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死战
甫一接战,他们就意识到了这一波追猎者和前几波之间的不同。
范高雷在豺狼人里面已经算是大块头了,但这些豺狼人比他的个子一点都不矮,而且力量也毫不逊色。
不过这些豺狼人空有蛮力,但动作却像机械傀儡一般僵硬,他们眼神呆滞,浑身散发着一股浓浓的臭味,虽然所有的豺狼人都臭烘烘的,但这些家伙不一样,他们身上的臭味更像是腐烂的尸体散发出来的。
温德索尔挥起盾牌,把向他冲去的豺狼人拍成一团碎肉。但那些碎尸里流出来的并不是红色的鲜血,而是一种淡黄色的脓液。
“小心,这些家伙是亡灵生物!”他大声警告说,
范高雷脸上流露出深深的痛苦,虽然豺狼人之间并不禁止内斗,而且在粮食缺乏的时候,还会吃掉那些最瘦弱的老弱,但这些前不久还活生生的同族改造出的亡灵傀儡还是深深的刺激到了他。
他像一头受伤的孤狼一样哀嚎着,挥舞着大剑,把自己的同类肢解成碎块——只有这样,才能解除他们的痛苦。
“他们怎么追的这么快?”迪亚戈不解道,说实话,换了他自己,也不可能这么准确的判断出猎物的方位的。
“有东西在上面!”玛斯雷突然大声喊道,他第一个听到了头顶有鸟类拍击翅膀发出的声响。
迪亚戈抬起头,往天空看去。他看到一个黑点出现在夜空,双月之间偏近蓝孩子一些的地方。
是狮鹫,莫甘斯骑着一头狮鹫就悬停在他们头顶不超过一百米的地方。看来法师很享受这个捕猎的过程。在狩猎兴致还没有完全消失前,他并没打算亲自出手。
迪亚戈毫不犹豫的举起手枪冲着天空开了一枪。
伴随着照明弹发出的尖啸,一颗光团划破天空。借着这光团的光亮,他们看清了那头巨兽的身影,那是一只翼展超过五米的狮鹫,它的翅膀在星光下反射着魔法的光辉。很显然,它被加持了某种防护法术。
不用任何人提醒。迪亚戈毫不犹豫的举起步枪连续搂火。寂静的夜瞬间被步枪的轰鸣声打破了。他对自己的枪法很有信心,即使是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夜晚,他也能射中这头大鸟——它的目标实在是太大了。
事实也正如他所想象的那样。整个弹夹的子弹全部命中了目标,但是效果却不像他想象的那样理想。狮鹫全身频繁闪烁着法术灵光,将子弹挡住或者使它们产生了偏斜,它看上没有受到任何伤害。
受到攻击。大鸟拍打着双翼向高空升去。但它的负重使得这种爬升速度非常缓慢。而且它的主人对此也不以为意,他并不认为下面的那些蝼蚁能伤害到自己。
“见鬼,我还就不信了。”迪亚戈恶狠狠的说道,他取出一个满弹夹,填进弹仓,然后开始射击,这一次,他在子弹上灌注了充沛的奥术能量。
子弹依旧没有击穿狮鹫体表的法术护盾,但是这一次。显而易见,它的能量被消耗了,中弹时闪烁的法术灵光远不像刚才那么刺眼。迪亚戈打的更起劲了,就在他再一次打光一个弹夹之前,狮鹫身体周围笼罩着的法术灵光突然消失了,那个保护它的护盾终于耗尽了能量,失效了。
迪亚戈大喜过望的扣动扳机,射出了枪膛里的最后一颗子弹。
狮鹫在空中仓惶回旋,试图躲避来自地面的攻击。但就在这时,新弹夹发射出的子弹击中了它的翅根部位,它发出一声惨叫,在空中痉挛着,歪歪斜斜的试图攀升到子弹射击不到的高度。但它这么做的后果就是,它鞍背上的骑乘者失去了平衡,从它的后背上滑落下来,像一块石头一样向下方坠去。
“活该,摔死这个老家伙!”范高雷解气的诅咒道。
迪亚戈抽出手枪,又发射了一颗照明弹。他想知道这个家伙摔到了什么地方,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这可是个大宝藏,几乎所有人都知道法师是有钱人,尸体上随便摸一件都够普通人吃好几年的。
但是出乎所有人意料,那个骑乘者并不是像自由落体那样坠落,他在空中缓缓的下落,不时左右飘摇,偶尔还像羽毛一般被夜风推动着向远处飘去。
“该死,是羽落术!”迪亚戈终于意识到这是什么状况,他手忙脚乱的填上弹夹,再次举起步枪,但是在他开枪之前,那个坠落者已经落得太低了,周围的树冠完全遮住了他的身影。
“追!”温德索尔大声喊道,这次是他们杀死莫甘斯的最好机会了。如果这次让他跑了,接下来一行人就要面对这个法师更加恐怖的反扑了。
一行人在丛林中狂奔,然而当他们冲到莫甘斯坠落的地方时,他们看到,法师正微笑着站在一棵老橡树下,看上去淡定从容。一团绿色的魔法火焰正在他身边的灌木丛中燃烧着,把这里照的如同鬼蜮。
但迪亚戈立刻注意到他的法袍被树枝挂出了几个口子,而且有血迹从他的裤腿处洇透出来。
“他肯定受伤了。”他在心里想。
“想玩玩吗?”法师突然说道,声音像吞了块炭火一般嘶哑,“想尝尝我的法术吗?我可以陪你们一直玩到天亮。”
“你……”迪亚戈喘着粗气,张口说道,但是元帅粗暴的打断了他的话。
“别听他扯淡,他在拖延时间,等着恢复体力。”温德索尔大声吼道,他举起盾,掩身冲了上去。
但是法师举起手来,银色的梭形奥术能量在他指尖飞速聚敛,从念诵启动咒语到法术成型。仅仅隔了一秒不到的时间。
然后在下一秒,十五颗足有拳头大小的能量弹呼啸而起,接连不断地射向了温德索尔。速度之快。攻势之猛,让正准备前冲的老兵,根本来不及躲闪。
迪亚戈只听到一阵能量弹撞击盾牌发出的“笃笃、笃笃”的声音,然后温德索尔就不停的开始后退,一直到那些能量弹倾泻完毕的时候,他甚至比发起冲锋的位置还后退了足足五米,最后一个后仰。四仰八叉的躺在了地上。
迪亚戈有些庆幸对手打的是温德索尔,如果是没有盾牌的其他人,那么分分钟就会被这些能量弹变成一团碎肉。
借着莫甘斯对付温德索尔的机会。玛斯雷已经化身巨熊,猛扑了上去。
然而法师手中的法杖猛烈的顿向地面,一团酷寒无比的冰霜能量如同莲花般向着四方蔓延,把巨熊笼罩在其中。他甚至都能听到自己的血液被冰冻发出的碎裂声。
巨熊艰难的挣扎着向前挪动。他的大爪子离法师的距离已经不超过三尺。但咫尺天涯,它完全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能走完这段距离。
紧接着,法师一指范高雷,伴随着一团烟雾,豺狼人今天第二次变成了一头绵羊,茫然的在地上走来走去。
最后,他看向了迪亚戈,而后者自从开战以来就一直没有任何动作。这也是他被法师当作最后一个攻击目标的原因。
“你非常识时务,如果你愿意加入我这边来。我会给你留个好位置的,”法师赞许的说道,他看了看变成绵羊的范高雷,“统领这群没有大脑的豺狼人怎么样?我需要一个像你这样聪明的人来帮助我,自从离开暴风城以后,我身边就非常缺少你这样的人才。”
然而就在这时,异变陡生,就在莫甘斯背后的阴影中,一头黄豹猛地从草丛里跳了出来,扑向他的后背,不过莫甘斯回过头,气定神闲的打了个响指。一道寒冰组成的圆锥从他指间射出,击中了大猫。把它轰飞了出去,在它落地之前,就被冻成了冰块。
迪亚戈等的就是这个机会,他端起枪毫不犹豫的扣动了扳机,绚烂的枪火一次又一次在夜林中闪耀。
“我真的不想杀掉你,你根本不了解我为奥术的发展做出了多少贡献,法术的邪恶与否,真的那么重要么?”莫甘斯从容的回过头,将翡翠法杖对准了他,威胁的说道,他的声音如同雷霆,完全压制住了步枪的轰鸣,“我不想和你为敌。放下武器,猎人!加入伊尔加拉之塔!”
“你所做的一切早已有人做过了,你不过是在走克尔苏加德走过的老路,注定要遗臭万年的老路!”迪亚戈一边狂喊,一边猛烈的射击着,但子弹打在法师身上,却如同射击在坚冰上,只能听到类似于冰镐凿在冰川上发出的脆响。
最后,他枪膛里的子弹打光了,直到最后一次扣动扳机,空仓挂机的声音响起,弹夹叮的一声跳了出来,落到了地面上。他手忙脚乱的抽出手枪射击,但他早已忘记了里里面装填的只是照明弹,根本无法穿透法师的法术护盾。被弹飞的照明弹在地上嗤嗤的剧烈燃烧着,把这里照射的如同白昼。
“没了子弹的猎人,什么都不是!”莫甘斯轻蔑的说道,他移开平举的手,对准了锲而不舍的再次冲上来的温德索尔,他手中的火焰能量向着战士喷射而出,将他沐浴在烈焰之中。
“去死吧,自以为是的老东西。”他大声喊道,他好像认出了面前的战士是谁,但他明显对这个老兵没什么好印象。
但温德索尔从烈焰中露出了身形,他的盾牌和铠甲早已红热,但元帅依然拖着缓慢而又坚实的步伐向前走了一步,两步,三步,最后高举起利剑开始冲锋。
莫甘斯吃了一惊,但很快反应了过来。他退后一步,闪开了温德索尔的盾牌冲击。战士一个旋身,单手剑顺劈过来,又将莫甘斯逼退一步。他接着提剑及腰横扫攻击,法师被逼退了第三步。
但是他的攻击到此为止了,现在莫甘斯已经完全缓了过来,温德索尔的下一击砍中了一块巨大而透明的寒冰屏障。银色的剑刃溅出了冰花,但却完全没有对莫甘斯造成任何伤害。法师躲在这块坚冰中,嘲讽的看着他。战士愤怒的平砍、重劈、直刺、盾击。却次次都被这块坚冰挡掉,只能在上面砍出一片片冰屑。
就在他最后一次举起剑刃的时候,那道魔法坚冰突然消失了。就在喜出望外的他挥下利剑之前,法师咆哮了一声,再次举起了枯瘦的左手,澎湃的奥术能量从在他手中喷射而出,冲击在温德索尔身上。把他的身体像一口麻袋一样撞飞出去。
“阴魂不散!”莫甘斯抛出了这几个字,转过身来,看向迪亚戈刚才在的地方。在他的计划里。他有足够的时间来等待这个猎人重新装弹。他知道,火枪这玩意儿从来都不能决定一场战斗的胜负。
然而那个人类猎人不在那里。莫甘斯惊讶的发现,迪亚戈已经到了他的身后,可他转身看时已经迟了。步枪前方的刺刀已经刺进了法师的后背。这把破甲锥一般尖锐的刺刀终于攻破了他的魔法防护。被附魔的枪刃在夜色里熠熠生辉。
“没有子弹的猎人也不是废物。” 猎人咬牙切齿的说道,他用力的把全身压在枪托上,看上去就像把自己挂在了上面一样。
这一刻时间就像是静止了一般,莫甘斯终于意识到局面已经失去了控制,斗大的汗珠从他额头上滴了下来。
“我必须得承认,忽略你的威胁真是最大的错误,”法师艰难地吸了口气,咧着嘴笑了起来。“但还好我还有机会来纠正这个错误。”
说着,他抽搐着举起了他的手。奥术灵光在他掌中汇聚,准备施展一个魔爆术来将猎人从自己身边驱离。
但迪亚戈不给他这个机会。他爆发了所有的力量,并把它们压上了枪托上,尖锐的枪刃从莫甘斯的肋骨间送了进去,直插心脏。
莫甘斯脸上的表情十分诧异,甚至是震惊。很显然,他到现在也还无法接受到自己即将被击败的事实。
“我从没想过要伤害任何人,这又是何苦呢,”他痛苦地叹息了一声,放松了自己表情,但那张脸看上去却充满了虚伪,“我只是想安静的进行自己的法术研究而已,你们为什么非要赶尽杀绝呢?”
