,韩新从王府里快步走出,拱手笑道:“弟兄们都在说老弟会不会来洛阳参加英雄会,看来我没说错,果然来了。”
张铉也笑道:“韩大哥风采依旧,好像又升官了,兄弟们怎么样?”
“升什么官啊!混口饭吃罢了。大家都不错,老辛和年二到地方去任职了,让人羡慕,不过我们这群弟兄混得最好的还是张老弟,听说要升虎贲郎将了,得请客啊!”
“等升了官一定请客。来!给我韩兄介绍一下,这位也是我兄长,尉迟恭,是我们飞鹰军的猛将。”
张铉又对尉迟恭道:“这位是我从前的弟兄,韩大将军外侄,叫做韩新。”
尉迟恭向韩新躬身行一礼,韩新早就看见尉迟恭雄伟的身材,着实令他羡慕,他连忙笑着行一礼。寒暄了几句。
这时,张铉将韩新拉到一边低声道:“我有件事想麻烦韩兄!”
韩新拍拍胸脯,“你说,只要我能办到,一定鼎力相助。”
“是这样,有人把我兄弟的战马偷走了,此人便就是东海匪首李子通,我想找到这个人。却不知去哪里找?”
韩新很惊讶,李子通居然敢来洛阳。这胆子也太大了,他想了想道:“这样吧!我请兄弟们找门路打听一下,有消息我就通知老弟,你住在哪里?”
张铉给了他一个地址,笑道:“拜托韩兄!”
“我就去安排,老弟还有什么事吗?”
张铉倒还有另一事找他。笑问道:“柴绍回来了吗?”
韩新对柴绍不感冒,淡淡道:“他已经不在燕王当侍卫了,说是回家照顾祖父,所以两月前就辞职了,我们都不知他的下落。如果老弟要找他,可以去他岳父家打听一下。”
“我明白了,多谢韩兄!”
“我去安排找人,有消息我会及时通知老弟。”
韩新又向尉迟恭抱拳行一礼,匆匆进府去了。
张铉摇摇头对尉迟恭苦笑道:“看样子你说对了,这边希望不大。”
“将军为什么有这种感觉?”
“你不觉得他的热情之下还隐藏着什么吗?”
尉迟恭想了想,“他应该请将军进府去,叙叙旧之类。”
“你也看出来了,他其实是在敷衍我,热情是有,却没有诚意。”
“这又是为什么,将军混得也不错,他应该好好结交将军才对,我就有点不理解了。”
张铉苦笑着摇摇头,有些话不好说,但他心里却明白,韩新就是一面镜子,把燕王对自己的态度照出来了,杨倓对自己的冷淡张铉已有体会,自从高句丽战役后,他就几乎没有怎么见过杨倓,这其实就是杨倓对自己的刻意回避。
裴矩并没有骗他,他警告自己当心燕王是有一定原因的,燕王一定对他说过什么。
其实杨倓冷淡自己的原因张铉也考虑过,最大的可能应该是杨倓已渐渐成熟,他开始抵触甚至反感自己当初给他灌输一些思想。
比如妥协思想,用一种温和而长效的方式来渐渐削弱世家和关陇贵族的势力,而不是杨广式的激进方式,看样子杨倓受他祖父的影响越来越深,对自己反感和抵触也就很正常了。
“将军,我们现在去李府吗?”
尉迟恭的疑问打断了张铉的思路,他笑了笑道:“去找瓦岗系的人试试吧!他们说不定和李子通有联系。”
张铉暂时放下对杨倓的想法,催马向修文坊奔去,他知道还有一个地方可以找到柴绍。
..........
果然不出张铉所料,他在武川府找到了柴绍,柴绍虽然已经辞去了燕王侍卫之职,但未必会辞掉武川府博士之职,张铉和尉迟恭在大门外只等了片刻,柴绍便快步走了出来。
“贤弟,这么快又见面了!”
柴绍笑着走了上来,笑得比较勉强,毕竟张铉在武川府找到不是一样正常之事,把他的底给掀开了。
“贤弟找我有什么事吗?”
张铉指着远处一家小酒肆笑道:“这里不是说话之地,我请嗣昌兄喝杯水酒。”
柴绍点点头,跟着张铉来到小酒肆,两人在里屋坐下,尉迟恭则坐在门口,要了一壶酒,一盘羊肉,一边喝酒,一边警惕地注视着周围的动静。
房间里,张铉向柴绍提出了自己的要求,他要通过瓦岗军的关系找到李子通。
柴绍着实有点为难,他绝对不希望张铉和瓦岗军交往太深,那样会暴露李建成的真实身份,所以在路上酒楼他们遇到张铉时,柴绍便让人把徐世绩和程咬金叫了回去,不准他们和张铉过多交流。
沉吟片刻,柴绍笑道:“只是一匹马而已,不用这么大费周折,我那边也有一匹好马,我送给贤弟!”
张铉摇了摇头,“不是马的问题,李子通就算不认识我,也应该认识秦琼或者罗士信,明知我们是飞鹰军,还要把马偷走,这是一种挑衅,对面挑衅,我一向是坚决还击,绝不妥协。”
柴绍叹了口气,“可是我们也不知道李子通的住处在哪里啊!”
“嗣昌兄可能不知道,但徐世绩或者单雄信,他们应该知道,或者说他们有办法知道。”
柴绍脸色一变,“这个不妥吧!”
张铉的脸顿时沉了下来,“既然如此,我就去找元旻帮忙,顺便和他聊聊此李密非李密的故事,告辞了!”
张铉起身便走,柴绍大急,连忙拦住他,“好吧!好吧!我答应就是了。”
张铉又重新坐下,淡淡笑了笑,等待柴绍进一步的表示,柴绍心中大恨,但又无可奈何,只得冷冷道:“归义坊福来客栈,你们可以找到他们。”
说完,柴绍起身道:“没有别的事,我就先告辞!”
他转身便向屋外走去,但走了没几步,张铉却不慌不忙道:“我很愿意看到李公在太原起兵的那一天,所以我一直替李公隐藏着那个秘密,不到迫不得已我不会揭开它,请嗣兄尽管放心,不过我丑话要说在前面,最好不要有什么灭口的想法,否则将是整个李氏家族的灾难,不会再有第二个李浑。”
柴绍浑身一颤,他回头不可置信地看了张铉一眼,转身匆匆离去了。
张铉望着他走远,不由轻轻叹了口气,到今天,他和柴绍的脸皮算是撕掉了。
他从房内走了出来,尉迟恭站在一旁平静地等待着他的决定,张铉看了看天色,对尉迟恭笑道:“今天有点晚了,明天再说吧!”(未完待续。。)
第245章 福来客栈
张铉并不急于去找徐世绩等人是因为他对瓦岗军还有些想法,尽管他告诉秦用做人要敢做敢为,但那只是做事原则,做事方法却不能随心所欲,必须要有策略、要有章法,否则那就是鲁莽。
“尉迟,你觉得有人在监视我们吗?”走进南市大门时,张铉笑着问尉迟恭道。
尉迟恭回头看了四周一眼,并没有看见有什么异常,他想了想问道:“将军是说梁师都那伙人吗?”
张铉笑着摇了摇头,“我是说李子通。”
“应该不会吧!俺觉得他不会自己送上门来。”
张铉笑了笑,却没有说话,尉迟恭迟疑一下问道:“将军觉得他们会来?”
“人的本性是贪得无厌,他轻而易举偷走我们一匹好马,难保他不想再进一步,再羞辱飞鹰军一次,他心中就会有种满足感。”
“满足感?”尉迟恭有点不解。
“我们灭掉了青州一带的诸多乱匪,尤其灭掉了强大的张金称,相信所有乱匪心中都想对飞鹰军做点什么,以表示他们不惧怕飞鹰军,李子通很可能就是这种想法,当然,他也是看中了战马。”
“所以将军觉得他们还会再来,监视我们?”
张铉点了点头笑道:“了解敌人的惊慌失措也是一种乐趣,顺便看看能不能再偷点什么,继续羞辱我们。”
尉迟恭终于听懂了张铉的意思,他当即道:“那卑职去店铺暗处埋伏,看看能不能抓到他们!”
“恐怕已经晚了!”
张铉锐利的目光注视着前方,尉迟恭也看见了,在夜色笼罩的西市大街上,两人正沿着大街狂奔而来。再细看,却是罗士信和秦用二人。
“在那里!”
张铉一指房顶,只见一个瘦小的黑影从屋顶上一窜而过,张铉调转马头向南市围墙奔去,迅速从靴中抽出了匕首,就在黑影飞窜上高墙的同时。张铉的手中匕首也随之投出,匕首寒光一闪,正射中瘦小身影的大腿,只听一声闷哼,墙上瘦小之人栽落墙外。
众人一起向大门外奔去,片刻冲到黑影坠墙之处,但坠墙的黑影已经踪迹皆无,这时,罗士信和秦用疾奔而来。两人提着战刀,连马都没有骑,跑得气喘吁吁。
“此人偷了什么东西?”张铉阴沉着脸问道。
秦用恨恨道:“他想偷二叔的长戟,估计拿不动,便又偷了父亲的一支锏,恰好被士信撞到,吓得他破窗而逃,我下面等着他。就差一尺就打中他了。”
“锏偷走了吗?”
“没有,被侄儿夺下来了。”
秦用恨得咬牙切齿。他已经截住了小贼,却差那么一点点,要是他用的是长兵器,小贼就休想逃走了,令他心中又悔又恨。
这时,尉迟恭在不远处喊道:“将军。这边有血迹。”
张铉连忙走上前,只见墙边的草丛里洒满了斑斑点点的血迹,用手一摸,都是鲜血,张铉又顺着血迹走了几步。只见鲜血在前方的树林内消失了。
罗士信和秦用又跑进树林内搜了一圈,依然一无所获,看来被这个小贼逃掉了。
“走吧!只要他人在洛阳,就休想逃走。”
张铉带着众人返回店铺,路上尉迟恭若有所悟道:“真被将军说中了,确实有人在一直跟着我们,否则他怎么会知道我们的住处?”
张铉却在想一件事,他明天必须把大帅的十几名亲兵要来戒备,否则他们的东西还会被偷,可无论是他们的战马还是兵器,任何一样东西都不能丢失。
这时,张铉回头看了一眼秦用,见他神情沮丧,低着头走在最后,张铉便将马缰绳交给尉迟恭,走上前和秦用并肩而行。
“男子汉大丈夫,这点小挫折就蔫掉了?”张铉拍拍他肩膀笑道。
秦用叹口气,“我是没法给二叔交代,二叔刚刚给我的马就被我弄丢了。”
“大家不都在想办法找吗?而且今晚那个小贼又来了,我就有一种预感,我们很快就会见到这帮盗匪了。”
“但愿吧!”
秦用还是显得信心不足,他咬一下嘴唇道:“二叔,我想练一种暗器。”
“为什么?”
“今天我差一点就抓到这个小贼了,就是因为我的铜锤太短了一点,如果我能像二叔那样会飞刀,那他就休想逃走了。”
张铉的飞刀还是他坠入隋朝前在特种军队学会,如果秦用想学他倒愿意教,只是他觉得飞刀有点太普通了,张铉想了想道:“我来帮你想一想,看看怎么暗器最适合你,和你的铜锤配合起来。”
刚说到这,张铉忽然想到一种暗器,恐怕最适合秦用。
.......
回到客栈,众人首先检查了自己的兵器和战马,还好,没有任何损失,张铉带的钱财放在地窖中,有厚厚的铁门保护,也同样没有丢失,让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这时,秦琼走上来对张铉道:“我今天拜访了一些从前的老朋友,他们都不知道李子通已经来洛阳,但大家都答应帮我留意,元鼎那边有消息吗?”
“我和叔宝一样也在等消息,不过明天我打算去拜访徐世绩他们,我觉得他们应该知道。”
秦琼点点头,他忽然想起没见到裴行俨,便问道:“元庆呢?他怎么不见?”
正说着,只见裴行俨快步从大门外走了进来,挠挠头笑道:“不好意思,我回来晚了!”
“元庆,有消息吗?”张铉问道。
“暂时没有消息,我兄长答应帮我们打听,不过我家信公子通过兵部的关系查到了英雄会报名册,武云召今天已经报名了,但没有李子通的名字,他可能是用化名。”
张铉暗暗忖道:‘看来明天只能去找徐世绩了。’
.......
