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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枪手1号     马前卒txt下载     马前卒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三百八十七章:难以招架的幸福

    杨致一觉醒来,发现外面已经大天光了,不由吃了一惊,这一觉自己该睡得有多死,与他一个屋的郭九龄与洛一水早就不见了踪影。

    翻了一个身,两手枕在脑后,看着屋脊,不得不说,这一觉睡得可真是舒坦,多少天没有像昨晚上那样什么也不用担心,一门心思地只是睡觉了?好像有几年了。

    万剑阵中每天都是挣命,出阵之后日思夜想的就是报仇,行刺失败之后便是无休无止的逃亡,最近的一段时子,还带着一个小娃娃,当真是没有睡过一个好觉。

    舒服地伸了一个懒腰,翻身从床上坐了起来,放在屋里的炭火早就变成了一盆白灰,当然以他现在的体质,有没有这盆炭火也无所谓。

    推开门,走出房间,看到的第一幕景象就让他哈哈大笑起来。

    昔日威风八面的秦风,此刻居然正蹲在屋檐之下,正在洗着尿布,热水蒸腾而上,秦风用斩搓洗着,脸却扭在一边,盯了一眼盆内,看着盆内被洗下来的黄白之物,杨致别提有多开心了。

    秦风,你也有今天啊!

    “有什么可笑的?”秦风瞪起眼睛道:“没看见我很享受这个过程吗?这就叫幸福懂不?”

    杨致咯吱咯吱地笑着:“你享受吧,但你别把头往边上扭啊,来,吸一口气,闻闻幸福的味道。”

    秦风哼了一声,当真深吸一口气,脸一下子苦了起来:“小武这家伙与小文一样吃的奶,怎么拉出来的这么臭?”

    “忘了告诉你,小武这些天一直跟着我,我可没有奶给他吃,所以,他吃的都是肉!”杨致大笑起来。

    “难怪!”

    “秦风,快进来,小武又哭了!”屋里传来了闵若兮的声音,跟着啪哒什么东西掉在地上,跟着又中稀里哗拉一阵,显然掉了不少东西。

    “两个小家伙早上醒来就没有消停过,若兮手忙脚乱了,以前一直有人帮着她照顾,这种亲历亲为的事情,她还真没有做过,现在抓瞎了。”秦风将手在积雪之中胡乱擦了擦,站起身来,耸耸肩道。

    “瑛姑呢?”杨致奇怪地问道。

    “听说傅抱石昨天晚上回来了,一大早便去了哪里,说是有些问题要请教傅抱石。”秦风道:“你知道,她就差最后那一步了。”

    “秦风,你在磨噌什么?”屋里又传来闵若兮的一声尖叫,秦风嗖的一声窜了进去。

    看着房门,杨致似乎看到了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正对着两个哇哇大叫的孩子手足无措的模样,这与他脑子里一直以来闵若兮那高冷的女神模样相差未免太远了。

    “女人呐,还是不能嫁人。”他摇摇头。

    “你很了解女人吗?”头顶之上突然传来一个冷冷的声音,把杨致吓了一跳,抬头一看,洛一水正与他昨天晚上一模一样的盘膝坐在屋脊之上。

    被洛一水这样一问,杨致倒是一下子楞在了哪里。半晌,才摇摇头。

    “女人,是怎样的?”他仰头问洛一水:“你年纪比我大得多,经历也更多,你一定是知道的吧!”

    洛一水却是有些迷茫地看着远方,“以前我以为自己是知道的,但现在,我也不明白了。”他摇摇头,再摇摇头,一脸忧郁地看着远方。

    “你在想什么?”

    “我在回忆。”洛一水看着远方,轻轻地道。

    “我不愿意回忆,因为回忆能想起的事情,都是痛苦和伤害。”

    “不,还有美好,对我而言是这样。”洛一水脸上露出了丝丝微笑,“是的,还有很多美好,这是我生命之中的阳光,给我隐霾一样的命运带来了一丝亮光。”

    “看样子是个女人!”杨致扁了扁嘴。

    洛一水却没有理他,歪着头看着远方,笑意却是愈来愈浓,像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

    正想在打趣对方几句,却看见秦风抱着小武走了出来,小家伙在他的怀里又蹬又弹,一副极不快活的模样,小脸哭得通红,而屋里,姐姐小文也正哭得声嘶立竭。

    秦风还没有走下台阶,屋里闵若兮的叫声又传了出来。

    看着这手忙脚乱的夫妻俩,杨致走了过去,“把小武给我,你去帮殿下吧!”

    “你行吗?”秦风怀疑地道。

    “别忘了,你儿子跟我一起过了好些天呢,我把他可是喂得壮壮的!”杨致看着丢在一边水盆里的那依然黄白分明的尿布,又叽叽地笑了起来。

    然而奇怪的是,孩子到了杨致手里,居然立马就不哭了。杨致得意的将孩子往秦风面前举了举,“瞧瞧,你虽然是他的父亲,但他却跟我更亲。”

    眼光一转,一团积雪飞了起来,在小家伙眼前分解成一朵朵洁白的花朵,上下翻腾飞舞,刚刚还在大哭的孩子马上就换上了一副笑脸,咯咯的笑了起来。

    人比人,得气死人,秦风顿时黑了脸,一头冲进屋里,将哇哇大哭的小文抱了出来,闵若兮从半开的门缝里探出头来,果然是蓬头垢面,披头散发,满脸的惶急。

    小文出了屋,倒也是停住了哭泣,瞪着一双大眼,眼珠子骨碌碌地转动着,这一下倒是让秦风大喜:“好女儿,果然是爹爹的小棉袄,到爹爹这儿就不哭了。”

    “女娃娃本来就乖一些。”杨致讥嘲道,“要不咱们俩换换。”

    秦风立刻装作没有听见。

    “这孩子如此喜欢你,你不如就当他的干爹吧!”秦风突然道:“怎么样?愿不愿意收个干儿子?”

    “我,当干爹!”杨致一呆,在小武脸前飞舞的雪花唰地一下全都掉了下来,尽数糊在了小武的脸上,小武却是笑得更大声了一些。

    “别想多了,我就是看你这门手艺还有些意思,将来小武也可以跟着你学一学。”秦风哈哈大笑道。

    “有机会,让你尝尝我这门手艺的厉害。”杨致哼了一声道。

    “一定奉陪。”秦风连连点头:“你这门功夫倒也真是别致,冲锋陷阵必然是一把好手,一心多用,这可真是很难得。”

    “你如果经历了万剑阵,你就不会认为这是美好的事情了。”杨致却是心有余悸:“那个时候,我如果不是能练成这门功夫,早就被刺成蜂窝了。”

    “听郭九龄说过,万剑阵!”秦风道:“这个剑阵很厉害么?”

    “昨天你应当瞧见了万剑宗弟子的战场之上的表现了吧?”杨致道:“他们所使的就是万剑阵。”

    秦风点点头:“的确不错。对了杨致,你有没有想过,既然你能一次操控这么多的剑,那么你一个人能不能使出万剑阵呢?”

    听到秦风这么一说,杨致顿时呆了。

    “对了,我怎么不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呢!”他仰起了头,“这世上,还有谁比我更了解万剑阵么?我可在剑阵里呆了差不多两年,多少次就差那么一点点就被他们干掉了。你说得对,我应当往这个方向去想一想。”

    把小武往秦风怀里一塞,杨致一溜烟儿地便奔进了屋内,砰的一声,房门紧紧关上了。小武一到了秦风怀里,顿时又放声大哭起来。

    左手抱着小武,右手抱着小文,小武一哭,如同传染病一样,小文也小嘴一咧,大哭了起来,看着两个哭得昏天黑地的小家伙,秦风哭笑不得。这可真是不作死就不会死啊,多这一句嘴干什么,这不是给自己找不自在么?

    “老郭,老郭,快来帮忙啊!”他冲着刚刚从外面走进小院来的郭九龄大喊道。这老家伙,大清早的就出去溜哒了,也不知去干什么。

    “出事了!”郭九龄窜到秦风面前,压低了声音道:“早上我出去见了一个旧日的朋友,出大事了。”

    “什么事?”看到郭九龄的模样,秦风也压低了声音。

    “闵若诚死了!”郭九龄满脸忧色地看了一眼屋内,“我那位朋友说,从上京城传来的消息,一家大小,尽数死了一个干净。”

    “闵若英可真是狠毒,这样的事也干得出来!”秦风的眼睛瞪得溜圆,愤怒地道。

    “要不要瞒着公主殿下?”郭九龄道。

    “这样的事情,瞒得住吗?”秦风摇摇头,“早说早了,事情已经发生了,还能怎么样?”

    屋顶之上,洛一水突然站了起来,冲着屋下两人道:“他们来了。”

    “谁?”秦风下意识的问道。

    “罗良,还有杨青,还有大大小小一溜的将军。”洛一水一跃下屋,“我不想见他们。”学着杨致的模样,见屋,关门。

    两个对视一眼,半晌,秦风才道:“老郭,你说说,洛一水咋就突然清醒了呢?猛一下子的,我还真不适应。”

    郭九龄嘿了一声:“秦将军,你是在可惜从此少了一个得力的打手吧,这洛一水身份可非同小可,他清醒过来了,想起了往事,对你可不是什么好事。”

    “我倒没担心这个,就是在愁我这小庙怎么能容得下这尊大神?”秦风将小武塞到了郭九龄怀里,伸手搔了搔脑袋,道。(未完待续。)

第三百八十八章:猛药

    “大楚东部边军统兵将军罗良率麾下各营将官求见公主殿下!”院外,传来罗良的声音,声音并不大,但却清晰得如同在每个人耳边响起。

    “大楚内卫统领杨青求见公主殿下!”紧跟着,又是一个声音响起。

    郭九龄与秦风对视了一眼,秦风点了点头,郭九龄一手抱着小武,走到门边,单手拉开了房门,对外微微躬身。

    “罗帅请进,公主殿下正在更衣,还请罗帅少候片刻。”

    罗良微笑着冲着郭九龄点点头,他们本来就是老相识,以前在闵若英麾下之时多有交道,现在虽然两人渐行渐远,但以罗良的城府,却也不至于对郭九龄怒目相向。

    侧后的杨青与郭九龄对视一眼,眼中却是闪过丝丝火花,郭九龄微微一笑,转身抱着小武走开,现在的他已经明白,在闵若英的体系之中,自己就是那个吸引别人注意力的角色,而真正的主角却是眼前这位当时自己并没有放在眼里的将领。

    内卫三大统领,安如海远走西境,杨毅一命呜呼,自己武功大跌,现在更是沦为了皇帝最新的敌人,可以说是一败涂地,就这一点来说,杨青还是让他极其佩服的,至少在内卫领导权的这场争夺战中,他大获全胜。

    两排武将在院中肃然而立,气氛一下子便凝重了起来,罗良笑咪咪地看着秦风,却像是在看着一件稀世珍宝。秦风怀里的小文却不合时宜的哇哇大哭起来,许是被罗良吓着了,小孩子的感觉总是极其敏锐的。

    不停的轻拍着孩子,秦风一下子变得很是尴尬。罗良,闵若英的最得力的帮手,西部边军覆灭案的主要策划者之一,他从来没有想过会与他如此见面,本来的愤恨因为小文的大哭声立时被稀释了。

    “秦将军,久仰久仰!”罗良脸上的笑容看起来极是真诚。

    将小文换了一个姿式,秦风一个字一个字地道:“托罗帅的福,总算是捡了一条命回来。”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罗良连连点头:“没有那些遭际,何来眼前的一家团聚,孩子长得真漂亮。”

    “是啊,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可死了的人找谁说理去?就像左帅,便是死不瞑目。”秦风的犀利反击让罗良脸色微微一僵,院子里的气温似乎一下子直线下降,所有将领对着秦风怒目而视。