迪亚戈的刺刀已经齐根没入莫甘斯的身体,刃尖甚至已穿透法师,从他身前的法袍中露了出来。法师跪倒在地,但迪亚戈仍然不敢松手,紧紧的握着步枪。
迪亚戈用力的扭动刺刀,试图扩大它造成的伤口,但伤口处的鲜血凝结成的冰块阻止了他这么做,他意识到,莫甘斯并不是没有还手之力的,他仍然正在酝酿最凌厉的反击。
然而就在这时,迪亚戈看到浑身焦黑的温德索尔又一次站了起来。他浑身冒着烟,蹒跚走了过来。他已经丢掉了左手的盾牌,而是双手握剑,砍出了一记有力的斩杀。
剑刃砍中莫甘斯的脖颈,将法师的头颅利索地切了下来,一气呵成。
然而迪亚戈感觉自己隐约听到了一声凄厉的绝望哀嚎,一股庞大的邪恶能量如同火山爆发般从莫甘斯体内的喷发了出来,这股绿色脓汁般的火焰直冲天空,原本璀璨的夜空在那一刻也完全被它掩盖了。恍惚之间,迪亚戈感觉这股沸腾的能量似乎勾勒出了一张脸,那是一张额头长角的恶魔脸孔,正挣扎着发出无比绝望的哀嚎。
当一切都结束时,地上只剩下了一团衣物。莫甘斯的**早已被寄生的恶魔吞噬殆尽,在恶魔被驱逐之后,他甚至连个空壳都没留下。
迪亚戈有些慌张的往温德索尔冲去。在一片烧的焦黑的地面上,温德索尔一动不动的躺在那里,看上去就像个死人,只有那微微起伏的胸膛还证明他还活着。迪亚戈跪在他身边,手忙脚乱的给他解开束甲的皮带,当他不小心碰到那些滚烫的铁板时,偶尔还会发出滋的一声轻响。
急躁的他最后是用刺刀硬割开铠甲束带的。当他不顾烫手,生生扯开元帅身上的甲胄时,一股滚烫的蒸汽从温德索尔身上一下子升腾起来,看上去就像掀开了蒸包子的蒸笼。
“玛斯雷,死了没?没死就赶紧滚过来!”迪亚戈焦急万分的扯着嗓子喊道。
就在这时,伴随着砰的一声轻响,绵羊范高雷终于变回了人形,他迷茫的看着四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我错过了什么吗?”他惊讶的看着一地的狼藉,纳罕的问道。(未完待续。。)
第七十章 艾尔文森林
迪亚戈很幸运,温德索尔很幸运,所有人都很幸运。这次惨烈的战斗终于结束了,但一伙人没有一个死掉,虽然每个人都伤痕累累。
迪亚戈的身上的伤口虽然最瘆人,但那不过是皮肉伤。玛斯雷和关海法更多的是冻伤,至于范高雷,他一天之内被两次变形成绵羊,受到的更多的是精神上的摧残,但好像豺狼人对于这个并不太在意,他们对于自尊什么的没什么要求。受创最严重的是温德索尔,他受到的烧烫伤几乎致命,而且后期处理非常麻烦,不过,因为有玛斯雷的存在,倒也勉力保住了性命。
三天之后,一行人抬着温德索尔艰难的一路跋涉,回到了他们先前扎营的地方。他们惊讶的发现,科多兽和战马依然还在,狼群并没有伤害到他们。野生的科多兽会利用它们无人能敌的硕大身躯和力量进行战斗,它们可以轻而易举的把冒犯它们的敌人踩成肉酱。这只被驯化成坐骑的科多兽显然还保留着这种野性和技巧,在自保的同时,也保护了他们的战马。
但在这里,一行人不得不休息了几天,因为即使有着玛斯雷的治疗,温德索尔的烧伤也需要时间来恢复,这种魔法伤害并不像普通烧伤,非常难治。倒是范高雷在野外找到的一些草药帮了大忙,这些完全不存在于草药学知识里的偏门药物疗效出奇的好,敷上才半天。温德索尔一直淌着黄水的伤口就开始收敛结痂了,堪称奇迹。
但是令他们不解的是,即使是莫甘斯已经死去。但曾经的豺狼人首领范高雷也没有回到自己部族的打算,而是决定跟他们前往人类世界。
“为了豺狼人的自由与未来。”范高雷神情庄重的说道,他看着西方,眼睛里闪动着希望与憧憬,“现在不像以前了,豺狼人在赤脊山的生存空间越来越狭窄,传统与习俗只会桎梏我们的思想和行为。我要到人类世界中去看一看,给豺狼人找出一条出路。“
这个有梦想的豺狼人令所有人肃然起敬,也令他们警惕不已。这还是人类印象里又懒又蠢的豺狼人吗?说实话,如果所有豺狼人都像眼前这只一样懂得思考,以这种生物的的生育速度,过不了太久。或许只需要一代人的时间。人类和豺狼人的关系就要到倒过个儿来了。
温德索尔的养伤只花了大约一周的时间,实际上,他的伤势离完全恢复还要有很长一段时间,但元帅对于赶紧赶往暴风城已经迫不及待了,对于他来说,就这么干等着几乎是一种折磨。
所以当能勉强穿上衣服之后,温德索尔立刻要求动身了。虽然还不能顶盔贯甲,但骑马出行对于他来说已经没有什么问题了。
就在这天清晨。一行人吃过早餐之后,收拾好东西。准备继续上路。他们灭了火,掩盖宿营的痕迹,然后回到大路,继续向西。
就这样行行重行行,当太阳落入西方群山,阴影覆盖大地时,因为要顾及温德索尔的伤势,他们并没有走多远。但即使这样,他们也已经接近了三角路口,这个地方是从通往西边的艾尔文森林与通往南方的夜色镇的三岔路口。
从这里往南边不远就是暗色河,即使在这里也可以听到滔滔的河水发出的澎湃波涛声,仿佛永不停歇。这条发源于赤脊山南部山区的大河从高山峡谷间倾泻而下,一路奔流,在汇聚了发源于石碑湖、明镜湖和雷霆瀑布的三条支流后,先后穿越艾尔文森林,西部荒野、暮色森林和荆棘谷,最后在荆棘谷海角汇入了西边的暗礁海。
山野中飘扬着薄雾,夜色中东方微弱的光芒照耀在一望无际的丘陵中。温德索尔觉得身体已经好多了,他提高马速,跟上大家的速度。在他的强烈要求下,一行人就这么一连赶了三小时的夜路,中间只有短暂的休息过一次。
现在已经是深夜了,天色变得非常幽黑。天空中出现许多澄澈的星辰,白女士却直到很晚才出现。迪亚戈骑着科多兽走在队伍的最前列,他们彼此不敢随意交谈,都仔细地倾听着路边的一切声响,看上去就像一群惊弓之鸟。过了很长一段时间之后,玛斯雷才打破了沉默。
“除了风声之外什么都没有,” 玛斯雷肯定的说。他从马鞍上站起来,眺望着远处,但即使以他的视力,也很难看出前面有什么,“除非我的耳朵是木头做的,我想附近应该没有任何敌人,前面也没有埋伏等着我们。或许,我们还能走上一段太平点儿的路。”
迪亚戈没有说话。他看着四周黑黢黢的丛林,总感觉自己彷佛听到了某些声响。有些时候,他又有些怀疑是不是自己在疑神疑鬼,因为即使是在两人说话的时候,他还是听得见这声音,然而当他猛地转头看去时,却什么都看不到。
“怎么?”看到他这副样子,玛斯雷问道。
“我也不知道,”迪亚戈回答道,“我以为我听见了脚步声,但我不敢肯定那是不是我们自己发出的。自从我们离开湖畔镇之后,我就经常听到这声音。”
“我猜你可能是出现幻听了,”玛斯雷嘲笑的说道,他勒住马缰,看着四周,“我只有听见树木交谈和风吹树梢的声音。”
迪亚戈对此不置可否,但他依旧保持着警惕,因为有备无患,他可不想再经历一次伏击了,那简直是考验人的神经和心脏,如果多来这么几次,他没准儿要崩溃的。
赤脊山的支脉在这里渐渐变得低矮,他们小心翼翼的穿过一个平缓的山口,离开了赤脊山地区。
夜间清凉的微风吹入山口,欢快的迎接他们。在他们眼前是一座巨大森林的灰色轮廓,他们可以听见树海中无边无际的树叶沙沙声。
“艾尔文森林!”玛斯雷高兴地大喊:“艾尔文森林!我们终于来到了这片森林,这可是个好地方。”(未完待续。。)
第七十一章 夜营
对于暗夜精灵们来说,艾尔文森林几乎是整个东部王国大陆最适宜居住的地区,没有之一。即使是北方的提瑞斯法森林都不如这里,因为那里的地下封印着能令人发疯的上古之神。至于银月森林,那个地方早被祖阿曼巨魔给糟蹋的不成样子了。南方的荆棘谷又太炎热,完全不适宜巨魔和地精之外的任何种族居住。
与受人类影响较多的赤脊山的次生林不同,艾尔文森林的树木大都是几百年没受过打扰的原生林。这里的树木枝繁叶茂,遮天蔽日。在夜色中,那些参天古木看来十分安详,如沙滩一样把月光和星光吸纳进森林中。在月光的照耀下,这些树木的轮廓是深色的,树叶则微微地泛金。
“艾尔文森林!”温德索尔感慨的说,“我真高兴还能活着听见微风吹过这些树梢的声音!这意味着我们距离暴风城已经不远了,但今晚已经不能再走了。我们只能在这边扎营,希望暴风城那边还没发现我们已经到这儿了。”
“他们至少知道我们已经来了……”迪亚戈扫兴的说道,但所有人都知道他说的是事实,军情七处的神通广大早在湖畔镇的时候就证明过了——那里有人类,哪里就有军情七处的眼睛。
“这里居住着一些我的同胞们,那些已经很久没有回过泰达希尔的暗夜精灵。我听说他们在这里生活的很好,而且和这里的人类相处的也很融洽。”迪亚戈看着四周的林木。希望能看到他的同胞的身影,但是事实令他有些失望,“当然。极少有人类看到他们,他们可能都居住人迹罕至的地方,并不是那么容易找到。”他补充说。
“他们的确居住在很远的地方,但是暴风城里面也有他们的身影,当然也有一些你们的自称高等精灵的远亲,”温德索尔说道,他叹了口气。彷佛记起了什么美丽的回忆,不过他很快就从回忆中清醒了过来,“我们今晚必须要离大路远一点。找寻一个可以过夜的安全地方。这意味着,我们必须继续往森林里面走一段距离,直到树木都将我们包围为止。”
他往北面踏出几步,但迪亚戈犹豫不决地站着。没有跟上来。
“没有其他的地方了吗?”迪亚戈不情愿的问道。说实话,他真的不想在林子里钻来钻去了,在这种地方,他的步枪完全没有用武之地,相比较起来,他更喜欢那些视野开阔的荒野。
“东谷伐木场或许可以,但那里人多眼杂,我可不保证里面有没有军情七处的探子。”温德索尔温和的劝说道。“事实上,我们有玛斯雷在。在森林里,没有人能逃过暗夜精灵的耳朵,尤其是这个暗夜精灵还是个德鲁伊。”
“希望如此。”迪亚戈没好气的说道,他从科多兽背上跳了下来,牵着它往北边的树林里面走去。
他们在一块四周都是大树遮掩的林间平地上升起了营火,开始准备晚餐。从早上到现在,他们都没正经吃过东西,除了中午的时候垫吧的那点干粮。
在玛斯雷的强烈要求下,迪亚戈开始鼓捣今天的晚餐,不过他也没有太过把注意力放在这上面,只是胡乱煮了口热汤,然后把一些干酪、硬肉干、晒干的牛肝菌之类的食材一股脑倒了进去,然后又切进去几片熏肉。十几分钟之后,一锅热气腾腾的大杂烩就出锅了。如果不看它的外表,光闻着那四溢的香味倒也足以令人口水四溢了。
“开始我们的晚餐吧。”迪亚戈低声说道。他给每个人的铜盒里都装的满满的。这种托德曼上校为他们准备的军用制式餐具很扁,有一个带卡扣的盖子和腰环,看上去就像一只小铜鼓。但非常便于携带,而且金属材质也保证了它没那么容易损坏。范高雷没有自己的餐具,但这难不倒自幼生活在荒野之中的豺狼人,他从一种类似竹子的中空植物上截取了一节杆茎,麻利的造了一只简陋的木碗,然后吃的稀哩呼噜的。
迪亚戈也端着铜盆坐在地上,他倒不担心这会儿有人摸过来,他知道,那些军情七处的阴谋家们习惯于细致的侦察,缜密的筹划,最后才会发起致命的袭击。那最早也得是明天凌晨的事情了。
不过,对于年轻人来说,这种被人追在屁股后面打的憋屈感觉简直糟透了。
“我们不能再这样被动的逃跑了,我们必须给那些跟在后面的尾巴一个狠狠的教训。”坐在篝火前,迪亚戈突然有些生气的说道,他已经受够了这种整天疑神疑鬼的感觉了,“先是盗贼,然后是豺狼人,后面干脆来了个法师,谁知道后面还有什么在等着我们呢?”
“就是这样,我们得让那些见不得人的家伙知道,我们不是好惹的!”玛斯雷梗着脖子咽下一大块肉干,赞同的说道。
“那怎么办?”温德索尔坐了过来,期待的问道。说实话,他更擅长两军对垒,堂堂正正的运筹帷幄,冲锋陷阵,而不是这种偷偷摸摸的勾当。
……
夜色已经非常晚了。深深的黑暗完全笼罩了艾尔文森林,即使是出外觅食的夜行动物此刻也渐渐开始返巢。过不了多久,黎明的第一缕阳光就将冲破这黑暗,把新的一天带给大地。
整个森林在这个时候分外静谧而安详,偶尔有昆虫的鸣叫和夜莺的歌声响起,但这些声音反而使得森林显得更加幽静了。然而就在这一片黑暗之中,森林里的一处空地上却仍然发出微弱的亮光。
那是一个由一座帐篷和一堆篝火组成的微型营地。就在这一片寂静中,一个黑影突然出现在营地边缘的草丛中。他潜伏在草丛中,仔细的观察着营地。他完美的潜伏在树木和草丛构成的阴影里,仿佛和那影子融为了一体。如果不是有心盯着看,你根本不知道哪里还藏着个人。
营地的中央,篝火已经渐渐暗淡下来,但暗红色的余烬仍然在尽职的散发着最后的光亮。可能是为了阻挡森林里的潮气和蚊虫,篝火旁边不远处的帐篷上的帘子拉的紧紧的,不时有轻微的鼾声从里面传出来。
帐篷的对面,在篝火的另一侧,一个长着短毛的家伙正在拿着一块硬肉干翻来覆去的啃咬着。那是一个暗皮豺狼人。他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么一个赤脊山土著出现在这里,无名指们提供的情报里可没提起过这一点,但出于对豺狼人的蔑视,让他本能的忽略了这个豺狼人的威胁。
借着草木的遮掩,他谨慎的绕着营地转了一圈,小心翼翼的在地上、草丛里、大树下寻找着。那份情报里说过,这支队伍里有一个强大的猎人。他不可能不在宿营地周围设下陷阱的,那不正常。
他最终在两棵老橡树之间的草丛里找到了那个陷阱。这是一个触发式的爆炸陷阱,虽然有些麻烦,但也不是无法拆除。他从腰间的工具包里取出一支特制的小铲,小心翼翼的把那块充满了火焰能量的劣质虎眼石连同下面的沙土一起铲了起来,装进了一条柔软的魔纹布口袋里。这支小铲和这条口袋都是经过特殊处理过的,可以平衡元素波动,避免元素能量的爆发。
做完这一切,他长长的吁了一口气,然后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水,回身消失在了树木的阴影中。当几分钟后,他再度出现时,已经是位于豺狼人背后的不远处。
他缓慢而安静的往前走了几步,从背后往豺狼人摸去。虽然他一直在籍着豺狼人的影子遮挡自己的身形,但当他来到豺狼人背后时,篝火的亮光终于照亮了他的装扮。从打扮上判断,这是个不折不扣的盗贼,他穿着一身轻薄的深绿色皮甲,身后披着一条带兜帽的短披肩斗篷,一条黑色三角形面罩挡住了他大半张脸。整个人看起来就像就游荡在森林中的幽灵。
黑影蹑手蹑脚的靠近了,他一只手里倒握着一柄黑色的匕首,另一只手悄无声息的往豺狼人颈后摸去。(未完待续。。)
第七十二章 刺杀与伏击
豺狼人看上去根本就没注意到死亡正在迫近,他仍然在艰难的对付着那块肉干,说实话,这种石块般坚硬的干粮即使以豺狼人的利齿都颇感头疼。
但是在他的手即将接触豺狼人的皮肤时,盗贼的动作突然停了下来。他慢慢的收回了自己的手臂,向来路退去。
这是一次试探。试探这是不是一个陷阱。
他退回到营地边缘的草丛里,有节奏的模仿了几声夜莺的叫声。这叫声听起来惟妙惟肖,仿佛就像真的一样。以至于篝火边的豺狼人都愕然回过头看了几眼。他伸出猩红的舌头,舔了舔自己的尖牙,好像在犹豫是不要把那只鸟儿抓来打打牙祭。
盗贼吓了一大跳,他尽量伏低了自己的身体,不敢发出任何声响,直到那头豺狼人有些遗憾的回过头,继续舔舐着那块硬肉干。
隔了一会,远处传来几声夜莺的鸣叫,那是同伴的回应。几分钟之后,伴随着灌木枝叶的轻微拨动,四个同样一身黑衣的人影出现在空地的边缘。
盗贼们之间互相做了个手势,然后缓缓消失在了黑暗之中。从任何方向都看不到他们的存在,仿佛那里什么都不存在一样。但事实并非如此。
篝火旁的豺狼人突然打了个寒战,来自于先祖的血脉令他敏锐的感觉到了来自于阴影中的恶意。他有些恐惧的看着四周,仿佛周围的阴影中有等待着择人而噬的凶兽一般。
但是他什么都没看到。
他从地上站了起来。手里拎着那柄双手剑。
“谁在哪儿?”他有些不确定的低声喊道,他没有高声呼喊,仿佛唯恐惊醒了熟睡中的异族同伴而受到责罚。
他丢掉了手中的硬肉干。紧紧的握着剑柄,畏惧的对着营地外面的黑暗丛林。但来自于黑暗的威胁早已逼近了他的身侧,他的性命危在旦夕。
