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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夏侯皓月     天宋武功txt下载     天宋武功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十三章 疑神疑鬼、巴结太子

    当日夜晚,赵家人回宫之后,又在皇宫露台之处欣赏月色。

    ……

    此刻在蜀地,八月十五夜晚,蜀国成都皇宫之内,蜀主孟昶邀请了朝中大臣一起在皇宫之中庆贺中秋佳节。

    孟昶的下方坐着许多大臣,左边为首的是宰相李昊,右边为首的是枢密使王昭远。

    李昊虽然与王昭远有怨结,但是明面上并没有任何过节,也没有撕破脸皮,因而此刻两人脸上都是笑吟吟地,他们两个一同说道:“今日佳节之际,臣等祝贺陛下佳节开心,子民共乐,预祝我大蜀国风调雨顺,丰收粮足。”

    接着孟昶举起手中酒杯,“诸卿,今日是八月十五佳节,大家一道同乐。”

    百官也拿起酒杯,一饮而尽。

    皇宫的中秋之宴结束之后,李昊与王昭远二人离开皇宫之后,在皇宫门口这对政敌又碰上了。

    “李相,最近有甚么春风得意的事情,让李相如此高兴?”王昭远自从知道弹劾之人为李昊的时候,对其恨之入骨,不过见到的时候总是一副笑脸。

    “哈哈,王枢相啊,老朽我现在活了大半辈子了,如今有位极人臣,该是忧虑之时,何来春风得意啊。”李昊指桑骂槐一番,意指此人就是王昭远。

    王昭远已经从李昊的口中明白了他说的就是自己,但是他脸上还是一派笑吟吟的样子,浑然体察不到他内心的变化。

    “李相,最近军器监大火一事,不知道陛下如何处置?”王昭远忽然间提到了军器监失火一事。

    而这个时候,李昊的脸色稍微之间有些变化,但是片刻就恢复正常。

    “也不知道陛下如何处置,老朽料定或许宋国细作所为。”

    “李相真是明察秋毫,犹如狄仁杰在世啊。”

    李昊可以提醒道:“我想此事陛下应该调查的差不多了,王枢相现在要关心一下自己的处境了,据说这枢密院掌管蜀国的兵甲武器,枢相可要好好管理,若是丢失一些,可就是个大祸害。”

    某夜晚上,长春堂密探将王昭远出售武器兵甲给吴越国一事以纸条的形势扔进李昊的房间,李昊偶然得到这个消息,一整夜笑的都合不拢嘴。

    王昭远从李昊的口中知道了这件事情,他心中一跳,这老匹夫如何得知自己的事情,莫非自己身边有奸细不成。

    他娘的,究竟是不是自己身边有奸细,还是那个所谓的吴越国商人是李昊派来的人马,王昭远心中疑神疑鬼的。

    此时,他愤然道:“这枢密院掌管武器之事就不劳烦李相操心了。”

    “那就好。”

    ……

    两人在街头告别,然后坐上轿子,各自回府去了。

    王昭远越来越不自信,心中疑神疑鬼的,他忙命人将兵部尚书李进给叫去自己府中。

    李进一听王枢相今晚有事情要商议,他急忙从让人抬着轿子,前往王府。

    李进如约进入密室,见到王昭远沉默不语,他急忙道:“枢相,深夜了,为何召下官前来。”

    “你先坐。”王昭远淡淡地说道。

    李进忽然觉得,这周围的气氛一下子变得更冷了,而王昭远仍旧是淡淡的一副神情。

    “枢相何事?是否是是李老匹夫那件事情。”

    “李老匹夫今日提醒我兵甲武器之事,只不过这件事情他是怎么知道的?”王昭远疑惑问道,然后眼神特意盯着李进看。

    李进被王昭远突如其来的眼神给怔了一下,他忙解释道:“枢相,这件事情不是下官告的密,请枢相要相信我啊。”

    “不是我不信你,这件事情只有你我知道,除了你,莫非是你带来的那个吴越国商人。”王昭远说完,又道:“对了,你带来的那个商人,现在何处?”

    “枢相那日我见到那名姓张的商人已经离开成都了,随船南下了。”

    李进那日特意让人远远地跟着张晖,就怕事情出个差错,可是……

    “唔!除了你还会有谁?难道是我府上有那老匹夫派来的细作。”

    “枢相这件事情或许如此。”

    “唔,有道理。”王昭远疑神疑鬼的样子,或许真如李进所言,自己的府上有细作,若真如此,他王昭远第一个就要排查府上是否有细作。

    “你先下去,记住守口如瓶,若真是你传出去的,我定然不会饶了你的性命。”

    李进听了王昭远的话立即发誓道:“下官李进对天发誓,我李进不会出卖枢相的。”

    “唔,你先走吧。”

    李进如释重负,立即起了身拜别王昭远。

    等李进走后,王昭远仍旧一个人坐在那里,一直坐到半夜,才去入睡。

    ……

    次日一早,王昭远起身之后,立即吩咐自己的心腹,然后将府上之人一一询问、盘查,然后找了很久也没有找到可疑之人。

    王昭远暂时找不出是何人,这是这一番盘查之后,倒是让府上许多仆从、丫鬟吃了不少苦头,而这些人这些年以来对王昭远心存怨恨,只是将怨恨埋藏在心底。

    王昭远此刻在院中,正在盘查府上下人,而这个时候小厮王存礼一路小跑进来,上气不接下气道:“老爷,老爷,太子殿下来了。”

    “甚么?殿下来了,快帮我换身衣服,这些仆从、丫鬟先让他们下去吧。”

    “是,你们还愣着干甚么,都下去干活。”

    王存礼赶紧去了房间,拿了衣服帮王昭远换上,随后赶去大厅面见蜀国太子。

    王昭远拱手道:“微臣王昭远见过太子殿下。”

    来人就是蜀国的太子孟玄喆,他笑吟吟道:“王枢相不必多礼,今日孤乃是微服到访,乃是听闻王枢相府上有王右军(王羲之)的字帖,因此特意前来一观。”

    “原来太子殿下是听闻微臣府上有王右军的书法,太子殿下请来微臣的书房。”

    王昭远在前头带路,转瞬间就到了书房。

    孟玄喆看到王昭远的书房比自己的书房还要精致典雅,出处透着文人的气质,王昭远不过是个市井之人,对诗词歌赋一窍不通,却有如此书房,而且还藏有书圣王羲之的书法,真是……

    孟玄喆虽然心中不悦,但是王昭远毕竟是自己父皇身边的红人,他也不好得罪他,因此他面上还是笑嘻嘻的样子,只是笑得有些勉强。

    王昭远命人拿来一个梯子,然后两人上至阁楼上方。

    “太子殿下,这就是王右军的书帖。”

    孟玄喆一看这的确就是王羲之的《十月五日帖》与《十月七日帖》,他翻阅起来,然后爱不释手,真希望这字帖是自己的。

    王昭远不通诗词歌赋,他忽然记起这个太子殿下,自幼聪悟,年十四封秦王,又善隶书,尝自书姚崇口箴刻诸石。他觉得眼下就是一个巴结太子殿下的机会,他立即道:“殿下,微臣诗词不通,这王右军的字帖还是让给太子殿下。”

    孟玄喆一听王昭远这是在暗中巴结他,他谦虚道:“君子不夺人所好,这字帖还是枢相留着吧。”

    王昭远一听大急,他立即将书帖卷回,然后恭敬地献给孟玄喆,孟玄喆本想推让的,但这是王羲之的书帖啊,孟玄喆受之不愧,他欣然接受了。

    王昭远见到太子殿下收下了,春风得意。

    孟玄喆在王府上呆了一段时间,然后回去的时候,双手捧着王羲之的字帖回去了。

    “老爷,那可是你最爱的书帖啊!”小厮王存礼惋惜道。

    “存礼啊,你不懂,太子殿下乃是我大蜀国的储君,将来可是蜀国的一国之君啊,我这是提前向他表示心意。而太子素喜爱字帖,若是王羲之的字帖能够将他收买,这笔买卖还是挺值得的。”

    “唔!”王存礼听了之后点点头。

    ……

    此刻在宋汉边境,汉**队再次南下侵扰宋土,丁亥,王全斌攻汉国乐平县,降之。

    辛卯,赵匡胤以乐平县为平晋军,降卒千八百人为效顺军人,赐钱帛。

第二十四章 密室商议、孟昶离京

    在开封,月饼这个物事已经广受官宦、百姓等喜爱,而赵匡胤之后正式下令每年的八月十五为中秋节,月饼也成为人们度中秋佳节品尝的食物。

    月饼已经在开封流行开来,而这段日子,赵德昭一直都在关注青城山、成都那边的局势,而无庸子他们已经顺利在青城山,成都的军器监被毁一事也传到皇帝赵匡胤的耳朵之中,赵匡胤听了十分高兴,他这边刚刚收到张晖传递过来蜀中的军事布防图,只是何时攻打蜀国还是一个问题,还缺少一个出师的名义。

    ……

    这个时候,远在西南,成都小百花楼内,秦习、张晖两人今日迎来了开封来的人马,这三人此人正在密室中商讨事情。

    “杜永明已经将两千套战甲兵器安全运送到江陵城。”一个戴着面具的人问道:“手*榴*弹以及火药运送到至成都没?”

    张晖心内道,杜永明不负自己的托付,成功运送至安全地方。*

    秦习点点头,然后从手中拿出一份清单,随即汇报道:“我这边收到少主送来的三箱火药,还有一箱手*榴*弹,一共四箱,请阁下过目,是否有误。”

    “没错,一点都不少,就是这些。”那人道,随即又嘱咐说:“少主说只有在必要的时候才能使用这个武器,寻常的时候千万不要使用,以免造成蜀中百姓的伤害。”

    “是!”究竟火药这些有多大的厉害,秦习也不知道,只是略有耳闻,据说是攻城作战的利器,上次听闻在攻打郎州城的时候用过一些。

    那个人转过头来,问张晖道:“张团练,这个蜀国的兵力调查得如何了?”

    张晖从袖口之中递过一份调查书,随即道:“这就是蜀国的兵力分布图,请阁下过目。”

    “嗯。”那人接过调查书,随即看了起来。

    那人看完了整篇,随即想到了一件事情,“在成都内,有一万多的禁卫军,而孟昶又派文思使景处唐等将领率兵屯峡路,又在涪、泸、戎等州阅棹手,增置水军,而蜀国边境的兵力较多,成都兵力有三万之多。也不知道这次孟昶祭天会带去多少人马?”

    张晖想道:“若等到孟昶祭天那日,成都府必然空虚,只是我们这边做的事情还有很多,少主的命令是引起成都府军民的恐慌,而且我们这边还要转嫁给其他人马。”

    那人道:“转嫁是一定要的,据说这次你们已经让李昊与王昭远二人内里相斗,两人都像借势头扳倒对方。”

    张晖道:“那两人身为孟昶的心腹,却政见不合,确实是可以利用的,而眼下我们要等的就是重阳日孟昶去青城山祭天祈祷。”

    秦习插道:“青城山设坛祭天不过是个幌子,更重要的是蜀国国都成都府的兵力是否全部被调派过去护卫孟昶了。若孟昶去青城山,他势必会让太子孟玄喆监国。孟玄喆不懂军政,成都究竟现在要不要拿下,成都一失,必然会造成蜀国的恐慌,到时候……”

    那人猜到秦习要说甚么,但是那个太危险,他打断了秦习的幻想,摇摇头,说道:“不可,我大宋在成都渗透不够,若要取成都,这不太可能,也不太现实,毕竟蜀国境内孟昶的兵力还有很多。就算孟昶去了青城山,我们的人马在成都作乱,孟昶时候得知,势必倾其全力攻打成都。而我们的人马毕竟不足,也不过是以卵击石罢了,而现在我们要的只是震慑人心的效果,效果只要达到了,我们就撤离。我们这次的主要人任务还是蜀国国内的水军,若蜀国水军南下,会造成我们大宋在荆湘之地的压力。”

    秦习忽然道:“水军,我听说孟昶在王昭远的建议下已经遣使往涪、泸、戎等州阅棹手,增置水军,也不知道蜀国水军究竟是否会对我大宋造成伤害?”

    “蜀国水军或许会对我大宋造成一定的伤害,我大宋在荆州以及迎銮镇训练水师,为的就是将来有一日水师能够与唐国抗衡,你们可知道王濬乎?”那人猜测道。

    张晖道:“王浚楼船下益州,金陵王气黯然收。千寻铁锁沈江底,一片降幡出石头……昔年,蜀国位于长江上游,又有大山依靠,当年三国后期,魏国灭蜀之战,蜀国被灭之后,王濬担任益州刺史,又督造战船,之后王濬平灭东吴就是从成都出发,战船一路南下,一路上破铁锁,除铁锥,连克西陵、夏口、武昌,不久直抵建业。而今日蜀国也是如此,若它战船出成都,沿江而下,则江陵城恐怕会有危险。而今蜀国现在大部分兵力分散在川东,川北,想必是为了防备我大宋。只是水军的布防图我暂时未曾拿到。”

    那人道:“张团练,你的人马要尽快拿到蜀国水军的兵力布防情况,必要时候让长春堂的武士毁掉蜀国的水军,让蜀国失掉一颗门牙。”

    “是。”

    “今日该说的都说完了,我也要起身去青城山无庸子道长那边了。”那人说完,就出了密室。

    ……

    转眼就到了九月,离重阳节社坛祭天还有几日,这边孟昶已经让京城中的禁卫军开始调集兵马,准备离京的各种事项。而皇帝离京,又有一些大臣陪同出京去青城山几天,孟昶让太子监国,然后交代了一些事情,身边随侍禁卫军精锐以及朝中有品阶的文武重臣,出发去青城山祭天。

    在离京前一晚上,王昭远将李进召集到自己府上商议事情。

    李进道:“王枢相,今日找下官前来是否有更重要的事情。”

    “事关机密。”王昭远小声地说道,“没错,这次我要随陛下去青城山祭天,太子监国这几日成都必然兵力空虚,到时候你安排一些人马在京城中……”

    “好的,下官会让人做去。”李进点头答应。

    ……

    而在李昊府上,李延、马季等人已经坐在一起商议事情。

    李昊吩咐道:“这次本相要和陛下去青城山,李延、马季你们两人帮我在京城中好好盯着王昭远的几个心腹,特别是那个兵部尚书李进,此人与那王昭远暗通已久,估计上次军器监栽赃本相一事就是他所为,你们特意要留意一下他们那伙人的动静,必要的时候这么做…….”