张铉之所以没有立刻去找徐世绩或者单雄信,是因为他想给徐世绩他们一点考虑的时间,柴绍必然会当晚通知他们,那么徐世绩第二天肯见自己,那么就说明他对自己对他的拉拢还是有点兴趣。
否则他们一定会连夜搬走,如果是那样,就算找他们也没有意思了,这就是张铉的想法,想通过这次寻找李子通来试探一下徐世绩的态度。
次日一早,张铉依旧带着尉迟恭来到了位于洛水以北的归义坊。
归义坊顾名思义就是安置归降胡人之地,但经过近百年的变迁,归义坊早已胡汉混杂,不再是胡人的专属之地。
不过坊内的建筑却依然保留着胡人建筑的一些特色,大多是圆顶或者平顶为主,层层叠叠,异常密集,俨如蜂窝一般,而且整个坊内显得十分杂乱,人口众多,大多以中下层劳力为主,很多房舍破烂不堪,甚至还有泥土搭建的窝棚,只有一个黑洞洞的房门,门上挂了块破帘子。
张铉和尉迟恭骑马在一群脏乱玩耍的孩童中缓缓而行,他有点不太理解,为什么徐世绩他们会住在这么一个环境糟糕的坊内。
张铉向一名路人打听福来客栈的位置,路上向前方一指,张铉也看见了,在一条小巷口挂着一盏破旧的大灯笼,上面隐隐可见已经褪色的‘福来’两个字。
原来这座客栈竟是藏在小巷里,张铉顿时有点明白过来,徐世绩他们选择这里,是因为这里十分隐蔽,以他们的身份,当然是越隐蔽越好,那么李子通他们会不会也是藏身在这样的小巷子里?
两人走进幽深的小巷中,一直到底才看见客栈的大门,刚到门口,一名伙计便飞奔而出,连连摆手,“很抱歉,小店已经住满了,实在没有空房,两位去别处吧!”
张铉翻身下马笑道:“我们不是来住宿,而是来找朋友,应该是姓徐或者姓单的人登记,大概有十几个人,都是来参加英雄会。”
伙计想了想,“好像有,他们中间有个人脸皮特别厚,拿着大板斧,赏钱只肯给几文,还好色如命,一来就要找青楼。”
张铉和尉迟恭都忍不住笑了起来,“就是他们!”(未完待续。。)
第246章 瓦岗规矩
“公子请稍候,我去找他们。”
伙计向客栈内飞奔而去,张铉和尉迟恭牵马在院子里等候,不多时,一名大汉快步走了出来,后面紧紧跟着徐世绩。
张铉打量了一眼走在前面的大汉,只见他身材雄伟,堪和尉迟恭相比肩,肤色赤红,鼻梁高挺,双眼深凹,相貌十分深重,头戴绿色平巾,身穿淡绿色锦袍,腰束革带,长得十分威猛,一双眼睛如利剑般地盯着张铉。
“你就是张铉?”
这句话一出,张铉便知道柴绍一定事先告诉他们了,否则他们怎么知道自己是谁?
“我没猜错的话,阁下就是小灵官单将军吧!”张铉淡淡笑道。
“我就是单雄信,你有什么事?”
这时,单雄信身后的徐世绩慢慢走上前,向张铉拱手道:“如果张将军是为李子通一事而来,那么我们很抱歉,无可奉告,瓦岗军从来不会出卖自己的盟友,就像张将军也不会把隋军的动向告诉我一样,这是最起码的规矩。”
单雄信也冷笑一声,“你们回去吧!这里没有你们想要的消息。”
张铉的脸色顿时阴沉下来,冷冷道:“恐怕两位误会了,我只是来拜访一下各位瓦岗好汉,并非是为了李子通,一匹马而已,不值得如此大费干戈,既然两位不欢迎,那就告辞了。”
张铉深深看了徐世绩一眼,回头尉迟恭道:“我们走!”
他转身便和尉迟恭快步离去,单雄信和徐世绩都没有想到张铉说走就走,不由有些愕然,单雄信沉默片刻道:“看来我们得换个地方了。”
“这倒不必!”
徐世绩摇了摇头,“如果他真想对付我们。昨天晚上就会有军队来围捕,再说朝廷公开承诺不会抓捕来参加英雄会的义军,我们不用过于担心了。”
“似乎贤弟对这个张铉的印象不错!”
单雄信似笑非笑地看了徐世绩一眼,转身走回了客栈,徐世绩的脸色略略有些不自然,他瞥了一眼张铉的背影。也随即走回了客栈。
张铉牵马走出了小巷,尉迟恭不解地问道:“将军拜访瓦岗就这么结束了?”
张铉微微一笑,“徐世绩把什么都告诉我了,就没必要再呆下去了。”
尉迟恭一愣,徐世绩说了什么,自己竟然没有听出来?
张铉取出一小锭黄金,递给尉迟恭道:“你再回客栈找到刚才那个伙计,问他程咬金在哪里,相信他一定知道。”
尉迟恭若有所悟。“俺好像有点懂了。”
他接过黄金快步回去了,不多时又回来,忍不住笑道:“打听到了,那混蛋就在隔壁玉鸡坊的万红楼内。”
“我们走!”
张铉翻身上马,带着尉迟恭快步向隔壁玉鸡坊奔去。
玉鸡坊和归义坊一样人员混杂,环境恶劣,这里主要是工匠的聚集之地,大隋十万工匠聚居在玉鸡坊和隔壁的铜驼坊内。坊内有不少客栈和青楼,但档次都很低。张铉要找的万红楼也是一家充满了庸脂俗粉的妓院,门口站着十几名涂脂抹粉的**,企图将张铉拉进去,却又有点惧怕身材雄壮的尉迟恭。
“尉迟,你进去把他抓出来吧!我在这里等着。”张铉负手背对着妓院大门,吩咐尉迟恭道。
尉迟恭眉头皱成一团。他宁愿上战场也不愿走进这扇大门,他为难地看着张铉,他觉得走进这扇大门比上刀山还令他痛快。
“去吧!动作要快点,没有敢拦你!”
“俺去!”
尉迟恭一跺脚,转身就向妓院内冲去。十几名站在门口的**吓得尖声大叫,跌跌撞撞向两边逃开,尉迟恭如一阵风似的冲进了妓院,只见听见里面传来一片女人的尖叫和男人的惨叫声。
张铉忍不住笑着摇了摇头,“这也有点太夸张了。”
不多时,只听脚步声快步响起,隐隐传来程咬金的骂声,“浑蛋,你要先让我穿上衣服!”
只见程咬金被尉迟恭捏着脖子从妓院内拖了出来,光着上身,也光着脚,浑身只穿一条白色亵裤,狼狈不堪,他的衣服和布囊被尉迟恭抓在手上,旁边不少路上投来怪异的眼神,嫖客居然被人从妓院里抓出来,这是在讨债吗?
这时,程咬金看见了张铉,气得大吼道:“又有什么事情?”
张铉笑道:“穿上衣服,带你去喝一杯。”
程咬金忽然眼珠一转,一边飞快地穿衣服,同时大喊:“你们这两个混蛋,老子欠债会还,不用你们来抓,老子有钱!”
张铉和尉迟恭都有点愣住了,这家伙又在做什么?
程咬金低声咬牙道:“快抓我走,要狠一点!”
尉迟恭推了他一把,“你小子在说什么?”
这时,从妓院里跑出一名**,焦急喊道:“程爷,你还没付钱呢!二十贯钱,你别想赖账!”
程咬金哀叹一声,“完了!完了!咋就不明白呢?”
他回头呵呵一笑,拍拍胸脯道:“凤娘,先挂账吧!我程二郎不是赖账之人,明天我一定再来。”
“你分明就想赖账,不行!今天必须付钱。”
张铉又好气又好笑,自己给了他不少钱,这个混蛋的无赖本性还是一点不改。
他摸出一锭黄金,约二三两重,扔给**,“拿去吧!”
**顿时笑眯了眼,居然是黄金,还是三两,自己今天遇到财主了,她慌忙上前陪笑,“大爷,以后多多光临啊!”
张铉懒得理睬她,对程咬金喝道:“别丢脸了,快走吧!”
尉迟恭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在程咬金的嘟嘟囔囔声中向不远处的一家酒肆走去.......
酒肆内,程咬金灌了一大口酒,舒畅得小眼睛眯成一条缝,他又给自己倒满酒,讨好似的笑道:“不满公子,其实我喜欢瓦岗军的自由,可以随心所欲,这两年日子过得真的很痛快。”
“你想要痛快,我并不反对,不过我今天来找你,是为别的事情,我想知道李子通住哪里?”
程咬金一愣,“公子找他做什么?到英雄会时他自然会出现,现在去哪里找他?”
张铉当然知道英雄会时李子通,但那还有近一个月,他已经等不了,既然徐世绩暗示他们知道李子通的下落,那么程咬金应该也知道。
“你只管告诉我,他住哪里?别的你不用管。”
程咬金当然不知道什么瓦岗准则,就算知道他也不会放在心上,他才不会为一个狗屁李子通惹恼张铉。
他想了想道:“我听老单说他前几天去过李子通住处,说他住得比我们舒服,独门独院。”
尉迟恭也沉不住气了,怒喝道:“你说这些等于没说,到底住在哪里?”
“老尉啊!我说你一点进步都没有,急什么急,一点也沉不住气,能做什么大事,看看公子多稳重,深藏不露,这才是做大事的人。”
张铉牙根直痒,就恨不得敲他一记,废话这么多,程咬金心虚回避张铉的怒视,连忙陪笑道:“老单喝多酒说过,他们人好像就住在东城门附近,是民居独院,院子里好几棵大树,对了,老单说可以直接从院子爬上城墙。”
张铉稍稍松了口气,跑了两天,最后却从程咬金这里得到了李子通的住址。
“尉迟,我们走!”
张铉带着尉迟恭快步向酒肆外走去,走到门口,他回头看了一眼程咬金,对他道:“如果徐世绩问到我们,你就告诉他,我理解他的规矩,但也感激他的帮忙。”
“公子!”
程咬金挠挠头,不好意思道:“你在封丘县给我说的话,我一直在考虑,能不能这次英雄会结束后我就跟你走!”
张铉微微笑道:“暂时就呆在瓦岗吧!瓦岗迟早有变,到时你再带些弟兄来找我,这一天我想不会太远了。”
说完,张铉转身快步离去,程咬金沮丧地低下头,长长叹了口气。
......(未完待续。。)
第247章 上门要帐
李子通并没有住客栈,他在京城买了一座占地五亩的民宅,这次他率领二十余名手下进京参加英雄会便住在自己府宅内。
李子通的宅子位于上东门旁边一条很深的小巷内,紧靠城墙,用单雄信的话就是直接可以从自己院子爬上城墙。
这也是李子通买这栋民宅的主要原因,在紧急情况下可以直接翻城逃走。
此时大堂上,一名医士正小心翼翼给腿部受伤的尚怀珠换药,尚怀珠昨晚去偷飞鹰军的战马兵器被张铉用匕首刺伤腿部,由于流血过多,尚怀珠差点丧命,此时他脸色苍白,虚弱地躺在榻上。
刺伤尚怀珠的匕首就放在旁边桌案上,手柄上刻有‘张铉’二字,站在一旁的李子通恼怒之极,拳头捏得嘎巴响。
李子通为人不错,对待民众绝不像张金称那样残暴无仁,在东海郡和下邳郡一带颇受民众拥戴,但李子通心胸狭窄,尤其护短,尚怀珠受伤使他恨得咬牙切齿,恨不得立刻去杀了张铉。
在另一边站着他的女婿伍云召,武云召原本是济阴郡军府的鹰击郎将,在第一次高句丽战役中被击败溃散,由于主将已阵亡,作为军府副将,他将被兵部追究责任。
在走投无路之下伍云召投奔了同乡李子通,被李子通视若珍宝,不仅把女儿嫁给他为妾,还升他为副将。
正因为有了伍云召这个左膀右臂,李子通才有底气和号称江淮王的杜伏威决裂,率军北上在东海郡和下邳郡一带建立根基,目前拥有两万余精兵,连杨义臣也拿他们没有办法。
这次李子通和伍云召前来洛阳参加英雄会,主要还是为了名声。伍云召被誉为东海金枪将,枪法绝伦,天下罕有敌手,完全有实力杀入天下英雄榜,一旦伍云召建立天下名声,就会吸引更多人才来投奔。
另一方面。由于飞鹰军在青州一带横扫各郡义军,使天下各路义军为之震动。
李子通也有点胆怯了,他也想给自己留一条后路,考虑在某种条件优厚的前提下接受朝廷招安,比如朝廷能封他为楚国公兼东海郡太守,不剥夺他的军队等等。
昨天,他们巧遇飞鹰军的几员大将,李子通心怀不满,便想趁机羞辱飞鹰军诸将一番。便暗令尚怀珠偷走了秦用的战马。
但同时也给他自己惹来麻烦,尚怀珠第二次去下手时受了重伤,这让李子通暗暗后悔,他不应该这么急于下手,应该在等几天寻找机会下手。
正在沉思之时,外面跑来一名手下,在堂下急声禀报:“启禀大王,外面来了一人。叫做张铉,来问大王讨要一样东西。”
所有人都一起回头。眼睛里露出震惊地目光,连虚弱得躺在榻上的尚怀珠也微微颤抖了一下,李子通冷笑一声,“好一个瓦岗军,竟然出卖了盟友,我倒要看看他们怎么向我交代?”