然而就在这时,伴随着一声刺耳的尖啸,一颗太阳般刺眼的圆球突然出现在营地上空。原本隐匿在阴影中的刺客们被这刺眼的光芒照耀的无所遁形,各自显出了身形。他们中的一个正站在豺狼人的身后,手中的匕首甚至都已经横放在了范高雷的颈间。只要轻轻一拉,就会隔断后者的喉咙。
他们惊慌失措的抱头鼠窜,看上去就像刚掀开的石块下面蛰伏的虫蚁。然而又一颗照明弹划破了天空。营地里更亮了。某个蹲在高高的树杈上的猎人一口气打完了弹巢中的所有照明弹。
在营地外围的丛林边缘,一头巨大的棕熊出现在那里。它低着头,低沉的咆哮着。虽然还没有发起攻击,但它那庞大的体型已经足以令刺客们胆战心惊了。
而在营地的另一侧。一双绿油油的兽眼出现在草丛中。幽灵一般窥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刺客们终于意识到跑不掉了,他们掉头朝着帐篷的方向冲去,匕首隔着篷布刺了进去。然而他们听到的是一声叮的金属碰撞声,那是刃尖刺中金属板甲的声音。
在下一刻,一声令人心惊胆战的怒吼,帐篷被从里面一下子掀开了,一个雄壮的身影从里面冲了出来。他一手执盾,一手握剑。如同旋风般攻了过来。
就在这时,雷鸣般的枪声响了起来。打破了森林的宁静。伴随着惊飞的夜鸟的振翅声。子弹击中了冲在最前面的盗贼。
他一个后仰就翻到在地不动了。
在枪声响起的那一刹那,仿佛是接到了命令一般,大熊和猎豹同时向刺客们扑了过去,就连豺狼人都挥舞着大剑往这边冲了过来。盗贼们完全无法抵抗这种从四面八方发起的攻击,或许他们在从阴影中发起攻击方面无人可及,但却极不擅长这种面对面的正面硬撼。
猎人只来得及发射第二枪,命中那个跑的最快的盗贼,然后就发现自己已经失去了目标。几乎是一瞬间,几乎所有盗贼就全部倒下了,
“干的漂亮!”迪亚戈一边说着话,一边攀缘着大树爬了下来。他们从四面小心翼翼的接近这些盗贼,挨个补刀。他们根本没有留活口的打算,因为谁都知道,这些军情七处刺客的嘴巴从来没有被撬开过,他们不光对敌人狠,对自己也很是能下的下手去。好多刺客一看逃生无望,往往就直接把自己了结了,干脆利落的很。
……
因为这一夜的伏击,他们第二天很晚才出发。因为他们必须保证自己时刻处于状态良好的情况下,要知道,军情七处几乎掌握着艾尔文森林的风吹草动,他们要随时防备可能受到的袭击。
他们再次回到大路上时,已经是午后了。由于路边参天大树的遮蔽,森林里一点都不热,饱餐一顿的他们惬意的沿着大路向东。这条大路自东向西横穿整个艾尔文森林,直到暴风城。严格地说,这条路不像那种笔直的主干道,虽然它同样宽阔,但由于森林里的特殊环境,在遇到那些古老的大树时,它不得不绕出一个个弯儿,在森林里曲折蜿蜒的通行。不过为了拓宽路面,一些树龄没那么老的大树还是给砍伐掉了。这些树大多是榛树,但也有一些槭树,榉树,长的没那么高大,但长得很密,有些地方道路两侧全都成了它们的世界。
从道路南边不远,从树梢上方看过去,他们可以看到南边的森林中,有一座白色大理石建造的联盟哨塔,它矗立在一座小山的山巅,可以俯瞰整座森林。温德索尔告诉他们,那里驻扎着整连的暴风城士兵。
“在必要的时候,我们可以向他们求援,他们的骑士队长托马斯以前是我的老部下。”他颇有信心的说道。
这话让一行人放松了不少,他们安静的赶路。寂静的森林里,马蹄声和科多兽粗壮的大脚敲打地面发出的“噗塔噗塔”的声音在森林里传的很远。头顶的不时也能听到风吹树木的轻微声音和鸟儿的歌唱声。森林里的晨雾早就消散了,他们一眼就可以看到道路的尽头,不过它也隔不了多远就拐弯看不见了。
豺狼人范高雷也坐在科多兽的后背上,虽然后者很不乐意搭载这个臭气哄哄的小东西,但在迪亚戈的要求下还是有些不情不愿的驮上了他。(未完待续。。)
第七十三章 骑兵突击
他们沿着大路走了两个多小时,到差不多吃下午茶的时候,从西边的天空突然飘来了泼墨一般的乌云,天色逐渐暗淡了下来。
“我们得走快一点了,如果不想淋雨的话。”迪亚戈有些担忧的催促道,他知道沿着大路一直走,路南有个布莱克威尔南瓜农场,他们或许可以在那边借住一宿。
他们抖动缰绳,把坐骑驱赶的快了一些。乌云从西边的大海带来了饱含水汽的凉风,在森林里吹起阵阵林涛,但有时又会暂时停息,只听到远处布谷鸟的歌声和近处啄木鸟的啄木声。
迪亚戈皱了皱眉,他本能的感觉有些不安,因为那些鸟类发出的声音太多太密集了,而且总是在他们经过时响起,这不正常。
他们又走了一段,然而当他们走到一段大概有五百码长度的直道——说实话,这么长的一段直道在森林里真的很难得——的中段,他们听到了密集的马蹄敲击地面的声音。
迪亚戈的心一下子悬了起来,他们现在所处的位置,前进不得,后退不能,至于往两侧跑——他看了看道路两侧大树间密集的灌木丛,眉头皱的更深了。
在一片如雨打芭蕉般的急促马蹄声中,一队骑兵出现在这段直道尽头的拐弯处。那是一队穿着暴风城制式骑兵铠的联盟士兵,他们排着整齐的纵向队列,从拐弯处冒了出来。
他们呈楔形队列站在大路中央。一个铠甲外面罩着骑士队长战袍的军官站在楔形的尖端,紧跟在他后面的是两名骑士中尉。再后面是三个人一排,再后面是四个人一排,全都配备精良。不过他们的头盔面甲都掀起来。手中的骑枪也没有放平。他们的战马肩部一侧挂着雄狮徽盾,另一个则悬挂着单手剑或者战斧,随时可以在近身肉搏时摘下来。不过他们手里擎着的并不是骑士用的“木柄”长骑枪,因为在森林作战中,长柄骑枪反而成为妨碍调头的累赘。这些骑兵大多拿着步兵常用的那种轻便短矛。
“是来迎接我们的吗,元帅?”玛斯雷好奇的问道,他对于暴风城的军职并不太清楚。根本分辨不出这是那支部队。
“或许吧?”温德索尔也有些纳闷,从他们的连队徽旗上看,这些人应该是驻守山巅之塔的守备队。但最前面的那几个军官他一个也不认识,那个骑士队长也不是他所熟悉的托马斯。
就在这时,他看到这些骑兵们放下了头盔的面罩。他打了个寒颤,心猛地剧烈的跳了起来。因为。这个动作往往是骑兵们发起冲锋前的第一步。
果然,在这之后,最前列的骑兵放平了手中的骑枪。
“后退,我们赶紧后退。”他尽量不动声色的说道。
“来不及了,等不到我们掉过头,他们就会冲过来的。”迪亚戈在他身后低声回答道,这完全是绝地,即使他们掉过了头。也无法在短时间内提起马速,只能被这些骑兵们衔尾追杀。一直到死。
骑兵们开始逐渐加速,说实话,如果他们全力冲刺,短短二百多码,他们几乎一眨眼就能冲过来,但这些经验丰富的骑兵是在用逐渐加速来给敌人施压,那些意志不够坚定的对手经常因为他们的这种逼迫而崩溃。
“那就往北边冲,迪亚戈,你在最前面!”温德索尔大声吼道,这些骑兵敌意毕现,再伪装已经毫无意义了。
迪亚戈毫不犹豫的拨转科多兽,向着北侧的灌木丛猛撞了过去。温德索尔和玛斯雷紧跟在他的身后。
就在玛斯雷最后一个冲进丛林的时候,冲在最前面的骑兵从他们身后急掠而过,几乎堪堪和他们撞在一起。
“别停下,继续往树林里冲!”温德索尔大声指挥道。这些高速冲刺的骑兵虽然无法转弯,但当他们停下来时,照样可以从容追赶。
科多兽粗糙而坚硬的兽皮此刻起到了很大的作用。它几乎是用一己之力在丛林中碾压出了一条通道。丛生的杂草,横七竖八的藤蔓,都无法阻挡它的横冲直撞。
不过它背上的迪亚戈就倒了大霉,不时有枝条和藤蔓劈头盖脸的向他抽来,打的他浑身生疼,他敢打赌,如果不是穿着阿斯纳尔的美食,他早被抽的筋断骨折了,或者直接被打落马下也说不定。
“玛斯雷,你难道不能施展一下你的那个亲近自然的德鲁伊法术吗?”他冲着后面大声抱怨道,他甚至都不敢回头,看看后面的情况,因为一个看不清,他就有可能被树枝从科多兽背上打下来,“我快要被抽死了!”
枝叶抽打在身上发出的哗啦声中,他听到后面传来暗夜精灵的声音,然后在下一刻,他感觉面前霍然开朗,仿佛那些大树和灌木都在自动移开自己的枝条,为他们腾开道路,不光如此,他还听到身后远处传来一阵惨叫和重物坠地的声音。
他终于有时间来回头看看身后的情况。他看到两匹战马正紧跟着他疾驰,玛斯雷和温德索尔伏低了身子,紧搂着马颈,跑的一点都不慢。更远一些的地方,无数骑兵正在拍马追赶,但森林看起来对他们一点都不友好,不时有人被抽下马背,跌落草丛。
“我们又要被追杀了吗?”玛斯雷不满的抱怨道,这个苦命的熊孩子都记不清这是打从认识迪亚戈以后遇到的第多少次追杀了,“要不要返回去干一仗?”
“狗屎,超过一百个装备精良,训练有素的联盟骑兵,你确定自己脑子还清楚着?”迪亚戈大声嘲讽道,说实话,他连回头开一枪的心情都没有,这个时候最好还是乖乖逃命要紧。
“雷吉,我们往那边逃?”迪亚戈转向温德索尔,大声问道。虽然他对于艾尔文森林同样熟悉,但他并不认为自己在大规模战斗方面比这位暴风城的元帅更擅长。
“西北边,沿着溪流,往石碑湖的方向。”温德索尔压低了嗓子喊道。(未完待续。。)
第七十四章 石碑湖
天色渐暗了下来,但今天是个好天气,天空没有一丝云彩。白女士与蓝孩子同时高悬在夜空之上,月光温柔的拂过大地,仿佛给森林镀上了一层银光。
迪亚戈驱策着科多兽一路狂奔,温德索尔和玛斯雷跟在他的身后。为了便于驱驰,他们是沿着溪水溯流而上的,马蹄踩着溪水,溅起无数水花,即使在很远的地方都能听见。
小河的东岸不远的地方,就是有名的东谷伐木场,这里驯养的温血马曾经是铁马兄弟会的专属坐骑。即使在铁马兄弟会没落之后,新崛起的暴风骑士团依然把这里作为他们挑选战马的第一选择。在北方洛丹伦王国的希斯菲尔德丘陵毁于亡灵天灾的入侵之后,这个马场更是人类仅存的优良马场了。不过这些好马的价格可不是随便一个人都能承受的,只有那些爱马如命并不惜为它付出高昂代价的人才能带走它们中的一匹。
此刻的东谷伐木场早已燃起了灯火,从这个方向看过去,能看到远处房屋的窗口透出的温暖的灯光。
不过一行人此刻可顾不上感叹这个,因为从溪水下游的地方,许多骑兵正策马狂奔,往这边追了过来。
“你们先走!”迪亚戈从马鞍袋里抽出步枪,端了起来。不能再放任这些追兵肆无忌惮的追赶了,得给他们一个教训才行。
“照顾好自己!”温德索尔拍了拍他的肩膀,低声说道。他单手用力把范高雷从科多兽背上一把拽了过来。放在自己身前。现在不是婆婆妈妈的时候,迪亚戈是最佳的断后人选,至少步枪的射程可以为他留下足够远的逃跑距离。
溪岸旁正好有块巨大的岩石。由于溪水经年的冲刷,这块儿岩石变的溜圆儿。迪亚戈从科多兽北上跳下来,脚踩着岩石,把步枪架在科多兽的后背上。他把射击标尺定在了远处大概二百米外的一棵大树。这已经是他在这个能见度下还能看清的最远距离了。
当第一个骑兵拐过大树,出现在他的准星内时,他扣动了扳机。如雷般的轰鸣声中,子弹尖啸而出。橘黄色的枪焰在傍晚的丛林中分外耀眼。
紧接着传来的是一声子弹撞击金属铠甲发出的脆响,迪亚戈估计这颗子弹可能没有穿透目标的铠甲,但即便这样。那个骑兵也不会好受的,子弹的动能全部被他硬吃了,那可比赢面一锤轻不了多少,迪亚戈能看到那个骑兵仰面跌倒。摔落到溪水中。溅起了好大一片水花。
枪声再次响起,又一个骑兵滚鞍落马。
然后是第三个,第四个,那棵大树仿佛是生存与死亡之间的界线,只要越过,就是死亡。
即使是骑着战马,但骑兵们的动作在迪亚戈看来慢的简直令人难以置信,他轻轻松松的射光了第一个弹夹。但却一点撤退的打算都没有,而是依然趴在科多兽背后。重新装弹,继续射击。
在他看来呆若木鸡的骑兵们终于开始有人反击 ,他们掷出了手中的步兵短矛,但也有些人投出了手里的剑和斧子,迪亚戈甚至看到有个骑兵把手里的盾牌抡圆了丢了过来。不过在这个距离上,即使是最强壮的人类都无法对他构成威胁,那个盾牌旋转着落到了小溪里,在水面上一连串打出好几个水漂儿。
迪亚戈宛如死神一般射击着,当他打光第四个弹夹以后,再也没有人敢从那颗大树后面绕出来了。他听到河流两侧的树林里有人跑动的声音,但那是那些骑兵在试图从侧翼包抄,但要在森林里做到这一点,他们得花好大一会儿工夫了。
他站起来,跳到科多兽背上。然后志得意满的驱策着坐骑不紧不慢的往上游走去。然而,他走了两步又停下了,他转过身,端起了手中的步枪。
伴随着砰的一声枪响,那棵大树下,一个急脾气的骑兵闷哼一声,坠落马下。
好吧,世界清静了。直到他走出很远,背影都完全消失在夜幕之中,大树下都没有一个人出现,追兵们被打寒了胆,没人再敢追上来送死了。
迪亚戈又施施然的走了一段路,才抖动缰绳,让科多兽把速度提了起来。说实话,这种完全压制对方的感觉真的太让人飘飘然了。不过他的这次成功阻击也得益于地形的狭窄,如果是平坦的荒原,骑兵一旦展开冲锋线,他也只能逃之夭夭。
他大概沿着小河走了大概半刻钟,又看到了自己的伙伴们。此刻,他们正伫立在离河岸不远的一个小坡上,那里有一片长得很高的红柳,可以隐藏住他们的身形。
在他们面前的是一座幽暗无波的小湖,黑色的湖面反射着淡淡的月光。湖岸边丛生着一些芦苇和蒲草,在夜风中随风飘摆,摇曳生姿。说是小湖,但一个很大的湖心岛占去了湖面的大部分面积,把湖水挤成了一圈狭窄的环形。岛上地势起伏不平,越过那些小土丘,可以看到岛中间有一圈巨石围成的圆形。那是第一次兽人战争之后立起来的石碑,为的是纪念在那次战争中牺牲的战士和死去的无辜平民。
看到科多兽的庞大身形,玛斯雷往他招了招手,示意他过去。刚才迪亚戈打得热闹,他们听的一清二楚,而且还为此担心了好一会。看到他赶来,一行人终于放下心来。
“这是个易守难攻的好地方,如果我们能过去,或许就能摆脱追兵,甚至利用地形反戈一击也不是不可能。”温德索尔早就看出了这个小岛对于他们的价值,有些兴奋的说道。
迪亚戈没说话,他看到在他们和湖心岛之间还隔着一些鱼人村落。 这还是他来到这个世界后第一次看到这个物种的聚集地。他远远的望着那些用木头、芦苇和水草建造的高脚屋。这些草棚非常的简陋,而且四面透风,一些高脚屋下面的木桩甚至直接就栽在岸边的浅滩上。
“他们有哨兵,”温德索尔低声回答,他指了指在村边游荡的几个低矮的影子,刚才的那阵枪声显然已经触动了鱼人们的戒备,“或许我们能趁天黑悄悄摸过去。”
他还没有说完,迪亚戈突然止住了他,因为后面突然远方传来人喧马嘶的声响。
“嘘!”他看着远处影影绰绰的人影,低声说道,“或许我们可以寻求这些鱼人的帮助。”(未完待续。。)
第七十五章 “鱼人的帮助”
温德索尔用一种发自心底的不可置信的眼光看着他,迪亚戈敢打赌,如果有人突然跳出来说中国男足拿了世界杯冠军,他自己绝对也会是这个表情的。
因为几乎所有人都知道,在艾泽拉斯,鱼人敌视其他所有种族,在发现其他种族的第一时间,它们就会发起攻击,目标从人类、精灵、矮人、兽人、熊怪到侏儒、地精、纳迦、甚至达卡莱巨魔,不一而足。这是有原因的,它们以前居住在波涛之下时,被灌输了太多对地表生物的憎恨。
但也有人指出,这些矛盾是由于语言之间的交流不畅造成的,鱼人本身并不是毫无理由敌视所有人,这中间一定存在着某种误会。但这个看法很难得到证实,因为鱼人语几乎是这个世界上最难学习的语言了。
“噜噜噜噜噜噜噜噜噜噜……”鱼人总是这样说。
他们的语言好像只有这一个发音,但人类很难像鱼人一样分辨出,通过这个音节的升降或者长短所想要表达的意图。
“我可没有说这帮助需要征得鱼人们的同意!”迪亚戈诡秘的笑着说道。
看着他阴险的微笑,温德索尔突然为鱼人感到悲哀,这些可怜的带鳞生物们恐怕要倒大霉了。
迪亚戈驱策着科多兽往前走了两步,然后大致检查了一下它的肚带和鞍辔,“来吧,让我们干票大的!”
他抽出步枪,冲着远处乱哄哄的骑兵们开了一枪。枪口明亮的火焰如同黑夜里的明灯。把他们所处的位置暴露了个结结实实。
正在四下搜索的追兵们一下子就炸了窝了,刚在那条小溪旁憋了一肚子火,现在到开阔的湖岸边了。还不轮到他们来出口气了么?
