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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玲珑秀     衣冠望族txt下载     衣冠望族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三十六章佛缘(3)

    连皓惊愕的伸手紧捉住江婉沐的手问:“你去了寺里不应该进去的地方吗?冲撞了什么?你仔细说给我听,我陪着你去道歉。你虽然是第一次来光明寺,但我瞧着你平日安分,从来不会乱行一步,便没有提醒你要注意的事项。只要是无心的冲撞,佛大慈大悲,不会降罪你。你不要害怕,不会有大事的,有事我也会尽量帮你挡着。”

    江婉沐望着细雨中的连皓,他的头发微湿,眉眼间分明有着急色,嘴里却说出安抚自已的话。江婉沐第一次真正去打量眼前这个男子,发觉他除去好的容貌外,还是一个有担当的男人。难怪楚萧说众多名门世家里面,有许多宠坏的嫡子中,连皓从小嚣张,私下的名声不好。但是他从来没有出手欺负过弱小,在楚萧的眼里,他算得上是个男人。

    这一世里,江婉沐不得不习惯自已挡风遮雨,第一次有人说出要陪着自已一块去面对风雨的话。她心里暖了暖,伸手想抚顺落下的发丝时,无意间碰触到额头,她在佛前大过用力的磕头。这一无意的触碰下痛疼难忍,不由地倒抽一口气,惹来连皓更加仔细的查看。他瞧到江婉沐略微有些红的额头,听到她轻声音说:“我应该没有冲撞什么?我只是磕头太过用力,把额头磕痛了。”

    连皓听着这话,瞅着她说话时的神情,又听她轻语道:“雨大,三爷进树荫处避避雨吧。”然后一直握紧的那只手,顺其自然的脱出他的掌握。连皓进到树荫下,打量江婉沐的额头,忍不住轻笑起来说:“婉沐,心诚佛知,你如此用力的磕头,要是磕碰坏佛前的地面,我们还需交上修地面的银子。”

    江婉沐今日失态的在人前痛哭,虽说只有僧人和吉言在一旁,但是还是有些不好意思。她脸红的低垂下头,轻声音说:“我尽可能的不乱撞惹事,先问过师傅,听他说打开的宫殿门,皆可进去拜拜,我记得要从侧门出入。佛的慈悲,让我忍不住用力磕头。我多谢三爷刚刚说的话。”连皓听后只觉得这个女子行事太过较真,磕头都要拼死磕响,不过她还知道自已担心不算太笨。”

    连皓瞧一眼雨丝,对江婉沐说:“这雨下得大,我们在树下等等,说不定一会有人送伞过来。”江婉沐瞧着外面不断的雨丝,望一眼连皓微湿的袍子,轻声音说:“对不起。”连皓瞧一眼她,暗叹息的移开眼神,他的静静的瞧着雨。江婉沐见他一脸不想理人的模样,悄无声息的退后几步,轻扯立在一旁的吉言,两人往树荫深处更加的靠近过去。

    连皓没有回头看,也能感觉那个女子悄悄挪动的身影。他在心里轻叹息,自已和江婉沐两人在一块,要说委屈的人,应该不仅仅是他一人。只是所有的人,提起他们的这桩亲事,都说着江婉沐以庶女的身份,好运气的高攀他,人人都盼望着这桩亲事早早落幕。连皓近些日子,越来越说不清楚对江婉沐的感觉。他休沐回来会赶过去看她,只要说两句话,离开后心里都会觉得舒服许多。

    连皓是陪着老王爷老王妃一块用餐,餐后又和兄长们一块送他们去休憩。他送祖父祖母出门时,眼尖的瞧到江婉沐和身边丫头往正殿方向走,心里想着让她多瞧瞧,能多长些见识是好事。他和两个兄长从老王爷老王妃休憩的地方出来,兄长们各有各的事先走。只有他随意出来转转,因为下雨,路上并没有人走动。更因为同来的人,绝大多数是从前来过的人。

    连皓从正殿那处慢慢走,转过一圈后,还没有瞧到江婉沐和她身边丫头。光明寺不同别的寺庙,它有许多的规矩,限制着人们去打听。连皓一个宫殿又一个宫殿走过时,突然记起自已从来没有提醒过江婉沐,在光明寺里不能乱行的事。他的心里顿时惊慌起来,想着那个女子如果因为好奇心,去关注不应该关注的事,那会惹火烧身。

    连皓甩开身边小厮,快快的行走起来,他走到最后一个宫殿,空空的宫殿,只有一个笑着的佛陀笑看世人。他出来后,一时忍不住轻叫起来,他耳朵听到动静,回头望到树荫处冒出两个女子的身影。他走近这女子直接开口训诫她,结果瞧到这女子红着眼,心里立时有轻微的抽痛感觉,心软的宽抚起她,那一刹那间愿意为她去赔罪。后来听她说是因为磕头磕痛的事,他又暗气自已沉不住气,白为她担心一回。

    江婉沐本能的感觉到连皓越来越冷的气息,她悄悄抬眼望到连皓冷若冰霜的侧脸,不知他因为何事又迁怒起来。她赶紧轻扯着吉言,两人转到树的另一侧,瞧着树外的雨点,她和吉言两人已准备好随时往外奔。连皓回过头,瞅到树另一侧那两个惊弓之鸟的身影,神色更加的难看起来,自已好心奔来找她们,这两人现在反而害怕起自已。

    连皓这下彻底没有好心情留在树下,冷着脸吩咐说:“婉沐,一会我让人送伞来,你们到时快些赶去正殿路口。我们今天大约要早些回去。”连皓说完冒着雨,大步从她们面前穿过,江婉沐在后面赶紧说一句:“我们不用人送伞来,这雨不大,一会我们自已去。”连皓听这话回头望着江婉沐,冷清清的说:“随便你。”他快步离开,江婉沐和吉言两人互看一眼,轻舒一口气。

    江婉沐没有瞧到他的身影,才扯着吉言一块往外走。路上吉言轻声音提醒江婉沐说:“小姐,以后还是避着三爷。”江婉沐听得苦笑起来,那位爷是我行我素的性子,来去由已只怕他生母,都要顺着他三分。那样明显要人哄着的性子,别说自个现在没心,就是有心也不会去招惹这么别扭性子的人。

    江婉沐和吉言赶去正殿的路口,那里已搭起篷布顶,许多的人站在篷布下面。王府的马车正一辆跟一辆行过来,已有人开始上车。江婉沐在人群中瞧到连皓,他正笑容可掬的跟老王爷老王妃说着话。江婉沐自在的收回目光,扯着吉言立在人群后面。连家的人正围着王爷王妃说话,江婉沐听到身边的人笑着说:“连大爷来光明寺,都舍不得身边的爱妾。”

    江婉沐因为这话,仔细的瞧一眼远处连子墨和他身边的两女子。江婉逸明媚艳丽的立在他左侧,而另一个素衣女子立在他另一侧,娇妻美妾在身边,连子墨的人生算得上相当的完满。江婉沐就这么一眼,心里庆幸的想着‘江婉逸是自已的大恩人,把这样的一个烂男人抢去。’江婉沐低头一瞬间,连子墨望到她,而江婉逸顺着他的目光,自然瞧到那根肉中刺。

    老王爷老王妃已登上马车,人群却开始喧嚣起来。江婉沐顺着众人的眼光,望着两位僧人打着青色面的伞,缓缓的行过来。准备要上马车的王爷王妃停下来,世子迎上前去,行礼问:“高僧可有事吩咐我们?”两个僧人对他轻摇头,江婉沐碰到过的那位年轻僧人,此时他眼光扫寻下,瞧到人群里面的江婉沐,他示意身边的僧人望过去。

    两位僧人缓步走到江婉沐面前对她行礼,江婉沐连忙回礼。还是见过面年轻僧人,瞧着神色不安的江婉沐说:“施主,主持说他愿意与你结善缘,特意让我们送他亲手开光的平安符给你。愿施主平安自在。”年纪大僧人慎重递给江婉沐一个黄色符袋,说:“施主,主持说你所求,他应下了,让你心安。主持说施主有大智慧,坚持本心,一定会得到你想要的东西。”

    江婉沐在众人羡慕眼光下,慎重接下来平安符袋,对着两位僧人行礼说:“多谢主持,多谢两位师傅。”年轻师傅打量她一眼,望着她微红的眼,开解她说:“佛总是在人间,施主,开口便笑笑天下可笑之人,这话你要记在心里面。”江婉沐庄重的点头说:“我听师傅的开释,会记牢这话。”两位僧人转身离开,江婉沐把平安符袋放入怀中。

    王爷王妃两人神色不明的瞧一眼江婉沐转身登马车,世子和世子夫人轻语两句,引得世子夫人连连瞧向江婉沐。江婉沐顺着人流往前行,连皓在她经过时,细细的打量她两眼,见她低垂着头,神色一如既往的平静。江婉沐和吉言上了来的马车,几位管事妇人登上马车,当中一位妇人轻语说:“三夫人,那两位僧人,一位光明寺最德高望重的高僧,另一位年轻的僧人,听说是最年轻有佛缘又德才兼备的僧人,他们师徒二人前来送主持开光的平安符,我们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眼见。”江婉沐听后只是微笑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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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七章夺玉

    王府的马车进城时,比往年的时辰要早许多。守城门官兵望着满天的飞雨中,那一辆辆满是泥泞的马车,从他们面前缓缓经过。当中有个年少多口之人笑着说:“今晚王府马房的人,要忙到很晚才能歇工,说不定要通宵达旦,哈哈。”立时有人发出警告说:“休得惹事,这话一传二再传三,变了样的话,给那位三爷听到,会找上门来挑事。”

    城门口天色已晚,没有几个进出的人。守城门的官兵难得放松下来,听这话后大多数人哄笑起来。有人立时打趣说:“我们就帮着他传传这话,变了味不关我们的事,只要能让那位三爷听听,到时他来胖揍这小子,这小子得的药费,我们大家抢来吃一顿好的。”“哈哈哈”在这个雨天,穿着湿润的衣,还要守着城门的官兵,听着这话一个个舒坦的笑起来,只有那个说实话的兵,郁闷的轻语:“我挨揍,你们欢喜。”

    有个年纪大的兵,拉他到一旁轻拍他的肩说:“他们逗你的,你新来的,不知那位三爷近三年,还没有随便找人单挑过。当年他年纪小时,倒常会做这样事。我还好平日少话,没让他找到话单挑过。他们那些人,个个都被单挑过。三爷那人说起来挺浑,世家名门百年找不到一个他这样的主子。不过他浑得让人服,打伤人给药费,打伤他,王府也没有人出来找事。”

    新兵听后惊讶的瞧着他说:“哥,你说他浑,不怕我说出去,让那三爷来胖揍你?”老兵轻笑起来说:“这话他听听顺耳过,他来了大家还能跟他闹腾一番,得他的赏,吃一顿好饭菜。三爷从前是拿我们这些人练手,现在他在营里面,有的是人陪他过招。再说大家明白着,他对弱的人,从来没下过狠手,对比他强的人,只是这一回输,他下一回会继续来找你。、”老兵趁着闲时,赶紧同新兵传授着这些事情,新兵听得惊讶不已。

    王府的大门口,老王爷老王妃给迎进了大门,王爷王妃也给迎进门。连皓和两个兄长下了马车后,连皓便冷着一张脸立在大门口。连昂和连轩兄弟两人瞧着冷脸的他,对这个又拧起来的弟弟,实在是没话可说,只能各自摇头由着他的性子去。兄弟两人各自迎上自家的娘子,欢欢喜喜进了大门。王府守门的下人们,瞧到连皓的冷脸,无人敢上前招呼他,只能由着这位小主子,把自已当成人形门柱子立着大门口。

    江婉沐和吉言两人跳下马车,抬眼快快的瞧下漫天的雨丝,低头望到那一个个伞下面的人。江婉沐对吉言轻声音说:“我们快些走进去,这雨淋多了也不好。”江婉沐伸手扯住吉言,两人头也不抬的冒着雨丝往王府里冲,她们自然忽略掉大门口的那根人形柱子。连皓起先瞧到没人去迎江婉沐两人,眉头已经深皱起来,这时瞧到那个女子从自已面前过,完全视若无睹的模样,他的整张脸彻底的黑沉下来。

    江婉沐进到侧房,瞧到里面冒着热气的沐浴水,觉得王府里纵使有千般的不好,可是这个常来打理自已侧房的妇人,却事事做得让自已顺心。江婉沐把自已泡在热水里,舒舒服服的叹一口气,冼净头发后,突然想起那个放符的袋子,只有拇指长,宽也只有三指粗,手触上去能感到里面的硬实。她想着这么小的口袋,想来里面的平安符也是相当的小巧玲珑。

    吉言到江婉沐房间时,见到她坐在桌边,手里举起一枚圆圈小翡翠玉,对着烛光细细端详着。烛光下她的神容恬静,眼光透彻的瞧着那玉。吉言走近她,望到她挽起的头发依旧湿润,轻声音说:“小姐,我帮你擦拭干头发。”江婉沐抬眼瞧瞧吉言的发,摇头说:“算了,一会送饭菜的人进来,我披散着头发,让人瞧后不好,你进侧房擦自已的发吧。”

    吉言轻摇头说:“我也算了,小姐,你几时买了这么样的玉?瞧上去挺好看。”江婉沐把手里的玉轻放在桌面,笑着拿起放符的口袋,正要同吉言说话时,听到外面的招呼声音:“三爷好。”江婉沐立时手快的往袋子一掏,再把手中之物塞进怀里。连皓进房间时,江婉沐站起来行礼:“三爷好。”连皓冷着脸瞧她,沉声说:“不是同你说过,以后我进来时,不必太多礼。坐。”连皓在他的位子上坐下来,江婉沐跟着坐下来。

    连皓坐下来,端茶水的小丫头奉茶进来,瞧着他的冷脸,手忍不住的抖动好几下,那茶具发出刺耳的响声,惹得他更加不高兴起来,直接对丫头说:“换人进来侍候。”那丫头捂嘴冲出房间,连皓的脸更加黑压压下来。江婉沐对想要上前倒茶水的吉言轻摇头示意,连皓明显是心情不好来找茬子,这时候一般的人,谁上去谁都是送上去挨骂。

    吉言接到江婉沐的示意,低垂下眼脸紧贴在她的身后站着。管事妇人进来,瞧到房间情形,笑着上前给连皓倒好茶水,开口说:“三爷,那小丫头服侍的不好,我以后不会让她往三爷面前凑。”连皓端起茶水,对这个妇人明显神色要和悦些,说:“把那丫头打发出院子,实在是不经事的人,我这还没怎么样发话,她倒先哭得可怜起来,我瞧着这样的人心烦。”

    管事妇人瞧一眼低垂眼脸明显置身事外的江婉沐,再瞧一眼近期特别容易烦躁的连皓。她在心里轻叹息一声,谁让那小丫头平日里不往前凑,偏巧今天送上门。她笑着点头说:“好,我听三爷的吩咐。就要送餐过来,三爷今日?”连皓顺口接下她的话说:“把我的餐送到这里来。”管事妇人心内不管怎样的猜测,面上还是笑逐颜开的点头说:“好,我这就去传话。”管事妇人出门前,还对江婉沐临来秋波一眼。

    江婉沐瞧一眼窗外的黯色,对吉言说:“三爷要在这用餐,再去拿一个烛火来。”吉言笑着退出房间。江婉沐瞧一眼面前同样挽着半湿发的男子,瞧着他穿着大红锦袍的俊逸模样,不得不惊叹连皓的好容貌,如不是他眉目间时时散发出的嚣张气焰,这实在是一张亦男亦女的脸。连皓不客气的直接伸手给江婉沐说:“给我瞧瞧主持给你开光的平安符?”

    江婉沐把袋子和那枚小方玉递给他,连皓瞧着那块翡翠玉,脸色微微有些惊愕的接过去,他大手轻拿着玉端详一会,惊叹的说:“光明寺的主持很少会赠人亲手开光的平安符,这种玉质的更加是少之又少。你倒是能入他的佛眼,有这样的大造化。”江婉沐微微垂眼脸,可不敢接这个一会风一会雨的人说的话,有些担心说不好,又招惹了这个人的坏心情。

    连皓细瞧了玉,肯定的对江婉沐说:“好玉。”然后他把口袋翻来覆去的折腾两遍,再次把手不客气的伸向江婉沐说:“把另外的那两枚也拿出来给我瞧瞧。”江婉沐装聋作哑的当没听到这话,连皓瞧着她这不认帐的模样,一脸没好气的对她说:“主持既然说结的是善缘,那么一定会送你圆满。三三才是大吉,你别藏着,拿出来让我瞧瞧。”

    江婉沐自认自已敌不过连皓,咬碎牙掏出另外的两枚递给连皓,在一晃眼间她瞧到是同样的翡翠玉。连皓接过来后,笑着瞧了好一会,点头说:“婉沐,你第一次胡乱撞,竟然有这般的好机缘。我从小到大进光明寺这么多次,只有小时瞧过主持法师。祖父祖母历年所得的平安符,都是纸质的开光符,独独你得到这样好的赐予。来,同我说说你做了啥好事?”