伍云召上前劝道:“未必是瓦岗军出卖我们。或许他们是从别的途径打听到我们住处,我们还不能下定论。”
“先不管是谁出卖我们,你说我们现在怎么办?”李子通阴沉着脸问道。
伍云召想了想,“岳父大人暂时不能出面,毕竟这里是洛阳。还是让小婿出去应对比较好。”
李子通沉思片刻,伍云召说得对,这里毕竟是洛阳,自己不宜出面,他点头答应了,“好吧!你自己要当心。”
“小婿明白了!”
伍云召快步向大门外走去,李子通想了想,他还是不太放心,也快步向大门处走去,他将躲在大门背后观察伍云召的交涉。
张铉和裴行俨、罗士信、尉迟恭、秦用等人前来,秦琼和尤俊达则暂时留在店铺内,此时其他几人都在巷子外等候,张铉只带着秦用一人来到李子通的府门前。
“二叔,他们肯认帐吗?”秦用担心地问道。
“认不认帐倒不是问题,关键是能不能把战马拿回来,这就得靠拳头硬了。”
秦用捏紧了拳头,恨声道:“他们拳头再硬,也没有我的铜锤硬!”
“这句话说得好!”
张铉赞许地点点头,“和什么人说什么话,与其和乱匪讲道理,不如和他们论武力,那样更有效果。”
“那为什么不直接打进去。”
“先礼后兵罢了!”
正说着,大门吱嘎一声开了,从里面走出几人,为首之人身材魁梧,仪表出众,正是号称东海第一悍将的伍云召,他没有带兵器,腰间只挎了一口剑。
“你就是飞鹰军张铉?”伍云召上下打量一下张铉问道。
张铉注视着他冷笑道:“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那匹马,你们偷走了我侄子的战马,我今天上门是要把它讨回来,我想伍将军应该不会不承认吧!”
伍云召半晌没有吭声,他很为难,战马确实在他们这里,但他岳父绝不会承认,可问题他伍云召却不能不承认,这不是他做事的原则。
就在这时,躲在大门背后李子通立刻意识到伍云召要说实话,他实在太了解自己的女婿,为人不够圆滑,太单纯了一点,李子通心中大急,也不顾身份暴露便大步走了出来,“什么叫偷马,我李子通几时偷过你们的马!”李子通怒视张铉道。
秦用顿时气得浑身发抖,他大吼一声,拔出要冲上去,李子通的亲兵也纷纷拔刀,张铉一把抓住了秦用的胳膊,将他拖了回来。
张铉冷冷对伍云召道:“看样子这里不需要伍将军来应对了。”
伍云召脸一红,默默退了下去,他心中明白,张铉其实把一切都看透了,他也知道自己岳父不光是为了一匹马,也是为了赌一口气,他心中叹息一声,岳父这又是何苦?
张铉注视着李子通,淡淡道:“如果我是你,我就不会那么张狂,不要以为朝廷有人护着你,你就可以为所欲为,如果天子知道你在洛阳,他一定会毫不犹豫杀了你,自己送上门,岂能怪别人出卖?”
李子通脸色极为难看,张铉这几句话无疑说中了他的要害,他也有点担心起来,传闻这个张铉是燕王之人,他会不会通过燕王去告诉杨广。
张铉却胸有成竹,他既然找到了李子通,李子通就休想逃得过这一劫,交出战马,他可以不追究,如果李子通想赖账,那就休怪他张铉心狠手辣。
张铉回头向秦用使个眼色,秦用立刻吹响了哨子,尉迟恭、裴行俨和罗士信三人也牵马走进巷子里,各自带着兵器。
张铉又冷笑道:“以我们五人的实力,你觉得今天逃得过去吗?”
张铉的咄咄逼人让李子通脸色一阵红一阵白,飞鹰军的大将都极为强悍,就算私了,他今天也绝不是他们的对手。
其实张铉主要看重伍云召,否则他早就动手杀进去,以他们五个人的实力,谁能挡得住?
张铉不睬李子通,又对伍云召,“伍将军,我敬你是条汉子,所以才先礼后兵,你给我一个说法吧!”
伍云召慢慢走上前道:“那匹马确实在我手中,是我拿了你们的马,和我家主公无关,既然你们上门讨要,那就按规定来吧!只要赢过我手中之枪,我就把马还给你,并向你道歉,如果你赢不了我的枪,你当然也可以硬抢或者报官,但公道自在人心,这就是我给你的说法。”
张铉注视伍云召片刻,又问道:“你想在哪里比武?”
“向西走一里便有一座校场,我们在那里比武论战!”
张铉缓缓点头,“我相信伍将军的承诺,那就一言为定!”
众人大急,罗士信冲上前对张铉低声道:“大哥,他们会跑掉的!”
裴行俨也道:“将军,我们找他们不易,我也觉得还是稳重点比较好。”
张铉望着伍云绍笑道:“不过一匹马而已,我相信伍将军的承诺,我们先去校场!”
这时,李子通大喝一声道:“战马我还给你们,请你们立刻离去!”
李子通也是极为精明之人,他看出了张铉的意图,是想笼络自己女婿,一匹马他不会在意,羞辱飞鹰军他也可以放弃,但失去了伍云召他就无法在东海割据下去,他宁可认栽还马,也绝不给张铉机会。
伍云召却没有理解李子通的苦衷,还以为岳父是担心自己比武不胜,失去了那匹宝马,他便摇摇头笑道:“请主公不必担心,有卑职的枪在,不会让他们轻易拿走战马!”
他对张铉道:“张将军请先去,我随后就到!”
张铉深深注视伍云召,一挥手,“我们走!”他转身向巷子外走去,众人无奈,只得狠狠瞪了李子通等人一眼,跟随张铉离去。(未完待续。。)
第248章 校场比武(上)
望着张铉等人背影消失,伍云召立刻对李子通道:“岳父请立刻出城,无论如何不能被官兵抓住,这边由小婿来应对!”
李子通哼了一声说:“他们想沽名钓誉,我可不打算奉陪,不用理睬他们,我们一起离去。”
伍云召脸色微微一变,他伍云召一诺千金,岂能言而无信,张铉信任自己才放弃机会,他若失信,会被天下人耻笑。
伍云召沉吟一下道:“我想张铉也不会这么愚蠢,他必然在外面安排了人监视,我们若全部离去,就很难再挽回了,还是我去应对,岳父出城。”
李子通想想也对,张铉能灭掉那么狡猾的张金称,可见他也绝不是可以糊弄之人,他必然留有后手,自己确实不能大意了,无奈,李子通只得对伍云召道:“你自己当心!”
伍云召默默点头,转身回去穿戴盔甲了。
........
张铉留秦用在巷子口对面继续监视李子通等人,他自己则带着其他三人向一里外的校场而去.
三人中,罗士信和裴行俨都忿忿不平,只有尉迟恭明白张铉的心思,他放慢马速,等张铉上前低声笑道:“那个伍云召对李子通颇为忠心,恐怕招揽他不易。”
“慢慢来吧!”
张铉笑了笑,“什么事情都不可能一次就成功,今天先彼此了解一下,来日方长。”
不多时,众人便来到了校场,这座校场是右武卫的练兵场,占地近百亩,四周有围墙。平时一般不对外开放,但这段时间由于大量武者从天下各郡赶来参加英雄会,需要给他们一个练习的场地,因此洛阳各处的校场都对外开放,这座右武卫大校场也不例外。
校场上战马奔腾,尘土飞扬。数百名武者正在校场中练习武艺,捉对厮杀,自古文无第一,武无第二,加上隋朝尚武精神盛行,武者们为了名声而好勇斗狠,争夺名声,很多有私怨之人更是借用这个时机相约比试。
因此校场上到处都可见有人在比武厮杀,颇为热闹。
这时。有人向张铉挥手大喊:“张将军!”
只见几名年轻小将骑马奔来,向他挥手之人正是前两天刚才认识的苏烈苏定方,后面还跟着几名年轻英武的小将。
片刻,苏定方飞奔上前行礼笑道:“没想到在这里见到张将军。”
张铉也笑道:“确实很巧,你今天在这里练武吗?”
“我今天和几个朋友约好在这里练习,以免正式比武时手生,来!我给将军介绍一下。”
苏定方拉过两名朋友介绍道:“都是关中世家子弟,这位是杜北平。京兆杜陵人。”
苏定方是相国苏威的族孙,关中世家。他结交的朋友当然也是以世家子弟为主,杜北平当然是长安有名的杜氏子弟。
此时张铉已名闻天下,杜北平也久闻张铉大名,他连忙上前抱拳行礼,“能见到张将军,杜云生三生有幸!”
张铉见这个杜北平长得十分英武。使一杆亮银枪,他不由想到了杜如晦,应该就是他的族兄之类,便笑着回礼,“杜贤弟过奖了。不知贤弟是否认识如晦?”
“当然很熟悉,不过我们不是一堂,张将军也认识他?”
“曾经见过,他现在可好?”
“说实话,我也两年没见到他了,听说他出去游学,已经有几年了。”
张铉点点头,又对另一人笑道:“这位贤弟是——”
另一人皮肤稍黑,但长得极为健壮魁梧,使一杆凤尾刀,他连忙行礼,“在下韦鹏,也是京兆人。”
张铉顿时笑了起来,“韦云起可是你长辈?”
韦鹏脸色略略有点不自然,“他是我族叔,不过我也很久没见到他了。”
张铉顿时想起韦云起给自己说过,他和家族关系不好,看得出这个韦鹏并不知道韦云起跟随自己,张铉便没有多问,让尉迟恭等人和他们认识。
这时,苏定方拉着张铉到一边,歉然道:“我这两天也在打听李子通的住处,但很抱歉,我认识的人都不知道他们住在哪里?”
张铉笑道:“多谢贤弟帮忙,不过我已经找到他们下落了,马上我就要和伍云绍较量争马。”
正说着,只见一名披甲戴盔大将从大门处疾奔而去,后面跟着两名随从,带着一匹雄健高大的白马,正是秦用的宝马飞鹤,张铉点点头道:“他来了!”
片刻,伍云召疾奔上前,厉声高喝道:“我已准备好,你们谁上前和我一战?”
裴行俨和罗士信争着说道:“将军,让我来和他一战!”
尉迟恭也跃跃欲试,他也想和伍云召一战。
按理,应该是秦用和伍云召一战,毕竟是他的战马,但张铉担心秦用经验不足,年纪还小,不是伍云召这种久经沙场大将的对手,所以他让秦用去监视李子通,就是不想给他上场的机会。
张铉笑道:“伍将军,我们这里有四个人,你可任选一人,我们只比一场。”
伍云召向对方四人一一望去,裴行俨被公认为飞鹰军第一将,力大锤猛,早已名闻天下,罗士信被称为霸王枪,名震山东,尉迟恭他不熟悉,也不过看他的身材和他手中百斤重的大棍,也不是好对付之人。
不过伍云召并不是想找弱者来比武,他早有了目标,他目光做好落在张铉那柄外相奇异的长戟之上,他眼睛不由一亮,淡淡笑道:“我愿领教张将军的武艺!”
