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退敌
在城墙上弯弓搭箭的程处默正准备射出下一箭，突然发现城外的吐蕃人都退走了，放下手中的弓箭，程处默啐道：“他奶奶的，怎么都走了，老子正打的爽着呢。”敌人在你城墙下边上不来，程处默逮着这个机会一口气射杀了几十个吐蕃的士兵。
城墙上的唐军士兵和程处默一样，射杀吐蕃人正爽着呢，这可都是实实在在的军工啊。
程处默走进城楼，见玄世璟正在对着一碗水发呆，出声道：“吐蕃人退回去了。”
“嗯？退了？”玄世璟透过瞭望口望了望外边，确实已经退走了，留下一地的尸体也不管不顾了。
“肯定是高峻带人袭击了他们的营地，没想到高峻动作这么快。”玄世璟不由得感叹。
“是啊，不过若是他再晚一点袭击，那该多好啊。”程处默舔了舔嘴唇，似乎还没打过瘾的样子。
“虽然说是如此，但是接下来，恐怕这仗打的就不会这么容易了，吐蕃人这次被高峻袭营，肯定会更加的防范着，高峻再次得手的机会恐怕不多了。”玄世璟说道。
“那不如将他召回来。”程处默说道：“虽然现在形式如此，可是在石城里面，至少比外面安全些。”
“这可不一定。”玄世璟笑笑：“咱们守在这石城之中犹如瓮中之鳖，主动权依旧是在吐蕃人手里，人家想什么时候来打咱一下，什么时候就过来了，而高峻在外面，主动权在他手里，茫茫陇西道，吐蕃人还能铺天盖地的撒网抓他不成？就算如此，咱们派出去这么多斥候，又怎么会让吐蕃人抓住高峻。”
“你的意思是，让高峻一直在外面，就算没有动静，也能分散一部分吐蕃人的注意力。”程处默坐下来，认真的看着玄世璟。
“没错，兵法有云，兵不厌诈，咱们就把高峻留在石城外，偶尔诈他一诈，顺便想办法给外面的斥候传信，让他们尽快探知吐蕃人的粮道，然后把消息告诉高峻，能抢走的抢走，抢不走的烧掉，虽然陇西粮食珍贵，但是就算烧了，也不能便宜了吐蕃人。”玄世璟说道。
“世璟，我发现你比小时候脑子里的弯儿更多了。”程处默坏笑着看着玄世璟。
“哦？我小时候这么聪明吗？没啊，多纯洁啊。”玄世璟狡辩。
“还纯洁？当年是不是你给柴令武那小子出的主意，说要给巴陵公主送什么长的可爱的宠物。”程处默笑道：“现在柴令武那小子如愿以偿抱得美人归了，可是府上的猫啊狗啊什么的，都快泛滥成灾了。”
玄世璟的冷汗瞬间流了下来，他当年的一个主意，不会把巴陵公主拐带成一个猫奴了吧。
程处默这么一打岔，气氛倒是缓和了不少，至少不是紧绷得让人难受了。
“眼下战事应该告一段落，这一次吐蕃也损失了不少兵卒，接下来咱们要做的就是拖延住时间，守住石城便是了，等汉州那边卫国公与吐蕃大军开战，咱们的日子也就熬到头了。”玄世璟说道，历史上吐蕃和大唐最后还是走上了和亲的道路，只不过玄世璟不知道，吐蕃的第一次求亲竟然是失败的，吐蕃和大唐之间还有这么一场战争。
“吐蕃人这场仗，打的冤枉啊。”程处默叹道：“算了，不说这些了，我得回营地睡觉去了，世璟，这里你就帮我看着点吧，说真的，这次幸好有你在，不然哥哥这仗打的还真么这么轻松。”
“得了，咱哥俩还说这些客套话做什么，赶紧回去休息吧，一会儿我出去给将士们统计一下军功，你起来之后还得写折子呢。”玄世璟说道。
“成，没问题！”程处默爽快的答应了，随后起身离开了城墙。
程处默走了之后，玄世璟苦笑道：“我还真是不愿意去看那战场。”
“可是珑儿见小侯爷在战场上还是很勇猛的嘛。”珑儿一脸崇拜：“一箭伤敌将，小侯爷，您实在是太威风了。”
“我有几斤几两，别人不清楚，珑儿你还不清楚嘛。”玄世璟起身：“若不那样做，如何提升咱大唐军卒的士气，你别说，到现在我这胳膊还有些发抖呢，看来开两石的弓，还是太勉强。”
“小侯爷您才多大年纪，您这还在长身体呢，这样已经很不错了。”珑儿赞叹道：“一般在您这个年纪能拉开两石弓的人，屈指可数啊。”
“哈哈哈哈，能被袁道长在药桶里泡上十年的，也没第二个人了吧。”玄世璟哈哈大笑。
玄世璟的身体能有今天，都是袁守诚的功劳，那些药虽然大部分都是用来逼出他体内的余毒，但是其中还不乏一些强身健骨的补药，当时玄世璟的身子中聚集了太多的毒素，已经浸入了血脉，身体虚弱的不行，俗话说，虚不受补，但是玄世璟又确实需要强健身体来对抗体内的毒素，既然补药不能直接喝下去，索性袁守诚就一起放进了木桶里将药力蒸出来用来给玄世璟泡澡，虽然浪费不少，但是效果还是很好的。
虽然说不想去看城外的战场，但是程处默下去休息了，一大摊子事儿等着自己来做，玄世璟还是硬着头皮走出了城门楼。
这一仗打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整整一个上午，太阳都爬的老高了，晒的整个人浑身暖洋洋的。
玄世璟将自己的披风解了下来，递给了珑儿，只穿着里面一身深蓝色的软甲，走在城墙上，巡视着大战后的士兵。
看到了正在一旁擦拭横刀的王进。
“王进是吧。”玄世璟唤了一声。
“属下在，不知侯爷有何吩咐。”王进听到侯爷在叫自己，连忙站了起来。
“没什么事，兄弟们都没受伤吧。”玄世璟问道，这一站唐军应该没有什么大损失，毕竟居高临下对着吐蕃军队，就算是箭矢对射，唐军也是占着优势的。
“回侯爷，都没有受重伤，有几个兄弟，被飞上来的流矢射中，都没有伤到要害，并无大碍。”王进回答道。
玄世璟点了点头：“那就好，让军中的司马统计好这一战各个将士们的功劳，等你们程将军醒来之后也好为你们写请功的折子。”
“是！”王进抱拳应道。
第十五章：后续
玄世璟抬头往城外望去，城外的空地上遍布着吐蕃士兵的尸首，还有些没有死透的，躺在地上痛苦的呻吟。
这就是吐蕃人，对于自己的袍泽，说丢弃就丢弃的吐蕃人，玄世璟不禁鄙夷，但是他也不会去救他们，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这句话无论是在现代还是在大唐，一样的通用。
“王进，吐蕃的大军已经退下了，一时半会儿不会再来攻城，派些兄弟下去，把战场上的箭矢都回收回来，粗略的看看死了多少吐蕃士兵，不用细算，到时候功劳簿上少不了你们的。”玄世璟说道，现在石城的战略物资能回收就回收，毕竟，接下来的日子，还指不定要熬到什么时候。
此时高峻早已领着队伍逃之夭夭了，留给吐蕃人的只是一片满目疮痍的大营，虽然只是突击进去这一会儿的时间，但是仍然给吐蕃的大营造成了不小的创伤，跟在高峻身后的这个队伍之中的军汉，都不是一群好相与之辈，那天晚上高峻到了播仙镇，拿出令牌跟这些人说石城被吐蕃人围了的时候，这群莽汉操起刀子就要冲到石城跟吐蕃人干，高峻好不容易才拦下，跟他们说明了他此次的来意。
在陇右这片荒漠厮混的军汉，身上总是带有一丝匪气，听了高峻的话，一帮人不怀好意的笑了起来，纷纷给高峻出主意怎么去整治吐蕃人，高峻也乐得听他们出的主意，几个人合计了一番，这才换下了唐军的盔甲，穿上了西域流寇所穿的皮甲，连夜奔向石城，在吐蕃人的大营周围，在没有惊动敌军斥候的情况下埋伏了下来，一蹲就是一夜，等到第二天，天刚亮，吐蕃大军就开拔离开了大营去攻打石城。
又等了好一会儿，高峻这才下令攻击吐蕃人的大营，二百多骑兵翻身上马，呼啸着就朝吐蕃大营袭去，冲进大营，逢人便砍，遇帐篷就烧，跟西域的强盗一模一样，只不过，强盗可没胆子进这一军之营。
估计着时间差不多了，高峻赶紧下令撤退，这段时间内，足够吐蕃的斥候跑到石城跟前报信了，等吐蕃的大军回过神了，他们可就跑不了了。
“兄弟们，赶紧撤！”高峻高呼道。
虽然众人正在兴头上，可是军中令行禁止他们还是知道的，当即调转马头，随着高峻扬尘而去，赶在吐蕃大军回营之前，跑出了吐蕃大军所在的地带。
等吐蕃的大军回营的时候，哪儿还能看到高峻他们一丝影子。
那敌将一马当先冲进了营地，跳下马来，看着破败的营地，破口大骂：“这群该死的大唐人！还有你们这帮废物！三千多人的大营竟然被两百散兵游勇搅的翻天覆地，简直丢人！”
这敌将心中窝着一口气，从早上上了战场，就一直不曾舒心过，没想到一个小小的石城，城中不足三千唐军，竟然是块难啃的骨头，若是打不下石城，让大相知道，自己还怎么在吐蕃立足。
越想越是烦躁，冲着底下的人吼道：“赶紧收拾营地，清点受损的物资，所有的斥候都出去，给我找！找到这帮人，本将一定要将他们碎尸万段！”
“是！”底下的人赶紧应声，现在将军正在气头上，谁要是慢了一步，能不能保得住命还是两说。
而此时的高峻带着队伍已经向东北方向跑去，这一晚上加上一个上午，众人都已经很疲惫了，要找一个荫蔽些的地方好好休整一番，所以高峻打算带着这两百人往蒲昌海那边走，那里离着吐蕃的大军很远，也离着石城很远，吐蕃人就算搜索到那边也要很长一段时间，而这段时间对于高峻来说，足够了。
所为的蒲昌海，说是海，其实是一个内湖，也就是后世的罗布泊，队伍休整，自然是离不开水源，石城周围的河流恐怕都有吐蕃的斥候在徘徊，对于高峻他们，自然是不安全的。
接下来的几天之内，高峻就不打算再去骚扰吐蕃人了，这一次下来，吐蕃人有了戒心，自然不会轻易得手，等过几天，他们也觉得整天这么戒备着也累了，那时候才是高峻出击的最好时机。
石城这边，玄世璟让王进安排好城墙上值守的士兵，就让其他的军士回营休息了，此战下来，还有几十个伤兵，需要去营中找大夫医治，而玄世璟，也没有留在城墙上的必要了，带着珑儿回了大营，路过程处默的帐篷的时候，就听到里面程处默的呼噜打的震天响。
玄世璟笑着摇了摇头，看来还真是累的不轻，这一觉，怎么也得睡到天黑。
十几年的时间，玄世璟养成了一个习惯，无论是在侯府，还是在于阗镇袁守诚的院子中，闲着没事儿总喜欢泡在书房，虽然说古代的书籍的阅读习惯跟现代不一样，但是玄世璟还是乐在其中，因为他发现这些在现代已经基本上绝迹的古书，读起来还真是别有一番风味。
石城可没有这么多书籍可供玄世璟阅读，无奈之下，玄世璟只能呆在程处默的帅帐之中看大唐的地图了。
整张地图画在一张很大的布帛上面，挂在帅帐之中，昨晚上离开书房的时候，赵赢就将地图收了回来，挂在了程处默的帅帐，倒也方便了玄世璟。
玄世璟不在的这十多年中，大唐的疆域扩大了很大一块，玄世璟都没怎么好好的看过，因为原先在侯府所看到的地图都是武德年间绘制的，那时候，北方还有很大的一块红色的墨点，旁边写着四个大字：突厥牙帐，现在的地图，已经丝毫没有了突厥的影子，北方草原剩下的，只是大大小小十几个部族而已，突厥也已经分成了突厥九姓。
目光落在汉州的区域，玄世璟笑了笑，想必，那边已经热闹起来了吧，毕竟，录东赞的对手，是李靖。
第十六章：袭粮
这两天在石城的日子是无聊的，玄世璟每天除了转转军营之外，就只能厚着脸皮去郡守家的书房里面呆着了，唯一的好处就是每天早上不用这么早起来了，石城早上寒冷的气候对于玄世璟来说，简直就是一道把他封印在被子里的符咒。
日上三竿，外头的空气不在冷的要命，玄世璟这才从被子里出来，穿戴好软甲，出了帐篷。
距离那天上午的那场仗，已经过去三天了，城外的吐蕃人也不知道怎么了，一直没有动静，现在，程处默派出去的斥候都光明正大的从石城的大门走进来汇报消息了。
来到军营中，玄世璟四处溜达，先是去了受伤的士兵那里看看他们的伤情，这个年头没有消炎药，伤口一个处理不好，会死人的。
“侯爷，您怎么跑这儿来了，赵校尉正四处找您呢。”营中的军士见玄世璟过来，连忙站起来说道。
“赵赢找我？”玄世璟不解。
“赵校尉找您，是程将军在找您，好像是有什么事儿。”那士兵说道。
既然是程处默找自己，想必是有重要的事情了，带着珑儿转身便离开了伤兵营，走向程处默的帅帐。
“处默兄长。”守在营外的将士并没有阻拦玄世璟，玄世璟便直接走了进来。
“世璟，来。”程处默满脸喜色：“高峻真他妈是个人才啊，昨日斥候刚刚探到了吐蕃的粮道，今天一早高峻就带人去放了一把火，这小子不在大漠里做强盗还真是浪费人才。”
这话说的......