    江婉沐把现在已显得有些肿的额头,抬起来让连皓瞧,嘴里说着:“我用力在佛前磕肿头。”连皓皱眉瞧一眼她肿的额头,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盒子,顺手递给她说:“你不要伸手乱去揉搓额头,这是宫里面的药,你一日三次轻轻涂抹,过几日瞧瞧,要是没消肿,就要请个大夫来瞧瞧。算了,我同你这笨人说得再多,你都不是一个明白人。”

    江婉沐听着连皓这风平浪静的话,伸手给她说:“那把玉还给我。”连皓把三枚玉拿在手里观赏,理都没理江婉沐的话。管事妇人拿着一个烛台进来,放置好后,送饭菜的人同时把饭菜摆上桌。连皓对管事妇人说:“这里不用你服侍,你快些用红线打三根络子,我要把这三枚玉串起来挂在脖子上面。”

    管事妇人笑瞧着那玉环,说:“三爷,我没有那么快能打好三根络,你要等些时间。”连皓头也不抬起说:“先打简单的络子,改天我会请母亲帮我亲手打。”管事妇人在他们用完餐后进来,她瞧着连皓把三枚玉环串好线,递一枚给江婉沐说:“贴身带着,保平安。”连皓把另外一枚直接挂在自已的脖子上,另一枚塞进口袋里顺手放进怀里,他站起来对呆滞中的江婉沐说:“今天你累了,早些休息吧。”江婉沐眼睁睁的瞧着那个抢劫犯堂而皇之的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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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八章迷糊

    连皓出院子,守在外面的两个小厮迎上来,打着大伞的连希连忙上前举高伞,把连皓迎进伞下。打着小伞举着火把的连高,则是瞧见连皓笑逐颜开的样子,问:“主子,我们现在去书房吗?”连希瞧着进院子前,还是黑着脸的连皓。这出院子便笑容满面的人,想着三夫人对主子还是用了心。他把伞更加倾向连皓的头顶,换来连皓的白眼说:“把自已也罩住些。”

    连希笑着拉拉自已身上雨布衣,说:“爷,我穿着雨布衣不防事。”连高在前面走,听这话也回头说:“爷,这次雨布衣好,你就别替那小子担心,他皮厚着呢。”连皓听后笑起来说:“举好火把,我们去老王妃那里瞧瞧。”连高立时转回头说:“得,我听爷的话,以免爷不高兴,又拿我发作。我前两天和爷过招的伤还没好呢。”

    连皓听得没好气的笑着说:“听着你小子的语气,不想在我身边呆下去。”连高听这话连连低叫起来:“爷,你饶我吧,小子不会说话,以后事事听爷的吩咐,只求爷留下小子。”连皓把脚抬高带起地上的泥水,他瞧见后立时收回脚说:“得,连老天都帮你这一回,我也放过你。明日,你回营地好好去伙房帮着做事。”

    连高闷头不敢多话,连希瞧着笑眼的连皓,知道他说的是逗乐的话。三人往老王妃院子走去,到老王妃院子门口,院门一打开,连皓直接冲进去,快步进到老王妃的房里。房内老王爷端坐桌边,瞧着冲进来的连皓,冲着榻位上坐着的老妻说:“瞧他这德性,女人就是不能教子,好好的男儿给你教出一脸的赖皮相。”

    老王妃没接他这话茬,反而上下打量起连皓,忙招呼他坐在自已的身边,伸手摸摸他的发,轻声音埋怨说:“快把发松散来,这发未干怎能挽发,以后年纪大会头痛。”连皓由着老王妃散开他的发,反正房内除去老王妃身边亲近老妇人外,也没有旁的人。那妇人拿来干布递到老王妃手里,连皓自觉的脱鞋翻坐在榻位上,再歪歪斜斜的卧在老王妃的身边。

    连皓舒服的享受着老王妃擦拭头发,瞅着坐在桌旁瞪胡子瞪眼的老王爷,嘴里笑着说:“祖父,我记得小时,学武功是你手把手教着学。我第一次去外面打架回来,祖父对我说‘男儿就是要敢打,打得赢用力打,打不赢快些逃,不要傻傻的呆在那里让人打’这些年,我都是听着祖父的话行事,打输时逃得比一般的人还要快。”

    老王妃听得笑起来,一只手揉搓着心口叫着:“木头,你歇会吧,让我把你头发擦拭干,你再去同你祖父说浑话。”老王爷一听老王妃这话,立时摇头说:“你这浑小子,现在把那浑事全赖在我头上。改天让你爹好好训着你一些,现在没有一点规规矩矩的样子。”连皓故意冲着老王妃说:“祖母,祖父要我爹打罚我,你帮不帮我?”

    老王妃冷眼扫过老王爷,说:“我家木头是懂事人,我瞧谁敢碰你一下。”老王爷叹息道:“慈母多败儿。”连皓笑瞅着老王妃,轻声音说:“祖母,原来祖父觉得我娘亲太宠爱兄长们,可是外面的人,人人说兄长们好。”老王妃瞧着气呼呼的老王爷,笑着叫:“木头,你来了,这房里就热闹了。你祖父话都要多说几句,你再多说几句,我瞧着他中气十足。”

    连皓瞧着老王爷气喘吁吁的神情,自然不会再去多说几句,他还不想活生生的气坏祖父。他伸手摸摸头发说:“祖母,多谢你,头发干了。”他坐起来还是散着发,黑黑的头发衬得他脸庞如玉般精致,瞧得老王爷老王妃两人笑颜绽开,自家孙儿有着出众的好容貌,偏偏难得的在这方面有着好名声。

    那妇人要过来帮连皓挽起发,给他轻轻回拒说:“夜了,我想让祖母随意帮我挽发。”老王妃很得意孙子跟她亲近,对妇人摆手说:“你今日累了,早些歇着吧。”妇人下去后,房内只有老王爷老王妃和连皓三人,老王妃用十指轻抚着他的发,轻声说:“木头,是不是心里不舒服,过来同祖父祖母说话?”

    连皓笑着掏出脖子上挂着平安玉,对老王爷老王妃炫耀着说:“光明寺主持开光的平安玉。”老王爷老王妃眼里涌现出惊讶,老王妃就着低头瞧一眼说:“好玉。那呆女子做了何事,让主持如此高看她一眼?没想到她还懂得送玉讨好你,总算没有笨得彻底。”连皓听这话神色不快起来,冷‘哼’一声,从怀里掏出另一块平安玉,递给老王妃说:“这块给祖母用。”

    老王妃瞧瞧他手里的那块玉,轻摇头说:“你这块给了我,身上那块就要给你娘,你自已留着。主持亲自开光的玉,是非常的稀有。听说皇上幼时去光明寺时,主持送过皇上这样的玉,然后就再也没有听说过这事,现今借着你的光,我还能瞧瞧见识这玉。唉,她今日如何能让主持赠予的事,你还是要打听清楚因果,听听她是如何就投了主持的缘?

    不过她能给你两块玉,瞧上去对你还是相当用心。唉,可惜她人呆了些,长得差了些,家世也太久违些,兼之又没有学识,见识也差。算了,说这些也改变不了明年的事。”老王妃说到后面叹息不已,瞧着自已的孙儿,跟着有些不快起来。明明可以谋划好的姻缘,全因雅正公主的玩笑话成一场空。结果一个被逼着成亲,另一个远远的外嫁,这大约就是人们说的命。

    连皓听这话神色显得阴霾起来,闷闷不乐的说:“这两枚玉,不是她亲手给的,是我从她那抢来的。我瞧着她的模样,不象会送玉的样子,她刚开始还想藏着不给我看。哼,后来我明白的同她说,我知道是三枚玉,她才不得不拿出来给我瞧。我留了一枚给她,瞧着她恼怒不敢言的样子,我心里就觉得爽快。她说主持赐平安玉,是因为她在佛前把头都磕肿。”

    老王爷老王妃不相信这话,在光明寺内磕破头的人,每年都有不少,可是那些人从来没有得过主持赐予的平安玉,最多是得到高僧开光的平安纸符。老王爷老王妃两人交换下眼神,老王爷冷嘲热讽的对连皓说:“瞧你那没出息的样子,还从女人手里抢这东西。要是给人说出去,我都替你丢脸。”连皓听后肯定的说:“她不是口多的人。”

    这是第一次连皓在家人面前,以‘她’字代那个呆女人的专用名。老王爷老王妃两人多年修练已成人精,两人瞅着连皓几眼,交换下小眼神。老王妃低声音对他说:“你今晚可要你祖父陪睡?”这话吓唬得连皓从榻位上翻下来,穿好鞋子伸手轻拍胸笑着对老王爷老王妃说:“祖父,我非常愿意守着你睡。祖母,如果你不嫌弃,我今晚就睡在榻位上。”

    老王爷听这话,气得把脚上的鞋子一松,直接飞踢出去。连皓躲开飞来的鞋子,伸手捉住鞋帮。他笑着走到老王爷的身边,弯腰下去亲手帮他穿好鞋。他站起来笑着走出房门说:“祖母,那开光的玉你带着吧,我年纪轻轻不用带这玉。嘻嘻,我走了,你们好好睡。”连皓大步离开,留下两个担忧的人。老王妃瞧着老王爷低声音问:“你觉得木头会不会糊涂,瞧中、?”老王爷瞪她一眼说:“他不会是没眼光的人,你以后少在他面前提不相干的人。”

    江婉沐房内瞅着那人远去,想着他得意的模样,她捉紧手里的玉,神色明显的恼怒起来。吉言进房间,被她神色惊吓到,瞅着她问:“小姐,三爷惹你生气吗?”江婉沐摊开手,让吉言瞧着手里的玉,说:“他抢了我两块玉去。”吉言瞅一眼江婉沐,想着连皓那样的人,抢得一定不是一般的玉。她轻声说:“是主持给小姐的开光平安玉?”

    江婉沐点头把玉递给吉言看,吉言拿起来左右打量,说:“好看。”又把玉递给江婉沐说:“小姐,他抢了好。这府里不知多少人,眼瞅着主持给你的平安玉。”江婉沐听吉言的话,心里一转顿时松散开去,笑着说:“是我迷糊了,多亏你提醒我。这样好东西,在我手里怎么能留得住。算了,这块玉我找一天,也拿去送人,财去人平安才是大喜事。”

    吉言轻笑起来,说:“财不外露,是小姐经常同我说的话。”吉言瞧着江婉沐平静下来的样子,笑起来说:“我难得瞧到小姐生气的样子。”江婉沐瞅她一眼,说:“今天我啥不好的样子,都让你瞧过了。”吉言听后忍俊不禁笑出来,江婉沐好笑的瞅着她说:“你睡去吧,明天还有活要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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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九章秋意浓(1)

    当秋风阵阵吹起时,江婉沐的针线活,经两年的磨砺,总算能面见世人。江婉沐跟吉言稍稍学会简单的双面绣后,很用心绣了十块女子用的帕子,当中五块绣帕是给吉言当谢师礼。吉言接过帕子,为了鼓励江婉沐继续努力,诚意的赞了她两三声说:“不错,接近我的水准。”

    江婉沐听到吉言的赞许后,继续努力又绣了十多块男子帕子。那日,她当着吉言的面,送给木根十多块亲手绣好的男式帕子。接过帕子的木根,笑眯眼说:“妹妹的绣功好,这帕子我喜欢。”江婉沐听后嘻笑的望着身边吉言,对她轻语道:“听到没有,早叫你绣帕子送我哥,你总是推三阻四,这下功劳让我抢了。”一旁凑热闹的方正,瞧到木根手里的帕子分外的眼红,顺手从木根手里抢去一半的帕子。

    夜色悄悄降临时,江婉沐和吉言两人坐在房中,各自低头做着手中的针线活。许久后,江婉沐把手中绣好的帕子举起来,凑在烛光下仔细打量着。吉言听到动静,抬头瞧到江婉沐手中的帕子,她瞧着江婉沐脸上的笑容,跟着绽开笑容,却在稍许偏头中,望到江婉沐身边放的几个盒子,又忍不住在心里轻轻摇头,那几个盒子里放着江婉沐最近绣好的帕子。

    江婉沐自从针角能做得均匀后,第一批做好绣帕,得到吉言的赞许后,她便对做帕子有了狂热劲。她每天除去练习写字外,全部的心思用在做帕子上面。吉言想着以江婉沐现在对做帕子的热火劲,只怕往后十年,两家的男女老小的帕子都用不完。江婉沐瞧一眼手中帕子一角点缀的花,举起给吉言看,嘴里说:“我做了好几样帕子样式,店里面可以试着卖帕子。”

    吉言听江婉沐这话,心里松一口气,笑着说:“小姐,你原来是绣来寄卖的,太好了。小姐,大家都喜欢你绣的样式,一定会非常的好卖。”江婉沐笑嘻嘻的瞧她一眼说:“卖不出去,我们可以自用。”吉言苦着脸瞧着江婉沐说:“小姐,一定会好卖。要不照小姐现在的用心劲,我担心以后我嫂子进门,她家里人的帕子,都可以直接包给小姐做。”

    江婉沐瞧着吉言的苦脸,心情异常的好起来,笑逐颜开的对她说:“你放心,我瞧着我的帕子,样式精致又好看。再说是你哥主动同我说,让我把帕子放在店里寄卖。我这样做既可以练手又能挣银子,到时挣多少算多少。这帕子要是卖得快,以后我只管出花样,店里请绣娘照着做,到时顺带把帕子,打上我们店里记号,往中南那块销去。”

    方正上次拿着江婉沐绣的帕子,分出两块给他的师傅。掌柜的是行家,接过来细看后,立时对方正提议说:“东家心思妙,这帕子的花样瞧上去小巧别致,却不影响了整块帕子的大气感觉。你叫东家多想些花样绣出来,我们先试着放在店里面卖。以后生意好,再想些别的销路。”方正一听眼睛亮起来,觉得这是一条好路子。他只是瞧着江婉沐绣的帕子,花样不打眼,不影响用帕子人的男儿气慨,才从木根手里抢几块自用。方正听着师傅由一个事可以联系到生意上面去,深觉得自已在这方面太嫩。

    吉言听出江婉沐话里意思,想到原来帕子要是卖得好时,要请绣娘多做活的事。她的眼睛瞬息亮起来,立时接口说:“小姐,不用请绣娘做,我和我娘亲两人可以接这活做。”江婉沐听得笑弯腰,说:“吉言,如果帕子的样式,能销往中南那边,我们和你娘亲三人加起来,都做不完那些绣活。你啊,到时候只管多绣些花样,那方面你比我行。”吉言听后想了又想,有些不敢相信的问:“小姐,我也能出花样?”

    江婉沐听她这话忍不住摇头,吉言胆量这些年有所增长,比她年少时大有长进,她面对外人时,能显得相当的稳重大方。只是无论如何也改变不了她骨子里面的胆小,平日里行事一向是小心再小心。不管怎样,相信有眼光的人,都否认不了吉言在针线活上面的天分。她的心思灵巧,同样一件衣裳,同样的花色,她做的衣裳就是比别人做的要灵气些。

    江婉沐学做衣裳后,她从来不敢衣裳上面绣花,她怕影响整件衣裳的美。她喜欢做帕子,因为帕子可以绣花的空间小,花朵小,功力上的薄弱不易被人发现。扬长避短这事情,江婉沐还是懂,在绣活的这方面,她拍马也赶不上吉言的功力和灵性。江婉沐又对吉言用力点头,她相信吉言在这方面有潜力,也希望她未来能够凭借自已的努力,让生活可以过得好一些。

    宁朝平民百姓的家中,对女人的规矩没有那么多,毕竟生存才是最重要的事。一家之主的男人们并不反对妇人们出来做些绣活挣些零花银子用,一个个反而以她们好绣功为荣。江婉沐初听到这事时,非常的羡慕那些女子,觉得她们比名门世家的女子,在家中更加有自主性,在家中也有发言权。江婉沐知道木根生性质朴,将来想发大财是很难。可是做为夫婿,他却是相当不错的人。

    江婉沐瞧一眼兴奋中的吉言,听着她说:“小姐,我明日也想些新花样出来,我明日也开始做帕子,我要让店里面多些帕子可以卖。”江婉沐笑着听她语无伦次的讲着以后的事,有梦想的日子都是好日子。吉言兴奋的整张小脸红起来,她讲了许久,都没有想起来,她的手里没有做帕子的布料。还有她的嘴里早说过,手里绣线不够,明天要去买些好的绣线回来。

    夜色又深色一些,江婉沐笑瞅着吉言,听到外面招呼连皓的惊异声音:“三爷,今晚回来?”房内江婉沐瞧一眼停下话语的吉言,见到她也是一脸的惊讶神情,眼睛微微一闪,轻声音说:“不关我们的事,一会他走后,你就回房睡,我们明日早些出去。”她的话音刚落下去,就听到房外的拍门声音,伴随着连皓的叫声:“婉沐,开门,我有话同你说。”

    江婉沐微微皱眉头对着吉言,低声说:“你记得不要关房门,就打开放在那里。”吉言去打开房门,迎进来连皓。江婉沐快手收起桌面上的几个盒子,只余下一块来不及放入盒中的帕子。连皓进来时,江婉沐站起来笑迎向他说:“三爷,今日休沐吗?”连皓坐下来,瞅一眼站着不动的江婉沐,示意她坐下来,说:“明日休沐,我有事要同你说,今晚赶回来的。”

    江婉沐自从连皓抢走她的两块玉后,就不知自已与连皓还有啥话好说。江婉沐伸手摸摸自已空无一物的脖子,她笑着放开手去瞧连皓。却见到他正拿眼示意着吉言,而吉言低垂着眼,没瞧到他的小眼神。江婉沐紧跟着低垂下眼,想着吉言最近又了美一些,才令连皓注意到她。现在瞧来以后还是要她少见连皓一些,别到时给她惹来一些不相干的事。

    连皓瞧一眼同样低垂眼脸的主仆两人,他对江婉沐直接开口说:“婉沐,让你身边的人下去,我有事要和你说。”江婉沐抬眼瞧下他,又见到天色的确不早,这个时辰,她不想连皓留在房间里太晚。她开口对吉言开口说:“吉言,你出去一会。记得我还有事要吩咐你,你先在外面候一候,一会再进来。”吉言眼光稍闪闪笑着说:“是,小姐我在外面候着。”

    吉言出房间后,连皓分外的不高兴,冲着江婉沐低声音说:“婉沐,我瞧着你象是忘记自已还是我娘子的事?”江婉沐听后只是微微的笑起来,说:“三爷,你今晚是来同我说这事的吗?是提醒我还能做你多久娘子的事吗?你比我聪明,学识见识比我强,不如你算给我听,最好算准天数。”连皓听着江婉沐这话,反而不生气,而是笑容满面瞧着她。

    江婉沐瞧着连皓的笑脸,心里不由的有些发憷惊慌起来,她的身子僵硬端正挺起来。想着天色已晚,连皓从来没有在晚上来过,他突然的到来,又赶走她的身边人。这样的连皓仿佛象是换了一个人,给人一种莫名的妖邪感觉。她不知连皓到底如将会如何的对付自已,心里七上八下的跳不停。连皓瞧一眼神色有些慌乱的江婉沐,笑着说:“婉沐,你多想了,我这才说一句话,你便回了我两三句。诺,我上次拿了你两块玉,现在找到一条青玉珠链子,正好给你配着那玉用,你快些把那根红络线换下来,用这玉链子子吊挂着给我瞧瞧?”