    李延苦劝道:“叔父,是否要彻底拔除王昭远的党羽,这次陛下离京可是一个绝佳的下手机会啊。”

    “不,王昭远现在死不了,这样只会激起他的怒火,而且陛下那边也下不去手,你们还是按照我所说的去办,至于其他的,等我回来再说。”

    李昊说完,神秘一笑,

    “唔。”李延、马季二人点点头,随即起身离开李府。

    ……

第二十五章 多方反应、矛盾凸显

    时为建隆四年九月初,在湘湖之地,慕容延钊擒获了叛将汪端,磔于朗州,而这个时候湘湖之地尚未全部归顺,岭南刘鋹长几次侵犯桂阳、江华等地,湘湖境内又有溪峒蛮獠等部族作乱,赵匡胤调派大将潘美前去湘湖等地,平叛乱军。

    九月三日,宋将潘美自抵达湖南之后,命李汉琼驻守江陵,镇抚荆南士民,同时又命他积聚粮草,打造舰船,以备征讨蜀国大军之需。

    这一切准备好后,潘美将尹崇珂、王侁等将领召到潭州,命他们训练士伍,收剿流寇,将周保权的军队进行整编。

    于此同时,郴州乱,南汉军队意图北上攻打郴州,潘美这时候开始攻打郴州……

    ……

    此刻在蜀国,大队人马行走在去青城山的途中,在御驾之上,孟昶将王昭远以及李昊两人叫到御驾之上,问道:“王枢相、李相,这蜀中为何滴雨未降,这在往常可是极少发生这样的事情啊。”

    李昊说道:“陛下,等到了青城山无庸子道长施法之后,这蜀中才会天降甘霖啊。”

    “对啊,陛下。无庸子道长乃是扶摇子的徒弟,想必这道行也同样高深。”王昭远道,此时他一想到给储君一笔恩惠,将来自己也难不保升官发财,他想到这里就是一阵激动,“我大蜀国风调雨顺,何来灾难一说,陛下也不必担心。”

    这时候王昭远看了李昊一眼,李昊啊,李昊,你别得意太久。

    李昊恶狠狠地回了一眼,瞬间恢复笑脸。

    “既然你们都这么说了,那朕就放心了。”孟昶听及于此,平复烦躁的心情,然后又开始调戏花蕊夫人了。

    孟昶的随行护卫一路出发,文武大臣紧随其后。

    ……

    成都府内,九月桂花飘香,自孟昶离开皇宫之后,就留下太子孟玄喆监国,而这几日孟玄喆才体会到了当太子的滋味。

    虽然自己的父皇安于享乐,但是这手上的军政大权可是实实在在把握在自己的父皇手中,孟玄喆倒是挺钦佩自己的父皇的,当年的蜀国可真是富庶,这倒让他想起唐玄宗与杨贵妃了,唉……不,是自己想多了。

    “殿下,太子洗马参见。”内侍连忙进殿禀告。

    “唔,让他进来。”

    这几日孟玄喆回宫之后,对那两幅王羲之的书法爱不释手,时常拿出来在宾客的面前炫耀,而他听说自己的太子洗马商布其酷爱书法,他急忙将商布其召到自己的东宫。

    商布其立马赶到东宫,见到太子殿下正在欣赏王右军的书法,此刻太子洗马商布其道:“恭喜殿下得到王右军的真迹。”

    “哈哈,这副字帖是王昭远亲自送给孤的。”孟昶摊开这副字帖,然后向商布其炫耀一番。

    商布其此人是个腐儒,对王羲之的书法那也是爱不释手,听闻太子孟玄喆这边有王羲之的书法,他也想一睹为快,“殿下,王枢相可是我大蜀国掌管军队之人啊,若殿下能够结交王枢相,将来可是对殿下的大业大有裨益啊。”

    “自然是啊,这几日父皇去青城山祭天祈祷,朝中就是我们的天下了,等将来孤登基之后,孤就封你做我大蜀国的宰相。”

    商布其听闻太子孟玄喆会在他登基之后封他为相,他心中十分高兴,连忙叩倒在地,激动地说道:“多谢殿下,只是现在大蜀国的宰相是李相,微臣区区一个太子洗马商布其远远不及李相啊。李相好歹在我大蜀国当了快三十年的大官了。”

    孟玄喆道:“孤说行就行,那李昊都当了三十多年了,这半只脚已经踏进黄土了,估计过不了几年了。”

    商布其拱手而拜,他留着眼泪,激动道:“微臣谢过殿下。”

    忽然间,他又记起城中卖一件新鲜玩意儿,他即道:“殿下今日下午是否去成都府内畅游,听说小百花楼那儿推出了一道美食甜点,名曰:月饼。”

    “月饼,这是甚物?”孟玄喆从未听闻过这个物事儿。

    “殿下,这个月饼可是宋国那里流传过来的,据说是今年中秋时节刚刚在宋国开封流行开来的,此物寄托人的思念情感,而且这月饼口味独特,内有多种不同的口味,吃起来非常美味,给人以无限的遐想。”商布其道。

    “好,下午我们就去小百花楼。”

    下午,秦习这边见到一个三十多岁的富家子弟,来到酒楼吃菜,秦习从这人身上一副居高位者的气势来看,此人或许就是孟昶的儿子,当今蜀国的太子孟玄喆。

    没想到堂堂蜀国太子竟然微服到自己的酒楼而来。

    “掌柜的,来些月饼,我家太……公子慕名前来,据说这些月饼是从宋国而来,而且很好吃。”

    “不是小的胡说,我这酒楼的月饼可都是来自广味酒楼,你知道啥是广味酒楼么,那可是堂堂宋国的梁王殿下所开。”

    “呵呵——”孟玄喆苦笑道,随即择了二楼靠近小窗户的一个位置坐下。

    “来了,客官你的月饼。”

    孟玄喆见到每个月饼之上都有不同的花纹,他随即拿起几个相互比较,见上方雕刻精致,又有诗词歌赋刻于上,他赞道:“真是不错,没想到一个小小的月饼,真是讲究极透啊!”

    “殿……公子,你尝尝看,这是莲蓉月饼,这是豆沙,这个是桂花,这个……”

    孟玄喆一一拿起来,分别咬了一口,这……味道美极了。

    ……

    此刻在成都一百二十多里外的青城山,无庸子、安德裕以及安东野三人一直住在道观之中,每日沐浴斋戒,焚香祷告。

    安德裕倒是乖巧地很,除此之外每日都在看书写字;而安东野一副急性子,每日就是盼望重阳日早日到来,每日在院子中习武发牢骚。

    无庸子笑而不语,时常闭目休养,张晖他应该快到青城山了吧。

    而这一天晚上,张晖如约已至,子夜时分他又悄悄地去了道观后院,面见无庸子。

    地点仍旧是老地方——一口枯井。

    “张团练,事情做得如何?”无庸子深夜至此,急迫想了解最近成都府中的事情如何了,不知道殿下所托付之事完成得怎样了,“我听说孟昶在王昭远的建议下已遣派文思使景处唐等率兵屯峡路,遣使往涪、泸、戎等州阅棹手,增置水军。这件事情有些棘手,你下一次让长春堂的武士暗地里破坏蜀国的计划,必要时将蜀国水军的船只全部焚毁。”

    张晖一脸轻松的样子,他刚从成都赶过来,将最近的一切都告诉给了无庸子,道:“一切按照殿下的吩咐,军器监已经被焚毁,我们又从军器监购置了一批武器,分批出运送去江陵府,就差蜀国朝中李昊与王昭远的内讧了。还有殿下也派了一人前来,上次商议之后认为要打探清楚蜀国水军的情况,必要之下就毁了他们的水军。”

    “也好,看来我们的想法一样,蜀国水军确实是宋国背后的一把刀。”

    “不过这貌似有些困难,蜀国的水军大部分集中在成都,而且最近军队盘查的十分严,每日都有军队在船只附近巡逻,随时防备我宋国攻打蜀国。”

    无庸子轻声地说:“这就要看你们的了,这次若是我大宋出兵,必然是从凤州出兵或者是从归州出发,随后挥师杀向西川。而从水路走,则要逆流,势必会遇上蜀国水师,恐怕不太现实。消灭这支蜀国水军,只是为了让我荆湘之地无压力,同时也可以从水路输送粮草兵器等辎重……”

    “道长有甚么好的方法吗?”

    “这个……贫道倒是无能无力。”

    ……

    入了夜,在成都府,黑夜谍影现。

    一队人马穿着夜行衣在成都街头行走,而另一队人马也在暗夜之中瞧瞧潜入成都府衙。

    两队人马不经意间相遇,彼此双方之人回复暗语,对方听了暗语之后,觉得不对,两队人马开始互相厮杀起来。

    而在成都府衙前,两队人马已经死得差不多了,双方人马一看人数不多,刚要撤离的时候。然此刻,悄悄尾随这两批人马身后的长春堂武士也已经到达,显然长春堂的人马更多、精锐也多。

    那两队人马厮杀日久,见突然出现第三支人马出现,都认为是自己的援军到了,于是乎就停下厮杀,可是却突然遭受长春堂的厮杀,两队人马除了几人逃走之后,剩下的全被宰杀。

    “怎么办,我们的人马损失惨重,这一定是对方所为,没想到今夜不过是去成都府衙盗取王昭远军器监的账本,可是账本没到手,倒是让人死在对方手下。”

    “奇怪,这第三支明显都对我们双方下手。”那人怎么也想不通。

    转过一个街角,蒙着脸的汉子忽然把面罩拿下来,然后露出真面目,此人就是李延,他破口骂道:“他娘的,今晚老子的命差点交待在这里。他娘的,这一定是王昭远干的,他王昭远就是一只乌龟王八蛋,杀人不眨眼的魔头,为了他自己,连他的人马他都要宰杀,他这么做就是想撇清嫌疑,同时也是想麻痹我方人马。可是就算他帐算得太清楚,也是掩耳盗铃罢了。等叔父回来之后,我一定要他好看。”

    秦习跟随在李延他们身后,远远地就听见李延破口大骂的声音,心道,这人真是一条筋,一个榆木脑袋,看来等李昊以及王昭远回来之后,这二人绝对要反目成仇。

    秦习一笑,看来今天的目的算是达到了。李昊与王昭远简直就是天生的仇敌。

    ……

第二十六章 幸青城山、夜探两府

    农历九月是个干燥的时节,而近段时间,蜀国国内相继出现了干旱,饿殍无数。

    九月七日,这一日,蜀主孟昶驾临青城山,文武百官相随,仪仗队随着队伍入了上清宫内。

    孟昶下了车马,让所有人全部步行,以期心悦诚灵,左右文武大臣依次下车,跟随在孟昶身后。

    李昊常年官场之上,一身肥肉,这走山路对他来说简直就是折磨,走走停停,身上都沁出了汗水。

    而王昭远在一旁对着李昊浅浅一笑,呵呵,让你吃点苦头。

    李昊瞥见王昭远得意的眼神,心中腾地升起一股无名火,只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小淬了几句。

    终于一行人陆续到了道观前,听闻皇帝驾临,道观中一众师徒弟子早早地候在此处,出来迎接。

    “贫道无庸子叩见陛下。”见孟昶步行入道观中,无庸子拱手而拜。

    “道长请起。”

    “谢陛下。”

    孟昶望着幽静的道观以及青城山的山川景色,对着身旁的花蕊夫人,不由地发出赞叹:“三娘啊,青城天下幽,这山外还在干旱之中,但是这里却全然不见干旱,这洞天福地,神仙都会,果然名不虚言,此处竟然比摩诃池还要清凉爽净,看来这日后朕避暑之地也要择在此处了。”

    孟昶怕热,故此有一说。

    “孟郎你休要取笑奴家了。”花蕊夫人娇羞一扭,转过头去。

    “哈哈。”

    “哈哈,朕要去常道观(天师洞),参拜伏羲、神农、炎黄二帝。”孟昶笑着道。

    后头文武百官也跟随前往。

    众人踏上殿前通廊九级石阶,。殿左有高约五十余米的古银杏树一株,传为东汉张陵手植。目光看去,眼见前檐排列六根大石圆柱。重檐飞甍,古朴宏伟。来到三清大殿,此处供奉三清尊神。神像森严庄重,众人一起下跪拜之。

    之后,众人又去了天师殿。此处建筑前低后高,旁低中高,纵横组合连成一体。最上层为洞窟,内有隋代石刻张陵天师像,龙虎山历代天师,历朝历代天子选定后,人们都要来此朝拜。

    离开天师殿,文武大臣还在后头,而孟昶兴致勃勃地拉着花蕊夫人,来到了三皇殿。该殿供奉伏羲、神农、轩辕石像各一尊。此刻殿中只有二人,他们二人跪下去,然后山盟海誓一番,颇有唐玄宗长生殿的滋味。

    花蕊夫人不经意间抬起凤目,只见到那些神像的眼睛上似乎有水珠,似是流眼泪,她就把这一现象告诉给了孟昶,孟昶抬头见到殿顶有一处缝隙,而青城山清幽凉爽,常有露珠凝结,或许是通过缝隙流到殿内的,他也就告诉给了花蕊夫人。

    花蕊夫人点头应道。

    而在这个时候,有一道人入殿,此人年纪跟李昊差不过大,而这个时候孟昶一抬头,见之非常惊讶,“徐光溥,你怎么在这里?”

    “陛下,还记得我。”徐光溥哂笑之,然后道,“当年,余为李昊等所疾,每议事,辄熟睡避之,时号‘睡相’,因以艳词挑前蜀安康长公主,罢相守本官,后来就辞官来到了青城山清修。”

    “原来如此,不过现在你过得还行吧。”

    “还可以,就不劳烦陛下惦记了。”说完,徐光溥就离开了三皇殿。

    “陛下,三娘娘,你们走得真快。”后头王昭远直接跟了上来,粗着嗓子喊道。

    “哟——你们才来。”

    这日,自孟昶到了道观之中,皇帝以及文武大臣都要斋戒沐浴。

    而无庸子那边,安德裕正在道观中看书,他这段日子一直都在阁楼内,看前任天师传真天师杜光庭(号东瀛子)的著作,这些《道德真经广圣义》、《道门科范大全集》、《广成集》、《洞天福地岳渎名山记》、《青城山记》、《武夷山记》、《西湖古迹事实》、《虬髯客传》等著作,他都十分爱看。

    安东野则头朝地,脚朝天,正在练功。无庸子则闭目休养,嘴里哼哼然地念叨着。

    ……

    而在成都府中,自那夜遭受损失之后,李延等人还不甘心,他们的人马损失惨重,但是李昊在离京前说切勿轻举妄动,李延是哥急性子,而马季也是苦劝他。

    只是……

    李延听闻王昭远府上惯养了一条名曰“藏獒”的恶犬,见生人就咬,他想出一个损招。

    他命人晚上前去王府,同时又命令一批武士,前去成都府衙盗取有关军械器具的账册。

    七日晚,李延派了三个人,穿上一身夜行衣,背上背着一个行囊,三人爬上墙头,越过高墙,趁着夜色摸入了王昭远府内。

    三人早已在来时的路上默记了王府府内的布局图,因此轻车熟路,不一会儿就到了后院关押藏獒的地方,其中其人迅速从背囊中掏出一块肉,扔向牢中。

    “大将军”原本见了生人必喊,但是见了飞来的肉,他一口撕扯着,全然不顾身旁有人。片刻之后,“大将军”口吐白沫,浑身抽搐而死。

    三人见恶犬已死,连忙抹黑潜入王昭远的书房阁楼,寻找李昊所要的证据……

    而这个时候,王昭远手下的小厮每日这个点皆去书房巡逻一番。王守礼恰好走了过去,他火烛一探,猛然间遇上三个强人,本欲大喊,可是被人扼住了口鼻,整个人都被压在了身下,不得动弹。