“斥候如何跟高峻联系上的？”玄世璟问道，既然己方斥候能找到高峻的踪迹，那是不是就代表着吐蕃的斥候也能发现高峻的踪迹，吐蕃运粮的队伍不可能这么草率，以至于高峻带着两百人就能将他们的粮食烧掉。
“咱们大唐军中有独特的联系暗号，高峻手底下那些人都知道，这才联系上的，不过此战高峻损失倒不少，听说最后跑出来的，只有十几个人......”说到这里，程处默面色深沉了下来，吸了吸鼻子，接着说道：“此战虽然说已经算是莫大的胜利，但是西细想下来，高峻做的确实鲁莽了些，不过这小子倒是有魄力，世璟，让高峻来我军中如何？凭他的能力，在军中博出一个前程，简单的很啊。”高峻光是凭借着此战，就足以实实在在的拿下一偏将之职。
玄世璟的注意力全在程处默说高峻此战二百多人只跑出十几人上面了，这一次，确实是凶险的很，差点全军覆没，好在，高峻跑出来了，还是带着他剩下的弟兄们跑出来了，现在大局已定，高峻是该回来了。
“世璟？”程处默呼唤了一声，见玄世璟还在发呆，上前扶住他的肩膀：“怎么了？”
玄世璟回过神来，摇了摇头：“没什么，只是在想高峻和那十几个人的事儿。”
程处默见玄世璟的表情，猜得到他肯定是在担心那十几个人的安危，拍了拍玄世璟的肩膀，说道：“我已经让斥候通知他们，赶紧撤回石城了，这一次下来，剩下的那十几个人到了军中，至少都是百夫长级别的，我绝对不会亏待他们的。”
玄世璟笑了笑，笑的意味深长，捎带着些许的讽刺。
活着的人出人头地，死了的人埋身荒漠，这就是战场，这就是军人的宿命，以他们的血肉之躯，保得关中大地的祥和安宁，保得大唐的一世长安，西境清苦，与长安表面上的安宁繁荣，形成了强烈的对比，而此事过后，玄世璟就要回到长安，回到那片盛世之下的繁华。
将这些杂绪甩出脑外，为了高峻的安全，玄世璟时刻提醒着自己，接下来走的每一步，都不能错。
绕过程处默，玄世璟走到地图前，仔细打量着地图，虽然说石城周边的地图已经看过无数遍，可是玄世璟依旧谨慎的研究每一寸土地。
“高峻放火烧粮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玄世璟问道。
“昨天后半夜，吐蕃人那边也是早上刚收到的消息，袭击的地点离着吐蕃的大营有很长一段距离，所以吐蕃人往大营送信的时候也用了不少时间。”程处默说道：“高峻的人手都是折在运粮的吐蕃人手里。”
“想必现在吐蕃人丢了这批粮食，也不会有心思去围攻高峻了，接下来，他们的目光就会落在石城上面，而且一定会想着一战而定。”玄世璟说道。
程处默点了点头：“不错，粮食没有了，吐蕃人定然会背水一战，打不下来，就只有撤军，毕竟两万人的补给也不是个小数目，尤其是在大唐陇西境内，补给捉襟见肘，然而打下石城，他们就能凭借着石城咱们军中的补给，再坚持几天，去劫掠播仙镇，以及......西面的于阗镇。”说到于阗镇，程处默看了一眼玄世璟。
玄世璟心中一突，一拳砸在地图上，目光坚定：“一定会守住的。”
说出来容易，但是这可是城外吐蕃军队与石城大唐军队的最后一战，非同以往，这一战也是关系着陇西昆仑山下三四个城镇的命运，上一次用在吐蕃人身上的计谋，这次也不会起到效果了，毕竟一个人不会在一个坑上面摔倒两次，吐蕃的敌将做到今天这个位子，想必也是个狠人。程处默肩上的担子，沉重的很。
“两万人......”程处默低声念道，眉头紧蹙，不知在想些什么：“石城这边已经有四天了，想必庭州那边也多少听到了一些消息了。”
“不必指望他们，来不及的，况且庭州的兵力还要震慑草原，现在大唐汉州边境与吐蕃大军对阵，石城这边还有两万的吐蕃军，其他的地方有没有吐蕃人还暂时不详，万一草原上那十几个部族出了乱子，大唐的边境可真的就热闹了起来了。”玄世璟笑道。
“草原上的那群孙子，早就被卫国公和英国公打怕了，就算出事，也不过是癣疥之疾。”程处默说道。
“有备无患，毕竟星星之火可以燎原。”玄世璟说道：“现在要做的就是让高峻回石城休整，然后准备接下来的大战。”
“恩，趁着吐蕃人还未攻城，我会让营中的将士好好休整。”程处默说道。
“不，现在可不是休息的时候，将士们现在的状态一旦放松下来，可就危险了，加紧操练，大差不差就这两天而已。”玄世璟制止了程处默。
知道程处默心疼士兵们这两天辛苦，但是熬过这两天，一切都会好的，若是熬不过...恐怕今后剩下的时间，都会变成休息的时间......
第十七章：出城
玄世璟回想着兵书上写的一些古时候的战役，结合他以前知道的些许东西，当然电视上看的完全不可信，就比如说外面的敌人撞击城门什么的，城门后面就一个门栓，能不断吗？农村的老人都知道在院子门后面顶上两根粗木棍，古代将军怎么可能连这个都不知道。
一想起这个，倒是个玄世璟提了个醒，攻城什么的可不只有用云梯攀城墙这一招，防守，也不只有呆在城中这一条路。
“消息送出去，高峻什么时候能到达石城？”玄世璟问道。
“这得看高峻那边什么时候收到消息了，我估摸着，最快也得今天下午。”程处默说道。
“今天下午......”玄世璟沉思着，外面的吐蕃人肯定是已经摩拳擦掌准备和唐军大干一场了，若是不及时布置，到时候恐怕吃亏的是唐军。
“怎么了？”程处默见玄世璟也不说话，独自在那里沉思。
“处默兄长，如果现在你是吐蕃人的首领，你会怎么做？”玄世璟问道。
“我？当然是速战速决咯。”程处默解释道：“当我军人数倍于敌军之时，当围而歼之，速战速决，身处他国作战，考虑的因素诸多，兵马粮草，士兵的吃喝拉撒，都在一军之帅的考虑范围内，拖的越久，情形就越不利。”
“所以我担心等不到高峻回来，吐蕃人就会攻城，万一高峻正好和吐蕃人碰上了，那该如何是好。”玄世璟的目光再次落在地图上，似乎要将地图看穿一样。
“要不再派斥候出去传信？”程处默说道。
“高峻现在带着十几个人，还不知道他们当中是否有伤员，不回石城，在外面生存下来的几率可不大。”玄世璟低声说道，若是派高峻带着人去打打仗，偷袭一下敌营什么的还算可以，但是若论起荒漠生存，还是在有伤员的情况下，高峻可是一点经验都没有，很容易出大事的。
程处默的眉头皱了起来，一时间也拿不定注意。
一直在一旁的珑儿见二人都不再说话，心中着实为高峻担心，刚刚听程处默说高峻带人袭击吐蕃大军粮道只跑出十几人的时候，她心里就隐隐的在担心高峻的安全了。
珑儿看向玄世璟，正在看地图的玄世璟感受到有人在看自己，一抬头，发现是珑儿，看到珑儿目光中的急色，玄世璟也不知道要说什么了。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还不如老子带兵冲出去跟吐蕃人实实在在的干一场，可比缩在这城中痛快多了。”程处默重重的呼出一口气，似乎想要将这些时日所有的郁闷一同呼出去一般。
玄世璟看着程处默来回在营内走动的样子，有些莞尔，虽然程处默已经快到了而立之年，也沉稳了许多，但是这火爆的脾性倒是还和他年少时一样。
不过说到带兵出去，玄世璟眼睛一亮，看向程处默：“给我二百骑兵。”
程处默闻言一愣：“你要做什么，我说带兵出去与吐蕃人一战也只是说说发泄一下而已。”
“现在吐蕃人大部分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如何攻打石城，你留在石城之中，我和珑儿出城接应高俊。”玄世璟说道，让他因为城中的三千多人放弃高俊，他做不到；为了高俊一人而置石城的安慰不顾，他更办不到，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他带着人，出城。
“不行，你这样出去太危险了。”程处默闻言，坚决反对。
“不会，我会从后面绕过吐蕃人的视线范围，就算吐蕃人看到我带人出去了，那又怎样，无非是以为咱们出去求援或者是石城出了逃兵，在这个节骨眼上，他们不会舍本逐末去围攻于我的。”玄世璟反驳道：“我不可能放任高峻在外面生死不论。”
“小侯爷......”珑儿眼中已经隐隐含有泪水，她不愿高峻出事，可是更不能让玄世璟去冒险啊，珑儿此时生出为何自己不是男子的想法......
