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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夏侯皓月     天宋武功txt下载     天宋武功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四章 归途之梦、欲探疑云

    所谓为:正是洛阳好风景,一路出发到东京。

    洛水蜿蜒绕着昔日的帝都,高大的洛阳古城墙注视着赵匡胤一家的离去。

    正月二十日,离开洛阳那天,天气十分清爽,仰观天地之间,宇宙清澈无比,那种透彻心灵的纯洁般的空气,使人们呼吸之间一片舒畅,这种感觉自然是好极了!

    因为十多年前就把家从洛阳搬到东京,因此一路上要带的东西物件儿不多。可话虽说如此,一家人倒也乐呵呵地,又因为要照顾到刚出生的婴儿,路上一行人走走停停,权当是消磨时光,和家人们多待一会儿,欣赏一路上的美景,竟要比以往花费的时间多一倍(洛阳和东京相距约400里路程,洛阳距离开封全程193.3公里,在现代则要开车需要2小时52分钟)。

    暖风熏得人皆醉,何况今年喜得子。赵匡胤过惯了戎马倥偬的生活,倒也骑着高头白驹,神气活现地穿梭在马车之间,为一行人保驾护航,时常注视着身边发生的一切事情。

    而赵弘殷因为常年在外征战,和妻儿聚少离多,趁着这段时光一起多陪陪老妻,所以一直都是呆在妻儿旁边,到没有骑着马儿。

    一行人在路上有说有笑地,特别是赵德昭这个小家伙路上表现得十分乖巧,不哭不闹,一直嘻嘻笑笑地,大家都没见到他哭过闹过。

    赵德昭心花怒放

    好春(chun)光~

    不如梦一场~

    梦里青草香~

    你把梦想带身上~

    蓝天白云青山绿水~

    还有轻风吹斜阳~

    一千年~

    年年花开放~

    天天好时光~

    ……

    看到眼前的美景,赵德昭恨不得高声歌唱。无奈,只能在心里哼哼了。

    好风景!没想到还是原来的世界更美丽!

    时辰不早了,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夜晚没有白天那种喧嚣,温度也降了下来,一行人颠颠簸簸地累了一个白天,那些有军中经验的随军护卫选择一个临近大河,地势平坦的地方安营寨扎了。

    赵匡胤一白天都骑在马上,既要看好前方的路,毕竟这个时候路上响马贼不断,不会很太平,时时刻刻都要提防路上可能发生危险,又要照顾好一家老小,于是乎在大白天看似精神满面的他,此时从马背上一个踉跄不小心摔倒在旁边。

    随行护卫见到赶紧七手八脚地抬到帐篷内,幸好无大碍,因为累了,尔后迷迷糊糊地进入了梦乡。

    忽然之间,赵匡胤胯下的马儿惊了,前方竟然有一个少年郎拦住了去路。

    “吁—嘚~~停!”赵匡胤赶紧拉紧缰绳,马儿停下来了,他忙问道:”这位小哥儿?如此危险,为何拦住去路?“

    这位少年郎拱了拱手,自称小道,道:“将军阁下,小道人有事见你,只因我家师傅要见将军一面,故而让在下阻拦,无故惊了将军的马,请见谅!”

    “不知尊师是?可否想告?”听到那个少年深深的歉意,赵匡胤不想为难人家。

    “家师曾说过他的法号不足为外人道也,他说总有一天将军会知道的,尊师不爱张扬,故此不得告知。请见谅!”

    “既然尊师法号隐晦不便,那不知道现何处?什么时候可以见到他?”

    “师傅说在有缘定会相见,烦请阁下勿要忘记师傅的约定!将军我们以后再见。”说完那个少年郎蹭得一下就消失在眼前。

    “奇了怪了,人呢?莫非是神仙。”赵匡胤亲眼见到那人消失,于是乎四下里张望,可是没见到,然后深呼一口气,兜兜转转从梦中醒了过来,翻身跳下卧榻,心情许久不能平静。

    原来不过是个梦啊!赵匡胤不明所以然,然后伸了伸懒腰,回去继续倒头酣睡中。

    ——————————

    次日

    鸡早时刻,天色大明,晨光里。

    到了时刻,一众人埋锅造饭,吃完后继续出发,然后这一天倒也平平静静,路上什么动荡也没发生。

    夜幕降临了,赵匡胤早早得就入了帐内入眠,可是半夜之时,入了梦,之后他又醒转过来,弥足了几眼。

    赵匡胤想了一下倒也没什么,反正是个梦,想想之后也就没什么了,算了算了,罢了罢了。这一天的劳累使得疲惫不堪的他又很快进入了梦乡。

    入睡之后,浑身感觉轻飘飘一般,置身在仙山之中,一座座山峰拔地而起,像被斧子劈开一样,又似一匹匹脱缰的野马。四周云雾缭绕,如诗如画,衣衫单薄的他竟然体会不到一丝冷颤的感觉。

    忽见一位白发飘飘,仙风道骨的老翁从远处的石阶上走下来,踏着歌唱着:

    “客路瞻太华,三峰高际天。夏云亘百里,合沓遥相连。雷雨飞半腹,太阳在其巅。翠微关上近,瀑布林梢悬。爱此众容秀,能令西望偏。徘徊忘暝色,泱漭成阴烟。曾是朝百灵,亦闻会群仙。”

    “汝乃何人?”老翁见到一位容貌雄伟,器度豁如的年轻男子。

    “小子姓赵名匡胤,字元朗!仙翁,不知这里是哪儿?我怎会在此地?”赵匡胤躬身道。

    “此乃?哈哈!老夫我也不知道,不过你能见到老夫我,想必你我二人也是有缘!”

    然后唱到:

    梦中人到梦中游,

    人道西岳紫气来。

    缘生缘灭缘又起,

    幻真幻假何处去。

    此间香气飘云山,

    三十三年到庚申。

    扶摇子虚纯乌有,

    他年相见三局棋(此诗为皓月所写,吼吼!不喜勿喷哦!诗中暗藏玄机,大家脑洞打开吧!)。

    哈哈哈!天机不可泄露,贫道无可奉告。

    倏忽,面前一阵青烟,过后老者就不见了。

    “有缘人,有缘自会相见!还是那句话天机不可泄露——”

    苍山之间,只留下老道之言语。眼见得老翁消失,梦中话语已毕,只留得梦中人独自醒梦。

    又是个匪夷所思的梦!梦醒了一切都变得不真实起来,到底什么是现实什么是虚幻,只有那梦中的老翁和诗歌依旧真实,正如老翁所说幻真幻假吧,而那个做梦者应该怎么解释梦呢?

    这一晚上赵匡胤都没睡着,折腾来折腾去的,快把脑袋瓜子都想破了,也不知道此梦寓意着什么,想不出个所以然来。猛地特别是三十三年那句,是说什么吗?跟自己有关吗?呵呵,亦或是旅途上的劳累,自己越发是想太多了吧,也罢不去想了,看来时间或证明这一切的!

    顶不住如灌了铅一样的双眼皮,赵匡胤接着呼呼大睡着。

    似乎在梦中吗?

    这次睁开眼睛见到的是一个正笑的十分开怀的孩子。呵呵,这又是梦吗?怎么梦中出现那张熟悉的面孔,不对,不对!那好像是自己的儿子,他怎么也跑到自己的梦中来了呢。

    难道和他有关吗?赵匡胤已经分不清楚自己究竟在梦里还是在现实中。他想继续看看会发生什么事情,可什么也没发生,只有儿子的笑容。

    为了验证一下自己是不是在梦境中,赵匡胤狠狠地掐了一下自己的胳膊。

    啊!好疼啊!赵匡胤发出一阵被宰的声音,真的是自己的儿子啊!

    赵德昭看到自己父亲莫名其妙的举动,刹那间收起笑容,两眼目不转睛地瞪着,好像要看出个所以然什么的。赵德昭心里想到爹爹是累得生病了吗。

    出乎赵匡胤的意料,他竟然用手摸了摸他的额头。

    咦,不烫的!怎么了,怎么了,怎么回事,看来赵德昭孩纸还是挺关心家人的,但小孩子的他此时也不知道该干嘛。

    看到自己儿子像个大人一样的行为,赵匡胤又觉得这一切不真实,伸手去摸摸孩子的头,一副溺爱的样子。闹了很好时间才一副梦醒了的样子,这又是何必呢,本来就是梦!

    梦!梦!梦!这一切都是梦啊,都是梦搞的鬼……赵匡胤在心底疾呼。

    出奇的是这段时间什么梦的都消逝地无影无踪。

    “呼呼呼——”

    一派释然的神情,不过赵德昭怎么跑到赵匡胤这边来,赵德昭和赵匡胤也不知道,而其他人也不知道。

    ……

    “爹,我做了两个奇怪的梦,他们之间似乎有某种联系!”

    “哦,什么梦,快快说来听听,爹给你解释解释。”

    于是赵匡胤一五一十地讲给父亲听了。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胤儿,你不必如此紧张,我看到这个梦倒是个好梦,到时候如果你不放心就让能释梦的大师来解释解释。”古代人对梦是很重视的,民间就有一部书籍来解释梦的。《周公解梦》,它靠人的梦来卜吉凶的。

    究竟是好梦也好,噩梦也罢,待以后就知道了。

    在路上耽搁了几天的行程,正月二十二日,赵家一家人终于到了开封城外,远远地一座高大的城郭终于出现在大家的视线之中。

    ——————————————

    世上当真有此神人乎?虽然不见其五岳真身,但托梦之事也未必有假。却说此神仙为何这般作为,难道有何要事要将之天下于众。

    虽说赵匡胤对此将信将疑地,可老翁确实有其真人。

    那么为什么这个老道要托梦给赵匡胤,这不得不从一件陈年往事说起。

    据说二十四年前的二月二十六夜(公元927年),正值后唐明宗皇帝在位的时候。那日夜空中漂浮几朵浮云,疏星透过云层闪耀着光芒,月亮时而躲在云中,时而浮现出来。那夜的风也是醉人的,温暖着世人的心。

    当晚在洛阳皇宫中,唐明宗正在太庙里向上天和祖宗祷告,希望天降圣人,辅佐大唐一统江山,早日结束战乱,还天下一个太平盛世!若按照后世历史发生的一系列事情,那么确实唐明宗的祷告灵验了,不过后唐如昙花一现,被后晋所取代之。

    唐明宗的一番心血也就付诸东流了,后唐江山苦苦称了那么几年也就如昙花一般终于消逝在历史的长河之中,留下的只是当时人们的忧伤之情。

    好了不扯远了,就说说当晚的怪事吧!

    那日的三更时分,本该静谧的环境,如石头在湖面上激起了水花。在洛阳城东的夹马营,当时是后唐将军的赵弘殷家被一股红光紫气所笼罩着,赤光绕室而不绝,左邻右舍皆以为发生了火灾,匆匆相救。

    还有一件事情就是那赵家孩儿体有金色,这在外人看来是不一般啊,同样是怪事一桩。不过三天之后那赵家孩儿的肤色渐渐就恢复正常了。再后来大家议论纷纷,认为是天现异象,而这件事情当时在洛阳便传了开去。

    时光如潮水一般潮起潮落,往往把沙滩上的东西消磨个一干二净,只留下只言片语,而有时候事情越发想知道就越发的媚人猜想。人世间的事情也一样,人类是很容易健忘的动物,淡忘了前尘往事,终不足为外人道也,或许只有少数当事人还历历在目,其中就包括那位老翁。

    老翁早就知道此事是上天安排好的,所以未加干涉,还很乐意帮助世人呢。

    可偏生在十多天前洛阳城东的夹马营又上演了不同寻常的天象,却比以往更甚。前文中第二章就提到赵德昭出生那一晚本来平静如常的天气一下子风雨突变,雷声彻响,然后一个婴儿就呱呱落地了。

    想起往事,老翁觉着不可思议,如今这般事情更加离奇,已经超出了老翁的预测范围之内。

    唉,白头搔更短,浑欲不胜簪?

    奈何这天下分裂战乱,生灵涂炭,老者又是世外之人,看惯世间万事,但凡事总得有人来管管吧。

    那晚看到东方异象升起,在西岳华山的山顶,那位仙风道骨的老翁在华山下棋亭内,右手手中捏着两枚棋子。其中一枚为黑子,一枚为白子。

    老翁犹如一棵映入苍穹的青松,纵是身旁乌云密布,风声滚滚,雷声隆隆,此时的他依旧挺立着,似不屈不挠般抗击着,遇事处变不惊。

    “荀子曰:天道有常,不为尧存,不为桀亡。咳~咳~咳~,大自然按照它自有规律运转,非人力所为。”

    老翁睡着,恰似闲庭,随后眼见浮云飘过鬓角,不由得放声道:“吾爱睡,吾爱睡,不卧毡,不盖被。片石枕头,蓑衣覆地。南北任眠,东西随睡。”

    ……

    在这十多天的时间里那位老翁一直掐着算着,可是结果依旧是那么地出人意料。

    “其哉怪哉!那晚的天象我竟然参不透!”

    “世道无常,犹如平静的湖面乍起波涛,如何能够掌握着。”耳边飘过先贤的教导。

    “香孩儿,就让我托梦给你,贫道在梦中看看你做什么反应?”依旧是那副得道高人的样儿,然后出现在赵匡胤的梦中。

    ……

    “可教贫道好猜啊,这几日的推算竟得不出个结果。唉!原本天象不是这样的,难道天机已变,人都会变?此天象的昭示不知是好是坏?”老翁不知道赵德昭其实是从二十一世界穿越到大周年间的,然后一个人自言自语地,话语间有点儿语无伦次。

    “一门两父子!呵呵呵!这两父子都是大富大贵的命啊!难道这也是命中注定的……咳咳咳!”老翁又是感慨道。

    “原本这个孩子的命是活不到三十岁的!虎中之王,庚金白虎命,看来这天下不平静了,怎么会逆天改命呢!上苍啊,你究竟有何打算?”老翁长吁短叹道。

    “天地一盘棋,到底是黑是白,是福是祸,全凭执子的人!”

    “老道我是愈来愈看不透了,我本是世界上的闲人,过惯了野鹤的生活,这人间的事情,老道虽然管不了,无奈还牵挂着着世间的太平,但是为了人家能够平和安宁,呵呵!也罢看来老道我该去亲自看看那个孩子了,是福是祸自有分晓。”

    碎碎念的老道似乎心里头儿有着落了,于是乎匆匆往山下赶去。

    在山下丛林密布的地方,隐隐约约望去有座建筑。原来是座道观,而后老翁停下脚步走了进去。此间道观,名为“神丹观”,这道观的主人据说也有半仙之体,山脚附近人家皆到此处求神问卜,往往所求之事都能实现,因此十分灵验。

    大家一传一,十传十地,吸引着很多人慕名前来,此间道观香火愈发地鼎盛,之后又因为某个人闻名遐迩。

    “师傅,您怎么来了?可教徒儿心中挂念啊!”道观内一位中年道者见到老翁,热情洋溢地作揖着。

    “褚元小徒,为师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啊,的的确确是有事情要和你探讨啊,这里不方便我们还是入室说话。”

    “徒儿,想必你可看到那天象了吧!”

    “是,师傅,那日我刚好在户外观星象,本来好好地欣赏观星象,谁知一阵大风刮过之后便看到天空中划过一道亮光,紧接着就是一阵响雷,似乎大地都颤抖了一下。那个方向不正是朝着洛阳那边的么!之后我也算过,算到了洛阳那个孩子,之后也觉得不可思议。”

    褚元答道:“唉,可惜我的道行不及师傅的十分之一。不知道师傅有什么疑惑吗?该如何解释这个天机?”

    “原本那个孩子的命是不这样的,好像天变异数,夺了那孩子的魂魄,现在这个孩子的身上的命运可是不一般着。”老翁皱皱眉头,娓娓道来,显出一副疑惑的神情。

    “师傅,我的法术一般,看不透这个孩子对这人世间的影响。师傅认为将来会发生什么吗?”褚元疑惑不解,忙向老翁问道。

    “褚元啊,为师现在不好过早地下论断,除非亲眼看到,否则为师内心不安啊!所以这次打算亲自去东京城看看这孩子,好确定为师心中的疑惑!”老翁一派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样子,”未免这天下苍生生灵涂炭,如果这孩子对天下来说是个祸害,那么为师必定早日铲除这妖孽。”

    褚元信誓旦旦地说道:“那师傅打算何时动身前往,弟子虽然修行不高,但也要和师傅一起去东京!助师傅一臂之力,好匡救天下!”

    “褚元,你道行尚浅,如果那妖孽法术高强,你是对付不了的。何况你毕竟要照料道观内的事情。为师这把老骨头是无所谓的,你还是呆在道观内焚修香火,再此等候一个红脸壮士,他日你就会知道那个人的!为师打算今日就出发,早一日到达就早一日放心。”

    “师傅!徒儿恭送师傅!师傅早日去早日回来!”褚元送那老翁出了道观,依依不舍地目送师傅离去。

    “看来我们要提前见面,不过我是不会轻易让你看出来我就是那个梦中老翁的!几年之后老道再以真面目示之。”老翁道,之后形容大变,仿佛年轻个几十岁,然后一路向东,朝着东京方向走去。

    这个世界上确实有仙人,他们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不是一般人就能遇上的。

    老道下山,而此刻赵弘殷父子带着家人来到了陈留,今天中午即将到开封。

第五章 古今开封、山河之行

    作者自云:回首相望千年,朝朝暮暮已变,往事如过眼浮云一般,化作烟尘,不见真颜!嗟乎!谁知其中滋味?且看这世间山河大洋,古今变否?

    时间竟然已经到了午时,那骄阳似火,空气中都跟热火似的,没有一丝风,早上过了陈留,现如今快到开封了。

    马儿疲惫地低喘着头,一行人擦着热汗,腹中早已饥肠辘辘,车上的干粮刚刚早上出发的时候吃的差不多了。

    不久之后,远处东京高大的城墙出现在大家的视线之中——

    车上的赵匡美掀开了帘子,“爹娘,我们已经到东京了!”赵匡义和月娘也高兴地呼叫着。

    在东京的北方不远处大河之水从它的北面奔流而过,赵家老小拖家带口的经过长途跋涉之后,终于望见了东京的外城郭。透过开着的马车帘子,赵德昭瞥眼到了这雄伟壮阔、一马平川的东京开封府城墙,手舞足蹈道,“哈哈,东京我回来了!”

    此时的城墙多是土夯筑成的,被雨水冲刷后显得有点斑斑驳驳的,显得有点那么土气,没有后世那种青砖筑城的感觉。此时作为大周国都的东京,刚刚经历旧后汉和新朝大周朝的更替,愈发显得有点悲壮。中原之地多战火,历来都是兵家必争的地盘,谁掌握了中原腹地,谁就能坐上皇帝的宝座。

    五代十国时期,武将拥有绝对的军事控制权,天下的各个小国家的开国之君皆为武将或者掌握兵权出身,这正如如后世太祖所说的“必须牢牢掌握军队的指挥权”,“枪杆子出政权”那样。大周上下把重心放在了铲除前朝余孽,稳定朝廷上下上面,暂时还没钱财去修补城墙上留下来的战火遗迹。

    “好沧桑的感觉啊!”面前的城墙于他而言真是不一样了,记得自己前世征战辽国出征前,特意纵马东京城,只是这城墙依旧,却比往日多添了一道沧桑。

    纵是情深,奈何缘浅!今非昔比,往事悠悠!亲眼见过城墙的赵德昭嘴里蹦出几个词语。

    “好陌生的城市!”