    过了不久,王守礼两眼一翻,失去了意识。

    三人探了一下那人口鼻,见到没有气息。此刻其中一人见到年轻的死尸,起了淫*念,将小厮剥光了衣裤,赤条条将其放在王昭远的床上,随即脱下自己的裤子,猥亵了尸首。温存了一番之后,然后用被子将死尸捂盖着,剥下来的衣裤放在他的背囊里。

    其他两人笑了笑,这人就是这么一个怪癖,在关键时刻还是如此,随即三人就大手大脚地在书房之中寻找证据……

    而另外一头,李延派去的武士业已翻入成都府衙,前往府衙重要文书藏匿之处。

    而把守大门的有几个守卫,这些武士上去之后,趁着周围无人,上去之后就是捂住口鼻,等待全部没气息之后。为首大汉见到门上悬着一把大锁,当下就挥刀斩断了大锁,一干人推门而入,寻找账册……

第二十七章 设坛祭天,成都小乱

    五更天的时候,武士们将账册交给李延,之后李延立即派心腹之人查找账册内容,查找关于这几年成都府库的兵器钱粮等情况。

    次日,王昭远府上的小厮去喂“大将军”的时候,发现它颓然死在了笼中,这个小厮连忙把事情告诉给了管家。管家王阿三到了之后发现藏獒死得十分有蹊跷,据他发现,它嘴角留着黑血,嘴巴里有白沫,此乃是是中毒中毒的症状,究竟是谁,毒死了王昭远的“大将军”?管家王阿三倒是不清楚。

    而这个时候,府上又有人忽然发现小厮王守礼不见了。王守礼的失踪或许与“大将军”之死有关,当务之急就是找到王守礼。

    王阿三连忙让府中仆从、丫鬟去府上各处寻找小厮王守礼,可是找了一天也没找到。

    府上死了一只狗,失踪了一个人口,王阿三意识到事情不妙,就立即派人报了官。

    ……

    成都府府衙内,官吏那边也发现几具尸体躺在门口,而存放府中账册等贵重物品的府库门口被人撬开,成都府尹命人进去后发现账册等物少了不少,作为成都府尹,他连忙上奏给监国太子孟玄喆。

    太子孟玄喆得知账册失踪后,立即着开封府尹调查此事。

    留任开封的几个官员得知账册失踪之后,引起了其中一部分人的警觉。

    成都府衙的王监官乃与王昭远有上下级关系,同时也是王的心腹,得知账册失踪之后,他立即觉得事情不妙,毕竟少的是军器武器等的账册,而在账册内也有关于他私自买卖军器、盔甲的记录,若是让其他有心人弄去之后,恐怕王氏一党要受牵连。

    因此他立即书信一封前去青城山告诉王昭远,同时也联系与王昭远平时有密切相关的几个下级官员在府中计较得失。而且这件事情实在皇帝前去青城山的时候发生的,确实非常蹊跷。账册一失,倒是让一批人坐立不安、寝食难安。

    盗来的账册实在是太多了,李延找了城中几家酒楼的账房先生,轮流查账,希望从中发现不少王昭远买卖兵甲武器的证据。

    而其中的一个账房先生就是秦习,昨夜他从长春堂密探那里知道了李延盗取账册,今早李延找上门来的时候,邀请他过府当个账房先生,他当即答应,同时又让张晖暂时帮他管理酒楼。

    秦习等三个账房先生,坐上车的时候被蒙上了眼睛,同时李延告知他们一旦帐理清之后,就放他们走,三人点点头。

    李府的马车开动,而不远处盯梢几个长春堂武士悄悄尾随其后,等李延到了李府,三人被带到一间密室。随后李延解开了他们的蒙布,只见到满满一桌子摆满了很多账册。

    秦习苦笑一声,其他两人也差不多样子,李延吩咐之后,立即让他们着手查账。

    三人坐定,拿起账册开始查账……

    李延为了让他们安心查账,特意吩咐下人端茶送饭等。

    ……

    翌日,九月初九日重阳节,乃是设坛祭天修设三千六百分罗天大醮法事的日子。

    卯时皇帝以及文武重臣起来,早有道士为其备下香汤斋供。

    上清宫外空地之上,早早有人准备祭天的一切礼品。

    上清宫内许多道众,鸣钟击鼓,香花灯烛,幢幡宝盖,一派仙乐。

    三清殿上鸣金钟,道士步虚。

    到了辰时,天色大亮,孟昶与重臣吃过斋饭早食之后,就来到了设坛祭天之处。

    无庸子今日穿着孟昶御赐的道袍配饰,他头戴逍遥巾,面色白净,下巴的短须被梳理地整整齐齐,一身玄色道袍,腰缠黄色龙虎带,右手手执御赐的作法宝剑,乃是用玄铁制成,他足缠白袜,脚纳云霞朱履,一派仙师的样子。

    无庸子取过皇帝丹诏,随即踏上祭台,念叨:“蜀中干旱饿殍生,朕垂怜百姓,特意请天师扶摇子之徒无庸子赍捧御书丹诏,亲奉龙香,在青城山上清宫做三千六百分罗天大醮,以禳天灾,救济万民……”

    无庸子读完诏书之后,即开始登台做法,他脚底罡步踏来,衣衫也随着动作摆开,手里宝剑蘸取黄磷,随后宝剑往烛火上劈去,只见到一阵烟火腾起。

    无庸子挥剑,口中低吟道:“无上太乙救苦天尊……”

    他挥剑指着天穹,然后挽起巨大的袖口,奋力一挥,烛台上的火苗全部熄灭。

    此刻天地间忽然风云变化,乌云密布,风大吹着,祭台之上的旗子全部被大风刮倒,祭台上无庸子的道袍被风吹起,盖住了他的脸庞。而在祭台场子上,孟昶以及大臣,道观众道士全部被大风吹得睁不开眼睛。

    而乌云越聚越拢,倏忽之间天地一片昏暗,众人一下子也见不到眼前的光亮了。

    片刻之后,乌云四处飘散。而天地间勉强能够见到一丝光亮。

    “回禀陛下,无庸子道长已经做完了三千六百分罗天大醮,而顷刻大雨将至,请陛下以及诸位大臣,道友快些入殿。”李昊道。

    孟昶拉着花蕊夫人的手臂,急忙往三清殿殿内跑去,而其他大臣以及道士也一并去了三清殿。

    跟无庸子预料的一样,顷刻间大雨至,大雨如锤一般击打着地面,而连日来的火辣已经完全体验不到,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热气,之后逐渐散去。

    众人全部在三清殿内,观看青城山的雨水。孟昶连忙拉着无庸子的手道:“道长不愧身传扶摇子大师的衣钵,今日为我大蜀国带来了甘霖,今日朕欲封道长为国师。”

    “多谢陛下,只是陛下该封赏的应该是我师父扶摇子,是恩师教诲,让我下山来蜀国渡劫百姓的。”

    “好好好,道长果然谦虚,朕赐扶摇子大师为‘青城长真人’,赐道长为‘三青真人’,同时敕封为蜀国天师。”

    “谢陛下。”无庸子拱手而拜。

    而在成都府中,这里也下起了暴雨,城中河流的水位一下子暴涨,路上行人全部躲进了屋内。

    “这雨真他娘的大。”张晖方才在街上跟踪,忽然间瓢泼大雨忽至,他立即提起衣摆,挽起袖子,急匆匆往酒楼跑去。

    “阿嚏——”张晖的衣衫全部湿透,然后进了酒楼换上一身干净的衣服。

    张晖望着酒楼外的大雨,心里急切念叨,不知城外蜀国水军那里如何了,今夜他们打算将运不走的船只炸毁一些,而目前来看,暴雨至,河水涨,这厉害参半,行动不知是否有危险。

    “待到秋来九月‘九’。我花开后百花杀,冲天香气透‘成都’,满城尽带黄金甲。”张晖吟咏道,“那几个火药罐子全部安放好了——”

    而蜀中的百姓见此甘霖而下,欢呼雀跃……

    两个时辰过后,这场大雨终于停歇了。

    而孟昶等大臣打算在青城山道观内再住个三五日再回京。

    无庸子换下御赐道袍,换上一身普通道袍,然后与安德裕、安东野一起去殿外观风景。

    “闻起来真爽,没想到今日下雨了,不知道今夜成都那头做得如何?”无庸子低声感慨道。

    “师父不必担心,对了师父我们甚么时候出发回成都?”

    “我们三人要随孟昶再住个三五日,到时候一起回去。”无庸子小声道,“对了,辛苦你们两人了,还要你们俩继续在我身边装小道士了。”

    “好吧!”两人无奈地答道了。

    ……

    此刻成都,夜幕降临,张晖暂时让一人打理小百花酒楼,而这个时候有几个商贾打扮的人进入到了密室之中。

    “张团练,你那边做的如何了?”

    “我们的人马已经在各要处安放好了火药罐子,只待今晚引燃这些了。”

    “好,今夜你派一些人引燃火药罐子,务必造成城内军民恐慌,大军都往城内赶去的时候,我们这一对人马出城,通知其他人毁坏蜀国水军的船只。”

    “唔,好一招声东击西。”

    九月初九日,等到子夜时分,寂静的黑夜之中,张晖派出的人马已经赶赴这几日偷偷埋藏火药罐子的地方。

    “轰——”如一声炸雷一般,整个城中安睡的官宦百姓忽然间觉得房屋震动了一下。

    “地震了——”一些老百姓连衣衫都未穿就跑到屋外空地,而这个时候,倏忽间又一声雷响起。

    “轰——”大地又震动了一下。

    而这个时候,城内巡逻的大军经过成都府衙的时候,突然间蹿出一个人影,隔了一会儿,成都府衙大门忽然间倒塌了,而周围巡逻的大军军中靠近门口的将士也被火药炸了个面目模糊。

    将士们死的死,伤的伤,而被突如其来的情况吓得半死的将士搞不清楚状况,生还之人告急去东宫汇报。

    东宫监国太子孟玄喆听闻情况之后,立即皱眉,而这个时候,其他诸如城墙上忽然间出现一个大洞,御马监的屋棚顷刻间倒坍一大批,城内王昭远的府上大门倒塌,李昊府上也是……

    孟玄喆也很奇怪,为何父皇出成都之后,灾难一系列袭来,而今晚他刚刚入睡,突然被一声声“雷”给惊醒,伴随而来的是房屋震动,让内侍出殿之后,禀告不是打雷,隔了一会儿又又其他内侍来报。

    “殿下,太子洗马求见。”

    商布其入殿之后,哭泣道:“殿下为我做主啊,我家府上大门被宵小之辈给破坏了。”

    “甚么?你是说有人破坏你家。”

    “是啊,殿下。今夜城中其他地方也是出现这种情形,请殿下安排军队入城,抓捕歹人,维持城中治安。”

    “好,你让兵部侍郎即刻调派军队入城。”

    一个时辰之后,兵部侍郎带着监国太子的诏令,紧急从城外调派大军入城。

    而久候在城外的长春堂武士,亟待命令而来,又见大军调动,急忙去往郫江、锦江等处破坏船只……

    夜半三更天,“轰”然几声,河流之上,船体迸裂,船舱进水,碎成片片木头,火光冲天……

第二十八章 调查

    九月初十日,城外奏报:重阳日晚上,郫江、锦江段忽闻炸雷声,闻到一股刺鼻的味道,随即火光冲天,大小船只尽毁,而船体附近周围出现黑色大洞。

    东宫内一片火药味,孟玄喆与众位戍守京城的官员正在东宫内商议事情。

    一名官员直接拿着奏疏将损失给汇报了一遍:“殿下,我大蜀国将近一半的水军昨夜被一场大雷给毁了。城内各个官员家的大门以及府衙大门昨夜突然遭受袭击,全部被毁。”

    “你说甚么?城外的水军全部被毁了了。”孟玄喆听闻这个消息,瞬间整个人都不好了,这可是蜀国将近一半的水军啊,而且事情是出现在自己的父皇离京之后的那段时间里。

    孟玄喆发疯一样怒吼道:“现在该怎么办,我大蜀国昨夜为何会出现这么多的事情,你们说该怎么办?”

    孟玄喆发疯似的,将案头的奏疏全部推倒在地,随即掀翻桌子。

    “殿下请息怒,这件事情交给大理寺丞他们去调查吧!”太子洗马商布其道。

    孟玄喆从商布其手中拿过恶狠狠道:“对,务必让他们查出究竟是何人所为,这次让孤找到之后一定要将他们碎尸万段。”

    “殿下,这件事情还是尽快让人快马加鞭去青城山通知陛下,也好早日做好打算。”

    “唯今之计也只有如此!”

    孟玄喆旋即派出军队官员前往调查昨夜“雷暴地震”事件,又派出人马去青城山通知孟昶。

    ……

    此刻小百花楼内,几人围坐在一旁,一道庆贺昨日夜晚成功炸毁了蜀国的船只。

    只是此刻秦习尚在李延府上,李延让他们从账册总调查王昭远这几年私自出售军器的情况。

    而那边因为账册实在是太多了,秦习暂时没有找出账册是否有疏漏的地方。

    “王昭远做账的本事的确不错,到目前为止我自己也没有找出账册存在猫腻,简直几乎是天衣无缝,可是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秦习一边低头查账,一边想。

    “老李,这账有问题吗?”

    “账册太多了,暂时没有看清楚。”

    “唔!”

    “慢慢来,老秦、老李……”

    这几日与王昭远有关系的几个官员都忐忑不安,

    ……

    四日之后,九月十四日,成都方面已经派人将消息通知给了孟昶,孟昶拿起奏报一阅之后,立马龙颜大怒,劈面骂道:“之前是成都府库的账册被盗,现在你们又说蜀国半个水军毁于一旦,朕离开京城的时候不是有这么多大军驻守嘛,怎么朕离开京城之后就发生这么大的事情,朕养你们究竟有何用,究竟是何人所为,你们的人马调查清楚了没有?”