    秦风却是高昂着头,横眉冷对众人。

    罗良深吸一口气,脸上笑容再现:“年轻人,火气盛了一些。不过正因为年轻,才更应该向前看,死了的人已经死了,活着的却还要继续,我们都不是普通人,不应该以个人的好恶来决定自己的行为。”

    “罗帅说得不错,的确不应该以个人的好恶来左右自己,但很重要的一点是,不管身处多高位置,都绝不能丢了做人的底线,我认为,这是做人的最基本的一点东西,没了这一点,便不能称其为人。”秦风冷然道。

    “有道理有道理!”罗良哈哈一笑,话锋一转,他接着道:“秦将军在越国风生水起,短短不到两年之间,便坐拥两郡之地,数万大军,罗某当真是佩服得很,如果江涛知道了对他对阵的居然是秦将军,想必会另有一番感慨。以后你们二人可得多多亲近。”

    “卧榻之旁,岂容他人酣睡?他要么滚下海去,要么便向我投降,没有第三条路。”秦风冷笑一声。

    “事在人为。”罗良笑容不减,低下头来,看着秦风怀里的孩子:“小皇子英武,小公主漂亮,秦将军,你可真有福气。对了我忘了告诉你,他们现在可都已经录进了大楚皇室的玉碟之中呢!所以说秦将军,咱们或者会成为一家人的。”

    秦风脸色微变,他与闵若兮的关系,终是大家都绕不过去的一个话题。正想反驳,身后的房门吱呀一声打开了,先前还蓬头垢面的闵若兮,此刻已是仪态万方的出现在众人的面前。

    “见过殿下!”罗良立刻撇下秦风,急走几步,与杨青两人双双抱拳,一揖到地,而身后一阵甲叶的碰撞之声,院子里立刻跪下了一地的武将。

    “都免礼,起来吧!”闵若兮摆了摆手,“罗帅,你其实不必带他们来,我已是准备马上就要离开这里了,你是东部边军统帅,我不过是一闲人而已。”

    “殿下这是要回上京城吗?”罗良直起身子,小声问道。

    闵若兮脸色微变,“我去哪里,还要向你报备吗?”

    “不敢,殿下言重了,殿下要去哪里,自然是随殿下的意,不过殿下如果是回上京城的话,臣下还是建议公主暂时别回去了。现在上京城中突发瘟疫,而且肆虐极狠,殿下与两位孩子那都是极尊贵的,为了安全其见,还是暂缓回去的好。”

    “大冬天的,什么瘟疫能流行?”闵若兮狐疑的看着罗丰。

    罗丰低头不语,满院子的将领也都低下了头,闵若兮的眼光慢慢的划过众人,落在秦风脸上,秦风低头轻轻地拍打着小文,转到郭九龄身上,郭九龄抱着小武转身走向一边。

    闵若兮的脸色惭惭的变得惨白起来,转身拂袖走向内屋:“罗良,你进来。”

    房门啪的一声关上。

    闵若兮感到身子有些发软,脚下无力,手扶着桌子坐了下来,直直的盯着罗英,“京城里出了什么事?快说。”

    “殿下应当猜到了!”罗良缓缓地道:“殿下您可知道,您执意打到了杨毅,却是给另外一个人直接送了一张摧命符。”

    啪哒一声,桌子碎了一地,闵若兮自己也险些栽倒。

    “如果是杨青打到了他,自然就是杀了了事,可偏偏却是殿下您找到了他。皇帝陛下不愿殿下您涉及到这些事务,如果杨毅悄无声息的死了,那位自然可以长命百岁。可现在,却只能提前上路了。”

    “二哥他,他杀了大哥?”闵若兮整个人都剧烈的颤抖起来。

    “应当说,是殿下您逼着陛下杀了前太子。”罗良面不改色地道:“前太子死了,自然要有个由头,瘟疫当然便是最好的借口,历史之上,冬季也不是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情,前太子殿下合府浸染瘟疫,救治无效而死亡,这真是一件可悲可叹的事情。”

    “你,你们…….”闵若兮无力的举起手,“坦儿不到十岁,你们,也下得去手!”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罗良淡然地道:“殿下,你生在皇室,长在深宫,向来都受所有人宠爱,从来没有见识过政争的残酷,这便是现实,其实陛下容着前太子多活了两年,已经是非常仁慈了,您瞧瞧大齐现在这位皇帝上位之时,当时一天之内,长安城中可是血流成河,光是皇族就死了上千人。”

    “二哥,二哥他当真是想做孤家寡人了?”闵若兮闭上眼睛,两行清泪潸然而下。

    “那张椅子上,从来都是孤家寡人。”罗良残酷地道:“成大事者,岂拘小节,连这么一点事情都做不到的话,如何能统率万民,兵临天下。”

    屋外,所有人都知道此时屋内的两人正在说些什么,所有人的脸色都很凝重。听到屋内突然传来的殿下的嘤嘤的哭泣之声,秦风再也按捺不住,将孩子往郭九龄怀里一塞,转身便向着屋内走去。

    站在门口的杨青伸手一拦,秦风眼睛一翻,“滚开!”

    杨青勃然大怒,手按上了刀柄,秦风冷笑一声,院子里的气氛骤然紧张了起来。一侧厢房的门无风自开,洛一水突然出现在院子中,而杨致倚门而立,院内本来落在地上的积雪突然跃跃跳动起来,一股凌厉的杀机瞬间遍布。呛啷之声不绝于耳,院子里的将领纷纷抽刀出鞘,数位九级高手气势逼人,他们可没有这么高的武功,只能拔刀凝神相抗。

    院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两个人出现在门口,这两人一出现,满院子的杀机立时消弥于无形。傅抱石,瑛姑恰在这时回到了这里。

    秦风无视眼前的杨青,继续向前踏出一步,杨青眉头连跳,终于还是向外让开了一步,秦风推开门,走了进去。

    罗良双手负在背手,直直的站在哪里,闵若兮背靠在椅子上,纵然将头高高仰起,但泪水仍然肆无忌惮的流下来。

    走到闵若兮身边,伸手轻轻地将闵若兮搂在怀里。

    双手抱着秦风的腰,闵若兮终于再也忍不住号淘大哭起来。

    “我错了,秦风,我不该去找杨毅,是我害死了大哥,我害死了坦儿。”十指几乎要抠进秦风的肌肉之中,闵若兮大哭道。

    “兮儿,你没有错,是闵若英错了。”秦风低语道:“他,就不能算是一个人。”

    听着两人的对话,罗良却是一步步的倒退出了屋子,将这两人留在了屋内。外面的瑛姑愤怒地看了他一眼,急急地冲进了屋内。

    “我们走吧!”罗良挥挥手,带着一众将领扬长而去。(未完待续。)

第三百八十九章:风雪之中的别离

    闵若诚的死,彻底击倒了闵若兮。

    即便在得知了所有的一切都是闵若英在背后设计,算计了大哥闵若诚,算计了左立行,算计了西部三万边军,甚至也算计了自己。但闵若兮心中却总是还存着最后的一点念想,不管怎么说,闵若诚还活着,相比起其安国家争夺皇位的兄弟残杀,二哥还是有那么一丝丝温情在里头的。

    但闵若诚死了,将这最后一层遮羞布也彻底的撕掉了,聊以安慰闵若兮的最后那一点点念想也在砰然之中,掉落地上摔成了粉碎。

    她哭得撕心裂肺。死掉的不仅仅是她的大哥闵若诚,还有闵氏家族最后的亲情。

    不知该怎么安慰闵若兮,秦风只能紧紧地搂都会这个哭得梨花带雨的女人,让她在最为脆弱的时候,有一个可以依靠的肩膀。

    门打开了,瑛姑出现在门前,看着这一幕,伤心之中也有一丝丝安慰,幸运的是,这个时候,闵若兮还有一个可以依靠的肩膀。

    郭九龄出现了,怀里抱着一双娇儿,无言的,他走到闵若兮跟前,蹲了下来,两个孩子听到闵若兮的哭声,也跟着哇哇大哭起来。

    孩子的哭声让闵若兮从极度痛苦之中稍微清醒了一些,从郭九龄的怀里接过两个孩子,将他们紧紧的搂在怀里。

    洛一水出现在屋里,在他身后,是杨致。所有人都看着闵若兮。

    “秦风,带我走吧,离开楚国,离开上京城,远远的,再也不回去了。”她仰起头,道。

    秦风用力的点头:“好,我们走,离开楚国,离得远远的。”

    沉寂了多日的风雪再一次的肆虐起来,风夹着雪,漫天飞舞,数步之外,便几乎看不清人影,这样的天气,实在是不宜出门,但在风院之中的这个小院外,一行数人却是打点好了行装,依次走出了大门。

    瑛姑抱着小文,杨致怀里抱着小武,看起来他似乎很享受小武有些信赖他的样子,说也来怪,小武一到他手里,便不哭也不闹,倒是秦风抱着的时候,立时便哇哇大哭,这很伤秦风的自尊。也让杨致得意洋洋。你的儿子,却跟我亲,气死你还不用偿命。

    院子外,与昨天一样,罗良带着大大小小上百员武将列队于外,风大雪急,武将们却如同铁铸一般凝立不动。

    “公主!”罗良上前一步。

    闵若兮冷漠地看了他一眼,对其极是痛恨,二哥闵若英变成现在这样,跟眼前这个人绝对脱不了关系,如果依从她的本愿,恨不能当场便其击杀。

    但罗良是大楚东部边军的统帅,当这样杀了他,只怕天下立即大乱,大楚便也危在旦夕。纵使决定离开,但这些牵挂又如何能真正让她全然抛置脑后。

    “你告诉二哥,既然他想当孤家寡人,那便去做吧,从此他没有我这个妹妹,我也没有他这个哥哥!”闵若兮清冷的声音在风雪之中响起。

    罗良身后,一阵阵甲叶相撞之声,闵若兮的声音并不小,在场的将领们都是武道上的好手,个个耳聪目明,自然是听得一清二楚,公主与陛下公然决裂,这对于他们来说,自然是极大的震撼。

    罗良却是不以为意,微笑道:“公主殿下这些日子四处奔波,也是累了,很多事情,殿下现在或者想不通,想不透,但想来以后公主定会明白这其中的苦衷。殿下要外出游历一番,散散心,也是好事。有秦将军,大姑陪伴在侧,臣等也不必担心殿下的安全,但不管殿下到了那里,一封书信,大楚二十万东部边军,必然是站在公主殿下之后的。”

    顿了一下,接着道:“陛下那边,臣会上书阵情,陛下对公主殿下向来是兄妹情深,想来不管殿下到了哪里,陛下都是挂怀的,等殿下心情好些了,再与……再与秦将军还有小皇子小公主回到上京,陛下也一定会热烈欢迎的。”

    闵若兮忍住了眼中的热泪,“从此天高路远,不必再见了。”她低下头,黯然神伤,“罗良,屋子里我给母后留下了一封书信,你替我呈给母后吧!”

    “是,殿下。殿下,您不对皇上再说些什么了吗?”