    记得在后世游览开封的时候,导游曾经这样介绍说,开封城墙全长14.4公里,是我国现存的仅次于南京城墙的第二大古代城垣建筑。在2300多年前的战国时代,即公元前365年,魏惠王为了实现控制中原之目的,把都城由安邑(山西省夏县)迁于此地,并修筑了一座大梁城,就这样出现了开封历史上最早的城墙。

    如今的开封城墙始建于唐代

    唐建中二年(公元781年),时任永平军节度使兼汴州刺史的李勉重筑南北朝时的汴州城。据《北道勘误志》等文献载,扩建后的汴州城周围达20里155步,有城门7座,把汴河纳入了城内。这次重筑后的汴州城,奠定了今日开封城墙的基础。所以此时赵德昭面前的正是唐中后期修建的城墙。

    太平时期,开封的经济发展是相当的迅速的,唐末随着关中的人口密度大大超过了土地的承载能力,而唐末的藩镇之乱也造成了物流的阻塞,导致关中的物件飞涨。后随着隋唐时期的京杭大运河的淤堵,大吨位的船到不了洛阳,只能在东京开封这边下站。中国的经济中心也开始随着政治中心也开始往东边移动,从长安从洛阳再到东京。

    但是东京的战略位置不是很好,也决定了它的未来——

    由于开封一马平川,北面仅仅有条黄河而已,敌人无论从哪个方向只要过了黄河就能直奔开封,毫无阻隔,而开封地区连坐像样的山丘都没,尤其是游牧民族的骑兵过了黄河就随便虐了,这对农耕文明的汉族人士是十分不利的。

    后世自己在看《百家讲坛》时候,历史学家就说过,辽、西夏、金和元都是北方游牧民族建立的政权。他们的军队以骑射见长,机动灵活,在平原作战更是任意驰骋。

    北方骑兵一旦进入平原,便可以策马扬鞭,千里奔袭,直取东京。骑兵可久战,即使一战失利,仍“败不至乱”,随时可以重整队列,卷土重来。

    国都被金人洗劫一空,金国就是这样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拿下了开封了结了北宋,除了座城墙毫无险可依,人家就是围而不打也能整死了,城墙形同虚设。

    可怜自己的父亲创下的基业啊!

    当时自己的父亲赵匡胤在位的时候,也是考虑到了东京的地理位置,所以要求把都城从东京迁到洛阳了,其实自己的父亲的这个战略是正确的。奈何遭到了自己的亲弟弟赵光义的反对。

    赵德昭的灵魂已经历经了千年,千年间多少王朝兴衰。

    从北宋末年经历”靖康之耻”,又经历朝历代的战乱,黄河的泛滥,毁了拆,拆了修什么的,早已失去了它原来的面貌,开封古都历经沧桑,屡遭劫难,由于黄河多次泛滥,泥沙淤积,地面比原来平均提高了七八米,最多的地方提高了十一二米。

    许多历史的遗迹或毁于战火,或被深深地埋藏在黄河的泥沙之下。可以看到后世的开封城基本上都是明清时代的青砖城池。所以说确实是不一样的。

    活着,真好,赵德昭有信心道,今后的一切都会改变的,这样想到赵德昭一扫之前的愤慨和郁闷的心情,如今能有幸看到这原汁原味的东京城,转而莫名地激动起来。

    赵家一行人从西门顺着川流不息的人流而入,赵德昭不知道的是在不久的将来这门将改为“闾阖门”。

    赵德昭感慨道开封作为我国六大古都之一,悠久的历史和丰富的文化内涵造就了开封的古朴气质,可惜了这座城池和北宋王朝。

    自打入了城门,那种颠簸一下子消失了,毕竟是京城,道路还算平整,马车平稳的驶入城内。

    那种迫切的希望——

    这街市上的人一下子多了起来。犹如当年和小伙伴们一起游览的清明上河园一样,只不过那时候的样子怎么能和眼前的相比较,完全的纯天然的无污染的,那种自然、淳朴、历史,完全就是张择端画下的城市。

    对赵德昭来说,后世的开封城还是很熟悉的,和后世一样在东京城内,有汴河、蔡河、五丈河、金水河四河贯穿整个城市。

    因为上大学的那几年,寝室就有一个同学是来自河南开封的。在暑假的时候寝室那个同学就要求全寝室的好基友一起去开封他家玩耍了。逛遍了整个开封市,游览了许多名胜古迹,如包公祠、大相国寺、开封铁塔、繁塔、天波杨府、禹王台公园、开封府、翰林碑园等等。

    赵德昭闲暇之余,与同寝室好友一起品尝到了开封独有的小吃,如灌汤包、花生糕、桶子鸡、三鲜莲花酥、五香兔肉、开封套四宝、菊花火锅、大京枣、烩面等等,想起这些赵德昭迫不及待地想去开封城中逛逛了,无奈自己还是个婴儿身。

    赵德昭忽然之间闻到了酒味,然后从车窗内瞧着来来往往的人流,前面不远处伫立在一家高大的酒楼。

    因为还是小孩身板,又在马车内,隐隐约约地,看不见全景,赵德昭心里纳罕道,“这座酒楼好高大,好气派啊!不知道有几层楼的高度?”

    不过还是能够看清酒楼前的现状,正如书中说描述的那样:楼门前有群或蹲或站的短衫汉子,高矮胖瘦老少不齐,唯一相同之处,就是他们的眼睛一齐盯住了来往的人物,尤其是那些刚刚赶到的客人们,这就是水浒传里描述的职业侍应生“帮闲”了。

    看那门前的人流,想必生意是极其好的了,耳听为虚,也只能耳听了。

    “贵客请往里面进!”

    “哟,小二,来来来,听说此家酒楼是京城最有名的。”

    “客官,请随一同上楼。”

    “哎呀,客官不好意思,一楼人已经满了,请上楼——”说完,弯着身体,十分热情地招呼客人道。

    然后看了看二楼,二楼人满为患,那位伙计有些不好意思了,“瞧我这记性!客官见谅!”

    “哥哥,这儿人真多!要不——去别家吃去。”

    “此乃京城最好的酒楼。”

    “真是对不住了几位客官了,二楼人都已经满了,几位稍安勿躁,马上给安排着,请跟我来!”然后几个客人跟随小二的步子上了三楼。

    “俺个乡巴佬!”一位身材粗壮、面色赤红的汉子笑骂着。

    “大哥,你看这座酒楼好气派的样子!”

    “没想到第一次到东京来就看到这样繁忙的景象!真是大开眼界了!”

    “就是,就是!”

    “真不愧是大周国的京城之地!”那几位外地来的客人围坐在桌前,侃侃地议论道。

    这是北宋画家张择端《清明上河图》里的东京城,也是《水浒传》里的东京城,是瑰丽宋词中的东京城,如今活灵活现地展示在赵德昭的眼前。

    南宋诗人刘子翠回忆东京旧事时,曾写诗赞叹道:

    梁园歌舞足风流,

    美酒如九解断愁;

    忆得少年多乐事,

    夜深灯火上樊楼。

    此刻的东京城,不正如诗人UU小说的那样温婉动人。

    闻着街市上飘荡而来的菜肴味,小吃味,酒味,脂粉味,赵德昭整个人都心醉了,恨不得冲下马车,携带几个好友,走步穿越其中,肆无忌惮地吃喝玩乐,看那古朴的民风旧俗,听诗人吟唱,混迹于青楼酒肆……那种情怀不正是自己所求的吗?

    马车穿过长长的东京开封府街道,向右边的小巷里拐进,终于到了一座府邸门前。这是一座宅院,只见府门前的门额上写着赵府两个大字。

    “老爷,我们终于到家了!”驾车的仆人说道。

    丫鬟香儿抱着赵德昭下车了,怀中的赵德昭睁大眼睛,想“这就是我的家吗?这就是历史上赵太尉府邸了,真龙之所么?不过现在好普通啊!”赵德昭心里想着。

第六章 满月酒宴、贵客来临

    自正月二十二日回了开封,赵德昭就住在他的一亩三分地里头,此段时间内,他无忧无虑的生活着,每天除了吃喝拉撒就是被各种亲戚朋友招呼着,呵呵,赵家小儿果然长得是一派俊俏面子啊!

    再过一段日子,正好孩子也快满一个月了,于是乎赵府上下开始为孩子准备满月宴席,一派忙碌的样子。

    何为满月?曰:满月又称弥月,此乃汉族传统礼仪。在中国传统习俗中,有婴儿出生对家里人来说乃是一件天大的喜事儿,表示家庭中有着延续香火、传宗接代的意义,且婴儿出生后至周岁期间,都有相关的民俗礼仪来为这个家庭新成员庆祝,为婴儿祈福、消灾,希望婴儿能够平平安安、充满喜悦的成长,祈求婴儿将来做大官,发大财,一生顺遂,光宗耀祖。

    所以说满月这个日子是相当重要的。

    鉴于赵家赵弘殷父子是当今圣上身边的红人,为郭氏江山的建立立下了一些汗马功劳,这让赵家在东京城,大周朝中颇受关注。

    “赵安,这里有份单子,你叫一些手脚勤快的人下去,购买一批宴会用的食材!务必要做好!千万不要出现什么纰漏!听明白了没?”赵府管家李义康递给赵安一份菜单。

    “是!管家!”赵安接过单子,只看到上面写着:

    野猪二十只,腊猪二十只,青羊二十只,鳇鱼二十条,各色杂鱼二百斤,鳖二十只,海参十斤,活鸡、鸭、鹅各二十只,鸡子一百斤,猪舌二十条,牛舌二十条,榛、松、桃、杏瓤各色干果各一口袋,干虾一百斤,胭脂米二担,干菜一车,陈年佳酿五十坛。

    “赵信,赵威,赵严,你们叄儿去老爷那把请柬给各府发送下去!这样事情就交代你们了!务必要做好!不准偷懒!”管家李义康吩咐道。

    “是!”叄人齐声应道,去拿请柬发送各个亲戚好友府上。

    ……

    在府内的后面,赵德昭的房间里,此时下人遵古礼给”满月”的赵德昭剃胎发。

    不要不要!赵德昭扭捏着身子,摆摆小手,非常不情愿的样子,吵着闹着,旁边的下人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德昭乖,娘给抱抱!宝贝乖乖,不闹不闹了哦!”还好当母亲的眼力劲好,马上从奶娘手里抱起孩子。

    此时赵德昭也挺难为地配合着,任由熟练的剃发匠操着刀具,当然剃胎发不是全部剃光的,还留着前额一绺头发,用公鹅头冠瘤开荤,意谓儿童跌跤时会像鹅头一样昂起,不伤头面。剃好之后,就成了一个鸡冠头了!

    还是自己的娘知道自己心中在想什么,“香儿,给小郎君照个面儿。”

    嗯的一声,香儿拿着铜镜过去了。

    为什么剃成这个样子啊,好幼稚啊!赵德昭在自己娘怀里的赵德昭扭过头去,看看铜镜里的小儿,瘪瘪嘴闹着,一副极为委屈的样儿。

    赵匡义、赵匡美、月娘几人都围在一堆,好奇地看着这个仪式,事实上他们小的时候也如此这般,不过是图个好奇劲儿。

    接着便是准备其他的事情了——

    剃完后,紧接着下人们便给赵德昭戴狗头帽,穿一口钟、虎头鞋,穿戴完毕又把孩子放到床上。

    “呦!孙儿长的这般秀气,出落!双眉俊朗,鼻梁挺直,唇形清晰,天庭饱满,让人爱不释手啊!”这时候杜氏从外面跨进门来,嘴里夸着。

    只见赵德昭冲着奶奶浅浅一笑,脸颊之上露出两个小小的酒窝,模样煞是可爱极了,表示非常赞成奶奶的话。

    “是啊,是啊!夫人说得极是!”旁边的丫鬟兰儿应声道。

    有什么好笑的啊!都不准笑!赵德昭心里无语到,嘿嘿,也不知道家里为自己准备了什么惊喜?有哪些好吃的好喝的,好期待啊!赵德昭脑海之中浮想联翩,口水都流出来了。

    给赵德昭剃头这件事情花了很长的时间才应付好,接着——

    原本按照礼仪,由赵家长辈托着,撑着画着蝙蝠的凉伞,串街走巷兜一圈,由左邻右舍互抱相看。

    谁让他现在是赵老爷子现唯一的爱孙呢,可是“捧在手心怕丢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就安心地呆在府内,由下人们照料着。

    下午的时候,孩子的外公、舅舅还有一个五岁男童来看望赵德昭了。

    这几天都有自家的亲戚朋友们上门来看望赵家出生的孩子,一批批的都要来看个究竟,赵德昭这个平时不怕生人的孩子,见到生人都觉得自己不好意思。

    我不就是一个小屁孩,有什么好看的。

    古人的繁文缛节,什么事情都是要讲究牌面的,这个现代人也是如此——

    闹腾了几天,赵府的孙儿的满月喜宴终于如期举行,时间到了二月初一日。

    那日赵府大门门楹上贴着一副对联,却是写着上联:今朝同饮满月酒,下联:他日共贺耀祖孙。十分的应景儿!

    到了那日天气也配合着良辰美景,气温十分的宜人。那日来此为孩子祝贺的人还是挺多的,也怪赵家正处于圣眷日隆的“蜜月期”。

    赵府门前车水马龙,一大清早就有各家的亲戚朋友从四面八方都赶来祝贺着,赵家的门槛几乎都快被踏破了。

    几乎大半个东京城的达官贵人们都拿着请柬,带着贺礼前来祝贺。

    作为家里的代表,赵弘殷、赵匡胤一大早就站在门口接送来往的宾客。

    “恭喜赵兄喜得孙子!”

    “赵兄,天大的喜事儿啊!哎呀,恭喜恭喜咯!”

    “哎呀!多谢潘大人道喜!里边请!”赵弘殷道,又看到朝中几位同僚。

    “赵大人,恭喜恭喜了!”

    “多谢各位大人,李大人,王大人,楚大人,石大人……多谢赴宴,来——里边请!”

    “诸位,里边儿请!”

    “岳父,内兄,还有内侄儿,你们这边请——”来人即是贺景思和贺怀浦,还带着一个五岁的总角小男孩贺令图,赵匡胤见了赶紧招呼他们往里边走,这三人就直接往后院看孩子去了。

    ......

    霎时身后才传来一阵马蹄声,赵氏父子回过头来看着。

    视角里那辆褐色马车在移动着,这车里的贵人怕是个什么王侯世家,马车虽然很素调,但四周在阳光的映照下雅气十足。

    转眼间就这样近了、更近了。

    马车在府前停下,里面走出来一位器貌英奇、身材伟岸的年轻郎君。

    “恭喜赵伯父,赵贤弟喜得麟儿!”那年轻身材伟岸的年轻郎君道,然后让下人们拿着贺礼送往里面。

    “多谢太原郡侯大驾光临,郡侯里面请!”赵弘殷、赵匡胤毕恭毕敬地朝着那个年轻人躬身道,由此可以看到此人的身份是如此的尊贵了。

    要说这位年轻人,便是当今大周皇帝郭威的养子郭荣(柴荣)了。当今大周初立,郭荣(柴荣)旋以皇子的身份拜澶州(今河南濮阳)刺史、检校太保、封太原郡侯。

    郭荣在赵氏父子迎接之下,便入了赵府。

    ……

    “恭喜大哥喜得儿子!”

    “恭喜赵大哥喜得儿子!”

    “恭喜赵大人了!”

    “多谢!多谢!诸位往里边请!”

    “……”

    ……

    时间到了晚上,正式酒宴开始了,虽说只有几桌酒菜,但是宴请之人都是非富即贵之人。

    在后院内的一片空地上,一座座酒桌上摆满了菜品。皆是羞人可口的珍馐美食,看得人都要留口水了。

    众位宾客皆说说笑笑地坐在席位上,宴会开始了。

    首先便是今日主家发言的时刻。

    赵弘殷从主位上端了一杯酒,走到了宾客的席位中央,随后清了清嗓子。

    “诸位今日是我老赵家的喜事,多谢诸位亲朋好友前来祝贺!这区区一杯薄酒,不成敬意!老朽我敬给大家了!”

    “恭贺!”座位上的客人们都站了起来,朝着赵弘殷敬了一杯,霎时间一阵觥筹交错的声音。

    尔后在全场的祝贺声中宴会正式开始。

    “来来来,吃红鸡蛋!”赵府的下人们开始分发红鸡蛋了。

    宴会之上,众亲戚朋友们都朝着主家敬酒,一时之间,宾客满座。

    之后,赵弘殷便招呼下人们把赵德昭抱出来“遛”了一下,以示亲见,而主人公也笑着应承着,手舞足蹈,开开心心地过着自己的满月酒席。

    酒宴之后,众人散场。

    而此时在洛阳的夜色中,一个中年文士打扮的人走在洛阳街头,朝着东京方向而来……

第七章 奇异举动、名闻京城

    因赵家在东京的朋友圈还算广,赵家迁到东京之后,生活还算安定。

    赵德昭满三个月,赵家为小孩子举办百日宴会,同样这宴会和满月那个时候也相差无几,其热闹程度和之前的相差不大。不过这些事情都过去了。

    光阴似水,赵德昭在古代日子过得这般没着落的,七八个月就匆匆地过去了,转眼到了秋天。

    广顺元年的九月份,赵德昭已经足足憋了九个月,可是作为穿越者的光环,他还是足足等了九个月才……

    那日的大清早杜氏都要去佛堂礼诵经书,对赵家来说这是赵氏子孙是独苗,礼完佛后就去后院看孩子去了,谁都不知道今天会发生什么怪事。

    房间的门被打开了,一缕阳光射入里面。听到推门的声音,赵德昭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也许眼睛被光线刺到了,他一下子睁开眼。

    确是面前出现了一张慈眉善目的脸。这就是自己的奶奶啊,忽然之间,想到了前世的奶奶,在前世赵德昭很小的时候,爷爷奶奶就去世了,所以很少体会那种隔代亲人的爱。但这并不阻碍他继续体会爷爷奶奶的爱。

    “奶……阿奶……抱……抱……”赵德昭的喉咙动了几动,貌似能发出点儿声音了。这时候只见我们的赵德昭同志开始咿呀咿呀发声了。

    我终于可以说话了!禁不住喜悦之情,甜甜地笑着。这几个月心中仿佛都有一口气憋在心里,吐都吐不出来。而这九个月时间里他尝试了一切方法,可就是不会开口说话,爹啊娘啊,谁说穿越者一定戴光环的,自己还不是等了九个月,跟其他普通的婴儿差不多大才开口说话吗。

    杜氏满怀诧异,手里的佛珠都差点跌落,隔了好一会儿,才猛然想起。

    “兰儿,快去把小郎君的消息带给老爷!”杜氏连忙唤身边的丫鬟兰儿去了赵弘殷房间。

    “是,夫人!”兰儿从房间退出,一路上直接往老爷的房间小跑过去。

    “老爷,老爷!”顾不得上气不接下气,来不及擦脸上的汗,把这个消息告诉赵弘殷。

    “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赵弘殷怒斥兰儿道。

    兰儿终于憋出了一口气,“老爷!小郎君会说话了!”

    当听到府里下人告诉的消息之后,赵弘殷也是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听到消息后,“你说的是真的嘛!昭儿开口说话了?赶紧带我去瞧瞧?”

    “是的,奴婢不敢欺骗小郎君,刚刚夫人和奴婢都听到小郎君说话了。小郎君如若不信,可以亲自去看看!”马上叫上赵匡胤一起去孩子的房间。

    而后赵匡胤和那个奴婢一起去了。

    “乖孙儿,来,叫爷爷!”