“你当真要出去？”程处默看着玄世璟认真的说道。
“当真！”玄世璟一脸坚定。
程处默上前一步，挥起手掌向玄世璟的后颈上砍去，玄世璟利落的一个侧身退步，躲开了程处默的这一下。
“处默兄长不必阻拦我，世璟知道你是为我好，但是高峻跟了我十几年，我绝对不会放弃他，绝对！”玄世璟目光灼灼的看着程处默：“处默兄长这一招对别人可能奏效，可是世璟不会上当的。”
见玄世璟这么说，程处默叹了口气，收回了停顿在半空中的手掌：“罢了，罢了。”转过身去不去看玄世璟，对着王进和赵赢喝道：“王进，赵赢，你二人同侯爷和珑儿姑娘一同前去，保护好他们，否则，别回来见我了。”
“是！”二人双双抱拳应道：“属下定万死保护侯爷和珑儿姑娘。”
“多谢处默兄长。”玄世璟听到程处默赢了，笑着抱拳对程处默行礼。
“无论是否成功接应到高峻，你自己一定要多多保重。”程处默叹着气说道：“你本来可以做个富贵侯爷，怎知你命中竟如此多磨难。”
“没有磨难，这才叫缺憾，处默兄长，世璟去也。”玄世璟行礼过后，带着珑儿出了程处默的帅帐，王进和赵赢跟程处默点头示意一番，也跟在玄世璟的身后，出了帅帐，他们还要去营中点齐二百骑兵，随玄世璟一同出城。
长安，宫城，太极殿。
李二陛下正襟危坐于案前，看着下面文武两排大臣，朗声问道：“大唐与吐蕃在汉州已经短兵相接，诸位卿家如何看待这场仗？”
长孙无忌手持勿板，半低着头，眯着眼睛，静候朝堂上的动静。
“陛下。”工部尚书杜楚客出声说道：“臣以为，此战大唐必胜，大唐兵丁皆为百战精兵，卫国公更是沙场宿将，吐蕃大军，无疑跳梁小丑罢了。”
虽然知道大臣们会这么说，但是有人说出来，李二陛下心中还是有些得意的，却忽然看到朝臣中有叹息者，这不是刚刚提拔上来的监察御史李义府吗？
第十八章：朝堂
“李义府，你在叹息什么？说出来，朕听听。”李二陛下目光落在李义府身上。
李义府闻言，起身出列，跪在文官一侧，手捧勿板，先是对着李二陛下行了一礼，随后说道：“臣听闻，吐蕃在汉州与我唐军交锋，中途有两万兵卒直奔陇西而去，兵部已经收到线报，吐蕃那两万军队以往石城方向前去，不知为何兵部隐瞒不报！”
“竟有此事？”李二陛下眯了眯眼睛。
“什么？这么重要的军情，竟然隐瞒不报，兵部那帮人都干什么吃的！”程咬金闻言，破口大骂，自己的儿子现在正带人镇守石城，兵部出了这么大的纰漏，还隐瞒不报，石城那点人，能干什么
李二陛下还未说话，下面的一干文臣就已经小声的讨论了起来，有在讨论石城那边吐蕃军队的事情，也有讨论兵部这次纰漏的事。
同李义府一样寒门出身的官员都在窃窃私语：“这李猫平日里小心谨慎的很，不显山不露水的，今天怎么这么积极。”
“就是，他这几句话，可是把兵部给得罪了。”
“以后咱们还是离他远点吧，免得被他拖累。”
李义府当然听得到他们的私语，心中冷笑，没有十足的把握，他会去得罪兵部的官员？先不说石城是卢国公府上的长子程处默在镇守，还有一个人，在陛下心里，可是很有分量的，此时，他也在陇西昆仑一带。
李义府所说的这个人，就是玄世璟，他也是偶然知道玄世璟要回长安，现在恐怕正好到了石城周围了吧，玄世璟与程处默又是好友，定然会去石城看望程处默，李义府心里明白着呢，所以他在博，博玄世璟在李二陛下心中的重量是否还同以往一样。
当即，李义府又开口说道：“启奏陛下，当前石城不光是程小公爷在镇守，城中还有一人，不知陛下可知。”
“哦？谁啊。”李二陛下好奇的问道。
“宣威侯爷，玄世璟。”李义府朗声道。
这下尉迟恭，程咬金，秦琼还有李孝恭几个武将可炸了窝了，就连李二陛下，心中也是咯噔一声。
“小璟儿前些日子送信回府说要回长安，估摸着差不多也到石城了，知道处默在石城，肯定是会去的。”尉迟恭说道。
“这些日子兵部都是谁在管事儿？怎么，李靖那老家伙走了之后，兵部就成这样了？兵部侍郎给老夫出来，今天老夫不揍你一顿，都对不起远在石城的铁牛和小璟儿。”程咬金这暴脾气，撸起袖子在朝堂上就准备打人，吓得兵部侍郎赶紧躲在自己同僚身后。
好在李孝恭和秦琼一直拉住程咬金，不然，朝堂之上打人，程咬金还真能干的出来。
“好了，知节，稍安勿躁。”高坐在殿首的李二陛下开口说道：“当务之急，是怎么解决石城那边的事情，兵部侍郎，自卫国公远赴汉州之后，兵部都是你在主事，说说吧，此事该怎么办。”
李二陛下这句话也算是给兵部侍郎找了个台阶下，只要他拿出一个切实可行的办法，程咬金也就安抚了下来。
兵部侍郎整了整有些褶皱的官服，手持勿板出列，躬身道：“回陛下，臣以为，石城远在陇西，距长安甚远，现在吐蕃两万大军已经到石城有段时间，无论长安这边作何反应，都已经来不及，不若就石城周遭的阳关，发兵前去。”
虽然知道兵部侍郎说的都是实话，可是程咬金的怒火依旧无法平息：“阳关关隘险要，先不说能发多少兵，从长安下令至阳关，就算是八百里加急，也要三四日，再从阳关发兵到石城，怎么说也得五天的时间。”
“说不定石城那边早就去阳关求援了，这也说不准啊。”说出这话，兵部侍郎的额头上已经隐隐有汗水渗出。
朝中上下，有谁不知道，陛下对于玄世璟，可是宝贝的很，还有这些年，长孙皇后的身体能够安然无恙，也全靠玄世璟从西昆仑捎回来的名贵药材养着，玄世璟要是出了什么事儿，保不齐李二陛下就会发飙。
“罢了，八百里加急送信去汉州，告诉李靖，速战速决。”李二陛下说道，程处默也是个将才，守住石城些许时日，还是很稳妥的，所以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李靖大战场那边一战而定，震慑整个吐蕃，李二也相信李靖有这个能力。
“诸位爱卿，可还有别的事情要奏？”李二陛下开口问道，他现在心中还是有些记挂石城那边的，但却又很无可奈何，石城这地方说重要也不太重要，但是若说不重要，又是通往西域的一条商道，若是失了石城，影响不可谓不大。
殿中一片安静。
“既然这样，散了吧。”李二陛下说道。
站在一旁的德义高声喊道：“退朝~~~”
众臣躬身行礼，李二陛下起身便离开了太极宫。
退了朝，李义府面带微笑的出了太极宫，身旁好几个同僚，低声的聊着，偶尔目光还看向李义府。
与李义府交好的两个人，走到李义府身边，面带担忧的说道：“李猫啊李猫，你这下可把兵部得罪惨了，日后可要小心些啊。”
朝堂之中，多苟且之辈啊，虽然是寒门出身，李义府对这个看的可谓是透彻的很，不过这两个人倒是义气，没像其他人那样对自己敬而远之，心情还算是不错，李义府也就跟他们解释了两句。
“得罪兵部倒是没什么，但是你们要知道，玄世璟在陛下心中的重量，还有刚刚在朝堂上那几位公爷，哪一个不是把玄世璟当成自家后辈，你们啊，还是太年轻。”
挺晚李义府的话，两人一愣，仔细想了想，还真是这样，得罪一个兵部侍郎，而兵部的尚书是李靖，这事儿跟卫国公没关系，而得罪一个侍郎，换来的是几位国公和陛下的好感，这买卖值啊。
“哎我说，你这李猫的称号，还真不是白给的。”一人赞叹道。
李义府笑了笑，不做回答。
第十九章：长孙的作品
李二陛下回到偏殿，得知玄世璟在石城之后，心始终还是放不下来，两万对两千，现在也只寄希望与李靖了，李二叹了口气，算了，还是去立政殿走走吧。
立政殿里，长孙皇后正卧在榻上，手上拿了个线圈，飞针走线的在绣着东西，旁边放着一个信封，已经被打开，看样子里面的内容长孙皇后已经看过了。
李二陛下走进立政殿，跟在身后的德义也不再高呼什么陛下驾到，这些年，已经成了惯例，但是每当李二来，长孙皇后总能知道，这也许就是他们夫妻之间的默契了吧。
“看观音婢你如此的清闲，朕还真是羡慕的紧呐。”李二面带微笑的走到长孙皇后身旁坐下，端起放在桌子上的茶杯喝了口水，嗯，还是热的。
“陛下见臣妾哪里闲了？嗯？”长孙皇后反问道，并没有停下手里的活计。
李二放下手中茶杯，笑问道：“朕的小兕子呢？”
听到李二问起兕子，长孙皇后这才把手上的线圈放下，望着李二陛下调侃道：“真不知您来这儿是来看臣妾的，还是来看您的宝贝闺女的。”
闻言，李二陛下哈哈大笑：“当然是来看观音婢的，顺带着看看朕的小兕子嘛。”
“今儿个陛下恐怕是见不着了，刚刚青雀过来，领着稚奴和兕子，一起去东宫承乾那里去了，说今天难得承乾不忙，过去聚一聚，恪儿也在那边。”长孙皇后懒懒的说道：“难得他们兄妹几个感情好，陛下还是不要去打搅他们了。”
李二陛下欣慰的点点头：“是啊，朕就不去扰他们了。”嘴上说着，心里高兴着，但也好奇着，不知道这几个孩子在聚在一块儿做什么。
“观音婢，最近身体感觉如何？”李二陛下目光关切的看着长孙皇后。
“好多了，一直在服用璟儿送回来的药，感觉身子轻盈许多。”长孙皇后说道。
长孙皇后本就身体不好，玄世璟那时候经常跟着高峻珑儿在昆仑山上采药，偶然间发现昆仑山脉上竟然有雪莲，虽然雪莲生长海拔高一些，但是凭着高峻的轻功，加上玄世璟制作的一些纽扣绳索什么的，采摘起来并不困难，采了一朵带了回去，便让袁守诚依雪莲为引，研制一些治疗气疾的良药，并时不时的和高峻上山采摘一些让袁守诚炮制好了之后一起打包带回长安给长孙皇后，这才堪堪调养过来。
生下晋阳公主之后，孙思邈告诫李二陛下，长孙皇后的身体，万万不能再生育，否则会有性命之危，这也让李二陛下牢牢的记下了，所以，原本历史上的新城公主并没有降生......
也正是由于先前长孙皇后的身体调养不错的缘故，晋阳公主的身体并没有一生下来就先天不足，只是较常人相比身子有些弱而已，并没有什么大的缺陷。
玄世璟的举动，无意间的拯救了大唐两个奇女子的生命。
“对了，观音婢，刚刚在朝堂之上说起我大唐与吐蕃的这一仗了。”李二陛下说道。
“这有什么好说的。”长孙皇后不以为意，现在的大唐可不是贞观年间刚开始的那会儿了，稳赢的仗，也没什么好讲的。
“不一样啊，吐蕃大军中途分散两万兵力去了石城，意在扰乱陇西，想给草原上那些野心勃勃的人一个机会。”李二陛下说道：“让朕头疼的是，程处默只带了两千兵将守在石城，璟儿现在也在石城。”
“璟儿也在石城？”长孙皇后神色诧异：“他怎么跑哪儿去了。”
“来信说是要回长安，御史李义府算了一下，这两天，正好在石城，今天在朝堂上，李义府参了兵部一本，说兵部隐瞒不报的事儿，顺带着也就扯出了璟儿。”说道这里，李二沉声道：“朕已经派人八百里加急通知李靖速战速决了，这样才能解了石城现在的困境。”
“其实陛下也不必太过担心石城那边，一个程处默，一个玄世璟，两万吐蕃的军队还奈何不了他们，程处默自幼跟着卢国公在军中摩擦滚打，也是个军中老手了，至于璟儿。”说道玄世璟，长孙皇后轻笑一声：“璟儿这孩子从小就心眼儿多，脑子也好使，这几年在西昆仑，虽说跟着袁道长修身养性，但是该学的东西一点可都没落下，没见着他府上的人往西域送东西的时候，都带着一大箱子书吗？那可都是陛下您当年收集来的，都白便宜璟儿这孩子了。”
“璟儿如此聪慧好学，将来必成大器啊，十多年没见到他了，也不知道这孩子如今成了什么样子了。”李二陛下感慨道，日月如梭啊。
长孙皇后拿起放在身旁的信封，递给李二陛下：“呐，看看吧，这是璟儿前些日子来的信。”
“嗯？璟儿写信回来了？朕怎么不知道。”李二陛下接过长孙皇后手中的信封，拿出了里面的信纸：“字写的真不怎么样。”
“陛下这些日子又是忙着跟吐蕃打仗，又是惦记着人家高句丽，哪儿还有空关注璟儿的事儿。”长孙皇后说道：“要不是今天李义府说起了吐蕃的战事，把璟儿给牵扯进去，陛下恐怕还不知道璟儿的行踪吧。”
李二陛下尴尬的咳了两声，说道：“谁说的，朕怎么会不知道呢，你这十字绣，不就是璟儿那小子弄的嘛。”
原来，长孙皇后手里拿着的线圈，就是十字绣，玄世璟收到长孙皇后写的信，知道他整日在宫里带着没事儿干闲的无聊，就想起后世自己大表姐干的活计了，没错，就是十字绣，找了个借口，说于阗镇这边百姓缝补衣服都是走十字针，这种针法简洁明了，绣起来也十分迅捷，玄世璟就整了一套十字绣，送给了长孙皇后。
说是十字绣，其实不似后世这种专门的纺布，玄世璟找了一大块洁白的布帛，在上边画了两只一正一反的皮卡丘，并图上颜料，找好对应颜色的线，并让珑儿写了如何去绣，然后一起打包送给了长孙皇后。
谁又能想到，千古一后，刚刚在立政殿里面，玩的是十字绣，绣的是皮卡丘呢。
ps：umr修改了晋阳公主的出生年份，当成小说看就好，这不是正儿八经的历史书。。。。。。
长孙皇后一出场就治好了我第二卷章节名字的强迫症....