    传递信函的小将立即跪倒在地,哭天抢地道:“陛下恕罪,监国已经派遣大理寺官员调查事情,相信不久之后就会有调查结果。”

    “不久之后?到底是多久啊?”孟昶气得吹胡子瞪眼睛。

    “陛下恕罪,事情正在调查之中,末将认为最大的可能还是宋国奸细所为。”

    “哼——宋国?传朕旨意,大军立即回京,今日拔营回去成都,同时让赵崇韬调兵西川等地,严防宋国细作进入。”孟昶立即下令,离开青城山返京。

    安东野那边偶然间也从皇帝与小将对话口中得知了成都方面发生的事情,将之告诉给无庸子他们,“师父,好消息,方才我经过孟昶的行在,无意之中听闻成都内九日晚出现混乱,水军覆灭。”

    无庸子听闻皇帝归京,料想事情一定是有了结果,他即刻与安德裕以及安东野商量。

    “没想到他们真的成功了。”安德裕道。

    过了几日,到了九月十八日,皇帝亲军以及文武重臣返回成都,孟昶下令彻底调查事情。

    听闻李昊回府,李延特意而来,告知账册业已到手。李昊突然问起账册调查的如何,李延摇摇头,目前为止尚未发现有问题,不过随着调查的深入,势必有所收获。李昊也知道事情的棘手,不过又听说李延派去的人马潜入王昭远府上做了一些事情,他心中还是挺高兴的。

    而王昭远回府之后,管家王阿三跟他说了“大将军”之死以及小厮王守礼的失踪,王昭远越想越不对劲,为何自己离开京城之后,就发生了丢失账簿等事情,到底是何人潜入成都府库以及自己府邸,且被人偷盗的账册,全部是关于武器辎重等出入明细,若是被有心人盗去,自己的官位就不保了。

    而这个时候,他又去了书房,查看自己的东西是否丢失。

    王昭远一进书房,就立马嗅到一股异样的气味,因为是秋天,天气凉爽的缘故,他并未发现有任何状况。

    他查看自己书房的摆设之后,果然发现里面有被人翻过的痕迹,幸好那些人没有发现自己藏在石像背后的密室,那里面倒是有一些军备辎重的明细账册,里面还收录了这几年京城官吏立即商人孝敬给他的物事儿。

    这个时候,王昭远忽然发现书房的床上似乎有甚么东西躺在那里,他立即走过去,闻道一股淡淡的味道,他立马掀开被子,随即一股味道冲了出来。

    “啊——”他赫然发现一具裸尸躺在那里,衣物裤子全部被扒光,仰躺着,而后面惨不忍睹的样子。整具尸体开始呈现浮肿的样子,脖子周围有淤青,明显有被人掐过的痕迹。

    “呃——”王昭远一阵头晕恶心,他差点踉跄地坐到在地上。

    等平复心情之后,他赶紧吩咐下人过来。

    等下人过来之后,他们也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旋即将尸体翻转过来。

    “老……老爷,这是王存礼。”这具尸体就是失踪好几日的府上小厮王守礼。

    “怎么会?”王昭远过去之后,看清了尸体的模样,随即他让人用被子将尸体重新盖了起来。

    “王存礼怎么死在这里,快吩咐李进他们着手调查此事。”

    “是,老爷。”

第二十九章 机关算尽、铲除异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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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昶下令彻查水军船只被毁事件,要求限七日之内将事情调查清楚。

    马上就要到七日之期了,大理寺官员心中忐忑不安,趁黑夜他悄悄地去了李昊的府上。

    “李相救我,陛下让我在七日之内将毁坏战船的细作给揪出来,可是如今细作倒是没有找到,下官担心我头顶的乌纱帽不保,脑袋不保啊。”

    大理寺丞蒋信深夜到访,欲求自保之计,李昊大厅接见了他,他心道这或许是一个扳倒王昭远的计划,因此道:“蒋寺丞,上次参王昭远之事想必你也参与其中,这次还得需要你挺身而出,诬告王昭远这几年担任枢密使,勾结外国商人买卖兵器,私自伪造账簿,为了掩人耳目,派人盗取账簿一事。”

    大理寺丞蒋信听了李昊的话,心中骇然,而这个时候,他又在打其他的算盘,只是诬告王昭远之事没有任何证据,反而会陷自己于死地。

    “李相,这……恕下官不能这么做!”蒋信毅然决然的一副样子。

    “你不相信本相,还是怕死。”

    “李相,这无凭无据的,怎么让下官能够斗倒王昭远啊,这弹劾不成,反而会让下官……”

    李昊挑眉一笑,随即警告道:“你放心,本相没有足够的证据是不会这么轻易就让你弹劾的,假使陛下震怒要下杀于你,本相也会在陛下面前为你求饶,你不要忘了,你这个大理寺丞是如何坐上来的,不过是弹劾王昭远就让你吓成这样。”

    蒋信一听,面色如土,大理寺丞的人选原本不是他,而是自己贿赂了李昊,让他在孟昶面前替他说话才提拔了他。

    “李相,下官这就回去写奏折弹劾王昭远。”

    李昊点头微笑,然后轻轻地“唔”了一声。

    蒋信擦了擦脸上的汗珠,而他后背早已经湿了一大片,他道:“下官告辞,请李相放心!”

    李昊目送他离开府邸,又想起往事:

    当年孟昶即位后,先帝大臣李仁罕、张业嚣张跋扈,威胁了孟昶的统治地位,为了要对付旧将,孟昶就必须提拔自己信得过的亲信随从。于是乎孟昶提拔了王昭远成为自己的贴身小使,而后一步步从通奏使到了如今的知枢密使,手掌军权,可定断国家大事。

    在孟昶的心目中,王昭远是绝对可靠的人物,府库财帛,可以任他随便支取,并且没有任何监督。

    当今蜀国的李太后曾经多次跟孟昶说起王昭远此人不可用,但是孟昶不听,继续让此人手掌军权。

    李太后没有办法只能找到自己,要自己在朝堂之上弹劾王昭远,自己虽然与王昭远没有甚么大的厉害关系,但是自己为了讨好皇帝生母就让朝中文臣弹劾王昭远。

    同时自己身为前蜀王王衍的翰林学士,前蜀灭亡之后,后来投降孟氏蜀国。

    孟昶也没有让王昭远如何如何,只不过警告了一下……

    这么一想,他觉得有必要去李延府上了解一下查找账簿漏洞的情况了,随即他换上一身便装,去了李延府上。

    李延府上,秦习等三人还在看账簿,秦习似乎从账簿之中发现了一丝猫腻,他拿着这本账簿,然后让随行下人找来了李延。

    “李大人,这本账簿上记载:广政十三年蜀中一斗米只卖三文钱,而如今账簿上记载的竟然是一斗米卖五文钱,当初朝廷按照三文钱收粮,而账簿上却记着五文钱收缴粮食,这其中一斗米两文钱的差价,十斗米就是二十文啊……这其中可是有不少利益啊。”

    李延那过这本账簿,与其他同一时期的账簿进行比对,确实是发现了问题的所在:“哦?还有其他发现没有?”

    “最近这本账簿上似乎被人动过手脚,不久前进行过一笔交易,上面写着库房有两千套兵甲被损坏,用低价将这些兵甲出售,可是出售给谁都没有记载,只是一笔带过,且若是折损,这个价格也不会这么低。就算如此,这日期跟军器监被焚毁的日期相差没几日。”

    李延那过账簿一看,这兵器出售之事还是在军器监被焚毁之后没个几日,难道有人偷盗军器监武器让人发现了,之后就焚毁了军器监,这个发现似乎让李延有些小激动。

    “究竟是卖给了谁?若是出卖了,那么现在这批兵器又在何地?”李延想到。

    而这个时候,门外有人禀告,随即那小厮在李延耳边低声地说着。李延面色一改,然后整理衣衫出了密室。

    秦习三人还在查账。

    “李延,事情办得如何了?”李昊一入府急迫问道。

    “叔父,有些眉目了,请随我到密室一看。”李延说完,在前头带路。

    之后李延给李昊看了账簿之中存在的问题,李昊也从这账簿之中看出来一些端倪。

    “叔父,我让他们誊写一份交付给你。”

    “好。”

    ……

    次日一早,大理寺丞蒋信拿着那份誊写的账簿以及奏疏来到凤台,要求参见孟昶。

    孟昶听闻内侍禀告,即去了凤台面见大臣。

    “可有消息?”孟昶问道。

    “陛下,前几日有人讲账簿送交给臣,臣这里有一份誊写的账簿,请陛下过目。”

    “账簿?”孟昶以为自己听错了,当大理寺丞递给自己之时,他接过蒋信手中的账簿,慢慢地看了起来。

    孟昶看了片刻,也没有发现账簿中存在的问题。

    “这账簿有甚么问题?”孟昶看不懂账簿中存在的猫腻,于是乎无奈问道。

    “陛下请看这里……”蒋信走了过来,然后指着账簿上说道,“在军器监失火后,这里有兵器出售,难道陛下不觉得其中有甚么关联吗?”

    “确实有问题,难道军器监失火果真与账簿有关!”孟昶听蒋信这么一说,还真觉得军器监失火与府库账簿被盗,这两者之间或许存在某种说不上的关系。

    “是的陛下,臣也这么认为,若不是这样,还有谁会销毁军器监的证据,陛下臣认为这肯定是熟悉军器之人所为。”

    “陛下,臣觉得有必要调查一下有关执掌军器监来上下的各位官僚,也许此案关键人物就在其中。”

    “军器监?……那好,朕即刻下旨让你拿着奏折去枢密院以及兵部那里调查此事。”

    “陛下,如果有人抗议如何?”

    “那你就把他们押入牢房,但是不得动刑。”

    “陛下,那个七日之期?”蒋信说道。

    “七日太少了,再给你一个月,务必查个水落石出!”

    “陛下,战船被毁一事还是交给兵部处理,之后再交给我大理寺审核。”

    “好。”

    “诺!”蒋信收起袖口中的奏疏,摸了摸额头上的冷汗,袖口那份奏疏原本是要上奏孟昶的,但是李昊让他见机行事,切莫轻举妄动,李昊认为一封奏疏以及凭借几本账簿并不能扳倒王昭远,王昭远在孟昶的心目中分量可是要比自己一个堂堂宰相要重要地多。不过要扳倒一个人就要慢慢地剪除他的两翼,最后慢慢……

    孟昶下了诏书,蒋信如同拿了尚方宝剑去办事去了。

    蒋信带着孟昶的诏书,先后去了枢密院以及兵部调查军器监失火以及成都府库账簿失踪一案,而另外一件调查战船被毁一事则交给了枢密院那里。

    蒋信去了枢密院与兵部了解情况,兵部的官员见到大理寺丞亲自往这边来,故有此问。

    “蒋寺丞,何故来兵部?”兵部尚书李进道。

    “本官奉陛下诏命,特往此处调查军器监失火以及府库账簿失踪一案,请各位同僚配合本官。”说完,蒋信拿出孟昶诏书宣令。

    “谨遵圣谕!”李进与蒋信分属两个集团,本欲弄个下马威,但是诏令一下,他不得不从。

    蒋信问了李进一些问题,然后又拿着孟昶的诏令先后将几个有嫌疑的大臣暂时收监,等待审讯。

    “蒋信,你——”李进质问道,“你为何将我下属几人收监,这样恐怕与我大蜀国奉行的宠渥政策背道而驰吧。”

    “方才你不是听说了圣旨了吗,莫非是想违抗皇命。”

    “不敢。”

    “那就好。”蒋信得意一笑,没想到李进也屈服在自己的胯下。

    ……

    而在短短几日之后,关于战船被毁一事,兵部就抓获了许多嫌疑犯,而这些嫌疑犯大多是成都的无辜百姓。

    “是不是你做的。”大牢内,狱卒手里挥舞着鞭子

    “冤枉啊,小民不知道——”

    “九月九日晚上有人看到你去了城外,战船被毁一事是不是你去做的。”

    “甚么战船?小民不知道啊——”

    “你是宋国的细作!”狱卒对着另外一个道。

    “不是我。”

    “大人冤枉啊!”

    ……

第三十章 勒索认罪、刺杀名单

    蜀国蒋信将兵部的一些嫌疑之人暂时收监,而那边王昭远听闻兵部的人马有一些暂时被押送牢房,等待候监的时候,他立即将李进等人请到府中商议事情。

    李进道:“那蒋信是李昊身边的人,这次借着查案的由头就是为了清除异己、公报私仇啊,枢相,我们这次一定要反击。”

    “我根本就没有惹到李昊老匹夫,为何李昊要一而再再而三地置我于死地,这次府库账簿被盗,我敢肯定是李老匹夫的人马所为。”

    李进反问道:“枢相,我们这次该当如何?若是账簿真是他们的人马所为,我们又当如何?”

    “若账簿真为他们所盗,即使有证据,账簿的事情他们也不好怎么说出来。李进,你们这边切莫轻举妄动,我这就先进宫跟陛下说兵部的事情。”

    王昭远说完就换上官服入宫了。

    孟昶听闻自己的心腹之人入宫,立即接见道:“昭远,你来了。”

    王昭远苦苦恳求道:“陛下,臣这次是为了兵部的事情而来,这几日,大理寺丞蒋信宣称是陛下下诏,现如今他已经抓捕了兵部大量的官吏,兵部没人可调派了。”

    “哦,这个蒋信还真的将嫌疑之人全部拽进了大牢?”

    “陛下,这若是宋国大举入侵,兵部无人调派那可如何是好啊。”

    “朕既然说出话去了,就不会收回来,但是那些官员性命无忧,你们枢密院就放心吧。”

    “有陛下这句话,昭远就放心了。陛下,军器监失火账册被盗、以及水军战船被毁一事是否有眉目了。”

    “昭远啊,这些事情按照说法想必是有联系的,只是现在暂时没有找到证据,若是让朕找到了,朕一定会诛灭他九族。”

    “陛下,臣说句不好听的话,此事除了宋国以外,陛下认为朝中还有何人能够在暗中操纵?”

    “这件事情还真的是棘手,只是没想到朕去青城山之后,接二连三就发生这样的事情,让我成都一下子陷入了困境。”

    王昭远建议道:“陛下,请下令封城,加强全城戒备,且在各城门通道分设士兵看管,盘查过路商客,外国使臣……”

    孟昶无可奈何道:“也只能这么办了。”

    王昭远出了皇宫就回了府邸,他一直在想,自己出了成都之后,府上就发生了藏獒被毒死,小厮被杀害的事情,这件事情他不敢肯定一定是李昊人马所为,但是除了他还会有谁……

    这夜晚上,寂静的夜晚,倏忽间有黑影窜进了王昭远的府上。王昭远此时在书房,而那几个人影一下子从窗前一闪而过。

    黑影一闪,王昭远正在凝神思索,忽然间眼角瞥见外面闪过几个黑影,他不知道窗外是何人。

    他本欲开窗视之,忽然间门外又是几道黑影一闪,王昭远忐忑不安,他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儿,“谁?”

    房门一下子被推开,七八个黑衣人一拥而入。

    王昭远立即吓得从胡凳上摔了下来,整个身子如筛糠似的瑟瑟发抖着,两脚也开始不停使唤了。

    王昭远战战兢兢道:“你们是……谁?怎么进来的?”