    “爷—爷!”

    “好好好!乖~~来昭儿,爷爷抱抱!”

    或许是抱的姿势不对,赵德昭幼小的身子不停地在爷爷的怀里扭动着,好不舒服!为了表示抗议,然后一把扯住赵弘殷的胡子。

    “哈哈哈!你这个小鬼,敢在爷爷太岁头上动土。再这样爷爷可要生气了哦!”赵弘殷哈哈大笑,浑然不顾下巴胡子被抓的疼痛感,笑骂道,一副宠爱的脸色。

    “嘿嘿!”

    “昭儿,叫爹爹!”身旁的赵匡胤看到孩子叫爷爷了,也要求着叫爹爹。

    “爹~”一个甜甜的,嗲嗲的声音,然后冲着老赵调皮地摆了个鬼脸。

    “这孩子小时候比他爹更鬼机灵。”杜氏在旁边说道。

    “娘,你怎么这么说孩儿呢?我小时候敢情这样不乖啊!”赵匡胤扭捏了一下。

    “孩子他爹,你说是吧!”

    “都一样的!二郎小时侯也挺调皮的,不过还是我这乖孙儿更机灵。你们看啊,适才八个月便能说得一口言语。试问这天底下有几人能得如此神迹,自古至今恐怕只有神话传说中的神仙能有这份功力了,这大概就是上天眷顾我老赵家的缘故,你们娘儿俩说是吗?”

    “昭儿,谢谢爷爷夸赞!嘻嘻~~”

    听到赵弘殷这么夸奖,原本赵德昭还想学古人作揖的,想着还是算了,出口能讲话就已经被惊为天人了。

    一语言毕,一屋子的人都惊得直呆了,如果不是赵弘殷手中还抱着赵德昭,恐怕又要上演三国演义里刘备摔刘褝的戏码了,否则赵德昭不知道会不会变成刘后主那样的人物了。

    “昭儿小小年纪就这么厉害!哈哈哈!”赵弘殷这几个在场的大人心里同时都这么想。

    “哈哈,果然是我赵家的种!”赵弘殷说道,心里又在想,幼苗要好好的浇灌啊。

    “既如此,不如去民间为昭儿择一学腹满纶、经纬之才的师傅,早早地栽培为妙。”于是开口说道。

    赵匡胤反问道,当年赵弘殷也给他找了一个师傅,但是他喜好武艺,于是乎说道:“爹说的极是,不过此事,不知爹有何打算?”

    赵弘殷说道:“我心中现在还未有此打算,不过此事不宜操之过急,慢慢来!这样吧,我们还得多观察观察!早晚这件事还得拿到台面上讲。”

    “好!”

    就这样东京赵家孙儿八个月就能开口说话这件事就在当地传得沸沸扬扬的,成为当地士绅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家家户户都希望自家孩子能够像赵德昭那样,不过也都是幻想罢了。

    现在赵德昭的名声在东京城也是响当当的。

    或许是躺在床上太久的缘故,不甘于整日的大把好时光都在床上度过。

    “我这小胳膊小腿的,什么时候能够长大啊!”赵德昭心里也只能发发牢骚,在床上爬爬。

    “我现在只能爬爬了!”

    “爬得我的腿都累了!”

    “难过的要死!”

    “……”

    赵德昭开始起了碎碎念。

    ……

    终于有一天,他想尝试站起来的感觉。

    而站立的最大技巧也就是掌握平衡,只有把平衡锻炼好了才能成功地走路。

    随着时间的流逝,从刚开始两只小短腿仅仅能支撑着站立几秒,到后来能够独立站在床上。

    经过了一个多月的尝试之后,失败乃成功之母,经过不断地训练,赵德昭终于成功了,这期间也付出了很大的努力和汗水。

    十月了,古代的天气不像现代,天气已然入冬。

    而那日十月二十二日,赵德昭不甘于寂寞,趁着下人们服侍好退出房间之后,赵德昭偷偷地从门缝看,确定下人们都走了之后就开开心心地迈着蹒跚的步履出门玩去了。

    虽然现下的时节已经是深秋季节,但院子中菊花依旧开的分外热闹。满园金色菊花在阳光照耀下,显示出一股华贵的气色,满园尽带黄金甲。

    空气真好,没有被污染过,上一世生活的那个城市是全年200多天都在雾霾之中,后来还上了柴的穹顶之下,赵德昭深呼吸了几口,样子甚是惬意!一切是多么美好!

    这样的生活真爽啊!赵德昭觉得自己很幸运,投生到这户人家。

    抬抬腿,伸伸胳膊,小家伙好似在打太极。

    难道?……确实是太极,赵德昭艰难地迈着步子,慢慢打来拳脚,一个野马分鬃,一个白鹤亮翅……

    一番下来之后,额头上沁出了汗水,风一吹,忙打了个哈欠。感到身体有些乏力,赵德昭找了离自己最近的地方坐了下去,坐下去的时候一不小心碰翻了台阶上的一盏花盆。

    “是谁在那儿?”前面有个少年走了过来,听到有人的声音,赵德昭也向这边望来。

    此人正是自己的亲叔叔赵匡义,看到他走过来,赵德昭挥了挥手。

    在历史上赵匡义在赵匡胤死后登上了皇位,在野史记载中据说赵匡义害死了自己的哥哥,有此便有“烛影斧声”与辽国打战的时侯又间接逼死了自己。

    对于这样一个人,赵德昭心里面有些毛骨悚然的,怕怕的,但那是原来的时空发生的事情,自己穿越时空重新来到这里本就违背了自然规律,自个儿又是熟悉历史的发展,到时凭借自己比这个世界多出上千年的历史与经验,就能掌控自己的未来与世界,这样想想也就释然了。

    此时的赵匡义还不是那个赵光义。

    “咦?昭儿你怎么会在这里啊?”赵匡义欲上前抱起正坐在台阶上玩耍的赵德昭,怒言道,“是哪个该死的下人把小郎君放这里了?”

    “叔叔,是我自己从房间里走出来的。可不是哪个下人抱我出来的!”赵德昭解释道。

    “啊!!!这怎么可能?叔叔可不会被昭儿骗的。”赵匡义不相信这么小的孩子自己就会走路了。

    赵德昭奶声奶气道:“叔叔如果不信,昭儿可以走—段給您看看。”

    此时赵德昭拉着赵匡义的手从台阶上起身,开始迈着小腿儿走了起来。

    “怎么样,叔叔,现在你相信了吧!”

    这也太不可思议了罢!看到眼前发生的这一切,赵匡义整个人都伫在那儿,心情久久都不能平静,内心深处‘挣扎’着,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沒人会相信的。当年自己也是一岁半才开始学会走路的。

    我去把这个好消息告诉爹爹他们!似乎想起了什么,就抱起正在踱步的赵德昭,朝赵弘殷那里去了。

    走在半路上正好遇见忙完公务回家的哥哥,就把之前的事情一五一十地描述了下,赵匡胤又亲眼见到自己的儿子会走路,同样也觉得不可思议。

    然后赵匡胤就牵着自家孩儿之手,去了赵弘殷那里。

    赵德昭无聊之际,缓慢地打着太极。

    赵德昭慢吞吞的太极拳让赵匡胤十分不屑,在赵匡胤看来,天下武功,无坚不破,唯快不破。可就是赵德昭那慢吞吞的拳法,却让赵匡胤渐渐产生了无力感。

    因为赵德昭的太极拳越打越圆润,加上前世他只是会打太极拳,根本谈不上精通。更何况,太极拳本就是中国几百年的拳术精髓。

    可是当赵弘殷看到自家孙儿的这套拳法时,认为赵德昭这套拳法包含着天地间万物的自然顺势,一下子就把自家孙儿惊为天人。

    之后赵府所有人都知道了事情,就这样消息如同漫天的雪花落遍了整个东京城。

    —————————————

    此刻在东京城内

    郭威收到底下的线报说如今东京城内出现一桩怪事,说起赵弘殷家出生小孩子的一桩桩怪事,郭威身为周帝国的主宰,一些流言蜚语虽然构不成伤害,但是如此怪事还是应该谨慎一些,宁可错杀一千,也不能放过一人,任何对皇权构成威胁的都应该让其消灭掉,于是特命司天监(五代与宋初称司天监,明朝为著名的钦天监)监正观察天象,对赵氏幼儿赵德昭着手调查起来。

    那日司天监一干人,监正、属官、五官灵台郎、五官保章正等人观测天象变化,记录天象变化,占定吉凶。

    众位官员占卜之后都一致认为天象没有异变,一切正常。适才郭威才放下心来,只道是一场虚惊。

    虽然从星象上观之无碍,但是郭威还是特派特务机构武德司(宋太宗时改为皇城司),除了保卫皇宫之外,更兼职伺察、探事,在内中,最为繁剧,祖宗任为耳目之司。武德司作为天子的耳目,爪牙,也就是作为特务侦察机关,不仅稽查官事、军人的非法、阴谋活动,而且有时还缉捕盗贼。

    武德司长官接受皇帝的旨意,开始搜集各种线索,不过暂时找不到不利于赵德昭的线索。

    最近让郭威头疼的乃是汉国余孽刘崇在晋阳扯起大旗,又重建了一个汉国。当初汉隐帝兵败为人所杀。郭威迎立刘知远养子刘赟。而刘赟乃刘崇之子,此后郭威派人杀了刘赟。可是刘崇闻之,逃回北方晋阳之地,然后即据河东十二州称帝,改名,仍用乾祐年号,然后改了个名字叫刘旻。

    而刘旻结辽为援,奉辽帝为叔皇帝。时刻准备南侵,攻打周国,报仇雪恨,同时光复汉国。

第八章 重阳庙会、路遇文士

    如今十月底了,而农历为九月初九日,重阳节,今日开封最热闹之处要属开封庙会了。

    而庙庙会期间,搭台唱戏,从日落唱到日出,通宵达旦,煞是热闹。那集市可是热闹非凡啊!

    大街之上,人潮鼎沸,来来往往的行人穿梭在其中,有来自天南地北的杂耍卖艺的,走穿串巷卖糖人冰糖葫芦的,还有一些身怀神鬼莫测的人物。当然在街上摆摊的是最多的。

    “卖饼罗~~”

    “卖冰糖葫芦~~”

    “又香又脆的烧饼勒~~”

    “上好的玉镯,小娘子来看看~~”

    叫卖之声此起彼伏。

    ……

    这日赵匡胤正在街上闲逛,欣赏着繁华的景色,寻思着能买到一些好东西,在街市之上购买一些东西(也不知道赵大大为何这么喜欢逛街),逛得久了,口干舌燥的,于是乎进了街边的一家茶水铺。

    天气十分干燥,今日茶水铺中的客人还是挺多的。

    一些听起来挺怪诞的市井之言充斥赵匡胤的耳中。

    中国的老百姓都是挺八卦的,随便在街市之上都能听到一些言语,街头巷尾、市井小贩那里就充当了传播这些内容的媒介,这不,这些碎言细语也都传入赵匡胤的耳朵之中。

    仰观宇宙之大,俯首之间,能人异士,虽然寥寥可数,这不就让赵匡胤无意之中就撞上了一位。

    此时茶水铺内,有一老一少在聊着——

    “隔壁王婶子,不知道你听说了吗,汴京城最近来了位活神仙!”

    “什么?小林子。那神仙灵不灵验啊?”

    “这我是听茶水铺的孙大娘说的!”

    “孙大娘,小林子说有这回事吗?”

    “那怎么可能有假?隔壁王婶子,我可是听东边市集卖猪肉的老陆家的婆娘,上个月的时候害了病,请郎中大夫来看都说不咋样嘀,大夫们都束手无策,老贺背地里偷偷请过江湖郎中呢,还准备请人办后事呢。”

    茶水铺的孙大娘顿了顿,喝了口水继续说到,“王婶子,你知道吗,原本以为沒救了,可天底下偏偏有活神仙。那日夜晚那活神仙路过他家门前时正好看到陆老三从门口出来。那活神仙就问他家里面是否发生了什么劳心费力的事儿,然后那陆老三就把事一五一十告诉他,那大仙就给他算了一卦,就说沒事儿,放宽心。那陆老三不相信,以为他是在安慰他。原本正在等死的陆家婆娘身体一天天地好转起来。”

    没等孙大娘开口,王婶子说道:“孙大娘,你说的是真的吗?我老婆子的玩笑可开不起。”

    “王婶子,此事千真万确,我孙大娘开了这么多年的茶水铺,童叟无欺,怎么会瞎鼓捣,净编故事来骗王婶子你呢?这不至于吧?瞧大娘你把我老孙想成什么人了?”孙大娘信誓旦旦地说道。

    “好好好~婶子不是不信你,只是这年头骗子的花样太多了,老婆子之前也遇到过这样的事儿。唉~那大娘就相信你一回!赶明儿我也去瞧一眼,正好我家儿媳妇也快赶上临产了,老婆子我也好抱上个大胖孙子,求神仙告诉我老婆子家的儿媳妇肚子里的是男是女。省得去相国寺烧香拜佛了,节省一笔香火钱。”

    然后茶水铺的孙大娘正准备把活神仙的地址告诉那老妪。

    “不知道是真是假?先去看看再说。”赵匡胤自言自语到,抱着试试的心态,赵匡胤走向茶水铺旁。

    赵匡胤听到了他们间的对话,凑过去打断了他们,“那位大娘,你方才说的那位活神仙现在何处?”

    “这位官人你这是?”孙大娘男子看到有陌生男子走了过来,看了看赵匡胤的穿着服侍,问道。

    “方才听大娘说起那位‘活神仙’,是否真有这回事?”

    “这位官人,此事我只是听那陆氏说道的,不知真假。”孙大娘说道。

    赵匡胤进一步说道:“那么,大娘说的那位现在何处?还望大娘告知,我好去打听打听。”

    “这位官人,你现在要去那儿吗?”

    “是的,大娘!”

    “不瞒您说,这位官人,你只要沿着这条大街往右边拐的一条巷尾就能看到那位活神仙了。”

    “某在此多谢小哥了!”边说边从钱袋中掏出一锭碎银,“大娘你的茶钱。”

    “官人你给多了。”

    “剩下的权当问路费。”赵匡胤摆了摆手,随后步入街头,朝着前方走去。

    “谢谢官人!”茶水铺的孙大娘高兴地接着递过来的银子,双手捧着问路给的银子,然后转过身,没装进兜就走了。

    赵匡胤沿着问路人指点的路线,来到了巷尾,在那儿看到了一个人。

    眼前端坐着的是一个中年人,身材颀长,面貌清癯,头束簪子,蓄着一缕长长的山羊胡,雙眼闭着,羽扇纶巾,一身玄色衣衫,风度翩翩,俨然一派三国演义中诸葛武侯的打扮。

    “莫非眼前这位便是小哥说的活神仙,看起来不像啊。”赵匡胤走上前去,看了那文士几面,内心猜测着,无论怎么看都觉得不像。

    “这位先生打搅了!”赵匡胤作揖到。

    “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面前的中年文士瞬间睁开雙眼,用右手捋了捋胡子,满面微笑地大量着前来的赵匡胤,忽然开口道,“我在这里等候赵将军多时了!”

    “先生如何称呼?先生怎么知道我会来?”

    “老朽区区一介凡人,名号什么的无所谓。老朽观将军非池中之物,将来必定会飞黄腾达的!”中年文士用手指了指天,意味声长地说着。

    “哦~不知先生何以见得?请先生细细说来与我听听。”赵匡胤被中年文士盯的浑身不自在,不知搞何明堂,接着想到一般江湖术士基本上都是这样开头的,亦不知其中是真是假。

    “老朽当然知道了!老朽在此恭候尊驾就是因为无事不登三宝殿,想向将军讨教讨教!”

    “先生想要向某讨教何事?”

    “此事举足轻重,重如泰山。”

    赵匡胤一脸黑线,不知道眼前的中年文士说的是何事情。

    “自然为天下而来!”

    “如何?”

    “世人之命运当然不是我说了算的,这是上天注定的,凡人不可更改!”用扇子扇了扇风,中年文士说话之时特别把‘天’这个字加重了语气,眼眸深邃地,接着又不徐不慢地开口道,“这街市之上鱼龙混杂,如果被他人听去了就横生枝节,此地不是说话的地方!老朽只能说这些了,将军想知道否?只是……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哦?是吗?那好吧!我知道走江湖的人都这么说,既然如此,这一两银子算是给先生的费用!”赵匡胤在街市上逛了许久有些不耐烦了,听到中年文士这么‘恭维’,认为是江湖骗子,说完准备从口袋中掏出钱来。

    “将军是否听我一言?”

    “不知先生何解?”

    “将军且慢,这钱我不要。将军难道认为我是走江湖的骗子吗?我此次前来特意是为将军和将军你的儿子,别无他意。有些事情我想向将军透漏一二,别无他求。更加希望能够解答将军内心的疑惑。希望将军听我如何说法!”

    “我与先生仅一面之緣,怎能听你一番言辞。先生此去,用意孰知?”赵匡胤心里想这人怎么不要钱呢,不知道要干什么。

    “将军莫笑,老朽当知万事万物的本源皆为物质,人之命理皆天注定也,不可改之,然观将军及将军之子,未可也,若当面见之,必解心中困惑,老朽的不解之情,万望将军尣之。”中年文士当然知道赵匡胤心里的想法,“您的公子种种现象难道只是?”

    赵匡胤想了想,也觉得自己的儿子这段时间的表现不是一般人所拥有的。

    “先生的意思是?好吧!先生如此坚持,我想从先生的这番谈吐来看,先生必有什么过人之处吧,如此也罢,先生就去寒舍光临,见见小儿又何妨。”刚好触到赵匡胤的疑惑之处,也想听听中年文士的一番解释。

    “多谢将军!”中年文士拱了拱双手道。

    “既然先生有难言之隐,那么必定是要紧的事情,此地不宜说话,先生还是随我一起去府中吧!”

    “好!”

    然后那位中年文士打扮的先生收拾好摊位,随赵匡胤一起回赵府了。

第九章 金鳞岂非池中物

    十月底,九月初九之日。

    赵匡胤领着那中年文士打扮之人去了赵府。两人来到了赵德昭的房间。

    此时赵德昭刚刚想睡觉,而他现在最需要的即是休息。听到门外的脚步声,他直觉之中就嗅到一股不同寻常的味道,旋即从床上坐了起来。

    “昭儿!有客来访!”赵匡胤直接推门而入。

    看到赵匡胤进来了,身边跟着一人,赵德昭道:“爹爹。”

    而后看到父亲的旁边跟随着一个面生的中年人,一身长衫打扮,身材修长,蓄着山羊胡子的人,年纪估计在四十上下,光看样子普通尔尔。

    赵德昭忙问道,“爹爹,这位客人是谁啊?”

    “昭儿,这位是在爹在路上碰到的先生,他可是身怀绝技的人物,据说精通算数知晓命理。”

    哦?是吗?赵德昭心里疑惑道,精通算数知晓命理,不知道此人有甚么上手的地方。

    赵德昭首次见到陌生男子进屋,十分有礼数地作揖躬身地说道:“先生好!”

    “少郎君不敢当!对了,少郎君如何称呼?”

    “我爷爷从小就给我取了个名字,我叫赵德昭!”赵德昭奶声奶气地说道。

    “好名字!德者天下,明德昭显。”那个中年人笑道。

    “少郎君小小年纪就如此知书达理,将来一定会有大作为的!”

    赵德昭道:“多谢先生赞誉!”