骤如急雨的马蹄敲打地面的声音轰然而起,追兵们乌压压的往着这边冲了过来。
“跟我走!”迪亚戈低声喊道,他猛地一抖科多兽的缰绳,一马当先,哦不,是一兽当先向着鱼人村落冲去。
科多兽撒着欢在湖岸边狂奔,看上去就像一头超大号的野猪。鱼人的小屋甚至还不到它的肩膀高。这些松散的草棚在它的大角冲撞和大脚碾压下。比一堆稻草坚固不了多少。在鱼人们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之前,这头科多兽已经在鱼人的村落里拆出一条宽阔的通道,顶着满头草叶和海藻。扬长而去了。两匹战马紧随在它的身后,如同跟在巨鲨身后的鮣鱼,从容自若,轻松愉快。
鱼人们几欲崩溃。这完全是无事家中坐。祸从天上来的节奏啊。然而更让人绝望的是,就在理清自己是该愤怒还是悲哀之前,他们听到了闷雷般的马蹄踏地的轰鸣声。就在他们视线可及的地方,一条黑压压的骑兵线正怒潮般向着这边滚滚而来。
鱼人们第一时间就作出了选择,他们惊慌的四处奔逃,但更多的是往湖水奔去——只有在水面之下,他们才能感到安全。
然而现实比他们想象的要残酷的多,那些骑兵在碾平了鱼人村落之后。并没有停下脚步,而是继续向着湖水疾速冲刺着。
“这是要赶尽杀绝吗?”几乎所有鱼人心里。都不禁冒出了这个念头。
说是湖水,但说实话,这个湖里的水很浅,最深的地方也不过就是一个鱼人的高度,骑兵们涉水而行,但淤泥和水草的纠缠使得他们走的并不快。
当队伍的大多数人走到湖水最深的地方时,众人突然间听到了一声“啪”的轻响,彷佛有条大鱼跳出湖面,搅动了本就不停荡漾着的湖水。他们猛一转头,看见一个骑兵正惊慌失措的挥舞着手臂试图保持平衡,但他最终没有成功,而是叫唤着跌入水中。
士兵们并没有在意,因为这里的湖水并不深,即使站在水里,也只到胸口的深度。然而那个落水的士兵并没有站起来,在所有人的注视下,那片湖水剧烈的翻涌着,仿佛有条被鱼叉刺中的大鱼在猛烈的扭动着,搅得阵阵水波从他落水的地方不停地往外扩散,接着有几个泡泡冒到水面,然后一切归于平静。乌云缓缓的从远方飘了过来,最后一丝月光也被云朵给遮住了。
士兵们一阵毛骨悚然。就在他们的注视下,这片污浊的湖水泛着绿光,静滞不动,彷佛像是恶魔从深渊中往外伸出的黏稠手臂。一些士兵毫不迟疑的驱马加速,然而湖底并不是平坦的,上面有很多坑洼不平的凹陷,有些地方又长满了长蛇一般的水草。许多人一想到水面下藏着的恐怖,就不禁打了个寒颤。
“下马,下马!”有军官在黑暗中大声喊道,但伴随着一声枪响,喊声消失了。
黑暗之中,没人知道这个军官是否还活着,但大多数骑兵们出于军人本能,还是忠实的执行了他的命令。许多人勒住了马缰,跳了下来。
他们从马鞍旁抽出剑、盾和斧头,盯着水面之下。但夜色很深,他们什么也看不清。
就在他们四周的水面里,就在他们看不到的地方,许多条滑腻的大鱼正在游来游去。
“有人在搬我的脚!”一个骑兵惊恐的大声喊道,他挺剑向水中刺去,而且察觉到自己刺中了什么东西,但鱼人滑腻的鳞片使它们避开了这次攻击,他还想再来一次,但是更多的鱼人游了过来,他们齐心协力抓住他的脚踝,并使之失去了平衡。虽然鱼人们的战斗力在岸上只能算渣,但在水中,那里是他们的主场,那些经常钓鱼的人能明白,一条大鱼在水里的时候,是多么的能折腾。
这个人类啊啊大喊着向水中倒去,然而污浊的湖水很快就灌进了他的嘴巴里,使他无法发声。他在水里挣扎着,但许多只手从黑暗中伸了过来,覆盖住了他的脸。那些手冷冰冰的,上面布满了滑腻的粘液,他能感到那些粘液在他鼻孔里、嘴巴里缓慢的滑动,并把它们堵得死死的。现在,即使他冲出水面,也无法呼吸了。
他就在这绝望的黑暗中向湖底坠落,大概一两分钟之后,他彻底失去了意识,或许用不了多久,他就会彻底被湖底的淤泥掩盖住,并最终腐烂成它们的一部分。
这个时候,这个士兵的悲惨遭遇并不是唯一一个。就在这片宽阔的水面上,这种场面到处都是,许多士兵被掀翻在水中,一直保护他们不受伤害的骑兵铠成了致命的帮凶,不止一个士兵因为这身沉重的铠甲而无法再次站起,被淹死在勉强及胸的浅水里。
失去了主人的马匹跳跃着从水潭里奔了出去,它们给吓得横冲直闯,眼睛充血,鬃毛凌乱。
几乎所有人都意识到,那个被射死的军官发出的生命中最后一个命令是错误的,但他显然已经无法为此负责了。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并不是所有人都冲进了石碑湖,至少还有一半骑兵还留在岸上,他们被安排在第二批渡水,幸运的逃过了这一劫。
湖面到处都在剧烈的搅动着,看上去就像一潭浑浊的烂泥塘。但仍然站立的人类越来越少了,一些鱼人开始从水浅一些的地方漏出脑袋,“噜噜噜噜”的喊叫着,好像是在挑衅向着那些岸边的骑兵。
“掷矛准备!”一个冷酷的声音大声命令道。没有人质疑这个命令,仿佛不约而同的,几乎所有骑兵都举起了手中的步兵短矛。
“放!”那个声音大声喊道。
转瞬之间,长矛如同雨点般落下,水潭里立刻多了许多木杆,看上去如同失去叶片的荷茎,但这些茎秆却是致命的,那些被它们钉死在淤泥里的鱼人拼命挣扎着,但却无济于事,汩汩的鲜血从水下冒出,随着水波扩散开来,把整个湖面都染成了暗红色。
那些依然还在水中站立的人类士兵终于倒下了,他们身上同样插着锋利的长矛,但他们的看上去非常平静——和敌人同归于尽,为死去的同袍复仇,或许在他们看来,没有比这更好的结果了。(未完待续。。)
第七十六章 训练日
北郡修道院坐落于暴风城东部,艾尔文森林北部的山谷中,有人说它是艾泽拉斯灾难的起点,因为正是那位在这里沉睡了十几年的魔法师——最后的守护者麦迪文,打开了黑暗之门,从而将这块大陆置于野蛮凶残的绿皮风暴之中。不过也有人说它是希望之源,安度因?洛萨爵士从死亡矿井死里逃生,也是在这里休养生息之后才扛起了联盟指挥的大旗。 无论如何,不可否认的是,这个幽静的山谷里走出过很多英雄人物,包括创立“白银之手”的阿隆索斯?法奥,圣骑士们那句“以鲜血捍卫荣耀”的口号至今被人传诵。
另外,也有一些流言在暴风城流传着,那就是暴风要塞后面有条密道,可以供王室成员在危急时刻逃到这里来寻求庇护。但这个传言从来没有被证实过。
时至今日,尼尔斯修士仍然受圣光教会委派主持着这座修道院,萨缪尔修士、女牧师安妮塔则负责为联盟训练圣骑士和牧师新人。随着作战力量的短缺不断加重,一些有经验的老兵也被作为教官派遣到这里,训练那些无法亲近圣光,但却有天赋成为其他职业的新人。
今天是那些即将成为圣骑士的新丁们的训练日,治安官玛克布莱德一大早就起来擦拭保养自己的盔甲和剑盾,虽然这些活儿都可以交给自己的扈从去做,但玛克布莱德还是习惯于自己亲手打理,要知道。在战斗的时候,他可是要靠这些家伙什来保命的。虽然它们都只是些暴风城制式装备,但作为军用装备。它们的质量还是非常可靠的,起码比那些佣兵和冒险者们七拼八凑的装备要好的多了。
吃过早餐后,玛克布莱德先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在这里他在扈从的帮助下穿戴上了自己的盔甲。
一顶带面甲的头盔,半身胸甲、护肩、骑士腰带、钢制护腿、带马刺的高腰铁靴和铁手套,此外还有一柄单手剑和一面描绘了暴风城狮头徽记的盾牌。
这一身装备足足有八十多磅,其中最为沉重的就是半身胸甲和暴风城纹章盾。这种盾牌在整个暴风城都是非常出名的。它属于单手盾,只有那些力量十足的战士才能挥舞的动。它足足有二十多磅,呈标准的盾形。最重要的是。盾牌表面的雄狮徽记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可以绘上去,只有那些通过战斗证明过自己,并为暴风城立下过汗马功劳的人才可以。
他浑身咔嚓作响的向马厩走去,并从那里牵出了自己的战马。这匹漂亮的栗色马有着纯正的东谷血统。花光了他足足四个月的薪水。玛克布莱德的老婆为此没有少念叨他。但在他看来,这一切都是值得的,尤其是在一次战斗中,这匹牝马救了他一命之后。
他叫它“忠诚”,在他看来,这匹马完全配得上这个名字。而且这匹马也确实足够强壮,可以驮得起玛克布莱德和他的沉重铠甲。
他根本没有等待扈从的帮助,就一个人翻身跨上了马背。他把盾牌挂在马鞍一侧的武器挂钩上,然后一抖缰绳。往修道院那边走去。一路上,道路两侧的行人不停的和他打着招呼,有农夫,也有商人,偶尔也会有几个从修道院出来的见习修士。
当他赶到修道院大门前的空地时,他看到五十名年轻的骑士正规规矩矩的牵着战马排成两列,等候着他的到来。他们的铠甲被擦拭的锃明瓦亮,几乎能照出人影,他们的武器也大都装饰华丽,他们中的一些人还披着华丽的丝绸斗篷,有些人的斗篷甚至用的是昂贵的魔纹布,符文布材料的也不罕见。他们的头盔上都插着一簇漂亮的孔雀毛,在晨风中随风摇摆,非常酷炫。
治安官心头暗笑,这些家伙以为自己是要出游吗?但他并没有说什么,和枯燥的说教比起来,残酷的事实才是最优秀的教官。
看着这群满腔热血,期待着靠自己手中的剑与盾来获取荣耀的新兵菜鸟们,他不由的微笑了起来。他想起了自己年轻的时候,也是这么朝气蓬勃,傻~缺中二。
“行军队列,跟我走!”玛克布莱德走到这些仿佛发情的小公鸡们面前,冷冰冰的说道。他已经不记得这是他带的第多少期圣骑士新手了。他总是严格的训练他们,希望这些年轻人能在自己手下尽可能学到足以自保的战斗知识和技能,这使得他看起来显得有些冷酷,有些不近人情。
但玛克布莱德知道自己这是为他们好,因为暴风城总是在这些新兵们还没有得到充足训练时,就迫不及待地把他们派上战场。在他们参加的第一次战役结束后,这些菜鸟能有多少人活下来?三成?五成?或许那个时候,他们才会真切的理解到这个教官的良苦用心。
这些准圣骑士虽然已经经过了一些基础训练,但还没经过圣光的洗礼,无法使用圣光的力量,最多只能算骑士,他们还不能熟练的运用自己训练中学来的技能,更多得是在靠自己的热血与激情投入战斗,但俗话说“整瓶不响,半瓶咣当”,他们的年纪也正是质疑与逆反心理最严重的时候,这些二货可不以为自己还没做好准备,随时都在等待着展现自己实力与决心的机会。但更多的时候是给玛克布莱德制造一些让人啼笑皆非的麻烦。
不过玛克布莱德对此也不以为意,他知道,打过几次硬仗,见过血——这血未必一定要是敌人的,他们自己的有时候效果会更好——之后,这些新兵蛋子就会老实下来。自己当年,不也是这么过来的么?
穿过北郡山谷的外墙大门,他们来到那条通往闪金镇的大路上。不过玛克布莱德可没打算带他们去闪金镇,因为闪金镇的狮王之傲旅店是个不折不扣的好地方,但这种繁华舒适的地方只会消磨人的意志和力气,并不适合这些血气方刚的年轻人。(未完待续。。)
第七十七张 对冲
玛克布莱德拨转马头向东边的水晶湖走去。如果气候适合,条件允许的话,那里的鱼人总是像他们的鱼类远亲一样拼命繁殖,一群一群的生。如果过段时间不清理,这些滑腻腻的生物就会泛滥成灾,把整个水晶湖占据成他们的后花园,这在人类看来是绝对无法容忍的。而且这些鱼人的战斗力也不强,正好适合这些新兵蛋子练手。
然而就在他们离开大路,进入森林之前,他听到从东面的密林里传来了隆隆的马蹄敲击地面的声音,从这动静来判断,来人不会少于五十个。
“或许是那位大贵族带着自己的私兵来这边围猎吧?”他在心里想,但是他很快就皱起了眉头,因为根据王国法令,距离北郡修道院如此之近的地方是禁止纵马疾驰的,即使是贵族也不允许。但一想到暴风城当下形同虚设的法律,他不禁在心底叹了口气。
“整队,进攻队形!”他大声命令道,他突然觉得这或许是个机会,或许可以让这些菜鸟见识一下大场面。新手骑士们有些手忙脚乱的转成两列横队,虽然花的时间长的让玛克布莱德有些皱眉,但他们好歹还是完成了。两道歪歪扭扭的骑兵线出现在他的身后。
大约过了念两遍“圣光祷文”的工夫,路上出现了一个轻装的游骑兵,他骑着一匹杂斑马,为了免得发出“得得”声,他的马蹄裹着羊皮。他鬼鬼祟祟地左顾右盼。并且很快就看到了正严阵以待的准圣骑士们。
看到这么一大票全副武装的骑士站在这里,他显然有些意外,而且立刻慌慌张张的拨转马头。向树林里钻去。
但是就在这个时候,他的急脾气的同僚们没等他的探报就从森林里一头冲了出来。或许他们认为在这种地方也不需要游哨吧。
和那个哨探一样,这些新蹿出来的骑兵也一下子愣住了。他们面面相觑,看上去好像不知道如何是好。
玛克布莱德看到那些人都穿着和自己一样的暴风城制式铠甲,但他没看到这些铠甲上绘有任何标明身份的军团徽记。这使得玛克布莱德非常疑惑,这些人看样子绝对不是贵族私兵,反倒有些像正规的王**队。
然而对手并没有给他留下太多疑惑的时间。十几秒钟之后,那些骑兵放平了如林的骑枪,开始催动战马向着这边小步加速。
“停下。止步!这里是北郡治安官玛克布莱德,来人表明身份!”玛克布莱德完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出于职业习惯,他还是按照程序大声喊道。然而那些人丝毫没有停下的打算。正相反,他们狠磕马刺,冲的更快了。
“难道是叛乱?”他突然在心头闪过这个念头,出于谨慎,他还是举起了右手。
“所有人,放面甲!”他大声命令道。
新兵们很快执行了命令,他们的铠甲要比那些制式铠甲精良很多,而且许多都经过了圣光充能。能经得住更多劈砍和斩击。
“枪放平!”玛克布莱德大声喊道,他艰难的咽了口唾沫。他已经不记得自己上一次参加这种残酷的骑兵对冲是什么时候了,但那绝对不是什么美好的回忆,他所在的骑兵连队在那次战斗中死亡超过三成,除此之外还有同等数量的伤残。
但他不得不这么做,因为对于骑兵来说,被人衔尾追杀无异自寻死路。隐约之间,他好像听见对面有人在喊“闪开,让开道路”之类的话,但从封闭的头盔里传出来的声音闷声闷气,非常模糊,而且接战在即,他也不会傻到这个时候停下来,去细细分辨对方说的什么。
“圣光与我们同在!他必祝福我们,他必看护我们!”他大声念诵着祷言,然后率先冲了上去。一团团闪耀的圣光能量从空中落下,注入到每个新兵体内,使他们变得更加强壮。与此同时,一道肉眼可辨的光环从玛克布莱德身边向着四周扩散开去,把所有新兵们笼罩在里面,这是圣光对自己的虔诚信徒的奖赏,这光环可以使它的被庇护者不受或者少受伤害,是圣骑士们的招牌法术。
灌注了圣光能量的新兵蛋子们激动的嗷嗷直叫,他们热血沸腾的大喊大叫着,都跟着玛克布莱德身后策马狂冲。马蹄踏地的轰鸣声响彻了整个森林。玛克布莱德跟敌人相隔只有大概两百多码,骑兵对冲的情况下,几乎是一眨眼的工夫,敌我双方就如同浪潮般撞在了一起。
到处是骑枪撞击铠甲发出的闷响和桦木枪杆断裂发出的脆响,至少有四分之一的人坠马而亡,虽然总兵力大抵相同,但对方的坠马人数却比新兵们少得多。新兵们倒下了大概十四五个,而对手的伤亡却没超过一打,这还是新手骑士们获得了圣光加持的结果。
双方交错而过,然后回马重整队形。一些新兵终于意识到,背后华丽的披风除了扮酷,什么作用都起不到,他们粗暴的把它们从脖子上扯下来,看都不再看一眼。
“干的还不错,菜鸟们,我以为你们能干翻一两个对手就很不错了呢。”玛克布莱德丢下了手里的半截矛柄,从马鞍旁摘下了剑与盾。他知道,这些年轻人需要赞赏,但也需要激励,他对此有着丰富的经验,他一一扫过这些新手,注视着他们的眼睛,“害怕了吗?菜鸟们!男人们,跟我来!”