    “跟他,我没有什么好说得了!”闵若兮看了罗良一眼,“罗良,你们好自为之吧。”

    丢下这句话,闵若兮拂袖而去。

    秦风走了数步,转头看着罗良:“罗良,终有一天,我会斩下你的狗头,祭奠西军三万英灵。”

    罗良微笑:“秦驸马,我深信这一天必然不会出现,我也坚信,终有一天,我们两个会并肩站在战场之上一齐与强敌战斗。”

    “做梦!”秦风冷哼一声,大步离去。

    洛一水扫了众人一眼,冲着罗良抱抱拳,罗良亦是恭敬的还了一礼,洛一水身份大不相同,以前在越国,与罗良现在的地位也是差相仿佛。

    杨致抱着小武,却是走到了一直远远站在另一侧的傅抱石身边。

    “师伯,我去了。”深深的弯下腰去,杨致向着这位几次三番救了他性命的师伯叩下头去。

    傅抱石点点头,“虽然你破门而出,但我与掌门都知道你的苦衷,所以这件事便也作不得数。不管一了哪里,别忘了你是万剑门的弟子。”

    “是,师伯。”

    “看你终成大器,性子也沉稳了许多,杨一和泉下有灵,也当安慰了。”傅抱石看着杨致,却是有些欣慰。“傅某人也算对得起与他相交一场。”

    “多谢师伯一直以来的照拂,下一次见面,却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师伯,罗良此人,阴险毒辣,你得当心他。还有闵若英,也是那种最无情之人,师伯一定要小心在意。”

    “放心吧,我没事的。”傅抱石淡淡一笑,“倒是你,虽然进了九级,亦算得这世上少有的高手,但仍需记得,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进了九级,方知天下之大。”

    “弟子会牢记于心的。”再次变腰行礼,杨致怀抱着小文,大步离去。

    最后走到罗良面前的是郭九龄,深深的看了罗良一眼,郭九龄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抱拳一揖,转身欲行。

    “郭兄!”罗良突然道。

    “罗帅,郭某可当不得如此称呼。”郭九龄淡然道。

    罗良摇摇头:“皇上与罗某的有些做法,公主殿下不理解,但郭兄是久经沧海之人,当能悟出其中道理,这一次郭兄要追随公主殿下离去,罗某还想拜请郭兄,得空便劝劝公主殿下,毕竟血浓于水,殿下终是闵氏血脉。”

    郭九龄微微一笑:“我说这一次我闯了大祸,但陛下却对我不闻不问,想来定是罗帅又有了新点子,我这个残破之躯,你也还记挂着,罗帅当真是算无遗策啊。”

    “郭兄,别的我不说,但你可别忘了,那一年我们几人齐聚王子府,当着明月发下的誓言。这了这个目标,我们都须努力。”罗良正色道。

    郭九龄瞟了一眼罗良身后的杨青,淡然道:“罗帅,时过境迁,郭某现在这个身体,也活不了几年了,以后只想在那山青水秀之地,找个风水宝地,坐等大限到来,那些东西,于我而言,却是境花水月了。替我转告陛下一声,郭某于陛下而言,无愧于心。却不知陛下扪心自问,是否对得起郭某人。”

    长叹一声,郭九龄扬长而去。

    看着郭九龄的背影,杨青向前一步,“这个老匹夫当真无礼。”

    罗良看了一眼杨青,“杨统领慎言,郭九龄可是你的前辈,当年我与他一起在陛下的王子府对着明月发誓的时候,你还不知在哪里呢?就算以后他变成了我的敌人,那也值得尊敬的一个人,为了陛下,他的确付出了很多,现在有委屈,那也是人之常情。不过此人为大楚效力了一辈子,又岂是说断就断得了的。终有一日,他还是会回来的,嘿嘿!”

    被罗良一抢白,杨青脸色红一阵,白一阵,有些恼火的退了下去。

    “罗帅,你这一策,搞不好陪了夫人又折兵!”傅抱石慢慢的踱了过来,看着风雪之中一行人的背影,淡淡地道。

    “做任何事情都有风险,秦风是一头猛虎,如果没有公主殿下,我还当真不知怎么对付他?但现在给他上了一个笼头,哈哈,那可就对我们有利多了。这已经比我设想的好了不知多少倍了。”罗良大笑起来。“秦风只想着与陛下的血海深仇,但他的妻子却是陛下的妹妹的,他的一儿一女是陛下的侄儿侄女,这些关系,当真便完全无用么?”

    傅抱石眉头一挑。

    “程务本去宝清了!”罗良突然道。

    “什么?陛下居然放程务本去了宝清?”傅抱石这一次是真的惊讶了。

    “殿下去了秦风那里,以江涛的资历,在殿下面前可真是直不起腰来,程务本可就不同了,他可是与先皇相交数十年的人,殿下在他面前,可也得称一声叔叔。”罗良笑道:“这叫人尽其用,陛下这一招,当真妙极。”(未完待续。)

第三百九十章:困窘的楚军

    宝清港,江涛与马向南并肩而立,原来有物资船到港,都是马向南处理,江涛并不理会这些事情,但今天有些不同,从楚国的第二批援军已经抵达,作为宝清军事上的最高负责人,江涛便也到了港口。

    现在的宝清港与二年前已是大不一样,虽然还不能尽复大唐时期的盛况,但也能看一些复兴的苗头。港口已经大致完工,虽然是数九寒冬,但码头仍旧在赶工,一块块条石被吊着缓缓的移向新的位置,落下,镶嵌,加固。将原本的土坎变成石坎,使其更加牢固。

    而围绕着码头,一排排的土坯房,茅草屋港口的栅栏外一直延伸到远方。有人的地方自然就有生意可做,更何况,这两年来,宝清港口一直便在大兴土木,这也给宝清人带来了新的机遇。

    大匠都是从大楚过来的,但下力的苦工自然要在本地找,慢慢的,这里汇聚了众多的人群,一间间房子就这样兴建了起来,土坯房是一些商家建起来临时做生意的,而茅草屋,则大多是来这里寻一口饭吃的百姓建起来的。

    从最初的不想被饿死,到现在口袋里多少有了几个余钱,宝清港口也就慢慢的兴旺了起来。比起宝清县城犹要兴盛几分。

    每当看到有大船在海上出现,港口里无论百姓还是商人,都会兴奋起来。船一到港,物资要卸下,这便需要人手,水手要放松,商家便有了生意。

    当大海的尽头出现点点帆影之时,码头之上顿时忙碌了起来,一批批扛着扁担,肩上挽着绳索的苦力争先恐后的挤到港口的入口处,举起手里的木牌给把守的士兵检验,然后才能进入到真正的港口区。

    并不是所有人都能进入到这个军事重地的,到了宝清,想要吃上这一口苦力饭,可也得经过考察才行。

    与这些衣裳褴褛的苦力汉子相比,另一群人则更加显眼,那是一群女人,穿红戴绿,脸上抹着廉价的胭脂,红得有些刺眼,一群群挤在栅栏处,眼巴巴地看着远处的大船,只有新的水手上岸,她们才有更多的生意可做,才能活下去。

    说来也是可怜,这些人原本大都是良家妇女,但莫洛起事,绝大部分的青壮随着莫洛远征沙阳,回来的却是极少数,一些留在家里的妇孺为了活下去,便不得不开始做起这一行当,这倒是让宝清的青楼行业格外的兴旺起来。

    乱世之中,人命如狗,为了活下去,廉耻不得不先放到一边了。

    宝清现在形式很不妙。顺天军的内乱,让马向南和江涛始料不及,以前的计划瞬间便破产了,所有一切都是推倒重来,但问题是,太平军会给他们这个机会吗?陈家洛,章孝正两个战营封住了宝清唯一的出口,现在的宝清,两面是大山,一面是大海,另外一面,就是虎视眈眈的敌人。

    更为严重的是,宝清是典型的七山一水二分田的地貌,粮食是最大的短板,而莫洛从长阳郡撤出时,将长阳郡城的壮丁壮妇几乎一卷而空,十多万人被裹协着进入宝清之后,宝清人是有了,但粮食却没有。这给马向南造成了极大的压力。

    有粮则稳,无粮则乱,这是任何一个官员都不得不考虑的问题,但莫洛偏生就没有考虑到。现在的宝清,除了眼巴巴地看着大海,再无别的盼头。

    当然,他们还可以打出去,但没有足够的军粮,怎么打?顺天军的内部火并,让士气低落到了极点,又如何去应对如狼似虎的太平军。

    那可是一支现在士气正旺的军队。

    陈家洛,章孝正都不是好惹的,特别是章孝正,更是出身楚军正规军,对于楚军的作战方式,作战习惯,一清二楚。没有绝对的把握,江涛根本不可能拿手里的这点军队去与对方硬撼,而莫洛的手下,那还是算了吧,除了给太平军增添更多的劳力壮丁修建围困宝清的阵地之外,真没有多大的用处。

    “莫洛根本就扶不起来。”马向南有些苦恼地看着愈发清瘦了一些的江涛,“昨天又派人来要粮,言语之间,竟是不无威胁之意了。”

    江涛抽了一下鼻子,他身体单薄,平时都很少出屋子的人,今天站在码头上吹了好一会子风,便觉得鼻子有些塞住了,说话也带着浓重的鼻音。

    “不必理他,他也就是威胁罢了。他很清楚,如果离了我们,他活不下去。”

    “这个人是一个典型的江湖流氓,做事不管不顾,冲动起来,啥都能干,你可不能以常理来度之,此人自视甚高,但又连遭败绩,现在性子可是暴戾得很,万一逼急了,真做出什么来,我们可是哭都哭不出来,到时候出了扬帆出海,就当真没路可走了。”马向南提醒道。

    江涛冷哼一声:“马公,你以为我当真没防着他吗?别看他现在人不少,但想打下港口来,却是休想。这个人是不能指望了,他刚到宝清的时候,我要他将鲍华立即正了军法,给马喆一个公道,也给士兵们一个震慑,他居然理出不理我,现在鲍华仍然在他面前如鱼得水,嘿,这样一个人,赏罚不明,用人唯亲,如何成得了大事?”

    “可我们除了指望他,还能指望谁?”马向南苦着脸道。

    江涛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我已经派人去找章孝正,也派了人去找甘炜,他们都是过去大楚的军官,如果能说得他们反正,这盘棋还有得下。”

    “可是秦风之事?”马向南犹豫地道:“这两人可是秦风的心腹。”

    “一个死人,能及得上现实中的荣华富贵?”江涛道:“他们当初不得不逃亡,也不过是因为朝廷将他们列为了钦犯,他们不逃便是一个死,现在自然不同了,我许下了他们大富贵。”

    “能答应当然是好,我就怕他们不理会啊。”马向南叹道。

    江涛转头看着马向南,突然道:“马公,你来越国比我早多了,有一年半了吧?”

    “差不多。”

    “可曾想念家乡?”

    “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离家千万里,如何不思乡?”马向南脸上露出了一丝苦笑,“原本想着建功立业之后衣锦还乡,现在看起来倒有些像一场梦了,还将自己困在了这里,能不能活着回去都成了问题。”

    江涛没有理会马向南的感慨,转头看着茫茫的大海:“他们也是楚人啊!离家千万里,如何不思乡?”

    “但愿如此吧!”马向南点头道:“如果真能说降二人,这莫洛,倒也可有可无了。”

    码头之上突然爆发出来的欢呼之声,打断了二人的谈话,两人转头看向海面,脸上也是露出了喜色。

    “盼星星盼月亮,总算是将他们盼来了,可足足迟到了近半个月。”马向南喜道:“这一批援兵和物资一到,一来可以缓解宝清的粮食危机,二来也可震慑莫洛,让他不敢乱来。咦,江将军,你怎么看起来不高兴的样子?”

    “船的数目不对!”江涛的眉头深深的皱了起来,“起码少了三分之一的船。”

    江涛一语惊醒喜悦之中的马向南,细细的数了数已经越来越近的船只,脸上的喜色也顿时少了许多。

    “这是怎么啦?”

    “这还用说,你只需看看船的伤痕就可知道了,齐人既然知道了宝清的存在,又岂会容我们如此轻易的增援,必然是要在海上阻挠的。”

    “他们的水师如何是我们的对手?”