    那边的赵匡胤示意了一下,那个中年文士明白赵匡胤的意思,接着便开始了。

    “少郎君请伸出右手!”赵德昭赶紧把右手伸了出去。

    如号脉一般,中年文士仔细推敲着,沉默不语,眉头皱着。

    那中年人坐在床沿旁,嘴里喃喃自语,然后又看了看赵德昭的面相好几遍,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怪哉!怪哉!我从未见过有如此面相之人。”中年文士喃喃自语道。

    中年文士放下又仔细看了看,仍旧觉得不可思议。

    只见那位跟随而来的中年文士忽然从床沿旁站了起来,右手背在身后,头高高地仰起,双眸眯成一条线,从两只眼睛中射出精芒,在房间里踱来踱去,蹭的地面起了灰尘。

    “先生怎么样了?是不是……”毕竟事关自己的孩子,赵匡胤有些担心,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怎么做,面上虽然很镇定,可是此时心里七上八下的。

    “我观少郎君之相,将来一定大富大贵!”中年文士拣了一个好的消息言道,另一个就不打算当面说出来。

    这是真的吗?赵氏俩父子心中同时想到。

    “将军不必担心,有些事不知该说还是不该说!事关机密,将军请附耳过来——”中年文士说道,随后赵匡胤连忙附耳过去,想听听他怎么说。

    两人低着头,窃窃私语,不知道说了些什么,一旁的赵德昭想要凑过去听个清楚,可惜只依稀听到只言片语,不过从这话题中应该知道,两人讨论的主题应该是关于自己吧,莫非是那个人算出了自个儿不是这个时代的人。

    这世界上有这样的人吗?

    而此时两人间这样说道——

    “怪哉,此事真如先生所说那样……那就……好吧!我们去前厅内详谈,这里不是说话的地儿!”赵匡胤被那他所说的一番惊世骇俗的话惊得眼珠都快掉了,之后上上下下地看了自己儿子几遍,然后盯着看了好长时间,接着又笑了几声。

    “不会吧!难道真能看出我不是这个时代的人!”赵德昭看着眼前的爹,心里虚虚的,感觉身份被揭穿了。

    赵德昭想试着从两人的谈话中找出一点儿蛛丝马迹,于是乎试探性的问道:“父亲——你们在聊什么?”

    “昭儿,没什么!我和先生有事要去前厅商议事情!”赵匡胤转过头又说,“先生,我已经让府里的下人准备为先生接风洗尘!”

    “老朽多谢将军的款待。”

    “先生请这边走——”

    “那老朽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然后两个人去了前厅,赵匡胤屏退了服侍的下人,看了下四周无人,于是连忙关上厅门,两个人坐在厅堂之中开始商议起来。

    “先生请坐!”

    赵匡胤快被憋的不行了,于是乎脱口道:“先生到底怎么样了?”

    “将军莫急,这里不知道有没有棋盘?”

    “不知先生为何要下棋?”赵匡胤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似的,接着说道,“好吧,我让府中下人赶紧去准备。”

    于是乎连忙招呼下人备了棋盘。

    “将军,你我对弈一局可否?”

    “我的棋艺很差,要甘拜下风了。先生请!”

    棋盘摆在桌子之上,两人间开始准备下棋了。

    却说这边早已设下杯盘,二人归坐,先是款酌慢饮,渐次谈至兴浓,不觉飞觥献斝起来。随后中年术士先执黑,赵匡胤执白,黑先白后,两人都仔细地下着棋子。

    须臾棋毕,赵匡胤惨败收场。

    中年术士此时已有三四分酒意,狂兴不禁,乃对月寓怀,口占一绝云:

    金陵岂非池中物,一遇风云便化龙。

    九霄龙吟惊天变,风云际会浅水游。

    赵匡胤听罢,手中白子落在了地上,四周用一片寂静,只听到棋子落地的声音,而此时此刻赵匡胤的心中波涛汹涌着。

    中年术士看了一下赵匡胤的举止,笑道:

    “将军莫急!且听老朽慢慢说来……这事情是这样的……”

    ……

    “老朽阅人无数,是不会算错的!将军,此事不宜声张,虽说之前我说过天机不可泄露,但此事只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决计不能让其他人知道,包括公子身边至亲好友,让其他人知道必定遭杀身之祸。”

    “先生此言,匡胤心中有数,定当谨遵先生教侮!为了我赵家上下的安危,匡胤知道该怎么做了。”

    “将军言重了,将军该以天下为己任,为天下计,老朽相信将军有能力承担一切,希望将军有朝一日挽救天下黎民百姓。老朽区区黔首,代万千庶民谢将军了!”那中年文士语气坚定。

    “先生太看得起匡胤了!”赵匡胤双手抱成拳,鞠了一躬。

    “将军珍重,老朽我该回去了,切记切记!”

    “先生难道不留下来‘帮助’我吗?”赵匡胤希望此人能够留下来助他一臂之力。

    “我府上正好缺一位可以教导小儿的先生,先生不妨可以留下来教导小儿。”赵匡胤尝试着打算让那位中年术士留下来给赵德昭当先生。

    “我已经来到这东京大半年了,看到应该看到的,听到了许多关于小公子的事情,小公子的事情自有他自己会解决,这些事情老朽就不费心了,全凭将军自己的造化。”

    赵匡胤本想追出去的,可是那中年文士的脚力十分迅速,竟然远远落后了一段距离。

    猛然间那位中年文士转头间说道:

    “将军的好意,老朽心领了。只是老朽我淡泊名利,名利对我来说就是浮云。此后路途艰险,将军好些个未雨绸缪、静观其变。将军莫追,有缘我们还会见面的。”

    话未说完便消失了。

    当年萧何月下追韩信,今日赵匡胤追……可惜了。

    赵匡胤朝着那人消失的方向看了很久。

    低调才是王道,毕竟现在所处的环境就好像寄人篱下不得不低头,赵匡胤明白自己的处境,这件事情必须要保密,尤其是东京城里的天子,不能让他人拿着大作文章。

第十章 三世之魂、前世今生(上)

    当夜,那个仙人见过赵德昭之后,他的梦境之中重叠出了一个印象。

    太平兴国三年(978),宋帝便开始谋划收复北汉,统一全国。

    太平兴国四年(979),春节刚过,宋帝便调集数十万大军,御驾亲征。五月,在宋朝大军轮番猛攻之下,太原城被攻破,北汉国主刘继元、大将杨业投降。此番宋帝亲征汉国,一番攻占下来,宋军吃了在坚若磐石的太原城吃了不少苦头,此番胜利,全赖军士齐心协力,如今太原城下,北汉亡。北汉亡国之后,宋帝下令毁原太原城,新建太原城,把十字街改为丁字街,绝太原之势。

    后,宋帝取得灭汉这场胜利之后,没有顾及到军队的损失和将帅的疲惫,即转兵攻辽,身边带着赵德昭、赵廷美从征,宋帝企图乘其不备,意欲乘胜夺取被契丹占领的燕云十六州,于是马不停蹄,挥师东进。

    五月二十日,宋军从太原分路东进,翻越太行山,二十九日抵镇州。

    六月初七日,宋帝调发京东、河北诸州的武器装备和粮秣运往前线,接连收复易州、涿州,不久之后宋军的兵锋进逼到契丹南京幽州。

    上京城中,辽皇早就针对中原宋国作出了布防,燕云十六州对于中原王朝来说是一个痛,特别是对燕地的防守其实早有部署。三月,韩侼、耶律善布、耶律沙等救援北汉时,大辽皇帝辽景宗耶律贤已命北院大王耶律奚底、乙室、王撒合等,率兵戍守燕地,后得知幽州被困,急令精骑增援山前。宋辽大军兵力在幽州城下胶着着,彼此之间开始拉锯,来回对峙。

    太平兴国四年七月初六日,宋军轻敌,追击辽军,忽然在幽州城外遭到大辽大军的突然反扑,三面受敌,顿时大乱,全线溃退,猝不及防,一片乱势。

    七月初六日,晚,夜幕之下,两军战后,尸体遍布城下,血腥味充满四周,宋辽之间大战已经持续了几个小时,宋军战势急转日下,将士们都拼命似的往回败退,死者万余人。

    宋军兵败高粱河——

    宋军败退至白沟河以南,好不容易取得的胜利转眼之间化为乌有,宋帝屁股之上中了两箭,慌乱之中撇下大军,乘驴车逃走。

    回到了营地之中,将士们方才镇定下来。有几个眼尖的大将忽然之间发现宋帝不见了,心急火燎地问皇帝官家的左右侍卫:“你们几个可曾见过官家?”

    宋帝身边的侍卫无可奈何的答道:“方才军中混乱,未曾见过。”

    “你们这……二人护卫不周,来人啊推下去砍了。”

    “将军饶命啊,郡王饶命啊!”侍卫跪倒在地,死死求饶,可是依旧打动不了大将军和王爷,皇帝失踪,确实是死罪。

    大将军一声令下,卫兵上前将二人拖下去,片刻之后卫兵便拿了两颗血淋淋的脑袋进来复命。虽说砍了护驾不周的侍卫,可是军中仍旧一片混乱。

    “郡王爷,可曾见过官家。”一位将领恭敬地问道。

    武功郡王赵德昭明知道宋帝不在军营内,可还是说了句:“官家不是在军中吗?”

    “郡王爷,方才末将寻遍了整个大营都未见过皇帝官家的天颜。还请王爷出面主事,大军不可一日无主。”

    “这事情我做不得主,还是等皇帝归帐,记住皇帝不在军营之内这事情务必不要传扬出去。”赵德昭虽然嘴上这么说,可是心中还是希望军中出现混乱,自己这个叔皇可是夺了本该属于自家的皇位,出征辽国都要带上自己,心中安得是什么心,呵呵。

    过了不久,军中左右将领皆不见宋帝,流言四起,说是宋帝已经不知去向,一时间闹得沸沸扬扬,军心大恐。

    此时在军营内,一干将士们举棋不定,刚刚经历高粱河惨败,败军之将,何足封赏?虽说有灭汉之功,但是眼前皇帝失踪,一切功劳都要泡汤了,如果找到皇帝还好,如果……那就,军营中的一干将士们性命堪忧,班师回朝廷之后一系列的弹劾、贬谪,乃至生死。

    人都是怕死的,蝇营狗苟一生,唐末五代十国,诸位将士就是拥立自己的将军为皇帝的数不胜数,何况今日乎。

    一个将领内心的心思早就蠢蠢欲动了,开口提议道:“大军不可无主,今皇帝恐遭不测,不如早立新帝!”事实上他的心里早就打起了算盘,拥立皇帝之功在历朝历代足矣封侯拜相,且早在五代十国时期就有将士们拥立军官为帝的先例,不过风险很大,虽说宋帝失踪,难保不是——但是只要新帝上马,新的还怕旧的。

    一个将领指着他的鼻子道:“你这是犯上作乱!”

    “大家俱在一条船上,今日大军败在契丹人手中,军中将士死伤无数,况且官家现今下落不明,军中由谁来主持?难道是你吗?如果这时候契丹大军挥师南下,这岂是你我所能决定的?”

    “你……你……你这是要犯上作乱乎?唉——”那个将领指着那个说出大逆不道的话的将领,听到了他这一番话被堵得说不出话来。

    “那么将士们说说看,谁可为新帝?”接着左右一个年轻的将领迫不及待道。

    “谁可为一军之主?”那个提议军中主持的大将继续问道。

    另一个武将摸了摸身上的大刀,又摸了摸袖子之中的令牌,说道:“武功郡王赵德昭,太祖皇帝嫡子,文武双全,品行端正,且正在军营之内。不知能否堪重任。”

    “好!”一干将士起哄道,只要有皇帝,他们就能洗刷耻辱,戴罪立功,顺便捞个拥立新帝的大功。

    大帐外的耳朵早就已经听到了,慌慌张张地去报信了。

    赵德昭眉头紧皱,皇帝失踪,军务重大,现今军心不稳,已经成为压在他心口的一块病,急得在自己的帐内踱来踱去。

    忽然听得账外一声通告,赵德昭让那人进内。

    “王爷,小的方才在大军帐内听到……”那个亲信在赵德昭的耳边轻轻说道。

    “你说什么?”赵德昭听了亲信一番话,非常地疑惑不解,还带有一丝丝的惊喜和不安。

    “将士们正打算拥立王爷为帝!”亲信告诉给武功郡王赵德昭。

    赵德昭内心挣扎着,“不过这样也好,孤正有此意,不过皇帝那边盯紧了,切勿让‘他’出现……”

    “是”转眼之间,那亲信便消失不见了。

    ……

    荒原之上乌鸦遍地,盘旋在上空的秃鹫时不时地落在血地上,红着血眼睛,疯狂地啮噬着死尸,四周充满着死亡的气息。

    此时在荒原上,有人骑马而来——

    “事情进展如何?”不等那人翻身下马,一人急问道。

    骑马之人把自己在账外见到的事情全盘托出,一五一十说道:“一切如官家所料。”

    “好!你做的很好,你先退下。”那人在“很好”上咬的很重,挥挥手让亲信退下。

    “把那个送信的给朕砍了。”忽然之间从草丛之中蹿出一个穿着龙鳞之甲,面容晦暗、身子弓着,只能由身边近侍扶立的中年汉子,此人不是他人正是宋帝。

    “是。”黑暗之中,那个亲信说道。

    “官家这一手局下的真好!”宋帝身边之人细声细语地说道,如果仔细听,便能听出这是宫中宦官,说道。

    “哼——什么叫好?什么叫真好?王继恩你说说看,‘好’在哪里?你是朕身边的老人了,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宋帝面孔扭曲,双目布满血丝,眼珠瞪视。

    “诺。”此人正是王继恩,看到宋帝的表情之后,战战兢兢的样子,腿脚哆嗦了一阵子,于是乎赶紧闭上了嘴巴,不再言语。

    此时宋帝转过身去,对望着幽州城,幽州之城,依旧矗立,只是它在死敌手中。

    片刻之后,宋帝忽然笑道:“幽州不再,契丹破我宋军,虽然无法北狩,可是唱戏的出来了,哈哈哈——”

    宋帝背对着随侍,王继恩等随侍看不清宋帝的颜面,几个人立在荒原上,不知想些什么。

    此刻在赵德昭的军帐之外——

    一干大将粗嗓门,嚷嚷道:“郡王殿下,末将求见——”

    “何事?如此喧哗,军令曰,深夜不得在军中喧哗!否则军法从是。”赵德昭听到账外将士们的喧哗之声,一晚上愣是盔甲未脱,急忙忙地就从军帐内出来了。

    “请郡王殿下主军,登基为帝。”将士们见到赵德昭全都跪倒在地。

    “你们这是致我于何地?官家只是‘失踪’,尔等应该为国操劳,为官家身死。此事休要再提。”赵德昭听罢诚惶诚恐的样子,只是他的心中仍然存在一丝侥幸心理。

    “王爷乃先帝之子,名正言顺啊!”这时候一个将领忽然抬高嗓门叫喊道。

    “请王爷三思啊!”

    “这……你们——”赵德昭无语道,毕竟皇帝只是失踪,不是……万一……自己今日在众将士面前一番推让,不就是为日后免去罪罚找个台阶下而已,皇帝看在这个情面上对自己也难下手。

    只是赵德昭的这番行动,难道在宋帝心中也是这么想的吗,赵德昭低估了自己的手握军权、阴谋百出的叔皇。

    此时赵廷美的军帐之内

    “王爷好计算!”一个军官点头哈腰地在赵廷美面前赞道。

    “哼!我的那位好皇兄和好侄儿。对了,今日之事你是怎么看的?”赵廷美问自己身边的军官道。

    “王爷,末将才疏学浅,这个……还是王爷高明!”

    那军官对着赵廷美拍了个马屁,赵廷美听了之后哭笑不得。“你啊,你啊……”

    东京城内,一个府邸之内,一个人对着月光,叹息道:“太祖皇帝……则平……愧对你啊,死后无面九泉之下见你啊,今日之事实属无奈,我的身家性命全都被捏在其他人手中。”

    边说边磕着头,未几,地上便是一滩血迹。

    “相公……”旁边的侍从见了连忙扶起地上之人。

    东方日白,雄鸡蹄早,过了一晚,今日便是初七之日。

    幽州城外的荒原之上,昨晚那位“失踪”的宋帝已于败退宋军先行抵达涿州城外。他又绕过涿州城,直奔金台屯,见诸军尚未到达,才敢停住“车驾”观望。

    初九日,宋帝见诸军仍然未到,便使人往探,这才知道诸军仍在据守涿州,而且有策划立太祖子武功郡王赵德昭的事,于是急命崔翰往传诏命班师。

    好在有人迅速辟谣,说皇帝现在安然无恙,才算平息了这场骚动。

第十一章 三世之魂、前世今生(下)

    宋帝为防备辽朝乘胜南侵,命殿前都虞侯崔翰与定武节度使孟玄喆屯兵定州,河阳节度使崔彦进屯关南,云州观察使刘廷翰为都钤辖与彰德节度使李汉琼屯镇州,诸军事宜由刘廷翰指挥并便宜行事。

    几日几夜拔营,七月二十八日大军终于还至东京。

    八月初二,赵光义行从征失律之罚,贬西京留守石守信为崇信军节度使,彰信军节度使刘遇为宿州观察使。同时因为宋军将士们北征不利,宋帝连平太原之赏也免了,消息就像飘散的蒲公英一样,往四处飞散,军中将士们听说皇帝不欲行封赏,心中愤懑,军营之内乱成了一锅粥。

    一日,一个带兵之将领往京城赵德昭府上跑去,此人正是石守信。

    “皇子殿下,石某登门拜访,叨扰之处,还请谅解。”石守信次子石保吉当年娶了宋太祖二女延庆公主,所以和赵德昭是姻亲关系,因此两人之间来往算是频繁。

    赵德昭听说官家贬西京留守石守信为崇信军节度使这件事情之后,大感意外,于是乎连忙道:“石将军何事?你不是被官家贬为崇信军节度使,不知为何……会来到德昭府上,还是……”

    “石某一个败军之将,被贬之人,今日登门拜访有事相求,还望郡王勿怪。”时年六十多岁的石守信拱拱手说道。

    “不知甚事?难道是为了那件事情?”赵德昭忽然想到了前几日在朝中的事情,自从上次宋军败于高粱河一役,还有军中将士欲拥立自己为帝这事。回朝之后,武功郡王赵德昭上疏自称偶感风寒,归府休养,得官家首肯后一直在府上,未曾出过府门,只是听闻登府之人的闲言碎语,得知却有此事,心中留有疑问,当今官家这么做不是要军中哗变么。

    确实如赵德昭听说的,石守信见到赵德昭一脸茫然之色,直接就把事情给说了出来,“石某不是为了自己的前途担忧,而是为军中其他将士而来。如今官家不予行赏赐灭汉之功劳,却唯独对高粱河兵败一事耿耿于怀,皇子殿下是官家的亲人,能否向官家求个情面,赏赐众将士。至于惩罚,全由官家定夺。石某不要这颗脑袋便是。”

    赵德昭道:“石将军言重了,你千万不要做傻事,孤在朝中已经听说了此事情,只是官家那边有许多大臣上奏,但是官家依旧无动于衷,将请功奏疏一一压之高台之上。唉——我这是也没甚么好法子。”赵德昭自己都在家中‘休养’,奈何人微言轻,这位叔皇帝对自家侄儿和弟弟都戒备重重,朝中之事不是自己所染指的,只得唉声叹气道。

    石守信抖了抖袖子,出言要求道:“石某区区一介贬谪之臣,之前上疏所奏,官家不允。今天就是为了此事而来,还请皇子能够出面,只是石某如今是个贬谪之人,不便明言,这劝解之行还得郡王定夺。”

    赵德昭感念石守信与自家的姻亲关系,也不想拂了老人家的面子,心下十分为难,不过想了一阵之后,也只好答应道:“这……孤且试试看,到时候成与不成,还请石将军多多见谅!”