这在张铉的意料之中,自己是他们几人的头领,他当然会选自己。
张铉慢慢脱去长袍,露出了穿在里面的细鳞银甲,带上头盔,立刻摇身变成了沙场大将。
他翻身骑上宝焰兽,将紫阳双轮戟横在马鞍上,抱拳道:“伍将军请!”
........
东海金枪将伍云召要和飞鹰军张铉比武较量的消息迅速传遍了校场,顿时轰动了在场所有的人,伍云召在去年曾和老将鱼俱罗一战,三十个回合后击败了鱼俱罗,随后又大战宇文成都,虽然最后败给了宇文成都,但他却坚持了十五个回合。
在李子通和杜伏威的决裂一战中,更是力敌杜伏威数百亲卫,杀得杜伏威上天无路,下地无门,险些死在他手中,伍云召由此闻名天下,被誉为东海金枪将,连杨义臣也两次败在他手中。
至于张铉,众人只知道他在青州剿匪战功赫赫,以数千人剿灭张金称的八万大军,以统帅力闻名天下,但个人武艺如何众人却不太了解。
数百人从校场的四面八方赶来,将两人比武大战处围得水泄不通。
罗士信低声对苏定方讲述了今天比武的原因,苏定方有些担忧道:“这个伍云召虽然力量上差一点,但枪法绝伦,我听鱼老将军说过,他没见过这么犀利的枪法,堪称天下第一。”
罗士信撇撇嘴道:“枪法第一有什么用,我大哥紫阳戟法还是天下第一呢!”
苏定方听说张铉练的是紫阳戟法,眼睛顿时亮了起来,天下三大绝学,雷神锤、万岁镗、紫阳戟,他早已听闻已久,却从未亲眼见过,今天他终于要亲眼目睹了。
校场上,张铉催马缓缓上前,仔细打量着伍云召的兵器,伍云召的兵器很有特色,枪杆是镔铁打造,枪尖却是紫金,也就是黄金和铜的合金,枪刃又宽又扁,像一只鸭嘴,整支枪长一丈两尺,重约七十斤,看得出伍云召的优势不在力量,而在于枪法。
张铉抱拳笑道:“请伍将军多多指教!”
伍云召也点点头,“久闻张将军戟法高明,连你们大帅张须陀也不是对手,我也请张将军指教!”
张铉心中暗暗凛然,伍云召竟然知道自己和大帅一战,他不敢轻视,长戟一挥,“请!”
这时,城外数百人一起大喊起来,喊杀声如雷。
伍云召目光陡然间变得异常凶悍,金枪一摆,催马向张铉疾冲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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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
第249章 校场比武(下)
这场比武张铉和伍云召两人都期待,在英雄会正式比武之前会有无数场私下的较量比武。
其中一些精彩的比武会通过观战者慢慢传出去,口口相传,层层叠加,使比武者渐渐引人注目,一旦在正式比武中有所突破,就会立刻名震天下,这就是造势,古今亦然。
所以无论伍云召还是张铉,两人集中全部精力,绝不敢半点轻敌对方。
伍云召战马疾奔,枪势凌厉,手中长枪闪电般向张铉刺去,他抢占了先机,枪尖离张铉前胸还有一尺,锋利枪尖所带来的强烈杀机让张铉已经感到了疼痛。
但张铉依然在等,他知道这不是伍云召的最后枪式,他已将看出伍云召的手腕在变力了。
连张铉本人也开始佩服自己在激战中的观察力,他以前可看不透这些,但现在丈许外就算有一只蚊子飞过,也休想逃过他敏锐的目光,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几时获得这种能力。
但直觉告诉他,这应该是他第三次突破后带来的变化,一种能力和经验的结合,能力是他能看清楚对方最细微的变化,而经验是他知道望哪里看。
果然,伍云召手腕劲力一吐,十三个枪尖出现在张铉面前,俨如暴风吹过梨树,满树梨花扑面而来,将他前后左右全部封死。
“好枪法!”
张铉赞许一声,他的双轮戟也突然发动,以一种无以伦比的速度向伍云召脖子劈去,他不躲的后果是被刺伤,但伍云召不躲的后果却是劈死,孰轻孰重,张铉相信伍云召分得清楚。
伍云召显然没有想到张铉第一招就是两败俱伤。在短得不能再短的时间内,他做出了选择,张铉胸前的枪尖倏然消失,他向后一仰,躲过了张铉凌厉一击,长戟轮刃从他鼻尖掠过。冷风像针刺一般刮的伍云召脸上的皮肤生疼,令他喘不过气,他感觉到另一种危险正向他疾速袭来。
他的第一招枪式已经结束,但张铉的余劲却未消,长戟一卷,戟尖向他咽喉猛刺而来,简单明快,没有半点拖泥带水,但戟尖中蕴藏着极大的力量。让他根本无法用枪杆架开。
伍云召大骇,双腿夹马,战马迅速后退,使他从死亡气息的笼罩中挣脱出来。
伍云召惊出一声冷汗,呆呆地看着张铉,直到此时,他才意识到自己挑选一个多么强大的对手,直追宇文成都。竟使他有一种无力之感。
但伍云召是一个极为倔强之人,绝不会轻易认输。他咬紧嘴唇大喝一声,长枪如暴风骤雨般向张铉刺去。
张铉笑了起来,“不愧是东海金枪将,好枪法!”
他化繁为简,一记简简单单的戟卷式便将伍云召的梨花暴雨枪完全包住了,就像撑开了一把伞。不管风雨如何猛烈,都沾不到他身上。
伍云召大喝一声,枪式变得大开大阖,一道道金光从四面八方刺向张铉,张铉依旧是用戟卷式应对。
虽然招式也有变化。但本质却不变,就像一个个同心圆圈,不管对方的招式怎么千变万化,都会被他收进圆内,他们眨眼便激战了二十几个回合,但枪戟仍未撞击。
校场周围喊声如雷,数千名住在附近的民众闻讯赶来观战,甚至连驻扎在附近的千余士兵也跑来了,四周人山人海,人们看得如醉如痴,这种高水平的激战令他们激动得快要痴狂了。
尤其伍云召的金枪神出鬼没,千变万化,将长枪的精髓发挥得淋漓尽致,相反,张铉戟法却变化不多,而且很简单,左一挡右一挥,仿佛已经被枪尖做成的茧给包裹住了,看似处于劣势,但只有极少数高手看出了其中的端倪,应该是张铉的戟招将伍云召的长枪裹住了。
苏定方轻轻叹息一声,“今天我才看到真正的高手,伍云召其实早就败了。”
“苏兄也看出来了?”罗士信有些得意地笑道。
苏定方点点头,对有点茫然不解的杜、韦两人说道:“张将军的优势在于力量,如果枪戟硬撞,伍云召三个回合都支持不住,但张将军根本没有用自己的优势和伍云召对抗,而是也用招式相对,你们没看出来吗?除了第一招是进攻外,其余所有的招式都是一样,在化解伍云召的枪法,这就叫以极简对极繁。”
罗士信笑道:“说得不错,我大哥用的都是同一招,叫做戟卷式,可以化解天下任何兵器进攻。”
“我看未必吧!”
他们身后传来一个瓮声瓮气的声音,众人一回头,只见是一名黑瘦少年说出这句话,他穿着一身黑色武士服,长个大奔头,雷公嘴,一双小眼睛,略有一点呆相,他见众人怒视自己,撇撇嘴道:“紫阳戟法虽然不错,但还谈不上最强,师父说戟卷式是用力量为基础,只要力量强过他,就能破他的戟卷式。”
众人大惊,这人是谁?说得倒有点道理,这时旁边一名穿白袍的公子喝斥道:“玄霸,别乱多嘴!”
黑瘦少年不敢吭声了,苏定方忽然认出了白袍公子,笑道:“原来是世民,好久不见了。”
白袍公子正是李世民,他和长孙无忌、窦静以及兄弟李玄霸从城外回来,正要遇到这场比武,他们也看得惊心动魄,不料兄弟李玄霸却觉得没有什么意思。
李世民也认识苏定方,连忙笑道:“原来是烈公子,我没注意到公子就在旁边,失礼了。”
这时,罗士信忍不住问李玄霸道:“这位小兄弟既然知道戟卷式,那你说说他们还能比试多久?”
李玄霸瞥了一眼校场内,又撇一下嘴道:“最多两个回合,那个使枪的战马就要失蹄了,要是我才不会这么客气。”
众人一起向校场上望去,张铉已经和伍云召激战了近三十个回合,实际上十个回合内,张铉就能击败伍云召,只是他要给伍云召一点面子,所以才和他缠斗。
李玄霸说得不错,张铉的戟卷式是用力量为基础,尽管每一次化解都没有和对方兵器直接相撞,而是用一股强大的力量将对方兵器引来,刚开始伍云召还意识不到,但十几个回合后,他便觉得自己的枪越来越重,渐渐支持不住了。
此时他已经两臂酸麻,枪势也明显减弱了,根本无法再和张铉打下去,张铉陡然变招了,他换成了刺马式,这时伍云召反应已经有点迟钝了,忘记了对战马的保护。
当两马交错,张铉长戟迅疾无比地在伍云召战马的后腿上轻轻一拍,力量不轻不重,使战马无法支持,但又不至于骨折,两马随即交错跑开。
但就在这时,伍云召的战马后腿忽然一软,倒在地上,将伍云召掀翻出去,四周爆发出一片惊呼,伍云召的战马竟然失蹄了。
罗士信瞪大眼睛望着李玄霸,惊讶地问道:“黑老弟,你怎么知道?”
李玄霸在别的方面是有点傻气,但在练武方面却超人的领悟力,无人能及,他早就看出张铉是在让那个使金枪的人,师父给他说过,紫阳戟法中的戟卷式配合刺马式可以很容易把对方搁到,是生擒敌人的妙招,所以李玄霸便猜到张铉一定会用刺马式。
李玄霸咧嘴一笑,“我瞎猜的!”
罗士信拿他没法子,只好又扭头去看张铉,这时,伍云召已经从地上爬起身,他见战马无恙,便叹口气道:“张将军不仅武艺高强,而且待人厚道,伍云召感激不尽,就此认输!”
他心中何尝不明白,张铉第一招就几乎把自己击败,如果是在战场,恐怕自己三五个回合就被击败了,哪里还能拖到现在,张铉只是为了保住自己的面子,他心中又是惭愧,又是感激,连忙回头一招手,他的手下把战马牵过来。
伍云召抱拳又道:“我拿了你们的战马,向将军诚挚道歉,现在战马物归原主,希望能得到将军的谅解。”
张铉微微一笑,行一礼道:“希望我们不打不相识,我愿交伍将军这个朋友。”
伍云召点点头,“能得张将军垂青,伍云召三生有幸,将军今日之恩,容后相报,云召先告辞了。”
他翻身上马,向张铉一抱拳,便催马向场外奔去。
这时,就算再愚笨的人也看出是张铉赢了,战场之上,难道还能给敌将解释战马失蹄,等一等再战吗?
况且战马就是武备之一,武备不足,输了也正常,一些武艺高强的武者也看出张铉是给伍云召面子,所以才手下留情,众人议论纷纷,渐渐散去了。
张铉也牵马向自己人那一边走去,不料他却一眼看见了李世民。(未完待续。。)
第250章 封赏之议
秦用几乎是扑了上去,一把搂住自己心爱的战马,他将脸贴在战马脖子上,激动得流下了眼泪,张铉拍拍他的肩膀笑道:“这么多人在看着呢!别哭了。”
秦用不好意思地擦去眼泪对张铉道:“二叔,李子通也出城了,我看他们进了城外的白云寺内。”
“战马回来了,就不用管他们了。”
张铉快步来到李世民面前笑道:“公子怎么也在这里?”
李世民抱拳行礼道:“小弟刚才从城外回来,路过校场,正好欣赏了一场精彩的大战。”
张铉看了一眼旁边的李玄霸,微微笑道:“在玄霸老弟眼中,这点武艺恐怕不值一提吧!”
李玄霸很认真地说道:“你的武艺还可以,只是有点婆婆妈妈,明明三个回合可以结束,偏偏打了三十个回合,没意思!”
“玄霸,不准这么说话!”
李世民斥责他一句,又对张铉歉然道:“我这个兄弟不会说话,请将军不要见怪。”
“怎么会呢?”
张铉笑道:“玄霸老弟是在实在人,看问题很独到,我很佩服!”