    “你就是王昭远?”为首的一个黑衣人问道。

    “我……是王昭远。”王昭远惊恐地看着那黑衣人的眼光,可是听到看到那人犀利如虎狼的眼神之时,他忽然一下子吓得低下头去。

    黑衣人恐吓道:“哈哈哈——跟李相作对,就是死的下场,这次我们来是警告你,千万不要轻举妄动,否则你项上猪头立马不保。”

    王昭远“是是是,好汉饶命啊!我以后再也不敢跟李相作对了。”

    “哼——敢跟我们李相作对就是这个下场!”说完,那人大刀一挥,对着王昭远方才坐的胡凳一下子劈去,“咔嚓——”一声,凳子一下子被劈成两半。

    王昭远立即抱紧了头。

    “快,去拿纸笔来,我怎么说,你怎么写。”一人催促道。

    王昭远听到那人要自己拿纸笔,他缓缓蠕动着身子,艰难地在地上爬着。

    “动作快点!”那人用刀指着王昭远。

    王昭远见到那柄在黑夜烛火中寒光闪闪的大刀,赶紧爬起来,从书桌上拿起纸笔,因为太过于害怕,那没洗的毛笔一下子划拉到自己的脸上。

    “动作快些,别迟疑,小心猪头。”

    “臣枢密使王昭远,自十三岁跟随当今蜀国天子后……利用职务谋财私利,暗通敌国,私自将武器出售给吴越国商人,更改账册……一切都是鄙人所为。”

    王昭远边听黑衣人之言,边写书信……此刻他的背部早就湿透了,额头上一直冒着冷汗。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王昭远终于按照黑衣人所述,写完了认罪书。

    “好汉饶命啊!”王昭远看见那人得意一笑,以为自己要命丧那人手中。

    随即那黑衣人刀背往他背后一拍,王昭远整个人就失去了知觉。

    黑衣人哂笑之,七八人一齐出了王昭远府邸,消失在黑夜中。

    次日一早,王昭远被冰凉的地面所冻醒,他睡眼惺忪地睁开了眼睛,随后见到自己躺在冰冷的地面上。

    他擦了擦汗水,心道:“昨夜真是心惊肉跳,自己差点就没命了,可恶的李老匹夫,要挟自己写下了那一纸书信,自己日后就要夹着尾巴做人了。”

    ……

    十月初,蜀国成都府内发生爆炸以及船只被毁的事情业已通过密信传至开封。

    城外如家,赵德昭这段日子一直都在关心教育之事,此刻他收获密信,获知事情完成的不错,他点点头。

    恰巧黑衣探花也在此处,他当即说道:“无庸子、张晖、秦习他们几人做得不错,这次为我大宋出了一份力。探花兄,这次该你们飞雀出手了,这里有一份刺杀的名单,你要按照上面的指示,将阻碍我大宋一统的人马统统消灭。”

    黑衣探花从赵德昭手中接过刺杀的名单,然后摊开纸条看了一下,便道:“殿下放心,属下一定会完成使命,绝不辜负殿下的安排。”

    “对了,到了成都之后,就去小百花楼联系秦习、张晖他们,有事情就找他们,这次你去的时候随行附带一些手*榴*弹以及火药。”

    “诺!属下谨遵殿下吩咐!”

    ……

第三十一章 商议

    黑衣探花领了赵德昭的命令之后,立即调派属下几人一路同去蜀国。

    赵德昭往蜀国内部分派各路人马,前去蜀中,针对攻打蜀国以及治理蜀国展开,而在原本的历史上,王全斌花了六十多天的时间灭亡蜀国,但在蜀国发生了奸*淫掠盗的事件,害得大宋足足花了两年的时间才平息蜀国之乱。

    那份名单不过是一个手段,除此之外还得以德治理蜀地,而在十月份北地,汉国引契丹兵攻平晋,赵匡胤遣洺州防御使郭进等救之,如今大宋与汉国不过是几场小战,最重要的是大宋还得预防来自北边的危险。

    因此汉国不灭,即当为宋辽间的缓冲地带,南方诸国才是最重要的。

    此刻小百花楼内,秦习已经从李延府上出来。

    张晖见到秦习归来,遂问道:“秦军校,这段日子还行吧。”

    “那李延也真是的,为了找出王昭远贪墨以及私自出售军器兵甲之事,让我等三人在山一样高的账簿中寻找证据,最终还是找出了一些。”

    “哪要怎么做?”

    “这件事情,殿下认为只要让他们两人在朝中斗争即可,不必伤害他们的性命,只是不知道你们收到殿下的信函没有?下一步的行动是甚么?”

    张晖摇摇头,道:“我们这里还没有收到殿下的任何书信,因此也不好擅自行动,而且过段日子我要会凤州了。”

    “张团练一路保重,据说凤州与蜀国交界处,蜀**队驻扎在那里防备大宋军队从凤州南下,而且朝廷那边也暂时找不到出兵蜀国的借口,一时半会儿也不会出兵南下。”

    张晖道:“确实如此,因此殿下才一而再再而三让我们抓住时机,趁机让蜀国内乱,若是有个出兵的借口那就好了,不过现如今荆湘之地刚刚平定,大宋已经往荆湘之地派出许多兵力,因此暂时无力西顾,殿下只是说起码要等到明年这个时候了。”

    听到张晖说起明年是攻打蜀国的机会,他疑惑了一下,问道:“明年?”

    张晖回忆了一阵,随即道:“唔,我离开京城前确实听殿下这么说过。”

    “明年也好。”秦习自言自语道。

    “我明日启程回凤州,蜀中的事情就交给你们长春堂了。”

    “唔!”

    无庸子等人随孟昶回京之后,孟昶亲自赐给他们府第一座,作为他们在成都的居所,又奉为“蜀国国师”。

    “师父啊,我们要在蜀国待多久啊?”

    安东野一直问无庸子,无庸子也只好回答:“明年的这个时候就回开封了吧。”

    “啥?我还得吃一年的苦!”安东野抱怨道。

    “梁王殿下常言之: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你这不过是在蜀地多待一年,想当年为师可是历经千山万水,一路南下,到开封、扬州,去过流求,又到过三湘,现在赴天府之国,为师也是不容易的。”

    “哦!比起师父来,我确实逊色不少。对了师父,你这里有没有甚么绝世武功,徒儿要观瞻一下。”

    “去去去,别烦为师打坐,若是你每日都去小百花楼带一些酒菜佳肴来,说不定为师就会……”

    “也对,好几日未曾回去酒楼了,不知道义父现在怎么样了?”

    “你这个臭小子,怎么跟你大哥一点儿都不像啊?”

    “我就是我。”

    无庸子嘱托道:“你下次去酒楼的时候要注意自己的言行,千万不要让人看出来,若要报信就更加要注意了。”

    “是,师父!”

    ……

    时间转眼间到了十月十日,此刻在蜀中,王昭远自从遇上黑衣人被人勒索写下认罪书之后,等于有把柄在别人的手中,这段日子他都不得不夹起尾巴做低调做人。

    成都上方的乌云还在继续加厚,而子李昊府上迎来了李昊的生辰。

    而这段日子是李昊最为得意的日子,最近蒋信那边已经收录了大量嫌疑犯,不过因为逼问不出证据,他也只好栽赃嫁祸,孟昶这边也只是过问了一下,然后下旨将这批官吏全部贬谪地方。

    王昭远一下子觉得自己成了孤家寡人,但是也无计可施,毕竟别人握有自己的把柄,这一日他收到了李昊入府的邀请书,原来是李昊的生辰,遂让他过府一聚。

    王昭远拿着李昊的书信,喃喃自语道:“李穹佐,现在你得意了,可惜我王昭远不是个好惹之鼠辈,总有一日我会要你好看。”

    ……

    这日李昊府上后堂妓妾曳罗绮数百人,广交大会,宾客宴饮。王昭远顶着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去了李昊府上。

    李昊长子李孝逢,被孟昶任命为给事中,今日也回府了,李昊另外一个儿子李孝连,累迁太常少卿、资州刺史,带着孟昶女凤仪公主也回府了。李昊的四个孙子,被孟昶悉授太子司仪郎舍人,并赐绯。

    自从孟昶即位之后,李昊位兼将相,秉利权,资货岁入钜万,奢侈尤甚,后堂妓妾曳罗绮数百人。李家在蜀中的权势业已达到了无人可比肩的地位。

    赵元拱、王中孚、乔讽、冯侃、贾玄珪、郭微、黄彬等与李昊密切相关的官僚大臣,今日也一同前来祝贺李昊的生辰。

    李昊见到王昭远来了,他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道:“王枢相别来无恙乎?”

    王昭远露出尴尬的笑容,道:“李相好,恭祝李相洪福齐天,寿与天齐。”

    李昊依旧是笑容一片,表情丝毫没有变化,“王枢相,最近一段日子可好,本相最近听说蒋信那个愣头青,抓捕了许多兵部的同僚,你那边如何了?”

    “我这边还好,就不劳烦李相挂念了。”王昭远回道。

    “哦,我听说陛下下诏让蒋信调查军器监失火、账簿失踪以及水军战船被毁坏一事,现如今也没能查出个一二,可惜了那些同僚了。”

    “李相,宴会开始了。”身旁李延、马季等人提醒道着。

    李昊又去了其他官员那儿说长道短的,留下王昭远一人在那里看歌舞表演。

    过了几日,因为没有证据,而且王昭远毕竟是孟昶身边的亲信,于是乎李昊那边卖了一个乖,蒋信也只好将抓捕之人全部放出牢笼中。

    这些人全部出狱之后,王昭远暂时也不好招待他们,而他们却一齐地往王昭远府上走去。

    王昭远呆若木鸡,身边几个兵部下属一直都在王昭远耳边叽叽喳喳的。

    “枢相,这次李昊让蒋信那厮将我们以嫌疑犯的身份逮捕入狱,下次还真的不知道会怎么样呢?”几人担心道。

    “对啊,他这是不把枢相放在心上。”

    王昭远道:“你们够了没,这次我差点栽在李昊的手上,我手上已经有把柄握在李昊手中了,这次若不是他放了你们,估计你们全部都会因我而获罪。”

    “这……”几人面面相觑,互相看了一眼对方。

    “枢相有甚么把柄在李昊手中?”

    王昭远提醒道:“你们记得上次成都府库账簿失踪那一夜,是何人所为吗?”

    几人猜道:“难道是李昊监守自盗,派人将账簿偷了出来。”

    王昭远原原本本将那夜黑衣人入府之事告知了众人,道:“我原本认为是其他人所为,如今账簿不翼而飞,这都是一些军器上的来往账目,这其中牵连着许多人马……前段时间,一些黑衣人潜入我府上,说明了一切。今日若是李昊下手非常狠,估计你我的前途堪忧啊!”

    “啊——原来如此,莫非李昊是有求于枢相你。”几人猜测道。

    “或许如此。”

    “枢相,那可怎么办?既然有把柄握于他人之手,我们应该如何做,是坐以待毙,还是反将一军。”

    王昭远一副无奈的样子,他道:“你们心情我能够理解,可是眼下我这边确实无计可施。”

    “若是枢相不好为之,属下几人就替你办了吧。”

    “这……”

    王昭远也没有甚么好的方法,那人在他耳边说道了一阵,王昭远的表情仍旧凝重。

    “我们今日就不打扰枢相了。”几人说完就离开了府邸。

    ……

    这夜晚上,在小百花楼内,自从张晖走后,这里再次归秦习管辖。

    “谁?”这时候窗外闪过一个黑影。

    “嘘,义父是我。”

    “东哥儿,好长时间都没有见到你们了,你大哥和无庸子道长还好吧。”

    “一切都好,请勿挂念,我们至少还要在成都呆上一年工夫了。”安东野入了屋,轻声道。

    安东野立马从胸口掏出一封书信,秦习接过一看,片刻后道:“没想到殿下安排地如此巨细,没到过蜀中就已经将情况针对了一二。”

    “对了,东哥儿,你们现住在何处?”

    “城西小罗巷口,孟昶亲自赐给我们的一处屋子。”

    “唔!”

    “对了,殿下有何密信没?”

    “我这边暂时没有收到任何信函,不过估计日子,差不多过段时间应该有了,只是蜀国距离开封甚是遥远,不知道下次我们的任务是甚么?”

    安东野忽然记起无庸子的话,他立即道:“也好,义父,过几日师父会以尝试小百花楼美食为由头,邀你过府邸做菜。”

    “好,我知道了,你先回去,最近成都晚上戒严,常常有巡逻的兵丁经过此处,回去之时,切记安全。”

    “是,义父告辞,改日见。”

    ……

第三十二章 周密布局、安排刺杀

    十五日后,十月二十五日,秦习按照安东野的吩咐来到了城西小罗巷口一处府邸,身旁带了一个小厮,押送了一辆食材车子,在门口有重兵把守。

    “你是谁?这里不是你待的地方。”戍守大门的护卫执戟拦到。

    “听说道长爱吃我小百花楼的菜,特意运送了食材过来,请这为官爷通融通融。”

    恰在这时候,安东野从里面出来,“师父吩咐,让他即刻进府。”

    守卫挥了挥手,秦习点了几个头,然后径直往府邸内走去。

    “义父,往这边走。”安东野小声提醒道。

    秦习轻声嘘道:“唔,这里人多嘴杂,千万不要暴露身份。”

    “知晓了。”安东野笑了笑。

    “这边走——”

    秦习在安东野带头下,来到了无庸子的房间,随手将门关上。

    “道长,府里安全吗?要不让东哥儿在门外保守。”秦习谨慎道。

    “放心,这里虽然有重兵巡逻,但你还是放心吧。”无庸子睁开眼睛,然后起身道。

    “那就好。”秦习苦笑道。

    “秦军校,现在是否有殿下的书信。”无庸子急迫地问道。

    “我正是为此事而来,我这里有殿下刚送来的急信,道长一观。”

    秦习从袖口之中掏出一封用黑漆密封的书信,随即交给无庸子。

    无庸子拿起桌上的小刀,轻轻一划,信口就开了,随后拿出信函。

    “殿下说甚么了没?”秦习在一旁问道。

    无庸子面色不改,郑重其事道:“这是一封刺杀名单,上面有几个是蜀中之人,其他几人不是蜀人。这……”

    “刺杀名单!”秦习一说,忙从无庸子手中拿过一看,上面密密麻麻地写着名字,“果真如此!”

    秦习一看这些人的名字,其中有几人据他而言,不是那么一回事,接着道:“想不到殿下这次是要动杀戒了,不过据调查,这几人不像是干尽坏事之人,还有另外几个是我们宋国人啊。”

    无庸子冷冷道:“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殿下这么做必然有他的道理。日后我大宋势必要一统天下,西川十六州俱要攻取下,而这几人若是阻碍殿下的大业,死是便宜他们了。”

    安德裕在一旁说道:“这些人虽非十恶不赦之人,想必也是极其威望之辈,殿下点名要这些人死,虽然听上去骇人,但是我们要明白殿下的苦心,牺牲小我,完成大我,牺牲并不是甚么坏事!”

    “唔!”安东野一听也觉得非常有道理。

    “有时候死几个人非常值得。”无庸子道,“天下未乱蜀先乱,天下已平蜀未平。蜀地非常特殊,此地关山险阻,离中原甚远,西南蛮族未开化,昔年诸葛武侯七擒七纵孟获,孟获才归顺蜀国刘禅,才让蜀地暂时安宁。唐庄宗三十多天就灭了王氏蜀国,如今我大宋不知道拿下蜀国要花多少日子。”

    秦习忽然记得还有几句口信,他道:“对了,道长,殿下有口信,说:日后大宋攻打蜀国之时,若军中有人纵容士兵哄抢百姓,或者杀害百姓,遇之,杀无赦!”