    “谢皇子!那就有劳昭儿了。”石守信躬身道。

    石守信见到事情已经成功了一半,当下也没其他事情可做,说完就从武功郡王府上出来了,待石守信走后不久,赵德昭唤来几个小厮,穿戴上朝服,整理衣着,出门坐了驴车,朝皇城之内赶去。

    此时早朝早就散去,已经临近正午了,皇帝回宫中休息去了,赵德昭兴匆匆地往皇帝寝宫赶去,见门口站着王继恩。

    门口的王继恩见到德昭王爷觐见,说道:“官家此时正在殿中歇息,方才有旨意说任何人都不得打扰。”

    赵德昭提高嗓门,道:“官家——德昭求见,还望黄公公进去禀告。”

    “门外何人喧哗?扰了朕的清梦。”赵光义听到声音,不耐放地从睡榻之上悠悠醒了过来,这几日因为高粱河一事情被朝中大臣揪着鼻子,整个人都在气头之上,搞的脸不是脸。鼻子不是鼻子,特别对那件事情还是耿耿于怀。

    “回禀官家,是武功郡王。”内侍王继恩进去传报。

    “哦,是德昭啊!进来吧。”赵光义听说是自己的侄子,就让赵德昭赶紧进殿。

    赵德昭进去大殿之内,见到了宋帝,此时赵光义说道:“你最近几日都不上朝,风寒如何?”虽说面皮带着笑容,可是那是皮笑,赵德昭见了有些不寒而栗、

    “多谢官家关心,德昭身体好多了。”两人虽然是叔侄,但是如今为君臣,礼不可废,赵德昭毕恭毕敬地回道。

    “恩,那就好,三日之后就上朝吧,现在就退下吧。”作为宋国的皇帝,赵光义挥了挥手,心下早就不耐烦了。

    赵德昭听赵光义要打发他,他就出言道:“这……官家,德昭今日有事情求见。”

    “何事?”赵光义漫不经心地问道。

    武功郡王赵德昭就上谏大声说道:“官家当先行太原之赏,再行幽州失律之罚。应该赏罚分明,这样军中将士才能为大宋出生入死。”

    “你这是在说朕治国无方吗?”赵光义听了赵德昭一番话,十分生气。

    赵德昭言道:“官家,臣侄不敢,只是军中将士俱为功劳一事而牢骚满腹,这样下去军中,恐怕——”

    赵光义语气中充满了愤怒,厉声道:“恐怕,什么?你莫非不知高粱河一事?那夜,你赵德昭的大帐之内挤得下吗?”

    赵德昭诚惶诚恐道:“官家,臣侄有罪,只是……”

    “只是什么……”赵光义想继续听赵德昭怎么说。

    “官家可以怪罪于我,但是军中将士无罪,他们都是为官家,我大宋出生入死的,还请官家赏罚分明,先赏灭汉功臣,再惩罚攻辽不力之罪。”

    赵光义大怒,想起诸将在找不到自己时曾有意立他为帝,随手摔了桌子上的一方石砚说:“你是在教导朕怎么做吗?现在这皇宫不是你赵德昭的皇宫,待汝自为天子,赏未晚也!”

    石砚落地,碎了,听得赵德昭一阵心惊肉跳,连忙跪在地上,说道:“官家,那日的事情都是德昭的错,可……”

    “不要什么可是不可是了,朕刚刚说过了,‘待汝自为天子,赏未晚也’,‘你’下去吧!朕今天很累,不想再‘见到’你了,你……好……自……为……之……”赵光义说到最后,一个字一个字地回道。

    “是,臣侄告退,还望官家好好思量,莫要让赵家江山……罪臣退下了。”赵德昭退出大殿,只身回了府门。

    回了郡王府,赵王氏看到赵德昭心灰意冷的样子,说道:“王爷,你怎么了?”

    “娘子没事,委屈你了。”赵德昭出言安慰道,“孩子们怎么样了?”

    “王爷一切都好!”赵王氏根本就不知道赵德昭为何这般问道。

    赵德昭一脸愁绪,自己好歹是先帝的皇子,如今听风言风语说赵光义的帝位不正,也讪然一笑,疯疯癫癫地笑了起来。

    当夜四周寂静,一丝风吹草动的迹象都没有……

    后来下人们发现赵德昭死在了府内。

    皇宫之内,正在酣睡的赵光义听见此事非常惊悔,跑去抱着赵德昭的尸体,大哭着说:“痴儿何必这样呢?”追赠赵德昭为中书令,追封为魏王,赐给谥号,后又改封为吴王,又改封为越王。

    赵德昭见赵光义抱着自己的尸体,心中道:“我死了,这样就如你所愿了,希望你好好待我的子孙。”随后灵魂飘出已死的躯壳,慢慢悠悠地朝着四周飘散。

    太平兴国六年冬(981),山南西道节度使、同平章事赵德芳,寝疾薨(一说德芳“卒”),年二十三,赠中书令,追封岐王,谥康惠。

    “你我即为叔侄,我念你是我的亲人,只是如今你贵为帝王,全然不顾血缘亲情,你还是不放过太祖皇帝的子嗣,连无父无母的德芳你都不放过,即便历史被你篡改,也抹不掉你的假仁假义,伪君子!”

    雍熙元年(984),魏王赵廷美举家迁至房州,赵廷美迁居房陵后不久,就忧愤成疾,吐血而终,年仅三十八岁。赵德昭见到自己的小叔叔也死了,心里已经彻底绝望了。

    “你连自己的亲兄弟都不放过,哼,也对,不知道我的父皇之死是不是你所为。”

    赵德昭的灵魂不知道飘了多少年,后见到自己的弟弟死了,自己的叔叔也死了,这一切都是赵光义做的孽。

    在接下去的时间里,赵光义的后世一直都防备这太祖皇帝这一脉。北宋末年,赵德昭的灵魂一直盯着大地,他的赵德昭的灵魂亲眼见证了靖康年间,北宋东京城破,北宋亡国,靖康二帝北还,大宋的半壁江山被金兵占领,靖康之耻又上演了五胡乱华的局面,无数百姓惨死,中华文明又再一次受到外族的侵略和踩踏。

    “呵呵——你赵光义的子孙真是窝囊之极,当年从我太祖一脉中抢了皇位,现在真是一报还一报,你赵光义的子孙都被金人掳去了,活该断子绝孙啊,可惜我大宋江山了,可怜我汉人百姓。唉——”赵德昭叹了很长一口气。

    他的灵魂继续在天空之中飘荡着,而后见证了太宗赵光义一脉的子孙赵构杀岳飞等中兴将领,又重用卖国贼秦桧,自己也没有子嗣,看来预示道了太宗一脉机关算尽、坏事做绝的事情,赵构把皇位归还给了太祖皇帝一脉中,几百年之后,1279年崖山之战,宋军全军覆没,战船沉没,10万军民投海殉难,海上浮尸10万,血泪山河、孤魂中国,南宋丞相陆秀夫抱着皇帝投海自尽,宁死不降、何其壮哉!宋室覆亡,南宋亡。此战之后,中国在历史上第一次完全沦陷于外族。

    “可怜我大宋三百多年的基业就这么毁了。”可惜长时期的落后统治已经销毁了很多常年来积攒下的优秀文化果实,赵德昭又感叹道,“崖山以后无中华。”

    元朝之后,燕云十六州终于回到汉人的怀抱,当年赵德昭就是因为伐辽一战中而亡,不过当看到四百多年后故土的回归,赵德昭的心中还是挺高兴的。

    而后明朝建立,相权废除,皇权统一,国家又达到了高度的统一。明朝是个不割地、不赔款、不和亲、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的国家,不愧是我华夏子孙,有胆魄,比弱宋强多了。

    嘉定三屠,扬州十日,可惜“明亡之后无华夏”,许多珍贵之典籍消散在历史的长河之中,如落日一般。

    随后满清入主中原,清朝开始经历和历朝历代中原王朝一样的从繁华,到腐化,到堕落的过程……然后西方列强来了,整个中华民族都在异族人的枪炮之下颤栗,晚清政府,一夜之间轰然倒下,又结束了新一轮王朝的更迭……

    随后如历史中一样的进程,一个半世纪之后,赵德昭的灵魂终于安稳下来。

    他终于重生了,那是他的第二世,上一辈子的记忆,然后就因为徒手攀岩而重生后世了。

    梦醒之后,赵德昭终于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上一辈子不小心磕了头,忘记了前世,原来自己已经重生了二次,这次已经是第二次重生了,自己拥有超越一千年的知识、见解和二十四年现代生活,再加上还有原来二十多载的日子,自己算幸运多了。

    如果不是玉佩,自己还回不到原来的世界,只是经历第三世后,牵挂之人多了,赵德昭心知在原来那个时代,五代十国末期确实跟自己不搭界,原本那个时代自己是个配角,连配角都算不上,自己能够改变什么呢,等到大宋初立之时,自己不过是个孩童,又能有什么势力,自己作为嫡长子,怎么能够斗得过比自己大很多的赵光义呢。

    赵德昭心下叹息了好一阵儿,若不是今日恢复了原本之记忆,恐怕又将重蹈历史上的悲剧了,不过这一世,自己定要把握一番,好好在五代十国末期培养自己的势力,将来的事情好筹谋。

    这一番思量,赵德昭睡意十足,直到天色初白才醒。

第十二章 韬光养晦、以待天时

    而那边,自从道长消失之后,赵匡胤才预示事情的棘手,而赵德昭如今的一干出乎常人的举止,已经成为开封城街头议论的事情了。

    若是再这么下去,此番定要入当今天子耳中,而赵家好不容易靠着军功升迁,也会若昙花一现,而赵家恐将因此大祸临头。

    赵匡胤边思量,快步走至赵弘殷身前,“父亲,今日我有件重要的事情向你禀明。”作为赵家的长子也就有承担家族己任的使命,赵匡胤深知此事的重要性不言而喻,把事情的告诉父亲,也是希望能够寻求解决之道。

    赵弘殷从儿子脸上看出了事情的严重性,也不问,就说了一句:“晚饭之后,来我书房商议事情。”

    晚饭之后,赵弘殷将赵匡胤叫到了书房之内。

    是夜,赵匡胤于是乎将白天发生的事情的起因经过结果一五一十、完完整整地都告诉了父亲赵弘殷。

    此刻赵弘毅坐在书房内,一言不发,而赵匡胤站在身边,若有所思地发着呆。

    两人的思绪都同时在一个空间之内——

    众所周知,当今天子郭威曾是是后汉的主要开国功臣,因此后汉汉高祖刘知远重任和宠爱,并且被授予高职。后来,刘知远病重,临死前委托郭威成为顾命大臣。

    但后来后汉隐帝觉得顾命大臣的权力太多,因此开始消灭这些顾命大臣。一年之前的四月(公元950年),后汉隐帝为此下令将开封内的郭威、郭荣(柴荣)和王峻的一切亲属杀尽。

    而愤怒的郭威正在外领兵,闻讯后立刻以“清君侧”的名号起兵。数日内就攻入开封城,刘承祐被杀。郭威首先表面上欢迎徐州的刘贇为后汉皇帝,然而背地里自己却借攻打契丹为借口北上,而他暗地里派手下将刘贇杀死,此后又令自己的军队拥戴自己为新皇帝,并装出迫不得已的模样。在这样的状态下他仍然以“监国”之名登基,其后一个月才正式称帝。

    在这个五代十国的乱世,“你方唱罢我登台”,皇帝如走马观花一般换了一个又一个,人命如艸芥一般,何愁自保。后来其子赵匡胤投靠郭威幕府,赵弘殷被派护驾出征,在儿子劝说之下倒戈攻汉,促成了后汉的灭亡。而当初赵匡胤也是在郭威的军队之中拥立郭威为皇帝的,经历过拥立皇帝的从龙之功,赵匡胤的一言一行都是极其重要的,有时候在皇帝面前都要毕恭毕敬的,显而易见这样的事情就更加要低调了。

    低调才是王道,而赵弘殷生于唐朝末年,已经经历了唐末的藩镇之乱,原是后唐开国功臣,现如今经历了五代中的四个朝代,何况之前三个都是短命王朝,纵观这三个朝代都是武将当皇帝的,而当今大周朝郭威也是武将出生,这真是要命啊——

    自唐朝灭亡之后,各地藩镇纷纷自立为国,五代十国时期又是中国历史上一个乱象环生的时代。况且这些政权都是些短命王朝,《左传.庄公十一年》说,“其兴也勃焉,其亡也忽焉。”正好印证了这一点。

    赵氏两代父子都为武将,在乱世之中都能自保,可是家中的妇孺呢,上一次开封的改朝换代就把自己的夫人,儿子,儿子媳妇,下人们都安置到了相对稳定的洛阳老宅之中,可是躲过了一次难道就能躲过下一次吗?这显然是不可能的,所以赵弘殷也是明白此道理的。

    宁为太平犬,不做乱世人。此时此刻父子俩同时想到了一块上

    此时此刻赵弘殷的眉头紧锁,脸色左右不定,好长时间都坐在椅子上发着呆。赵弘殷不出声,赵匡胤也不出声,两个人就一直僵持在那里。

    “父亲——”赵匡胤作为儿子担心自己的父亲,他知道自己的父亲为了将来而干闹着,看着父亲头上的白发,赵匡胤不忍心地说道。

    沉寂的局面被打破了。

    “呃!”赵弘殷从错愕之中醒悟了过来,抬了抬头说道:“没事,孩子。父亲老了,有些事情要靠你们了。”

    其实赵弘殷也是知道儿子心中所想,作为一个出生入死的沙场老将,当然是希望家里人平平安安的。赵弘殷现在已经有五子二女了,其中大儿子、大女儿和小儿子都已经……想到这里都不敢想下去。

    随后赵匡胤说出了一句让赵弘殷欣慰的话,“孩儿当以父亲为重,以赵氏为重!”

    “胤儿你终于长大了。”赵弘殷拍拍孩子粗壮的臂膀,随即感叹道,“孩子你现是赵氏的长子,不愧是我赵氏的好子孙!”

    “父亲言重了!”

    “哎,父亲老了……以后事情就交给你们了……”随后赵弘殷说道:“既然仙人都这么说了,那么说明我赵氏当此天命,我赵氏当光大门楣啊!我们都应该为此时而高兴啊!不过既然如此,以后我赵家当暗地里发展自己的势力,韬光养晦以待天时地利人和。不过你应该可以给德昭找个先生了,好好教导一番!”

    “父亲,老骥伏枥,志在千里。烈士暮年,壮心不已。父亲要学曹操!”赵匡胤拿曹操跟自己的父亲说。

    “未雨绸缪啊!”

    “父亲教训的是!孩儿谨记,日后当知道怎么做了。至于给昭儿找先生这件事情,孩儿最近一直都在遍访天下名师。”

    赵弘殷欣慰地点了点头,说道:“你这么做也是有心了,匡胤你去把昭儿带到书房内,我有话要当面跟他说。”

    “是,父亲!”

    随后,赵匡胤从书房之中退了出去。

    ……

    赵匡胤把儿子叫到跟前,说赵弘殷当面有事情要讲,随后赵德昭就匆匆跑向赵弘殷的书房,看到赵弘殷坐在书房昏暗的油灯之下,脸色一会儿青,一会儿红,好似为难事而懊恼。

    赵德昭知道赵弘殷的书房一般人都是不能接近的,基本上在书房内洽谈的都是重要级别的事情,所以对话有些正式。

    哎——看来自己的爷爷心事重重,必是一番重要事情要交代。

    而我们的赵德昭不知道的是正是因为那个算命先生的那一番话彻底改变了整个赵家的命运,也改变了一个国家,一个民族的历史发展趋势。

    “爷爷,您心中可有事情烦恼?”赵德昭等了半天,赵弘殷还未说话,他只好开口道:“爷爷必有事情找昭儿,可是为了那日相士之言,不知相士所言是否惊人?”

    一语说完,赵弘殷听了赵德昭所说的话觉得不可思议。

    “这!?你是怎么猜到爷爷心中所想。”赵弘殷支支吾吾到,这样更加能够证明赵德昭方才所猜测的正是此事。

    “爷爷,有些话可以跟昭儿透露个一二吗?不知那日相士如何说道?”

    “昭儿,爷爷正好有事情要说,只是有些话不知道你听不听的明白。”赵弘殷整了整喉咙。

    “爷爷,究竟为了何事?”赵德昭继续反问道。

    赵弘殷的目光注视着自家孙儿,久久之后才说起事情:“好吧,昭儿。那神仙说你额头生白虎纹,还是虎中之王,庚金白虎。”

    “爷爷什么是白虎,虎王,庚金的?”赵德昭一脸茫然,这什么跟什么啊,听不懂。

    赵弘殷用手捋了捋胡子,顺了口气,“昭儿,拥有白虎,道家言之,‘所谓虎纹,乃相面的一种说法,额头上纹理的走向呈现出来的一种,生有白虎之纹的乃天生的武将,其中以白虎贵之,是为万虎之王’”

    赵德昭被爷爷的一番话所震惊,好奇害死猫,他越发想了解这一状况。

    接着赵弘殷又说道:“白虎,主杀,白虎降世必定血流成河,所以上天会讲下劫难,阻止白虎降世之人老有所终。想当年诸葛武侯是何等的惊才绝艳,逆天改命摆下七星灯,想要想上天借得十二年的寿命,可是最终却功亏一篑了,可惜了诸葛武侯的一番苦心,今日我赵氏难道也要这样吗?”

    “然你身健体魄,定然命数已改,将来的事情就不会按照之前那样发展了。所以那仙人亲自屈尊来东京正是为了此事。”

    赵德昭本以为想满足一下自己的好奇心,谁知自己的爷爷跟自己说起了什么命理玄学。命理玄学这门学问高深莫测,不是所有人都能掌握的了的。如果前世有人跟自己说这些事情,他是打死都不会相信的,可是自己能够被玉佩带回一千多年前的世界来,这本身就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而且听自己的爷爷说这个世界上有神仙,可是神仙真的有吗?赵德昭自己都怀疑自己了。

    不过赵德昭搜寻前世的记忆就知道,当今世上有一个扶摇子,俗家姓名陈抟,世人皆道:陈抟老祖,此人据说十分厉害,能和袁天罡一类的人物等同。

    “怎么,昭儿你不相信吗?”赵弘殷抬起头来看了一下自家孙儿。

    赵德昭两只小手不停地在衣袍上扯来扯去,“孙儿觉得此事太荒诞、太不可思议了,不知道此事的真假性,但是孙儿听过当世之人,有半仙扶摇子,应该就是此人吧。”

    “扶摇子?”赵弘殷心中十分疑惑,若是如此,想必自己孙儿命中大富大贵,将来封侯拜相是在所难免的了。

    赵德昭又想到那人说的不假,原本历史上赵德昭在赵匡胤驾崩之后却没有继承皇位,皇位被自己的亲叔叔夺走了,之后却被自己的亲叔叔猜忌,最终是自杀而亡的,在历史上也不得善终。

    这样的结局在赵德昭看来是悲剧的人生,所幸自己早已不是历史上的那个赵德昭,有好多事情自己都会提前化解掉的,那么之后发生的事情也再也不会发生了。

    哈哈哈,赵德昭此时才觉得自己这个本土客加上穿越客的光芒,一块心中压了许久的大石头终于落地了,恩恩,许多事情虽然棘手,但是相信自己能够解决。

    “不过这件事情千万说不得的,如果传扬出去,特别是京城中的那位,对我赵氏一门是灭顶之灾啊!”赵德昭望了望皇城的方向。

    “爷爷说的极是!”赵德昭当然知道此事传扬出去造成的后果。

    “这件事情就你,我和你父亲知道,其他人都不要告诉他们!”