    江婉沐瞧瞧摆在面前的玉链子,又瞧着催促自已的连皓。她伸手摸摸脖子,对连皓轻摇头说:“这玉链子我用不着,那块玉现在不在我这里。”连皓有些不相信的瞅着江婉沐说:“那是光明寺主持亲自开光的平安玉,怎会不在你这里?”江婉沐瞅着他不说话,眼里满是质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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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章秋意浓(2)

    江婉沐瞧着天色渐晚的外面,不想和他多说下去,直接对连皓坦承说:“玉好,我怕自已留不住便送人了。”连皓沉静的瞧着江婉沐追问:“那人是谁?”江婉沐望到他眼中的锐利,一直僵硬的身子,这时反而放松下来,她神色平静的说:“我自是送待我好的人。三爷,你还要追究下去吗?”

    连皓暗自握紧双手,瞧着面前这个女子的淡然,他沉声道:“我不过是担心你错信别人,多问你几句。现在瞧来,当日我从你手中拿走两枚玉,还是拿对了。”他伸手从脖子处取下红络线挂着的玉,拿着递给江婉沐说:“那这枚玉你带着,只是不要再送人。”江婉沐瞧下他手里的玉,想想王府人的眼光,轻摇头说:“你拿着吧,我用不着这玉。”

    连皓见到江婉沐执意不肯接回那玉,他把玉轻放在桌面上,随手把玉链子拔两拔,抬头望着江婉沐说:“这链子你带着吧,你全身上下,除去头上有金钗外,我瞧着没有一点金玉相伴,这玉链子、。”连皓没有说下去,这串链子的珠子,是他亲手在玉器店一颗颗挑拣来的,挑的时候特意选了108颗,想着如此才得一个圆满。

    江婉沐瞧一眼桌上的玉链子,颗颗都一样大小均匀,粒粒珠子圆润流传着光芒。江婉沐轻摇头,想想轻轻拿起平安玉,玉上面微微散发着连皓月的体温。她瞧着玉上面缠的红色络子,望着连皓笑着说:“这枚玉我收回,我还是喜欢用红色的络带,你这玉链子太过珍贵,我承受不起。我多谢三爷的好意。”连皓‘腾’一声站起来,对江婉沐说:“玉还你,那玉链子也由你处置。”

    连皓甩手出门后,吉言立时冲进来,她打量一眼江婉沐,瞧着她神情平和后,一眼瞧到江婉沐手里的玉,又望到桌面上的玉链子,她立时说:“小姐,三爷的玉链子没有拿走,快请管事送给他。这东东要掉了,小姐,我们两个现在的银子加起来,也赔不了这个链子的银子。”江婉沐笑瞅吉言一眼,说:“三爷说是要送给我的。”

    吉言听后松散下来,歪站在桌旁,伸手拿起桌子上的玉链子,她细细打量后,说:“小姐,这链子瞧上去是要花好多银子的,太打眼了。你还是想法子还给三爷。他们富贵人家的人,想法和我们一般人不同。小姐脖子上要挂着这东东,这不明摆着是给人抢的吗?还是还回去好,你自个的玉收着,我明天细细的打个红络子给你带上。”

    江婉沐笑嘻嘻的瞧着她,低声逗她说:“我不如先收下来,以后想法子死当掉,这样我就可以多些银子,以后用来安身。”吉言听后沉声说:“不妥,小姐,万一三爷以后反悔,找你要玉链子回去,到时你拿什么给别人。再说这东东在身边,要小心的保管起来,实在是麻烦的事,还是还回去好。”江婉沐笑瞧着吉言紧握着链子不放的手,笑着说:“那你帮我想法子,如何还回去。”

    “不用你们想法子,这链子我自个拿回去。”连皓站在房门口黑着脸说话,吓得吉言手一下子张开,那玉链子直接往地下掉。江婉沐在听到连皓动静时,眼光扫到吉言惊吓的样子,见到她惊惧的松开手。她立时站起来,弯腰以扑到地面的身姿,把那串投奔大地的玉链子,从接近地面处捞住。她心情大好的要回头瞧吉言时,发现自个已止不住跟地面亲近的身体。

    江婉沐双手护住玉链子,她的耳边传来吉言的惊呼声音。江婉沐对将要来临的现实,选择闭上双眼睛,把双手举到头顶,认命接受大地母亲的紧紧拥抱。江婉沐隐约觉得要接近地面的青砖,心里闪过还好今日地面擦拭的挺干净,然后她紧接着想,这一摔倒下去,明日这地面就没法子好好的擦拭。

    连皓本来走出院子,想起还有事没有跟江婉沐说,他又折回来,示意院子里的人静默。他直接进未关房门的房间,在门口听到里面两人说的话,气极的想着自已用心挑选的东西,被人如此的嫌弃。连皓冲口说出那话。瞧到那小丫头手中的链子掉下去,他也心疼起来。只是没有想到江婉沐会如同傻子般的扑到地上,从地面上接起那链子,还欢喜的想着要抬头招呼人。

    连皓冲进房间,在江婉沐眼见要跟地面亲吻时,已伸手抓住她背后的衣裳,直接把她提离地面。江婉沐被提起来吊在半空中,用力回头望着提鸡般的连皓,见到他一脸气势汹汹的样子,把她提到木榻上放下去,张嘴就骂:“有你这么笨的女人吗?一样东西值得你这样拼命的去抢?”连皓转头瞧到抖动身子的吉言,冷若冰霜的说:“你给我出去,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你家小姐差点给你害得破相。”

    吉言听连皓这话,一直忍住的眼泪水掉下来,咬牙说:“我要守着我家小姐,我不出去。”连皓懒得跟一个丫头多说话,直接吩咐说:“去倒水给夫人喝。”江婉沐这时坐直身子,瞧着立在房中的吉言,哑着嗓子说:“吉言,倒一杯水给我。”吉言听后欢喜的笑起来,快速反应的冲过去倒水,双手捧着杯子到江宛沐的身边,嘴里说着:“小姐,都怪我没用,害了你。”

    江婉沐望到吉言脸上流着的泪水,瞧着接过来的水,低声音问她:“吉言,你的眼泪水有没有掉到杯中?这要加了泪的水,我可不会喝。”吉言听后‘卟哧’笑出一声,又觉得不好意思,赶紧用手涂抹掉脸上的泪水,说:“小姐,你又逗我,我那能给小姐喝脏的水。”江婉沐听后喝水,喝完水后,瞧到一旁皱眉的连皓,忙说:“多谢三爷刚刚伸手帮我。”

    江婉沐见到连皓并不接自已这话茬儿,反而是怒瞅着吉言,一脸的不高兴说:“你身边没有得力的丫头,不如我找一个过来给你用。”江婉沐望着满脸羞赧色地吉言,对她示意先出去。吉言瞧着江婉沐的示意,有些担心的瞧着她,见到她还是肯定的点头,只能低头快步出去。吉言出去后,连皓在江婉沐身边的凳子上坐下来,惹得江婉沐赶紧移开些身子。

    江婉沐挪动后深觉得不妥,想着别人刚刚救过自已的事。她顺势站起来,走到桌边坐下来,把用力捏在手心里的玉链子放到桌面上,转头对还坐在原位的连皓,诚挚的再次道谢说:“三爷,多谢你。”连皓黑压压的一张脸坐在那里,江婉沐一而再避开他的行为,让他瞧后分外的不高兴,觉得自已应该是人见人爱,江婉沐如此的不识她的好,实在是因为从前见识太少。江婉沐说完那话,见到连皓一张黑脸端坐在那里,只能静默的陪坐在桌边。

    连皓等了许久,没听到江婉沐别的话,抬眼间却瞧着她低垂眼,端坐如山般自在。他站起来大步走到桌边坐下来,瞧一眼桌面上的玉链子,瞪眼瞧着江婉沐时,瞧到垂在桌边的一块男式帕子,他的脸彻底黑漆漆起来,站起来伸手把那块帕子扯出来,他拿到手里查觉到是一块崭新的帕子,上面的花色别致,可是绣花的人,功力明显不足。

    连皓重新坐下来,拿着帕子问江婉沐说:“你这是给谁做的帕子?”江婉沐想想抬眼说:“我瞧着世子夫人身上有块男帕,特别的大气好看,就乱做一块给自已用。”连皓听得欢喜起来,笑着说:“没想到大哥和大嫂两人如此恩爱,连用的帕子都随大嫂拿去。那这帕子就算是你亲手做给我的。我给你一块我才用过没多久的帕子。”江婉沐听他这交换帕子的话,想吐血的心都有了,别人那是夫妻恩爱的表示,换成自已这里完全是施舍。

    江婉沐轻轻笑起来说:“三爷,这帕子做完后,我也不怎么想带一块男式帕子。以前觉得带块大帕子好,现在觉得怎么也学不象世子夫人的端丽大方。我还是同从前一样,用我自已的帕子。这块帕子要是三爷喜欢,就请三爷收下来用用。如果不喜欢,一会出去时,可以顺手丢掉。”

    连皓把帕子塞进怀里,望着江婉沐说:“我瞧着帕子的样式还不错,只是你用的布料太差一些,这一块就算了。我改天让管事帮你领一些好的料子,你再帮我做多些帕子用。”江婉沐听连皓这话,微笑的摇头说:“三爷,你太抬举我了。我的绣功见不得人,给你做帕子的事情,无论如何我不敢应下来。”

    连皓听她这话,瞧一眼摆在桌上的玉链子,想想说:“链子我暂时收回去,只是你要答应帮我再做几块帕子。”江婉沐想不通连皓为何执意要自已给他做帕子,但是想着不用和他为链子的事争持下去,便轻点头说:“那布料我要做得来才做。”

第一百四十一章秋意浓(3)

    微微晃动的马车里面,面对面坐着两个年轻的男子。他们穿着同样大红色衣裳。一个衣裳上面花朵张扬,一个衣裳上面花朵收敛,一静一动的两人相映成趣。连皓笑着将桌上的点心,推往对面人的面前,说:“这家点心不错,你尝尝。听说大嫂最爱让人去这家店里买点心。”连希和连高两人坐在车架上,听到里面连皓说话的声音,两人担忧的互望一眼,又转开眼去。

    江婉沐打量着放在面前的点心,花雕出来样式,瞧上去精致好看。她伸手取来一个,小口咬下去,一会,脸上露出微笑,点头说:“三爷,好吃。”连皓听后笑起来点头说:“那以后我休沐时,带你去这家店里面买点心,到时你自个想尝那种,我们就买那种回去品尝。”江婉沐听连皓把两人同行的事,说得如此的轻描淡写,她低垂下眼睑掩藏起内心的无奈。

    连皓昨夜再转回来,听江婉沐多说几句后,还是接过她还回去的玉链子,只是顺带提了今日要带她出去游玩的事。当时连皓语调轻松自然的对江婉沐说:“婉沐,我明日休沐,今晚赶回来跟你说,明日带你一块去一个地方玩。那地方好玩,去过的人都同我说很特别的地方,玩的东西多,而且样样不娘们。这次朋友有心给了我一张帖子,我们可以畅通无阻的进去玩,还有我有几个朋友,也会同去,我到时介绍你们认识。”

    江婉沐听连皓这话,初时以为他说的是试探话,自已和他几个月后,就要成为陌路人,这时他说这种一块出去的话,怎么想都觉得有些不对头。江婉沐细瞧他的神色正经,发觉这人说的是实话,大约是已定好明日的行程,只是过来通知当事人一声。江婉沐瞧明白连皓的神情,心里暗想想着,要不要狠狠砸开眼前这人的脑子瞧瞧。那有人会同与自已将要离心离德的女子,一块欢欢喜喜出去游玩。眼前这奇怪的人,不但要一块结休伴出去玩,还要介绍自已的朋友给对方认识,这完全是没脑子人做的事。

    江婉沐只能低声音婉拒说:“这么好的地方,我还是不去了,以后有机会再认识三爷的朋友。”她在连皓明显又低气压的情况下,又说:“我是女子,在那里也不能放手玩,还要牵累到三爷不能放开怀去玩,所以只能多谢三爷的心意。”连皓听江婉沐的话后,惹有所悟的打量起她,把她从头望到脚,瞧得格外的仔细。江婉沐给一个美男如此的赤裸裸细瞧,多少有些别扭起来。

    连皓瞧仔细江婉沐后,双手一拍笑着说:“婉沐,我细瞧你的身量和长相,有法子让你明天玩得高兴。京城的人,都知道我认识许多各种各样的人,而你从来不是城里打眼的人,明日有我罩着你,不会有太多人注意你。哈哈哈,我先回去睡了,明日早上会让连希在院门口接你,你身边不要跟人,哈哈哈哈,绝妙,”连皓心情愉快的离开,留下迷惑不解的江婉沐。

    江婉沐睡到床上后,细想着连皓的话,觉得他不过是来说笑话逗自已,便一夜好睡,早晨醒后只当昨夜是梦一场。早上她用过早餐,心情大好的招来吉言说:“吉言,我瞧着帕子一定会大卖。三爷昨夜瞧到帕子,只是觉得料子太差,没有嫌弃样式,”她顺手把几个盒子递给吉言说:“一会你先拿去给你哥哥,我要去先去东街一趟。中午时我们一块吃饭,跟奶娘说,我想吃上次吃过的那个水心菜。”吉言笑着点头,顺手去角落处箱子里,翻出一块布,包裹好几个盒子。

    江婉沐和吉言笑着走出院子门口,她一眼望到院门口,站着的一个身材高大的小厮。江婉沐眼光微微一沉,如果自个大大咧咧的跟着连皓月出去,这王府的人,只怕没一个人会轻饶过她。她的小命危在旦夕,自然行事更加要小心。她眉头略显得迷茫的打量小厮一眼,一脸迷惑的转回头,扯着吉言照旧慢慢的往前走,两人一边走还说着闲话。

    连希眼睁睁的瞧着江婉沐和她身边丫头,视若无睹的从他面前经过。瞧着那两人的架式,明显是不会回头。他早晨听连皓吩咐来接人,以为是件容易事。自家主子在女人面前深受欢迎,他难得开口请女人同行,那女子自是会喜出望外。他走到院子门口,还来不及请人通报,就见到江婉沐和吉言两人出来,他顿时觉得江婉沐瞧到他,会主动欢笑着迎上前来,后面的事自然顺理成章。

    连希瞧着渐行渐远的两从,赶紧快步上前几步,拦截在江婉沐身前,笑着对她行礼说:“夫人,爷让我接你去书房,爷在书房等你。”江婉沐见那小厮冲上来拦截,她听小厮的话后,客气的回礼,对立在一旁的吉言,叹息说:“吉言,想来三爷有事要找我,我今日大约出去不了。你自个去玩吧。”吉言瞧一眼连希,点头说:“小姐,要不要给你多带些布料回来?”