张铉确实很佩服李玄霸的眼力,居然看出自己三个回合就能击败伍云召,他第一个回合就差点击败伍云召,第二个回合过渡一下,那第三个回合,伍云召就一定会败在自己戟下,这不是枪法绝伦的问题,而是伍云召的力量差自己太远。
张铉点了点头,又对李世民道:“请公子代我向令尊问好,有时间我一定去拜访他。”
“我一定转告,就不打扰各位了,告辞!”
李世民向张铉行一礼。便带着众人离去了,这时,罗士信悄悄走上前,望着李玄霸的背影对张铉道:“大哥,那个愣小子很厉害啊!”
“那当然,连宇文成都都不是他的对手。堪称天下第一猛将。”
裴行俨却不服气地哼了一声,“听说此人也是用锤,有机会我倒想向他领教一番。”
“一定会有机会!”
张铉安抚裴行俨一句,随即对众人笑道:“走吧!庆祝战马回归,我们去喝一杯,巧郎,你去把你父亲和尤二叔叫来,我们在南市大门口等他们!”
“哎!”
秦用欢喜地答应一声,翻身上马向南市奔去。他也急于想让父亲看到自己的战马。
张铉又回头对苏定方三人笑道:“苏老弟和两位贤弟一起去喝一杯吧!”
苏定方回头看了一眼两个朋友,见他们两人眼中都有期待之色,便欣然答应道:“好吧!我们就却之不恭了。”
........
张铉和伍云召在校场大战的消息很快便传遍了洛阳,尽管大多数人的消息是伍云召因战马失蹄而败,但一些武艺高强者的圈子里却有另外一种说法,张铉是在伍云召面子,实际上早就可以击败伍云召。
但不管是哪一种说法,张铉在英雄会前的名声却慢慢传开了。很多人都知道他的统帅力很强,却没想到他的武艺也十分高强。这时,有人挖掘出了张铉曾在高句丽和宇文成都较量比武的事情,一时间,张铉名声大噪,成为这次英雄会将军头衔的有力争夺者,有好事者甚至预测他将进入天下英雄榜前五。
虽然张铉因和伍云召比武一事而成功造势。但另一方面,他在朝廷的封赏却迟迟没有消息,傍晚时分,裴矩应天子宣召匆匆来到御书房外,等了片刻。一名宦官从房间里走出,向裴矩笑道:“圣上在等着裴公,请进吧!”
裴矩整理一下袍服,快步走进了御书房,御书房内,相国苏威、兵部尚书卫玄正在和天子杨广说着什么,裴矩连忙上前施礼,“老臣参见陛下!”
“裴爱卿平身!”
“谢陛下!”
裴矩站直了腰,杨广对他道:“之所以把裴公请来,是有件事想征求裴公的意见。”
“老臣不敢,陛下请说!”
杨广拾起一份奏卷道:“这是监军萧怀静送来的快报,他建议朕封张铉为清河通守,裴公是否觉得合适?”
裴矩心中猛地一跳,圣上怎么问自己,难道他知道自己和张铉的关系了吗?裴矩心中有点紧张起来,这时,旁边苏威笑道:“兵部的意见是觉得张铉资历不足,他不能独当一面,想再观察两年,不知吏部态度如何?”
裴矩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是吏部尚书,张铉升清河通守当然要征询吏部的意见,自己却想多了,他心中不由暗暗感激苏威的及时提醒。
裴矩便不慌不忙道:“陛下,苏相国说得对,他虽然有一点统领力,或许打仗有经验,但他资历确实不足,在军方的威望还不够,若破格提拔他当清河通守,会让很多大将不服,微臣也建议再观察几年。”
卫玄又笑道:“微臣还有个建议,不如把他调去关中,如果他能扫平关中的乱匪,说明他堪以大用,那时便可以顺理成章地提升他,陛下觉得如何?”
裴矩心中暗暗一惊,张铉可是他留下来接任裴仁基的,把他调走会打乱自己计划,他呵呵一笑。
“卫尚书关心家乡的心情可以理解,不过张铉去青州不过数月,还是稍微留长一点好,否则就如同揠苗助长,他成不了大隋的梁柱,而且他还年轻,应该多给他一些挫折,让他在挫折中成熟,这也是我反对升他为虎贲郎将的缘故。”
裴矩又向杨广施一礼,“陛下,微臣建议五年内不要给他任何提升,不能让他升得太快,那只会让他生出骄慢之心。”
杨广也不赞成让张铉去关中,那只会让关陇贵族拉拢他,不过裴矩建议五年之内不给升迁,杨广也不太赞成,这不符合常理。
他不想给张铉破例升官,但也不想给他破例不升官,总而言之,他不想给张铉任何特殊待遇。
想到这,杨广缓缓道:“剿灭张金称,他已被天下人瞩目,如果立大功不赏,这让天下人怎么看朕?况且连宇文智及都能升为虎贲郎将,他立大功却无赏,这只会寒了前敌将士的心。”
三人一起施礼,“陛下圣明!”
杨广取出封赏任命奏卷,直接在上面画了朱批,递给苏威道:“兵部的方案朕不想采用,就用朕自己定的方案,拟旨吧!”
“微臣遵旨!”
杨广又问卫玄,“英雄会筹办得如何了?”
“回禀陛下,一切都在顺利进行,目前已有四千余名来自天下各郡的武者报名参加,涌现出很多俊才!”
“有乱匪愿意接受朝廷招安吗?”
这才是杨广关心的问题,如果说剿匪是一种强硬手段,那么招安就是一种柔性手段,而举办英雄会就是为了实施这种柔性手段创造条件,同时也能把天下英才聚集到朝廷身边,以免被乱贼所用。
“有!”
卫弘慌忙道:“目前关中孙华、并州敬盘陀、汉中李慕青、延安刘寿都愿意接受朝廷招安,另外,陇西白海明和东海李子通也表示考虑投降朝廷,微臣还在和其他乱贼联系,现在只是刚开始,应该还会有人陆续前来投降。”
杨广顿时有些不高兴,“这些都是小毛贼,投降不投降又有什么意义,朕是要翟让、窦建德、杜伏威、卢明月这些大贼投降,如果这些大贼不降,英雄会不办也罢。”
苏威连忙劝说杨广,“陛下,伯乐千金买马骨,始得千里马,天下乱匪所期望,无非是陛下的诚意,如果陛下能重封其一,翟让、窦建德之流便可安心,小毛贼尚得重赏,何况是他们,必然会纷纷请降,天下安泰,不费一兵一卒就剿灭乱匪,何乐而不为?”
杨广沉思片刻说:“相国说得也有道理,不过就算封赏,也要找一些有点小名气之人,否则,胡乱封赏,天下人并不懂朕的诚意。”
裴矩笑道:“刚才名单里有东海李子通,臣听杨义臣说过,此人和杜伏威是死对头,而且善待民众,不算残暴,不如就用他来当马骨。”
杨广点点头,对卫玄道:“这件事就交给兵部去做了,也不用着急,在英雄会正式举行时封赏,会更有效果。”
“微臣明白,一定不会让陛下失望。”
杨广有点疲惫了,便对三人道:“朕要回宫休息了,你们告退吧!”
三人行一礼,各自退下去了,杨广随即喝令,“摆驾回宫!”
“陛下回宫!”
.........(未完待续。。)
第251章 加官进爵
宫门外,裴矩追上了苏威,笑道:“今天多谢苏相国了。”
苏威知道张铉是裴矩之人,他笑眯眯道:“都是老交情了,一点小事不必客气,不过圣上要升封张铉,尚书似乎不太同意,这又是什么缘故?”
“就怕他少年得志,过于骄狂,给他点挫折是好事。”
“他还好吧!我族孙苏烈和他认识,对他很推崇,说他沉稳大气,虚怀若谷,是做大事之人,若尚书给他挫折太多,小心成全了别人。”
“一个普通的郎将而已,略略有些出众罢了,苏相国何必把他看得太重?”裴矩有些言不由衷地说道。
“是吗?升了虎贲郎将,居然还没有成婚,这样的年轻才俊可是难得啊!如果裴尚书不看重了,我倒想招他为孙女婿了,哈哈!”
苏威仰天一阵大笑,转身向官房走去了。
裴矩也跟着干笑两声,心中却有点警惕起来,苏威提醒自己没错,如果不用特殊方式拴住张铉,那么张铉还是会被别人挖走,这可是自己苦心栽培的裴家支柱,他裴矩可不想给别人做了嫁衣。
沉吟片刻,裴矩快步向御史台走去,他需要和族弟裴蕴商量一下。
........
张铉天不亮就起床了,在院子里练习长戟,挥刺劈砍,漫天戟影,这是他养成的习惯,每天早上起来苦练戟法,尽管他对紫阳戟法早已烂熟于胸,但他坚信温故而知新的道理,不断挖掘戟法中的精妙细微处,在不断的苦练中,他也一步步获得提高。体悟到了更深的武学境界,那就是对力场的控制,前两天和伍云召的比武中,他将对力场的控制发挥得淋漓尽致。
“将军!”
一名张须陀的亲兵快步奔来,在背后大喊一声,使张铉略略一走神。‘咔嚓!’一声,他将一根大树的枝条斩为两段,他一收戟式,微微叹息一声,可惜了。
“什么事?”张铉转过身问道。
这名亲兵也知道自己坏了张铉的练武,他战战兢兢禀报道:“启禀将军,刚才大帅派人过来通知,让将军、罗将军以及秦将军在巳时前务必赶到兵部。”
“知道了,去吧!”
亲兵行一礼退下去了。张铉看了看天色,天已经大亮了,估计众人都已经起来,他提着长戟转身返回了店铺。
中院井边,罗士信正和秦用、裴行俨在忙碌地洗漱,张铉捡掉秦用身上的几根马鬃毛,笑道:“真和马儿一起睡觉吗?”
秦用不好意思地点点头,旁边罗士信一声怪笑。“只可惜那是匹公马!”
裴行俨‘噗!’的一声,笑得将口中井水喷了出来。秦用满脸通红,挥拳向罗士信打去,罗士信早笑着跑开了,张铉也哈哈大笑,对罗士信道:“士信,等会儿过来一下。我有事找你。”
“什么事啊?今天我和苏公子约好去喝酒呢!”
张铉懒得理他,转身向房间里走去,只见秦琼正坐在窗前看书,尉迟恭和尤俊达去不知去向。
“叔宝,尉迟他们呢?”张铉笑问道。
“俊达想去逛逛兵器铺。尉迟也陪他去了。”
秦琼放下书笑道:“我也想像你一样坚持练武,可惜我做不到,年轻时还好一点,但成家以后就完全放弃了。”
“其实我也做不到天天苦练,估计我和叔宝兄一样,等将来成家了也就坚持不了。”
说到成家,秦琼好奇地笑问道:“元鼎,说真的,你到底有没有考虑成家,连士信都在忙着相亲了,你却一点动静都没有,我们私下都议论过,你是不是在家乡有意中人?”
“我的家乡早就被夷为平地了,哪有什么意中人?只是暂时不想这么早被婚姻所缚,或者说,也没有遇到一个合适的姑娘。”
这时,躲在门后的罗士信跳了出来,“你什么时候遇过?我就没见你和女人说过话。”
张铉反手一把捏住他脖子,将他拖了过来,“臭小子,皮痒了吗?”
罗士信挣脱张铉的手,揉揉自己被捏的生疼的脖子,嘴中嘟囔两句,见张铉又向自己瞪来,吓得他连忙跑开。
秦琼笑道:“元鼎,你是有什么事吧!”
“你不提醒我差点忘了。”
张铉笑道:“刚才大帅派人来通知,让我们三个巳时前务必赶到兵部。”
“大帅说是什么事吗?”
“带信人没有说,不过我估计是清河和济北战役的结果下来了。”
张铉心里明白,之所以张须陀只通知他们三人,是因为他们三人是主将,而尉迟恭、裴行俨和秦用只是偏将,他们是由主帅来表彰。
尤俊达虽然也是主将,但这次战役他没有太突出的战功,在张须陀的战报中并没有点名,所以不会有特别嘉奖。
而在张须陀的战报中,他张铉是首功,秦琼击败瓦岗军是次功,罗士信拖住援军,以及死守武城县是三功,兵部只召他们三人去,也是在情理之中了。
秦琼起身笑道:“既然如此,我们就稍微收拾一下吧!早点过去和大帅碰头。”
........