他没有赘言,而是身先士卒冲了上去。在他身后,双眼血红的新兵们紧咬着牙,默不作声的跟在他的身后。从男孩到男人,并不是睡过女人就算的,真正的男人,是要用鲜血与钢铁来浇灌,来锻铸的!
双方再次撞在一起,这一次他们没有立刻就分开,而是纠缠在了一起。新兵们装备上的优势终于体现了出来,虽然他们的战斗技巧不如对方,但他们的铠甲更坚固,更厚实,即使是斧头砍在上面都无法损伤,更何况他们还得到了圣光的加持,在力量上一点都不逊色,所以一时半会,倒也打了个旗鼓相当。(未完待续。。)
第七十八章 鏖战
混战中,玛克布莱德的“忠诚”在胫骨上吃了一战斧,它一扬前蹄,用后脚站了起来,紧接着就扑面倒下,一头拍在地上。死神在这个治安官的头上飞翔了一会,最后还是无奈的飞走了。这个身经百战、经验丰富的老兵,一点都不缺随机应变的手段。在战马失去平衡的一瞬间,他就把脚滑出马镫,以免被压住。他从地上跳起来,一把抓住了正在向他刺来的短矛的尖端,不但不让它刺进胸口,而且还借着对手收回武器的空档,借力一个纵身,跳上了对方的马背。
这简直就是个奇迹,因为他自己都不明白是怎么跳上去的,平时不踩着马镫的话,穿着这身重甲,他根本连静止不动的战马都爬不上去。不过,如果让他再跳一次的话,他多半也跳不上去了。在这次战斗结束之后,他把这归功于圣光的庇佑,从此更加虔诚了。
但现在,他可没想东想西的时间,他一只手丢掉盾牌,勒住对方的脖子,另一支手挺起手中的剑,沿着敌人铠甲的肋部缝隙向上捅了进去,这一下捅的相当深,那个骑兵眼窝里的眼珠顿时凹陷了下去,他的身体晃了晃,然后一头栽了下去。现在,这匹战马属于玛克布莱德了。
他丢掉了手中的单手剑,失去盾牌的保护,这把剑已经有些不合时宜了,他需要一把更加沉重,更加有杀伤力的武器,不过好在这样的武器就在眼前。他从马鞍袋里取出前主人的备用战斧,冲着战团中央杀去。
玛克布莱德虽然最擅长使剑,但用起战斧来也是一把好手。这种武器不像剑那样能玩出许多花样,它需要的更多的是力量与耐力。而这两点,对于正当壮年的治安官来说一点儿都不缺,更何况他还拥有圣光的加持。在这里,他一个人就顶住了四五个对手的进攻,硬是弥补了他们这一方在人数上的劣势。
但这还不够,局势依旧在僵持着。双方打成一团,不时有人坠马身亡,这场战斗终于发展成了消耗战。那一方短时间内都无法取得胜利。
如果不是发生了一件奇怪的事情,这场战斗或许还要继续下去,直到打得一方死光为止。
混乱的战场上充斥着怒吼声,兵刃互斫的脆响。武器劈砍盔甲的叮当声。伤员的惨叫声,这个时候双方的战线都已不再清晰,所有人都像一锅粥一样搅和在一起。然而就在这恐怖的大漩涡外,谁都没注意到的情况下,一颗子弹呼啸而至,把一个骑兵放翻在地。正在和他交手的准圣骑士愣怔了一下,但很快就拨马帮助自己的同伴去了。他并没有大惊小怪,也没有时间这么做。或许在他心里,还以为是那个同伴抽冷子帮了他一把呢。这么混乱的场面。发生了什么都不稀奇。
但这种事情接连发生了七八次,至少有六个敌人送了命。终于有人意识到有位看不见的帮手在协助他们了。这让他们精神大振,局势几乎是在转眼间就被逆转了过来。现在,是圣骑士新丁们在压着对手打了。
但这些莫名的骑兵谁都没有想到投降,因为他们的身份也不容他们这么做,追杀王国元帅,这已经是足以被判绞刑的罪行了。因此意识到事不可为的他们开始和渐渐和对手脱离,有意识的向中间聚拢,尽量集结在一起,肩并肩,一边挥舞着阔斧和长剑,一边慢慢地他们来时的森林那边退去。
但他们在退却时仍然保持着秩序,维持着良好的阵型,一些圣骑士新丁贸然冲上去,却吃了大亏,不得不狼狈的后退回来。这些袭击者看起来走的很慢,但脚步不停,没过一会儿,他们就退的离树林不远了,或许掉头打马一个急冲,就能退回到里面去。许多新丁开始变得焦躁起来,不止一次鲁莽的冲上去试图拖住对方的脚步,但他们无一例外全部失败了。
就在这时,枪声再一次响起,这一次,双方都听得清清楚楚。尤其是那些袭击者,他们已经不是第一次领教这把火枪的威力了。
那个隐藏在暗中的帮手猛烈的射击着,袭击者们一个接一个翻身落马,虽然只射倒了五六个人,可是把他们的阵势给打乱了。一个头脑伶俐的圣骑士新丁毫不犹豫的冲进了日耳曼人的队伍,紧接着玛克布莱德和其他人也都冲了进去,场面再次恢复到之前的混乱状态,而且战斗的双方更加胶着。现在,方面的脱离已经变成了奢望,本来秩序井然的袭击者的队伍动摇了,像一根原木被楔子顶开了一条缝隙,而且这缝隙越来越大,最终崩溃了。
战斗顿时变成了屠杀,袭击者们的长剑和阔斧变得软弱无力。相反,圣骑士新丁们的剑却如同雷霆般砍在他们的头盔和脖子上。他们如同虎入羊群,把倒霉的袭击者们冲撞得溃不成军。几乎所有人都在利用这机会不停地斩杀敌人,这将会是他们以后在酒桌上和别人吹牛炫耀的资本。要知道,和这种强大的敌人作战并取得胜利,比起在那些鱼人身上取得的所谓战绩,要拿得出手的多了。
圣骑士新丁们兴高采烈的呼喊着,但圣光的教诲也让他们注意到了那些垂死者乞求饶命的声音。他们收起武器,像胜利的狮王巡视领地一样在战场上游荡。在他们面前,那些战败者早已抛下了武器,有的企图逃进森林,有的装死躺在地上,有的笔直地站在那儿,脸色雪白,眼睛充血,有的则在祈求。其中有一个袭击者显然疯了,竟然掏出一把笛子吹了起来,直到一个被他吹的心烦意乱的新丁一棍子把他敲晕过去。森林不再飒飒作声了,死亡笼罩了大地。
最后这支部队被击败了。只有树林里不时传来了小股人马战斗的声音,或是一声吓人的绝望的叫喊。玛克布莱德和所有还能跑得动的准圣骑士们现在都驰马往树林里奔去。在那里,仅剩的十多个袭击者还在顽强的防守。排成半圆形防守阵势。暴风城的军队每逢被优势敌人包围的时候,总爱采取这种战术。
玛克布莱德骑着战马,在战线后侧来回游弋,同时打量着这些和他莫名其妙打了半个上午的对手,这还是他第一次这么仔细的观察他们。
这些人骑着的战马都很高大,看的出是东谷出产的温血马,他们都穿着和玛克布莱德一样的暴风城制式铠甲。而且保养的也很好。他们勇敢而顽强地战斗,是那种任何指挥官都乐于统帅的好兵。他们的指挥是一个又高又壮的骑士,穿一身同样的暴风城制式铠甲。他带着一顶蓝色的头盔,面罩拉的很低,完全遮住了他的整张脸。
新丁们像一堵墙似的愈来愈逼近,把他们压制的越来越靠后。可是这些袭击者们拼命死守。长剑和战斧抡的和风车似的,由于茂密的树木遮挡,玛克布莱德的手下们无法展的很开,他们的人数优势一点都发挥不出来。最后还是玛克布莱德派出一部分人绕过一棵四五个人都抱不过来的大树,加入了战局。在他们猛烈的打击下,那群幸存者开始动摇了,但他们仍然维持着阵型,一点一点艰难的向丛林深处退去。或许到了那里。借着茂密的树木掩护,他们中的幸运儿能逃得一条性命。
但他们的这仅剩的这点儿期盼也最后落空了。玛克布莱德带领着圣骑士新丁们剩下的人手此刻已经完全包抄到了他们的侧后方,并且发起了猛烈的攻击。
“为了国王的荣耀!”他高声喊道,然后勇猛的冲了上去。毫无防备的骑兵们被他一口气砍翻了好几个。那个戴蓝头盔的骑士这才认识到战斗就要结束了,他只有两条出路——杀出一条血路向后撤退,或者留下来等死。
他选了第一条路,而且立刻就发出了撤退的命令。一刹那间,他的骑兵都向着他们来的方向拨转马头。但不肯罢休的圣骑士新丁们在后边紧追不舍。可是这个军官疯狂的挥舞着两把长剑,在后面向两边拼命砍杀,阻断了紧咬着他们的队伍,在他的掩护下,最后的五六个幸存者像一阵风似地向东南狂奔而去,转眼就消失在了茂密的丛林中。当圣骑士新丁们试图追击时,却被这个决心牺牲自己的军官全都挡在了后面。在这个时候,留下来断后的人无异于死路一条,这个自愿留下来的军官完全明白这一点。
玛克布莱德被彻底打动了,即使最英勇的军官,都不可能比这个人做得更多了。在那一瞬间,玛克布莱德做了一个决定,他打算留个活口,而且他觉得这件事必须弄个水落石出。
玛克布莱德一马当先,向他冲过去,那个军官用剑在他头盔上劈了一记,但既没有斫碎面甲,也没有造成震伤。他暗自庆幸对手用的是剑,如果是沉重的斧头他可就没这么轻松了。这时玛克布莱德并没有用武器还击,反而拦腰抓住这骑士,想把他活捉过来。但因为用力过猛,马肚带松了,于是两个骑士都翻倒在地上。他们扭打了一会儿,玛克布莱德粗壮的手臂很快就占了上风,他把双膝压在他肚皮上,像一头狮子掀翻土狼一样把他摁倒在地上。
“我以王国治安官的名义逮捕你,我可以保证,你会得到一个公正而体面的审判的,为你的罪行!”玛克布莱德冲着这个军官大声喊道,他感到这个人挣扎的动作渐渐放缓了下来。
“如果你凭着自己的荣誉发誓不会伺机逃跑,我就不让人用绳子捆上你!”治安官感觉这是个有荣誉感的人,他决定给这个人一个体面。
“我发誓!”那个军官沮丧的说。他的头盔在落马的时候就已经松脱了,露出下面年轻的面孔。他留着整齐漂亮的短胡须,显得很有教养,但此刻这胡须上面粘满了泥土和血迹,看上去狼狈不堪。
玛克布莱德站了起来,刚才的一阵厮打让他也有些精疲力竭,但他仍然伸出手,把那个军官从地上拉了起来。
几个好友死在这个军官剑下的圣骑士新丁瞪着血红的双眼,挥舞着武器向他冲了过来,但被玛克布莱德制止了。
“放下斧头,以圣光之名!你在侮辱你自己的荣誉,艾瑞克?洛汗,还有你们!难道你们受到的圣骑士训练,是为了让你向一个手无寸铁的人挥舞武器的吗?”他严厉的呵斥道,眼里几乎能喷出火来。他的怒吼终于让头脑发热的新丁们冷静了下来,他们惭愧的行礼致歉,但仍然有些心有不甘的转身离开了。
“说出你的身份,来这里的目的!”玛克布莱德转过身,看着自己的俘虏,没好气的说道,不得不说,这群莫名其妙的家伙给他制造了天大的麻烦,他有的忙了。看来计划中的休假彻底要泡汤了。
这俘虏是个骑士中尉,他倒也干脆,竹筒倒豆子般说了个底儿掉。不过据他所说,他们只是奉上司命令行事,来捉拿王国逃犯的,但他也不知道自己追赶的是谁,而下令的那个骑士队长早在之前的战斗里就已经死掉了。
他只知道他们追的这群人里面有两个人类,一个暗夜精灵和一个豺狼人,这四个家伙里面至少有一个准的要死的猎人,其他的就一点都不知道了。
“奇怪,他们到底追的是谁?”治安官在心里纳罕的想。
他看着刚才战斗时子弹射来的方向,但那里一片寂静,树木葱郁苍翠,茂密的枝叶在微风中轻轻摇曳,看上去没有丝毫杀机,他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放弃了过去瞧一瞧的打算。
“干好自己的事情就好了,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他对自己说。(未完待续。。)
第七十九章 暴风城
在最早的人类王朝——阿拉索帝国四分五裂之后,曾经的王室阿拉希一脉决定迁徙到遥远的南方去。许多个艰难的年头过去了,他们终于结束了自己漫长的迁徙之旅,在大陆南方肥沃而温暖的森林中定居了下来。他们在一个富饶的山谷中建立了暴风王国,在他们辛勤的耕耘下,这里没过多久就变成了一个可以自给自足的地方。
建立暴风城的国王名字已不可考,但暴风城在当时是由阿拉希后裔所建,这一点是确凿而毫无疑问的。不过在漫长的岁月里,经过我们所难以理解的一系列曲折演变和宫廷争斗,阿拉希家族的权力却渐渐的旁落了,在经过数次更替之后,统治暴风城王国的权杖最后被移交到了乌瑞恩家族手中。不过两个家族间却仍然保持着复杂而密切的关系。众所周知,阿拉希王朝的唯一血脉安度因?洛萨爵士和年轻的莱恩?乌瑞恩国王一直相交莫逆,生死相托。在莱恩死后,洛萨也忠诚的抚育并教导着他的遗孤瓦瑞安?乌瑞恩的健康成长。
在第一次兽人战争之前,暴风城有着超过千年的和平时光。在暴风城骑士以及北郡修道院的牧师辅佐之下,被称为乌瑞恩王的国王们给予暴风城人民长久的和平时光,直到守护者麦迪文开启了黑暗之门,带来了兽人的入侵。
第一个开启的黑暗之门,正好就在暴风城王国的势力范围内,因此暴风城王国变成兽人一开始所侵略的战场。当时暴风城的领导者为乌瑞恩四世——莱恩?乌瑞恩。也就是大名鼎鼎的瓦里安?乌瑞恩的父亲,安度因?乌瑞恩的祖父。
即使缺乏与这个野蛮种族作战的经验,莱恩?乌瑞恩仍然艰难的与兽人展开周旋。然而就在他的忠诚护卫兼军队统帅安度因?洛萨突袭卡拉赞,杀死背叛人类的守护者麦迪文的同时,兽人术士古尔丹派来的刺客迦罗娜也成功的杀死了莱恩,导致了王**队的溃败,暴风城因此被兽人入侵毁灭,一代传奇安度因?洛萨成为摄政王,带着年幼的瓦里安?乌瑞恩与残存民众渡海撤退至遥远的北方大陆。前往洛丹伦王国寻求援助。
在那里,安度因?洛萨以最后的阿拉希血脉之名,带领人类联军。在精灵和矮人盟友的帮助下,击败了残暴的兽人入侵者,赢得了第一次兽人战争,夺回了失落的暴风城。但洛萨爵士并没有看到这一幕。他在黑石山之战时就战死了。
不过他的遗愿仍然得到了执行。七国联盟的其他成员开始协助暴风城重建,但这是一个前所未有的庞大工程,新生的暴风城在第二次兽人战争结束后方才重建完成。
在战争中元气大伤的暴风城,无法再成为最强大的人类帝国,也因此在两次兽人战争中,大都是洛丹伦王国在主导着联盟的步伐。但在第三次燃烧军团的入侵中,堕落的阿尔萨斯王子手刃了自己的父亲——洛丹伦之王泰瑞纳斯?米奈希尔,导致了洛丹伦王国的溃败与毁灭。这个时候。就像当年洛丹伦王国友好的接纳暴风城难民一样,暴风城也伸出援助之手。接纳了大量来自于北方的难民。
现在,那些至今也无法返回故土的洛丹伦难民们不得不在这里定居下来,为壮大暴风城王国贡献着自己的力量,这也使得这个一度衰败的王国重新回到了联盟的领导地位。
这些洛丹伦遗民大多是拒绝迁移到大海对面的卡利姆多的,因此在他们的影响下,很多暴风城民众仍存有联盟的菁英意识。在他们的想法里,逃离东部王国到卡利姆多大陆是种懦夫的行为,因此很多暴风城的民众都打心底瞧不起塞拉摩人,不屑与他们为伍,更何况塞拉摩的领导者吉安娜?普劳德摩尔与部落太过于亲近,这点让他们对塞拉摩更加不满。
然而此刻,暴风城王国正面临着巨大的危机。就在去年,海加尔山之战胜利之后,吉安娜?普罗德摩尔女士邀请国王瓦里安?乌瑞恩与部落大酋长萨尔在塞拉摩会谈,打算签订部落与联盟之间的友好协议,但是国王却在赴会的路上神秘失踪了。