    “不是对手不见得就不能下手!”江涛摇头:“看起来我们损失不小。”

    “总算绝大部分还是来了,我们损失不小,他们肯定损失更大。”马向南重重的吐一口气,道。

    说话间,第一艘大船已是缓缓靠近了码头,宝清码头整修了差不多一年,终于能让这种大海船靠上来了。

    伴随着阵阵海浪扑上码头,海船微微摇晃了一下,终于停稳,正如江涛所说,船身之上,到处都是破损的痕迹,有些明显是在航行途中临时修补的,就像是一件新衣服上打了几个补丁,要多显眼有多显眼。

    一个人出现在甲板之上,微笑地看着江涛。

    初时看到这个人,江涛几乎以为自己看花了眼,正在伸手揉眼睛的时候,马向南已是惊叫起来:“程帅!”

    程务本从高大的船头一掠而下,晃眼间便站在了两人的面前,他可不是江涛这样弱不禁风的书生,而是实打实的九级巅峰的修为。

    “程帅,您,您怎么在这支船队里,先前没有说起啊?”

    “我是坐着快船日夜兼程赶上船队的,他们在海上与齐国水师交锋,延迟了行迟,昨天才被我追上。”程务本微笑着道。

    “您,您怎么到宝清来了?”江涛仍是难以明白。

    “事情有变,我不得不来,此事说来话长,以后再说吧!”程务本拍拍江涛的肩,“这一次可辛苦你了。”

    “末将惭愧,搞砸了朝廷交下来的事情,正要向程帅请罪。”江涛红着脸,低下头。

    “长阳郡之事,非战之罪也。”程务本微笑道。(未完待续。)

第三百九十一章:被围困中的宝清

    马向南,江涛现在僻居宝清,消息极端闭塞,而在太平军封锁宝清之后,他们更是几乎成了聋子,瞎子,对外面发生的一切都茫然无知,程务本带来的消息,如同一个个重磅炸弹,将他们炸晕了一次又一次。

    秦风没有死,他就是化名为李锋的太平军首领。

    洛一水没有死,如今与秦风呆在一起,双方看起来打得火热。

    齐楚双方终于开战了,而战斗爆发的导火索居然是昭华公主与秦风的两个孩子。

    前太子闵若诚死了,而因为此事,昭华公主伤心欲绝,决定离开上京城,跟着秦风走了。

    齐楚大战,现在楚国稍占上风,但被阻于高湖县,打开齐国大门的战略技划遭到了挫败。

    每一条消息,都足以影响这片大陆的局势,而且每一个消息,似乎都与这个秦风脱不了干系。

    “这个秦风,还真是一个风云人物。”江涛叹息摇头,“走到哪里,都能掀起一翻风浪来。”

    马向南深有同感。“这家伙就是一扫把星,走到哪里,哪里就血流成河。程帅,你这一次亲临宝清,是不是因为公主之事?您想要劝公主回去?”

    程务本笑着摇摇头:“公主殿下那性子,又岂是轻易能劝动的,而且现在她正是愤怒的当口,现在谁去,谁就会碰一鼻子灰。”

    “那您过来?”江涛试探地问道。

    “为长远计!”程务本不愿就这个问题多说,岔开了话题:“你们这里情况如何?”

    “很不好!”马向南实话实话,“我们现在被太平军挤压得几乎要无法生存了。特别是莫洛的顺天军,现在我看到他们,看到的不是一个个的人,而是一张张吞噬粮食的血盆大嘴,一想到这些,我就头痛。”

    “问题再多,总是有解决的办法的。”程务本微笑着道:“不必太着急,这一次来,你兄长还让我给你带好,要你在这里好好做一番事业,家里不用担心,你的家人,他会照拂。”

    马向南苦笑:“现在这个境况,还如何能做出一番事业?”

    江涛插嘴道:“马公,现在程帅来了,还怕不能做一番事业么?”

    马向南这才恍然醒悟,满脸歉意地看着程务本,“是啊是啊,现在程帅来了,我们可就有了主心骨了。”

    程务本微笑着,却并没有大包大揽,“同心共力,方有成就。对了,我对莫洛并不太了解,你们与他打交道多,此人究竟如何?”

    “此人在武道修为之上,到的确是少有的奇才,功力深厚,难觅对手,但在如何治军理政之上,却完全是一个门外汉,却又偏偏自视甚高,说句实话,这样的人是最难打交道的。以前他麾下大将吴昕倒是一把好手,不过此人精明,为了控制顺天军,我们不得不推波助澜,让莫洛慢慢的疏远他,只是万万没有想到,最后是这样的结果,早知如此,便不该这样做了。”马向南后悔不迭。

    “既然洛一水还活着,而且在秦风哪里,就不难解释吴昕之死了。秦风此人倒也奸诈,巧妙的利用了吴昕与莫洛之间的矛盾,制造了这一次事件,让吴昕的部下与莫洛反目,一场大战,最后倒是便宜了太平军,我们也被逼到了墙角。”江涛叹息道。

    “你们已经对莫洛完全失去了信心?”程务本问道。

    “是!”江涛肯定地道:“此人实在不是一个可以扶助的对象,而且桀骜不驯,盲目自大,任人唯亲,放在江湖之上,倒是一个合格的大哥,但进入这种庙堂之争,就完全不行了。”

    听着江涛和马向南你一句我一句的话,对于莫洛,程务本总算是有了一个大致轮廓。“既然扶不起,那就不用扶了。江涛,现在我们的军官还在替他训练军队?”

    “是,不过他监视得挺严的,看起来吴昕事件给了他极大的刺激,现在一门心思想将军队抓在手里。”江涛道。

    “我不信你没有办法!”程务本摇头,看着江涛道。

    江涛也是哈哈一笑,“知我者,程帅也,这些人想跟我玩心计,还是差了一点,现在我对顺天军的渗透还是卓有成效的,特别是他包庇鲍华之事,影响极其恶劣,恐怕莫洛到现在还没有认识到这件事的危害性,现在他对我们也有些排斥,但凡我们要求的,他都要反对,所以我干脆屡次要求他杀掉鲍华,他反而愈加重用鲍华,殊不知如此一来,看似有了面子,却让部下离心离德的更厉害了。”

    “更何况,他的命脉还在我们手里!一天不给他粮,他和他的部队就得饿肚子。”马向南紧接着道:“现在程帅来了,有来了援军,我们更有底气了。”

    “这一次的损失不小啊!”程务本叹了一口气:“五千援军出发,抵达这里的,只有三千多人,剩下的,都葬身大海了。如果我们在这里打不开局面,如果对得起这些死去的军人。”

    三人都沉默下来。半晌,江涛才道:“现在我军已达五千人,至少已经不担心太平军的进攻,如果顺天军的改造顺利的话,我们已经有了反攻之力,程帅的到来,更是增加了我们的胜算,长期蜗居宝清,对我们实在不利。”

    “这个事儿以后再说。”程务本摆摆手,不以为意。

    “程帅,先前我不知道李锋就是秦风,还派了人去策反章孝正和甘炜,现在看起来,派出去的人只怕回不来了,既然秦风还在,那这二人是决然不会投降我们的。”江涛拍拍脑袋,有些懊悔:“我怎么没有想到这一点呢?”

    “一个死去的人突然复活,不仅是你想不到,我们所有人都没有想到,但塞翁失马,焉知非福?祸之福所倚,福兮祸所伏,说不定坏事也能变好事。就像现在,你想要策反章孝正和甘炜,便要分头去做,而现在呢,我们只要说服秦风一人,便可以得到一切,你说是不是?”程务本道。

    “那有这么容易。秦风与陛下之间,可谓是血海深仇,此人性子执拗,坚忍,是很难被说服的。”江涛叹息道。

    “先不讨论这个问题,我们最需要解决的是内部问题,过两天,安排我与莫洛见一面吧,卫庄大师我是久仰的,洛一水亦是天下名将,这莫洛却是从未见过。”

    “是,程帅。”

    就在程务本与江涛,马向南讨论莫洛之时,驻扎在宝清县青林乡的莫洛也知道了港口大批船队抵达的消息,这对于他来说,当真是一场及时雨。

    从最开始起兵之时数十万人,在短短的一年时间之内,莫洛经历了从天堂到地狱的过程,从最初的意气风发,到现在的颓废无比。从长阳郡的大撤退,他席卷了整个郡城的财富以及青壮男女,并把这些看做他的本钱。

    但他显然忘了,十多万人是要吃饭的。现在他手里财宝不少,但粮食却是没有了,短短的一月时光,从长阳郡带来的粮食便已经所剩无几,而楚人的态度也变得暖昧起来,每次找他们索粮,都是逼得急了才吐那么一点点出来,勉强能让所有人喝上稀粥而已。

    楚人过河拆桥的意图太过于明显了,可是现在是冬季,就算是神仙,也想不出办法变出粮来,莫洛不是没有动过去抢楚人粮的想法,但一来,楚人的粮食都屯集在港口区,宝清县城反而没有多少,而想要打港口,莫洛去看了看,完全没有把握。他见识过楚军的战斗力,顺天军根本无法相比。这支军队与对面的太平军战斗力应当大致相仿,以此及彼的类推,自己硬来,多半也讨不了好。

    现在是最艰难的时节,挺过了这个关口,自己手下多的是人,大家开荒种田,上山打猎,还真能饿死不成?不过现在着实有些英雄气短,还是只能求着楚人。

    “还来了数千楚军?”这个消息又让莫洛有些震惊,楚**队愈来愈多,他们对自己的依赖便会愈来愈小,看样子,练出一支强大的军队来是当务之急,现在自己的这支军队,楚人根本看不上,也就不看重自己,如果能有一支与楚人军队相比美的强军,楚人还敢像现在这样对自己视而不见么?

    “上百船粮食,也就是说,现在楚军也经算是富得流油了,熬过这个冬季,便可以开始春耕,山上雪化,便可以上山觅食,也可以化解一部分粮食危机。”莫洛在心中盘算着,前段时间自己对江涛和马向南的态度有些生硬,现在有求于人,还是得去缓和一下关系。

    “来人,准备一些珠宝,挑好的,明天,我要去拜访马大人与江将军!”莫洛高声吩咐道。以前觉得金银财宝是好东西,到了青林才发现,这东西吃不得喝不得,更重要的是,拿着他们也换不到吃的东西,放着又占地方,真还不如一筐面饼子能让士兵兴奋。(未完待续。)

第三百九十二章:这是我们的家

    一行人站在山下,仰脸看着已是近在眼前的目的地,脸上的表情却是各异。

    今天的天气,却是入冬以来罕见的好,虽然冷风嗖嗖的依然似乎能吹浸到骨头里,但太阳却当空高照,虽然没有多少力度,但却让人心里觉得暖洋洋的,似乎并不那么冷了。

    依然是万里银装素裹,但在这天上地下似乎连成一片的雪白之中,太平城却宛如一粒耀眼的黑珍珠一般矗立在山巅。

    太平城建城基本上用得都是石料,完全是就地取材,黑色的石头是这山上的特产,质地坚硬,挖石建城,顺便也将城里房屋的地基挖出来了,算是一举两得。与上京城那些地方比起来,太平城自然是不值一提,但在这样的雪景之中,耸立着这样一处黑色的点缀,对比感却是异常的强烈。特别是从他们这个地方看上去,这样的一座黑城,四周基乎全都是悬崖峭壁,而城墙却是紧挨着悬崖的边儿建起来的,这种感觉就更让人震憾了。

    一群人中,除开杨致,几乎所有人都来过这里,神色之间便显得习以为常的淡然,只有杨致,瞪着眼睛看着远处的城池,眼珠子几乎要掉出来。

    “秦风,这便是你建起来的太平城?”怀里抱着小武的杨致指着远处的城池,问道。

    “看起来还不错吧?”秦风心里充满着得意,两年时间,这样一座雄伟的城市便拔地而起,现在城中,常住人口便有数万人,如果加上依附着太平城生活的周围的村民,已是足足超过了十万人。