    无庸子一听这句话,整个人身上有丝寒意,不过随即也明白,他道:“得民心者的天下,这是殿下在安抚民心,毕竟孟氏已经治理蜀地三十多载了,人心归附,若是我大宋军队出征蜀国,奸*淫掳略,让蜀地百姓深受水深火热之中,势必会影响我大宋在蜀地的治理。”

    “没想到殿下思考如此周全!”周围三父子一同说道。

    四人默然地站在房间,低头沉思。

    此刻。

    “咕噜——咕噜——”安东野不好意思地摸着自己的肚子。

    “哈哈——我都忘了,今天是来给你们做饭的。”秦习意识到屋外还有一车食材,于是乎急忙赔罪笑道。

    “秦军校,你快去做吧,贫道都饿了。”无庸子催促道。

    秦习点头一笑。

    “义父,我帮你。”安德裕与安东野提议道。

    ……

    黑夜到来,此刻在西北之地,凤州府内,张晖已经顺利北返,此刻正在府内商议事情。

    “张团练,事情已经按照吩咐办好了,是否还有别的要吩咐。”

    张晖吩咐道:“明日起,在凤州梁泉、两当和河池三县准备物资辎重,以防止蜀国兵力突然袭击。”

    “诺!”

    “对了,朝廷是否有物资运送过来。”张晖问的是手*榴*弹等新式武器。

    “暂时没有,可能还在路上。”

    “密切关注周边情况,一有状况立即告知我。”

    “诺,属下遵命。”

    ……

    恰在此刻,凤州城外,黑衣探花等几人经过连续几天几夜的赶路,终于到达此地。而此刻凤州城内业已实行宵禁,黑衣探花派了一人至城门口附近才得知凤州城一到黑夜闭城门的消息。

    “看来只有等明日一早入城了。”黑衣探花苦笑道。

    翌日一早,黑衣探花等人顺利入城,在城内租了一间客栈。

    夜幕降临,黑衣探花等几人去了张晖府上。

    “凤州团练使张晖见过黑衣统领。”

    “张团练,这次我来凤州有任务在身,希望张团练能够助我一臂之力。”

    张晖斩钉截铁道:“只要是殿下的命令,我张晖一定遵从。”

    随即张晖又道:“不知殿下有何吩咐?”

    黑衣探花立即将刺杀之人的名单交给张晖,道:“这上面都是殿下这次让我来刺杀的名单,只是有些人不太好搞定,还需要张团练协助。”

    张晖递过一看,这上面大部分都是军中为官或者为将之人,有些还是自己军中之人。张晖疑惑道:“这份名单没错吧,怎会有我大宋士兵的名字?”

    “这份名单的确是殿下交给我的,殿下临行前还给我一个口信:日后大宋攻打蜀国之时,若军中有人纵容士兵哄抢百姓,或者杀害百姓,遇之,杀无赦!”

    张晖听了,一怔,随即释然道:“既然殿下有此吩咐,我张晖定然遵从殿下吩咐。”

    “现在我要刺杀的第一个人就是此人。”黑衣探花指着名单上为首的第一个名字道。

    “此人乃文州刺史,在蜀国为官,不过此人为官算是清廉,只是殿下为何为如此重视此人。”

    黑衣探花淡淡地说道:“殿下没说甚么,只是若是此人日后与我大宋为敌,势必尽早除之,若是归顺我大宋,则留之。”

    “张晖明白了,只是文州在凤州西面,又是蜀国境内,那里必然有重兵把守,不知统领何日出发?”

    “张团练,你这里有关于文州的军报或是地图吗?”

    “文州,陇南以南,通往蜀地的北大门。昔年魏国灭蜀国之时就经过此地……就这些了。”

    “好。”说完,黑衣探花离开了张晖府邸。

    ……

第三十三章 文州刺杀、全氏归顺

    第二天天明,黑衣探花就带着手下人踏上了去文州之路。十一月初,黑衣探花等几人已经到达文州城外。

    文州地处蜀国北部,此地乃是通往宋国的必经之地,位于凤州西北。

    夜晚,在这个边陲小地方,灯火阑珊,此刻城内已经实行宵禁。

    十一月的夜晚冰冷刺骨,冻得巡逻的兵丁瑟瑟发抖,而他们却依旧要在这城中各处巡逻,以防止敌国细作混入。

    文州虽然是个州,但是这里却比不上凤州城,在此地,虽然都是重镇,可是文州周围是各族聚居之地,冲突不断。

    这日,黑衣探花几人在城中分散各处,严密紧盯着城中各处的局势动态,同时也打听这文州刺史府邸。

    子夜时分,万籁俱寂,深秋叶落,孤月高悬,黑衣探花几人身着夜行衣,潜入黑夜之中,一个时辰之后,几人已经到达刺史府地面的一处高屋屋脊之上,几人身子伏在上面,眼睛目视前方,而刺史府门口有一对兵丁正在巡逻。

    黑衣探花几人光是凭借肉眼就可见这股士兵乃是精兵良将,看来刺史府把手严密,着实要花费一番工夫入内。

    “统领,现在该如何?”

    “现在是甚么时候,子时几刻?“

    “子时三刻钟。”

    “唔,这门口的守卫毫无懈怠之意,看来是个难缠的主儿。”

    黑衣探花一言不发,刺杀本就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而现在若是失手了,恐怕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到机会了。

    机会难得,只是门口的兵士护卫有些难缠。

    而在这个时候,刺史府门口又来了一对人马,看样子此刻正是卫兵轮流戍守换值之时

    而此刻黑衣探花等人隐隐约约可以听见下面有人在说话。

    “他娘的,这宋人怎么不来攻打蜀国,若犯境,俺等几人也好上阵杀敌,总好歹在刺史府门口当一个小小的戍守卫兵啊!”

    “王三哥这话说的在理啊,想俺们一个粗人只知道杀人勾当,如今这刺史偏生让俺当个刺史大门口的戍守卫兵,还要保护刺史大人,这不是宰杀鸡子用牛刀吗!”

    “全麻子,没想到你也有这个想法,真是说到哥哥的心坎里去了,等过了这阵子,俺跟刺史大人好好商议商议,让他给我们哥两儿上前线杀敌。”

    “多谢哥哥美言,俺们先走一步。”说完,那人就带了一队兵马离开了。

    再等那对兵马离开之后,黑衣探花立即下命令,让几人先行先去佯攻门口的那对兵马。

    黑衣探花指挥道:“现在你们三人先去门口,假意佯攻,随即你们离开此处,将那对兵马引至别处,我们再突围进入。”

    “属下遵命!”

    三人从屋脊上下去,即刻冲至门口。

    “你等是何人为何擅闯刺史府?”戍守门口护卫兵丁几人立即从腰上抽出兵器,与那三人开始对砍。

    这三人相互使了对方一个眼色,立马遁走,见黑衣人逃走,那人立即率领了一对人马在后面追赶。

    “快,那三个黑衣人要逃了。”这几个护卫立即追着几人,然后跑向府外。

    黑衣探花见到这些兵丁追赶自己的三人,他立即道:“现在就是时机,我们的人马即刻下去,迅速进入者刺史府中。”

    而此刻门口的护卫大部分已经被人引开了,剩下几人不是黑衣探花的对手,加上黑衣探花这边的人们经过特训之后,实力比之前更加雄厚,因此没过几个回合,黑衣探花的人马已经杀入刺史府中。

    而此刻在府邸之内,被刺杀者现如今正在屋内酣睡。此刻他尚不知道危险已经临近了。

    黑衣探花几人抓到一个仆从,随即问道全师雄尚在何处,那个仆从战战兢兢地,两股战战,带着黑衣几人去了全刺史的房间。

    而其他几人在得知全师雄有家眷亲人在府上,立即带人前去“请”全师雄的家眷,作为要挟全师雄的谈判条件。

    门突然被打开,全师雄此刻正在睡眠,他一下子惊醒,顾不得穿衣服,徒手拿起身边的武器就出房间了。

    黑衣探花等人见到一人拿着兵器出房门,而那个仆从即刻道:“老爷,快走,有人来杀你……”

    话未说完,黑衣探花一刀就结束了那人的性命。

    全师雄操起兵器,指着黑衣探花道:“尔等何人?为何擅闯我刺史府。”

    黑衣探花立即脱口道:“殿下口谕,若全师雄投降我大宋,可保全刺史官位亨通,家人平安,子孙享乐。”

    “你是宋人!”全师雄道,随即他又笑道,“我为蜀国人,怎可投降敌国,死可死矣,我可不要做那石敬瑭。”

    “我大宋天子仁德爱民,这次入文州,乃是想招降刺史你,也是为了文州百姓着想,岂非孟昶可比肩,若你执意不肯,我家殿下为了百姓只好将你杀之。”

    黑衣探花冷冷道。

    “哼——你们以为区区几人,就能威胁我,单凭你们几人也想让我投降!”

    “殿下早就知道全师雄刺史你了,因此这次来自然是计划周详,方才门口的两队兵马都让我们的人马给控制住了,现在这刺史府,进进出出也不是刺史你想的那样了。”

    “来人,将刺史的家眷全部押送上来。”在黑夜探花的命令下,几人将全师雄家眷全部带了上来。

    “爹爹。”说话之人乃是全师雄的女儿,不过没被绑着,而是在几个黑衣人的护送下来到了全师雄房间门口。

    全师雄愤愤道:“敏儿,你们……你们真是卑鄙无耻,为了让我投降,居然以我家人性命要挟。”

    “兵不厌诈而已。”黑衣探花冷冷一笑,“若不是殿下认为全刺史有用,想必也不会这样讨好你。”

    “你!”全师雄叹了一口气,许久未曾说话。

    全一敏道:“爹爹!我听说宋国的梁王殿下是个爱民如子的好王爷,可是蜀国孟昶现如今待百姓如何,这几年又如何,还不是鱼肉百姓,那王昭远凭甚么能够当枢密使,爹爹可曾想过。爹爹若不是得罪了京城中的李昊几人,恐怕也不会在文州这个地方当个刺史。”

    全师雄一听,心中骇然,然后又想到这几年李昊以及王昭远他们的打压,自己也不会被贬官,变相到蜀国边境为官。

    文州是个贫瘠之地,周围又有部族林立,而自从大宋平定荆湘之地,这文州的压力也越来越大,边防重陲之地,险恶啊!

    全师雄思及此处,往常的不甘心以及愤恨全部展现了脸上,而女儿说的没错,这几年自己确实过得不怎么样,看来蜀国并不是适合自己的地方。

    许久之后,全师雄缓缓开口道:“好,我答应你们。”

    黑衣探花以及周围之人听了全师雄的话,惊喜道:“恭喜全刺史。”

    之后,黑衣探花就把赵德昭写的一份书信交给全师雄,全师雄展开一看,见到梁王殿下的信函,他立即看了起来。

    全师雄看完信函之后,老泪纵横,抽噎道:“没想到殿下为了我区区一人,居然绕了这么大的弯子,我全师雄对天发誓,总有一日要报答梁王殿下的知遇之恩。”

    全师雄说完,立即跪倒在地上,朝着东京开封府叩了几个响头。

    黑衣探花见到这一幕,连忙起身去扶,“全刺史不必如此,快快起来。”

    全师雄这才从地上起身,抹了抹眼泪。

    “全刺史,你现在还是文州的刺史,我大宋暂时也无法接管文州,因此全刺史现在只能屈身一段日子了。”

    全师雄道:“这不算甚么,若是现在我一下子要归降,恐怕整个文州以及蜀中就会攻讦我,到时候也不利于殿下的大计。”

    “全刺史明白就好,今晚我们的人马就撤出府邸,就当甚么事情都没发生。我们的人马下一步还要去其他地方。”

    说完,黑衣探花几人正欲要走,全师雄叫住了他们,“等等,你们将小女也带走,也好表达我的一片心意。“

    黑衣探花转过头来,随即一笑,他明白了全师雄的意思,他这是向梁王殿下示好,同时为了不让梁王殿下认为他是假意投降大宋,因此将自己的女儿也一并让探花他们带去京城,这样也好让梁王殿下安心,让自己全心全意效忠梁王。

    黑衣探花这边有任务,而他自然不能带上全一敏,因此道:“全刺史有心了,只是现在我们这边还要执行殿下的计划,因此也不方便带上令爱,令爱还是安心呆在刺史府吧。”

    全师雄的女儿全一敏恳求道:“黑衣统领,我不会给你们带来麻烦的,为了让我爹以及殿下放心,你们就带上我吧。”

    全师雄道:“黑衣统领,还是带上我女儿吧,这样也不会让你们在殿下面前为难,而且我相信你们能够保护我女儿的安全。”

    “这……”黑衣探花想了一想,随即道,“如此也罢,既然刺史以及令爱要求,我就勉强带上令爱,只是明日我们人马就要出发。”

    “没问题!”

    ……

    次日一早,黑衣探花带着全一敏出了文州,朝着第二个目的地出发。

第三十四 勘察

    此刻在西北之地,黑衣探花命令几个手下带着全一敏前往开封,将她妥善安排下去,这样也不会耽误他们办事,随机他们按照刺杀名单,接下去开始他们的刺杀任务。

    ……

    时间转眼就到了十一月甲子日,此刻在东京城城南郊外,赵匡胤祭天祈祷,大赦天下,改元乾德,是以十一月之后为乾德元年。

    对于一个年号,赵德昭认为并无大碍,虽然乾德这个年号已经有人用了,日后被赵匡胤知道后也无非就是一顿臭骂。

    祭天改元之后,朝廷之中按照惯例,百官上奏奉玉册上尊号曰应天广运仁圣文武至德皇帝。

    这日,东京城内开始飘起了雪花,街道上的行人急急匆匆往家赶,而在开封城中,自从蜂窝煤以及煤饼炉之后,使用之人还是挺多的。

    而今开封附近的州县道路全部为水泥路,东西二京间因为有水泥路的存在,带动了东西京商贸的发展。

    逾几日,唐国江宁府李煜派人来开封,敬贺上贡礼品,万计银绢。赵匡胤龙颜大悦,赐近臣袭衣、金带、器币、鞍马有差。

    整个开封城现如今俱在一片欢歌之中。

    而在这个时候流州官员上奏称,流州的发展一切按照朝廷的预计目标在发展之中。现如今在流州已经有五个大型的船坞,造船厂以及海港,分别是基隆港、高雄港、台中港、花莲港与苏澳港。

    自从流求成为大宋个一个州之后,并设立流州台北府,开设市舶司之后,这里的经济得到了一定的发展,又由于港口的便利,从占城、三佛齐等国来的海外商客俱在此地停泊,下港口来交易,此地俨然成为一个港口贸易中心。

    在流州有各色各样的人,也有肤色迥异之人,他们操着不同的语言,说着蹩脚的汉语,穿着自己民族的服饰,穿梭行走在五大港口附近的商业小城镇。

    因为这些人的存在,让流求具备了一定的商业条件,大宋朝廷才因此设立市舶司,专门管辖商业交易范畴。

    除此之外,该名官员还上奏,在整个流求岛上,现如今已经环绕岛屿、密布着水泥路,从台北到台南,从台东、台中再到台西,整个岛屿上面都能贯通,再加上四轮马车在台中制造厂大批量制造,这俩交通运输工具让东西南北运输更加方便。

    在整个流求岛屿上,因这里得天独厚的自然气候环境,适合种植热带作物,因此岛屿上皆遍布种植着占城水稻、香蕉、香榧、芒果、榴莲、芦荟……

    这些作物收成后,经过海船运送到各国各地区间,也为大宋的财政带来了一笔额外的收入。

    ……

    此刻在西半球,“天神号”业已在后世的圣佛朗西斯科下海岸。

    而下船之后,由朝廷派遣之人在这里开始探察地形气候、水文、矿场等。后来据他们发现,这里三面环水,环境优美,何况周围还是一片荒山野郊,并无其他人生存的痕迹。

    而在这里遍布丘陵,十一月份这里虽然冷,但是也未曾见过像大宋境内一样降雪,可以说是鲜有降雪。

    从大宋海港出发,几人已经离开家有一年多了,也因此异常思念故乡。

    今后若要在此地发展,必须要满足人类生存的各项条件。

    带队的巫小五开始指挥众人,在此地建设房屋,暂时安置众人,房屋建造之后,按照赵德昭的指示命令,此地被称呼为“宋城”。自今日开始,宋城这个称号开始进入大宋的史书之中。

    其他人也陆陆续续在宋城附近开始探察地形,开垦荒山,砍柴做薪,尝试种植作物……

    这些人开始在这个半岛附近一样的地形上开始勘探情况,在离开京城前,梁王赵德昭曾经跟他们说过,这个地方埋藏着金矿矿脉,而他们的目的之一就是在这里发现金矿并挖掘它。

    准备工作正在进行之中,而他们要走的路还有很长一段。

    ……

    此刻在南半球,地球的另外一端,在被蔚蓝色海洋包围的,被后世称为大洋洲的独立南方大陆之上,“海神号”上轻语已经带领船员从岛屿的最东南端这里下岸,在此地勘探地形等条件概况。

    只是几人却意外发现这里竟然与大宋国内的气候相反,如今已经十一月了,但是这里还是如夏天一般炎热。

    这里有天然的港口,港口的两座山峰沿岸之间又遍布着沿岸盆地,此地沙滩众多,峡谷勾深纵横,北岸那里有一座高原。

    轻语带领的船员在此地开始砍伐植被,建造屋舍房屋极几间,暂时用作居住。

    而他们达到的这几日,隔个几日开始下雨……

    而他们的任务之一也是开发此地,据梁王所说这里的矿场十分丰富,金矿也遍布不少,石炭、银等亦不少.