当时暴风城乱成一团,但在伯瓦尔公爵和本尼迪塔斯主教的支持下,国王八岁的儿子安度因?乌瑞恩继承了王位,但尚处年幼的他无法胜任王国事务,只好交由联盟中德高望重的圣骑士伯瓦尔?弗塔根公爵代为执政。当时人们都认为国王的失踪只是暂时的,他随时有可能返回。
就在这一阵混乱中,女伯爵卡特拉娜?普瑞斯托女士骗取了弗塔根公爵的信任,攫取了处理政务的权力。她在私底下开始影响暴风城贵族,鼓吹他们不支付重建暴风城的石匠公会薪水,使得石匠公会的领导者埃德温?范克里夫不得不创立迪菲亚兄弟会,在西部荒野发动暴乱,甚至还占据了死亡矿井作为据点。
不光如此,这个恶毒的女人还假借弗塔根公爵的名义,四处抽调部署在各地的暴风城军队,使得暴风城王国在各个领地的影响力急剧降低,那些地方立刻就出了大乱子。
在赤脊山,黑石兽人趁机入侵,豺狼人盗匪四处作乱;在暮色森林,活死人遍地游荡,残暴的狼人肆虐,在艾尔文森林,狗头人占据矿洞,鱼人袭击伐木场……
这个曾经稳定和平的人类国度现在到处烽烟四起,治安官和卫兵们左右支绌,疲于奔命。那些曾经安宁祥和的太平日子,终于一去不复返了。
不多对于暴风城的市民们来说,这一切离他们看起来是那么的遥远。因为无论外界怎么变迁,他们依然可以享受安宁富裕的生活。依然可以坐在石制的长椅上欣赏着美丽的喷泉,可以走在鹅卵石铺就的街道上散步、游玩,依然可以悠闲的品尝美食。休闲购物,仿佛那道坚实的城墙真的可以把所有的一切烦恼与麻烦都隔离在城市之外。
然而,在这一天的清晨,这座城市的安宁被一阵急促的枪声打破了。
枪声传来的地方位于英雄谷。这个辉煌的山谷位于城市南部,由于它是到暴风城唯一的通路,所以每个造访者都必须穿越它。一座巨大的桥梁跨越了整座山谷,英雄们的雕像就矗立于桥梁两旁。问候并警告每一位造访者。这些英雄是达纳斯?托尔贝恩,艾蕾莉亚?风行者,图拉扬将军。库德兰?蛮锤,卡德加。
不过,现在在英雄谷的入口处,正有两拨人在乒乒乓乓打的热火朝天。他们中的一边只有五个人。明显处于劣势。他们边打边逃。
而他们的敌人数量要多的多,足足有四五十个,他们看上去身手麻利,训练有素,都穿着黑色的皮甲,脸上带着黑色面罩。这些人大多是盗贼打扮,使用两把短剑或者匕首,但也有几个力气较大的人挥舞着两把手斧——这绝对不正常。因为对于盗贼来说,走来走去到处炫耀自己是个盗贼。那他离死也不远了。所以这些黑暗行者更习惯于在阴影中匿迹,在黑夜中潜行,像这次这样大张旗鼓在光天化日之下追杀,只能说明一件事,他们已经下定决心不惜代价也要除掉这些被追杀者了,即使是这代价是牺牲他们自己。
被追杀的那三个是一个很奇怪的组合,两个人类和一个……豺狼人!还有他们带着的一头巨大的棕熊和一只黄豹!那两个人类中年纪比较大的那个大概有五十来岁,穿着一身烟熏火燎的看不出本来颜色的铠甲,一手执剑,一手挽盾,但他看上去有着非常丰富的战斗经验,四五个盗贼向他攻击,却无法奈何他分毫。
而另外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则手持一把奇特的火枪,与猎人们常用的矮人火枪形制完全不同,但每次枪声轰鸣,对面的盗贼当中就会有一人血花四溅,仰面倒地,颇为犀利。
这个年轻人肩膀宽阔,身材高大,留着一头短发,看上去非常精神。他穿着一件套着内甲的精良皮甲,腰带后面悬着两把手斧,大腿的皮套子里还插着一把短火枪,他的步枪枪口下方还挂着一把尖锐的枪刃,简直武装到了牙齿。
和这两个人类比起来,那个豺狼人的表现就非常糟糕了。他甚至都不能独力搞定一个敌人,正相反,如果不是那个持盾人类的照拂,他已经对手搞定不知道多少次了。
事实上,不要说和这两个人类比,就连那头大熊和黄豹,他都比不过。那头大熊在人群里一颠儿一颠儿的来回扑击,那两只毛茸茸的大爪子只要挨上一记,立刻就是筋断骨折的下场,盗贼们短短的匕首和短剑,却完全无法对他厚实的毛皮和肥厚的脂肪造成伤害。至于那头黄豹,它看起来却是另一个风格,它反应敏捷,躲闪及时,而且它的撕咬和爪击也不是样子货,只要挨上一下子,保证皮开肉绽。
这个时候,天才蒙蒙亮,但大道上已经有从各地前往暴风城的商人和其他为生计奔波操劳的人在赶路了。看到这血腥的一幕,他们立刻就惊恐的向远离大路的地方避开了。对于这些普通人来说,他们两边都惹不起。
打成一团的两拨人很快就来到了那面横亘在山谷入口处的城墙,这里是暴风城防御外敌的第一道防线,不过此刻,城墙上面并没有值守的士兵,那些高耸的望塔和安置弩炮的炮台上空空如也——暴风城统治阶层的混乱显然已经影响到了城市的防卫——既然玩忽职守不会受到惩罚,谁还会傻呵呵的在城墙上吹风受冻呢?
被追杀者们从高大的城门下穿过,往英雄谷大桥的方向退却,那个穿板甲的人类高喊了起来:“迪亚戈,退到桥上去,掩护我们!”
猎人打扮的青年立刻转身向大桥的方向跑去,丝毫不担心敌人的追击,他知道他的伙伴会看护好他的背后的。
事实也的确如此,那头巨大的棕熊人立而起,狂暴的大声咆哮着。当它的前爪再次接触到地面时,拍击的力量使得地面几乎都在颤抖!短短几秒钟的时间,它本来就很庞大的身躯变得更加粗壮了,几乎挡住了小半边大路。而且它的毛皮也开始变得粗糙坚硬,看上去就像老橡树的树皮,硬邦邦的,布满了褶皱和皴裂,盗贼们的武器攻击到上面,发出邦邦的声音,就像砍在树干上,完全无法伤害到它们下面的血肉和骨头。
这个时候,那个叫迪亚戈的青年已经后退到了大桥上,他站在雕像旁,端起枪瞄准,但由于高速奔跑而变得急促的呼吸使得他根本无法稳定下来。他只好垂下枪口,做了几个深呼吸,以使自己的身体冷静下来。
就在这时,他注意到雕像的基座上有几行人类语铭文:“孩子,你的经历和牺牲将永远被我们铭记。自我们的光辉帝国建立之日起,英雄的鲜血便浸透了整个帝国的历史。--索拉斯?托尔贝恩,激流堡公爵。”
他抬起头,看到了那位传奇英雄达纳斯?托尔贝恩的雕像,那是个长满了络腮胡须,有些秃顶的中年人,他穿着一身镶嵌着金色图案的银白色铠甲,一手揽着头盔,昂首眺望着远方。他身后背着那把大名鼎鼎的双手剑:托卡拉尔——巨魔斩杀者。这把剑是索拉丁大帝为了嘉奖伊格纳乌斯在巨魔战争中的英勇表现而赐予的,一同被赐予的,还有托尔贝恩(巨魔屠戮者、巨魔之敌)这个威名赫赫的姓氏。伊格纳乌斯后来也因此创建了托尔贝恩家族。一直以来,这把双手剑和他们的姓氏一样,都是家族荣耀的证明,被视为珍宝。达拉斯?托尔贝恩是他这一代的家族掌剑官,后来这把圣剑被他带往外域,再也没有回来。不过也有人认为,达拉斯前往外域时,并没有携带这把圣剑,而是把它留在了激流堡,不过这个说法并没有得到过证实。但即便如此,这个传言还是给托尔贝恩家族在激流堡的看守者带来了数不清的麻烦——觊觎这件宝物的贪婪者们如同扑火的灯蛾一般,蜂拥而来。(未完待续。。)
第八十章 人心
迪亚戈从短暂的思索中回过神来,发现自己的呼吸已经平稳了下来。他端起枪,瞄准了一个试图绕到巨熊背后的盗贼,把他射翻在地。
“后退!雷吉纳德!”他大声喊道,然后连续射击着,以保证自己的伙伴不陷入腹背受敌的困境。
他们一边打一边后退,依次穿过了矮人狮鹫骑士库兰德?蛮锤、人类**师卡德加和精灵游侠队长奥蕾莉亚?风行者的雕像,来到大桥的另一端。那里有一个小广场,有一座坚实的照壁挡在暴风城真正的城门前面。在那照壁前,矗立着图拉杨将军的巨大雕像。
然而就在这时,交战的双方听到了有人纵马疾驰的声音,他们都不自禁的放下了手中的武器,往照壁左侧看去。就在那里,一队全副武装的暴风城卫兵出现了。走在最前面的是一位没有戴头盔的军官,他骑着一匹灰色的高头大马,但这匹战马小腿上却长着白色的长毛,这显示它有着希尔斯布莱德丘陵的血统。他看上去和温德索尔年纪差不多,穿着一身蓝白相间的暴风城制式铠甲。在他的身后,是同样装扮的卫兵。
在迪亚戈的记忆里,这个军官叫马库斯?乔纳森,是一位将军,统领着暴风城所有的卫兵部队。他和温德索尔元帅一样,曾经是图拉杨将军麾下的士兵,而且在多年的并肩战斗中结下了深厚的友谊。
这位统帅看了一眼还在摆出一副互相戒备状的双方,挥了挥手。示意卫兵们上前。
“全都抓起来!”他冷冰冰的说道。
军情七处的刺客们终于意识到他们的任务今天不可能完成了,盗贼们返回身向大桥跑去,可人腿显然是跑不过战马的。但就在他们被追上之前,这些人翻身从大桥一侧向桥下腾身跃下。几秒钟之后,桥下传来巨大的水花声,
但马库斯?乔纳森显然知道这些人来自于那里。他并没有命令卫兵们继续追下去。事实上,桥下的小湖连通着暴风城密如蛛网的地下水道,追也未必追的上。
一些士兵迟疑的向温德索尔一行人围了过来,因为后者的忠诚与坚定即使是他们也早有所闻。对这位元帅的尊敬与他们本身职责的矛盾使得他们十分为难,就在这时,他们上司的话避免了他们的尴尬处境。
“滚一边去。离元帅远一点。”马库斯?乔纳森跳下马,从旁边走了过来,大声命令道。
他走到近前,抬起手。敬了一个标准的联盟军礼。
“向您致敬。元帅阁下,向您为了联盟所受的苦难与从不因此而改变的忠诚致敬!”
“为了国王的荣耀,也向您致敬,”温德索尔回礼道,“我宁愿我们不是在这种敌对的情况下见面。但是我要说,把我挡在这里可不是什么明智的决定,马库斯。”
他注视着马库斯的双眼,但表情非常复杂。既有着与老友久别重逢的喜悦,又有被迫与老友拔剑相向的痛苦。
“雷吉纳德。跟我来吧,”马库斯低着头躲避着他的目光,低声说道,“你知道的,我不想和你动手,别逼我。”
温德索尔嘲讽的看着他:“是把我投进暴风城监狱,还是丢给军情七处的那帮人?”
“我会亲自看守你的,不让他们有机会对你不利,你要相信我,”马库斯急切的说,但看上去他自己都心里没底,“我发誓,我会用尽所有的力量来保护你。”
“那还不如直接杀了我,而且,如果那个女人——你知道我说的是谁——命令法庭审判我有罪呢?”温德索尔接着问道,他知道自己今天必须说服这个人,否则什么都干不成,“你怎么办?难道要违反王国的法律吗?”
马库斯无言以对了,他低着头,以手扶额,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作为一个正直的军人,他此刻左右为难,百感交集。
“esarus thar no‘darador。”温德索尔突然低声说出了一句高等精灵语,但乔纳森将军却浑身一颤,猛地抬起了头,元帅锐利的盯着他的双眼,“还记得你在圣光之下,手扶圣契发下的誓言吗?”
“我们以鲜血捍卫荣耀。”马库斯下意识的回答道。
“你是怎么做的,你是一直按照自己的誓言行事的吗?”温德索尔低声喝问道,他抬起手,阻止了试图解释的将军,“我不管你之前怎么做的,但是今天,你一定要做你认为是正确的事情,马库斯。我们曾经一起效力于图拉杨将军。他教导我们,训练我们,磨砺我们,使我们两个成为今天的样子。你认为他看错我了吗?你真的相信我的目的是要破坏我们的国家吗?难道是我给我们的英雄们蒙羞了吗?”
这一连串喝问就像当头棒喝,把马库斯打的猛醒过来。
“老朋友,你让我不知道我该怎么办了,”他歉疚的看着温德索尔,脸上写满了羞愧,“并不是你使传奇英雄蒙羞--而是我,是我和那些堕落的政客。他们让我的生命里充满空洞的许诺和无尽的谎言……”
“看看这些英雄们吧,马库斯?乔纳森,我们曾经追随他们的步伐,将兽人赶出艾泽拉斯,为此,这些英雄们甚至不惜牺牲了自己宝贵的生命,”温德索尔元帅指着不远处的英雄雕像,慷慨激昂的高声说道,而且一点都不担心会被周围的卫兵们听到,因为这些道理是光明正大的,是可以放在阳光下曝晒的,事实上,这些卫兵们也正围在四周,听得聚精会神,他们也渴望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可是。你干了什么?你眼睁睁的看着那些政客欺骗我们所有人,不但不去揭穿,而且还与他们沆瀣一气。充当他们的爪牙!”
“我……”马库斯欲言又止,元帅的话就像直指人心的锋利刀剑,令他无地自容。
“马库斯,我的老朋友,我知道,这不是一个容易做出的选择,”元帅的语气变得缓和了起来。但依旧充满了力量,“我从来不指望你会像这些英雄一样,为你的人民做出伟大的牺牲。但是今天,我只希望,你能凭着你的良知,站在正义的一方。站在公理的一方!”
乔纳森将军终于被彻底的说服了。他抬起头,泪眼朦胧的看着温德索尔,事实上,他在心里已经做出了决定。
“令英雄们蒙羞的不是你,是我!是我令图拉杨将军蒙羞了,令牺牲的同胞蒙羞了……”他惭愧的说道,同时请求老友的原谅,“原谅我吧。雷吉纳德。”
“我会原谅你的,马库斯。但你更应该做的是用实际行动来请求这些英雄的原谅,”温德索尔看着五英雄的雄伟雕像,低沉的说,他的双眼炯炯有神,充满了对这个国家的热爱与期望,“我们必须用实际行动来证明,他们的牺牲是有价值的,我们这些人没有让他们失望,没有让这个国家变得比他们离开时更糟,这个人类国度已经在废墟上得到了重建,而且在我们的努力下,她将变得更加辉煌!”
他低下头,看着马库斯:“现在是结束她统治的时候了,马库斯。走吧,朋友。”
马库斯抹了一把眼角的泪水,转过身呵斥着周围越来越多的士兵。
“退后!你们没看到英雄正在与我们同行吗?”
“温德索尔元帅不得受到任何伤害!让他安全地通过这里!”
“到旁边去!让他们过去!”
他一迭声的说道,但是事实上,他根本无需这么做,因为那些围上来的士兵们对元帅没有任何恶意,而是争先恐后的向着元帅单膝跪地行礼,以此来表达他们对这位英雄的钦佩和敬意。
“向您致敬,向您的无与伦比的忠诚致敬!”
“我们都为您感到骄傲,元帅大人!”
“您对我们所有人都是一种激励,阁下!”
“您才是瑟银的胆量,所有敌人都在您面前落荒而逃!”
“……”
温德索尔严肃的向着他们每个人回礼,并点头致意,他知道,这些人才是构成王国的基石,他们是王国的未来,就像当年还是图拉扬将军麾下一个普通士兵的他和马库斯一样。他必须以身作则,用自己的一言一行向这些人灌输:一个具有忠诚、坚定、信仰的军人应该如何效忠于国王,效忠于这个国家!