    杨致的脸上是一个大写的服气。两年时间,他在挣命,人家却创下了这偌大的家业,早已成了这风云变幻的大陆上一股重要的势力。这一路之上,他与郭九龄的攀谈之中,也对现在太平军的微妙形式有了一个大致的了解。

    太平军现在与周遭的势力相比,仍然是弱势的。但是却正在成为这些博弈力量之中一颗微妙的棋子。越国不必说,现在主力正与秦国对峙,无力来对付太平军,齐国人有力量灭了秦风,却因为楚国在宝清的上岸,而不得不利用太平军来对付楚军,随着楚人与齐人的全面开战,秦风的动向尤其显得重要。而楚国,则更城要太平军的力量来站稳脚跟,以图开辟第二战场,给齐人重重一击。

    太平军身处在几大势力的夹缝之中,看似危若累卵,实际却是极为安全,他偏向那一边,立即就会让另一边在战略之上处于一个极被动的局面。

    这样的局面,给了秦风从从容容的发展壮大的机会。每过一天,他的太平军便会强壮一分,对齐楚的吸引力便会更大一分。争取他也就成了两国最重要的一件大事。

    束辉策划抢夺秦风的一儿一女,便是基于这个考虑,虽然齐国与在与秦风暂时形成了联盟之势,但双方都清楚,这个盟药是极其脆弱的,如果能拿住秦风的软肋,便不怕秦风反水。岂料人算不如天算,最后竹篮打水一场空,反而让双方友谊的小般有了倾覆的危险。这却是束辉万万没有想到的事情。

    “为什么要叫做太平城?”杨致问道。

    “我愿天下太平!”秦风简单的答道。

    杨致眉毛一跳,哧的笑了出来:“你走到哪里,那里就血流成河,你完全就是一个杀神,还天下太平?”

    “如要天下太平,我就先得变成杀神。”秦风笑道:“李清大帝当年不也是如此吗?但随着大帝一统天下,四方朝拜,这天下终究是太平了近千年。老百姓过了近千年的好日子,没有当初大帝的大杀四方,何来后来的千年和平!”

    “你是想学李清大帝!”杨致身体微震,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秦风,这是秦风第一次真正的袒露心迹,一时之间,倒让杨致受到了极大的震动。

    “我们在路上!”秦风微笑着看着杨致,“你也是。”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杨致点了点头,“你说得不错,我们正在路上。”

    两人正说着话,队伍之中沉默着的洛一水,突然从队伍里闪身而出,犹如一道闪电,在山道之上一阵跳跃,顷刻之间就没了影子。这些天,随着越来越靠近太平城,洛一水是越来越沉默了。

    他失忆两年,但前些日子,却因为齐楚两军对垒,他深深铭刻于内心的那些激情澎湃的战争记忆被那震天的战鼓,飞舞的旌旗,激烈的搏杀所激发,不管不顾的投身于战场,投入到与一生的敌人,齐**队的忘情搏杀之中。

    惨烈的搏杀将他的记忆一定定唤醒,战事结束,他也从一个任事不懂的傻子,重新变成了当年那个睿智的大将军。

    不,还是有些不一样的,心里总是有些异样的东西再牵挂着他。

    “他怎么啦?”杨致惊讶地道。

    秦风耸耸肩,这两年洛一水在山上的一点一滴,他当然是清楚的,洛一水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感受,或者只有他自己才明白。

    在高湖的时候,秦风大大方的延揽杨致,想将这位九级高手拉入太平军中,哪怕两人过去有再多的不和,但现在,却有着共同的敌人,共同的目标,而且看起来,他也很喜欢小武。

    但对于洛一水,秦风却并没有开口说这个话。

    他觉得自己只不过是一个浅滩,至少现在是这样,而洛一水却是大海之中的蛟龙,浅滩难留蛟龙,小庙难容大神。

    即不延请,亦不送客,何去可从,便由他自己决定。这便秦风的决定,虽然郭九龄曾数次跟秦风说,如果能拉得洛一水入伙,对于太平军的发展将有着巨大的帮助,但秦风却只是摇头。

    他不得不考虑另一个很实际的问题,洛一水在越国可谓是家喻户晓,威望很高,又因为抵抗齐人而家破人亡,更是博得了无数人的同情,如果洛一水加入太平军,那自己与他之间,到底是谁为主,谁为客?

    秦风可不想为他人从嫁衣裳。

    他不请,主动性便在他的手中,而选择权交给洛一水,留下,可以,但得接受现实,离开,也行,如今太平城中高手众多,特别是瑛姑的到来,更是让太平军的顶尖战力上了一个新台阶,可不像以前那样单薄了。

    急骤的马蹄之声从前方传来,邹正从马上一跃而下,向着秦风行了一礼:“将军。”

    “你怎么来啦?”秦风看着邹正,问道。邹正是邹明的心腹,也是驻扎在太平城的霹雳营的重要将领。

    “将军,丰县将将军,呃,还有夫人平安归来的消息快马送回到了太平城,王郡守,葛城主等人都是大喜若狂,太平城中已经准备了盛大的欢迎仪式,特地让末将前来报信。”邹正喜气洋洋的道,看了一眼秦风身边的昭华公主,先前了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称呼闵若兮为夫人,而不是公主殿下。

    “老王就是多事,搞什么欢迎仪式嘛。”秦风眉梢之间都是喜意,嘴里说出来的却是另一套。

    邹正笑道:“今天可是太平军的大喜日子,夫人还有公子,小姐一齐回家,怎么不好好的庆贺一番?不仅是城中,便是周边各村也都派出了人呢,现在太平城中可是人满为患了!”

    秦风看了一眼闵若兮,她的脸上虽然微笑着,但眉梢却仍然藏着淡淡的哀伤。闵若诚之死,给她的打击看起来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大,想想也是,闵若兮重情重义,是那种典型的看起来坚强,其实内心极柔软的那种女人,这样的事,只怕需要很长时间才能平缓过来。王厚大操大办也好,用喜气冲冲她的哀怨,转移一下她的注意力也是好的。

    望山跑死马,看着太平城近在眼前,但他们却足足走了半个时辰,才终于到了太平城脚下,一条虽然蜿蜒曲折,但却足足有好几米宽的大道便出现在众人的眼前,道路之上一尘不染,道路两边却是堆满了积雪,显然是刚刚清扫过,而更让众人震撼的是,是两道两边,一排排的百姓从山脚顺着大路一直延伸到了顶部。

    穿新衣,戴新帽,本来准备着过年才穿的新衣,今天全都翻了出来,穿戴整齐,赶到太平城欢迎秦风和他的夫人孩子。

    这些人中有很多是周边村落的,原本的这些难民,来到太平城中之后,生活安定下来,两年的时间,他们从一无所有到现在成了小康之家,农忙时种田,农闲时也有做不完的活儿,口袋里有钱,太平城里也是物资丰富,大家如今都过得前所未有的舒适。

    喝水不忘挖井人,老百姓虽然没有读过多少书,但却是最质朴的那一群人,谁对他们好,谁让他们过上好日子,他们便感激谁,敬佩谁。

    听说秦风迎回了夫人还有俩宝贝孩子,太平城要大肆庆祝,一声招呼,众人便从四面八方蜂涌而至。

    这等场面,便是见惯了大场合的闵若兮也是微微有些惊到了。

    说人心,道人心,这便是人心了。那些人脸上最质朴,最真挚的笑容,却是装不来的。侧脸看了一下秦风,心中终是骄傲起来,自己选的男人,原本就不是池中之物。

    “兮儿,这里,以后便是我们的家啦!”(未完待续。)

第三百九十三章:花雨

    “见过将军,见过夫人!”以王厚为首,太平城的高级官员们一个个全都大礼参拜下去,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称呼闵若兮为夫人,而不提公主的称号,自然是提前便有了计较。

    闵若兮微微颔首,她是一国公主,这种尊贵的气质,气度,是浸在骨子里头的东西,虽然只是点头为礼,但所有人倒也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对。

    秦风却是大笑着道:“各位,都是自家兄弟,这么多礼节干什么。来来来,都来看看我的儿子闺女。”

    众人笑着也围了上来,平素他们与秦风都是较为随意的,只是今天闵若兮在场,所有人便不由得有了一些拘禁。在场的诸人,除了刘老太爷之外,其余的人以前要么是底层官吏,要么便是江湖好汉,那里有机会见到一国公主这样级别的人物,便是刘老太爷,也只见识过像越国尚书这一级别的官员,皇室贵胄那自然也是没份见的。

    两个小家伙分别被杨致与瑛姑抱着,这一路之上,小武基本上由杨致照顾,小家伙也服他,这些天下来,杨致的抱娃娃的手艺倒是愈发娴熟了,看见众人围上来,便换了一个姿式,让众人能更清楚地看到小家伙的脸。

    两个小家伙倒也不怯场,瞪着一双骨溜溜的大眼睛盯着众人,转来转去。

    众人自是一番称赞,两个小家伙也的确长得漂亮,精神,典型的那种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类型。这些人虽然在瑛姑看来,都有些狗肉上不得台面,但夸起人来却是不重样的,各有各的妙招,倒是让瑛姑大开眼界,而秦风与闵若兮为人父母的,有人变着花样的夸奖自己的儿子女儿,那自然是开心的。便连一直有些心伤的闵若兮,嘴角也是带上了盈盈的笑意。

    “秦风,疯子!”众人身后,一个声音传来,秦风抬眼望去,一个衣衫不整,披头散发的家伙正如飞的奔来,走到近前,倒是吓了秦风一跳,敢叫秦风疯子的人,整个太平军里不会有第二个,唯有神医舒畅一家而已,但他的形象却着实凄惨,胡子老长,也不晓得有几天没有刮了,衣服上血迹斑斑,连脸上也沾着些血滴,却是已经变黑了。

    人到了跟前,却先是重重的一拳击在秦风胸口,“回来了,媳妇儿娃娃们都带回来了吧?”不等秦风回答,动头看着王厚等人,却是破口大骂,“你们这些人,没有一个是好东西,这样的大事居然也不通知我,要不是我刚好出来透透气知道了此事,岂不是不能第一时间看到我的侄儿侄女?”

    王厚两手一摊,苦笑:“舒先生,不是我们没有通知你,我们派去的人到了你屋外,刚一开口便被你臭骂一顿,不许他打扰你,他自然就只有走了。”

    “不许打扰我那是俗事,我侄儿侄女今天上山,这是俗事么?啊哈哈,我的宝贝侄儿侄女呢?”如同六月的天,面向王厚等人时,还是怒形于色,一转过头来,却已是满脸笑容,变脸之快,让众人瞠目结舌。

    小文小武被杨致瑛姑抱着,此刻正被众人围着呢,舒畅眼睛转过来,自是一眼便看到了,大笑着伸开手便走了过来:“来来来,让我抱抱。”

    向前走了一步,身前却突然如同出现了一道无形的屏障,居然将舒畅弹了回来。瑛姑一直跟着闵若兮,那自然是极爱整洁的,而杨致这两年虽然遭了难,但自小形成的习惯却也是难以改变,就算是到处落浪,那也是收拾得整整齐齐,看到舒畅邋遢的模样,两人齐齐皱眉,不约而同的发力排斥舒畅。

    这两人对舒畅对有一些了解,前些日子舒畅更是救了闵若兮,两人倒不会伤害舒畅,但以舒畅的这点武功底子,在两个大高手面前,哪里有一点点还手之力,人就在一步之遥,但这一步却无论如何也跨不出去。

    舒畅气得哇哇大叫:“欺负人是不是?信不信我让你们两个一个月爬不下床来?”