    ……

    辞别了爷爷,赵德昭独自一人回自己房间了。

    ……

    而此刻,皇宫之内,郭威依旧在批阅奏疏,最近的奏疏太多,都是一些前方战事的奏疏。

    苟延残喘之汉国竟然奇迹般地在晋阳之地又建立起来了,而汉主刘旻几次三番联合契丹南下,甚至还恬不知耻地认外族之主当父皇帝,真是如当年的石敬瑭一般。

    而现下即是要防御北方两国的入侵,郭荣对此头疼不已。

    夜晚快到子时,但是皇宫大苑尚未关闭宫门,之后一个黑衣武德司的密探入了宫门,朝着滋德殿内赶去。

    ……

    “最近有甚么消息不?”

    “回陛下,最近汉国余孽十分猖狂,隐没于京城之中,而那些人的行径十分可疑,卑职去了汴河船头,却一点线索都没有,还请陛下调派人手,让卑职彻查此事。”

    “此事你继续盯着,还有其他的事情么?”

    “陛下,确实没有了。”

    “那你退下吧——”

    “是。”

    ……

第一章 改变命运、酝酿计划

    广顺元年,秋冬季节。

    赵德昭回到自己的房间,一个人躺倒在床上,一直都在思考爷爷说的话,还有打算将来怎么在这个世界上生存下去。

    他手握这这块玉佩,当初就是这块玉佩,带着他穿越回了古代,只是他尚未知道这块玉佩的属性,只是知道它有如此穿越的功效。

    不过自从赵德昭知道自己三世重生的身世之后,前世自身熟读史书,知道每个朝代的历史更迭走向,比这个时代的人多出来一千多年的见解,何况自己第一世本来就是这个世界之人,如今经历了三世,还怕个作甚。

    他忽然回想起现在社会一个米国的气象学家在解释空气系统理论时说,亚马逊雨林一只蝴蝶翅膀偶尔振动,也许两周后就会引起米国得克萨斯州的一场龙卷风。当然有些小事可以糊涂,有些小事如经系统放大,则对一个组织、一个国家来说是很重要的,就不能糊涂。有时候自身无意识的一些改变,犹如扇动历史的蝴蝶的翅膀,不经意间就改变了一些。

    但是历史具有一定的惯性,之后仍旧转回自身的轨迹,犹如一颗石子抛入湖面,荡起层层的波澜,只是过了一阵子湖面就又恢复了平静,就好似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在这个时代生存,三世为人就该做一番不同寻常的事,赵德昭就必须通过改变一些事情来改变自己的命运和历史的命运。

    而改变历史,就从改变自身开始吧。

    唉,该怎么做才能改变一下历史的轨迹,不让它朝着原来的方向开去。既然我来到这个世界,那么我就要有一番作为!我可不要向原来历史上那样悲剧的结局草草收场!

    赵德昭手里握着拳头,若不是玉佩,他尚且做不到如此多的动作,对于一个生理如此小的人来说,已经是逆天的行为了。

    看样子玉佩发挥了它的功效。

    无数次梦中都出现过同样的场景,都是真实存在的。

    坠崖之后因玉佩而重生后周元年,成为宋祖的儿子赵德昭。

    赵德昭为了避免历史重现,改变自己的命运,他一定要改变不利的地位。

    五代十国纷乱,我要力挽狂澜,匡济天下。烛影斧声,如何抉择?哼,管他“金匮之盟”,去他娘的。

    大宋有我赵德昭在,四海无不臣服。赵德昭捏紧了拳头,宁我负天下人,休教天下人负我。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

    “犯我大宋者,虽远必诛!”

    “天宋武功,大道德昭。”

    “我要改变自己的命运!改变中华民族的命运!”

    ……

    赵德昭的脑海之中沸腾万千,思绪纷乱,想得太多,自个儿脑袋瓜子都糊涂了,自己终究是要面对的。

    于是乎一些计划开始浮现在赵德昭的脑海中,为此他不得不开始学习新的一切。这一切只要是对这个世界的发展有利的,赵德昭都要尝试去改变,只有去做了,才有希望。

    现实是残酷的,有许多事情赵德昭现在还做不来,比如现在自己的爷爷和父亲都在朝中为官,现在还是后周,看看自己现在还是一副小身板……好多事情是自己有心无力的,而且这个条件也不允许他这么做,万一搞乱了,自己将万劫不复。

    看样子要制定一些计划了,千万不能坐以待毙啊!赵德昭心中反反复复地念叨着。

    随后他从床上一跃而起,为有源头活水来,脑海中的计划开始呈现出来。

    俗话说:“好记性不如烂笔头”,赵德昭问下人要了些笔墨纸砚,随即屏退了下人,关上房间的大门。此时此刻,一个人静静地坐在自己的书房之中,仔细地思考着。

    只见他拿起沾满墨汁的毛笔,几个大字跃然于纸上,“治世计划”,那个字隐隐约约透出颜真卿的真传来。

    如后世的dang章一样,赵德昭在纸上列出了第一条、第二条、第三条……按照时间顺序给整理下来……

    他参考了那个红色国度的各种制度,各种思想……

    对,这点十分重要,赵德昭拿起笔在这条上面画了一个大圈儿,那个还是先放放吧,现在还不是时候了。唉,爷爷说了现在要低调,要学韬光养晦,前世记得自己生长的那个国家都是这么讲的。因此,赵德昭现在应该努力把自己的事情办好。

    于是一份惊天的计划出炉了——

    那份计划后来就静静地躺在帝国博物馆之内,任何参观它的人都能一睹它的天颜,它记载着一千多年前大帝的那份计划,就是那个计划诞生了一个伟大的帝国,一个让后世之人敬仰膜拜的国家,一个世界上唯一的国家——大宋帝国。

    此时此刻在大宋帝国博物馆内……

    来自各地的游人们慕名前来观看那份惊世绝伦的计划,游人如织,人们伫立在玻璃柜前,他们的目光都在玻璃橱柜集中着……

    如今夏侯皓月是过完暑假就是小学一年级的学生,他对大帝的这份计划十分感兴趣,只是他尚未学到,而据他父母所说,开学第一天就要学,所以上完幼儿园之后,父母就带他到了博物馆参观。

    在玻璃柜台之中,陈列着那个时代的文物。透过玻璃橱柜,即将踏入小学课堂的夏侯皓月看到了那个册子,那份计划……

    纸张已经泛黄了,那份计划被订成一个小册子,只见册子上写了四个楷体大字“治世计划”,由于年代久远,这本小册子是闭上的。不过想要一睹其里面的内容,其实不必了,这在小学生的课文的第一篇就记载着的,每个人在上学第一天就要学习的。

    不过几千年的赵德昭不知道的是,那个在自己书房之中稀里糊涂的,天花乱坠的,不堪……写的计划就这么的成了教科书,如果知道的话,恐怕就要好好地写了。

    书中的目录这么写到:“第一卷蓄势待发,第二卷……第三卷……一直下去有好几卷……”

    “要真正发展起来,现阶段还有太多的问题需要解决,必须长期埋头苦干……需要集中精力发展经济,提高老百姓的生活水平……需要发展科学技术,提高整个社会的文化水平……韬光养晦是实现安全的需要,也是实现安全的手段。目前而言需要继续‘韬光养晦’,掩匿光彩,隐居待时……”

    “韬光养晦之后就需要统筹全局……”

    具体的这个……呃,你自己去翻小学生的课文吧。

    ……

    一千多年前的一个夜晚,在开封赵府之上,赵德昭正在夜以继日书写他的那份伟大的计划,由于年纪还小,他让丫鬟春华代笔,赵德昭瞧见春华一手端正的小楷字体,道:“春华姐姐的字真好看,昭儿的就写不好。”

    “小郎君,说笑了,小郎君如今还小,日后老爷让小郎君上了学堂,自然是要学习的,而小郎君现在就是好好地长大。”

    赵德昭让春华写完计划的初稿,便让春华上床睡觉去了,他自己也抵挡不住困意,睡着了。

    唉,等等。明日的晨练计划缺人,今晚去叫几个。

    我先去小叔叔那里逛一下,于是乎赵德昭走着去了赵匡美的房间之中……

    “哒哒哒——”赵德昭站在屋外,踢门声把赵匡美惊醒了。

    “昭儿,有什么事情吗?呜呜呜——怎么这么晚了,还不睡觉啊——”赵匡美本来已经睡着了,可是刚刚还在床上做着美梦呢,一下子就被这个侄子叫醒了,急匆匆地跑到门外,衣裳都没穿就出来了,只是这手里多了个东西。原来是一床床单。

    对于这个小叔叔,赵德昭是知道的。赵匡美是赵弘殷的幼子(夭折的不算),这个家伙比赵德昭大四岁,但是辈分差了一辈,赵德昭要管他叫叔叔。

    这家伙…….不,小叔叔成天到晚就只知道吃,说起这厮的身材,那是一个肥嘟嘟的,虽然说小孩子胖的没关系啥,可是谁能保证以后还会不会这么胖。所以今日晚上赵德昭跑过来就是要跟自己的小叔叔说一下明天早点起床,好一起陪他去院子里晨练。

    刚开始的时候,赵德昭是怎么也叫不动自己的小叔叔,因为这厮不仅能吃还特别能睡,有句话是这么说的,“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可是自己的爷爷怎么生了这个儿子。爷爷是何等的魁梧,恩……这也太逆天了。

    “昭儿,我要睡觉觉了……”赵匡美抱着床单,想回去睡觉了,“昭儿,你才这么小,还是好好休息吧。”

    “不行,明日鸡叫之后,必须起床,否则我不理你了。”赵德昭言辞激烈,冲上去想凑一顿赵匡美的冲动。

    “不嘛,叔叔其他事情都可以的,就是早上起不来啊……”赵匡美一副小媳妇委屈的样子,还假装一只手盖住眼睛,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在哭鼻子呢。不过赵德昭是了解这个小叔叔的个性的,他这是在装。

    “小美叔叔,我今天陪你睡好了!我屋子里有老鼠,好怕怕嘛。”赵德昭此时卖了个萌,不叫小叔叔了,改口叫小美叔叔了,这样听上去感觉好奇怪的,不过赵德昭一点儿都不介意,人家都不介意了,自然是不介意的喽。

    “恩?”不等赵匡美思考完,赵德昭直接小跑进去,躺倒在赵匡美的床上。

    赵匡美也实在是没办法,这个家伙也是个熊孩子,有些事情你是怎么都拗不过他的,他决定好的事情一定是要去做的。也罢了,赵匡美也躺倒在床上,如果你不答应,身边的小魔头就一直纠缠你,有好几次都把熟睡中的赵匡美弄醒……然后赵匡美的脸上就多了几条黑色的花纹。

    “好吧。我答应你,明天……一定早……起……”话还没说完了,这厮就睡着了,随后熄了灯……

    明日那份计划就提要上日程了……赵德昭十分期望计划之实施。

第二章 提上日程、闻鸡起舞

    自从制定了一些现在能够做的事情,昨日夜晚将自己的所作都写进了那份计划之中了,今日赵德昭就开始这么做了。

    第二日卯时的鸡鸣声响了……

    赵德昭摇了摇还在熟睡中的赵匡美,没醒。然后从床底下的鞋子里拿出一双袜子。

    “呜——好臭,臭死人了。昭儿,什么味道啊?”赵匡美闻到一股臭味,咦?这个味道怎么这么熟悉啊,啊!原来是袜子啊,怪不得这么臭。

    赵德昭一计如来神掌拍在赵匡美的后背上,“你这只懒猪,这是你的臭袜子,起床了,昨天是怎么答应我的,难道你忘了吗?”

    “啊——”赵匡美杀猪似的嚎叫起来,蹭的一下从床上一个肥猪打挺,可是很艰难的,都没有翻身起来。

    “你再不起来,我就大刑伺候了。”赵德昭正欲拿出剪刀脚,赵匡美赶紧拉起被子,起床了。

    看到赵德昭像菟丝子一样粘着自己,两只眼睛瞪得跟铜铃似的,赵匡美扭扭捏捏地回道:“不要这样子嘛!讨厌啦!”

    “小美叔叔,你敢不敢了。”赵德昭继续吼道。

    一番较量之后,赵匡美服软了。

    “好了好了,我服了你了,好好好,我起床就是。”赵匡美终于依依不舍的离开自己温暖的被窝。

    随后两个人都从床上爬起来,来到院子里开始身体锻炼计划,颇有些闻鸡起舞的味道。

    自家院子有一片空地,赵德昭觉得自己的锻炼计划可以在这里施行开来了

    计划要提上议程了——

    刚开始就两个人都绕着这座小院子迈开胳膊腿子慢慢地跑着。

    赵匡美由于身材太过肥胖,跑起步来浑身的肥肉一抖一抖的,没跑几步就气喘吁吁了,脸上就都是汗水。

    “哎呀——我……跑不动了。”赵匡美此时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

    “坚持就是胜利,你可万万不要输给我这个侄子啊!”赵德昭通过这个方法来刺激自己的小叔叔。

    “我哪里可以跟你比啊……”赵匡美嘟着嘴说道。

    “好了,跑步的时候还是不要说话,不然你会更累的。”

    赵德昭跑了几圈,渐渐地体力支撑不下去了,由于身板太过稚嫩,相比前世那副军校出来的钢筋铁骨,此时协调性能等各个方面都不是很好,跑起步来一停一顿的,竟然有些吃不消了。

    没办法赵德昭只能坚持下去,浑然不顾身体被汗水淋了个透心凉……跑步几天下来,原先那些不适的症状,后来慢慢慢慢得有所转好。

    而赵匡美此时早就累得趴下了。

    “起来,跑步之后是不可以直接就坐下来的。先慢慢走几圈,不然的话对身体有害的。”身为后世之人,自然是知道体育锻炼后是不可以一下子就坐下来休息的。

    “我起不来……”赵匡美依旧是气喘吁吁的。

    赵德昭停下步伐,连忙过去,然而赵匡美实在是太过于肥胖了,赵德昭挣扎了一会儿,才把坐在地上的赵匡美硬是拉了起来

    大概休息了一盏茶之后,两人渐渐地恢复体力了。

    赵德昭忽然想起自己打得那套太极拳法,就说道:“还有一套拳法要交给你,这个对你来说是最适合不过了。”

    赵匡美不相信赵德昭的说辞,道:“怎么有这样的好事吗?我不相信。”

    赵德昭立马去了一片空地之上,两脚直立,然后分开,上身保持挺直的姿势,随后两只手随着上身的下降而下垂道膝盖的位置……跑完之后又在院子里打起了一套拳法。

    赵匡美看到赵德昭慢吞吞的样子,不是很猛烈,也不费什么体力,好像七老八十的老头子,感觉十分好笑。

    “这是什么怪拳,我看你是在耍我吗?怎么看起来像个老头子一样啊。”赵匡美不知道这套拳法的真谛之处在与那里,认为赵德昭是在寻他的开心。

    “你啰嗦什么,看好了便是,这套拳法当初是一个老神仙在梦中教我的。这一招一式都是武学大家的精华,无论老少皆可习这套拳法,它拳法自然,出招虽然说十分绵软,却能以柔克刚,强身健体。又岂是你这个娃娃所能领悟的。”赵德昭此时如脱俗的老道一般,讲解着世间的大道,“此乃太极拳!”

    没错,这套拳法正是太极拳,这慢吞吞的太极拳曾让自己的父亲十分不屑。

    “好吧!”赵匡美也学着赵德昭的样子开始慢吞吞地……只是这动作,不忍直视啊。

    可是当赵弘殷看到自家孙儿的这套拳法时,认为赵德昭这套拳法包含着一些耳目一新的内容,虽然看上去绵软,可是却能以柔克刚,杀人于无形之中。

    一招一式的,都是精华——

    “好!”一声叫喊之声从后面响起,赵德昭回头看去,原来是自己的爷爷。

    “爷爷,你什么时候来的?”而因为赵德昭打的太投入的缘故,竟然不知道爷爷在旁边站了相当长的时间了。

    “昭儿,四郎,你们这是在……浑身都是汗。我去叫下人给你们烧个热水。”此时此刻赵德昭浑身上下已经见了汗水,整个人好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一样,赵弘殷赶紧吩咐下去烧水。

    “欲速则不达,凡事不可要求太过!”赵弘殷对自己的孙儿说道,之后又补充了一句,“不过,昭儿你的那套拳法很好,连你小叔叔都在打拳,你就不要藏拙了,改日教教爷爷。”

    “好的!”赵德昭回了自己爷爷一下。

    一旁的赵匡美也觉得自己的父亲看上了这套拳法,此时也挺认真地对待了。

    过了半个时辰之后,浑身是汗的赵德昭和赵匡美停下打拳的脚步。

    除了打太极,赵德昭还扎马步,站桩,都是一些基本的拳法套路,所谓的筑基就是要从基础做起,高楼大厦是怎么建造成的,还不是刚开始的时候打下了坚实的基础。所以说良好的开端是成功的一半。而这个却苦了赵匡美,谁让自己被侄子说胖呢。

    ……

    分别回到自己住的屋子,赵德昭脱下湿透的衣衫,开始洗澡了。

    “哈哈,浑身舒服极了!”浑身每个细胞都充满了力量,赵德昭掐了前自己的胳膊,心想什么时候有大块大块的肌肉啊。

    锻炼了大概一个月的功夫,赵德昭就惊喜的发现自己的力气比之过往已经大了许多,腿上和手臂上的肉都结结实实的,毫无松松垮垮的婴儿肥。

    光是学武功还是不够,既然身处这个时代,就该一一了解这个时代的一切东西,对于赵德昭来说是十分有必要的。前世赵德昭就是个考神,学习东西的能力堪称为‘妖孽’一般的人物。

    一个下午,屁颠屁颠的赵德昭兴高采烈地跑进赵弘殷的书房内,想让赵弘殷帮他请个教书的先生。

    “爷爷,我想读书识字?”赵德昭对自己的爷爷说。

    赵弘殷认为自己是否听错了话,“昭儿,你刚刚说什么了?”

    “读……书……”赵德昭一个字一个字地说道,就怕自己的爷爷没有听清楚。

    赵弘殷被自家孙儿的一番话震住了,“昭儿,你还这么小?过个一二年后再给你找个先生。”

    “爷爷,基础就要从娃娃抓起,不知爷爷你有没有听过‘毛遂自荐,甘罗拜相,曹冲称象’的故事?”赵德昭说完挺了挺胸脯,然后拍着胸脯说道,“我也要像他们一样出名!做个了不起的人物!”

    赵弘殷听了自家孙儿的一番话,心中感慨道,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新人换旧人,随即笑逐颜开道:“昭儿,你小小年纪就有这番伟大的梦想,爷爷为你感到自豪!”

    接着赵弘殷脸上露出为难的表情,摆了摆手说道:“不过,昭儿。爷爷还没有给你找到合适的先生。”

    此时赵弘殷的脸上显现出一片愧疚之情。

    “爷爷,不要紧的,你和爹爹不是刚好可以当我的老师吗?”