迪亚戈站在问的温德索尔身旁,激动的热泪盈眶。他扭头看着元帅坚毅的侧脸,心中充满了骄傲,能成为这位伟大的罪犯的同伙,是他无上的荣耀。他曾经想象过,这位英雄的回归将会是如何的激动人心,如何的苍凉悲壮;他曾经想象过,有一天,他会和这位英雄并肩走在这条石板路上;他一直期待着这一天,但又不希望这一天的到来,然而,什么都挡不住时间的脚步,在他们的努力和帮助下,温德索尔元帅终于还是站在了这里,周围跪满了崇敬的士兵。是温德索尔的地位和权力让他们如此吗?不,这是人心的向背,这是正义的力量!民意与良知,从来都不是可以被人随意操弄的,希望与光明,也从来都不会轻易熄灭,真正的力量,是凝聚人民的心!
当迪亚戈努力平复下心情时,发现他们正在卫兵们的簇拥下,向照壁后的城门走去。
这座城门修建的巍峨宽厚,它有着连续数道铁铸的闸门,顶端有着放置弩炮的塔楼。与北方洛丹伦的金碧辉煌相比,南方的暴风城则显得朴实坚固。这座城市在建筑之初就更多的采用了大理石材料,这或许与它的经历有关,在经历数次战争之后,这座城市越发建造的牢不可破,居住在这里的人们也需要一座坚城来带给自己足够的安全感。
穿过城门下方长长的甬道,他们首先进入的是暴风城的贸易区,这里的街道两侧开着大大小小的店铺,街上也挤满了行人。
这条街道一直通到一座市集广场上。虽然不像精灵城市那样根本就是建于巨树之上,但暴风城也从来不乏各种林木,这座巨大的城市里到处都点缀着各种大树,从苹果树、榉树到橡树、椴树,不一而足。这个市集广场上就有一棵超过两层楼高的老橡树,它的下面树立这一座刻有狮头徽记的大公告牌,暴风城的市政官员们也经常在上面颁布新的法令或者公告。
不过此刻,在公告牌的周围,广场上正停靠着各地商人们的货车,数以百计的苦力在忙着装卸货物。那些从赤脊山来的货车上装运着蜡、谷物、盐、鱼和兽皮;而那些从西部荒野赶来的货车装的是燕麦、布匹和一桶桶的麦酒;那些从暮色森林赶来的商人的货车里则装满了各种水果和肉类,不过他们也向法师区的法师老爷们提供各种奇特的法术材料,从鱼油、魔粉、尸尘、轻羽毛到闪光粉、亡灵腐液、闪亮的鱼鳞,千奇百怪,不一而足。
从广场上向四周望去,可以看到远处市民们的房屋、光明大教堂的尖顶和法师塔的塔尖。广场的周围,有许多装潢考究的砖或者石块砌筑的房屋,密密麻麻的挤在一起,宽的宽,窄的窄,但大都是两层楼房,都有着高高的蓝色屋顶。这些房屋大都有着宽敞的台阶和门廊,看上去非常气派。这些房屋大都被开做店铺,这些店铺里摆满了琳琅满目的上等货色,从矮人打造的武器到到达拉然出产的符文布,从精灵出产的各种弓箭到侏儒生产的各种稀奇古怪的机械装置,甚至从无尽之海对面的牛头人出产的莫高雷药草,这里也有的出卖。
除此之外,贸易广场四周还有许多高大的公共建筑物,像拍卖行、银行和镶金玫瑰旅馆,那是那些大商人交易、结算和居住的地方。
总之,一个不熟悉这座城市的人,很难想象这座城市的繁华与富庶。
比温德索尔一行人更早来到市集广场的是刚刚路过城门口的商人,经过他们的传播,几乎所有人都已经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
鉴于一直以来,温德索尔的忠诚与为了王国做出的贡献,几乎所有人都对这位英雄满怀崇敬。吟游诗人早已把他的事迹在四方传唱,他们在歌曲中歌颂他,称赞他,把他列为贵族和战士的榜样,赞美他的名声,把他誉为继安度因?洛萨、图拉杨、和达纳斯?托尔贝恩之后,新一代人类英雄的领军人物,暴风城王国中所有的统帅和将军,都不如他的声誉响亮。
因此,在通向市集广场的大街上,到处都挤满了欢迎的市民。广场四周的窗口和阳台上,都可以看见攒动的人头,也可以看到崇慕英雄的年轻姑娘们的金发,和她们头上戴着的百合花和玫瑰花的花冠。
在广场货车的周围,挤着一群服饰普通的市民,都是些小商人和穿着围裙的工匠。所有人都翘首以盼,等待着回归英雄的出现。就在这时,在光明大教堂的钟楼上,铿锵的钟声当当的敲了起来,响彻了全城,惊起了远近屋顶上栖息的鸽群和渡鸦。这钟声一连响起了七次,仿佛也在欢迎英雄的归来。(未完待续。。)
第八十一章 演讲
就在这悠扬而雄浑的钟声中,雷吉纳德?温德索尔元帅从晦暗的城门甬道下走了出来,出现在清晨的阳光下,这金色的光辉笼罩着他,使他看上去如同从神话中走出的神祗。
人群一阵骚动,许多人窃窃私语的议论着,但更多的人则是在鼓掌喝彩,大声赞叹。
“瞧,那边走过来一位真正的英雄。”
“这真是一个活生生的传奇……”
“和这位大人物比起来,我们不过是他脚下的尘土!”
人们也注意到,元帅的身后跟着一个猎人打扮的年轻人类,这个年轻人面容坚毅,高大强壮,背着一把奇特的火枪。在他们的身后,紧跟着两头巨大的猛兽,一头棕熊和一只黄豹。许多人对这两头驯服的野兽感到惊奇,但也没有太多意外,因为在传说中,那些真正高贵的王公贵族总是乐于豢养这种大型猛兽,以彰显勇气。
人们经常见到的马库斯?乔纳森将军率领着士兵护卫在他们身后,以防止那些盗贼再度出现,对元帅不利。
在所有人当中,唯独范高雷完全被人们自动忽视了,没有人在这个其貌不扬的小东西身上花费注意力,他们下意识的以为他只是温德索尔的豺狼人仆从,完全不值得多看几眼。
不止一个人为参加了这次市集而感到庆幸不已,这可是足以在酒馆吹嘘半个月的大事。许多年轻人尊敬而又热切的涌上前去,试图触摸一下这位勇敢而忠诚的战士,杰出的统帅。暴风城王国的守护者。
“愿圣光与你同在,元帅阁下!“他们纷纷祝福道。
这个时候。所有的眼睛都注视着他,所有的窗口和阳台上都有少女和妇人在往下张望。不知道是那个年轻姑娘第一个扔下了一束玫瑰花。突然之间,仿佛漫天都有玫瑰和百合花的花瓣在飘扬,温德索尔伸出手,接住了一片飘落到他面前的花瓣。花瓣色泽殷红,如同勇士流出的鲜血,仿佛在向他喻示着即将面对的结局。他抬起头,唏嘘的向着远近的露台笑了笑,笑容间写满了沧桑与落寞。一瞬间,无数女人的哭泣声响了起来。
“如果有这么多女人为我而哭。我那怕立刻就死了也心甘情愿!”在迪亚戈身后,一头大熊羡慕的嘟囔道。(迪亚戈回头用力踢了他一脚。)
他们昂首挺胸,自豪的向前走去,很快就来到了市集广场前。
“说点什么吧,元帅阁下,说点什么吧!”许多人热切的看着温德索尔,希望他能在这里停留一会,给所有人讲讲暴风城之外都发生了什么。
温德索尔点了点头,他站到一个装满了木材的货车顶部。看着下面一张张或激动,或兴奋的面孔,他清了清嗓子,开口讲了起来。
“今天之前。我从来没想到过,我还能活着回来,回到这座伟大的城市。这座人类的瑰宝!”他大声说道,然后停顿了一下。
下面的人群被他的这句话吓坏了。他们不相信居然有人敢阻挠一位王国的元帅,回到这座人类自己的城市里来。但这句话又确确实实是从温德索尔口中说出来的,令人不得不信,因为一直以来,这位元帅都以诚实、正直而闻名。许多人陷入了疑惑。但有些人,尤其是在英雄谷看到了那场血战的行人都知道,他所说的就是事实。
“可能很多人都以为,在我们在付出了巨大的代价之后,在无数英雄们前赴后继,做出了流血牺牲之后,在取得了兽人战争,海加尔山之战的胜利之后,我们已经可以高枕无忧了,可以享受安宁祥和的生活了。”温德索尔缓缓的说道,但下面的民众更加疑惑了。
“难道不是这样吗?”他们中的许多人忍不住反问道。
“不,当然不是!”元帅斩钉截铁的说道,他抬起手指向暴风城城门的方向,“就在那堵城墙的外面,依然有无数的暴风城王国的人民处在水深火热之中,依然在困境中挣扎求存!
在西部荒野,迪菲亚兄弟会的暴徒们正在劫掠商旅,捣毁农场!
在暮色森林,死灵法师正在亵渎亡灵,打扰死人的安眠,把他们变成行尸走肉!
在赤脊山,残暴的黑石兽人入侵,豺狼人趁机作乱!
每个清晨,人们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确定自己是不是脚上戴着镣铐,屋顶是不是着了火,是不是有人用剑和斧头敲他们的门;每个傍晚,他们闭上双眼时,却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还能醒来,或者干脆死在别人煮肉的大锅里!”
人群中一片哗然,这些耸人听闻的事情他们从没有听说过,虽然有从这些地方来的商人或者旅行者清楚这些事,但他们显然被警告过,对此讳莫如深,那么,是谁在隐瞒事情的真相?
就在这时,一个货车旁的鱼贩子突然再也忍不住了,他从人群里挤了出来,跳到了自己的马车上,大声喊了起来。
“元帅阁下说的对,事实就是这样子的,我亲耳听到,亲眼见到,在赤脊山,到处都是兽人和豺狼人,所罗门镇长都快被他们逼疯了。如果不是元帅阁下刚在石堡要塞带领军团取得了对黑石兽人的大胜,我恐怕还赶不上这次集市呢!”
他是一个来自湖畔镇的商人,他贩卖的太阳鱼必须以最快速度运到暴风城,不然就不新鲜,卖不出去了。他看上去显然对这种糟糕的现状失望透顶了,渴望能事情能有所好转。
“温德索尔,告诉我们,是谁在隐瞒真相?是谁?”一些急躁的市民立刻大声喊了起来,高声质问道。
温德索尔严肃的看着群情激奋的民众,再次抬起了手,这一次,他指向的是东北方,暴风要塞的方向。
“那个人,那个策划这一切阴谋的人,就在那座要塞里!就是她鼓动元老会,拒绝支付石匠工会的薪水,逼迫石匠工会发起暴乱!是她,从赤脊山调走军队,让黑石兽人和豺狼人趁虚而入!是她,拒绝向西部荒野派遣援兵,纵容迪菲亚兄弟会劫掠商旅,肆意作恶!她还对暮色森林的亡灵巫师和狼人不闻不问,让它们亵渎亡者,涂炭生灵!”
市民们被如此严厉的指控惊呆了。他们从来不知道,在国王的宫殿里竟然还会藏着这么一个恶毒的女人——许多人敏锐的注意到了元帅用的是她这个词(在人类通用语里,他和她的发音是不一样的),在暗地里策划了这么多居心叵测的阴谋。那么多官员和将军,甚至包括摄政王伯瓦尔?弗塔根公爵,难道都是傻子吗?还是说,这些人都是那个阴谋家的同伙?
人们面面相窥,瞠目结舌,脑子里却转个不停,但他们想的越多,就越感到不寒而栗,越没有安全感,仿佛他们此刻就站在一把随时可能散架的椅子上,周围的地面上却满是择人而噬的毒蛇一般。事实上,他们不知道的是,温德索尔还有一个更骇人听闻的事实没有披露出来,那就是,这个女人根本就不是人类,她是一条黑龙变化而成的!
其实打心底里,温德索尔不是不想披露最后这件事,而是因为这件事简直太匪夷所思了。对于许多人来说,当他们听到太过恐怖,太过可怕的事情时,会本能的不愿去相信,他们更愿意像鸵鸟一样把头扎进沙子里,以躲避这个残酷的现实。而温德索尔只有来到那个女人面前时,才能证明这一切。
广场上死一般的寂静,人们都被吓坏了,即使说出这一切的是他们敬爱的温德索尔元帅,这些话也让他们感到一时半会儿难以接受。过了好一会儿,才有人开始交头接耳,窃窃私语起来。人们就像蜂箱里的蜜蜂一样嗡嗡嗡嗡的说个不停,事实上,他们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在说什么,这就像一种本能的需要,仿佛只有这样一直说下去,才能让自己砰砰直跳的心放慢下来。
如果说温德索尔的指责只是让民众半信半疑,心怀疑虑的话,接下来发生的事情简直就是神转折,就连迪亚戈都没想到,还会整出这么一出儿。不得不说,女伯爵的失败简直就是必然的,她的猪队友真的太给力了。
因为就在这时,一件出人意料的事情发生了。(未完待续。。)
第八十二章 去见国王!
广场东边通往旧城区的街道口传来一阵呼喝声,所有的人都安静了。一小队宫廷侍卫护卫着一个老者立刻出现在广场上。这是一个衣着考究的秃顶老头,他穿着一件黑色长袍,外面套着一件红色外套。
人群一阵骚动,许多人不由自主的向后退去,如同见到了恶鬼。
“是葛瑞格?莱斯科瓦爵士。”有人畏惧的低声说道。这个莱斯科瓦是个宫廷爵士,没有封地的那种。人们都在私底下传说,他是女伯爵卡特拉娜?普瑞斯托的忠实走狗,而且还充当着女伯爵和迪菲亚兄弟会之间秘密交易的中间人。
“是这头食腐秃鹫!”有人憎恨的说道。因为他也听说过,这个爵士控制着王国法庭,害的许多良善之人家破人亡。
但不管怎么说,人们还是畏惧的向两旁闪开,以给这伙人腾开道路。
“抓住他,抓住这个卑鄙的罪犯和他的同伙!”当看到温德索尔的时候,这个老头就指着元帅大声喊了起来。他苍白的脸上泛起一股不健康的潮红,看上去就像豺狗看到了受伤的瞪羚。
他向前走了几步,但就在他大声指出此行的目标时,本来已经闪开路的人群突然又再次合拢了。因为他们都不愿意这头食腐秃鹫伤害到他们敬爱的元帅。他们一伙人走得很慢,因为人都在故意的往前挤,不愿意让路。
走在前面的宫廷侍卫徒然地呼喝着:“走开,走开,闪到一边去!”但人们还是不理会这些话,反而把他们围得更紧。到处都能听到人们的呵斥和责骂。
“可耻!可耻!诅咒这头秃鹫断子绝孙!他们竟然妄图伤害我们的元帅!这是国王的耻辱。也是暴风城的耻辱!”
宫廷侍卫们看到人群不肯让路,就挥舞着手中的武器恐吓他们。莱斯科瓦甚至命令他们立刻动手,但是当他们看到马库斯?乔纳森将军和他的属下们几乎能喷火的目光时。就都不敢动弹了。最后还是宫廷侍卫们用强壮的身体硬生生挤开了一条路,才来到了站在公告牌旁的的温德索尔跟前。
由于温德索尔的要求,卫兵们顺从地让在一边。持戟的宫廷侍卫首先进去,接着便是莱斯科瓦,他由法庭书记官陪伴着。
“根据国王的法令,我宣布逮捕你,罪名是叛国!”葛瑞格?莱斯科瓦趾高气昂的大声宣布道,他从旁边的法庭书记官手里接过一份文件,高举在手中挥舞着。
“我?叛国?”温德索尔难以置信的喊道。如同听到了有史以来最大的笑话,在他们的周围,所有人都哄堂大笑了起来。人们都戏谑的看着莱斯科瓦,如同看着一个小丑。
就在满脸涨红的莱斯科瓦发作之前,迪亚戈一把将文件从他手中抢了过来,然后立刻展开阅读了起来,几秒钟之后,他诧异的大喊了起来!