    ……

    骆驼率领的“地神号”海船队伍,业已在后世的马达加斯加岛上东海岸登陆。

    与其他两支船队不同的是,在马达加斯加岛上生活着土著居民,而他们乃是公元1世纪至今位置,由三佛齐人与阿拉伯那里的人陆续迁入同当地人通婚,形成的马尔加什人。

    不过此时此刻,当地却并未出现任何国家的雏形,这对骆驼他们而言也是一个挑战,他们并不知道当地人是否和善。

    骆驼非常困惑,到达此地之时,天空中一直都在下雨,空气十分湿热,给人一种胸口堵着的感觉。

    而当他们下船之后,在沙滩上围聚着一群土著居民,眼光之中似乎有仇恨在里面,更多的是冷漠。

    “你们是谁?”其中有一人操着不是汉语道,而且目光之中有一股敌意。

    骆驼祖上是西汉时期的康居人,也是从西域那边而来,而康居人擅长经商,常常到世纪各地去进行贸易,往返于中亚全境,因此康居也成为中亚各国交换国情及传播文化的媒介站。

    1世纪中叶,贵霜统一大月氏,国势转盛,康居则渐趋衰败。晋朝之时,康居神秘消失。

    而骆驼他们一族后来迁居西亚——中亚——东亚三个地方,因此对于三个地区的语言十分熟悉。

    骆驼自然是知道这个就是中亚那边的语言,一听此语就是阿拉伯语,跟波斯语非常相近,因此尝试地说道:“尊敬的主人,我们是东方来的国家的客人,这次经过此地,是为了和平友好而来。真主安拉??与你长存。”

    那人一听也会说这话,方才脸上的敌意一下子就消失了,他道:“真主安拉??与你长存,尊贵的客人,请上前,欢迎你们到来。”

    骆驼见了那人施了一个标准的穆斯林教徒的礼节。

    那人也回了一个礼节。

    两人相视而笑,随机骆驼吩咐船上的的船员全部下船到达海滩之上。

    ……

第三十五章 攻打蜀国,时机未到?

    蔚蓝色的海水包围着三个地方,海外,三艘船只已经安然到达目的地,正在按照他们分别的部署,在海外进行一段时间的探索。

    “我们目标是星辰大海。”这一句话是梁王在他们离开京城的时候说的。

    三支探险队犹如草原的星星之火,只要给个时间,就会如燎原之势般将大火燃烧。

    大宋的海外征程还在继续,而在国内,似乎是在讨论何时展开它是征程。

    ……

    大宋国内,乾德元年,大宋刚刚改元,此刻在东京开封府,这一日乃是朝廷会议,在崇元殿内,百官坐论大事,今日议题乃是攻打蜀国之策。

    辰时三刻,早朝开始。

    赵匡胤见到各位大臣,便迫不及待道:“诸卿,今日有事要相商,希望你们枢密院能够商议一个对策出来,现今是否是攻打蜀国的有利时机?”

    大臣们面面相觑,首先是当朝百官之首王朴出列,他手执笏道:“陛下,蜀**政大权掌握在枢密使、宁江军节度使王昭远、宣徽南院使伊审征、步军指挥使韩保正、赵崇韬等人手里,宰相李昊只知终日聚敛钱财,豢养歌姬百计,与王昭远等人颇不相合。孟昶没有听从李昊的建议,向我大宋称臣纳款,反而传命伊审征、韩保正、赵崇韬等人进驻于兴元府、兴州、剑门、夔州诸要塞,防备我大宋入侵蜀国。而那刘鋹小儿,庸懦无能,不会治国,把政事都委任给宦官龚澄枢、陈延寿以及女侍中卢琼仙等人。现如今已经将汉国搞得是乌烟瘴气,据三司使(盐铁﹑户部﹑度支)调查,汉国境内米税竟达每斗五钱,超过我大宋境内一斗米的钱税。更加荒唐的是,在邕州等地,百姓入城甚至要上缴甚么‘入城费’,此计真当是骇人听闻啊,如今百姓名不聊生,忠志之士都被那皇帝杀害,古往今来还从未听说过,臣属必须自宫才会被进用,官员竟然全部都被阉割了。”

    赵匡胤拍手道:“看来,文伯是赞成我大宋现在立即出兵攻打蜀国的。而那南边汉国实在是**,等朕攻下蜀国,就挥师攻打汉国刘鋹。”

    王朴争执起来,他不建议出兵,道:“陛下,臣不建议现在出兵攻打蜀国,毕竟师出无名,而且蜀中山川险隘,确实是不宜攻取,所以还得从长计议。”

    “范相公呢?”赵匡胤转过头来,他想听听范质的意见,于是乎问范质道。

    范质坚持自己的意见,同时他也认为不宜兴起战事,“陛下,臣认为王相公所言不假,我大宋立国至今仅仅四年,虽然平定了潞州李筠、扬州李重进,灭了荆南高继冲,平了湖南周保权,期间又经历大小战役几场,臣认为当务之急乃是抚恤士兵,与民休养生息,肃贪戢盗,以固根本,短时间内不应当再兴战事,何况若是攻打蜀国,也是师出无名啊。”

    赵匡胤自然知道范质一贯以来就反对战争,早在周世宗时,只要听说兴兵,他都要直言劝阻,王朴与范质两人都认为当下不宜攻打蜀国,只是欠缺一个出师的名头。

    而这个时候开封府尹赵光义立即站出来说道:“陛下,臣弟开封府尹光义认为,自从唐亡之后,沙陀人在中原建立王朝,几度兴衰荣辱,我华夏自此南北裂变,先后有十国分离,虽然奉我中原为正统,但是私下里还是存有其他心思。如今我大宋日渐强盛,欲要一统中华,则势必张扬我大宋国威,宜应趁机收复疆土,虽然两位想相公有道理,但是也未免低估了我大宋军队的实力吧。”

    赵光义的话虽然不假,但是在范质看来就是一个冒险之策,他不无讥讽地反问:“依开封府尹之意应该如何?”

    “我认为不但可发重兵,而且应当御驾亲征!”赵光义无不针锋相对,对着范质道。

    “御驾亲征?!”朝廷之上的大臣听说要御驾亲征,他们心中的第一个反应就是太冒险了,昔年周世宗御驾亲征他们几个旧臣就相当反对,只是因为周世宗年富力强以及先后获得胜利,因此他们周世宗这样做法也是非常振奋人心的。只是北取三关之后,周世宗患病,而周世宗子嗣年幼,不得不由王朴、范质几个宰执辅助幼君,到后来他们就不敢想象了……

    王朴、范质等几人回忆往事,而之后他们由心有灵犀地看了一下赵匡胤,后来又看着赵德昭。

    当赵德昭听说御驾亲征之时,也不免看了这个叔叔一眼,其心可诛,他的算盘是要打了嘛!

    这个时候赵德昭被几个大臣突如其来的眼神给惊了一下,他随即心道,我又不是周郑王郭宗训。

    赵德昭随即也回了一眼,王朴等人摇了摇头,苦笑着,梁王毕竟不是周郑王,但是为了国家的安定,御驾亲征不可啊。

    “臣赵普以为御驾亲征大可不必。”赵普登时表示自己的见解。

    赵光义居然说出这样的话,着实是杀人用语言啊,而御驾亲征就意味着皇帝要亲沐兵锋,感受霜寒。

    想当年周世宗御驾亲征,在北取三关之后,自己病入膏肓,匆忙之中北攻遗恨,而自从驾崩后,幼主即位,朝政全部掌握在王朴、范质等几个文臣手中。

    五代十国时期,武将专政的局面尚未打破,武将自然是不服从幼主的命令,而朝堂之上也没了拿大主意的人。

    而大宋建国第一年,皇帝为平叛二李已经两度亲征。这个赵光义,该不会有意要把皇兄推到前方战场,自己早些登上皇帝宝座吧?但愿不是如此!赵普心道。

    不过即使赵光义存在这个心思,可也别小看了梁王殿下的权势,虽然皇帝没有立梁王为太子,但是赵普还是知道这是皇帝在为梁王铺道路,而梁王自小就展现出不一般的实力,确实让所有人大吃一惊啊。

    赵普斩钉截铁道:“陛下,臣认为不宜在此时与蜀国交兵。”

    “哦?”赵匡胤吓了一跳,没几人坚持他的看法。

    赵匡胤见到赵普也不赞成现在出兵,他又把目光投向魏仁浦,“魏相以为赵枢密的话如何?”

    魏仁浦轻描淡写地说了句:“臣素不知兵,不敢妄加议论。不过臣还是以为王相、范相、赵枢相所言不假,陛下还是暂时不要攻打蜀国了。”

    朝堂之上,几大文臣都已经将话说完,而慕容延钊现如今在府上养病,李处耘不在京城、潘美在湖南郴州平乱,其他几个有分量的大将都在外地。

    这个时候这段日子一直都在训练大宋皇家军事学院的曹彬也按捺不住了,说道:“各位相公,恕我无礼。臣以为陛下决意收复旧疆的谋划绝无差错,王、范、赵、魏四相过于小心了。现如今大军训练地差不多了,是应该出兵的时候了。”

    赵匡胤终于听到有人开口说话了,这人就是曹彬,他最近一直都在训练那批军校生,日后将作为大将培养。

    他连忙问道朝中大臣道:“湖南吕余庆的兵练得如何?”

    赵普道:“吕余庆对军务十分尽心,目前湖南兵卒已接近五万。不过暂时还不能出兵,若要出兵则要调查清楚蜀国的实力,而且陛下若是出兵攻打蜀国,则要在北境防备汉国与辽国的入侵,当今天下对我大宋造成伤害的就是这两个国家了。”

    赵匡胤也听赵普这么说,他没说一句话。

    赵普还在固执自己的意见,道:“陛下,臣的建议,陛下切不可置之不理呀!”

    “朕也有此忧虑,只是你们说的师出有名,究竟何时才能出现?”

    此刻殿上一片漠然,没想到皇帝要出兵攻打蜀国,虽然迟早要攻打,但是现阶段并不适合攻打蜀国,缺少的既是一个机会也会因为要防备北边两个国家。

    “父皇——”这时候梁王赵德昭走了出来。

    赵德昭强调道:“父皇,现在确实不是攻打蜀国的最佳机会,而且那王昭远向来与李昊不合,据说王昭远此人自是甚高,居然以诸葛孔明自比,而观之旧事,此人不过是徒有虚表,仗着孟昶的宠幸,忝居高位数载,不知兵事,对我大宋而言,构不成威胁。”

    赵德昭接着又说道:“不过若是要攻打蜀国,契丹与刘钧皆善战之辈,一旦知道我把兵力都投到南方,必会乘虚而入。为此而计,即使要打南方,也一定要摆出个打北边的汉国的姿态,这样做一来可以惑乱诸国之视听,二来也可试探诸国之虚实。”

    赵匡胤听到自己的儿子这么说,他那颗焦躁不安的心开始有一丝平静了,不过儿子说的也有道理,大宋作为中原大国,攻打蜀国也需要一个借口,只不过现在还不是时机。

    赵匡胤站起身来,说道:“你们都退下吧,既然诸位认为这样容朕再仔细思量思量。”

    ……

    赵匡胤回去之后也思量了几日工夫,而在几日后,赵匡胤最终宣布暂时不出兵攻打蜀国。

第三十六章 道路遇阻、雪夜叛乱

    赵匡胤已然下了命令暂时不去攻打蜀国,但在蜀国境内,却悄然发生着刺杀事件,在梦靥般的浓雾笼罩之下,黑衣探花那边已经除掉了一些不愿意归顺大宋的蜀国将领。

    之后,孟昶获知在蜀国之中接二连三发生这样的事情,而如今蜀国已经负重不堪,自从周国收复四州之地,蜀国孟昶为了显示诚意,在李昊的建议下在蜀国内实行征收兵税以及抽取兵丁强行入伍,又令百姓实行徭役负担。

    蜀国境内老百姓生活在水生火热之中,痛苦如稻草一般,越是想抓住,却越是希望破灭。

    而最近在蜀国边境也发生了许多事情,让孟昶抓狂,在枢密使王昭远的建议下,蜀国成都抽调兵力以及物资押送去边境几个州县,保证其不发生动乱。

    在成都方向以北,蜀国边境地带,车队前去兴州的路上。

    此刻隆冬飞雪,城外土坡上全部覆盖着白色的雪花,雪花飘落模糊了人们的视线,在这个雪天整个周围都是白茫茫一片,如白雾般笼罩的天穹之下,泥泞道路上前行的的押送车辆均是军用物资,这些物资皆从蜀国成都而来。