    江婉沐瞅一眼候在一旁的小厮,笑着对吉言说:“好,帮我带些布料回来和同色绣线回来。”吉言听懂江婉沐话里意思,她快步往右侧方走去。江婉沐回头跟在小厮后面,往连皓的书房走去。王府里主子们的书房,听说都聚集在一块,还听说那里有高人守候着,一般的人轻易不能靠近。连希在前面行,一直注意着后面的动静,等着那个女子同别的女子一样,开口向自已打听连皓的事情,结果那个女子只是沉默着随行。

    走过繁华似弥锦的花道,转过树荫深深的小径,走到一处重重树荫丛下,在连希的带领下,江婉沐才瞧清不远处,重重的树荫下,遮蔽着深绿的院子门。如不去细瞧几眼,只会误以为眼前是一棵长得太过宽大毛燥的树,不会有人想到这只是一扇做得特别象树根的门。连希和江婉沐的脚步声音,惊扰到深处守门的人。一个深衣男子从树荫的暗处闪出,他瞧到连希后,立时快快的闪回树荫深处,来处去处刹那间都寻不到他的踪迹。

    那男子如此神出鬼没的身手,令江婉沐一脸惊艳的神色,盯着他的去向。连希伸手轻叩几下门,听到里面的动静后,他才用力推开院门。院门稍稍打开能过人时,连希回头招呼江婉沐时,瞧到她一脸佩服的神情,盯着那处闪人的树荫。连希瞧一眼江婉沐,笑着说:“夫人,请。”江婉沐回头面对他时,恢复淡然处之的神色,令连希不敢多话,

    江婉沐侧着身子进到院子里,见到眼前依旧是树荫重重。她仿佛有所感觉的抬头仔细瞧,隐约瞧到隐匿在树影里的楼角。江婉沐感觉暗处有人正仔细的盯着她打量,她赶紧收回好奇的眼光,低垂着眼睑,紧跟在小厮的身后。王府的书房重地,一向是反对外人进入。江婉沐的出现,打破这个局限,引得暗处守卫们一个个好奇的目光。

    江婉沐跟着小厮身后转来转去,快要晕头时总算到了连皓的书房。连皓这时已在楼前走来走去好几趟,他见到江婉沐和连希两人过来,一脸不高兴的表情训斥连希说:“怎么这么晚?”连希不好意思说是江婉沐脚步慢拖后腿的事,只能自已低头认下来这事。江婉沐一脸无所谓的瞧着连皓,低声音问:“三爷,你找我来此,是有特别的事要说吗?”

    连皓打量一眼江婉沐,示意她跟着自已进到楼里。江婉沐跟在他的身后,跟进楼里,再跟进一间房间。她这时才惊诧的发现,原来在树荫重重的遮掩下,房内依旧能透漏进来不少的阳光。江婉沐好奇的打量着明亮的房间,瞧上去除去三面墙上的书架上,满是层叠的书和宽大厚实的书桌外,同普通的房间没有多大的区别。她扑到房内唯一的大大的窗前,站在那里才发现,原来相近的那栋房子,比她想象中距离得要远。

    窗外没有她想象中的大树,当中的空地上种着各色各样花朵,瞧上去花枝都显得高大,花团锦簇中却能瞧出园丁的用心,瞧上去给人一种赏心悦目的感觉,关着窗子的房内,还能闻到浓浓的花香。连皓笑瞧脸都要贴在窗上的江婉沐,他转身取了衣裳,拿出来摆放在书桌上面。连皓轻声提醒说:“婉沐,你是要贴在窗子上面,还是转过头听我说事。”

    江婉沐依依不舍的转回头望着连皓,在他的示意下望到桌面上的男装。江婉沐瞧着桌面上半打开的那件红色袍子,上面有着大红色的大花朵,如同主人一般张牙舞爪的张扬着。江婉沐瞧一眼连皓身上现在穿着的红色袍子,上面只有暗红线绣的花朵,没有桌上那衣裳花朵般的张狂,却显得他整个人风华绝代俊雅。

    江婉沐瞧一眼连皓,在他的眼光示意下,不得不上前去,快接近他面前时问:“三爷,你是要我服侍你更衣吗?我没有服侍过人,有些担心服侍的不好。”连皓听她话,直接拿起桌面的袍子,递到她面前说:“这是我几年前穿的旧衣裳,你现在刚好可以穿上去。我昨日打量你好几眼,觉得你要行动仔细些,穿着男装在外,跟在我的身边,不用担心别人瞧穿你,你也能放心的好好玩。

    多谢:三将军投了2票粉红票,芳菲芳飞投了1票粉红票,瑤非魚赠送了礼物99起点币,小木0632投了1票粉红票,多谢书友们的支持。还粉票五十张的加更债,今天夜车回去,不知晚上零点能不能上一更,早睡的人,就不要等了。

第一百四十二章秋意浓(4)

    马车行在京城里面,外面喧嚷的热闹声音,吸引得江婉沐伸手扯开窗子。江婉沐拉开窗子后,瞧一眼收拾桌面的连皓,见到他神色平静后,便自在的趴在窗架上,打量着不远处的店肆林立的街道。秋日早晨的阳光,淡淡地洒在红砖绿瓦的楼阁飞檐之上,经眼前繁盛的京城景色,增添几抹锦绣光彩。

    高高飘扬的店铺招牌旗帜,在微微风中轻轻摇摆着向客人招手,粼粼而来的马车,时不时抛下一串欢笑声音。街道上川流不息的行人,那一张张恬淡惬意的笑脸,衬映出民众们的自得其乐。江婉沐眼光欢喜的瞧着眼前的一切,庆幸自已生长在此处。突然一辆快马加鞭行驶而来的马车,遮挡住她看风景的眼。

    江婉沐收回趴在窗口的手,瞅到那辆马车的窗口,探出一张坏坏的男人笑脸,那男子有着浓浓的两道眉,有棱有角的五官俊美异常。好在车内有一个比这男子更加要俊逸的人,江婉沐的眼神淡淡的扫过他,正要转头时,听到那男子惊讶的叫嚷着说:“你是那家的小子?怎会与三爷共坐一辆马车?”

    江婉沐听后眉头一皱,淡淡的望他一眼,又淡淡的移开眼光。连皓在车内低声音说:“你别去理他,你同他说话,他的话会更加多。”江婉沐听从连皓的提醒,从窗边退开,坐在外面瞧不到的窗子后面。连皓瞧一眼闪进车内的江婉沐,眼里涌现出笑意。外面那人却不平的叫起来:“三爷,你这是交的啥样人?爷同他打招呼,他竟敢不理爷。”

    连皓坐到江婉沐这边窗口边,趴在窗口笑呵呵的瞧着那男子招呼道:“康爷,今日去那儿游玩?瞧你穿得花枝招展的样子,又想惹得那几家女子为你打架斗殴?”那男子听连皓这话,得意的笑起来说:“三爷,这你就不知,这人不风流枉费年华。这年纪轻轻的,就是要快活一日是一日。你瞧瞧你,一天到晚跟着一群男人打成一片,那知软玉温香的妙处。

    你要是舍得多笑笑,只怕这满京城的女子,天天为你打架斗殴。这打情骂俏是人生最大的乐趣,你不懂啊。”江婉沐听着那男子说得有趣,忍俊不禁笑出声音。那男子耳朵尖听到动静,立时招呼道:“小子,你笑出来,是不是赞同爷的话?出来吧,一个男人总是躲藏着不象话。我们好好说话,要是说得投缘,以后可以做个酒肉朋友。我瞧着你那身子,也不象是三爷的同路人”连皓听这话眼神深郁起来。

    江婉沐移到窗边,连皓稍稍移动下窗口的手。江婉沐笑瞅那人问好:“康爷好。”那人端详江婉沐一会,笑着说:“小子,你叫啥名字?”连皓本想着要搭腔,结果江婉沐口快的说:“我姓江,你叫我小江好了。”这话一出,连皓的眉头紧皱起来,立时对她低语说:“这是啥乱七八糟的叫法?”江婉沐瞅一眼他的神色,询问的说:“那三爷觉得我叫什么好?那我就叫什么。”叫康爷的年青男子,想来是听到江婉沐这话。

    他惊讶的打量连皓好几眼,见到他正注意着江婉沐,脸上竟然有着灿烂的笑容,听到他笑着温声说:“好,那你以后同我出来,就对人说,叫你江爷既可。”江婉沐知道自已以后不会再同连皓出来,不过听他的话,还是笑着点头说:“好,我听三爷的话。”隔壁马车上传来人跌落的声音,惊得江婉沐忙探头去看,只望到空荡荡的窗口。

    连皓听到隔壁马车的动静后,伸手把探出头的江婉沐捉进马车。对前面的人吩咐说:“连希,你接手驾驭,人少时加快些速度。”马车明显比开始快了一些,他们身后传来康爷的叫声:“三爷,你等等我,让我和小江多说两句话,”连皓听得这话,神色明显不快的瞧着江婉沐,低声警告她说:“这位康爷是京城里有名风流人物,他的红颜知己多的数不胜数。你虽说现在是男儿扮相,还是要少同他说话。”

    江婉沐听得眼睛明亮起来,一脸佩服的神色瞧向连皓说:“三爷,你知道的真多。这位康爷年纪轻轻没有成亲,爱玩些应该不是很要紧的事。他的家人很开通,能由着他性子行事。”连皓再也忍不住伸手拍向江婉沐的头,低声音说:“他的年纪比我要大上五岁,嫡子都三岁了。你听过有几家名门世家的男子,这么大的年纪会没有成亲。婉沐,不要别人对你笑一笑,你就被人迷得糊涂了。

    他那人行事不拘小节,大事上面从来不糊涂。那些女子自已没有节操,一个个要心甘情愿扑上他,出什么事怨不得别人。这些年,外面没有传过他的不是,想来他还算是一个值得交的朋友。”江婉沐听后轻轻摇头说:“骗心的男人和骗身的男人,其实是一样的可恶。难怪他爱交酒肉朋友,物以类聚人也一样。男人和女人说说笑笑不用负责任,又能成就男人一番风流才子的好名声,最多坏了女子的名声,男人还可以堂而皇之不用负责,对男人来说是多好的事。”

    江婉沐神色不动的说着这番话,连皓想起她的身世,瞅着她神情的淡然,反而有些不知该如何开口说话。马车行驶出城门,城外的景致开阔起来,江婉沐再次趴在窗口,打量着外面的景致。连皓瞅着神色平静的江婉沐,轻声音问:“你恨江家人吗?你会不会恨我?”江婉沐听他的话,奇怪的回转头,望着他说:“你怎么啦?为何会这样问我?”

    连皓羞赧一张脸说:“只有三年的婚期,可我却在第一夜,为了免去外人的猜忌,把你的清白夺取,害你将来如果、。”连皓在江婉沐的恬静神色里,说不出后面的话。江婉沐轻笑起来说:“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我心里有准备。何况那夜的香,到后面我也能觉得不对劲,只是想着人生总要有这么一回,反正我也得不到想要的良人。已经成亲再对人说自已清白,只能换回别人的嘲笑。那样也好,一了百了。三爷,不欠人情债,对我来是最好的事。”

    连皓一直猜想着江婉沐会介意那些事,一直想着江婉沐心里其实恨着他。他一直是这样的想法,现在听她这么一说,仿佛他担心的那些事情,从来没有存在过。连皓的神色变幻莫测,瞧着江婉沐的眼光阴郁深沉。而江婉沐听出连皓迟来的良心不安后,便想着这次出来,大约是他给予良心上的补救。江婉沐不想在最后的几个月里,还要多生些事情出来。她一脸慎重的对连皓说:“我不恨江家,也不恨你。你以后还是同从前那般待我,那样你自在我也自在。”

    江婉沐把压在心里的包袱一丢开,格外的轻松起来,心情轻松的打量外面。马车这时驶进私人的马车道,能瞧见前面的马车,也能瞧到后面跟来的马车,瞧上去今日来游玩的人特别的多。连皓瞧着一脸坦然的江婉沐,拉开他那边的窗帘,探头打量前后,转回头对江婉沐说:“今日你要紧跟着我。”江婉沐自然大方点头,自已人生地不熟,只能紧跟着连皓不放松。

    马车行驶进一座庄子门口时,略停一下听到外面说话的声音:“这是我们爷的帖子。”然后马车继续行驶起来,一会缓缓的停下来。连皓和江婉沐下来后,能听到远处传出来的欢声雷动,有一个男子笑着迎过来,说:“三爷好。先来客人们已进去玩,我陪三爷一块进去。咦,这位爷如何称呼?”连皓示意江婉沐不开口,他笑着说:“叫他江爷吧,他不爱说话。”江婉沐听这话,只是大方的对男子行礼。

    一路上那男子快快的介绍了玩法,等到连皓和江婉沐两人随着他进入大大游乐场所时,瞧着里面人挤人的情形,两人不约而同的轻皱一下眉头。那男子瞧见后,笑着说:“现在天气凉爽,你们一会玩起来,只会觉得游戏的项目太多,里面的人太少些。”那男子笑着告辞后,连皓伸手捉住江婉沐的手袖说:“还是牵着你好,要不一会走散,我可不敢保证能在这么多人里面,立时找出你来。”

    不得不说连皓有先见之明,江婉沐开始时还安分的跟在他的身后,瞧着他去玩游戏。到后来她渐渐的自已找到乐趣,便一心想要甩开连皓,抢先冲在前面。害得连皓不得不专门留神她,瞧着她对下注的游戏格外的欢喜,她抢着去下注,偏偏赌运特别差。连皓跟在她的身后,瞧着她在输银后的失意,望着她握紧手里的碎银,叹息的不得不凑在她的耳边,提醒她下注的数目,才让她赢得一些银子回来。江婉沐赢得一些银子后,反而对下注的游戏没有多大的兴趣。她扯着连皓又钻出人群里,四处寻找好玩的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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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三章秋意浓(5)

    江婉沐没有多大一会,脱离又被簇拥起来的连皓。她自个跑到射箭的地方,又同人开始小赌起来。参加射箭的人,瞧上去都是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公子爷。他们最先提出小赌时,瞧着江婉沐单薄的身子,一个个小瞧她三分,当中一人张口便说:“这位小爷,你还是自个到一边玩去。我们可是要动真格的,你别输了银子掉金豆子,惹来你家人来找我们的事。”

    江婉沐当着他们的面,笑着把手里赌银一丢,示意他们可以开始。当开始射箭时,常练字的江婉沐定力腕力,明显比这些弱不禁风的公子爷强,她虽然不能十射十胜,但至少可以十次赢上六次。当她瞧着自已面前堆积如山的赌银,又瞧着围着的人,那种愤然而起的样子。她笑嘻嘻的摆手说:“我不想一直玩这个,想换别的玩。”

    输银子的人听到江婉沐想罢手,立时愤慨的怒目瞧向她。江婉沐笑瞅一眼他们,笑着把自已投进去的银子拾出来,余下的拍手对同赌的人说:“不过是大家闲下来玩玩而已,小赌图个快活。这些银子当我和大家交个朋友,以后见面相见欢。在场的那位爷认识的人多,就拿着吧,等找一天大家有空时,可以出去聚聚用。”

    江婉沐说完这话,一个个觉得她相当的识趣,神色缓和下来。当中一位年纪大些的男子,笑着上前来瞧着银子说:“这位爷爽快,这银子我代兄弟们领情。我也愿意交你这个朋友,他们叫我九哥,你要不嫌弃的话,以后见面叫我九哥。”江婉沐立时接下九哥的这份善意,拍马跟上叫:“九哥好,人人叫我小江,九哥不嫌弃,以后见面就叫我小江。”

    九哥开了头后,余下的人围上来,有的人同江婉沐互相介绍起来,有的人开始一块跟着数银子。银子的总数出来后,大家互相报上输的数目,随后各自瞧向江婉沐的眼光,更加的亲近起来。连皓从朋友圈子里出来,四处寻找到江婉沐时,远远的瞧着她一边闲散的投着木球,一边同一帮纨绔子弟说得正投缘,偶尔相互间还会互相拍肩。

    江婉沐笑听着众人取笑着九哥,说他的家中昨夜妻妾争宠爱,各自出招想跟着九哥今日一块前来,结果闹得九哥心里烦,干脆利落的今日独自来玩,这才有众兄弟凑在一块的盛况。江婉沐听得兴味盎然,凑近九哥身边,低声音寻问:“九哥,今日你本来想带那个来玩?”九哥怒目瞧着那帮唯恐天下不乱的人,对江婉沐解释说:“小江,你别听他们瞎扯扯,我本来就不想带她们出来玩。

    这身边要跟着一个女人,玩起来都束手束脚。女人事多,这多动一下,她就要娇声叫唤不停。明明夜里那事,我瞧着她们一个个一还挺享用的样子,偏偏我们大伙儿在一块时,有时忘记身边还有女人,说得兴起时多少会露些浑事出来。这还只是说脱外衣的事,她们却要装作正经,一个个同未成亲女子般的羞羞答答,明明是知人事几年的女人。”九哥这话一出口,立时换来赞同的声音。

    这帮人中瞧上去成亲的人多,只有江婉沐一身男装在当中显得稚嫩。有人见到她倾听的样子,笑话他说:“小江,瞧你这嫩芽的样子,一瞧就知,你在女人这方面见识少,有时间还是跟着哥哥们多见识下,改天带你一块去春花楼见识一番,那位头牌真正是女人中女人。”江婉沐没想到自已扮男子如此成功,竟然骗过这么一帮常在女色中穿行的人。

    江婉沐潇洒自如的模样,还有她身处男人当中落落大方的举止,听着男人们说着微微露骨的色情话,她脸不红心不跳,还能大大方方打听的样子,早迷惑了这群人的眼光。江婉沐比一般男子单薄的身材,还有那种清脆的噪音,本来最易被识破是女扮男装。只是因为她的自在,非常自然的被这群人认为,这是因为她的年纪尚小,个子比同年纪人高,又未曾开过荤晚熟,嗓音自然如女子那般的清脆。

    江婉沐能听得这般隐匿的事,自然暗喜在心内,要知从来没人同她提过这等事,她立时兴致勃勃的追问:“春花楼是京城最好的花楼吗?里面的女子姿态千娇百媚吗?还有你们家人不会管你们去那地方吗?还有我为何从来不知春花楼开在何处?”江婉沐只觉得眼前这群人,是人生百态的活字典,平日里她碰到的人,太过正经无人会同她说类事情,害她以为花楼这类的事情是传说。

    江婉沐随手丢掉手里的木球,专注的盯着这群人,只见他们一个个摇头说:“小江,你家大人把你管得有些呆,这样的事情,只要稍稍一长大,家里大人早早会跟我们打招呼。这花楼一条街,自然不会明晃晃的挂出招牌旗帜。东城东街左侧边的那里有一条街,白天街上店铺不开门,也没有多少人去那里逛逛。晚上那里人山人海,嘻嘻,门口迎客的女人,都打扮的花里胡哨的招人爱。

    不知道的人,会以为那条街开的是茶楼。幸好你今天遇到哥哥们,我们做做好人,帮你开了这个窍,免得你以后误入当中,白白便宜那里的女人。那里的招牌下面,都有花字做标记,平日里晚上没地方玩,我们便到那里和朋友一块去玩。春花楼是里面算得上不错的花楼,我们去那里,是因为家里的长辈们招待客人不会去那地方。大家不用担心撞见彼此尴尬,到时回家我们也难以面对伯娘婶子们。”

    江婉沐没想到黄色文化不管到那里都流行,原来男人不管何年代何时期,都是下半身的动物。不过听上去一个个面上的借口挺占理,吞苍蝇也没有江婉沐现在这样难以吞下去。不过年少才可以允许无知,既然他们愿意开解自已,有疑问求解惑是正常的事。江婉沐轻声音继续问:“那是不是再过两年,我一定要去那地方转转,要不你们以后不会理我?”