“这上面没有乌瑞恩国王,也没有弗塔根摄政王的签字和印章。这份文件是伪造的!”迪亚戈难以置信的喊道,他快速地挥舞着法令向人们展示着,但是没人能得看清那上面到底有啥玩意儿,他最后气愤的把那张羊皮纸撕了粉碎。然后一把丢在泥地上,仿佛不解恨一样又狠狠的踩了几脚。
人群中一片哗然,他们感觉自己被这个宫廷贵族深深的伤害了。
温德索尔扭过头。诧异的看着迪亚戈,但是元帅注意到。迪亚戈不为人知的冲他眨了眨眼睛。他回过头,仿佛明白了什么。
“这是欺骗。这是赤~裸~裸的欺骗和愚弄!”人们气愤填膺的高声喊道,更多的人向着这边围涌了过来。
“抓住这个老骗子,抓住这个伪造国王法令的老家伙!”他们高声喊道。
“这是怎么回事?”莱斯科瓦惶然不知所措,他也不确定这份判决法令上面有没有签字和印章,因为他在从女伯爵手中接到法令的第一时间就往这边赶过来了,根本都没来的及先看上一眼。在他身旁,法庭书记官望着天空,侍卫队长和他的士兵颓然放下了武器,没有人再敢包庇他,除非得到国王的赦免。
“去见国王!”广场上突然响起了一阵雷鸣似的吼声,人们突然意识到,他们年幼的国王,那个才九岁的孩子,还在王宫里,还在那个恶毒的女人的身边,人们立刻变得担心了起来。几乎每个人都在大声高喊,“去见国王!去见国王!”
卫兵部队一把推开宫廷侍卫们,把温德索尔一行人团团围了起来。在他们身边,葛瑞格?莱斯科瓦被七八只手抓的牢牢的,华丽考究的衣服此刻就扯的像一团破破烂烂的抹布,他满脸茫然,根本搞不清发生了什么事情。
焦急而激动的人们一边又一遍的呼喊着:“去见国王!去见国王!”
人群像大海里的波浪似的动荡起来了。所有人都明白,如果不能确定小国王安度因?乌瑞恩的安危,城里恐怕立刻就会暴动起来。事实上,现在已经有人开始往暴风要塞那边冲去了。
人潮如同奔流的河水,奔腾向前。温德索尔的脚步坚定无比,迪亚戈陪着元帅,穿过一道道拱门,越过跨越运河的小桥,穿过灰暗破板的旧城区,沿着运河边的大道来到暴风要塞前。看着远处那条长长的暴风走廊,他在心底祈求着:“前方就是最后的终点了,英勇的元帅啊,就让我们再陪你多走一会儿吧,就让我们再多保护你一会儿吧……”
然而前路终有终点,人流在这里停了下来。突然之间,迪亚戈感觉自己的心一下子变得坚硬。“我会陪你到最后一刻的,我的元帅。”他在心底发誓道。
这座巨大的堡垒坐落于暴风城西北部的高地上,可以俯瞰整座城市。这座要塞是国王的王宫,是他居住的地方,摄政王伯瓦尔?弗塔根公爵以及一些政府部门的官员也在这里办公。这里有一座专供王室成员祈祷的祈愿室,由德拉维主教主持;有的时候,国王和摄政王还有暴风城的高级军官们也会在巨大的作战厅研究军队的战略部署,当他们劳累的时候,则会在城堡靠近奥蕾莉亚水池的花园里小憩。必要的时候,他们会去皇家图书馆查阅资料,整个艾泽拉斯最博学的考古学家哈里森?琼斯教授——矮人对此往往持不同意见,在他们眼里,布莱恩?铜须才是——会在那里给他们提供建议。一直以来,在暴风城都有这样的传言:如果这座城市抵挡不住异族军队的进攻时,国王可以利用在底部深藏的一条秘密通道,从城市安全逃亡到北郡修道院。
在这要塞大门前,人流仿佛遇到了一道看不见的堤坝,缓缓停了下来。对于王权的畏惧使得他们不敢造次,人们退到路边,等候着温德索尔一行人的到来。
在万众期盼中,温德索尔和他的朋友们也来到了要塞的大门前。
“去吧,雷吉纳德。愿光明指引着你。”马库斯将军停下了脚步,抱歉的对温德索尔元帅说道,“我不能率领这些士兵攻打他们国王的宫殿,即使是再充足的理由都不可以。如果那样,我们所有人都会被钉在王国历史的耻辱柱上。”
“我明白,你已经做得很好了,”温德索尔理解的拍了拍马库斯的肩膀,说道。
他举起手来,向着周围的所有人挥了挥手。在场的民众都懂得这个动作的意义,于是从四面八方发出一阵喊声,使得城堡的四壁都震动起来:“圣光与你同在,温德索尔!愿你无往不利,永远做我们的坚盾与利剑!”
温德索尔点了点头,大步向城堡内走去。这一次他是以一个真正胜利者的姿态,昂首挺胸走进去的。同他走在一起的是这个王国里最出色的两位冒险者,一个人类猎人和一位精灵德鲁伊。也正是这两个人,把元帅从黑铁矮人的监狱中拯救出来,并陪伴他冲破艰难险阻,来到这里,去面对强大的敌人,迎接未知的死亡,或者辉煌!
不论结果如何,这两位冒险者为了元帅,为了王国所做的一切,都将被全体人类所铭记。(未完待续。。)
第八十三章 现形
一行人往要塞内走去。但范高雷并没有跟进来,豺狼人的勇气还不足以支撑他面对一条巨龙。
从要塞大门直行,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是一条高大笔直的甬道。和暴风城的整体建筑风格一样,暴风要塞也保持着一贯坚实雄浑的风格,即使在它的内部也是如此。这条甬道的地面铺砌着大理石打磨成的巨大石砖。在石砖之间,镶嵌着浅蓝色的天青石,这些天青石在甬道内形成几条笔直的色带,给这座岩石砌筑的宫殿增添了几分色彩。
甬道的两侧,每隔不远,就是两根对称的黑色圆形束柱,束柱之间的墙壁上也有装饰性的圆拱,在束柱的顶端,是横跨整个屋顶的圆筒形拱顶,一盏盏方形的水晶吊灯悬挂在上面,照亮了整条甬道。
这条甬道很平整,但并不是水平的,而是一条缓缓的坡道,他们沿着这条坡道向上走去。首先经过了那间有名的祈愿室,但今天并不是礼拜的日子,里面并没有人,空空如也。
但这条甬道并不是空荡荡的,它里面至少还有站岗的卫兵和巡哨,但当看到温德索尔一行人经过时,他们还是走上前来,向元帅行礼致敬!即使出于不得在王宫内喧哗的习惯,他们像雕像一样沉默,但温德索尔能从他们崇拜的眼神里看出这些人对他的支持。
温德索尔的心变得温暖起来,公道自在人心,即使受到了太多的误解、质疑和背叛,当时当看到这些支持者时。温德索尔依然感到自己心中充满了力量,因为他知道。他永远不会独行。
当再次经过一个窗口时,迪亚戈推开窗子。从窗户里爬了出去。对于一个猎人来说,囿于一隅,从来都不是最合适的战斗方式。
他们走的并不慢,但对于温德索尔来说,这条大约两百码长的甬道却像从东部王国大陆到卡利姆多大陆那么遥远,他既渴望见到那条巨龙,消灭它来恢复王国的秩序,又想起了这一路的艰辛与苦难,从黑石深渊到燃烧平原。从赤脊山到艾尔文森林,再到暴风城,一路行来,如果不是有这两个年轻人的陪伴,恐怕早已经变成路边饿殍,冢中枯骨了。
他扭过头看了看身旁的大熊,这个有些鲁莽,有些搞笑的小家伙此刻看起来是那么的可爱,还有现在不知道爬到哪里去了的那个猎人。他身上总是有种独特的气质,这个与众不同的年轻人仿佛总能未卜先知,总能带来种种不可思议的奇迹。在这个年轻的人类猎人身上,温德索尔身上看到了黑铁般的坚定与信念。就像当年的洛萨公爵;但在这个年轻人身上,又不乏满腔的热情和对艾泽拉斯的深沉的爱,这种浓烈的感情。他只在图拉扬将军身上看到过。他知道,光凭着这些感情。这位天选之子就不会辜负他的期待,不会像麦迪文那样坠入黑暗。为非作歹。
这位忠诚的统帅此刻心中百味杂陈,既有期待,又有留恋,既有不惜为王国牺牲自己的壮烈,又有即将面对必死预言的忐忑,但唯独没有犹豫,没有恐惧!他像决心挑战巨人歌利亚的大卫王一样,甘赴国难,视死如归!
就在这种百感交集的心态中,他和自己的朋友们穿过这条长长的甬道,来到了王座大厅。
这里是整个暴风城王国的核心,是暴风城的国王接见使者,处理朝政的地方。
这是一座威严的大厅,它有着高高的巨大拱顶,上面开设有许多蓝色的玻璃窗户。整个房间呈八面形,四周有许多圆柱和通往其它地方的大门。金色的日光从拱顶上的玻璃窗照射进来,照亮了大厅正中地上那个复杂的图案:一连串长短不一的锐角组成的八芒星,最中心的圆环内,刻着暴风城王国的雄狮徽记。
八名全副武装的宫廷侍卫站在大厅四周,守卫着这个王国的政治中心。
大厅的对面,正对着甬道出口的地方是一个巨大的王座,四只黄金铸就的狮子支撑起了这把椅子。椅子的天鹅绒坐垫上,正坐着那位年幼的国王,相对于那把巨大的椅子,国王瘦小的身影显得非常瘦小,甚至完全被掩没在椅背的阴影里。黑暗中,那顶压在他头顶的黄金王冠看起来更像是沉重的负担而不是荣耀。
“这就是我的国王,我起誓效忠守护的人。”温德索尔看着这个可怜的孤儿,一股难以形容的澎湃感情突然从他心底涌起,他大步走到大厅的中心,抽出了自己的佩剑。然后单膝跪地,他双手扶柄,将佩剑竖立在自己面前。
“您忠诚的卫士向您致敬,吾王,愿圣光永远与您同在!”他哽咽的说道。他为这位失去父母的孤儿而感到难过,但同时也为自己的失职而感到自责——尽忠职守的他把国王所受的苦难都归咎于自己的过错,但事实上,他已经做得不能更好了。
小国王前倾身体,试图从王座上站立起来,向温德索尔走去。但一只纤细的手压在他的肩膀上,阻止了他这么做。但他已经离开了椅背形成的阴影的遮蔽,温德索尔痛心的看到,他的国王脸上写满了惊慌与畏惧,这不应该是一个雄狮之国的国君脸上应该出现的神情,他能猜测道,在瓦里安国王失踪,他自己离开暴风城的这段日子里,这位年幼的君主日子过得是如何的艰难。
温德索尔只感到一阵火山般的愤怒涌往头顶。他强压着怒火,从他的主君脸上移开目光,看到了那只手的主人。
这个女人看上去非常漂亮,一头柔顺的黑色头发,身材丰满,皮肤白皙。她上身穿着一件紫色的无袖马甲,下面穿着一条同样颜色的丝绸衬裙,外面套着一件有枫叶图案的红色裹裙。马甲和衬裙的上有着明暗相间的菱形图案。看上去非常立体,就像凹凸不平的蜥蜴皮肤。她手里提着一柄木制的法杖。看上去像牧师们通常使用的样式,白色的木柄上缠绕着蓝色的月布。菱形的杖头中间,镶嵌着一颗硕大的蓝宝石。
“卡特拉娜?普瑞斯托伯爵?或许我该称呼你奥妮克希亚公主?”温德索尔眯着眼,平静的问道,但他的内心远不像他的表情那样平静,愤怒与在他心里像火山里的岩浆一样澎湃起伏,渴望着把敌人焚成灰烬。他强忍着怒火,抬起手,用剑指着那个女人,“离我的国王远一点!”
但女伯爵对于元帅的威胁并不以为意。她看着温德索尔,就像看到待宰的羔羊一样随意。
“你能来到这里,真的太令我意外了。”她惊讶的说,但从她的脸上,看不到任何惊讶的表情,“但你在逃出黑石深渊之后,还执意回到这里,我只能说,你是在自寻死路!”
她扭过头。看着站在国王右侧的那个人,亲昵的说道:“是不是这样,亲爱的伯瓦尔?”
“是的,是这样子的。”那个人哑着嗓子说道。温德索尔移过目光。惊讶的发现,那个眼神呆滞,身形佝偻。形容枯槁,面色苍白的老头。竟然就是摄政王伯瓦尔?弗塔根!他的面容远比他的年纪看上去更加苍老。虽然温德索尔一进大厅就将所有的注意力集中到了小国王身上,但说实话。这位摄政王也太没存在感了吧?虽然他穿着一身装饰有金色花纹的华丽铠甲,但却无法把人们的目光吸引到他的身上,他就那样静静的站在那里,如同一具早已失去了灵魂的行尸走肉。
“你这个恶毒的女人,你对他做了什么?”温德索尔震惊的喊道,这个女人对伯瓦尔所做的一切彻底的激怒了他,他意识到,只有解决了这个女人,这个一切罪恶的源头,才能将摄政王从沉沦的深渊中拯救出来。
“你逃脱不了你的命运,奥妮克希亚。预言早已注定了这一切——卡拉赞的大厅里浮现的幻境早已预示了你的结局。现在,来做一个了结吧……”他抽出了腰间的佩剑,大声说道,但他并没有立刻上前,因为他的国王还在那个女人手中。投鼠忌器,他不得不顾及这一点。
女伯爵卡特拉娜?普瑞斯托大笑起来。
“了结?哈哈哈哈。你会被监禁并因叛国罪接受审判,温德索尔。我会很高兴看到法官们宣布你有罪,并把你送上绞刑架。”
“你以为你的法令还能得到执行吗?”温德索尔嘲笑道,他指了指城堡之外,“你的走狗们要么被民众抓了起来,要么都躲在房子里瑟瑟发抖,还有谁能帮你?”
“当你瘫软的尸体在绞刑架上摇摆的时候,我会为一个疯子的性命终于得到终结而高兴。毕竟,你有什么证据呢?你难道要在这里挑衅一个贵族,然后毫发无伤的离开?”女人得意的反驳道,但这诅咒就像空洞的威胁,恶毒却注定不会得到执行,听上去更像一个歇斯底里的女人的臆想。
元帅对她的话嗤之以鼻,在这个女人惊恐的目光中,他快意的从包包里取出两块石板,拼合在一起。
“这就是证据!黑铁矮人认为这些石板是经过加密的。但这不是什么密码,只是古老的龙语而已。听着,你这条龙,让真相大白于天下吧!”
温德索尔高高举起石板,开始用龙语咏唱上面的咒语。随着咒语的响起,强大的奥术能量开始向着石板汇集。
女伯爵本能的感觉到了威胁。她终于改变了脸色,气急败坏的大吼道:“龙族士兵们,撕裂他们!快!”
就在王座大厅的四周,那些值守的士兵们向温德索尔冲了过来。但石板的魔法力量显然不是只作用于女伯爵一个人的,他们奔跑的同时,这魔法力量开始迫使他们显露出真面目。
他们根本不是人类!有如薄膜般的蝙蝠翅膀从背后伸出,他们有着鱼类的闪亮鳞甲,翅膀的边缘长着勾爪,但却像鳄鱼一样用四只脚行走。随着体型的变大,他们穿着的暴风城制式铠甲开始从他们身上剥落下来,但事实上,它们全身的鳞片的防御力已经足够了。无论如何,这些生物的面孔都足以令人发抖——那不是温德索尔看过的任何生物的脸,不管是在东部王国还是卡利姆多大陆上或是在最恐怖的噩梦里。他们的下半身很像一条鳄鱼,有着鳞片覆盖的外皮,肥大的腹部,四条腿,外加一条带背棘的尾巴。他们拥有人型生物的上半身,有着长而粗壮的手臂以及人形的躯干,可是脖颈上面连着的却是一颗长满鳞片的鳄鱼脑袋!
这些龙蛋里孵化出来的畸变生物自从他们诞生之日起就充满了对其他智慧生物的仇视,除了他们的巨龙主子,他们敌视任何人,并以杀死他们为乐。
温德索尔仍然继续高声念诵着石板上的龙族文字,在他的身边,德鲁伊巨熊和黄豹关海法则伏低了身体,蓄势待扑,他们的喉咙里低低的咆哮着,准备将自己的尖牙和利齿插~入敌人体内。
然而那两块合在一起的石板威力显然不止如此,在它的奥术光辉笼罩下,被施加在摄政王身上的某种心智法术被破除了。伯瓦尔?弗塔根看着眼前噩梦般的一幕,慢慢地直起了身,彷佛弯腰许久的仆人一般小心翼翼。最后,他昂首挺胸的站立着,终于变回了那位人们记忆中的强大的圣骑士与无敌的统帅。当他看着如同恶魔般的龙人卫士时,湛蓝的双眼喷射着愤怒的光芒。
“我最近所做的梦都是晦暗的,”他喃喃的说道,然后把手放到了腰间的剑柄上,另一只手则从背后摘下了自己的盾牌,“但我现在觉得自己重获新生,温德索尔,我真心的希望你能早些来,那样我就会更早的醒过来了。但是我会发誓,你来的绝对不晚,因为你使我完全觉醒了过来!你拯救了一个已经被埋掉了半截的老兵的荣誉!”(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