第二十章：对弈
李二起身，拿过长孙皇后的线圈，看了看上面一大块的明黄，虽然轮廓已经渐渐的出来了，但是李二陛下还从来没有见过这是个什么东西。
“观音婢，你这是绣的什么。”
长孙皇后笑笑：“臣妾也不知道，璟儿自个儿画的，看上去还挺可爱的，说这东西绣出来以后中间塞上绒毛，把两面缝到一起什么的，臣妾打算做出来之后送给兕子，兕子肯定会喜欢的。”
“恩。”说道晋阳公主，李二陛下不自觉的就面带笑容了：“她母后送她的，无论是什么东西，自然都是喜欢的。”
没有了新城公主，年仅十岁的晋阳公主就成了李二陛下最年幼的女儿，每当想起晋阳公主，李二陛下的嘴角总是不自禁的上扬。
“陛下，说起兕子，臣妾倒是有一事想与陛下说。”长孙皇后说道。
“何事？”
“兕子也已经十岁了，一直住在立政殿也不妥当，倒不如把太液池边承乾青雀修建的暖阁，赐予兕子。”长孙皇后看向李二陛下。
“那暖阁是承乾和青雀的一番心意，至于兕子的寝宫，朕另选便是。”李二陛下说道，心中思量着，要将哪所宫殿重新翻修一下，送给兕子。
“宫中大多宫殿都已安排妥当，若是另选，恐怕又要大兴土木，太液池边的暖阁臣妾也只是在冬天过去修养，其他时候一直住在立政殿，暖阁就那么空着，倒不如修缮一番，赐给兕子，也不影响臣妾过去小住不是吗？”长孙皇后规劝道，虽然现在大唐境内举国升平，但是四周仍有人蠢蠢欲动，西边都吐蕃，东边......李二陛下还想对高丽伸伸他的龙爪，这些长孙皇后心里是清楚的，在宫中无论是翻新宫殿还是另起一所宫殿，耗费都不是一笔小数目，若真这么做了，想必朝堂上的弹劾，是少不了了，到时候李二陛下肯定又得受气。
这些年，暖阁周围零零散散的又建起了不少亭台楼阁，都是李泰出钱找人来修建的，无它，李泰有钱没地方花，所以干脆就在太液池边盖房子，李泰的钱都是这些年钱堆送来的分红，现在整个太液池边上荒芜的空地都快被李泰占满了，亭台楼阁，香花小谢，步入此中，仿佛置身江南水乡，一点都没有皇宫之中大气稳重的氛围，所以这个地方也成了长孙皇后最喜欢来的地方，但是碍于身份，也只能小住几日，其余的时间还是坐镇立政殿的。
李二陛下仔细想了想，对于皇宫来说，太液池边的暖阁就是一方净土，也只有那里，才配得上兕子吧。
“好吧，就把暖阁重新修缮一下，赐给兕子吧。”李二陛下笑了笑：“恐怕就算朕不去修缮暖阁，光是承乾和青雀，也不会委屈了兕子。”
与长孙皇后在立政殿就着暖阁的事儿，聊了大半天，直到日当正空，德义才在一旁小心翼翼的提醒。
“陛下，娘娘，该用膳了。”
李二闻言起身，对着长孙皇后说道:“今天的午膳就别在立政殿了，德义。”
“奴婢在。”德义躬身应道。
“摆驾东宫，观音婢，今儿个咱俩就去承乾那边蹭顿饭食吧。”李二陛下笑着说道。
“陛下还是忍不住想过去看看那些孩子啊。”长孙皇后起身轻笑：“那臣妾就只能陪着陛下走一趟了。”
帝后二人带着各自身边的太监宫女，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去了东宫。
此时的东宫大殿内，李承乾和李泰围着一盘棋杀得面红耳赤，而一旁的李恪坐在一边淡然的看着二人针锋相对，李治安安静静的坐在李承乾身旁，偶尔发表几句对棋局的看法，李恪在一旁点头称赞。
而李泰身旁，则坐着一个年仅十多岁的小姑娘，正是晋阳公主李明达，一边看着自己大哥四哥打的难解难分，一边帮着李泰出谋划策，神态淡定自若，似乎帮助李泰就是玩心大起，丝毫没有将胜负放在心上。
说白了现在的局势就是李治帮着李承乾一起对付李泰，而晋阳公主则是帮着李泰对抗对面的二人，李恪坐在上首充当裁判。
从棋盘的布局谋略来看，李治不如晋阳公主，李泰不如李承乾，也就造成了现在棋盘上难解难分的场面。
李承乾的乳母遂安夫人走进殿中，见几位主子还在对弈，赶紧出声道：“几位殿下，已经到了午膳的时间了，我山已经在偏殿准备好了。”
“没关系，下完这一局马上就去用膳。”李承乾目光依旧紧盯着棋局，没有丝毫松懈，自己这个幼妹，棋力还真是非同寻常，不愧是得了父皇的真传，这一局两人对两人，杀的是酣畅淋漓。
“陛下驾到~~~”随着德义的一声高喊，李二陛下和长孙皇后双双走进东宫大殿，一进门，看到的便是这剑拔弩张的气氛，目光落在几人中间的棋盘上，脸上露出笑容。
“你们几人，再这么下去，这棋局可一时半会儿完不了啊。”李二陛下出声说道。
“儿臣见过父皇。”众人见李二陛下进殿，顾不上棋局，纷纷起身行礼。
“都免礼吧，朕原本还打算来承乾这东宫蹭顿饭吃，看来，这饭是一时半会儿的吃不上了。”李二陛下笑着说道：“观音婢，来，咱们看看这几个孩子是如何对阵这棋局的。”
长孙皇后微笑着点头。
站在众人一侧的晋阳公主笑着走到李二陛下身旁：“父皇，兕子看哥哥们下棋，除了表情丰富一些，真的很无趣，不然咱们换个玩法吧。”
一看到晋阳公主，李二陛下严重满是宠溺，温和的说道：“哦？承乾他们竟然让朕的小兕子觉得无趣了？嗯，兕子想怎么玩啊？”
“不如这样吧，父皇您看，现在这局棋，四哥有些落了下风，大哥隐隐占了一些便宜，不如剩下的棋局就由父皇和兕子来下，如何？”兕子笑着看向李二陛下。
“哈哈哈哈，小兕子要和朕对弈，可不要说朕欺负你啊。”李二陛下抚须大笑。
“那就请父皇执四哥的白子吧，兕子来接替大哥这边的优势，就当父皇让兕子了。”
“好！”李二陛下爽快的答应了下来。
第二十一章：晋阳公主
李二陛下撩起衣衫下摆，与晋阳公主相对而坐，看了一眼对面的女儿，李二陛下说道：“兕子，就由你先开始吧。”
站在一旁的几位皇子，对这场对弈都兴致勃勃，一边是棋力高超的父皇，但是却坐在劣势的一方，一边是聪颖无比又得了父皇真传的妹妹，执着有优势的黑子。
虽说晋阳公主平日里与李二陛下下棋都是输多赢少，李二陛下也有的没的让着自家闺女，哄她开心，但是晋阳公主总算还是赢过不是，不像李承乾，赢都没赢过一次。
恐怕这宫中与李二陛下下棋敢这么光明利落的赢得胜局，恐怕也只有晋阳公主一人了吧。
晋阳公主执黑子，李二陛下执白子，二人你来我往的在棋盘上厮杀了起来，速度较之前李承乾和李泰下棋的时候快了不少，因为两人之间都无比熟悉对方的棋路，所以想速战速决一下子定出胜负来还真不容易。
棋盘上的棋子越来越多，而观李二陛下和晋阳公主的神色依旧如常，但是在棋局上，李二陛下却是已经将那些许的劣势扳回，棋盘上的白子与晋阳公主的黑子斗的难解难分。
直到棋盘摆满，李二陛下和晋阳公主仍未分出胜负。
“平局！”围在周围的几人都小小的有些惊讶，虽然知道晋阳棋力不错，但是竟然能跟自家父皇打成平手，虽说开局前占了些许优势，即使这样，打成平手也相当难得了。
看着棋局，李二陛下抚须笑道：“朕的小兕子真是越来越厉害了呢，朕都得全神贯注的走这每一步，生怕一不留神就被钻了空子。”对于晋阳公主，李二陛下的夸奖是毫不吝啬的。
晋阳公主眯着眼睛，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这次兕子知道，父皇没有让兕子哦。”
“哈哈哈哈，朕这次要是让着你，早就输了。”看得出，一局棋下来，李二陛下的心情甚是舒畅，起身说道：“时候也不早了，都赶紧用膳吧。”
“是。”众人回应。
皇家的人围在一起吃饭的机会确实不多，好在因为几人在东宫聚会，李承乾吩咐下边人准备的也不少。
“兕子，刚刚父皇跟你母后商量了一下，你也十岁了，父皇想给你起一座宫殿，你母后说直接把太液池边你大哥和四哥建造的暖阁修缮一番送你，你是想要父皇送你的宫殿呢？还是想要你母后送你的暖阁呢？”李二陛下笑眯眯的问道，虽然心里猜得到晋阳的答案，但他还是想问问，若是晋阳出乎意料的选择自个儿想送给她的宫殿，恐怕会比她选择暖阁更高兴。
“兕子喜欢母后的暖阁！”听到李二陛下说起这事儿，晋阳公主格外的高兴，终于可以有自己的宫殿了，虽然这样就不能跟母后住在一起，可是毕竟自己也已经长大了不是。
长孙皇后笑道：“陛下还真是明知故问，宫中有几所宫殿能够比得上现在的暖阁舒适，兕子也是个聪明的孩子。”
“呐，兕子可是在为父皇的内务府节约呢，再说了，兕子将来是要开府的，宫中宫殿只要能住就是，何必再去大动土木的修造呢，父皇你看，兕子为您省了这么多，您是不是得奖赏些什么东西给兕子啊。”晋阳公主笑眯眯的望向李二陛下，眼睛眯成月牙状，嘴角也掀起一个迷人的弧度。
看到晋阳如此表情，李承乾、李恪还有李泰，心里都憋着笑，李治心中也是一突，自己这个妹妹又想做什么。
“赏，一定赏，朕的小兕子都提了，要什么，父皇也给得，就算要天上的星星，父皇也让李淳风去给你摘下来。”李二陛下看着自家闺女，大手一挥，豪情万丈：“小兕子，想要什么啊。”
“兕子听说前两天父皇贬了魏大人的官职，兕子想要魏大人回来。”说到这里，晋阳公主可怜兮兮的看着李二陛下。
“哦？说说看，为什么想让魏卿回来。”李二记得这事儿，前些日子魏征因为他对吐蕃的一些决策，二人有了分歧，结果自个儿一怒之下就把他贬去修书了，过了几天，李二陛下意识到自己这事儿办的不地道，想把他调回来，但又拉不下脸，今天正好晋阳公主提出来，就顺道给自己个台阶下。