    赵弘殷脸上一红,“这个恐怕不好的,爷爷不过是一个糟老头子,肚子里没这么多的墨水,你爹爹更是武将一个,我们两个自认为是可以当你的武术指导,但是我们两个当不起自家孙儿的先生。哎——”

    “爷爷和爹爹在昭儿的心目中永远是最重要的亲人,你和爹爹暂时当我的武术老师,可以教我一些武术和其他的一些基本的东西。”

    “这……”赵弘殷想了想。

    过了大概几秒钟的样子,赵弘殷经过了深思熟虑之后,就说:“既然昭儿如此,那爷爷就恭敬不如从命啦——”

    “恩—我跟爹爹去知会一声。”

    “恩——”

    由于赵家还没有给赵德昭找到合适的先生教学,赵弘殷和赵匡胤有空的时候就抽出时间,临时充当起了教书育人的工作。赵家三代人都在培育后代而努力。

    日子一点一点的过去了,每天早上赵德昭就在后院的空地之上锻炼身体,下午则去书房学习。

    这紧张的时刻都在一天天地进行之中,而此刻赵德昭渐渐地有了这个时代的烙印……他找到了当初的那种生活的节奏。

    五代十国的一个夜晚,赵德昭躺在床上,心中美美哒……

第三章 后院禁区、欲探究竟

    赵德昭毕竟是个小孩子,且是赵弘殷唯一的孙儿,自从上次仙人亲自探视自家孙儿,而留下那番惊天地泣鬼神的预言,赵家人都当赵德昭是宝贝,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丢了。赵德昭走到哪里,府中的下人们就跟到哪里,除了如厕和睡觉外,其他时间都感觉像被监视一样。

    而赵德昭每日只能小走一会儿,毕竟这小胳膊小腿的,万一一个不小心碰着磕着了,就不好了,所以丫鬟春华和秋香一直都跟随他左右,寸步不离。

    自己第一世就已经生活在赵府,所以对赵府的各处地方甚是熟悉,凭着记忆,就能摸索到另外一处地点。而此刻身在赵府,赵德昭好像出去走走,但是现实不允许自己,而现在却只能呆在赵府。

    如今自己才不过周岁大,原本按照这个年纪的孩子是做不出复杂的动作的,但是因为穿越了之后,自己的力气好似变得大了许多,而身体也因为有了玉佩,而显得不同寻常,感觉倍儿棒。

    他觉得不可思议,玉佩竟有神奇之处。

    ……

    不过偶然有一天入过赵府的后头,瞧见一把大锁,锁住了后院一处不起眼之处,前世自己也曾无意识逛过此处,但是那时候自己也不再深究,全当那处不过是一处隐蔽治所,或许里面放置着赵家的一些贵重之物,全都锁着,不让外人去拿。

    “春华姐姐,秋香姐姐,那后院锁着的是甚么东西啊?”

    “小郎君,这个奴婢们不知道。”

    “哦!”

    而此刻他竟然有种探知的**,想着一探究竟,但是自己这副样子,怎么能够够着着,而且最好还是经过赵弘殷的同意之后,方可行事。

    这天晚上赵弘殷公干回府后,赵德昭就屁颠屁颠地跑到爷爷面前去。

    赵德昭诚恳道:“爷爷,昭儿有事情找您?”

    赵弘殷刚脱下朝服,就见到自己的孙儿气喘吁吁地跑来了,“昭儿,怎么了?什么事情找爷爷?”

    “瞧爷爷这话说的!难道昭儿一定都是有事情才找爷爷的。”赵德昭朝着爷爷挤了挤眼睛,嗔怪道。

    “那么是什么事情让我们的昭儿为难了?”赵弘殷知道这小子心里在打什么算盘,不过也想知道孩子问的是什么问题,接着说,“只要不是难事就行!”

    “不,不是难事!这……爷爷,今天我去了后院那个地方了,昭儿本来想进去瞧瞧地,可是那地方的大门竟然锁上了啊,后来就问了一下下人们,他们都说找你便是了。”

    “你这个小滑头,爷爷都不知道拿你怎么办才好,不过,你想进去看一下也行。”

    “恩!”赵德昭点了点头,腻歪道,“爷爷,我想进去看看嘛!求求爷爷了。”

    “不过啊,爷爷最近很忙!”

    “爷爷借口真多!”赵德昭背过身子,发了个小脾气。

    “呦呦呦,瞧我把你给惯的,好吧!改日爷爷就带你进去看看!”

    赵德昭抱着爷爷的腿摇着。

    “乖孙儿,爷爷明日带你进去看看,过会儿爷爷有事情要出去,没时间陪你了!”

    “爷爷说话一定要算数啊!杂们拉钩钩!”

    “好!”赵弘殷看着天真烂漫的孙儿答应着。

    “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许变,变了谁是小花狗”这爷孙俩拉着勾。

    说完,赵弘殷就抱着赵德昭去吃完饭去了,晚饭后有事情就出去了。

    第二日,赵弘殷一直都记着此事,所以就带着赵德昭去了那处锁着之地。

    爷孙两个人一前一后地来到了赵府后院的那扇门前,只看到门前那扇大门被巨锁锁住。

    “爷爷,快些开门,孙儿想进去一看究竟!”赵德昭在旁边催促道。

    “昭儿莫急。”说着赵弘殷从怀里掏出一把钥匙,对准钥匙孔。

    赵德昭屏住呼吸,全神贯注地盯着。然后只听见开锁的声音,沉重的铁链子就“咣当”一下子垂在地面上,扬起了灰尘。

    赵德昭正欲推门而入,赵弘殷拦住了他,“昭儿,这扇门你试着推推看!”

    “哦!”赵德昭不知道此门的玄机,上前去推大门一丝移动的痕迹都没有,然后又使出吃奶的劲儿,可怎么也推不动,就是想拉门也不可。

    这扇推不得拉不得的大门,赵德昭心想这扇门究竟是用什么做的,比防盗门还坚固、拉风……

    “爷爷我推不动啊。”赵德昭使出自己浑身吃奶的劲儿都不行。

    赵弘殷发出一阵哈哈大笑声,道:“昭儿,这扇门就是爷爷也推不开拉不动!”

    “爷爷好坏,坏爷爷!”赵德昭都不想理这个老顽童了。

    赵弘殷提醒了一下赵德昭,道:“昭儿,你细细看到此扇大门就知道了!”

    赵德昭的眼睛时刻都盯着那扇大门,不经意间暼到门上有一个小凹凼,那个地方很像一个对象,之后明白了什么,急忙把脖子上的玉佩给解了下来,“对,爷爷,是这个吗?”

    “对!打开大门的钥匙就是你身上的玉佩,打开大门的关键就是它。昭儿把玉佩递给爷爷好不好。”

    “恩。”

    赵弘殷把玉佩放到小凹凼里,正好符合这个缺失的部分,之后转动那个位置,不一会儿,之前紧闭的大门就缓缓地往里边儿开去。

    “呵呵!好神奇啊!真没想到古代的机关术如此博大!”赵德昭发自内心的一声感慨。随后赵德昭脑海中关于墨家机关术的全部知识都一点点地在脑海中清晰了起来。

    可是为什么是自己的玉佩就是钥匙,前世自己这块玉佩可是没有任何功能的,还是上一辈子爷爷未曾告诉自己,那么一定是这样的。幸好这一世,自己知道了与玉佩之作用。

    面前的机关之术,确实惊人。

    机关术,它是中国古代科技文明的代表,它应用了机械技术和物理原理,制成一定的机械装置。说起它,就不得不提战国时期的墨家巨子墨翟(墨子),墨家主张“兼爱,非攻”。墨子擅长工巧和制作,在军事技术方面高于其他诸子,堪称博学多才。据说他能在顷刻之间将三寸之木削为可载300公斤重的轴承。

    据《韩非子·外储说左上》载:“墨子为木鸢,三年而成,一日而败”。其实早在中国古代的时候,就有人利用杠杆原理解决了生产之间的难事,其中就要一个学派是利用的最彻底的,而且还形成了一套专业的理论知识,这个学派就是战国时期的墨家学派,当年有件事情得提一下,就是墨家的祖师爷墨翟利用杠杆原理研制成桔槔,用于提水。随后他还制造了辘轳、滑车和云梯等,用于生产和军事之中。

    说起机关术,还得提到一位人物--公输班,也就是鲁班。

    鲁班到了楚国后,发明了一种水上作战的武器“勾拒”,使楚国在水上作战中,克服了不利因素。当越国船只退却时,就用“勾拒”钩住它,防止其跑掉;当越国船只进攻时,就抵(拒)着它。不让它靠近。

    越国人当年也挺无语的,唉,出了这么一位对手,不死也要脱层皮啊。

    这样,楚国终于打败了越国。楚国靠着鲁班赢得了胜利,吃着碗里的还要看着锅里的,接着楚国要攻打宋国,鲁班靠着为楚国攻打越国出名了,随后沾沾自喜的鲁班制造了大量攻打宋国的“利器”,然而,中国有句古话说的好,“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墨子是位“和平主义者”,主张“非攻”,对于鲁班的用于战争的发明,持反对态度。

    他眼见天下生灵涂炭,就奋不顾身地出场了。他为了保护宋国不被楚国灭国,在楚王面前都拿出了毕生的才学,最终墨翟(墨子)胜了鲁班,使楚王放弃了攻打宋国的念头。

    从中可以看到科学技术当真是第一生产力啊!

    可惜的是此后的时间,也就是从秦统一六国以后到清朝初年的近两千年里,墨学进入最低潮的时期。大抵说来,还是墨家那种以天下为己任的精神难以实行,加上墨家独特的巨子组织,是一种变相的神秘组织,既不如儒家有治世的理想,也不如道家可深植于心灵,更不如法家能被巧妙的应用在政治上,因此,墨家思想慢慢的没落了。

    今日赵德昭能够亲眼见到这个奇妙的机械装置,可谓是眼见大开啊。赵德昭愣愣地站在原地,出神了好一会儿。

    之前那扇大门一直紧紧地闭着,在赵德昭出神的那一刻,猛然之间,“吱呀”一声,门缓缓地开了。基本上整个过程中,赵德昭一直都是愣愣的表现,即使有什么突发状况也是不得而知。

    刹那间里边冲散出一股子味道,一股子发霉的味道……赵弘殷见势不妙,赶紧捂住了自己和孙子的嘴巴……

第四章 此处寻迹、不为人知(一)

    赵德昭闻到那股刺鼻的味道,害怕极了。

    “爷爷,这是什么味道啊?好浓啊,有毒吗?”

    哎呀完了完了,自己还是个小孩子,没改变自己的命运,想让命运给结束自己的命运了,赵德昭心中念叨着。

    “昭儿不怕——”赵弘殷用充满坚毅和关切的眼神示意自己的孙儿,“这不过就是发霉的味道,没有毒的!”

    爷孙两个人捂了一段时间后,渐渐地那股散发霉味的气体变淡了,方等到气体散尽,赵弘殷松开手,两个人拼命的呼吸着新鲜空气,之后两个人才敢往里边儿走。

    两人许久没有说话,忽然之间赵弘殷说了一句,“这里快十年没打开了,当初你爷爷的爹爹,也就是你的太爷爷请了能工巧匠建造此处,就是为了隐藏一些秘密,其实里面没藏什么有毒的东西,也没有什么害人的机关,你我祖孙二人尽管放心走进去就行了!这里只是其中一处隐蔽的地方,其他地方我以后再慢慢告诉你,我赵家在开封有一处,在老家也有一处。”

    赵弘殷面色如炬,言语间颇有些气势,说完抱起赵德昭往里面走了进去。

    两人越往里边走,就感觉好似有阵子怪风,然后浑身感觉冷飕飕,越是这样想,赵德昭就越觉得四周阴森恐怖,而赵德昭所幸就闭上眼睛不去看。

    未几,赵弘殷停了下来,赵德昭才睁开眼睛,见到了眼前之景象。

    此处乃是一封闭的密室,用条状的大青石砌成,它长约五丈、宽三丈有余,每块重约三四公斤。密室之内阴暗无比,给人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赵弘殷把孙儿放了下来,右手拿出火折子,左手拿起地上的油灯,点亮油灯之后,再一盏盏点亮石壁上的油灯。

    油灯的光亮照亮了整个密室,此时此刻赵德昭方才看清楚里面的情景。

    整间密室的空间跟赵府的客厅大小一样,在密室里放满了许许多多的柜子和箱子,全部都是用黑色油漆漆成,这些柜子、箱子上面都落满了厚厚的灰尘。赵德昭目测了一下,地上大概摆了三十多个箱子。

    因为个子矮的缘故,赵德昭打开了最下面的那个柜子门。当柜子打开之后,赵德昭闻到了一股书籍发霉的味道。

    “阿嚏——”一个不小心,赵德昭就打了个喷嚏。待气味散尽,他才往里边儿探去。

    “哇塞,全是书!“他随便抽出一本书,大概地看了一下书中记载的内容。

    乖乖,这是本练武的书籍,里面记载了拳的一招一式,这跟金庸武侠里的那种武功秘籍好像啊,莫不是这个世界也有甚么会轻功甚么一类的秘籍。

    赵德昭心想这本书难道记录的是自己的父亲自创的长拳么,自己在上次花园里就看到父亲在打这套拳。

    历史上说《太祖长拳》相传是由宋太祖赵匡胤所创。但是这本书里有些招式却和现今二十一世纪社会上流传的《太祖长拳》里记载的一些武功招式有些出入,莫非自己的便宜父亲从小便是学习这书本之中的一招一式,看来自己也要好好地看上一番书中的内容。

    “那我要仔细看看其中有哪些招式是以前没有的。”赵德昭拿起这本书细细地看了起来。

    赵弘殷看到自己的孙儿拿着那本练武的书籍看得出神,心中十分地欣慰,说道:“昭儿,你现在手上拿的那本书是我们赵家祖上流传下来的,你爹爹自小学的就是这里面的武功招式。”

    “就是这本书么?爷爷和爹爹就是从这本书中学到赵家的武艺的么?”赵德昭反问道。

    赵弘殷认真地说道:“这部书,你先揣在怀里。等出去后就按照上面写得来练习,你爹和我爹只学了这部书上的一点皮毛而已,学了此功法,对你有用。”

    “皮毛而已……爷爷你太谦虚了。”赵德昭道。

    赵弘殷对自己的孙儿道:“确实如此啊!爷爷也没觉得不好意思的,等你学会了这部书上的武功,你就可以拳打四方,匡扶天下了!”

    赵德昭努了努嘴巴,他疑惑道:“爷爷,真有你说的这么玄乎?昭儿可不会被爷爷骗到的……”

    “呃……好吧!昭儿你信则有,不信则无……反正事实摆在面前……你没有觉得你爷爷我武艺高强吗?”

    赵德昭换了一个姿态,道:“恩,爷爷武艺高强,昭儿佩服。哈哈!昭儿也要学,昭儿要像爷爷和爹爹那样拥有一身好武艺,将来纵横天下!”

    “如此甚好,不愧是我老赵家的好儿郎,小小年纪就有一番凌云壮志,将来的功绩恐怕要超过爷爷和你爹爹了。恩,出去后就事不宜迟,一切就可开始慢慢学习起来了,改日让爷爷教你,好不好啊——”

    “好啊!爷爷说话一定要算数哦!”赵德昭装出一副可爱的模样,奶声奶气道。

    “好啊!”赵弘殷充满爱意地摸了摸赵德昭的头。

    赵德昭一直有个疑惑,他想知道这个世界上是否有人会轻功,于是乎问道:“爷爷,这个世界上真的有会轻功的人么?”

    赵弘殷则道:“昭儿,你是从哪里听说的,人怎么可能会轻功呢,只不过是人长年累月练下来那种敏捷的功夫,这倒还是有的,不过要像鸿雁那样飞翔那肯定是不可能的!”

    “哦!”看来是自己胡思乱想,以为自己穿越到了一个修真的世界当中去了。

    赵德昭放下那本书,转手又拿起了一本,然后往里面翻了翻,貌似都是记载一些外伤什么的医书。

    赵德昭又不是这方面的专家,也没怎么注意,拿着书看了一会儿,在昏暗的烛光下看得久了,眼睛都酸死了,一个不小心书就掉在了地上。

    他弯下身子,去捡地上的书籍,可是他把书合拢之后,见其封面之上写着几个大字,他的心就像触电一般,懒散的眼神一下子变得锐利起来。

    纳尼?!这本书竟然是《黄帝外经》!真的假的!中国历史上不是说从远古时代一直到今,三十七卷的《黄帝外经》失传了吗。说起这本书,它是修真、医学合二为一的经典,反映了上古医道的本来面目!

    怎么可能在这间巴掌大小的密室之中能一睹其庐山真面目,这对于赵德昭来说是天大的恩赐,能够看到完整版的《黄帝外经》,真是出乎赵德昭的想象了。既然密室这里有早已经失传的书籍,那么必定有其他赵德昭不知道的东西,或许这里能够带给他不断的惊喜。

    赵德昭惊叹道:“呀!《黄帝外经》,爷爷这里怎么会有这本书啊?”

    赵弘殷脸色淡定道:“不就是一本《黄帝外经》么,没甚么的,待会儿让你吃惊的地方多了去了,也不在乎这一处。”

    “呃……”

    赵德昭接着又看了看柜子里面的其他书,看到了许多没看到过的书籍,这些书籍涉及到的范围各不相同,有关于兵法的、国史的、农业的、天文的……什么都有,堪称一个小小的藏书阁了。

    看来这个藏书阁以后对自己帮助甚大啊!

    只是记载这些知识的,好像自己也没看到过多少,有许多都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的,自己从小到大就喜欢泡图书馆,不说全部看过,但是有名的书肯定大致浏览了一些,知道书中记载了写什么方面的知识,只是如今看到密室里的这些书籍,唉,赵德昭都不得不夸赞了!估计这些书后来都失传了吧。

    看到如此多的书籍,赵德昭心想,赵弘殷家世代为武将世家,他疑惑道:“爷爷,我们赵家是大兵头子家族,怎么会有这么文绉绉的东西啊?”

    “谁说赵家都习武的,我们赵家习文的大有人在,其实我们赵家对文治武功的看待是一样的,没甚么那个重要,那个次之的道理,你要记住,在这个世界上,什么都要学!”

    “哦,昭儿知道了,就是活到老,学到老。”

    “活到老,学到老,嗯,不错!”