    一帮人哄堂大笑起来,当中有人轻拍她的肩说:“小江,你别听他们瞎吹,那地方要少去,最好不要去。去不去那地方,是各人爱好。我成亲前去过几次,那种脂粉味道熏得我实在受不了。这酒色财气最迷魂,你年纪小定性差,最好不要去那地方,这要给人迷得失魂落魄得不偿失。世家名门人家一向不许家中子弟,涉足那些不干净的地方。这些事情,你有心要打听,就让他们说些现实给你听听。”

    九哥明显不赞同他的话,大声音同江婉沐说:“小江,瞧着你在家中一定是受宠的人,瞧着你这身衣裳,就知家里人当你是宝。不过,女色你总要亲自去经过,以后才能拿捏住家里妻妾的心。”江婉沐听得笑逐颜开的望着他说:“我没有九哥的本事,不能妻妾相得益彰。我想好了,此生只想娶一喜欢的人,从此一心一意待她,想来不用去拿捏她。”

    江婉沐说得认真,听得当中有许多的人,想到家中年纪小的妹妹,反而真正关注她起来。有些人笑着问说:“小江,那你喜欢怎样的女子?”连皓走近他们身边,正听得江婉沐眉飞色舞的说着:“我喜欢活泼灵动的女子,喜欢知情识趣性情人,还有长相不要太美。我怕自个守不住。”听得众人哈哈大笑,连皓听得微微摇头。

    连皓瞧着江婉沐兴奋的小脸,还有那双熠熠发光的眼,想来她是玩的兴起,竟然同一堆男人们说起女子来。他打量人群中的几人,笑着过去冲着江婉沐叫道:“小江,出来吧。”江婉沐转头瞧到连皓一来,瞧着他一亮相,便把所有的男子压下去的容颜和气派,冲着他点点头。笑着转回头,对这一帮人说:“三爷有事找我,下次要是能再碰到哥哥们,还想听众位哥哥说这些趣事。”

    连皓这时转身已走,江婉沐忙跟上去,他们身后传来惊呼声音“那是王府的三爷,我刚刚怎么不记得要招呼他?”连皓听得那话,眉头一皱问江婉沐说:“他们刚刚可有对你不规矩?”江婉沐并不觉得隔衣拍肩有啥大不了的事,当机立断的说:“他们一个个只是爱说笑,不爱对人动手又动脚。”而那一帮人这时跑着追过来,挡住他们笑着说:“三爷好,小江好。”

    连皓瞅一眼江婉沐,对那一帮人感谢说:“我这位小弟,年少不会处事,刚刚多谢你们指点他。”‘哇’众人瞧着小江的眼光格外的不同起来,当中有人见到连皓严肃杀气重的神色,又瞧一眼笑眼弯弯眉眼的江婉沐,这才想起自已这么跑过来,行为太过显得不懂事。他们立时就打起退堂鼓,九哥年纪最大,他只能上前笑着对连皓说:“三爷,我们跟小江投缘,还有我们玩下来余的银子,想约他下次一块出来玩。”

    连皓不说话只瞅着江婉沐,只见到她笑着大大方方对这些人行礼说:“多谢各位哥哥们待我的好,只是家里人一向管得严,不喜欢我多出来。这次还是借三爷的光,才能出来认识这么多的好哥哥。下次要是能遇见哥哥们,一定让哥哥们请我的客。嘻嘻,我也难得遇到这么好的哥哥们。”连皓如果不是眼见为实,完全不会相信眼前这个扮男子入骨三分的人,是平日所见到那个如同古井无波的女子。

第一百四十四章秋意浓(6)

    江婉沐兴致勃勃的跟在连皓的身边,随着他往四处随意的走动。在他遇到朋友时,自动自觉的退避到一旁候着。偶尔和他一块凑在热闹处,跟着别人的节奏叫好。两人转过一圈后,连皓明显对这些游戏没有多大的玩兴,江婉沐对那种多人对垒游戏,很有些观望的兴趣。只是那些游戏在连皓眼里不够精彩,她只能依依惜别的跟着他的脚步走。

    江婉沐四下张望着,渐渐感觉到连皓狐疑的打量目光。随着人群喧嚷渐渐的少些,他们两人走至偏颇处,耳边传来连皓的低语:“婉沐,我今天才发现,我们大家一直小看你这么一个小女人。我瞧你面对一群男人能自在的侃侃而谈,刚刚转一圈,你面对那些游戏,除去看热闹外,眼里也没有多少惊奇。你这样的女子,怎会给人软弱无能可欺负的印象,现在想来是你一直装乖巧欺骗大家。”

    江婉沐听他话说到后面,竟然夹带着被骗的愤懑。这无妄之灾她可受不起,吃惊的转头望向他,望到他眼里恼怒的神色。江婉沐眼神清淡的瞧瞧他,轻轻摇头说:“多谢三爷带我来这里长见识,游戏不管如何变,万变不离其宗,瞧多后自然没有啥好惊奇的。别人当我是年轻陌生的男子,善意的对待我,我自然还别人一份善意。”江婉沐忍下到嘴边那句‘我没见过猪跑,总吃过猪肉’这话。那话要说出口,实在太过冲击连皓的认知。

    江婉沐也想起连皓带自已来玩的好意,想想语调缓和下来说:“至于你觉得我今日与平日有所不同,便是欺骗了所有的人。这话我无法认同。我不觉得我能欺骗得所有的人,骗人一天好骗,长年累月的骗下去,那些所有的人也许不会累,可是要我天天去装腔作势,我自个会觉得心累。而且我也不会为那些不值得的人,费那份辛苦的力。”

    连皓听出江婉沐语气里的淡漠,甩眼中的愤愤不平稍稍缓和下来。江婉沐瞧着他一脸要听下去的表情,心想今天瞧来不说明白,这人是不会放过自已。果然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跟着来玩便欠人情债。自个真是傻人,以为连皓被朋友牵扯着,不会关注到自个,结果把多年的面具松懈下去,把随性的一面露出来。不过世间有千万条路,有心条条路都能通罗马。

    江婉沐瞅一眼连皓,心里多少有些感激他。如果不是他今天神来一笔,这些年过下去,自个都以为清淡是自已的本性。她没想过自已还能欢笑,也能与别人无故障的畅快交流。江婉沐在心里轻叹息一声,神情淡淡的解释说:“我平日不过给大家看想看我的那一面,那是我平常生活的状态,我已那样生活十多年。

    三爷,十多年里,不管有没有人注意,我都是那样的生活。今日三爷让我扮成男子,我突然想着能放松这么一天,是多么好的事,不用想着我是女子,我可以尽情的活在当下,过过别人平日的生活。我既然现在是男子,同一帮男人说些女色的话。也算不得是啥见不得人的事。何况他们说得含蓄,又说的是我平日不知道的事,我听听顺带长见识。”

    江婉沐这话说得极其坦荡,听得连皓张口结舌,平生第一次有女人当着他的面,大大方方同他说假男人和男人讨论女色,是正常的事情。江婉沐瞧着连皓的神情,觉得他是少见多怪。男人在男人群里,不说那种话,难道要她这个假男人同男人讨论男人吗?那帮人瞧上去就没断袖的爱好,而她也不想让别人觉得她有断袖的爱好,更加不想让人瞧穿她是女子的事。

    江婉沐历来明白身处在何处,便以何种身份做何种的事情,她从来不是这山望着那山高的人。江婉沐瞧着连皓的神情,顿时觉得自个今天这话说得太多些,完全不符合平日里的低调,而且今天难得放松一次,实在是太过放松,忘记眼前这个人,还掌握着自已的命脉。她默不作声后悔自已的冲动,只想着人生难得尽兴一回,结果没有绷住玩兴和笑容。

    江婉沐平时面对连皓说话,只会说些顺我者昌的只言片语给他听。她每次瞧着兴致勃勃到来的连皓,最后扫兴的离开,她的心里都有种压抑不住的恶作剧乐趣。象今天这般直截了当的说话,是第一次,也是从前想象不到的放肆。人的确不能太过接近,容易暴露本性。江婉沐瞧着明显被她的表现吓呆的连皓,想起以后几个月的平安,觉得还是要说些挽救的话。。

    江婉沐瞧一眼沉默不语的连皓,连忙说:“三爷,今日这里的人,只认识一个小江,而小江永远不会第二次出现在众人面前。三爷,只有你知道我是一个女人,在他们的眼里,我就是一个未长成的小男人。这些年,我第一次这样面对众人时,身上没有打上江家的标志。我实在是太高兴,才会稍稍放纵自已。我快活了几个时辰。三爷,就为这几个时辰,我多谢你。”

    连皓听江婉沐娓娓而谈畅叙的这些话,想到平日里的江婉沐对他的应付,实在露不出好脸色给她瞧。难怪他每次离开后,心里总觉得窝着火发不出来。当下次又忍不住好奇心再去找她说话,还是是扫兴出门。原来他潜意识里早已不相信江婉沐是那般无趣的人。也是,有那个妙龄女子年纪轻轻,表现得如同出家多年的老尼般稳如泰山,举止言行太过规则死板。今天这样的江婉沐,才让他觉得这是一个真实自然的女子。

    连皓瞅一眼江婉沐正要开口时,他望到远处走来的几人,眉眼间流露出一丝不耐烦,随后又快快的闪过去。江婉沐一直注意着他,自然顺着他的眼光瞧过去,发觉过来的几个人,瞧着那几人的神情,明显是连皓认识的熟人。江婉沐的身子,已自然的闪躲到连皓的身后,惹来连皓的嘲笑声音。

    连皓转头瞧一眼神色变得淡然的江婉沐,轻声音说:“你瞧到熟人,也会害怕躲藏起来?刚刚是谁说,别人瞧不出你是女子?你太过胆大。今天来玩的人当中,有少数人也是女扮男装来玩的,别人就没有你胆子大。那帮人里有几人,平日最爱去花楼,今日竟然瞧不出你是女子,实在不知如何说他们好。”

    连皓少说了他的因素,不美的女子走在他的身边,会有种自惭形秽的感觉。而江婉沐相貌平平,行在他的身边,太过坦然自若,以至于众人完全不会往她是女子那方向去想。江婉沐听连皓的话,一脸诧异的瞧着他说:“三爷,今日之前,我从来没有见过你的朋友们,如何会认识他们?我不过是担心自已跟在你身边,太引人瞩目闪躲开去。”

    连皓听江婉淋这肯定的话,神情变得有些莫名其妙起来,他特意退后两步和江婉沐并排立着,笑着瞧向行来的几人。江婉沐望到当中笑得最开怀的深蓝衣男子,他的那双眼明晃晃和江婉逸相同,她顿时知道连皓的用意。江婉沐脸上绽开大大的笑容,伴随在连皓的身边。江婉沐望到当中年轻男子,他瞧向她时是那般的陌生打量眼光,他快快的掠过江婉沐的面孔,笑着冲连皓行礼打着招呼。

    “三爷,平日里总听人说,三爷嫌弃这里的游戏不够刺激,接到帖子也不会过来玩。今日我运气好,能碰到三爷。”世家名门的人,语气里多少有些自傲。连皓点头后,笑着对他说:“嗯,今天闲着无聊,顺便过来瞧瞧。江兄,前些日子听说江老太君身子不妥,现在老人家的身子可好些?”连皓语气时对江家人的亲近,连江婉沐都能感受到一二。

    江婉沐这时已认出江温纶,她曾经在江家花园最角落处,远远的瞧见过陪着怀孕妻子逛花园的江温纶。年轻的小夫妻,男子俊雅英气,女子娇柔旖旎,两人说笑着远远的转身走开,江婉沐那时能感受到那对小夫妻的甜甜蜜蜜。而现今她瞧着紧巴巴帖着江温纶身边女扮男装的妙龄女子,望着那牵在一块的大手和小手,只觉得男人真是猪,父亲如此儿子同样如此。

    江温纶笑如春风般的欢喜着说:“前一阵子多亏婉逸有孝心,亲自回来照顾老人家,现在老人家的身子已康复。多谢三爷记得老人家,我会把三爷的话说给老人家听,她会觉得格外高兴。”连皓瞅一眼江婉沐盯着别人牵手的眼光,望到她面上有笑,眼里却满是恼怒的神色,特意指着江婉沐对江温纶:“这是小江,她从前听过江兄的才名,今日一见果然欢喜失常。”

    江婉沐收敛起眼中的神色,笑逐颜开的望着江温纶行礼说:“久仰,从前一直听人提起江爷的各种好,今日一见江爷,果然是风流人物。你身边这位可是嫂夫人,瞧上去端丽可人大方,才子佳人好姻缘。”江温纶赶紧松开握女子的手,笑着说:“她是我夫人的好朋友,我当她是亲妹子一般。这位小爷,那话可不能乱说。”而那女子羞赧一张脸,眼里满是喜意。

第一百四十五章秋意浓(7)

    远处的喧嚣如此的遥远,又如此的接近。面前的两人,不会就是传说中的奸夫淫妇吧。说着解惑话的男人,镇静的松开女子的手后,他的脸色从容淡定无一丝羞赧。女子满脸仰慕神情,神色间同样显得坦然。他们同来的人,仿佛也不曾望见那坦然自若牵起的大小手。

    江婉沐一刹那间感觉到错位,当年的江安和与虞细细两人,可曾同这两人一般坦荡的行在人前。江婉沐打量下那女子,明眸皓齿的阳光女子,只是不知这份阳光可以保鲜多久。光阴从来不会公平的对待男女,男人偶尔动情可以称颂为风流韵事,女人对一个不合适的男人生情,只能说是轻狂下贱。

    连皓瞧一眼笑如春风的江婉沐,这样异常的江婉沐,让他瞧后总觉得风平浪静下面,暗涌着惊涛骇浪。他打量一眼面对面不相识的兄妹两人,笑着对江温纶说:“听说今年你的考评相当的不错、。”江温纶身后的几个男子,自然围上前去说话。江婉沐笑着候在一旁,那个女子时不时会在众人说话中,跟着凑趣一句两句,换得江温纶更加温存的眼神。

    连皓和江温纶那行人散开后,各往各的方向走去。他打量一眼跟在身边,笑着自在的四处张望着的江婉沐,见到她的神色恬淡平和。连皓低声音说:“人人都说江家这一代最有出息的人,就是江家大少爷,上孝长辈下善待弟妹。现今瞧着他面对面都认不出自家庶妹,实在令人大失所望。堂而皇之的带着女人出行,他的确是江大老爷的嫡长子。”

    江婉沐轻轻笑起来,转头瞧一眼远行中的那两人,那两只再次牵在一块的大小手。那两人要说彼此清白,只怕这天下都没有更清白的人。连皓跟着她一起转过去,看到那两只牵在一块的手,耳边听得江婉沐低语感叹的说:“风流病是会遗传,父传承至子,不算稀罕的事。不过是一代不如一代,这一代竟然连自家妻室的好朋友,都要伸手去勾搭。”

    连皓听到江婉沐话里的冷意和疏离,他回转头瞧到她清冷的眼神。连皓和江婉沐两人经此扫兴的事,都没有心思再呆下去,连皓找人同主人家告别后,早早的就出了那依旧喧闹的院子。两人坐在回去的马车里,连皓想到江婉沐说话时那清冷的眼神,抬眼望到坐在对面,低垂着眼静寂模样的江婉沐。

    他轻声音说:“婉沐,天下无不是的父母,江家人生你养你,便是莫大的恩泽。”江婉沐听他的话,抬眼瞧着他,惊讶的说:“三爷,为何如此对我说话?你是怪我没在江大少爷面前表露身份吗?还是平日里我有事做得不对,让你觉得我对江家人生厌?”连皓能感觉到江家人和江婉沐彼此之间的冷漠,双方都仿佛隔膜着对方。

    连皓瞅一眼车内的江婉沐,想起江温纶瞧着江婉沐那陌生冷淡的眼神,在心内暗叹息一声,轻轻摇头说:“他是你的兄长,竟然面对面都不识你,你一点都不怨江家人待你太过漠视?”江婉沐听后好笑的瞅着连皓,这人以为象自已这般没倚仗的人,背地里怨怼一个大家族所有的人,又能改变什么。还不如不去想那些事情,好好的过好自个的日子。