“魏师虽然古板了一些，严厉了一些，还时不时的训诫兕子，而且还又老又糊涂，身体还不好，但是他私下里对兕子很好啊。”晋阳公主糯糯的说道。
闻言，李二陛下哈哈哈大笑：“小兕子，你说你是在数落魏卿呢，还是在替他求情啊。”
虽然嘴上这么说着，但是李二陛下听了晋阳公主的话之后，也想了一番，魏征的年纪大了，身体也不好，但依旧是鞠躬尽瘁的为大唐操劳，可谓是尽忠职守了，而对自己犯言直谏也不是头一回了，心中暗叹一声，对魏征也是敬佩的很。
“父皇可是说什么都依兕子的......”晋阳公主可怜兮兮的看着李二陛下。
爱女成痴的李二陛下最看不得自家闺女这幅表情了，更何况自己心中已经有了定论，当即开口道：“准，谁让朕答应了兕子呢。”随后转头对侍立在身后的德义说道：“传朕的旨意，魏征官复原职。”
“诺。”德义躬身应道，随后笑着抬头偷偷的看了一眼晋阳公主，晋阳公主也对着德义笑了笑。
晋阳公主虽说年幼，但是知书达理而又天真烂漫，人又温和，性子简直就是跟年轻时候的长孙皇后一模一样，常年侍奉在李二陛下身旁的德义对她自然也是疼爱的很。
东宫之中，皇帝一家子其乐融融的吃着饭，而石城这边，玄世璟和珑儿骑着马带着二百骑兵，已经跟高峻汇合一处了。
一见到玄世璟，高峻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侯爷！”高峻伏在玄世璟的脚下，已经泣不成声：“没了，全没了，二百多个弟兄，就生下十几人，连死去弟兄的尸首都没收回来！”
高峻也是第一次上战场。
站在高峻身后的十几个兵卒相互搀扶着，看到高峻如此，心中也是悲怆无比，不同与高峻，这二百人朝夕相处已经有好几年，感情自然是深厚，想起逝去的兄弟，一时间也湿了眼眶。
玄世璟将费力的将高峻扶起来：“这就是战场啊高峻！你做的已经很好了，打仗没有不死人的，以少对多，你已经很出色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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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兵部
“可是我若是不那么轻举妄动，事先打探好敌人的兵力，就不会损失这么多的弟兄啊。”高峻依旧在埋头痛哭。
“你们都是英雄！”玄世璟语气坚定：“现在，吐蕃大军已经打算一战定石城了，所以，石城咱们暂时是回不去了，受伤的弟兄需要好好的修养，所以，咱们绕过吐蕃的军队，去阳关，两天就能到，大家再坚持一下，赵赢。”
“属下在。”赵赢上前抱拳应道。
“让兄弟们途中多照顾一下这些受伤的弟兄，咱们带来的物资，紧着他们用。”玄世璟吩咐道，因为出城走的匆忙，所以他们带出来的东西不多，毕竟还要兼顾石城内三千多人，但是坚持到阳关应该还是可以的，高峻手下的十几个人多多少少都挂了彩，要是他们的物资再跟不上，恐怕就麻烦了。
“是！”赵赢转身下去安排了。
“全部整顿，原地休息一刻钟，一刻之后，往阳关出发。”玄世璟复言道：“王进带一百人压后，珑儿，高峻，你俩和我一起在前面。”
一刻钟之后，队伍向阳关出发，石城仅剩下了程处默，虽然这样做有些不地道，但是现在带人回石城，无疑自寻死路。
此时的石城，吐蕃人已经兵临城下了，那敌将肩膀上的伤口已经被绷带缠了起来，绷带上也染着点点血迹。
敌将手持一柄钢刀，指着城墙上的程处默，大喝道：“你们这群狡猾的唐人，今天无论如何，本将都会恭攻下这石城，杀你们个片甲不留。”
站在城墙上的程处默皱着眉头，小拇指抠着鼻孔，一脸不屑：“上次你就是这么说的，结果呢？”语气之间轻描淡写，似是从未将他放在心上。
程处默这一脸表情和这不屑的语气，那敌将自然是看得到的，心中暴怒，但是想起上次，他硬生生的强压下中烧的怒火，开始有条不紊的指挥着吐蕃大军攻城。
程处默的面色逐渐的开始严峻了起来，看来敌将上次吃了亏之后竟然长了记性。
吐蕃军队成三股，一股开始攀登城墙，这次的云梯比上次长了不少，减缓了坡度，这样大唐的军士再也无法像上次一样将云梯推下去了；另一股人则是抬着巨木，撞击城门，而剩下的一拨吐蕃人，都是控弦之士，与城墙上的唐军对射弓矢。
汉州边境，帅帐之中，李靖稳坐太师椅上，双目微合，仔细的思索着当前的局势，唐军是进不得吐蕃的，一旦上了高原，士兵的战斗力便会锐减一半，加之水土不服，恐怕不用等到吐蕃人来打，军队就会自行瓦解，但是一旦打起来，吐蕃军队又畏缩在高原上不下来，这倒是让人伤脑筋。
“报~~~”一头戴红翎盔的兵士，窜进了李靖的帅帐：“长安八百里加急。”
李靖迅速起身，走上前，接过兵士手中的信件，拆开来看。
两万吐蕃士兵跑到了陇西？李靖收了信件，瞄了一眼地图，心中冷哼，录东赞还真是打的好主意，真以为大唐对陇西的控制是那么好动摇的吗，两万人就想搅浑西域。
录东赞肯定没想到的是，派过去的两万人，却被拖在石城。
吐蕃贵族之间那点儿事儿，谁又知道呢？
李靖坐回案前，提笔开始写给李二陛下的奏折，写完之后，吹干墨迹，交给了使者，说道：“将此奏折连夜送回长安。”
“是！”红翎使接过奏折，行礼之后出了帅帐，跨上马匹便向长安奔去。
“来人！”李靖超帐外喊了一声。
“大总管有何吩咐。”帐外值守的士兵进帐行礼。
“传令下去，升帐！”李靖朗声说道。
既然陛下已经吩咐要一战定之，那就好好的布置一下吧，大唐的军队沉寂的太久了......
玄世璟着队伍到了阳关外面的时候已经是两天以后了，石城那边打得火热，而阳关这边却一切如旧。
凭着令牌，带军进入了阳关，赵赢已经去找驻守在这里的将军去了，虽然二百人的队伍不多，但是也得按照规矩来。
少顷，赵赢便回来了，身后还跟着一名将领。
“末将丁向明，参见侯爷。”那将领见了玄世璟之后，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
“世璟无官职在身，丁将军不必如此多礼。”玄世璟说道：“还烦请丁将军将世璟带来的这些将士安顿妥当。”
“侯爷放心。”丁向明说道：“不知侯爷这些将士是......”
“你们这边还没收到消息吗？石城那边已经跟吐蕃人打起来。”玄世璟说道：“石城只有三千多的兵卒守卫，吐蕃过去的有两万多人。”
“这个阳光这边多多少少的收到一些信息，但是上边没有命令，我们也不好轻举妄动。”丁向明说道：“阳关是陇西通往汉中的第一道关卡，不容有失，所以，这边也没办法派兵过去，吐蕃这两万兵士来的太急，我们也没有接到兵部那边的指令。”
玄世璟点点头，原来如此，问题的根源竟然出在兵部，李靖是兵部尚书，他现在正在汉州，所以，问题就是出在长安城兵部的官员身上。
玄世璟的面色冷了下来，兵部的人真拿将士的生命不当回事儿吗？陇西冒出了两万的吐蕃兵，竟然一点反应都没给。
事已至此，玄世璟再怎么对兵部有意见，也没什么用了，当即说道：“既然如此，那就请丁将军先找大夫来给我带来的这十几名将士治伤吧。”
丁向明点了点头，随着赵赢一起去安排一切事宜。
“小侯爷，那接下来咱们怎么办？”珑儿看了看高峻，又将目光落在玄世璟身上。
“这边已经没有咱们什么事儿了。”玄世璟阴测测的笑了笑：“等卫国公那边一切成定局之后，让王进和赵赢带着人回石城跟处默兄长汇合便是。”
“小侯爷的意思是，咱们现在离开？”高峻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玄世璟，半路就跑了？
“不是跑，而是另想办法。”玄世璟笑道。
第二十三章：计谋
另想办法？事到如今还有什么办法？阳关这边没有兵部的命令，绝对是不会轻举妄动的，难不成还真要北上庭州？一来一回的时间耗进去，恐怕黄花菜都凉了。
玄世璟紧了紧身上的衣服，已经是傍晚十分，气温降了下来，现在已经进入了十月，气候渐渐的冷了下来呢。
微微一笑，玄世璟看向高峻和珑儿：“打仗这种事情，打的可不光是兵力和财力，其它诸多的小因素，都会影响到战争的结局。”想起现在十月的天气，玄世璟心中有了主意，只是不知道实施起来，效果会如何。
“小侯爷，您到底想要做什么啊。”珑儿面带疑色的看向玄世璟。
“还记得咱在于阗镇的时候，镇上的那些吐蕃人吗？尤其是秋天，每年到了冬季之前，于阗镇上都会出现大量的吐蕃人，珑儿可层注意到这些吐蕃人。”玄世璟笑着看向珑儿。
珑儿点点头，这个她是知道的，每年冬天来临之前，高原上的吐蕃人就会下山来镇上采办今年过冬用的物资，吐蕃虽然国土也不算小，但是整个国境内都是高原和山峰，粮食稀缺，若是不下山多买些粮食回去，恐怕一整个冬天都很难熬，虽然有青稞和肉食，但是青稞始终不如粮食来的实在。
想到这里，珑儿虽然知道玄世璟是想在这上面打主意，但是还是没想到玄世璟要怎么做。
“你说，要是吐蕃人下山之后，发现买不到粮食，你说他们会怎么办。”玄世璟笑眯眯的说道。
珑儿瞪大了眼睛，诧异的看着玄世璟：“小侯爷不会是想说让吐蕃人买不到粮食吧，有财力下山采办粮食的都是吐蕃的贵族，这样的话......”