    赵德昭想了想,赵氏家族中对后代的教育还是十分严苛的,祖辈对仕途非常热衷,一直希望家中能够出现科举考中的人才,为此还特意收藏了历朝历代的文化典籍。

    刚才自己看到的只是这里的冰山一角,之前听爷爷说还有其他地方,不知道爷爷指的是哪儿。呵呵,没想到在东京城中一个小小的赵府就藏有如此多的不为人知的地方,好期待哦。

    “爷爷,这里都是一些书吗?还会有其他一些东西吗?”赵德昭虽然嘴上这么说,可是心里却是期望其他惊喜在等待着他。

    “这里不仅仅有书,还有其他的一些东西。待会儿爷爷让你瞧瞧看!”赵弘殷郑重其事道。

    听到赵弘殷说密室里还有其他对象儿,赵德昭内心满是期待。

第五章 此处寻迹、不为人知(二)

    赵德昭十分期待赵弘殷所说的那样,希望出现让自己意想不到之事,于是乎屁颠屁颠地跟在爷爷身后,然后赵弘殷遂又抱起赵德昭,穿梭在密室之中,而对于此处,赵弘殷已是熟稔。

    赵弘殷抱着赵德昭,绕过之前经过的柜子,来到这间密室另外一侧的墙边,然后又如之前那般,将此玉佩当做钥匙,解开了另外一扇隐藏起来的密室。

    密室一开,周围的烛台上的蜡烛自动点亮,赵德昭见到了感觉非常奇妙。

    若论大小,这间密室比之前那间要小许多,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摆满兵器的架子,只见这些兵器架子上都摆满了十八班兵器,有矛、镗、刀、戈、槊、鞭、锏、剑、锤、抓、戟、弓、钺、斧、牌、棍、枪、叉。

    每件兵器都展现出一种寒光凌厉的姿态,仿佛噬人心魄,任谁看了一下都要发怵……这间密室明显是放兵器的。

    赵德昭被这些寒光闪闪的兵器震慑住了,屏住了呼吸,大气都不敢出,好一股杀伐之气。

    这些兵器可谓是品种颇为齐全,好似有什么青龙偃月刀什么的,看样子这里的东西准备的都是十分的充分了,可见主人的一番用意了。

    可能是赵氏以武立家,对兵器的收藏可谓是上了道,也只有建造这个密室才能放置如此多的兵器。

    赵弘殷将赵德昭放在地上,然后赵德昭迫不及待就走了过去。

    他东摸摸,西摸摸的,每件兵器都是那么的粗重,这把月下来,只是在小小锻炼的赵德昭,他上去从兵器架上拿出一杆矮矮的红缨枪,然后自顾自地耍着玩,颇有一副小将军的气势,不过拿了一阵子,他的手就酸了,看来自己的年纪太小了。

    “对了爷爷,这里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兵器?”赵德昭手里拿着红缨枪,问道。

    赵弘殷打算长话短说,“傻孩子,你真的想知道为甚么爷爷和先人会收藏这么多的兵器,其实事情是这样的……”

    不过赵弘殷还是一五一十地把事情都说给赵德昭听了,不管他现在是个小孩子,何况他相信凭借自家孙儿的悟性,一定能够理解自家人的意图,而既然如此,何不今日给他说个明白,日后也省的再一一解释。

    而今日之事,迟早有一天还是要说给后辈听,晚一天说还不如早一天说呢,赵弘殷遂这么一想,然后将前因往事一一道明,赵德昭在一旁精心地听着。

    其后赵德昭遂慢慢理解了赵家及赵弘殷的意图。

    如今的世界即是乱世,而乱世人命如艸芥,不值一文。

    而此乱世,即为五代十国,虽说五代十国只有短短半个世纪,可中华大地上至少已经乱了一百多年了。自公元763年,唐玄宗天宝年间,宠幸奸臣奸妃,给安禄山等人借以反叛的借口,于是乎浩浩荡荡的安史之乱即开始了。

    安史之乱的爆发,让整个大唐都陷入了战争的泥沼之中,中原大地已经一百多年都未曾饱经战火,百姓流离失所、生灵涂炭,而且从安史之乱之后,唐朝的各个藩镇林立、拥兵自重,在军事、财政、人事方面不受中央控制的局面。

    大大小小的地方节度使武将割据势力起头,不受中央朝廷的控制。

    唐政府本以为,可以通过藩镇来平定一些叛乱,然而唐亡以后出现五代十国的分裂局面,也是藩镇割据的延续。唐代藩镇割据与动乱的历史,是从安史之乱以后开始,所谓“安史平而藩镇之祸方始”这一说法。黄巢起义(干符年间)以后,“天下分裂而无纪”,之后接于五代。

    赵氏当时是河北地区的大族,祖上世代在唐朝为官,而他们的祖先也意识到战争是不可能一下子停止的,所以遂于暗地之中,囤积兵器,收集一些物品,以备后世之用,从唐朝天宝年间到如今,大概一百多年的时间里,赵家积累了许多东西。

    在乱世之中积累起原始资本,这是一件好事。毕竟现今还是五代十国时期,天下还是战乱频繁,百姓们都生活着水生火热之中,亟待解救,期盼天下早日一统。

    赵家已经实行了一百多年的家族政策,在河北等地建造了很多密室,用来收藏那些奇门武器等等。而赵德昭今日闻之,小心脏已经承受不住,真是令他大开眼界,想必日后这些东西会帮助自己成就霸业的。

    赵家的财富,乃至一代代积累下来,有了如今的规模。

    赵德昭问自己的祖父,赵家这般做法是否已经让朝廷知道了,而赵弘殷的回答是否。

    当然幸好这里的秘密只有赵氏族人知道,如果传扬出去,恐怕东京城中的那位就要猜忌,那位也是通过政变这个不正当的手段登上历史舞台的,赵氏恐怕要按上谋反作乱的帽子了。小心驶得万年船,自己的爷爷保密工作做的还是很十足的。

    赵弘殷听了自家孙儿的一番话,非常欣慰,而此刻他转过身子,驻足驻足于一个柜子前。

    让赵德昭意外的是,赵弘殷随之打开柜门,里面赫然躺立着好几个小的长条状的盒子。

    赵弘殷打开其中一个盒子,赵德昭看到了一个用油纸卷成的圆筒,似乎很普通,但又很神秘。

    在大小两双眼睛的注视之下,赵弘殷慢慢地剥下外面的油纸卷筒,赫然之间原来是一卷土黄色的卷轴!

    此卷轴的材质为牛皮,虽说已在此处放置了很长时间,可是细细嗅之还是可闻到牛身上的那股味道。

    这是甚么类?难道是什么地图之类的还是什么秘籍,亦或是其它对象儿……包的如此紧俏,不留一丝空隙,可见此物珍贵无比。

    赵弘殷打开卷轴,赵德昭凑过来一看,上面绘有详细的河流、山川、城池等等,哇塞!这明显就是古时候的地图嘛,而这上面标志的十分详细,或许也是一份藏宝图,应该就是赵家的藏宝图了。

    “这是藏宝图吗?”赵德昭问道。

    “乖孙儿,你想多了,这是一份地图罢了!”

    赵弘殷看见赵德昭的这般模样,嘴里道:“可恶的卖国贼,割我华夏土地,我赵氏祖上世居也被割让给契丹外族!”

    赵德昭不知道爷爷手中拿着的是哪里的地图,但好像听到爷爷在说什么“卖国贼”什么的,于是乎凑过去想探个究竟。

    当赵德昭凑过去看时,赫然发现那卷地图的落款之处写着“涿州”二字。对于赵德昭来说,涿州这里就是他的老家,是大宋皇室的祖居之所,但是后来却在辽国手中,却是是一大耻辱啊。

    但是此刻他假装不知道的样子,于是乎问道:“爷爷,涿州在哪里啊?”

    “涿州?”往事在赵弘殷的脑海之中慢慢地清晰起来,“昭儿,我们的祖先祖祖辈辈一直都是生活在涿州的,此去向北便是涿州,不过现在在契丹狗的手中。”

    原来是老家!契丹,那就是辽国,赵德昭脑海之中激起一股对辽国的愤慨之情,对于这个国家,赵德昭三辈子都不会陌生,等以后大宋强大了,这个天下就一定要统一。

    而那边,赵弘殷如老僧坐定一般,拉长话语,仔仔细细,前前后后把那段历史给说道了一遍。说起这段,赵弘殷整个人身上散发出一股凌冽的气势,越是这么说心里越是愤慨。

    赵德昭听了赵弘殷的话,想起了历史上记载的一些事情。

    昔年沙陀人石敬瑭灭后唐后,建立后晋,并在938年按约定将燕云十六州献给契丹以后,被割让之地多是崇山峻岭,易守难攻。

    而自己结合前世以及后世《百家讲坛》之中几个历史学家的评论之后,他总结了一下当前的局势,然后得出失去燕云十六州的后果是:

    中原失去了与北方游牧民族之间的天然和人工防线,失去了燕云十六州的汉民族,缺少了对抗北方游牧民族的天然屏障,让华北平原一路无险可守;同时又没有控制河套地区,再也组织不了强大的骑兵,宋王朝彻底成为军事上的弱者。辽国也开始从单纯的游牧民族,向游牧与农耕相交杂的民族。在燕云十六州中就包括涿州,涿州是我赵氏的根基,如今处于辽国的统治之下。

    北宋的灭亡有很大程度上都是因为失去了北方燕山山脉的阻隔,游牧民族可以长驱直入,肆无忌惮地骚扰中原农耕文明建立的政权。所幸在400多年后,朱元璋在南京誓师北伐,由大将军徐达经略华北,取朱元璋拟定的“断其羽翼”的战略,先是攻克山东、河北等地,再挥师元大都(北京),元顺帝无兵可支,抵挡不住,北窜蒙古草原。自此,燕云十六州重回中原王朝怀抱。

    而赵弘殷一家世代居住在涿州,但这时却是中国尤其是河北地区最动乱的时期。乱世中的兴旺是没有多少保障的。

    动乱始于唐朝的安史之乱,而涿州赵氏所在的河北地区,又恰是其发源地和重灾区。

    石敬瑭受契丹册封为大晋皇帝,认契丹主耶律德光为父,自称儿皇帝,然后向后唐都城洛阳进军,末帝在闰十一月(937年1月)**,后唐遂亡。石敬瑭灭后唐后,建立后晋,并在938年按约定将燕云十六州献给契丹。眼见自己的故乡被儿皇帝石敬瑭割让给了契丹,难怪自己的爷爷要愤慨,换做任何一个有良知的人都会如此。

    对于汉人来说,失去了燕云十六州,就如同家里的围墙破了一个口子,风一直不停地往里边儿吹,你想想看会受的了的啊,只有把那个洞给补上了,才不会受吹,这个道理就是这样的。

    怪不得自己的父亲以及历代的宋代皇帝都要嚷嚷着收复燕云十六州了。据说自己的父亲反对流血收复失地,建立国库打算筹资向契丹赎回燕云十六州,莫非这就是雏形乎!

    可惜两宋时期,燕云十六州一直都在少数民族政权的手中,在当时一直都没有收复,成为那个时代所有汉族同胞之中心中永远的痛了。

    赵德昭忽然想到之前那些兵器的用途了,兵器的拥有代表着拥有武力,后世著名的毛太祖就说过“政权是从枪杆子里出来的”,看来自己的爷爷有这方面的打算,后来的历史记载证明赵氏也这么做了,只是燕云十六州的归属问题已经成为南北两宋时代永远的痛了。

    这时候只见赵德昭挺直胸脯道:“什么契丹的?党项的?……统统都是小角色,爷爷,孙儿一定要好好学功夫,长大之后一定要灭了这个国家,把失去的东西给夺回来!”

    听到赵德昭一番豪言壮志,赵弘殷十分高兴地拍拍赵德昭的肩膀,“这才不愧是我赵家的好儿郎,爷爷为你感到骄傲!”

    ……

第六章 此处寻迹、不为人知(三)

    赵德昭连忙问道:“爷爷,密室之中,其他还有甚么秘密吗?”

    赵弘殷没有反应,不过赵德昭看他的样子或许还有惊喜呢!爷孙两人在密室之中站了许久,然后赵弘殷收说道:“昭儿,我们换个地方了。”

    “嗯!”

    这些密室内都是黑不见手指的地儿,要不是事先赵弘殷准备了油灯,说不定一个踉跄就要摔个跟头。这些时刻赵德昭才不管这里黑不黑的,他只是十分期待赵弘殷接下去即将要说的事儿,不紧不慢地跟在爷爷的身后走着,脸上写着“期待”两个大字。

    赵弘殷遂又抱起赵德昭,然后来到这间密室的尽头,迎面又碰上一堵石壁,跟之前的一样,赵弘殷也是用玉佩作为钥匙打开另外一间密室的大门,两人一起进到里面去了。

    这里的情况亦跟前面的不一样——

    这间密室比之前的要小多了,赵弘殷点燃桌前的蜡烛,烛光亮处竟然发现于此间堂上放置了许多牌位。赵德昭不用猜也知道这间密室里面供奉的十有八*九,不是百分之一百就是赵氏祖先了。

    愈发仔细地看,愈发显得阴森和恐怖,毕竟满满一屋子都是这些牌位,换做其他人看见了也会有这种感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这间密室内供奉了历代赵氏的先祖的牌位。上百个牌位,密密麻麻的,紧密的挨着。赵德昭大概地看了一下四周,发现正面最下面看上去很新的供奉的牌位上写着赵朓、赵珽、赵敬等几位先祖的牌位。还有许多上面的名字赵德昭看不见,太远了,不过这些都不重要。

    赵弘殷放下怀里的赵德昭,然后在蒲扇上跪了下去,看到自己的爷爷跪在祖先的牌位前,赵德昭跟着爷爷一样亦跪了下来。

    两人同时说道:“苍天在上,赵氏列祖列宗在上,今天我赵弘殷(赵德昭)前来拜祭各位先祖!”

    “先祖有灵,我赵氏有后了!全赖上天及祖先的保佑,今有三子一女一孙,这乃吾孙赵氏德昭!”

    “赵氏子孙赵德昭拜见各位祖先……”赵德昭双手合十,虔诚地跪拜着。

    “不肖子孙赵弘殷拜见各位祖先……”说完赵弘殷再次拉着孙儿俯首而拜,起身拜完之后接着说道:

    “祖先在上,德昭吾孙儿在下,昔年我曾今跟随庄宗皇帝征战天下,南征北战,收易定、灭桀燕、平山东、定魏博,可谓是意气风发,认为是跟定了、这样一个有雄才大略的明主。世人皆曰,‘庄宗皇帝以雄图而起河、汾,以力战而平汴、洛,家仇既雪,国祚中兴,虽少康之嗣夏配天,光武之膺图受命,亦无以加也。

    可怜一代英主,成也萧何败萧何,忘栉沐之艰难,徇色禽之荒乐。外则伶人乱政,内则牝鸡司晨。靳吝货财,激六师之愤怨;征搜舆赋,竭万姓之脂膏。’唉……结果国亡身死,为天下笑。

    然而世事无常,唐亡后吾又入汉,汉干佑年间,随军征伐王景于凤翔,被敌箭射中左眼,奋力抗敌,后升为护圣都指挥使。今汉亡又入周,是为周臣。亦不知当今天下以后又如何,奈何生于乱世,人命如艹芥!呜呼!”

    赵弘殷将往事一桩桩地说了出来。

    听着爷爷说的那些话,赵德昭忽然想到,当时后唐以李存勖的军事天才,只要他哪怕有周世宗柴荣一半的政治才能,都有可能完成统一大业,毕竟当时的统一形势比较明朗。

    天下十分,李存勖至少占得七分,而且剩下的只有五六个割据小政权,实力较弱,如果李存勖能“兼弱攻昧”,用不了几年,天下就可统一。

    常言道:‘忧劳可以兴国,逸豫可以亡身’。可惜了!也有人说不是他享乐,享乐只是幌子,他是要借助伶人和太监去控制手下那些军头,但后来被那些军头看出了苗头(小样,唐朝后期太监政治摆在那里,还想阴我们),所以后来杯具了。

    李存勖“因骄致败”的悲剧和前秦苻坚“因宽致败”的悲剧虽然性质不同,但有一点是共同的,就是他们的失败其实就是性格的失败,他们其实都很单纯,但单纯的人往往在社会的生存竞争中遇到强大阻力。

    明朝时期的王夫之评价李存勖:“存勖可以忍败,而不足以处胜,故胜则必倾。败则唯死而已,胜则骄淫侈靡。”这个观点非常正确,李存勖之所以失败,并不是因为他的智力,而是因为他的度量:做天下共主的度量,所以王夫之说他“有智无量”。

    人是单纯的,但社会从来就没有单纯过。性格决定命运,就是这个道理。

    接着赵弘殷又言道:“今上洎西平蒲阪,北镇邺台,有统御之劳,显英伟之量。总虎旅以荡神京,不无惭德;揽龙图而登帝位,遂阐皇风。今上雄才大略,亲贤臣远小人,崇尚节俭,仁爱百姓,可堪辅佐,吾等方效死力,我赵氏两父子皆为周臣,方今兵力精练,器用具备,群下知法,诸将用命。”

    赵弘殷说完,起身从蒲团上站了起来,然后拉起身边的赵德昭,语重心长地说道:“昭儿,你如今乃是我赵氏的一员了,爷爷我如今已经年老体衰了,身为赵氏子孙,该当肩负延续家族、繁荣家族的重任,有些事情爷爷要和你如实的说一下了,接下去你该仔仔细细地听着,勿要听岔一语。”

    赵德昭感觉自己的爷爷要动真格了,连忙收回方才的出神,努力平复自己的心态,“昭儿听命!”

    赵弘殷要求自己的孙儿跪在祖先的牌位面前,然后清了清嗓子,一五一十地说了开来:“苍天在上,祖宗在下,我赵氏子孙当以文武立家,恪守儒家的仁义礼智信、温良恭俭让。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

    开头赵弘殷就说道了这些,然后言之:“几十年间唐失道而失吴、蜀,晋失道而失幽、并,然天下分裂,诸国各自为政,朝秦暮楚,后晋贼子认贼作父,暗合契丹此贼裂我华夏故土十六州!此等行径,千夫所指,罄竹难书。时后晋得天下,藩镇多未服从,兵火甚多,府库空虚,民间贫穷,但契丹仍贪求无厌。今割我故土者虽已身死,但十六州之地仍在契丹之手,故地遗民尽在胡人的蹂躏之下。我念于此常常有感而发,收取关山十六州!”

    “自我祖上三代皆为文官,祖上阴德及吾与吾儿这一辈为武官,我赵氏现今仍为官宦之家,今天下分裂,然而乱世为官,朝不保夕,世事扰乱,兵戈未靖,正所谓‘治世用文,乱世用武’,自我赵氏立于河北之地已逾百年,然我祖上之地已尽丧于胡人之手,为保我赵氏根基,以武立家,此为当世之举,望先祖勿怪。望祖宗保佑我赵氏子孙生生不息、平平安安!”

    “子孙当以收复失地为己任,全天下为一统为重任,昭儿你务必要记住这几点!”

    随后听完赵弘殷说给自己的嘱咐,赵德昭点了点头,说道:“昭儿必定谨遵列祖列宗的家训,爷爷的教诲!当以收复失地为己任,全天下为一统为重任!”然后躬身朝着祖先牌位拜了几拜。

    赵弘殷对自己孙儿的行为由衷地感到欣慰,赞许地点了点头,随后带着自己的孙子来到了另外一处隐秘之地。

    ps.十六州包括:幽(今北京)、蓟(今天津蓟县)、瀛(今河北河间)、涿(今河北涿州)、莫(今河北任丘)、檀(今北京密云)、顺(今北京顺义)、新(今河北涿鹿)、妫(今已为官厅水库淹没)、儒(今北京延庆)、武(今河北宣化)、云(今山西大同)、应(今山西应县)、寰(今山西朔县东北)、朔(今山西朔县)、蔚(今河北蔚县)。整个地区东西长约六百公里,南北宽约二百公里,面积十二万平方公里,大小正好相当于一个棒子国(北部的)。

    《旧五代史》作者薛居正曾经评价李存勖:“以雄图而起河、汾,以力战而平汴、洛,家仇既雪,国祚中兴,虽少康之嗣夏配天,光武之膺图受命,亦无以加也。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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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宋武功介绍:
五代十国末期,天降圣人,军校青年赵德昭穿越后周,再世成为赵匡胤之子,人会在同一条沟里翻两次船?不!且看帝子赵德昭,如何扭转乾坤、一统华夏!后世云:天宋武功、大道德昭。天宋武功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天宋武功,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天宋武功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