    这话威胁一个男人倒也没什么,但瑛姑却是一个女人,虽然上了一点点年纪,但这话也恁是无礼了一些,瑛姑勃然大怒,两只手抱着小文,襁褓之下的手却不动声色的屈指一弹,一道无形的气劲无声无息的弹向舒畅的膝盖,存心要这家伙跌一个大马爬,好好的丢丢他的面子。

    瑛姑一出手,在场诸人之中,能感知的也就廖廖几人,闵若兮嘴角上翘,舒畅与秦风关系不一般,但她却也不愿自己漂漂亮亮的儿子女儿被这个脏家伙就这样抱过去,自然不会理会。

    杨致咧开嘴笑着,等着看好戏。

    刘老爷子双手抱着拐杖,瑛姑这样的人,他自是不愿得罪的,而且对方也没有伤人的意思。

    眼看着舒畅在那里哇哇大叫,接下来就是一个狗吃屎的当口,后脖领子一紧,却是被秦风一把拖开,这一拖,却是恰恰避开了瑛姑的这一道劲气,瑛姑眼角一跳,冷哼一声,秦风既然出手,她自然也不会再纠缠不休。

    “大神医,瞧你这一身,是从垃圾堆里爬出来的吗?我闻着都快吐了,你是想熏昏我的宝贝嘛,不洗得干干净净,整得利利索索的,不许你靠近我的宝贝们三尺之内。”秦风笑骂道。

    听到秦风给舒畅划出了杠杠,闵若兮终于微笑起来,她可是知道舒畅在秦风心目之中的地位的,看起来还是孩子们更重要一些。

    “臭吗?”舒畅懵然不知刚刚躲过了一劫,兀自提起袖子闻了一闻,“的确是有些臭啊,不过也还算过得去吧!”

    听了舒畅的话,众人弃是一脸嫌弃。

    “你在搞什么?”秦风有些好奇的问道。他知道但凡出现这种情况,舒畅一定是又在研究什么。

    “前段时间太平城里有个人得了怪病,呜呼哀哉了,症状我以前还没有碰到过,见猎心喜,便将人弄来剖开看个究竟,原本以为以马上完事的,岂料情况复杂得有些超乎我想象,这不就一泡好几天嘛。”舒畅道。

    秦风压低声音道:“你不会是偷挖了别人的尸体吧?这可是犯忌的。”

    以前在敢死营时,这样的事情,舒畅便干过。

    “那里,这人是个流民,流浪到太平城安家的,无牵无挂,也没有什么家人。人一死,便一了百了,我便弄了他来研究研究,要是能搞清楚状况,以后再有人得这病,便不至于手足无措,你说是不是,这是造福百姓的大好事嘛。”舒畅道:“所幸是有眉目了,找到了一些有意思的东西。”

    “那就好,你出马,总是不会空手而归的。”听到这里,秦风也是眉开言笑。“滚回去洗澡,便在这里讨人嫌了。”

    “有了媳妇忘了兄弟,典型的见色忘友啊!”舒畅连连点头,斜眼瞟了一眼闵若兮,看到闵若兮的眉毛渐渐的竖了起来,立马转身便跑。兄弟可以随意调侃,可这位兄弟媳妇却是一位强悍的角色,不论是武道修为还是身份地位,还是尽早开溜的好。

    搅屎棍舒畅跑了,现场立时便恢复了正常,王厚笑道:“将军,夫人,城中已经备好了酒宴,为各位洗尘,请。”

    秦风微笑着向闵若兮伸出手去,闵若兮怔了一怔,这才反应过来,有些不好意思的伸出手去,两人手牵在了一起,打头沿着山道向前走去。在他们的身后,杨致与瑛姑抱着孩子跟着其后,郭九龄则与王厚等人一齐落在最后面。

    人群之中爆发出阵阵的欢呼之声,红红的白白的粉粉的东西从人群之中撒了出来,飘飘洒洒从两人头上落下,察觉到闵若兮的手微微一紧,秦风微笑着低声道:“别动,这是梅花花瓣。”

    两人缓缓前行,秦风边走还一边向着道边的百姓挥手示意,引来更多的欢呼,更多的花瓣洒落下来。

    “哪里弄来的这么多梅花?”闵若兮好奇不已,看这架式,只怕是从这里到山上,一直会受到这种花雨的欢迎。这段路可不短,便是上京城的皇帝出行,也没有这种待遇,不是搞不起,而是找不到这么多的花瓣。

    “别忘了,这里可是大山里,大山里别的或者不多,但这些么,却是要多少有多少。”秦风笑道:“更重要的,则是心意。”

    “能看出来,他们很敬重你。”闵若兮点点头。

    瑛姑走了几步,突然回过头来问身后的王厚:“王郡守,怎么不见月瑶小姐?”上一次闵若兮病重,一直便是王月瑶在协助着瑛姑照顾,瑛姑倒是极喜欢这个细腻而且见识极不凡的女子。后来她也知道王月瑶在太平军中更不是一般人,而是手握大权的重要人物,这样的场合,按理是应当出席的。

    “她啊,前两天受了一点风寒,病了,只能躺在床上。”王厚的语气有些无奈,也有些心疼。(未完待续。)

第三百九十四章:了却一段情

    王月瑶病了,而且病得不轻。关键是她病倒的这几天,舒畅又在专心致志做他的实验,与舒畅一起在太平城住了几年,她是深知舒畅的个性的,哪怕是王厚来说,也被王月瑶制止他们去打扰舒畅,但凡舒畅将自己关起来的时候,肯定又是在进行什么重要的研究。她不想舒畅因为自己的一点小病便中断研究。

    舒畅不能为他诊治,便只能找普通的医生,这病未免就好得慢些,而更重要的是,这病不仅仅是身体上的,还有心理上的。

    几天前,她下了一次山,名义上是视察太平坊,但实际上,是去见了束辉。

    王月瑶心中很清楚,束辉和舒畅都在追求自己,两个人都不是泛泛之辈,年轻一辈之中,能比得上他们的当真是廖廖无几,属于凤毛麟角的那一类。

    她自己心中自然也有一个比较。一直以来,她一直觉得自己无法在两个人之中评判谁更优秀一些,但在昭华公主重病上山,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却是束辉的时候,王月瑶的一颗心顿时颤抖了起来,那几天,强撑着照顾昭华公主闵若兮,她自己的心却实实刻刻在受着煎熬。

    那一刻,她终于明白过来,原来,束辉终究在自己的心里还要是重一些。

    束辉英俊,多才,更重要的是体贴,而这种对女孩子的体贴是发自内心的一种很自然的举动,不是因为要追求王月瑶而刻意做出来的,那怕两人的正面接触并不多,但王月瑶却对束辉的这些看似很自然的动作有着深刻的映象。

    她只是一个县吏的女儿,平时接触的大多都是普通的农家汉子,奸滑商人,但因为父亲的宠爱,她又读了太多的书,才子佳人,自然是她心目之中最理想的梦想,而束辉的出现,恰恰满足了她内心之中的渴望。

    束辉阴谋劫夺秦风两个孩子之事,却将王月瑶心中的梦想砰然击碎。让她终于清醒过来,两人分属不同的阵营,内里深刻的矛盾被眼前暂时的联盟所遮蔽,她和他,终究要在短暂的同路之后,分道扬镳的,渐行渐远的。

    数天前,太平坊内发来了驻登州齐军将领梁达的请求,说是要在登仙湖见面商谈太平坊的进一步合作问题,王月瑶当即明白,这是束辉要见她。

    那天的雪下得特别大,王月瑶闭上了眼睛,一幕一幕闪现着那天见面的场景,这是她初恋的终结。

    登仙亭中,束辉静静的看着王月瑶,王月瑶也静静的看着他,两人之间原本只有一步之遥,现在却似咫尺天涯。

    “跟我走吧,月瑶。”束辉开口了,开门见山,让王月瑶吃了一惊,以前束辉都是称呼她为王小姐的,表达爱慕之情极为含蓄,如今束辉这样直白,让她有些不大适应。

    见到王月瑶不说话,束辉再次道:“跟我走吧,你不应当属于这里。”

    看着束辉,王月瑶的眼中却是蒙上了一层雾气:“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

    束辉沉默了片刻,道:“月瑶,想必你也清楚,我们大齐与秦风之间的盟约是极其脆弱的,虽然说秦风与楚国有着深仇大恨,但水无常势,他必竟是楚国人,更重要的是,他深爱的女人是楚国公主,而且还有一儿一女。如果他们团聚在一起的话,对我们来说,是极为不利的。”

    “所以你就想出来要抢了昭华公主的孩子,拿这个来威胁秦风!”

    “是的,要想维持双方之间的盟约,阻止楚国开辟第二战场的意图,我们不能仅靠着秦风的仇恨来支撑,我们需要更结实的原因,如果能将这一双儿女抢到手,无疑是一个重重的筹码,当然,现在看起来,这完全是一个馊主意,我失败了。”束辉遗憾的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这件事的影响恐怕非同小可。”

    王月瑶咬着嘴唇,不说话,只是拿眼定定地看着束辉。

    “我不希望我们与秦风之间的盟约破裂,除了国家的利益之外,还有一个重要原因,便是你。”束辉接着道:“只要我们的盟约能长久的支撑下去,我才更大的可能娶到你,如果盟友破裂……”他摇了摇头,显得有些感伤。

    “既然知道是这样,你又何必还约我来见?”王月瑶声音有些哽咽。

    “如果你不来,我才会真的死心,但你来了,我心中又燃起了强烈的希望!”束辉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跟我走吧,月瑶。我在这里等你的时候,设想了各种各样的结果,当看到你的这一霎那,这些结果全都飞走了,我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带着你走。”

    王月瑶缓缓摇头:“我今天来,只不过是想给过往一个交待,道不同不相为谋,我们终究只是彼此生命之中的一个过程,束辉,谢谢你。”

    王月瑶身子微欠,敛裙向束辉福了一福,以前两人也见过面,不过那个时候,王月瑶却都是行得男子化的礼节,表明双方之间只是公事而已,今天这一礼,却完全是女儿态,直起身子时,眼中朦胧,鼻子发酸,却是毅然转身,向着来路走去。

    束辉没有说话,静静的看着王月瑶的背影慢慢消失在漫天风雪之中。

    远处的树林里,一个人影大步的向着束辉走了过来,却是登县的梁达。

    “大人,她,走了!”梁达低声道。

    “我知道。”

    “其实,大人何必与她说这么多,既然大人喜欢她,而她看起来也是喜欢大人的,那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将王小姐抢走了便是,女人嘛,只要变成了大人您的人,还能翻上天去!”梁达道。

    束辉转头,看了一眼梁达,笑了笑:“我是束辉,不是街头混混。”丢下这句话,束辉转身便走。他是何等骄傲之人,在长安,像他这样的人,便是王公贵族家的女儿也是上赶着想与他结亲,他却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这一次真正动了情,却又是这样一个不了之局。

    他有他的骄傲,而王月瑶也不是那种花瓶女子,强求,会伤了彼此的心,如此倒也甚好,至少在各自的心中,都留下了对方的一些美好。

    被束辉狠狠的刺了一下,梁达老脸一红,看着对方的背影,噔噔的紧走几步,紧跟着束辉的步伐,对于这位主子,他可真是有些不透,杀伐果断从来不缺,但有时却又有些莫名其妙的儿女情长。

    束辉的心事,王月瑶自然是不知道,回到太平城,身心俱疲,一下子便病倒了,连秦风携昭华公主等人归来,她也是下不得床去迎接。只能一个人静静的躺在床上,默默的沮嚼着那丝丝苦涩。

    洛一水的身影出现在小院之外,整个太平城现在都在欢迎秦风的归来,以他的身手,悄无声息的进到城里,却是轻而易举之事,来到这个他住了两年的小院之外,伸手按在门上,门却似乎有千斤之重,昔日沙场驰骋的猛将,心里竟然有些犯怵了。