“没错，不知道吐蕃那些锦衣玉食贯了的贵族们，能不能忍受的了青稞的粗粝呢。”玄世璟脸上依旧挂着坏坏的笑容：“当然，咱们并不需要真的这么做，只要把消息散播出去就是了，就说现在大唐正在跟吐蕃打仗，军备紧张，所有进入陇西的粮食都严格控制，战争期间一律不准对外出售便是了，咱们只要让这消息，传到吐蕃的军队中，这就成功了一半了。”
石城那边虽然说就剩下了最后一战，可谁知道这一战要打到什么时候，人数上程处默是占尽了劣势，虽然是守城一方，但是终归有耗尽的时候，所以玄世璟这个主意，短时间内是救不了程处默的，只能浮动的了吐蕃人的军心而已。
吐蕃人口也不少，但是粮食的产量总是跟不上人口的增长，没办法，高原的土地就是那么贫瘠，也种不出什么粮食，底下的平民平日里都是粮食搭配着青稞过活，只有吐蕃的贵族，才是顿顿吃粮食，若是真没了粮食，只让他们吃青稞，别说录东赞这个大相的位子坐的难受，就连吐蕃人的少年英雄松赞干布，也会过的不怎么舒心吧。
“可是，小侯爷，只是一个消息，也帮不了多大的忙吧。”高峻开口道。
玄世璟摇摇头：“不要低估一个军队军心的重要性，若是咱们散播的这个消息真的成了现实，你觉得，今年冬天，吐蕃会死多少人。石城前的两万吐蕃人知道了今年冬天大唐将不在对他们出售粮食的话，你觉得，他们打的还有什么意思，打下石城去抢粮吗？小小的石城才有多少粮食？”
千万不要小看大唐西域出售的粮食对于吐蕃牧民的重要性，谁天天吃肉扛得住啊，就算是曾经的突厥，不也是到了冬天就要南下抢粮么。
现在的大唐，谁敢抢？真不知道录东赞和松赞干布为什么脑子犯二来跟大唐打仗，只要眼睛不瞎，都能看得出来这场仗吐蕃一点胜算都没有。
“整个陇西，除了荒漠就是山林，大多数的粮食还真都是关内运过来的，小侯爷您这可算得上是绝户之计了。”高峻说道。
“没那么严重，我闲着没事儿干嘛让吐蕃人断子绝孙呢？”玄世璟说道：“只要他们不来招惹咱们，大家和气生财多好，典型恼羞成怒脑袋发热啊：“走吧，去营里看看安排的怎么样了，顺便找丁将军说说这事儿，这消息，还得他帮忙散播出去呢。”
到了营中，城中的大夫们正在给受了伤的将士医治，丁向明在营中指挥着兵士们帮忙扎帐篷，二百多人的队伍进了阳关，总得有个住的地方不是。
“丁将军。”玄世璟走上前去。
“侯爷。”丁向明抱拳行礼：“侯爷找末将，可是有事。”
玄世璟点点头：“我想过了，既然阳关这边没有兵部的命令不能擅自出兵，那就请定将军帮忙散步一些消息。”
“侯爷请讲，只要能救得了石城的弟兄们，末将照侯爷说的办便是。”丁向明心中也是记挂石城的，无奈他只是阳关的一个偏将，行军之事，还是上边说的算，虽然说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话是这么说，万一因为救援石城，阳关这边出来闪失，谁都担待不起。
“我想请丁将军派人在四周城镇散播留言，说大唐与吐蕃打仗期间，关中运往陇西的粮食全部依照大唐子民在陇西的人数定量，并且不再对任何吐蕃人出售粮食。”
丁向明一听，眼睛一亮：“侯爷好计谋啊，无须流言，此事可行。”丁向明说道：“既然大唐在跟吐蕃打仗，那粮食不卖给敌人，这是理所应当的，末将这就传令下去，从今日起，陇西所有的粮食，不再对任何吐蕃人出售，如发现有商人违令，一律按通敌叛国论处。”
“既如此，就有劳丁将军了。”玄世璟抱拳说道，他并不担心吐蕃人会以为没了粮食而饿死多少人，按照朝堂上那些人的尿性只要吐蕃人打输了乖乖的低个头，认个错，照样会捧着大批的赏赐回国。
朝堂上的文人雅士们会大肆的吹捧天.朝上国，礼仪之邦的大度胸襟。
而那些在战场上流血送命的战士们，除却埋首荒漠的，活下来的人仅有一份赏赐而已。
第二十四章：阳关
玄世璟三人还要在阳关待上几天，至少要等到石城那边定下来才会离开，虽然说阳关是通往陇西的重要关卡，但也是通往西域商道中的重镇，城内也是繁荣的很，至于吐蕃人为什么不来直接攻打阳关，像阳关这样的重镇，自然有不少兵力把手，更何况阳关的身后就是沙洲，沙洲地处阳关和玉门关中间，为了照应这两个关隘，是屯有重兵的，沙洲的职责就是护卫通往陇西道的这两个重要关卡。
到了阳关，玄世璟便把手下的队伍交给了王进和赵赢，现在自然也就不能住在军营里了，毕竟阳关不比石城。
走在城内的大街上，来来往往的商人络绎不绝，阳关也是西域货商的一个重要站点，很多西域的行商将东西运到阳关，然后交给常驻在大唐的胡商，再由这些胡商运往长安，这样做的都是一些域外生意做的比较大的商人，这些商人在长安的人脉圈甚为广泛，所以货物的销路是不缺的，而那些行商，则是在这些人手中拿到他们在大唐采办的丝绸、陶瓷等物件，运回本国，这样一来一往，中间的利润也甚是惊人。
阳关城内倒是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色，很难想到，出了阳关再往西走，便是人烟稀少的陇西，除了过往行商之外就只有几个百十人的小镇。
“无论在哪个朝代，哪个国家，西部都是远比不上东部啊。”走在街上的玄世璟感叹。
“小侯爷这话说的倒是，自先秦至大唐，西域地区总是荒芜的，因为西域的地根本就不适宜耕种，除了那些胡子之外，咱们关中的百姓，鲜有在西域安家的，也就是每当中原战乱频繁的时候，人们才举家往西边逃。”珑儿说道：“若不是近几年咱们大唐强盛了，西域各国的胡商途径陇西往大唐跑，说不定这陇西比现在还要荒凉不少呢。”
十多年前，自己就是从这阳关，出了关中，去了昆仑吧，玄世璟感慨，一别十多年，过了这阳关，便算是进了关中了。
“雨沐风梳，正梅柳，弄香逞色。谁忍听，送君昆仑，阳关三叠。玉节前驱光照路，金杯争劝愁生席。泛锦樯、西去若登仙，乘槎客。”
珑儿听了玄世璟念出来的词，心中也是微微惆怅，十年前途径阳关，自家小侯爷前路迷茫，生死未卜，岁月蹉跎，转瞬即逝，一晃眼，自家小侯爷都长这么高了。
阳关城内的建筑同长安城一样，大多都是木质的，因阳关周围山林较多，也不必担心关外风沙大抵不住等问题，宽阔的街道都是石板铺制的，不似记忆中长安石板路那样平整，有些凹凸不平，但是在陇西这种地方，算得上是不错的了，街道两边摆着许多摊位，也有货郎走街串巷的吆喝着卖货，街上人们的面色中，都洋溢着一种平和的安详，这种安详，应该就是石城那边诸多将士拼命要守护的东西吧。
玄世璟从未如此敬佩过军人，尤其是大唐的将士，若果说现代的军人抢险救灾，给予玄世璟的仅仅是热泪盈眶的感动，那驻守在大唐边关的士兵，玄世璟对他们就是发自内心的敬佩了，因为亲眼看到的，亲身体会到的毕竟与在媒体上看到的报道感觉上是两码事，与天斗，与人斗，用鲜血和生命守住大唐的每一寸国土，真正应了那一寸山河一寸血的描述。
华夏自古就是一个谦和的民族，正直、善良、勤劳、默默无闻，但也正是因为这些品质造成了他们隐忍的性子，从古至今，总有外族时不时的过来欺负一下这些老实人，但是，老实人并不是好欺负的，他们可以容忍你的无知，但是绝对不会容忍你的胡作非为，就像是现在的大唐和吐蕃之间，大唐绝对不会容忍吐蕃恼羞成怒说什么三十万大军陈兵边境的威胁。
你要战，那便战！
大唐就是如此的强硬，因为大唐的皇帝陛下有底气如此强硬，大唐的臣民们有信心如此强硬。
退却了心中的杂绪，玄世璟带着珑儿和高峻找了一家看起来不错的客栈，打算在客栈歇下，两天的奔波，精神上的紧绷，让他这身体有些扛不住了，须得好好的休息一番才是。
进了客栈，玄世璟找了张干净的桌子坐了下来，看了看站在一旁的高峻和珑儿，笑道：“站着作甚，赶紧坐下吃饭，一会儿上楼好好休息一番，估摸着石城的事儿也就在这两天了，休息好了咱们就得离开了。”
听了玄世璟的话，高峻和珑儿这才分坐在玄世璟两边。
“小二哥。”玄世璟唤了一声。
“来了~~”小二哥高声应了一声，从柜台那边端了茶壶和杯子便到了玄世璟这边，将手中的托盘放到桌子上，利落的将杯子摆在玄世璟三人面前，一一倒满清水，满脸笑容的问道：“三位客官，要点什么？”
“先来些你们店里的招牌菜，然后，收拾三间上房，要在这住上几日。”玄世璟说道。
“好嘞，马上给给您办妥。”小二哥应道，随后拿了空的托盘，便转身离开去后厨吩咐厨子做菜。
客栈之中打尖住店的人不少，玄世璟观望了一下大厅四周，桌子全被占满，不少都是胡人，大多都在讨论着往长安走的事情。
现在的长安，就是世界版图上的一颗明珠，闪闪发光，吸引着万千外国人前来，这也让玄世璟心中生出一股自豪，这就是我现在所在的时代，一个华夏最为辉煌的时代。
饭菜还没上来，倒是旁边一桌人回过身来看向玄世璟：“看兄弟这样子，不是关外人吧。”
“哦，兄台怎么看出来的。”玄世璟问道，自己身上穿着的软甲，可真真的不像是管内人做的打扮。
“看小兄弟这面皮，这身板，定然是关内大户人家的小少爷啊，哥哥我常年在关外跑商，这点见识还是有的，小兄弟可是要去长安？”那人又问道。
“正是。”玄世璟如实回答，这没什么好隐瞒的。
听到玄世璟如此回答，那人脸上露出一抹喜色，端着酒碗坐到了玄世璟的对面，一脸诚恳的看着玄世璟：“既然小兄弟要去长安，在下倒是有一不情之请。”说道这里，眼中闪过一丝羞涩。
玄世璟观此人，肤若古铜，身材也是健壮，一身打扮也是粗犷的狠，这样一个荒漠中的汉子，让他不好意思的是什么事呢？
第二十五章：客栈杂谈
那壮汉搔了搔脑袋，从怀里掏出一封皱巴巴的信封，看了信封良久，无奈的叹了口气。
从他掏出信封的那一刻起，玄世璟大概就猜到了，可能这汉子是想让自己帮帮捎信吧，只不过自己与他从未相识，他如何做到信任自己的呢？
正在玄世璟疑虑之间，那壮汉开口说道：“我有一胞弟，在长安读书，我兄弟二人自幼父母双亡，为了让弟弟能够出人头地，我便来了这西域跟跟着行商到处跑，赚些钱财托故人带给他，今年春天的时候，那位故人也已经离了世，我已经有大半年没有与他联系了，商队整日里到处跑，也腾不出工夫去长安探望他，兄弟既然是长安人，在下想请兄弟帮我将这封信，送到小弟手上。”说道这里，那大汉才恍然大悟，一拍脑袋：“看我这糊涂劲，在下顾峰，还未请教兄台高姓大名。”那壮汉朝手里拿着信封，对着玄世璟抱拳行礼。
玄世璟回礼，说道：“小弟免贵姓玄。”
“玄？兄弟这姓氏，在大唐可不多见啊。”顾峰说道，随后一笑置之，随后复开口道：“不知玄兄弟可否帮在下这个忙。”
“你就如此信我？”玄世璟笑着问道。
“哈哈哈哈。”顾峰朗声一笑：“这有何不信，观玄兄弟品性样貌，恐怕在长安也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我顾峰自认孑然一身，没有什么值得人惦记的地方。”