张铉三人在兵部大院内遇到了张须陀,一名兵部郎中把他们领到一间屋子里休息,张须陀笑道:“等了一个多月,今天终于有说法了,我吊在半空中的心也落下了。”
罗士信笑嘻嘻道:“师父,我封了什么官?”
张须陀在他后脑勺拍了一记,笑骂道:“你这个乳臭未干的小子整天想着当官,别做梦了,不会给你多大的官职。”
罗士信挠挠头笑道:“不给官职也行,但总要给点别的好处!”
这时,张铉低声问道:“大帅,尉迟、元庆他们有什么说法吗?”
张须陀点点头,“我刚刚和卫尚书谈过,这次普遍是官升一级,尉迟恭和裴行俨应该是升武勇郎将,另外朝廷准许飞鹰军在三年内逐步扩军至五万,不过恐怕就不是我来统帅了。”
张须陀被调走是在张铉的意料之中,裴矩也暗示过他,所以张铉并不奇怪,但秦琼和罗士信却很吃惊,秦琼急道:“大帅这话是什么意思?”
张须陀叹了口气,“我留在京城了,出任右武卫大将军,圣上待我不薄,虽然不让我在地方带兵,却连升我两级,赐我良田美宅,还封我为历城县公,人生得此高官厚爵,足矣!”
张须陀扭过头去,眼中竟有晶莹之意,他当然不愿意离开齐郡,但圣旨已下,他又岂能违抗,他只能无奈地接受了。
三人都默默无语,半晌,秦琼问道:“那谁来接替大帅职务?”
“应该是裴副帅,他待人宽厚,在朝廷很有人脉,你们跟着他会更有前途。”
张须陀悄悄擦去眼角泪水,又对三人笑道:“圣上在道化坊赐给我一栋宅子,下午你们都搬过来吧!住在店铺里毕竟不方便。”
这时,一名兵部郎中匆匆跑来道:“圣旨到了,请三位将军速去接旨。”
三人连忙整理一下衣服,跟着郎中快步向兵部大堂走去。
兵部大堂上摆好了香案,一名宣旨官员怀抱圣旨,肃然站在一旁,另一边则站在兵部尚书卫玄等高官,见张铉三人进来,兵部侍郎高喝道:“张铉、秦琼、罗士信上前接旨!”
三人连忙上前跪下,宣旨官展开圣旨高声道:“青州诸将心怀社稷,勇猛报国,平贼有功,当以重赏,张铉大破逆匪张金称,收复清河郡,斩匪八万,特封张铉为虎贲郎将,加爵清河县候,赐良田百顷,秦琼于济北郡抗击瓦岗乱匪........”
张铉头脑一片空白,他没有再听下去,虎贲郎将是郎将的最高级别,下一步就是升将军了,裴矩说得很对,升官固然可喜,但也意味着他要像张须陀一样面临官场风险的挑战了。
.......(未完待续。。)
第252章 树大招风
天子对飞鹰军封赏轰动了京城,不仅封张须陀为柱国、右武卫大将军、历城县公,同时张须陀的手下也得到了令人瞩目的封赏。
张铉封虎贲郎将、清河县侯,秦琼升为雄武郎将,罗士信升武勇郎将、加封游击将军,包括张铉的手下尉迟恭、裴行俨等人都被封为武勇郎将,连秦用也被升为校尉。
杨广同时重赏飞鹰军黄金三万两,绢十万匹,良田万顷,这是他登基以来从未有过的重赏,他的意图也很明显,通过重赏飞鹰军来激励其他各军剿匪的积极性。
在大手笔的重赏之下,天子杨广下发的第二份诏书就不太引人注意了,升裴仁基为齐郡通守,接替张须陀之职,同时调王世充为清河郡通守,这也是人之常情,人们往往只看见光彩炫目的一面,却不会去关注隐藏在光彩炫目下的阴影:张须陀被重赏后失去了军权。
在天寺阁酒楼的一间雅室内,几名朝廷权贵子弟正聚在一起喝酒作乐,他们各搂着一名美娇娘,一边喝花酒,一边聊着朝廷这两天发生的大事,飞鹰军的重赏之人就成了他们的主要话题。
“智及,你也是虎贲郎将,我怎么就觉得你这个虎贲郎将比张铉那个虎贲郎将少了点什么?”虞世基的继子夏侯俨借着酒意对宇文智及调笑道。
宇文智及有些恼羞成怒,将酒杯重重往桌上一顿,怒视夏侯俨道:“我宇文智及是什么身份,那个张铉是什么身份,你居然把他和我比,你这个混蛋是在羞辱我吗?”
夏侯俨也怒道:“你冲我吼什么,有本事你去把那个张铉一刀杀了。就只怕一百个你也不是人家的对手!”
“你——”
宇文智及勃然大怒,将酒杯向地下一摔,跳起来就要殴打夏侯俨,旁边人纷纷劝架,元敏和元骏趁机架着宇文智及到旁边的小房间去了。
元骏又回去拿来了酒壶和酒杯,关上了房门。宇文智及稍稍冷静下来,坐下恨恨道:“夏侯那厮最近看我不顺眼,我哪里又惹他了?”
元骏连忙劝道:“智及不要生气,夏侯只是说张铉不能和你比,绝没有轻视你的意思?”
“哼!你们别以为我听不懂这混蛋的话,他不就是说张铉比我多个爵位吗?有什么了不起,他的那点狗屁功劳能和我父亲比?”
宇文智及着实恼火,最近人人都在说飞鹰军之事,说张铉怎么武艺高强。令他心中嫉妒之极,连夏侯端也居然敢讥讽自己,他心中愤懑,抓过酒壶灌了几口,咬牙道:“我总有一天会给他好看!”
元敏和元骏和宇文智及等权贵子弟混在一起当然是有所目的,元敏看出了宇文智及心中的不满,两人互相使个了眼色,他们知道是时候了。
元敏叹口气道:“最近天子封爵确实有点乱来。不讲规矩,爵位一向是世代相传。只有在先祖们在建国立朝的大业中立下不世功勋才能得到,现在剿个乱匪居然也能封爵了,那些乱匪不过是乌合之众,战胜他们有什么值得炫耀,再这样下去,恐怕走卒贩夫也要封侯封公了。”
元骏也道:“智及。你去给你父亲说说,那个张铉升官太快了,照这样升下去,过几年他就要升大将军了,到时候他第一个会报复你们宇文家族。你忘记去年天寺阁案子了吗?”
这句话戳到了宇文智及的心病,他叹口气道:“我父亲当然也想收拾他,可惜一时找不到他的把柄。”
元敏眯眼笑道:“其实谁会没有把柄,只要用点心去收集,一定能找到,比如那个张铉和伍云召比武,两人惺惺相惜,难说他们之间暗中没有交情。”
宇文智及吓了一跳,“不会吧!”
元敏笑道:“那是你看问题太简单了,比如这次张铉和张金称在清河郡大战,高士达和窦建德却没有来援助张金称,你不觉得奇怪吗?”
“元兄的意思是说,张铉和窦建德、高士达暗中有勾结?”
“这是明摆着的事,张铉若没有得到窦建德和高士达的承诺,他怎么敢以数千人对抗张金称的八万大军?”
元敏喝了口酒又道:“虽然我也没有什么证据,不过大家都知道地方官和乱匪暗中有勾结,这也是公开的秘密,比如这次所谓的英雄会,很多乱匪头子居然堂而皇之在洛阳大街上行走,却没有官兵抓捕他们,如果说他们在朝廷中没有后台,谁会相信?我大隋其实怕的不是外患,而是内忧。”
宇文智及还没有那么高的觉悟,他只是对张铉升为虎贲郎将感到烦乱,他叹息一声道:“其实我父亲也十分担忧张铉,怕他一旦得势会威胁到我们宇文家族,只是一时找不到对付他的办法。”
元家虽然和宇文述达成了双方合作的共识,但在具体行动上双方却陷入了僵局,主要是英雄会一事上双方有很大的分歧。
元家希望破坏英雄会,继而使天下更加大乱,而宇文述却希望利用英雄会来培植自己的势力,他始终不肯答应配合元家的行动。
如果没有宇文述的帮助,凭元家和武川府的力量也能破坏英雄会,但无法收场,所以必须要宇文述来一同行动,最后由宇文述来收场。
现在元敏已经从宇文智及口中套出了宇文家族对张铉的憎恨,那么能不能利用张铉这件事来换取宇文述在英雄会一事上和元家配合呢?
元敏见宇文智及低头不语,又给他倒杯酒笑道:“我们元家也有点小势力,不如我来替宇文兄寻找张铉的把柄,看看能不能帮宇文兄扳倒这个张铉。”
“你们有办法?”宇文智及期待地望着元敏。
元敏注视着手中酒杯淡淡道:“刚才我也说了,谁身上都有把柄,只是看怎么才能找到它,我们虽然不了解山东发生之事,但不等于别人不知道。”
.........
张铉等人在接受封赏后的当天晚上便搬到了张须陀的新宅内,张须陀的新宅占地三十亩,原来是大将军李浑的偏宅,修建了没多久,里面家具物品一应俱全,还有十几名家仆,房宅修建了没有多久,李浑还没有来得及享受,家族便遭遇了灭顶之灾。
意外丰厚的赏赐令众人欢喜异常,除了尤俊达,他没有能得到升官,心情有些郁郁不乐,本来约好晚上一起去喝酒庆祝,但尤俊达下午却失踪了。
“找到俊达没有?”秦琼回来便问罗士信道,他们分头去找尤俊达,秦琼跑了一个下午,也没有找到尤俊达。
这次秦琼被封为雄武郎将,他当然欣喜若狂,只是怕刺激到尤俊达,他才表现的若无其事,不过罗士信是性情中人,他掩饰不住内心的喜悦,居然被加封为游击将军,这个官职他很喜欢。
罗士信摇了摇头,“我也刚回来,没有找到他。”
他挠挠头,“老尤会不会自己回齐郡了?”
“不可能!”秦琼断然道:“他的战马和兵器都在,怎么回齐郡?”
“秦大哥,这次封赏怎么会没有老尤的份呢?”罗士信不解地低声问道。
“这也正常,裴副帅、老贾和老费他们也没有份,这次俊达被临时调回祝阿县替换老贾,本来以为张金称会打齐郡,但张金称的大军并没有进攻齐郡,倒是杀进了北海郡,按道理没有功劳也应有苦劳。
可能大帅觉得如果给俊达报功,对老贾和老费他们不公平,但如果都报功,兵部又通不过,所以只能按实际战况来报功了,不过说起来惭愧,我这个次功有点高估了。”
罗士信笑道:“秦大哥是从前太委屈了,所以这次是补偿,我觉得秦大哥封虎贲郎将也完全够格,当然,张大哥应该封将军!”
罗士信说他从前被低估固然有一定的道理,但秦琼却觉得问题不是那么简单,一定是有人在圣上面前说了自己的好话,所以圣上才特殊对待自己,否则他应该和罗士信一样,至于是谁替他说好话,他一时还想不到。
这时,有士兵喊道:“他们回来了。”
秦琼和罗士信连忙到院子里,只见张铉快步走进院子,后面跟着尉迟恭,尉迟恭还背着一人,正是尤俊达。
秦琼大吃一惊,“俊达怎么了?”
张铉苦笑道:“他一个人跑去酒肆喝得酩酊大醉,被尉迟找到了,便把他背了回来,我在门口遇到他们。”
大家连忙将尤俊达抬进里屋,放在床榻上,只听尤俊达痛苦大喊道:“大帅不公,我也是从死尸堆里爬出来,为什么就没有我的份?”
秦琼等人面面相觑,没想到尤俊达的怨恨这么深,这时,张铉对众人道:“今晚的庆祝就取消吧!”
众人看了一眼尤俊达,都点了点头,是不能再刺激尤俊达了。(未完待续。。)
第253章 夜晚来客
这时,秦琼给张铉使了个眼色,张铉会意,跟秦琼走到了院子里,秦琼叹了口气道:“元鼎,你觉得会是谁在圣上面前替我说好话?”
“你为什么觉得会有人替你说好话呢?你本来就是武勇郎将,现在升一级为雄武郎将,不很正常吗?”
秦琼摇了摇头,“我几个月前才刚刚升为武勇郎将,不可能这么快再升职,像士信那样职官不升,但散官上得到提升才是正常,像你几个月前没有得到升职,这次被提升也是正常,唯独我的提升不正常,我心里有数,一定是有人替我说了好话。”
“你觉得会是谁?”张铉笑问道。
秦琼沉吟片刻,低声对张铉道:“我开始以为是萧监军,但想来想去都不应该是他,我觉得应该是裴副帅,你说呢?”