    犹豫了片刻,他终于还是轻轻地推开了门,缓缓的走向原本属于自己的那间小小的厢房。房门打开,屋里整洁如旧,显然天天都有人收拾。

    抚摸着一尘不染的床铺,看着擦得锃亮的桌子,洛一水的嘴角露出了一丝微笑,缓缓的坐了下来,脑子里想得却是这两年来的点点滴滴。

    那是他生命中为数不多的美好时光之一。

    桌上放着一个盒子,拉开,里面整整齐齐的码着一根根棒棒糖,他记得自己走时,将这个盒子里的糖全都塞进了包裹里,这里头的,显然是后来才装进去的。

    拿起一根,剥去外面的麻纸,放在嘴里轻轻的吮吸着,香甜从嘴巴延着喉咙一直向下。现在,王月瑶也一定在山下迎接秦风一行人吧?洛一水暗自想着,作混沌之中醒来,他一时之间还没有想好如何去面对王月瑶,一想起自己四十岁的人,居然一直拉着一个二十多的小姑娘姐姐姐姐的叫着,脸上便有些发热。

    站起身来,心神有些激荡,脚下却是不小心勾着了凳子,啪的一声,凳子倒在地上。

    “是小水回来了吗?”隔壁传来一个声音,顿时让洛一水有些傻眼,是王月瑶,她此时难道不应该在山下迎接秦风和闵若兮吗,怎么会一个人呆在屋里。

    “是小水吗?快过来让姐姐看看。”隔壁又传来了王月瑶的声音,“这一次出去这么久,可是让姐姐担心坏了,桌上有糖,自己收着吧,我就知道你喜欢那样热闹的场面,肯定会悄悄的一个人回来的。”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洛一水整理了一下心情,丑媳妇总是要见公婆的,他走出了自己的房间,向着王月瑶的卧室走去。

    站在王月瑶卧室门口,洛一水迟疑了一下,以前这间卧室他是如履平地,向来没有什么顾忌的,但现在,却是有些不同了。

    “小水,快进来!”屋里王月瑶在摧促着。

    门在洛一水的手上,缓缓的被推开了。(未完待续。)

第三百九十五章:换我来照顾你吧

    低着头,慢慢的走过去,洛一水极是尴尬,还没有回到太平城的时候,他异常渴望早一些见到王月瑶,但真正到了山下,进了太平城,回到这个熟悉无比的院子里时,他却踌躇了。

    躺在床上的王月瑶看到洛一水进来,撑着半坐了起来,披了一件棉袄,笑看着低着头的洛一水:“这一次出去了这么长的时间没有看到姐姐,不开心了吧?瞧你那样子,我不用猜也知道,你现在的嘴巴上肯定能挂上一个油壶。”她轻轻的拍着床沿:“快过来坐这儿,让姐姐看看你瘦了没?”

    低着头的洛一水脸上暴汗,慢慢的一步步挨过去,站在了床边。

    王月瑶半躺着,洛一水站着,他本身就高大魁梧,就算低着头,王月瑶还是能一眼看到他的脸色。

    “怎么满脸通红啊?憋着火呢吧?这一次出去,可是办大事哦,小水不能不高兴,姐姐有奖的。”欠着身子,拉开床头柜子的抽屉,从里面摸出一枚心形的糖果,递给洛一水:“这是糖坊里刚刚做出来的新品种,小水是吃糖的大行家,你如果觉得行,我们就大规模生产。”

    伸手,接过这枚糖果,洛一水缓缓地抬起了头,看着王月瑶的脸色,微微吃了一惊,虽然他站在床边,但因为心虚,却是一直看着地下,不敢瞧王月瑶的脸色,此刻一招眼,便看出了王月瑶的不对。

    “你,你病了?”他脱口而出,不由自主的伸出手去,握住了王月瑶的手,一股淳正浑厚的真气输送过去,王月瑶立时便感到浑身暖洋洋的极为舒服,身子也一时轻快了许多。

    “一点小病,受了些风寒,不碍事的。”王月瑶微笑着,但旋即,微笑一点一点的僵在了脸上,直勾勾地盯着洛一水,眼中的神色也愈来愈惊讶。

    洛一水的眼神,不再是以前的那种迷茫无焦距,而是清澈之中带着深邃。这不是王月瑶熟悉的那个小水。

    “你,你……”王月瑶盯着洛一水,嘴里嗑嗑巴巴。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洛一水终于是镇定了下来,微笑着握着王月瑶的手,轻轻的将其塞到暖和的被窝里,没有坐在床沿之上,却是拉过了一张凳子,坐在了床前。

    “是的,我清醒过来了,所有的一切,我都记起来了,我是洛一水。”

    看着面前的洛一水,王月瑶的脸却红了起来,本来因为受了风寒,她的脸色很是有些苍白,但此时,两边脸颊上却是如同熟透了苹果。

    失去记忆中的那个人是小水,是离不开她的小尾巴,跟屁虫,但清醒过来的洛一水,却是曾经的越国大将军,九级巅峰高手,这天下最顶尖的一批人之一。想到刚才自己的举动,她又羞又恼。

    “舒畅想了很多法子都没有让你清醒过来,这一次出去,怎么一下子就好了?”毕竟不是一般女子,马上王月瑶就找到了话题,而且这也是最感兴趣的事情。

    洛一不微笑着,将手里的心形糖剥去糖纸,塞进嘴里,吮吸了一口,这一刻的表情,动作,倒是与先前一般无二。

    王月瑶目不转睛的盯着他。

    “我这一半辈子,绝大部分时间都是在与齐人战斗,战场之上那种旌旗飞舞,千军万马的搏杀,深深的铭刻在我的心中,我对齐人的军队最为敏感。”糖果在手里滴溜溜的转着,洛一水声音有些低沉,“这一次跟着秦风出去,目睹了齐人千军万马旌旗飞扬的场面,就如同有无数根针在我的脑子里同时刺扎一般,痛,痛彻心菲。”

    洛一水脸上露出了愤怒,伤心夹杂的神色,他的军队,他的家,他的一切,便是在这些飞舞的齐军旌旗之中灰飞烟灭的。

    看着洛一水的表情,王月瑶瞬间又忘记了洛一水已经恢复的事实,这种表情,以前她也经常从小水的脸上看到,每当这个时候,小水的神智都会失控,而这个时候,便需要王月瑶来安抚。

    从被窝里伸出手,握住了洛一水的大手,柔声道:“都过去了,一切都过去了,以后会慢慢的好起来的。”

    洛一水点点头,“那一刻,就像是被一刀闪电击中了我整个人,我突然就记起来我是谁了,我冲了下去。”

    “天啊,千军万马,你再厉害,也不过只有一双手,怎么能与军队对垒?”王月瑶轻掩小嘴,惊呼起来,“万幸能安全的逃出来,以后可不能这样冲动了。”

    洛一水微微一笑,看到这个笑容,王月瑶倏然之间又醒悟过来,眼前这人,再也不是那个需要自己无时无刻无微不止照料的小水了。脸一下子又红了,不好意思的低下头。

    “以后不会了!”洛一水郑重的点点头,“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做,这具皮囊,我自然会好好的爱惜。”

    “以后,你准备怎么办?”王月瑶问道。

    洛一水站了起来,在屋里来回走了几步,就是这几步,昔日统兵万千的凛凛之威一下子全都回到了他的身上,停下脚步,抬起头来,看着王月瑶,“当初曹氏叛粮,吴氏借机立越国,我洛氏便一直尽心竭力,辅佐吴氏,百余年来,忠心耿耿,可到了最后,居然落得这样一个下场,上至白发老翁,下至襁褓婴儿,无一幸免。这等血海深仇,我岂有不报之理?终有一天,我要打进越京城,抓住吴老儿亲自问他一句,为什么?”

    “你,你现在孤身一人。”王月瑶轻声道。

    洛一水微微一笑:“虽然吴氏在全国进行了大规模的清洗,但洛氏与吴氏一样,都是在这里扎根数百上千年的大族,又岂是他杀得尽,杀得完的,只要我还没有死,只要我出现在越国的土地上,短时间内,我便能让吴氏老儿后悔,为什么要这样对待我洛氏一族!”

    听着这掷地有声的话,王月瑶的脸色却再一次苍白起来,看着洛一水,“你,准备要离开太平城了么?”

    “太平虽好,不是吾乡!”洛一水轻声道,“在太平城,除了你,我其实也没有多少可留恋的。”

    “秦将军对你还是很好的。”王月瑶道。

    洛一水大笑了起来:“秦风那小子,先是把我当成了磨刀石,接着又把我当成了他的一把利刃,算了,我也不跟他计较这些,真要深究起来,这两年,我还真是在他的庇护之下才过来的,如果这一次他不带我去高湖,我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你就不能留在太平城帮秦风吗?”王月瑶有些苦涩地道。

    洛一水微微一笑,伸出手去,轻轻的拍了拍王月瑶冰冷的小手,有些东西,王月瑶又怎么能想得明白。侧耳听着外边传来的震耳欲聋的欢呼声,他道:“说句实话,秦风还真是一个人才,也是一个了不起的人物。你放心,我不会不明不白的走,今天晚上,我会与秦风好好的谈一谈,走我也会大大方方的走的。”

    王月瑶难过的低下头去。

    洛一水重新坐了下来,目光炯炯地看着王月瑶,“还有一件事,我想问一下你。”

    “什么事?”王月瑶问道。

    “你,愿意跟我一起走吗?”洛一水问道。

    “啊?”王月瑶吃惊地看着洛一水,一时之间,有些没有反应过来。

    洛一水看着王月瑶,道:“一路之上,我都在想这件事情,你照顾了我两年,这是我生命之中最困难最无助的两年,我想在以后,换成我来照顾你,可以吗?”

    看着王月瑶呆若木鸡的脸庞,洛一水一笑站了起来,“今天晚上我与秦风好好的谈一谈,明天一早,我便会离开,我知道,我的这个提议,对你来说,确实是太突兀了一些,不着急,我会很用心的一直等待你的答案。我们的日子都还很长,很长。”

    看着房门轻轻的被带上,王月瑶像是丢了什么东西一般,心中一下子觉得空空落落的,脑子里也一时之间乱糟糟的,整个人都觉得不好了。

    走出房门的洛一水,仰天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冰冷的空气让他的头脑更加的清醒,回望了一眼王月瑶的房门,他微笑了一下,大步走向自己的那间小小的厢房。

    外面,锣鼓喧天,花瓣飞舞,太平城百姓正在用他们的方式欢迎着秦风的归来,自从完全拿下沙阳郡之后,秦风出现在太平城的时间已经愈来愈少,但这里所有的人,却都不会忘记这个将他们从水深火热之中拯救出来的大恩人。

    “你说小水已经完全清醒过来了?”王厚有些震惊地看着郭九龄,一边的刘老爷子也停下了脚步。

    “是的,现在,他是洛一水了。”郭九龄点点头。

    刘老爷子与王厚两人对视了一眼,“他走了?”刚刚两人并没有看到洛一水的身影。

    “他跟着我们一起回来了,但在山下的时候,他独自一人离开了。”

    “对这事儿,将军是怎么说的?”刘老爷子问道。

    “到目前为止,秦将军什么也没有说。”郭九龄耸了耸肩,对二人道。

    (注:我知道,很多人肯定是希望洛一水就此投奔秦风的,但枪手再三思忖,考虑到洛一水的身份,洛氏一族在越国的地位,就这样完全服膺秦风未免太过于简单粗暴了,所以,且走且看吧!不能说太多,不然就剧透了。)(未完待续。)

第三百九十六章:合作愉快?