玄世璟扯了扯嘴角，也是，一封写个他弟弟的信而已，得，谁让自己碰上了呢，四海之内皆兄弟，况且也不是什么大事儿，长安城的书院就这么几家，回去之后差人打听一番便是了。
思及此处，玄世璟点了点头：“好，顾大哥这个忙，小弟就帮了，不知顾大哥的弟弟叫什么名字，什么年岁，如今在长安城的哪所书院。”
“哦，我弟弟大名顾远城，今年十七了，现在正在长安城的国子监读书。”顾峰答道：“明年就是大考了，他准备去参加科举，试一试，若是能博得个好名次，那他在长安，也就能长久的安顿下来了。”
国子监？学霸啊，玄世璟感叹，顾峰说他们兄弟两个自幼父母双亡，这顾远城能凭着自身才华考入国子监，那真是名副其实的学霸了。
还有就是顾峰说的大考的事情，年底自己就会回到长安，岂不是能见识到这唐朝科举时的盛景？说实话，玄世璟对于古代的科举考试还是挺有兴趣的，正因为科举制度，李二陛下才说出天下英才尽入吾彀这样的话。
“知道名字和书院，找人就方便多了，待我回到长安，亲自去国子监一趟就是了。”玄世璟说道。
其实送信这点小事是用不着玄世璟亲自去跑的，奈何玄世璟的好奇心发作，想看看这大唐最高学府到底是个什么样子，虽然说小时候去过弘文馆，但弘文馆只能说是个皇家私塾，虽然从师资力量上来说弘文馆是拔尖儿的，但是规模和正规性上还是比不得国子监的。
倒是一直呆在侯府的玄临道的儿子李世清，听说是入了国子监。
说到这里，玄世璟前些年从钟子朔的来信中提起过，李世清现在已经改名叫李清了，就因为这名字，在国子监入学的时候，被御史一本折子递到了李二陛下那里，倒是把玄临道吓了一跳，赶紧把这名字改了，还咒骂给李清起名字的李家的长辈，当然，那时候李世清取这名字的时候，李二陛下还没坐上龙椅不是，这名字一直也就这么回事儿了，玄临道夫妇也没注意，毕竟皇帝对他们来说，遥远的很。
顾峰听得玄世璟要亲自为自己送信的事儿跑一趟之后，面露感激，说道：“如此，便麻烦玄兄弟了，今儿个玄兄弟这顿饭，就有在下来做东了。”
玄世璟笑着摆摆手：“没什么，举手之劳而已。”
接过顾峰手中的信件，玄世璟将信件交给了珑儿保管，四人围坐在一起吃了顿饭，便散了，楼上的房间，小二哥已经收拾好了，都是在西域行走的商人才住这么大的客栈，自然是不差钱，能空出三间上房也实算玄世璟三人运气好了。
高峻将东西放回自己的房间之后便出去了，他要去准备马车，三人从石城到阳关，仅是骑了马过来的，马车什么的都留在了石城，所以马车要重新置办，留在石城的马车上也没什么重要的东西，所以要不要也没什么关系了。
珑儿跟着玄世璟进了房间，虽然说是上房，但是好些东西还是需要自己收拾一番的，这些事情自然就要交给珑儿来办。
玄世璟坐在桌子旁边，看着珑儿前前后后的忙活。
珑儿忙完了，对着坐在一边的玄世璟说道：“现在天也不早些了，小侯爷还是赶紧休息吧，奔波两天，您这身子估计也受不住了。”
“嗯。”玄世璟点点头，起身将身上的软甲褪去，只穿了一身中衣，便卧倒在床上盖上被子躺了下来，随后珑儿又从柜子里拿出一床稍微厚一点的被子给玄世璟盖了上去，晚上更深露重的，玄世璟又是个怕冷的，不加床被子，晚上是睡不舒坦的。
玄世璟倒是安然睡下了，此时的丁向明正在军中派出斥候按照玄世璟所说的话去城中告知各家商户，拒绝卖粮食给吐蕃人，并且让人将这话带给周边几个镇上的商人。
陇西不适合种粮食，平常百姓家余粮也不多，只要商人不将粮食卖给吐蕃人，吐蕃人在陇西是买不到粮食的，都说商人重利，若是再加上一个通敌叛国的罪名，恐怕粮商们也得掂量掂量这个分量，是不是能够用金钱来衡量。
石城的程处默与吐蕃大军已经僵持了一天，双方各有损伤，虽说看上去是吐蕃军队伤亡的人数多，但是吐蕃军队数量还是摆在那里的。
入了夜，吐蕃的军队这才退了回去，石城的将士们这才得到一丝喘气的机会，纷纷抱着武器靠在城墙后面开始休息，而下面没有上城墙的人则是架好大锅开始生火做饭，熬制热汤，给城墙上的将士们送过去，这一天对他们来说，过的是及其漫长而又艰辛的。
汉州，唐军营内，李靖微合着双眼，神态淡然的对身边的副将说道：“陇西道的两万吐蕃人......既然下来了，就别回去了，陇西是个好地方，用来埋骨，再合适不过了。”
第二十六章：所谓时机
李靖身边的副将闻言，抱拳道：“不知大总管要如何安排。”
李靖睁开眼，从太师椅上站拉起来，在帐内踱着步伐，说道：“给阳关和肃州那边传令，合力围剿陇西的两万吐蕃兵，一个都不许漏掉。”说着，拿出一面令牌，递给了副将。
“是！”那副将接过令牌，转身出了帅帐。
多少年了，吐蕃始终是大唐心头的一根刺，一根拔不掉的刺，吐蕃地处高原，经常下来侵扰大唐边境，对此，朝堂上的众臣也颇为无奈，为了这事儿，李二陛下已经发过好几次脾气了，但也没办法，打不得啊，大唐的士兵无法适应高原上的环境，而吐蕃人却能轻易的走下高原，劫掠一番之后再龟缩回去，这让人很是郁闷，每次在汉州边界摆开架势要与吐蕃开战，但每次吐蕃人闻到风声就又会安宁片刻，常年如此，大唐兵卒心里都窝着一股火气。
既然此次他们敢让人下来，李靖就打算狠狠的收拾他们一番，不能让吐蕃大军全军覆没也要狠狠的剜下一块肉来，让吐蕃人狠狠的肉疼一番。
此时正在积石山脚下驻扎的吐蕃大营的帅帐中，录东赞一脸寒霜的看着手中的信件，格尔丹这个蠢材，两万的吐蕃勇士竟然被三千唐军绊在石城动弹不得。
“蠢材！”录东赞将手上的信件狠狠的往案上一掼，搅乱陇西让唐军分散注意力的计划被格尔丹这么一耽搁，全都泡汤了，这两天汉州边界的唐军屡屡调动，似乎是要有所动作，录东赞心中难免有些紧张，李靖这个人他是听说过的，大唐的常胜将军，当年强大的突厥部落在他手中一夜之间灰飞烟灭，对上这种人，若是没有吐蕃天然的地形优势，录东赞是不敢与李靖开战的。
打仗是要需要消耗的，这些年来吐蕃征服了孙波和羊同，靠的是以战养战，可是与唐军打，唐军背后是整个富饶的关中，而他们身后的国土，大多都是绵延不绝的山脉，与唐军开战，赢得了一时，一旦唐军能够适应了吐蕃的环境，那等待吐蕃的，将是灭顶之灾，而录东赞，要的就是这一时的胜利，只要赢了，不但能够顺顺利的娶到公主，而且，能够凭此向富饶的大唐索要更多的东西，就像曾经强盛的突厥一样。
录东赞此时想起了突厥曾经的辉煌，可是却忘了突厥劫掠了大唐之后的下场。
“一帮蠢材！”想起这些，录东赞不由得破口大骂吐蕃的那些只知道喝酒玩女人的酒囊饭袋贵族们，格尔丹就是这些贵族之一的手下将领，他们在赞普面前信誓旦旦的保证如何搅乱大唐西域，能劫掠回多少粮食宝物。想到这里，录东赞对于吐蕃的的少年赞普，心中也有了一丝成见。
强压下心中的怒火，现在已经这个样子了，仗还是要打下去的，只要赢了李靖一场，吐蕃就有了底气，再跟大唐说话腰杆也就直了起来。
“大相息怒。”旁边的人说道：“为今之计，只能将格尔丹调回来，不然，再这么被拖在石城，会被大唐的军队灭掉的。”
录东赞有心不想去管格尔丹，让他自生自灭也好灭灭吐蕃那些不成器的贵族们的锐气，但是好歹也是两万的吐蕃勇士，若是就这么折在陇西，难免对吐蕃的子民们造成不小的打击，只能点点头同意这人说的话：“嗯，传令让格尔丹速回吐蕃，不得有误！”
“是。”那人淡淡的点了点头，走了出去。
帐内只剩下录东赞一人，录东赞摸了摸嘴边两撇小胡子，眯着眼睛自言自语道：“对阵李靖，需要一个时机啊。”
只是，李靖沙场多年，岂会给录东赞这么一个所谓的时机？
一夜过去，这是玄世璟出了于阗镇之后睡的最安稳的一个晚上了，早上的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房间，照亮了整个屋子，难得今天珑儿没有来喊玄世璟起床。
珑儿也是觉得自家侯爷这两天太辛苦，既然愿意睡，就睡个够吧，更何况，现在的天气，早上让宣誓竞争和么早起来，也是受罪。
日过半晌，玄世璟这才悠悠转醒，掀开被子，伸了伸懒腰，向桌子边望去，果然，今日要穿的衣衫已经准备好了，起身下地，踩着靴子走到桌子边，开始穿外衣，不同于往日的软甲，今日珑儿给玄世璟准备的是稍厚一些的蓝色丝绸卷云纹长袍，外面还有一件蓝色的长衫。
换好衣服之后，对着铜镜瞅了瞅自己的头发，以前都是珑儿帮自己束发，现在珑儿不在，这头发可怎么弄。
堕落了啊，玄世璟心中不禁感叹，从桌子上拿起一把木梳，将自己的头发顺了顺，随意的束了一个马尾，一个大男人对着镜子梳头发，真是不自在，但好歹能不像刚起床那样子头发乱糟糟的了，玄世璟今年才十五岁，还算是个未成年，将头发束成这样也算是挺正常的。
收拾妥当之后，玄世璟出了房门，见珑儿和高峻正在楼下喝茶，也顺着楼梯走了下去，坐在二人身旁。
看到玄世璟的头发，珑儿噗呲一声就笑了出来。
“小侯爷，这是您自个儿梳的头发啊。”珑儿笑着看向玄世璟。
“对啊，你不在，我只能自己动手咯。”玄世璟双手一摊，也不在这个问题上与珑儿纠缠，自己早饭还没吃呢。
唤来小二哥，玄世璟要了些馒头咸菜和稀粥什么的，简简单单的吃起了早饭。
这十多年来，玄世璟的早饭就如同现在一般清淡，袁守诚说了，早饭吃的清淡些，有利于养生，一大早上就吃肉包子肉馅饼什么的太过油腻，就算袁守诚不说，这个玄世璟也是知道的，所以之前在侯府吃早饭，他都是吃素食的。
“小侯爷，今日早上我在外面逛了一圈，几乎所有的商人都没再对城内的外族出售粮食，看来是昨天丁将军下了令了。”高峻说道：“只不过这样做，真的......”高峻欲言又止，他担心，若是光对吐蕃禁粮还算说得过去，若是对陇西所有的外族人都这样，恐怕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吧。
“没什么不好的。”玄世璟咽下口中的粥说道：“大唐这个时代，形容外族最贴切的一句话就是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不管是现在的吐蕃，还是以前的突厥，又或者是昭武九姓，高昌、龟兹，南诏六国还有东面的高句丽和倭国，哪一个不是暗地里觊觎着大唐，所以，对外族人，不必如此怜悯，想想你那死在吐蕃人手中的一百几十个弟兄。”
人就要逐渐的学会心狠，就比如现在的玄世璟，石城的事情渐渐落下了帷幕，可是关内长安的账本，才刚刚翻开。
第二十九章：再次启程
在阳关盘桓了五日有余，这些天玄世璟一直注意着石城那边的动静，先是粮食的事情传到了吐蕃军中，造成了不小的骚动，那些吐蕃军出来打仗无非就是为了口粮食，现在战局还僵持着，粮食先没了，先前粮道被袭，军中剩下的粮食本就不多，吐蕃军面临着断粮的危机，自然是军心不稳，打起仗来也没精神。