张铉微微一怔,秦琼居然也有点政治上的敏锐,居然从裴仁基替代张须陀,想到了裴仁基暗中向圣上汇报情况,他自己也是听裴矩说起,才知道裴仁基另一个秘密身份。
张铉笑了笑道:“或许有这个可能,毕竟大帅在一个月前就被封赏了,那个时候圣上应该已经决定让裴副帅接替大帅的职务,裴副帅在这一个月前写军报给圣上,一定特别提到了叔宝兄,所以圣上才决定给你升职,我觉得应该是这种可能。”
秦琼点点头,张铉的推断合情合理,应该是这么回事,这时,房间里又传来尤俊达愤怒的叫喊声,秦琼着实不放心,又连忙返回房间。
张铉却没有回去。他脸色略略有点变了,刚才他忽然想到一个问题,秦琼为什么会被升雄武郎将?
如果仅仅用裴仁基在圣上面前说好话来作为秦琼升职的理由,似乎无法成立,杨广是什么人,怎么可能因为裴仁基说一句好话就提升秦琼。
这里面必然还有更深层的原因。裴仁基对秦琼的评价绝对不会只是说一两句好话那么简单。
张铉已经有点意识到了杨广的真实目的,恐怕杨广是想用秦琼来制衡自己。
裴矩说得对,一旦自己升为虎贲郎将,杨广就会盯住他了。
“将军!”
一名张须陀的亲兵快步走上前,躬身施一礼,“门外有人找将军,他说他姓裴。”
张铉一怔,这会是谁?他快步向大门外走去,只见大门外的台阶上站着一人。穿一身白色儒袍,头戴纱帽,却是裴信。
“原来是裴公子!”
张铉连忙上前拱手行礼,“很抱歉,让公子久等了。”
裴信微微一笑道:“恭喜将军升职!”
“对我而言,升职不升职还不是一回事吗?”
“这话倒也对,张将军明天中午可有什么安排?”裴信笑问道。
张铉摇摇头,“这两天都暂时没有什么安排。”
“那就好。明天中午请公子去府中吃顿便饭,不知公子能否赏脸?”
“没问题。是裴公的意思吗?”
裴信笑了起来,“不是我祖父请客,是我二祖父。”
张铉心中微微一愣,裴蕴请自己,这又是何缘故?他不及多想,连忙笑道:“没问题。明天中午我一定准时到,不知府邸在哪里?”
“将军不用担心,明天中午我会来接将军,先声明,将军什么都不要准备。只需要人去就行了。”
张铉点点头,“既然这样说,那我就不客气了。”
裴信拱拱手告辞而去,张铉望着他走远,心中有点奇怪,怎么会是裴蕴来请自己,他倒想和裴矩谈一谈裴仁基之事,不知道明天能不能遇到裴矩。
.........
由于尤俊达心情恶劣,众人不忍再刺激他,便取消了原定晚上的庆祝,众人各自相约出去吃饭喝酒,张铉却没有出去,而是留在张须陀的府中给韦云起写信。
张须陀的新府宅占地足有三十亩,房间众多,他的妻儿都不在洛阳,使得房宅基本上都空着,张铉等人集中住在东院,分住在三座小院内,每人都有自己的房间。
张铉和尉迟恭同住在一间小院,但此时尉迟恭和罗士信、裴行俨一起出去逛街吃饭,院子里十分安静,张铉坐在窗前正给韦云起写一封回信。
就在今天下午,张铉收到了韦云起写来的一封信,给他大概讲述了北海郡的一些情况,没有了张金称的威胁,北海郡各县官府又开始逐渐恢复,集中在益都、临淄两县的民众也陆续归家,官府给予粮食补助,使他们能渡过青黄不接。
张铉却更关心民团建立情况,在抗击张金称军队入侵北海时,临淄县临时动员了数千人的民团,有效地抵抗了张金称军队的攻城,这使张铉看到了另一条路,建立民团,实施全民皆兵,使民众能够自保。
另外,张铉也倾向齐郡的人口定居方案,建立一个中心城池,四周建设小县城,一旦有贼军入侵,民众可迅速撤入中心城内,不过,北海郡若效仿齐郡必然会引起朝廷的警惕,朝廷会认为是自己在控制北海郡,他不得不考虑这个风险。
这时,院子传来的脚步声,张铉还以为是尉迟恭回来了,他没有抬头,但很快他就觉得不对,脚步声很轻,似乎是个女人的脚步,他抬起头向窗外望去,只见院子里走进一个小娘,十一二岁左右,梳着双罗髻,白白圆圆的一张脸,张铉登时认了出来,原来是他的小丫鬟阿圆。
他心中大喜,立刻走出院子,“阿圆,你怎么来了?”
阿圆嘴撇了撇,一头扑进张铉怀中哭起来,“公子,你回来怎么不告诉我?”
张铉轻轻拍拍她的头,心中有些歉然,他回来后一直忙碌,根本顾不上这个小丫头,“别哭了,我还准备过两天去看看你。”
阿圆满脸泪水,红着眼睛道:“你才想不到我呢!若不是人家今天去店铺看看,哪里会知道你已经回来?”
张铉擦去她脸上的泪水,笑道:“我们进屋说话,外面凉呢!”
他拉着小丫头进了屋里,给她倒一杯热水笑道:“你是怎么找到我的呢?”
“吴刚大哥不是给你们养马吗?”
张铉这才恍然,他又看了看阿圆,几个月不见她,她又长高了一点,穿一身细缎绿罗裙,绣花布鞋,耳垂上还挂了一对金珠耳环,肌肤白里透红,变得更加水灵,“嗯!养得还不错。”张铉笑着点点头。
阿圆脸一红,撅起小嘴道:“什么叫养得不错,人家又不是猪。”
“对了,公子是不是回来参加那个什么英雄会?”
“你怎么知道?”
“卢姑娘说的呗!她说你应该回来参加英雄会,公子,你怎么不问问她怎么样?”阿圆小声问道。
张铉表情略略有些不自然,时间渐渐冲淡了他对卢清的思念,很多时候,张铉也觉得自己和卢清之间隔着一条很深的鸿沟,那就是名门士族的门户阻碍,门当户对是士族之间的婚姻准则,数百年来一直严格遵循,就算卢清喜欢自己,以她的性格也很难跨过这道鸿沟。
张铉越来越深刻地理解了这个时代的门第观念,罗士信是那么优秀的男儿,贾家最后还不是把女儿嫁给了晏家,而不是选择罗士信这个寒门子弟。
更何况卢家的门第未必是他张铉高攀得起,更重要是,他张铉也不想屈身攀这个门第。
张铉笑了笑,问道:“她还好吗?”
阿圆慢慢瞪大了眼睛,“公子,你怎么能这样冷淡,卢姑娘那么思念你,苦苦等待你,你竟然......”
阿圆忿忿不平道:“那你知道那个崔公子两次去卢府求亲,连卢老爷都难以拒绝,去征求姑娘的意见,姑娘以死相抗,卢老爷才没有答应崔家,如果连你都不看重姑娘,那她真是太可怜了!”
张铉心中一震,他没想到卢清还是这样思念自己,一点都没有改变,他心中忽然感到十分惭愧,半晌道:“她真的两次拒绝了崔家求亲?”
“那当然,姑娘对你的感情只有四个字。”
阿圆瞪着张铉,十分不满道:“刻骨铭心!你懂吗?你给姑娘写得封信,她一直放在身边。”
张铉心中愈加惭愧,歉然道:“我是因为太忙,你知道,山东一直打仗,我整天处于战争之中,实在没有精力想别的事情。”
这番话缓解了阿圆心中的义愤填膺,她想了想,“那你什么时候去卢府看看,明天行吗?”
“明天不行,过两天吧!阿圆,你有玉公子的消息吗?”张铉笑问道。(未完待续。。)
第254章 特殊信物
阿圆摇摇头,“自从跟了公子后,我没有他们的消息了,公子问他们干嘛!我又不想回去。∈♀UU小说,www.uu234.com”
阿圆现在在卢府过得很滋润,她不是卢府的丫鬟,有卢清的接纳和保护,她拥有一种半主人的地位,连地位稍低的小丫鬟也要向她行礼,叫她一声姑娘。
比起她在卢府受人歧视的地位,简直有天壤之别,更重要是张铉对她也很好,从来没有把她当下人看待,她又不是傻子,哪里还想再回罗府,再说回罗府也没有她位子了。
张铉没有去体会阿圆细微的心思,他只是想罗成有没有来洛阳,按理,罗成一定也会参加这次英雄会,这种立威扬万的机会罗成不会放弃,不过距离英雄会有一段时间,罗成或许现在还没有过来。
“公子,我要回去了,你有什么要我带给卢姑娘吗?”阿圆小声问道。
张铉想了想,他打开箱子,从箱底的一只玉盒里取出了一颗收藏严密的子弹,又放进一只小盒子里,递给阿圆,“你告诉卢姑娘,这是我最珍贵之物,送给她,让她好好收藏。”
阿圆笑逐颜开,把最珍贵的物品送给姑娘,说明公子心里还是有姑娘,她连忙接过小盒子放进怀中,“我知道了!”
张铉忍不住捏了捏她的嫩圆脸蛋,笑道:“好好替我照顾卢姑娘,将来让你嫁个好人家。”
阿圆顿时满脸通红,跺脚娇嗔道:“公子又拿人家开玩笑了!”
张铉哈哈一笑,送她出门了,望着阿圆上了马车,张铉忽然想起一事,连忙喊道:“那玩意怕火。让她当心,千万别掉进火盆里。”
“公子放心吧!”
马车缓缓起动,向坊门外驶去,渐渐远去了。
这时秦琼和秦用正好回来,秦琼回头奇怪地看了一眼马车,对张铉笑道:“想不到元鼎在京城还有秘密?”
张铉的脸有点发热。他笑了两声,岔开话题问:“你们父子去哪里玩了?”
秦用喜滋滋地将一把刀递给张铉,“爹爹带我去买刀了,二叔看看这把刀怎么样?”
张铉接过刀笑道:“不是说好我来给你弄刀吗?怎么这样心急?”
“总是麻烦元鼎,不好意思,今天正好有空,便带他去兵器铺逛逛,还真找到一把好刀,十两黄金。元鼎看看怎么样?”
秦琼得了五百两黄金赏赐,一下子腰间丰裕多了,便想着给儿子买一件东西,正好秦用需要一把刀,他们父子便去了南市的兵器铺。
张铉当初有过类似的经历,也知道南市兵器铺有时候也能买到好东西,他缓缓拔出战刀,只见这把横刀约重十斤。用镔铁打造,寒光闪闪。锋利无比,而起造型流畅,显然是名家打造,张铉顿时赞道:“果然是一把好刀!”
他将刀还给秦用笑道:“才卖十两黄金,你大赚了!”
秦用不要意思道:“爹爹也说它不止十两黄金,是把极品好刀。”
这时。秦琼低声问道:“俊达现在怎么样了?”
“应该还在睡吧!我没听见有什么动静,等他酒醒了,就会变得理智,其实他就算升职,也是士信一样得个散官。职官不可能再升,他也是刚升为武勇郎将。”
“大帅也是这样说,郎将以下升职容易,但从郎将向上升就很难了。”
三人走回府宅,秦琼又笑问道:“明天元鼎有时间吗?”
“明天中午我有点事,叔宝有事找我吗?”
“也不是,明天我想带巧郎去洛阳郊外走走,本来想和元鼎一起去,不过既然有事,那就改天再去。”
“反正英雄会还早,有的是机会,过两天我们一起去龙门玩玩。”
三人走进东院,便各自回了自己的小院,张铉给韦云起的信还没有写完,他赶回去继续写信。
.........