    江婉沐瞧着连皓说:“三爷,我真的不怨江家的人,他们都认为有理由这般对我,觉得我活着就是他们家污点。不管是什么原因,江家还是让我安然长大。我要想活得好好的,就不能总惦记着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江家除去江夫人和几位小姐外,她们几人见的我次数多些。

    其实别的人,见我的次数一只手数着都会觉得多。大少爷他不认识我是正常的事,江大老爷纵使和我面对面,不认识我也不是怪事。我是天生没亲缘的人,没事何必去怨天怨地怨他们。我没啥大的想法,平安的过好自已的小日子。”江婉沐说完这番解释话,自认为对连皓尽心尽力,她放心的闭上眼睛开始养神。

    马车进了江家后,缓缓停下来后,江婉沐才稍稍惊醒,她一睁眼瞧到连皓的俊脸,吓得脸色一瞬息变得苍白,惹得连皓沉下脸瞧着她说:“我有这么吓人吗?”连皓冷着脸跳下车,理都不爱理后面赶紧跳车的江婉沐,他迈着大步往前走。江婉沐在连希的示意下,不得不紧跟在连皓的身后,从一条偏颇的小路,弯来又弯去转到书房的背后。

    江婉沐换回自已的女装,自个把男子头打理成早上出门的发束。她打开房间门,瞧到连希一脸的汗水的站在房外,瞧到她把自已打理整齐有序的样子,眼光稍稍闪烁几下,笑着对她行礼说:“夫人,爷辛苦了,先行出书房门,让我在这里候着夫人。”江婉沐微微点头,她瞧一眼手里的衣裳,对连希说:“这衣裳我拿回去清冼好,再还给三爷。”

    连希早早瞧到江婉沐抱在怀里的衣裳,听这话忙笑着伸手忙接过来,说:“夫人,不敢当。这事还是交给小的来做。”江婉沐顺势放开手时紧抱的衣裳,这衣裳布料瞧着厚实,其实布料轻绵,手工花样样样都太过精致。她从来没有冼过这类的衣裳,本来就担心要是有个不小心,到时赔不起这么好的衣裳。

    江婉沐候着连希把衣裳送回去,然后安分的跟在连希的身后,听着他轻声音说:“夫人,你进过书房和同少爷一块出去玩的事情,越少人知道对你越好。”江婉沐听着这提醒的话,赶紧向他行礼说:“多谢哥儿的好意。”连希苦笑着闪开她的礼节,低声说:“夫人,我你是个聪明人,这样的事情,最好不要有下一次。”江婉沐点头说:“应该不会有下一次。”

    连希走在前面,听着江婉沐肯定的话,想到连皓下马车时的黑脸,神色有些好看起来。他心里对江婉沐感觉到不安起来,觉得自个的话太过了些。他赶紧对江婉沐解释说:“夫人,我那话没有别的意思,夫人是个好人。只是王府里主子们对爷太过看重,所以我们这些身边人,事事要当心些。”

    江婉沐瞧着他着急的神色,说:“我明白。我也希望能平安的过日子。他不过是好奇我这人,今天瞧到我的本性,和旁的女子没有两样,他以后不会有兴趣找我出去。”连希听她这话怕自个越是多说越会糟,只能沉默着前行。连希送江婉沐出院子门,瞧着天色不早,他站在门口说:“夫人,我不方便再送你回去,那样太过打眼。你自个顺着这条道,往左转出去。”

    江婉沐听连希的话,走出小道往左转。她一眼瞧到连皓和明透两人,正站在路口说着话,她进不是退不是躲也不行,只能在那两人的眼光下,走过去同连皓行礼问好:“三爷好。”然后眼光淡淡的扫一眼明透,算他们三人的运气都不好,明透堵人的地方选的偏静,是个可以谈情说爱的好地方。可惜偏偏挡住了进出的路,碰到难得经过一次的江婉沐。

    明透没想过会碰到江婉沐,她的脸通红起来,向着江婉沐行礼问好:“夫人好,今日夫人怎会从这里经过?”江婉沐还来不及说话粉饰太平,连皓听得这话,脸一下子冷起来,瞅着明透说:“你来得,她为何来不得。你有事快说,我今日没空听闲话。”江婉沐听得连皓这话,瞧一眼明透扇不停的眉睫毛上面,已渐渐有雾气将要团聚成水珠。

    江婉沐浅浅的笑着从他们身边擦过,她当做没有瞧到这般委屈模样的明透,对连皓说:“天色太晚,我要快些回院子,就不耽误三爷和明透姑娘两人说话。”江婉沐没有多瞧一眼这两人,她加快步子往那条路口走。连皓瞧着她走过去,见到她往前继续走时,皱紧眉头在后面说:“前面往右弯过去,再往左边的大道上走几步,你就可以看到院子门。”江婉沐回两字:“多谢。”

    江婉沐的身影消失在路口,连皓转回头。明透脸上泪水涟涟的往下淌着,神色里有百般的娇怜。连皓瞧得却分外的不悦起来,他瞪眼瞧着明透的说:“我可曾骂你?让你哭得如此伤心。”明透在连皓的锐利眼神下,抽泣着说:“爷一向待我好,只是我有些日子没有瞧到爷,这一时兴奋忍不住掉泪。我听说爷今日休沐,从早上盼到下午,才听说爷出门去。我刚刚只是候在路口这里,没想过又惊扰到爷,还给夫人碰到,我、。”

    连皓听她的话冷笑起来,冲着她说:“明透,我一向认为你比明玉聪明,现在瞧来你也是个傻的。你这点小心眼,还敢在我面前使出来。平日里瞧着王妃的面前,我一向容忍你的小算计。你说实话,今日为何这么不守分寸,要堵截在这里?”明透的身子软下来,她抖动着嘴巴说:“爷,我没有别的意思、。”

    连皓瞅着她上下打量着,说:“明透,你知道我的性子,我是不会再要你。这些年你上窜下跳,我不过想着你也跟过我,只要不太过份,便由着你去。我瞅着你一天天年纪大,还是让王妃瞧着有好人家,把你放出去好,不要留来留去留成祸。”连皓说完话甩手走掉,明透彻底的软下身子歪跪在地上。

第一百四十六章冬意浓(1)

    入冬,第一场雪来得总是那么的突然,一夜之间大地雪茫茫的一片。江婉沐早晨醒来躺在床上,听到外面‘沙沙’的声音,初以为是妇人在打扫庭院。后来醒觉到不对劲,她匆匆忙忙的穿好衣裳挽好头发,跑去推开窗子,发现窗子已被雪封住,她双手用力总算把窗子推开。

    昨夜想必是落了一夜的初雪,今日才换得满院子的皑皑白雪。眼前的世界如此的晶莹剔透,大自然时不时赐予人们最美的享受,可惜有许多人为了生计或者为了别的,错过眼前的美妙景致。江婉沐瞧着窗外的雪花飘啊飘,今年能落入她手中的雪花,明年的冬日不会再来。待到明年的冬天,她身在温暖的南方,只怕无风风雨又无雪。

    秋未,方正和木根从中南回来,在那里以江小懒的名字,购买下一处两进的小院子。方正知道江婉沐想在中南置产一处院子时,曾提议:“小姐,我打听过,中南乡下的院子,比城内院子的价格便宜,院子宽敞还附带有一些田地,适合暂时居住。风平浪静小姐回来后,我们请人打理也方便。”方正说这话时,脸上还带有向往的神情,一旁的木根一脸的赞同神色。

    听得江婉沐摇头不止,望着他们两慎之又慎说:“方正,哥哥,我的身边只有你们几个可以相信的人,我们这些人当中没有一个懂农艺的人。只是暂居几年,我不想大家劳心去钻研农事。再说我们熟的不过是城内的事,不必放着熟的不做,去做生涩的事。城里的小巧玲珑的院子,将来要转手的话,比乡下来得容易。你们两人过去瞧着,价格贵一些不要紧,地段好居住起来安全,就可以购置下来,不用太大的院子。”

    江婉沐想到这里,心里暗自叹息几声,收回要伸出窗外的手,转头进去梳冼。今日她还要出王府一趟,在外面有许多的事情要做。江婉沐梳好后,走至窗边想去瞧瞧平日早来的吉言,为何还没有来。她一眼望到院子里面,明透手里提着包袱,正缠着吉言说话。面对窗子的吉言,明显是一脸为难的神色。

    江婉沐已有许久未曾见过明透,自那日在出书房的路口,见过她那次后,便再也没有见过她。明透在连皓院子里是个特殊的存在,管事妇人明着是要管她,实际上暗里不敢管她的事情。而江婉沐这个夫人,一直是名存实亡的挂着名头行事,在王府里还不如明透吃得开。明透从前偶尔过来同江婉沐说话,面上瞧着尊敬,实际话里话外虚浮的多,不过是做过王府别的人瞧,让有眼光的以为她行事极其的规矩。

    江婉沐的心思没有放在王府里,对连皓院子里的事情,只是听听管事妇人汇报,然后吩咐她们按旧例行事。管事妇人本来就是走面子这关,见到她如此的识大体会处事,渐渐的待她亲近起来,有时会转着弯提醒她一些事情。大家越到外面越能相敬如宾般的相处。江婉沐瞅一眼瞧到自已的管事妇人,赶紧示意她去关注明透。

    江婉沐瞧着管事妇人走过去,吉言立时抽身出来的放松样子。她笑着从窗边退开,没一会后,果然听到吉言轻快的脚步声音在门外响起,听到她在外面轻声音叫着:“小姐,你醒了吗?”江婉沐嘴里应答着:“门是打开的,自个进来。你今天晚一会了。”吉言打开外面的房门,进房间一眼望到敞打的窗子,忙赶过去轻合上窗子,说:“小姐,天冷,还是少开窗子好。”

    吉言关紧窗子说完话后,想到江婉沐历来的习惯,又自动把窗子稍稍推开一条缝,转头对江婉沐说:“小姐,就打开这么一个口子透风就行。”江婉沐由着她把窗子打开一点,又立时关小一点再推大些,好一会那窗子打开的口子,总算合到吉言的心意。院子里传来送早餐妇人说话的声音,吉言小跑着冲出去。

    江婉沐瞧得愕然起来,平日里吉言从来没有象今天早晨这样,表现出这般的饥肠辘辘。她在房中听到吉言欢喜的笑语:“两位嫂子辛苦了,天冷,快快进房间暖和一会。”这般大声音殷勤周到的招呼声音,与平日亲切友好客气低声的吉言,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饭菜香味飘入房中,两位年轻妇人笑着走进房门。

    两位年轻妇人进房间后,一个把手中厚布包的大碗交给吉言说:“吉言,这是你的早餐。”江婉沐瞧到后笑着说:“吉言,你先去用餐吧。两位大嫂在这里候着,我这边不用太多人。”有人时,江婉沐从来不和吉言共餐。吉言瞧一眼江婉沐笑着点头说:“小姐,我用好早餐就过来。”两位妇人已把手里厚布包着的饭碗,轻轻摆放在桌上。

    江婉沐顺手帮着打开桌上厚布包着的碗,闻着香味十足的饭菜。两位年轻妇人是经常来送餐的人,她们最初瞧着江婉沐这般举止时,是格外的拘束紧张,后来瞧着江婉沐真的只是顺手帮忙后,两人渐渐的放下心,现在她们已相当习惯江婉沐自觉自愿的行为。她们帮着摆好饭菜,当中一个妇人拿着一个大大的树叶捆包的东西。

    她脸红红的把手里的东西,递给对江婉沐说:“夫人,这两个烤大豆,是小的男人种的,小的烤好后,请夫人尝尝味道。”江婉沐顺手接过来,双手立时有温热的感觉,她能闻闻树叶包里渗出的香味,笑着顺手打开树包,露出里面两团黑不溜秋的大疙瘩。江婉沐傻眼的瞅着那两团黑东西,她不好意思拒绝妇人的心意,只能笑着夸说:“好香。”

    那妇人高兴的点头说:“小的男人农事做得好,他种的大豆比别人种的好吃。夫人你别觉得外面黑的难看,有这层黑的护着,里面的大豆没有这么快冷。夫人吃过早餐后,觉得有些饿时,把外面黑的剥落,就可以吃。热的要比冷的好吃,夫人要是不嫌弃大豆粗陋,我以后烤好后,还会过来给夫人吃。”江婉沐对别人的好意,从来不会轻易拒绝,她笑着点头说:“多谢。只是别太辛苦你了。”

    妇人听这话脸红的摇头说:“不辛苦,只要夫人喜欢,我家里还有,我天天烤给夫人吃。”她还有许多的话要说下去,另一个妇人实在瞧不下去,强把她拉下去。吉言用过餐后,见到江婉沐正在收拾桌面,桌上放着的两个黑疙瘩,她闻到香味,笑着对江婉沐说:“这是陈嫂子送来的烤大豆吧?”江婉沐点点头说:“嗯,说是自家种的,以后还会送来,这情意实在太重,我有些担当不起。”

    江婉沐想想又低声音对吉言说:“你想法子不让人注意的去提醒她一下,说她的心意我领了,只是下次别这样摆在明面上。唉,我不过是做顺手人情,可不能因此断了别人的后路。”江婉沐今年夏天时,有一次在路上偶遇丢了买药银子的陈嫂子,当时不过是顺手借了她一些碎银应急。事后当知道她还不起时,便顺口说因为感激她做事尽心,专门打赏给她的银子。

    这个妇人却因此对她感激涕零起来,家中有自认为是好的吃食,都会顺带送一份让她尝尝。吉言听后轻声音说:“小姐,我背着人已经同陈嫂子说过好几次,她说她虽然是个粗人,但是还是分得清人的好坏。我瞧着她行事还算稳重,你就别太过担心。她家烤大豆好吃的事,听说是上面的主子们说出来的。只是她们一个个嫌弃烤的脏,一定要用自家小厨房煮来吃。你瞧人人有份,小姐,你放心的吃。”

    吉言说完这话又另外想起别的事,特意对江婉沐说:“小姐,下雪了。我们的金豆子还有许多,今年过年时,要不要多打赏一些人?”江婉沐听后笑着瞧她说:“怕什么,金豆子留着不怕坏。有些不相干的人,我们不要去浪费它。”她站起来把两个黑团,重新用树叶捆绑好,笑着对吉言说:“我们回来一块吃,这些碗筷拿出去吧。”

    江婉沐伸手帮着要一块拿桌上的碗,吉言赶紧上前前全部抢到手里,笑着说:“小姐,这活还是全交给我来,不过是送出房外的事。小姐,你做的帕子新花样,店里面可是盼着要的。你瞧瞧有没有没放进盒子里帕子?”江婉沐放开手,笑着说:“我昨晚就放好在盒子里面,好在你哥哥现在不想做衣裳,要不他要我提供衣裳的花样,我可没那好本事。”

    吉言送碗很快的回转来,才低声音说:“小姐,你只是对做衣裳没兴趣,有心做,你一定行。”江婉沐手里拿好的布包,准备往房门走,听她这话好笑的瞪着她说:“还好这里没外人,要不这话给外人听后,一定会笑话我。我自个还是知道自已的事,我瞧过绣娘们绣的帕子,她们能把帕子的花绣活,我那帕子上面的花,没有她们的花活。”

    江婉沐两世为人,在画画上面都是一样没天分。她抬脚往房门走,吉言却伸手扯着她坐下来,对她说:“小姐,我想起来了,上次木根哥说喜欢你做的鞋底,说穿着舒服暖和,不如你现在给我说说,你是如何做的鞋底?”