还没等格尔丹反应过来，阳关这边的士兵就有了调动，连同沙洲和玉门关一共出动五万兵力，合力围剿石城前的两万吐蕃人，等格尔丹收到录东赞撤退的命令之后，为时已晚，他发现自己已经被唐军包围了。
石城的城门大开，程处默率领着三千兵卒一涌而出，汇合着大军冲进吐蕃士兵的阵中一阵厮杀，这城中的三千将士冲到战场上一个比一个生猛，似是要将这些日子所有的憋屈都发泄出来。
“大总管有令，两万吐蕃人，一个不留！”带兵的将军一声大喝，手底下的人杀的更爽。
然而李靖下这样的命令，再别人眼里看来是及其凶残的，然而这条命令，李靖也有些自污的意思。
看样子这边消息是传到李靖那里去了，这次兵部的黑锅没有李靖背着，看他们还能玩出什么花样来。
想着这两天传过来的消息，玄世璟的脸上浮现出一抹笑容，在房间里提起笔来开始给程处默写信，在石城耽搁了不少时间，现在石城大势已定，也该启程往回走了。
将信装好，吩咐客栈的小二哥将信送到丁向明手中让他派人交给程处默，玄世璟便收拾好东西带着珑儿和高峻向关内出发了。
一路途径沙洲、肃州，走了七八天，这才到了甘州城。
“小侯爷，过了这甘州城，那就是关内的地界了。”高峻坐在马车的车厢外说道：“咱们是在城里歇一晚上还是补充些东西继续往前走啊？”
车厢内的玄世璟闻言掀开车门帘向外面看去，果然，甘州城高大的城墙已经近在咫尺了，高峻正驾着马车往城门走去。
“在此歇息一晚上吧。”玄世璟出声说道，从于阗镇到长安的道路已经走了一大半，入了关内，行程也就减缓下来，陇西人烟稀少，只能马不停蹄的埋头赶路，而关内不同，十里一乡，百里一城，有了好的休息环境，玄世璟自然不会错过，整日里马不停蹄的坐在马车里赶路，玄世璟这身子还真有些乏累，以这种状态到长安，免不得又要被自家娘亲担心。
马车继续向甘州城的城门缓缓驶去，转眼间就到了城门外。
“前面城门那里怎么回事？怎么进出城的还要搜查？”玄世璟看向城门，城门处已经排起了长长的队伍。
高峻凝神望去，城门两侧的兵丁手里正拿着一副肖像，认真的对比着每个进城的人。
“小侯爷，那些人好像在查什么人。”高峻说道：“咱要不要过去。”
“过去吧，反正也得进城。”玄世璟说道。
闻言，高峻将赶着马车驶了过去，刚到城门口，便被守卫的士兵拦下。
“站住！干什么的。”那士兵挎着腰刀，伸手止住了前行的马车。
高峻坐在车上，看着那兵卒说道：“我们自陇西而来，想要进城。”
“车上坐的什么人，下车接受检查。”那兵卒朝着马车里面喊道。
坐在马车里的玄世璟听到外面的话，撩起门帘，钻了出来，跳下马车，珑儿紧随其后。
那兵卒拿着手上的画像对着玄世璟好一顿看，又看了看珑儿，这才挥挥手“好了，你们进城吧。”
“这位将士，请问这甘州城发生什么事儿了，为何要在城门前设卡盘查？”玄世璟问道。
“问这事儿干嘛？跟你没什么关系，别没事瞎打听了，赶紧进城吧。”那兵卒有些不耐烦的说道。
高峻一看这兵卒这态度，那还了得，上前一步怒声说道：“说话客气点，知道你面前站着的是谁吗？”
那兵卒一看高峻这么横，心中有些打鼓，不会是什么贵人吧，忙拱了拱手，问道：“不知阁下是.....”
玄世璟笑了笑，随后从怀中掏出一块牌子，递给了那兵卒，那兵卒结果牌子一看，纯金打造的牌子上龙飞凤舞的书了一行字：诰封宣威侯
连忙将令牌还给玄世璟，抱拳道：“末将不知是宣威侯爷，望侯爷赎罪。”
“不知者不罪，这甘州到底发生什么事了。”玄世璟问道。
那兵卒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玄世璟，支支吾吾的说道：“这事儿，跟侯爷您府上，有点关系.....”
嗯？怎么还扯到侯府了。
“荆王殿下府上失窃，听说丢了重要的东西，而入府偷窃的正是江湖上轻功卓绝的侠盗高源，听说这高源偷了东西之后想要逃到陇西去暂避一时，甘州城是西行陇西的必经之路，所以就在这甘州城设卡搜查了。”那兵卒说道。
高源？荆王？玄世璟看了看身边的高峻，自己还从未听说过这一号人物，随即又问道：“这高源怎么又跟我侯府扯上关系了？荆王又是哪位殿下？”
“荆王就是原先的赵王殿下，这事儿跟您侯府是没直接关系，可是这高源出身绿林，绿林又以二贤庄为首，这高源又是二贤庄的人，所以......长安那边好像荆王殿下好像也一直盯着侯府。”那兵卒道。
又是李元景，看来这些年自家娘亲在长安还真没闲着，也不知查探出了什么，难不成真跟李元景有些关系？不过眼前看来最重要的是设法找到这个高源并保护起来，他手上说不定有对于李元景来说非常重要的东西，否则李元景不会这么大张旗鼓的搜寻他。
事情问的也差不多了，玄世璟告别了这守城的兵卒，乘着马车，进了甘州城，坐在马车前面的车架上，身边的高峻驾着马车，一言不发，玄世璟也看出了高峻的异常，就在兵卒说出高源的名字的时候。
“高峻，这高源你认识？”玄世璟问道，从名字上来看，颇有些一家人的味道。
“高源是我哥哥。”高峻语出惊人。
原来高峻还有个哥哥......这玄世璟也是第一次听高峻提起。
第二十八章：玄世璟的打算
高峻再次开口说道：“我与哥哥是同时被老爷带回二贤庄的，一起跟随着师傅学习武艺，他比我年长三岁，他一直在钱叔身边帮忙做护卫，后来我就跟着夫人来了长安，我们就再也没见过面，之前在长安还有过书信来往，到了西昆仑之后，就再也没往来过了。”
玄世璟点点头：“原来是这样，你怎么看待你大哥去李元景府上偷东西一事?”
“想必是长安城那边查到有关于荆王的什么事情了吧，不然我大哥也不会从山西跑到荆王府上去行窃。”高峻说道：“不过我可以肯定的是，我大哥绝对不会往陇西走，估计他也是给荆王等人传了些假消息。”
听高峻这么说，玄世璟倒是觉得这个高源有些本事，从荆王府上偷了东西，不仅全身而退，还给他们放了个烟雾弹，这样一来，玄世璟就不担心高源被抓的事情了，只是，他又开始好奇，高源手上到底拿了什么东西，让李元景这么紧张。
找了客栈安顿了下来，玄世璟倒是改变主意想快些回长安了，一路上道听途说得来的消息，玄世璟大概猜到长安侯府和李元景之间已经白热化了，互相的争斗都快要摆到台面上来了，也不知李二陛下是什么意思，是真不知道，还是装不知道，又或者是知道了，却又放任不管。
玄世璟也没指望说当年的事情查出真相李二陛下知道后会对李元景怎么样，毕竟李元景是皇室宗亲，是李二陛下的弟弟，现在李渊还没死，好不容易与李二陛下的关系缓和一些，在这种形式下，李二陛下不会轻易的去动李渊的这些儿子们。
凡事都得自己谋划啊，玄世璟心中暗叹，十多年前加诸在他身上的可是杀身之祸，自己再怎么怀揣着善良，也不可能放过凶手，来到大唐十几年，生生死死见惯了，也就这么回事，无论什么时代，都是弱肉强食的生存法则。
撇了撇嘴，玄世璟开始盘算着怎么打理长安那团乱麻，关于李元景，玄世璟也要好好打算一番，想到这里，玄世璟隐约觉得这次兵部隐瞒石城战事不报的事情是不是也与李元景有关，但是又觉得有些不靠谱，现在的李元景说实话就是个太平王爷，谁又会因为一个王爷去担这么大的责任呢？
心中忧虑繁多，玄世璟恨不得插上翅膀飞回长安，只不过他知道，一旦回到长安陷身于那团乱麻之中未必有现在看的清楚，所以强忍住赶回长安的冲动。
晚上玄世璟让店家将饭菜送到房间里来，同珑儿和高峻一起在房间里用餐。
“高峻，你说你大哥现在会在哪里？”玄世璟问道。
高峻一愣，随后思索了一会儿，答道：“我倒是认为，我大哥会回到二贤庄，小时候钱叔经常教导我们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若是大哥盗了荆王的东西，按理说应高送回长安，但是现在长安风声太紧，侯府肯定也会被荆王的人盯住，而二贤庄就不一样了，每年的九月十五，江路上各路的好汉都会齐聚二贤庄，这个时候，恐怕大多数人还未散去，所以，二贤庄也是最为安全的地方，荆王再怎么有势力，手也不会伸到那里去。”
玄世璟点点头，九月十五江湖头目齐聚二贤庄的事情听高峻说起过，这算是二贤庄的一个传统了，以前自家老爹没死的时候都是他在招待着，自从玄明德死了之后，这事儿就落在了钱堆他爹身上。选择九月十五在二贤庄碰头的都是原先隋末乱世一些割据一方的义贼，现在天下平定，都转行做了商队的买卖，江湖人，敢在刀口上舔血，所以跑跑商队做做护卫对他们来说还是小菜一碟的，正好钱堆他爹又是总领二贤庄事物的大管家，这些人一年一次聚在一起也未尝不是商量着给自己手底下的人找些出路。
恰逢这个时候，高源返回二贤庄也就说的通了，这么多江湖人聚集在那里，李元景也不敢轻举妄动，虽然都是些江湖草莽，但是汇集在一起，也是一团不小的力量，李二陛下也不会由着李元景去给自己找麻烦。
想到了这些，玄世璟微微一笑，说道：“高峻，咱们回长安反正也是顺道路过，先去一趟二贤庄。”
“咦？小侯爷想去二贤庄？”珑儿惊讶了一声。
“对啊，怎么了？去不得吗？”玄世璟看珑儿这表情，感觉有些奇怪。
“不是去不得，是太应该走一趟了。”珑儿笑着说道：“早些年，钱叔就想见见小侯爷了，只是一直苦于没有机会，小侯爷现在好歹也是二贤庄的主子呢。”
“二贤庄的主子？我？”玄世璟指着自己惊讶的说道。
“没错。”高峻也开了口：“小侯爷就是现在二贤庄的主子，以前二贤庄的庄主是老爷，老也去了之后就是夫人在替小侯爷打理，现在小侯爷也回来了，理应接手二贤庄，想必夫人也是这个意思。”
还真算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了，玄世璟心中暗爽，二贤庄啊，绿林魁首，从高峻和珑儿自豪的语气中也能感受到二贤庄的不凡，就算现在没有隋末大乱时候的辉煌，但是名号摆在那里，更何况长安侯府不少人才都是从那里调过去的。
“成，反正不管怎么样，二贤庄都是要去的，不过在咱们离开陇西之前，还得做一件事。”玄世璟坏笑着看向高峻。
高峻不由得被玄世璟这目光看的发毛，开口问道：“小侯爷，您......”
“去李元景府上拿东西的是你大哥，你和你大哥差三岁，身形上想必也差不出多远去，咱们临走之前，总得给李元景放些消息不是。”玄世璟说道。
高峻眼睛一亮：“侯爷的意思是让我假扮我大哥在陇西出现，为我大哥做掩护？”
玄世璟点点头：“不错，虽然你与你大哥长的不像，但是长相这种东西，天一黑，脸一蒙，谁又看得清，认得出呢。”
既然高源将李元景的注意力引到陇西，玄世璟也不妨给他添一把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