    运送物资的车辆正缓缓地从泥泞的道路上行过,而大雪越积越深,刚刚踏出的脚印也都覆盖了,似乎车辆不能前行了。

    突然间轮子陷入坑中,里面积水甚多,冰渣子也冻住了车轮,车子整个停住了,不能前行。

    押司韩刚正立即从车上跳下来,随机吩咐车夫以及将士等人推车。

    车夫以及将士们抱怨了一阵,但是没甚么法子,货物运送不到是要下罪的,而且也得不到薪水,弄不好还要祸及家人,这样的买卖他们也不会做。

    车夫以及将士们吃力地推着车子,而他们身上的衣衫是如此单薄,在这个隆冬大雪纷飞的季节,也遮挡不住他们脸上冻得发紫的脸色。

    车夫以及将士们已经不能哀嚎,而他们的目的地就快到了,前方就是兴州,今夜一定要等这批军用物资运送到城中刺史府前,俺们就解脱了。

    “韩押司,薪水甚么时候发?他娘的,皇帝老子完全是不把我们的性命发在心上啊,俺们的肚子早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了,为了养活我那苦命的一家子,老子挣点可怜的贴己钱……容易吗。”

    韩刚正安慰这些可怜的押送车夫,承诺地说道:“你们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但是路程不远了,前方就是兴州城,等这个到了刺史府,刺史大人会给大家薪水钱的,大家放心,刺史是个说话算话的人物。”

    押司韩刚正一再强调到,于是乎这些人怀着怨恨,推送车辆缓缓前行。

    可是漫天飞舞的雪花还是非常飘逸的一番样子,它们完全就是高兴个劲头,全然不顾地上车队的死活。

    雪越下越大,这算是今冬最大的一场雪了,而在雪天里,由于雪花的漫反射,虽然快要晚上了,但是夜色迟得很。

    众人腹中业已饥肠辘辘,他们拿出仅有的一点干粮与水,就这雪花边走边吃。

    步子艰难地行走在雪地中,今晚若是不能押送军用辎重至兴州,难保刺史以及兴州将领不会怪罪下来。

    要命的是雪花似乎没有要停止的样子,而是拼命地下着。

    忽然,车队前方又出状况了,押司韩刚正听到一声叫声,急忙走了过去。

    车夫马三儿无奈地摇摇头,指着车子的轱辘,道:“韩押司,车子轱辘又陷入坑中,这次弟兄们怎么使劲都拔不起,要是延误了军机,你我都吃不起这个罪啊。”

    马三儿垂足顿胸,懊丧地看着毁坏的车子轱辘。

    押司韩刚正站在那里,苦思冥想,也不知道该如何,如今天色已晚,只是因为大雪,这才有些亮堂。

    而后面因为前方车子停了下来,也不得不停了下来。

    因为担惊受怕,后面已经乱成一锅粥了,押司韩刚正也只能隐隐约约听见后面的谩骂声。他无奈地摇着头,赶紧跑去安抚焦躁的车队。

    李明见押司韩刚正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登时说道:“韩押司你来的正好,弟兄们如今快活不下去了,没想到大雪阻道,今日估摸着时辰也已经来不及了,延误军机的罪责你我担待不起,这可如何是好?”

    “弟兄们再加把劲,延误军机一事由我承担,你们就老老实实押送辎重,恳求你们了。”说完,韩刚正跪倒在地,求着道。

    因为雪天,他已经不止一次地催促大家伙儿推车,可是没想到状况频繁,这一路上车子已经停了好多次,若再这么下去,整个车队的押送人马全部得吃罪。

    李明一脸肃然,从地上拉起韩刚正,道:“韩押司你的好意我们心领了,但延误军机一事不是你一人受罪的起的,那兴州官吏是一些吃人不吐骨头渣子的人物,而且蜀法严峻,要受罚必然不是你一人。今日你承担了,那些官吏也不会放过我们。”

    其中有一人提议道:“是啊,韩押司,那皇帝狗官们如此待我们,听说宋国皇帝仁慈,不如我们投降宋国,并将这批货物交给宋人。”

    韩刚正一脸愤然,随即骂道:“你……我韩刚正身为蜀国人,怎可投降了宋人,你这是让我投敌啊!”

    其中一人道:“韩刚正,你这个泯顽不灵之人,如今大雪封道,若不能按时押送至兴州城中,弟兄们都要死,前去送死还不如反了,反正都是死,反了还有一条活路。”

    “你……你……”韩刚正被堵得说不出话,他三言两语也说不清,“教我如何是好?”

    李明道:“孟昶这些年宠幸奸臣,而良臣蒙羞含恨而死,今日我们耽误押送时辰,前去就是送死,反了也是死,王侯将相宁有种乎?昔日陈胜吴广也是如此,还不如拼出一条杀路,大家说对不对。”

    “是啊,蜀国君臣待我们如何,这你们都看到了吧。”

    “韩押司,你要为我们考虑啊!”

    “韩押司——”

    “韩押司——”

    随即李明带头跪了下来,车队的其他人也都跪倒在地。

    韩刚正见到所有人全部都跪倒在地上,踉跄着往后退着,身子差点要跌倒,此刻他双目紧紧地瞪着李明,又指着他道:“你这个妖言惑众之人,今日是要害我名节不保——”

    说完,韩刚正欲要从身旁抽出刀砍去。

    而这个时候,李明一个眼神过去,早有人制服了韩刚正,那把要砍向李明的刀也“蹭”地一下子被打落在地上,沉闷一声。

    “好你个韩刚正,今日我不过是为弟兄们祈求一条生路,你却待我如此,我现在不杀你。”李明恶狠狠地瞪着,随即道,“来人,将韩押司且绑了去,勿要伤害其性命。大家且放心,就地扎营,听我号令,现在不必往兴州城走去。明日一早自会有宋国的车队前来接应我们。”

    韩刚正在一旁扭动着身子,嘴巴里被塞了一块布,他听到李明的这番话,一瞬间就明白了李明话中语,想要发怒也只能呜呜地叫着,身子歪歪扭扭要冲向李明。

    车队人听了李明的话,见他没有伤害押司韩刚正的性命,也就相信了他。

    众人开始在原地扎营,而营地外雪花仍旧在下着。

    子夜三更时分,李明从营帐中走出,然后望了望车队,嘴角忽然一笑,接着面色如常。

    他步出营地,随手带着一个箱子,随即从箱子内掏出一个手*榴*弹,随机拉了安全锁,拔掉导火线,扔往远处。

    因为雪的缘故,声响不大,而帐内的众人也只是在睡梦中听到沉闷的一声……

    李明往回走,此刻雪花开始逐步减小。

    而在远处,早有人听见声响,就立即从小树林中出来,随即吩咐人马前去文州,告知刺史全师雄。

    五更天,大雪已经停止不下。

    卯时,周围一片雪白,一队人马忽然出现了营地中。

    李明听见声响,立即出了营帐。

    “明,见过黑衣统领。”李明就是明,这段日子他一直都在押送车队的途中,等待时机。

    “车队都在这儿了吧。”黑衣探花看了看停在路上的车队,问道。

    “一辆都不少,全部都在此处。”明指着车子道。

    黑衣探花高兴道:“自从收到你的信函之后,我们就一直等候此处。这次你不辱使命,让我大宋一下子多了这么多粮草辎重。我现在已经通知人马前去文州,不久之后,全刺史就会将这些粮草全部押送到文州。”

    明接着又把黑衣探花带到看守韩刚正的营帐内,“黑衣统领,这是韩刚正韩押司。”

    “来人,将韩押司松绑。”接着几人将韩刚正松了绑。

    韩刚正一脸怒不可遏的样子,冷冷道:“你是幕后指使者?”

    “韩押司,还记得在下吗?别来无恙乎?”说完黑衣探花将面上的面具脱了下来。

    “你是……难怪声音这么耳熟,原来是恩人,当年多亏你相助,不然我一家人全部都要死难。”韩刚正想起往事,一脸唏嘘。

    “没想到这次劫我之人居然是你。”他又苦笑道。

    “韩押司,良禽择木而栖,你也应该要考虑你手下人的生死。”

    韩刚正叹了一口气,想明白了道:“罢了,恩公,如今看来这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我又何必逆天而行。”

    “我替殿下多谢韩押司了。”

    两人在帐内说了一下,随即黑衣探花吩咐下去,愿意归顺大宋的就将他们送往凤州,不愿意的也不勉强,给他们一些银钱做盘缠。

    ……

    而这日,车队开始掉头往文州方向前去,而文州的人马也在赶往这里的路上,按照全刺史的吩咐,车队押送的物资全部送往文州城外的一处庄园。

    ……

第三十七章 魏王、晋王和秦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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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深蓝的天空中挂在一弯皎洁的明月,月光下乃是文州,在月光下整个文州城被照得非常亮堂。

    自从全师雄暗地里归顺了大宋,他的女儿全一敏也在飞雀密探护送中安全抵达宋国境内,之后他接二连三收到女儿平安的亲笔书信,这样他的心中就越发安宁了。

    月光下的成都一切似乎都很太平,孟昶这边也暂时未找到任何证据,而今他似乎又忘记了阵痛,继续沉溺在腐朽的日子中。

    此刻的开封,一队人马行走在东西二京的国道上,护卫全师雄女儿的亲信已经护送至此地,全一敏被暂时安排在城外的如家。

    时间转眼又到了十二月,自从改元之后,皇帝赵匡胤打算在十二月对朝中大臣以及皇族子弟尽数赏赐一番。

    辛巳日,早朝之上。

    内侍张德钧奉旨:自大宋初立,今已四载,去月改岁,年号乾德……中书省、枢密院、三司使、开封府,乃至工部、刑部、兵部、户部各部,以及地方官府、发运司等司;台院、殿院、察院,乃至各州的观察使、监察使;各府、州、军、监、县……在通力合作下,我大宋现如今业已使民有时,我大宋风调雨顺,全赖诸位,今朝堂上特敕令封赏。

    之后,皇帝开口道:“梁王赵德昭德义有闻,性情沉稳有度,动合经典,文武兼备,今进位为魏王,增赏赐食邑一万户。”

    “开封府尹赵光义,人品贵重,办事勤勉,有功,今封为晋王,赏赐食邑五千户。”

    “兴元尹赵光美……今封为秦王,赏赐食邑五千户。”

    皇帝赵匡胤下令升梁王赵德昭为魏王,封开封府尹赵光义为晋王以及兴元尹赵光美为秦王,分别增设食邑,同时赐功臣号。

    此言一出,大宋朝廷之上一下子三王并立,这次倒是让大宋朝廷的官场上一下子震惊了,也对整个大宋官场来说无异于一个晴天霹雳。

    大宋朝廷不过刚刚立国四载,原本大宋朝廷之上只有一个梁王千岁,今日一下子又增加了两位,朝廷之上宰执大臣们越发有些手忙脚乱。

    同时自从唐末以来,王朝更迭太过频繁,许多皇帝为了江山巩固,宁可兄终弟及、宁可传位与养子,莫非?

    不过这有可能,他赵光义微米没有当皇帝的可能。但是如今皇长子梁王千岁,不,是魏王千岁,德才兼备、有勇有谋,是皇位的最好人选。

    莫非官家……如今大宋已经平灭荆南以及湘湖之地,已经有隐隐约约统一天下之势,赵官家的这样安排莫非是想御驾亲征,不过这倒是有可能。

    只是按照赵官家的的这副身体,官家仍当鼎盛之年,以他的身子骨儿,再活个三五十年也不成问题,而那个时候魏王殿下也成年了。

    王朴、范质、王溥、魏仁浦、赵普、苗训、楚昭辅等人都讶然了双目。满朝官员都不知道这次皇帝为何这么设立。

    赵德昭心中也有一丝担心,没想到惊人的历史一幕还是发生了。父皇为何这么设立,或许是有他的考虑,不过他相信在他的努力下,倒是不会让历史重演的。

    只是自己皇叔赵光义是否会如同历史上一般那样,倒是要好好观察,防患于未然了。

    赵光义显然掩饰不住内心激动的心情,他的脸颊绯红一片,没想到今日自己也封王了,日后自己在百官心中的分量就更重了。

    而赵光美也是激动万分,如今他已经十八岁了,封了王爷,又增加了食邑,人生啊真是太幸福了。

    张德钧拿着盖好传国玉玺的圣旨,去了中书省、门下省加盖了三份官印子,又宣布了圣旨。

    赵德昭、赵光义以及赵光美三人袍襟一掀,郑重般齐齐跪倒在金砖之上,接受皇帝封赏,叩谢皇恩。

    之后,宰执百官也纷纷行礼,随即驱身退在一旁,恭候其他旨意。

    而这个时候,内侍张德钧又开始宣布对大臣的圣旨,内容为特进宰相王朴、范质、王溥、魏仁浦,易封,益食邑;枢密使赵普加光禄大夫,易功臣号;文武臣僚各进阶、勋、爵、邑……

    宰执官员叩谢君恩,一齐跪倒在地,接受了皇帝的敕令封赏。

    进位为魏王一事,赵德昭倒是并没有多少激动,有几个官员连忙过来,朝着赵德昭作揖,恭贺魏王千岁升王。赵德昭只是对他们点了点头,然后也恭贺他们赏赐。

    晋王赵光义这个时候,身边也聚集了一批官员,而他们也贴着热脸,和赵光义有说有笑地出去了。

    赵德昭看见这副场景,倒是有些失落,但是官场就是如此。

    在后头的赵光美也走到赵德昭的身边。

    赵德昭看他走到自己这一边,如今是在场面上,赵光美拱手道:“恭喜魏王千岁。”

    “恭喜秦王千岁。”赵德昭也回了一个礼节,随即道,“今日封王,是不是要请我搓一顿。”

    “昭儿,你是金主,这顿饭你请客啊。”

    赵德昭眉角一挑,随即戏谑一番道:“哦?好吧,我请客……你付钱。”

    “啥?”

    赵德昭拍着赵光美的胸脯道:“就这么定了,你不是刚刚又五千户食邑吗?一顿饭而已,不用吝啬。”

    赵光美尴尬一笑,面色有些凝重,而胸口也传来一阵疼痛,无奈道:“这次我请,下次要你请了。”

    “嗯。”

    而这个时候,知制诰卢多逊走了过来,他拱手而拜,道:“臣卢多逊恭贺魏王千岁、秦王千岁。”

    卢多逊此刻还是一个知制诰,且是以本官担任知制诰,历任祠部员外郎。

    赵德昭道:“本王在父皇面前多次听说,卢内制博涉经史,聪明强力,文辞敏给,好任数,有谋略,发多奇中。”

    卢多逊听到魏王赵德昭这么夸赞他,他不好意思道:“魏王谬赞了,臣汗颜。”

    两人说了一番话,卢多逊就走了,而这个时候兵部侍郎、参知政事薛居正就走了过来,“臣恭喜殿下荣升!”

    薛居正当初与自己曾经共事过,因此心中还是有些好感,“本王也恭喜薛卿了。今年河南府闹饥荒,逃亡者四万家,薛卿乘驿马招集百姓,十日后百姓都恢复生业,为大宋也贡献了不少。”

    “惭愧,惭愧。”

    ……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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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宋武功介绍:
五代十国末期,天降圣人,军校青年赵德昭穿越后周,再世成为赵匡胤之子,人会在同一条沟里翻两次船?不!且看帝子赵德昭,如何扭转乾坤、一统华夏!后世云:天宋武功、大道德昭。天宋武功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天宋武功,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天宋武功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