第一百四十七章冬意浓(2)

    江婉沐听吉言这话,瞧着她满脸的急迫神情,忍不住抬起手去试吉言的额头,一会后,她低声说:“吉言,你没发烧啊,怎么会大白天就开始说胡话?好端端的把你做的事,强按到我的头上。”吉言的身子还是挡着江婉沐的去路,她低声音说:“小姐,我们晚一会出去。”

    江婉沐抬眼瞅着吉言拦截自已的样子,突然想起先前瞧到的人,她低声问:“吉言,明透还在院子里吗?她做了什么事情,让你这么担心我出去撞见她?今天外面下雪,我们有事要出去,可不能因为她耽误下去。走吧,我又没做任何的亏心事,何必怕见她这么一个人。”吉言稍稍让开身子,嘀咕说:“你纵使没做任何事,她因为三爷的关系和要出王府的事,早就恨上你了。”

    江婉沐听吉言这话,仔细想想也是这个理。自个来到这个世间,还来不及做坏事,便被一个个的人恨上了。她笑眯眯的瞧着吉言说:“无缘无故恨我的人太多,我也不怕添多她这么一桩事。她到现在没走,一定是要见过我才能了事。这样的人躲着,反而耽误我的正事,不如早见早了断。”

    江婉沐神色坦然自若往房门外走去,吉言跺脚几下紧跟上去。房门打开后,江婉沐瞧到那个立在晶莹剔透雪树下,无声哭泣的娇怜女子,她那种我见犹怜的模样,让人瞧后立时怜惜三分。江婉沐眉心暗自弹跳好几下,前世的继母就是这种人,利用男人同情娇柔女子的本性,生生的把一个好好的家拆散。等到男人瞧清楚这种女人的本性时,所有的一切已无从回头。

    江婉沐心里其实最恨的就是这类的女子,她冷冷打量树下的人,见到她低垂哭泣得正伤心。她淡淡的移转目光,转头对吉言轻声说:“今年的初雪比往年来得早,我怕以后雪会下得更大。我们这回出去,要多备些东西提回来。”吉言瞧一眼提着包袱立在树下的女子,见到她这时惊讶抬眼瞅着江婉沐。吉言暗喜三分,笑着点头说:“小姐,那我们去布店多瞧瞧。”

    明透一大早上提着包袱来求见江婉沐,她心里有许多的话想要对她说。进院子后,见到院子里的人,依旧笑脸相迎她,心里暗喜三分,觉得自已的人缘一向非常的好。她笑着说想求见江婉沐,满院子的人立时找借口退避开去。她拦着一个走得慢的小丫头,那丫头连连摇头说:“明透姐姐,不是我不想为你通报,实在是你来得太早。我要吵到夫人,事后给爷知道后,会被打卖出去的。”

    明透缓缓的松开捉住那丫头的手,怔忡的瞧着那丫头快步离开的身影。她从前进江婉沐的房间,常常站在外面说一声,不等江婉沐答复,便自觉自愿推门而入。连皓来江婉沐房间时,她为了更好的照顾他,时不时想法子过来服侍。明透自觉自已待连皓的心,比任何的人都要重,不会再有第二人同她这般仔细的服侍连皓。

    连皓在明玉离开后,待她格外的冷清清起来。明透心里有数,知道自已和明玉在王妃面前说的话,只怕早已传进连皓的耳朵里面。明透并不觉得那事有多严重,她觉得时间久,连皓总会明白自已的好心。她瞧着江婉沐的行事,打心眼里瞧不起她,觉得她样样都配不上连皓。一个身为主母的人,不会管理院子里的事。年节时,小气的不知道打赏下人收买人心。

    明透怎么也想不到连皓会注意起那个女人,一次又一次来看那个女人。后来还因为那个女人警告自已说:“你以后进出夫人的房间,由院子里的人通报,不要自作主张的自已通报。夫人性情好静,你没有正事不要往她面前凑。”明透自是听进连皓的话,后来也是按他的话做,每次过来由院子里的人通报,江婉沐从来没有拒绝过她进房。

    明透边想心事,眼里瞧见吉言过来,赶紧拦截下她,说着要见江婉沐的话。吉言一脸的为难神色瞧着她,摇头说:“主子还没起身,这时不会见人。”明透还想多说话时,管事妇人却走过来,吉言立时转身离开。管事妇人瞧着提着包袱的明透,摇头说:“明透,你是个聪明人,何必一定要见夫人。你也知道夫人从来不管事,你跟她说得再多,也是没有用的。”

    明透的眼泪渐渐落下来,低声音说:“我不服,一定是她在爷面前说了啥,要不爷怎会这样狠心的发落我。”管事妇人听后神色一变,掩藏不了满脸的怒容瞧着她说:“明透,你做了什么事情,爷早已知道。人前你说夫人好,背着人你同谁都说夫人不好,说她心眼多,少见识。明透,夫人从来不管事,在府里便呆在院子里。她对院子里的人,瞧上去冷清清,可是从来没有随意使唤过人。明透,人不能太过坏心。”

    管事妇人甩手离开,送餐的妇人来去过。这满院子里的人,忙忙碌碌没一人有空搭理明透。她立在树下,想起那次在书房路边连皓的话,想起他对江婉沐的那句交待话。连皓眼里历来除去几个亲近人外,对旁的人从来不会多瞧一眼。那天竟然如此小心翼翼对江婉沐说话,听到她的回话后,神色间满是喜意。

    明透想着许许多多的事,自那天起,她暗恨起那个女子,也无心再来她面前晃悠。明透随后一些日子安分的呆着,她没有听到旁的动静,王妃如常般的待她。渐渐的,她的心落在实处,觉得连皓那天说的是气话,终究他还是记着旧情份舍不下她。明玉走后,只有她最明白连皓的爱憎。谁知前日王妃招她过去,直接同她说:“明透,你一向是我用得着的人。

    只是你们三爷一再同我说,要真的对你好,就不要耽误你的亲事。这些日子,我一直用心帮你选人,总算选到一个家世清白之人。”明透那一时只觉得王妃说话的声遥远,那话里的意思却格外的不明白。她喃喃道:“主子,你说过以后让我当爷的姨娘,我会好好听主子的话,用心的服侍爷和夫人。”立在王妃身后的妇人,赶紧奔过来扯着明透跪下来说:“主子,我一家人和明透多谢主子和爷的大恩典。”

    明透恍惚的跟着妇人出去,在偏颇小径上面,妇人摇晃着她说:“明透,主子为你选的人不错,虽说是续弦,可那是小官的正室。你以后有机会常来瞧瞧王妃,有王府为靠山,比你在三爷身边当姨娘强。”明透神不守舍的望着她说:“大嫂,是你说当听话的通房,以后凭我的容貌一定会受宠爱当姨娘。日子一定会过得好,现在怎、。”妇人捂住她的嘴,压低嗓子说:“明透,我们错看三爷,他不好色,你再美也没用啊。现在多好,是正室啊。”

    王府里同她交好的人,听到消息私下赶来恭喜她,有的人甚至非常羡慕的说:“明透,王妃待你好,听说那人年纪并不大,家里没有妾室,嫡子女年纪已大,也不要你去管他们,是多好的一桩亲事。”明透经一夜后,已想通这些事情,笑着接受那些恭喜的话。她去找自家大嫂了解,知道是大管事介绍的人,打听过人还是妥当,没有不良的爱好。唯一不好那人从前待妻室太好,从来没有纳过妾室。

    明透只觉得心灰意懒,自家的大嫂应该早早听到风声,却一直瞒着自已不说。明透的大嫂自是瞧到她的眼色,没好气的冲着她说:“放着正室不做,要做偏房,除非是个傻的。你不要这样瞧我,以后你就会明白我们瞒着你的好心。你现在出去,还算好的。你去打听下明玉过的日子,就知主子和爷对你还是有心。你明日就回家吧,好好备嫁妆。”

    明透站在树下,雪花落满她的肩头。她知道此去再也不会有这般的繁华,她听到脚步声音,抬眼间瞧到江婉沐和吉言说着话往外面走去。她的手用力握紧包袱,自已哭得如此伤心,那个女人竟然当做没有瞧见一般路过。明透伸手擦一把脸上的泪水,快步冲过去挡住江婉沐说:“夫人,我一会就要离开王府,我有话要和你说。”

    江婉沐瞧她满肩的雪花,虽然不觉得两人有何话要说。不过还是点点头说:“你说吧。”明透瞧着江婉沐一脸的淡漠,冲口就说:“爷赶我走,是不是你在他面前多话的?”江婉沐轻笑起来,瞧着她说:“你就想问这事?”明透用力的点头,江婉沐望着她目光沉沉,低声音说:“明透,你对我来说,就是不相干的人。我不会在任何人的面前,提不相干的人和事。”

    明透眼里的泪收敛,她伸手快快的擦拭干净脸,气愤的冲着江婉沐说:“我待夫人一直很好,夫人如何能如此心硬,说出这般没心人说的话。”江婉沐难得轻笑出声音,她摇头说:“明透,你很聪明,只是没用在应该用的地方。你骗得了别人,骗不了你自已的眼神。你的眼神早出卖你,你待我不过是口里的好,心里却未必瞧得上我。你要离开了,大家相识一场,我也恭喜你日后幸福美满。”江婉沐扯着气呼呼的吉言离开,留下呆滞中的明透。

第一百四十八章冬意浓(3)

    江婉沐和吉言两人出王府的右侧门,吉言回首瞧一眼暗红色的院墙,低声说:“小姐,明透的亲事,我们也是昨日才听说的。她明明知道这事情,与小姐毫不相干,为何有脸过来责问小姐?”江婉沐听后只是伸手轻轻拂过她发上的雪花,轻叹说:“不过是狗眼看人低,想着我是王府里最好拿捏的人,临走前再威武一回。”

    江婉沐瞧着吉言懵懵懂懂的模样,轻声音解释给她听:“明透是王妃面前能说得上话的人,原本她就是王妃准备给三爷的妾室,只是为了不坠正室的门面,才暂时为三爷的通房。只是人算不如天算,有公主那话传出去,才有我和三爷的乌龙亲事。这正经的嫡妻未进门,妾室无论如何也不能正名。偏偏她年纪一天天大,三爷待她渐渐的冷淡。

    她家里的人在王府算有出息的人,她大嫂是王妃眼里的有用人。这般情况下,只怕将来三爷成亲,妾室也与她无缘。她家里人总要帮着她盘算,而三爷也愿意放她出去。明透容貌出众,瞧上去性情温婉,为人处事手腕相当不错。我瞧过她服侍三爷用餐的细致,换成十个我,也做不到那样的精益求精照顾法。这样精巧的人,放在那个男人身边,都是受宠爱的女子。”

    吉言听后有些不相信的瞅着江婉沐,因为她们入王府后,从来没有听说过连皓偏宠明透的事。江婉沐望着她说:“吉言,世间的男人皆欢喜解语花一样的女子。明透性情体贴入微,笑时如同春暖花开,哭泣时如春雨绵绵。她不过是一时失算,在王府里表现的太过聪明,在三爷面前,用力过猛才会惹火烧身。如果她分得清主次,稍稍收敛自已,以后三爷迎正室,她一定会是三爷心中第一人。”

    明透的亲事,传进江婉沐的耳朵里,前因后果她细细一想,便明白王妃到头来对为自已做事的人,还是相当的用心。明透的这一门亲事,表面瞧着实在算不了啥好亲事,那男人年纪太大,已有大的孩子们。可是细细想,却是门相当好的亲事。那样的男人对原配一心一意,他对续弦的要求不会太多,而为孩子着想的多,就这一点,他便不会嫌弃明透的出身,只会想着要一个善处事的妇人管家宅。日后,只有明透有心,凭着她的心眼和手段,那个男人会善待她。

    吉言昨日还叹息着明透的亲事,觉得委屈了这样美的女子。只是今日瞧着明透在院子里,哭泣得如同雨后花朵一般后,明摆着是让江婉沐不好过,吉言因此对她心生厌恶之情。吉言向来心善,她气极咬牙后,又有些不忍心说:“小姐,她的亲事不如意,那份亲事又不是小姐给她订下来的,不管怎样她也不能欺压到小姐的头上。”

    江婉沐听吉言这话笑靥如花开,说:“我这不是没给她欺负吗?本来就是井水不犯河水的两人,她还要在我面前提旧日情份,也不想我们最多是面子情份。她是想让人以为是我在三爷面前多口,害她不得不离开王府。她也不想想我几时管过这些事情?何况三爷那人,心里早有决定,岂是容人多劝之人。”吉言眼神闪闪,想起连皓近来越来越喜欢呆在小姐的房中,哪怕小姐不理人,他也能呆些时间才离开。

    吉言轻笑出声,笑着说:“小姐平日里不爱理人,别人说啥话,小姐都会点头,难怪明透以为小姐好欺负。”江婉沐瞅她一眼,说:“我对她说的话没错,王府里的人,对我来说的确都是些不相干的人,我何必为他们没事添些麻烦。吉言,以后遇到明透这样的人,尽量闪远一些。这样的女人,做小妾是正室的天敌。做正室是小妾们的恶梦,她在哪里都吃不了亏。纵使做朋友,你还要防着她背后刺刀,实在不是一个可以省心的人。”

    吉言忍俊不禁捂嘴笑起来,好一会她松开手后,见到江婉沐神色黯然的往远处望去。远远的街道上,白茫茫的一片,街上的行人不多,显得来往的车辆多。吉言瞧瞧越下越大的雪花,伸手扯扯江婉沐,说:“小姐,雪下得大,路难走,我们叫辆马车吧。”江婉沐收回眼神,笑着点头说:“好。”吉言伸手拦下行驶过来的马车,说了地方后马车停下来,吉言上前同车夫说好价钱。

    江婉沐和吉言两人爬上马车后,发现里面窄小的空间,早已坐了三个穿着棉衣的青春少妇。她们三人惊讶的瞧着锦衣的江婉沐和吉言两人,见到她们两人爬上车坐好后。三个妇人打量她们好几眼,来回的交换着眼神。江婉沐和吉言上车后,两人低垂下眼睑端正一侧,闪过那三个妇人时不时投来的打探的眼神。三个妇人瞧着她们两人安分坐着的模样,移开眼神再次说起自家的趣事。

    三个妇人偶尔说到可乐的地方,三人捧腹大笑。江婉沐和吉言两人听得有趣,也忍不了跟着发出轻笑声音。妇人们听到笑声,赶紧打量着她们两人,见到她们眼中流露的不是嘲笑,三人格外的兴奋起来。她们不象刚开始那般低声说话,还不时抬头注意她们两人的神情。三个妇人放心的提高说话的声音,渐渐的三人神情格外的放松。

    江婉沐和吉言两人没有同妇人们打交道的经验,两人先听着她们取笑彼此相当有趣,后面渐渐听着她们谈话变得不对劲。一般人都知‘家丑不可外扬’,而坐在江婉沐面前这三位妇人,想来是关系特别亲近的人,彼此对对方家里关系相当了解。江婉沐和吉言的耳朵里,开始传进她们各自暗语说着公婆的不好,然后听她们骂自家的男人坏良心,接着各自讽刺起妯娌们的不地道。

    三个妇人越说到后面,各自为对方出谋划策起来。她们用自已的现实经历,提点不说话不得不旁听抬眼的江婉沐和吉言两人,说:“两位小姐,瞧着你们就是性情好的人。你们以后要当心,对你笑得特别亲热的人,她心里说不定正在骂你。”江婉沐和吉言绽到一半的笑脸,听了这话只能微微扯几下嘴角,免得别人误以为自已在心里骂人。她们两人只能再次低垂着眼,佯装着不知她们讲的是啥事。

    马车总算在东街路口停下来,车夫在车旁放好下马凳子。江婉沐和吉言立时跳下车去,吉言快快把银子给车夫。两人走得很远后,吉言轻轻吐出一口气,说:“还好我娘亲和婶子都不是那种人,要不一家人都要提防来去,那日子多累。原以来一般人家除去没多少银子用外,一家人和睦相处阖家欢喜,日子要好过些许多。听那三个大嫂子的话,才发觉没银子用的日子,同样也是这般的难过。”

    江婉沐同样被三个妇人的话,打破心里仅存在的幻想。她轻拍着身上的雪花,心里跟着落在身上的雪花样一片冰凉。宁朝的家庭,家中祖父母和父母活着时,很少会有分家的事情发生。世家名门相比普通人家在这方面还要好些,庶子女们在成年后,父亲一旦离去,他们一般会选择另居别处。一般人家,家中很少有嫡庶这类事情,都是嫡亲的兄弟,兄弟们成亲后自是几代同堂,共享美好生活。

    江婉沐两世加起来,都没有面对过太过复杂的人际关系。她从三位妇人的口中听到的那些小算计,虽说不伤彼此的性命,可是每天为一些小事情争执,还是让江婉沐觉得相当的厌烦。想着每日里为了些鸡零狗碎的事,几个女人当着各自夫君的面欢笑相待,背着他们的面,暗地里又争来争去。这样两面为人,短期内好过,长时期却不是人过的日子。有好的心愿,如果没有好的家人,日子同样难过。

    江婉沐行在街道上,扑面而来的雪花,让她想起那三个妇人,提及自已彼此小胜时的兴奋神色。她立时觉得自已的心空荡荡的摇曳着,不知何处是可以停靠的地方。街上白雪皑皑,东街熙熙攘攘的人流落中,江婉沐觉得心里的积雪,同样深不可探底。她转头瞧到一脸庆幸神色的吉言,脸上露出淡淡笑容,对她说:“吉言,我有事要呆得时间久些,到时会随便吃些东西。你们不用等我用餐,用完中餐我再去布店找你。”

    吉言担心的瞧着江婉沐解不开的眉结,听着她又说:“让方正帮我们选些厚实的布料,我们回去自已做外出衣裳。以后再出来,不能穿得这般打眼。”她们两人的锦衣,在东街算不上特别,不过不管在哪里,穿着棉布和麻面衣的人总是占多数。江婉沐已望到有间书肆的店面,也望到它旁边的那间布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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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九章冬意浓(4)

    吉言离开后,江婉沐进了有间书肆旁边的布店大门。过了许久又许久,布店门口积起的雪花,被店员们清扫了一次又一次后,江婉沐才神色平静的从布店门口出来。她的手里轻握着一小卷东西,站在店门口抬头望一下天空。在满天的雪花飞舞中,她低下头后,便往熙熙攘攘的人潮走去。

    有间书肆的店门口,喧哗的人声中,站着几个昂首挺胸的男子,全部着深裼色的袍子,几个人的张扬的让旁边许多人闪开去。有个男子干脆利落的说:“方小爷,我说有间书肆能找到你要的书,这话没说错吧,今日你可要请兄弟们痛快一回。”走进人群中的江婉沐,听着耳熟的声音,略停一下头也不回往前走。人潮汹涌中,很快的漫过她的身影,也漫过站在有间书肆门口连皓视线。

    连皓和同伴们站在书肆门口,商量着下一步的行程,同伴们各有各的道貌理讲得痛快着。连皓笑着听他们说话,无意间望到隔壁店门口,那个熟悉的锦衣女子身影。他正要抬手招呼她时,她已走进人潮里,很快人潮淹没她的身影。连皓听着同伴们的吵嚷声音,收回已抬到一半的手臂,惹得当中一个眼尖的拉扯着问他:“三爷,还是你决定去南街好,还是西街好?”