阿圆回到卢府,直接来到后院卢清的绣楼,卢清的绣楼布置得精致而典雅,虽然隋唐时代并不像后世对大家小姐约束很强,寸步不能不能府邸,尤其隋朝受鲜卑文化影响很深,女子都有一定的自由,只要能保证安全,可以和朋友出去郊游,可以在上元、中元等节日去夜游观灯,甚至还可以和男子同行。
不过卢清来洛阳后却很少出门,一般都是朋友来府上找她聊天,倒是崔文象在上元夜邀请她去夜游观灯,也被卢清婉拒了,她知道崔文象在想什么,绝不会给他任何机会。
此时房间里灯火通明,卢清还没有休息,正全神贯注地坐在灯下绣一幅手绢,她穿着一身黄色绣花襦裙,肩绕红色长帛,柔软的秀发梳成一个发髻,露出她那如天鹅般雪白欣长的脖颈,她容颜依旧俏丽无绝伦,肌肤洁白如雪,只是略略显得有点清减,但更显出她那高雅温婉的气质。
卢清绣得如此专心,以至于阿圆走进屋里她也没有注意到。
“姑娘,我回来了!”阿圆小声道。
“哦!”
卢清放下绣棚笑道:“你出去了吗?我都不知道。”
“我去南市看看商铺了,姑娘,我遇到张公子了。”
卢清心中一跳,她连忙扭过头去,半晌才若无其事问道:“张将军真来京城了吗?”
“他说刚来没几天,事情很多,还来不及来卢府拜访,他说过几天一定来。”
“你给他提到我了?”卢清尽量保持一种平静的语气,在阿圆面前,她多少还有点矜持。
“当然会提到姑娘,我给他说——”
阿圆很了解卢清的矜持,尽量寻找一些不刺激卢清的话语。
“我给他说姑娘身体很好,但很少出门,一些朋友来拜访,比如崔文象之流,她从来不见。”
卢清慢慢低下头,又小声问道:“那他怎么说?”
“他没说什么......”
看见卢清有点失望的目光,阿圆又连忙道:“但他给姑娘一样东西。”
阿圆从怀中取出小盒子,小心递给了卢清,“他说这是他最珍贵的东西,送给姑娘收藏。”
卢清美眸中闪烁着异彩,目光变成比宝石还要明亮,她接过盒子打开,一颗黄澄澄的子弹呈现在她眼前,“这是什么?”卢清从未见过这种东西。
“我也不知道!”
阿圆挠挠头道:“反正既然是最珍贵,肯定很罕见,否则就不宝贵了。”
卢清可不像她想得那么世俗,她看出这颗物品虽然罕见,但它却是一块铜,它的宝贵一定不是本身的价值,而应该是它对张铉的意义。
卢清轻轻将子弹握在手中,感觉着子弹的冰凉,她心中激动得怦怦直跳,几个月的苦苦相思终于得到了回报。
阿圆忽然想起一事,连忙道:“姑娘,公子还说这东西怕火,让姑娘小心别掉进火盆。”
卢清嫣然一笑,她怎么可能把它掉进火盆,掉进水盆也不会,她会将它仔细收藏起来,放在只有自己才能看得到的地方。
这时楼梯口传来脚步声,有丫鬟在门口禀报,“姑娘,夫人来了!”
卢清连忙将张铉给她的子弹收了起来,起身来到门口,片刻,卢清的母亲崔氏走进了房间,“清儿,还没有休息吗?”
“母亲也没有休息啊!”
“你父亲忙碌科举回不了家,我一个人也没有意思,过来和你说说话。”
崔氏是博陵崔氏家主崔召之妹,也是崔文象的姑母,崔卢两家互为嫡系联姻,崔氏于三十年前嫁给了卢倬,生下两子一女,两个儿子都已经娶妻生子,唯独小女儿卢清还没有出嫁,着实让崔氏感到焦虑。
卢清今年已经十六岁了,正是出嫁的最好的时期,到了十七八岁就很仓促了,到了十九岁以后再想嫁人就难了,当然,崔夫人一心想让女儿嫁给崔家,这既是两家的约定,同时也是她本人的意愿。
崔氏牵着女儿的手笑道:“坐下吧!我们母女好好聊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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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段时间老高家中实在很忙,主要是老房子要重新装修一下,换个地板,装个阳台,瓷砖也要换掉,还有厨房也要重新弄一下,好像事情不多,实际上琐事繁杂,老高忙得脚不沾地,暂时只能写两章,各位,实在抱歉了!】(未完待续。。)
第255章 裴府家宴(上)
这时,阿圆行一礼慢慢退了下去,崔夫人望着她的背影,眉头一皱,“她怎么还在这里?我记得她是罗家的丫鬟吧!”
“母亲,我很喜欢她,就让她暂时留在我这里吧!”
这种小事崔夫人倒不会放在心上,她笑了笑问道:“清儿,最近和朋友出去玩了吗?”
“以前芸妹在的时候常和她出去走走,今年还没有。》UU小说,www.uu234.com”
“有时间还要出去散散心,现在已是早春了,也可以出城去踏踏青,让文象表兄陪你去,你看怎么样?”
裴清半晌没有吭声,原来母亲找自己聊天,还是为了那件事,她已经说了几次,母亲怎么就不死心呢?
裴清轻轻咬一下嘴唇道:“女儿这几天身体不太好,暂时不想出去,等以后再说吧!”
崔夫人何等精明,立刻明白了女儿的心思,笑道:“真是傻孩子,你表兄长得高大英俊,学识渊博,待人也温文尔雅,更重要是对你一往情深,这样的夫婿去哪里找?别的世家想攀还攀不上,娘就怕你年少糊涂,错过这个好姻缘了。”
“母亲的好意女儿明白,但女儿真不喜欢表兄,不是那种喜欢,在女儿心中他只是兄长,怎么能和兄长谈婚论嫁?”
崔夫人有点不太高兴,按理,作为母亲,她不用太考虑女儿的想法,只要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女儿不嫁也得嫁,但丈夫却不喜欢她侄子崔文象,说他太虚伪,不够厚道,所以一直不肯同意这门婚事,宁可把女儿嫁给别的崔氏子弟。
可问题是。清儿只能嫁给崔家家主继承人,除了崔文象外,别的崔氏子弟也没有这个资格,所以让崔氏很是苦恼,兄长再三托付自己,自己又说服不了丈夫。她只能希望女儿答应,那丈夫那边就好说了,不料女儿也是一口回绝,着实让崔氏感到恼火。
“清儿,难道娘的话你都不肯听吗?”
卢清连忙起身给母亲行礼,“母亲大人的话,女儿怎敢不听,只是婚姻大事非同小可,娘就让女儿选一个自己喜欢的郎君吧!”
“你喜欢谁。你先告诉娘!”
崔氏心中开始有的怀疑起来,女儿这么坚决回拒文象求婚,是不是她心中有人了?
卢清心中一跳,母亲居然开始怀疑自己了,她当然不能承认自己喜欢张铉,更重要是当初张铉救自己之事,只有父亲和祖父知道,连母亲都不知道。她绝不能泄露了这个秘密。
卢清犹豫一下道:“其实女儿也不是喜欢谁,女儿更喜欢文武全才的郎君。文能博古通今,武能安邦定国,最好还是天下英雄,这些条件表兄都不符合,他虽读书不少,最多也只是县君州官之命。却没有宰相之才,他离女儿的条件还是差了一点。”
崔氏听得愣住了,女儿眼界居然变得这么高,自己怎么从来没有发现?崔氏半天才苦笑道:“清儿,还是现实点好。你忘记卢崔两家的婚姻约定了吗?”
“女儿当然知道,但约定只是说卢崔两家嫡子嫡女互娶互嫁,卢家可不是光有女儿这一个嫡女,芸妹也是嫡女,凤儿也是嫡女,还有北平堂和燕山堂那边的嫡女,她们都可以嫁给崔家,为什么一定要针对女儿?”
“谁让你父亲是卢氏家主!”
崔氏终于失去了耐心,她霍地站起身,“等文象考完科举,你就陪他去踏青,不去也得去,这件事就这么定了。”
崔氏不听女儿反对,一拂衣袖,怒气冲冲走了,卢清连连叫喊母亲,崔氏却不睬她,快步下楼去了,卢清望着母亲走远,她也下定决心,她绝不会屈服母亲的压力,去陪那个崔文象踏青。
她虽然外表柔弱,但在原则问题上却异常刚烈,绝不让步。
.......
裴蕴的府宅位于洛阳正平坊,是一座占地近百亩的巨宅,这也是杨广赐给裴蕴的宅子,是所有赐宅中最大的一座,也足见杨广对裴蕴的重视。
上午时分,张铉在崔信的陪同下来到了裴蕴的府宅,张铉对裴蕴的印象一直很好,当初天寺阁案件中裴蕴没有屈服宇文述的压力,替自己主持了公道。
后来来护儿下狱,也是裴蕴查这个案子,最终使来护儿能够脱案回乡养老,当然,主要是天子杨广放来护儿一马,但如果是宇文述查案,就算杨广要放来护儿,来护儿也未必能活着走出监狱,要么畏罪自杀,要么不幸病亡,裴蕴最终保住了来护儿一命。
不过张铉有点不太明白,就算赴宴也应该是去裴矩的府邸,来裴蕴的府邸做什么,他和裴蕴并没有什么交集。
“张将军不必担心,主要是我二祖父也想认识一下张将军,本来是想在我们府宅请客,但有点不太方便,所以就转到二祖父府上了,其实都是一样。”
“令祖今天中午也在吗?”张铉笑问道。
“很不巧,中午祖父在朝中有事,一时赶不过来,只能是二祖父相陪了。”
不多时,二人便来到了裴府大门前,只见一名年轻公子正在大门前等候,正是裴蕴之孙裴晋,也是裴氏家族的嫡长孙,年纪三十岁不到,身材中等,容貌清秀,十分温文尔雅,目前官任太仆寺丞。
“兄长,这位就是张将军!”裴信给他介绍道。
裴晋连忙上前行礼道:“在下裴晋,久仰将军大名了。”
张铉连忙翻身下马行礼,“原来是晋公子,张铉有礼了。”
“张将军请!”
张铉在裴晋和裴信的簇拥下走进了裴府,或许是裴府太大的缘故,一路见到的人不多,只偶然看到一些丫鬟下人路过,向他们行礼。
但走到后宅大门前,张铉犹豫了一下,停住了脚步,作为外人,或者作为一个外来男子,他不应该进入别人后宅,这是一种最起码的礼貌。
裴晋看出张铉的犹豫,便笑道:“只要有主人邀请,进后宅也无妨,今天午宴就在后宅花园内举行,张将军不进怎么行。”
“既然如此,张铉失礼了。”
张铉一颗心放心,便跟随着裴氏兄弟向后花园走去。
裴府的后花园有一面十亩大小的湖泊,四周种满了郁郁葱葱的树木,几座假山上修建着精致的小亭,此时离午饭时间还早,裴晋笑道:“我祖父在前面一座亭子上休息,张将军若有兴趣,不妨也去坐坐!”
这就是裴蕴在委婉邀请自己了,张铉欣然笑道:“就怕打扰令祖休息!”
话虽这样说,张铉还是不紧不慢地向前方亭子走去。
一座四周有窗户的八角亭子内,裴蕴穿一身细麻禅衣,头戴平巾,正悠闲地坐在火盆前看书,今天是旬休,除了一些重臣外,其他大臣都会在家中休息。
张铉走到门前,躬身道:“裴大夫,晚辈张铉求见!”
“张将军请进!”
张铉走进了亭子,躬身行一礼,“参加裴大夫!”
“张将军,我们又见面了。”
裴蕴笑眯眯一摆手,“请坐吧!”
张铉在软席上坐下,歉然道:“大夫难得旬休,张铉冒昧上门,打扰了。”
“是我请将军上门,应该是我冒昧才对,对了,我要恭喜将军升迁高职,将军年纪轻轻就出任虎贲郎将,这可是只有皇族才能做到。”
“这是圣上厚爱,张铉愧不敢当!”
“你很谦虚,这一点很好,年轻人最难得的就是谦虚,看得出将军是少年老成,不知将军家中还有何人?”
张铉心中一跳,怎么又问他家人了,他最不愿意回答这个问题,不过这个问题他已经回答了多少遍,早已把家世背得滚瓜烂熟。
“晚辈父母早亡,跟随舅父生活,但乱匪造反,家乡已被烧为白地,舅父舅母下落不明,张铉其实一个亲人都没有了。”
裴蕴点点头叹道:“这倒是很不幸,唉!盗匪逆贼涂炭生灵,多少人象将军一样家破人亡,不过生活还得继续,将军也已到了谈婚论嫁之时,不知将军是否已经定亲?”
说完,裴蕴目光炯炯地注视着张铉。(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