    连皓听这话好笑的瞧着他说:“你们还没决定下来?要我说还是去南街酒家。我们每个月的月俸不多,可经不起西街酒家的消费。走吧,不要争了,今天方小爷请客去南街。那回爷有高兴的事,请大伙去西街吃。”当中有人立时笑呵呵的说:“三爷,我们现在就盼你有高兴的事,最好能遇到你家的世子爷或者二爷两人。兄弟们会很自觉的跟着你去混吃世子爷和二爷两人的。”

    连皓听这人的话,伸长手把他从同伴的背后提出来,佯装重重的踢他两三脚说:“我月俸不多,请你们去西街酒家吃一次,还是请得起。再说我几时做那么没面子的事,领着兄弟们去混吃我家大哥和二哥的。那是我大哥和二哥两人在酒家请客吃饭,瞧见我们心里高兴,顺带招待大家伙一餐。”

    这几个人是连皓同队列中的人,平日里大家伙一块出操,有任务时休戚与共的合作。在他们的眼里,连皓不仅仅是王府的三爷,还是他们可以相信的同伴。他们和连皓相处起来,没有那种身份上的忌讳,反而彼此有些随心所欲。听着连皓这般大吹大擂的话,他们一个个忍俊不禁得笑出来。当中一个长相朴实的男子,仔细的打量四周后,对连皓说:“三爷,你今天没提前跟你的兄长们说,你会在那条街上出现吗?”

    他这话一出口,引得众人哄堂大笑起来。“哈哈哈。三爷,尚家小子可是我们当中最老实的人,连他都这么说,怪不得我们大家如此认为。你是请了兄弟们好几回的客,可是我们不是偶遇到你家世子爷大哥在同一家酒家请朋友用餐,便是会偶遇到你家二爷刚好在你要去的酒家用餐,然后他们瞧见三爷你请客,走时顺带高高兴兴的帮你付帐。”“哈哈哈。三爷,你的兄长们疼爱你,我们瞧着也高兴,恨不得他们待你更加的好。”

    连皓瞧着几个男子越笑越放肆起来,冷眼瞪着他们说:“好,下次你们谁请客时,遇到我的兄长们也在同酒家,我会拦住他们帮着你们付帐。”几个笑得欢的男子,立时收起大笑声音,紧跟着连皓的身后走,一路上互相劝和般的同他说着话。他们这些人在酒家请客吃饭时,如果偶遇到王府的世子爷和二爷,那两人瞧着连皓在场,通常会顺带帮着他们一块付帐。

    江婉沐到南街先去书肆,书肆掌柜见到她后,立时笑着迎上来。江婉沐瞧着掌柜不同平日的样子,立时双眼往店内打量,见到里面还是有三四个客人,她放松一口气笑着迎上去。掌柜的不待她说客气话,已快快过来,低声音同她说:“小东家,方正爷说瞧到你来,让你快些到后面解救他。还说他的一辈子幸福全交到你的手里,今日你的大恩大德,他来世一定做牛做马相报。”

    江婉沐开头听掌柜的话还是吓了一大跳,听到后面觉得没啥大事,便笑逐颜开的对掌柜说:“大叔,你先同我到一边说说,方正遇到的是啥样的事情?你和他师傅两人出面帮他都不行,还要我亲自上场帮他。”书肆掌柜的性情开通,平日里闲暇时,会同他们这些小辈说些趣事。掌柜的从前觉得江婉沐是一半的东家,刚开始对她相当的敬而远之,现在反而有些拿当她是晚辈般看待。

    两年多相处下来,掌柜也是有心人,他瞧着书肆里的事,木根一般都会按他说的办,背后也不会拖他后腿。而江婉沐进进出出书肆,从来不会乱指指点点的多事,反而有遇到不明白的事情,会主动诚心的向他请教。这样一来二往他对江婉沐少了那份警戒心,反而觉得大东家说得对,虽说是两个东家合营,可是只要他守行规,两个东家都不会出面管事,这个书肆里面,他就是实际的当家人。

    掌柜的听江婉沐的话,听她明显打趣的话,轻轻摇头说:“方正这回的事情,我和他师傅两人不能出面帮他,我们两人在这事上面,都各有各的难处。现在说的是他的亲事,女方是他师傅大女婿的小堂妹,现在是方正爹娘都愿意,就方正不肯低头。”江婉沐听得兴味盎然起来,方正一直以来在亲事这事上面,有些高不成低不就。

    木根和吉言的亲事定下来后,方正爹娘开始着急他的亲事,他们通过媒人瞧了好几家的女子,他们瞧着每一个都不错。偏偏跟方正一说,总会给他挑一些毛病。江婉沐听到是方正师傅大女婿说的女子,她本来已走近后门的地方,想同掌柜说话后直接进去。这下她主动往店内倒退好几步,低声寻问:“大叔,我觉得方正师傅的眼光不错,他待方正如儿子一般,这样事应该不会差,方正为何不肯认下这亲事?”

    掌柜瞅着江婉沐轻摇头说:“这门亲事他师傅是知道这回事,可是方正去问他时,他没说女子好与不好,只说让方正自个决定。方正和我嘀咕着说‘只怕那女子有些不妥,如果是妥当的话,以他师傅的为人,至少是师母直接同他说这事情,而不会让大姐夫同他说这事。’方正爹娘听说后,觉得女家条件好,现在压着方正去提亲。方正拒绝不了他娘亲,便说要由你决定,你觉得这亲事妥,就定下来。小东家,你快些进去,我在前面等着听这亲事的准信。”

    江婉沐听说要她决定方正的人生大事,立时感觉到腿脚发软。她对掌柜大叔一脸的为难说:“大叔,我比方正还要年轻,这经事太少,这事你要教教我。这种人生大事,为了方正以后过得好,我都不能乱在这事上面说话。大叔,你帮我想个法子,最好是三边都不得罪的法子。”掌柜听得好笑起来,瞅着她说:“我现在相信木根是你的奶哥,你们两人都是实心眼。方正比你们两人精明,你含含糊糊的把这事,照旧推到方正的身上,答应和不答应本来是他的事。”

    江婉沐听掌柜这话,顿时醒悟过来,觉得自个想得太多,人生大事本来由父母做主,方正要是不愿意,他自个说服长期存在,自已就不要送上门去当挡箭牌。再说方正机灵有主见,这亲事他实在不愿意,一定有借口推卸掉。江婉沐眉开眼笑的对掌柜说:“大叔,我哥哥还要请你多指点。他和我两人都是一根筋的人,不过我们分得清别人对我们的好坏。嘻嘻,大叔这事妥善处理后,下次来店里,带茶居一品的点心给你品尝。”

    掌柜听得这话,正要笑着婉拒,见到店里又进来三个客人,他示意江婉沐快些从后门出去,他自个赶紧站到柜台笑着招呼客人。江婉沐拉开后门,迎面而来的风雪让她倒退一步。她一眼瞧到院子门半敞开,院子里明显有压低嗓子的说话声音。她走过去把院子门推开些,见到木根和吉言父女三人,正立在院子的中间,三人都是一脸为难神色瞧着他们身边拉扯的母子。

    在这满天飞雪的日子,站在四面来风空荡荡的院子中间说话。而且瞧上去他们停留的时间都不短,一个个头上衣裳上都有积雪。江婉沐瞧后只能佩服他们一家人勇气可佳,一家人感情好得一定要站在院子里说话。这样的一家人,不会有那种赏雪的雅趣,至少他们脸上的神情,明显流露出着他们对雪花无感觉。吉言一眼瞧到院门口的江婉沐,欢喜的大声音叫:“娘,哥哥,别吵了,小姐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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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章冬意浓(5)

    吉言的话音落下来,方正母子两人望到院子门口的江婉沐。方正娘亲立时松开扯方正衣裳的双手,她迎上江婉沐说:“小姐,我总算盼到你。”她的语气中明显带有哽咽不平,江婉沐听后打量一眼正拉扯衣裳的方正。她一脸严肃的神情对方正娘亲说:“婶子,方正惹你生气了吗?你说来听听,我和吉言站在你这一边。”

    吉言立时在她娘亲的背后,拼命的冲着江婉沐摇手。方正娘亲听江婉沐这话,神气活现的瞅一眼方正,笑着说:“小姐,方正的亲事?”她的话未说完,方正已抢着开口说:“娘亲,我早同小姐说过,我以后要做她身边值得信赖的大管事。那么要嫁我的女子,一定要贤慧能干识大体。只有那样的女子,我们两家人才会家宅安宁,同心同德往好日子那里奔。”

    江婉沐听方正这话,瞧着他眼里的神色,笑眯眯对方正娘亲劝和说:“婶子,方正能干有本事,一定会有好女子瞧中他。你和大叔两人就按他说的去选一个清白家世的女子,只要那女子不怕吃苦又待你们好,以方正对你们的孝心,一定会点头认下这亲事,以后也会善待那女子。”吉言靠近她娘亲,悄声说:“娘,哥说他那女子不好,我不要叫那种女子为嫂子。”

    江婉沐瞧一眼软语劝亲娘的吉言,她走近木根身边,把手里的东西交给他说:“哥哥,这是大东家拿来经济类的书,听说写得相当的好,你先抄写一份下来。我下次过来时,我再带去还给大东家。”木根听她的话接过她手里的书,打开一看双眼灿亮起来,笑逐颜开的对江婉沐低声音说:“好说,妹妹,这书有人来找过。我多抄一份,到时给你存一份放在房里。”

    书肆后院里有江婉沐的一间房间,钥匙就放在木根的身上。她听木根的话后,点头说:“嗯,你帮我存一份,以后我方便时,也要瞧瞧这书。你要是觉得好,到时把你的手抄本给方正,让他也照着抄一份,顺带练好他的那笔字,大管事的字也要能见人。”木根笑容满面的瞅一眼走过来的方正和安抚好娘亲的吉言,对江婉沐说:“天冷下大雪,你和吉言早些去布店,一会早些回去。”

    木根说着从怀里掏出一把铜钱,正要顺手塞给走近的吉言时,给方正一把挡住,说:“我这个哥哥还在呢,妹子,你接我的零花用。”木根笑着把那铜钱,塞到江婉淋的手里,说:“妹子你接着,给你和吉言在路边买些热食用。”江婉沐笑着接过来,顺手放在袖袋里面,笑着说:“谢谢哥哥的心意。”

    江婉沐和方正兄妹出书肆门后,三人往布店走去。路上方正同江婉沐说:“小姐,中南的布料色彩比京城的鲜艳夺目,能吸引小媳妇们的眼光,不过质量就要差许多。、。”江婉沐其实对生意上面的事,并不是很懂的人。方正见到她和吉言迷惑不解的眼光,便会慢慢的解释给她们听。等快到布店门口时,江婉沐和吉言对中南和京城的布料不同,已有初步的了解。

    方正昂首阔步的走在她们的身边,短短的三年时间,当年江家那个有些无赖的少年,已成为一个有担当的男子。江婉沐和吉言两人走在他身边,见到他皱眉头瞧着店里,跟着他一块稍缓下脚步,听着他轻声说:“小姐,吉言,里面那个红衣女子,就是娘亲瞧中的人。”江婉沐和吉言两人听这话后,加快脚步从方正身边过去,直接进到店里面。

    店里面有些客人,掌柜的亲自接待一个妇人,那红衣女子格外打眼的陪在一旁。她听到动静回头,望到方正时满眼的欢喜。她正要奔过来时,身边的妇人牵扯住她的手。江婉沐和吉言瞧到店里忙碌的情形,立时少了好奇的心。吉言挨近方正悄声说:“哥哥,店里事多,我和小姐不久留。”

    方正轻轻摸摸她的头说:“好,现在天黑得早,你晚上别做针线的活。还有小姐待我们好,你也放机灵些,在她看不到的地方,你也要护着她一些。”红衣女子这时又悄悄的回头瞧向方正,她望到方正待吉言的亲近神色大变。她悄悄的同妇人说一句话后,那妇人松开她的手。红衣女子撺过江婉沐的身边,直接挨近方正和吉言兄妹旁边。

    江婉沐转头瞧着方正扯着吉言往另一侧走去,便用心听掌柜对妇人介绍两种布料的长处。她听得兴致勃勃,想着同样的理,掌柜说得比方正说得易懂,方正还是嫩了些。店里这时传出“啪啪。”两声,有女子痛骂道“贱人,大庭广众之下跟男人亲热。”江婉沐回头,见方正满脸愤懑的捉着那红衣女子的手,吉言一脸惊愕神色,立在他们两人身边。

    江婉沐奔过去,打量吉言好几眼后,问:“她打了谁?”吉言轻摇头低声音说:“她想打我,哥哥把我扯开了,她打在哥哥的手上。”方正这时冲着红衣女子问:“说,你骂谁是贱人?我妹妹好端端的和我说话,她从来没有见过你,又几时招你惹你,让你冲上来就要骂她打她。”红衣女子尖叫着说:“你们一家人都穿着棉布衣,你妹妹怎么可能有锦衣穿?明明是外面的女人,你偏偏说是你妹子,你骗人。”

    掌柜和妇人赶紧奔过来,掌柜的望着红衣女子说:“二十四姑娘,这位女子是管事的亲妹妹。”江婉沐听掌柜的这话后,见到方正还捉着那女子的手,她走近方正提醒说:“客人多,你放开她吧。”红衣女子见方正听话的松开手,她眼光狠狠的瞧着一身锦衣妇人装扮的江婉沐,手指抖动的指着她,对方正说:“这个妇人又是你的谁?你为啥这样听她的话。”方正的脸顿时黑漆漆,他打量一眼急色的掌柜,正要开口说话。

    江婉沐这时对他轻摇头,淡漠的说:“方正,你何必和不相干的人,说这么多的话。你把布料拿给我们,我们走后,你好安心招呼客人。”方正脸上存留着怒色,他冷清清扫过红衣女子。吉言瞧见后,大声音说:“哥哥,你别生气,只有贱人才会骂别人是贱人。你别同那种人计较。”方正听后眼里有了笑意,他抬脚走开。红衣女子跺脚尖叫叫着:“我以后会是你的嫂子,你做的小姑,怎么敢这样对我说话?”

    方正已走进柜台里面,听红衣女子的话,转头瞧着掌柜的看,见到他也是一脸惊讶的神色瞧着妇人和红衣女子,那妇人脸上略有些羞愧,红衣女子却显得神色坦然自若。江婉淋打量他们几人的神色,立时‘卟哧’一声笑出来,对吉言说:“我们刚刚从你爹娘那边过来,你爹娘还同我说,很着急着你哥哥的亲事,说到现在女方还没瞧到影子。

    没想到我们三人只走过这么一小段路,才进到这边店里一会。听这女子的话,你哥哥的亲事已订好。吉言,照这女子的话,也许再隔两天我们出来瞧你家人,还会有人抱着刚出生的娃,自称是你哥的娃,出来认你这个姑姑。”江婉沐说得有趣,店里几个看热闹的客人,全部忍俊不禁笑出来,有妇人笑着跟身边人说:“今天到店里买了布料,跟着长了见识。”

    红衣女子跳脚要叫嚷,妇人捂住她的嘴,对江婉沐说:“这位夫人我们两家现已在议亲事,我家小女子不过是性情冲动些,提前把喜事说出来。夫人口惠些,积个善德。”江婉沐淡淡嘲讽的瞧她几眼,转开眼瞧着走过来的方正。吉言接过方正手中的包袱,说:“哥哥,我长这么大,还没人这样恶毒的骂过我。”

    方正伸手轻拍她的头,说:“都是哥哥不好,没有护好你,反而让你受委屈。只是她是师傅家大姐夫家里的人,我们瞧着师傅和大姐姐的面上,这次事也只能这样过,不过不会有下一次。还有哥哥纵使要与人订亲,绝对事先会同你们两人说,你们说行,亲事才能行。”妇人听着这话黑脸,红衣少女怒目瞧着江婉沐和吉言说:“亲事本来由长辈做主,她们算老几、。”

    妇人伸手捂住她的嘴巴,对掌柜的说:“亲家大伯,今日的事,隔几天再来好好说。”她拖着红衣女子出门,在红衣女子还要回转头时,那妇人沉声说:“你还要吵下去,这亲事无论如何也会成不了。”红衣女子总算乖巧的跟着走后,掌柜的笑着招呼店里的客人。方正望一眼外面的雪,低声音说:“小姐,对不起,我处事不妥当,让你生气了。”

    江婉沐轻叹息一声说:“这样的事情,要快些做决定。不能拖泥带水,害人又害已。”吉言却是一脸的欢喜说:“哥哥,这下子你可以放心,爹娘绝对不会给你定这种女子。”江婉沐和吉言出了布店,江婉沐想起那个女子欢喜的眼神,低声说:“你哥越来越能干,这亲事早些定下来好。”吉言笑着点头,她的眼睛四处打量着。她望到对面街上的人,用力拉着江婉沐的手说:“小姐,三爷在对面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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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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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生来不得家人欢心,本是她命中良人,却被嫡姐横刀夺爱 一波又一波,她终是做为一颗棋子,另入世家名门为正室. 受不尽的冷遇,活着,自在的活着…… 穿过繁华,行过平凡,不得不重入繁华。 .守护好本心,缓步行在繁华中…… 多谢编编小姜姜提供的封面,非常的合心意。衣冠望族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衣冠望族,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衣冠望族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