    红烛透过层层沙幕,隐隐约约的照在大床之上,火坑烧得极热,与屋外对比,屋里宛如暖春,阵阵喘息声和娇吟之声间或传出,不知过去多长时间,一切都沉静了下来。越过层层红纱,床上两人犹如八爪鱼一般纠缠在一起,激情虽去,却仍然不愿分离。

    对于秦风和闵若兮来说,今天才是他们真正的洞房花烛夜。

    “再也不要离开我!”勾着秦风的脖子,玉面含春的闵若兮将滚烫的脸贴在秦风结实的胸膛之上,那上面,横七竖八的有着许多伤痕。

    “当然,以后我们一家四口会永远在一起,再不分离。”粗糙的大手抚过滑若凝脂的娇躯,秦风肯定的道:“我是孤儿,最渴望的就是一家人永远都呆在一起。”

    “再也不要瞒我。”闵若兮抬起头,嘟着嘴巴,对于秦风复活之后,却足足瞒了她近两年,她很是不满。“舒畅不是一个好人。”

    在闵若兮心中,秦风那时候刚刚捡了一条命回来,带着秦风离开上京城,一路跑得无影无踪,自然都是舒畅干得好事。

    秦风笑着将闵若兮搂得更紧了一些:“这与他无关,是我想得太多。”

    说到这里,两人却都沉默下来,对于闵若英与秦风之间那无可开解的仇恨,两人都明智的选择了回避。

    “你喜欢这里吗?”秦风换了一个话题。

    “有你的地方,我都喜欢!”闵若兮柔声道:“秦风,我要在院子里种上喀什噶尔胡扬。”

    “啊?”秦风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闵若兮盯着秦风的眼睛,轻声哼唱了起来,这首歌她许了两年,已是滚瓜烂熟了。

    我会默默的祈祷苍天造物对你用心

    不要让你变了样子

    不管在遥远乡村喧闹都市

    我一眼就能够发现你。

    听着闵若兮的歌声,秦风的鼻子有些发酸,“这两年,苦了你啦!以后,我不会让你再伤心的。明天我就吩咐他们,去山里找胡扬树,将咱们这院子种得满满的。”

    闵若兮嘴角上勾,鼻子里轻轻的嗯了一声,将秦风抱得更紧了一些。

    她曾经失去过,便更加珍惜来之不易的今天。

    隐隐约约传来孩子的哭闹之声,打破了两人之间的温馨,闵若兮一骨碌坐了起来,“孩子闹夜了,该喂奶了。”

    听着瑛姑轻轻的哄着孩子的声音,秦风一把将闵若兮拉回到怀里:“别管了,瑛姑会照看孩子的。”

    两手撑着秦风的胸膛,闵若兮白了他一眼,“瑛姑一生未婚,可不懂得照看孩子,再说孩子才七个月,怎么能不吃奶,你睡吧,我去去就来。”

    秦风手肘撑在床上,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身材曼妙的闵若兮穿衣,倒是让闵若兮不好意思的转过身去。

    “闭眼!”她低声喝道。

    秦风哧的一笑,闭上眼睛,却又偷偷地睁开一条小缝,偷偷地欣赏着对方的身姿。闵若兮自然知道对方的小动作,眉目含春,横了秦风一眼,没有责怪,却是万种风情。

    “回头让葛庆生找个奶妈,再找两个有经验的妇人来帮着带孩子。”秦风道。

    “奶妈就不必了,我要亲自奶孩子。”闵若兮摇了摇头,“找两个带孩子有经验的妇人就好了。”

    “行,明天我就让葛庆生去办。”

    两人正说着,外面突然轻微的风声,紧跟着便听到瑛姑房门轻响,下一刻,瑛姑已是站在了院子里。

    “谁?”瑛姑压低声音问道。

    屋内,秦风与闵若兮诧异的对视了一眼,秦风也立时爬了起来。

    院墙之上,出现了一个人影,紧接着,便到了瑛姑的面前。

    “瑛姑!”对方站在瑛姑面前,背负着双手,淡淡地看着她。

    “洛将军!”瑛姑微感诧异,“这个时候,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我想与秦风谈一谈。”洛一水道。

    瑛姑不满地看着他,人家小两口好不容易重聚,今天,才算终于是修成正果,正儿八经的洞房花烛夜,这个家伙却来捣乱。在瑛姑心中,诏狱之中的那一场婚礼,可算不得数的。

    “有什么事情,不能明天说吗?”

    洛一水微笑道:“我也知道这个时候过来有些不近情理,但明儿个一早我便要离开了,不得不这个时候来打扰,我会向秦风致歉。”

    “致歉到也不必了。”门吱呀一声打开,秦风与闵若兮双双出现在门口,“洛将军,我知道你会来找我,不过却没有想到这么快,看来洛将军主意已定。请!”

    洛一水微微向瑛姑颔首示意,向着秦风走来,跟随着秦风走向一边的书房。

    书房很冷,但对于这两个人来说,冷与不冷根本就不是问题,分宾主坐下,秦风看着洛一水,“真要离开?”

    洛一水点头:“是!”

    “很遗憾,我一直觉得我们能在一起做一番事业。”秦风摊了摊手,道。

    洛一水笑了起来:“一山难容二虎,秦将军,你很不错,可是现在的我,也不想再屈居人下,当然,也许我们以后会有合作的机会。”

    “这倒是。”秦风道。“可是洛将军,恕我直言,你在齐楚大战之中公开现身,现在还活着的消息想必已是传遍天下,越国上下必然早有防备,不管是越国皇帝也好,还是左相张宁也好,他们恐怕是必想杀你而后快的吧,你此去,前路必然困难重重。”

    “再难,有你那个时候难吗?”洛一水哈哈一笑:“更何况,我洛氏在大越数百年根基,深厚的底蕴恐怕是你难以想象的。”

    “我明白。但凡豪门大族,除了明面上的力量,暗底下总是有些准备的,你这一次回去,想必就是依仗他们了。如果我所猜不错,你最终的目标是现在正在与秦国对峙的越国边军吧?”秦风淡淡地道。

    洛一水面色微微一变,“秦将军好心思,说得不错。现在越国大乱,齐人,秦人,当然,还有你,都想在乱中的越国分一杯羹,不掌握军队,终是一场空。只有掌握了强大的军队,才能避免越国陷入一场悲剧。”

    “听洛将军的口气,似乎我们快要成为敌人了。”秦风微笑道。

    “那倒也未必。”洛一水摇摇头,正说着,书房门轻响,闵若兮端着一个托盘款款走了进来,将托盘放在二人面前,提起盘里的茶壶,给二人倒上热气腾腾的茶水。

    秦风端坐未动,洛一水却是站了起来,向着闵若兮抱拳:“多谢公主殿下。”洛一水出身名门望族,对于这上下尊卑,那是刻在骨子里的东西,纵然闵若兮是楚国公主,他也绝不会失了礼数。

    “不用叫我公主,叫我秦夫人便好。”闵若兮挨着秦风坐了下来,笑看着洛一水。

    “秦将军当真好福气。”洛一水笑看着秦风。

    “三生修来的福分!”秦风伸手握住一边闵若兮的手,幸福满满。“听洛将军的口气,以后我们还有合作的机会。”

    “当然。”洛一水道:“抛开外部的威胁不谈,现在越国内部将会出现三股势力,朝廷,你,我。”他一点也不谦虚的将自己列为了第三股势力,自信溢于言表,而秦风也知道,他的确有这个能力。“三股势力当中,现在我最弱,基本上属于一个光杆,但用不了多久,秦将军便看到我的力量。”

    “拭目以待。”秦风淡淡地道。“我只是不明白,当初吴京军前要杀你的时候,那个时候你为什么不与莫洛一起合作?而过了两年,却又有了这个心思?”

    “此一时也彼一时。”洛一水叹了一口气:“那个时候,我还是认为越国不能内乱。齐也好,秦也好,都是想吞了越国,如果那个时候我再作反,越国就真的完了,但这两年来,吴氏朝廷不但没有让越国变得更好,反而更乱了,这样下去,越国必亡,既然如此,我当然不能坐视。”

    “可你若出手,越国将会更乱,说不定亡得更快。”

    “既然注定要亡,那么我便只能火中取栗,指望着大越凤凰涅磐,浴火重生。”

    “先乱而后治,置之死地而后生?”秦风掀了掀眉毛。“你的意思是要先掀了吴氏皇朝。”

    “不错,他们该下台了。”洛一水眼中煞气一闪而过。“我所说的合作,便在于此。要在拒秦,齐与外的同时,打垮吴氏王朝,我就得选择与你合作。在最短的时间内掀翻吴氏王朝。”

    “然后呢?”

    洛一水目视着秦风,却是一语不发。

    秦风微笑着点头:“明白了。”

    洛一水伸出手来,盯着秦风。

    “你确定我能答应?”秦风笑问道。

    “这一路之上,我都在想你的最终目的是什么,我想我应当已经想清楚了,按部步班,你想要达到你的目的,不知要多少年月,你心中也希望越国大乱,吴氏垮台,你才有乱中取胜的机会。而你,和我一样,是那种相当自信的人,所以你不会拒绝。”

    “说句心里话,这个时候我应当杀了你,这样以后我会少一个强劲的敌人。”秦风道。

    “杀我?”洛一水点点头:“太平城中,现在确实有这个能力,瑛姑便能做到,再加上你,公主殿下,杨致,还有刘老头,的确能很轻易的杀死我,但你不会。不然我早就跑了,不会来找你。”

    “你真得很自信。”秦风笑着摇摇头,伸出手去,与洛一水重重的握在一起:“那么,祝你心想事成,也祝我们合作愉快。”(未完待续。)

第三百九十七章:我们需要一个大乱的越国

    宽敞的议事厅内,中空的圆桌占据了大部分的地方,中间空中的地方,别出心裁的放置着几盆松树盆景以及格花盆景,让严肃的议事厅平添了几分情趣,淡淡的梅花香在议事厅中飘扬。坐在正中间的秦风看着这布置,倒是由衷地赞了几句。“马猴儿倒是愈来愈会办事了,这几盆盆景往这里一放,格调便大不相同啊!恍惚我也是一个雅致人了。”

    众人都是笑了起来。坐在屋里的,说句老实话,除了葛庆生是个真儿八经的读书人出身,其它的人跟雅致那完全是搭不上边的。

    秦风,刘老太爷,王厚,邹明,巧手,还有站在门边充当门神的大柱,那都是心狼手辣的主儿。

    洛一水走了,这件事必然会对越国的政治局面发生重大的影响,太平军必须要有相应的对策来应对这一突然出现的变化。

    虽然如今太平军的重要将领,官员在太平城的并不多,但像刘老爷子可以代表沙阳一系,邹明可以代表江湖一系,敢死营自不必说了,秦风说什么,那就是什么,是以虽然人不多,但议定的事,却照样可以毫无阻碍的执行下去。

    “洛一水的事情,大家想必也都知道了。这可是一头下山猛虎,出海蛟龙啊,他这一去,越国必然风起云涌,今天我们聚在一起,便是要好好的议一议,怎么样在这番风起云涌之中捞取最大的好处。”秦风敲着桌子,大声道,屋里的人都是太平军的核心层,他说话也并毫无顾忌。

    葛庆生看着秦风:“将军,这洛一水就是一不稳定因素,其实,其实完全可以做了他。”葛庆生作为文官,最喜欢的无疑是稳定,现在太平军步步为营,走得极稳,这种态势是他喜欢的,而洛一水的出走,在他看来就是大乱的根子。很有可能让太平军目前大好的局毁于一旦。

    秦风笑了笑,转头看着刘老太爷,“老爷子,你说说看。”

    刘老太爷干咳了几声,他心中清楚,秦风心中早有定计,不然洛一水根本就不可能走出太平城,今天这个会,也就是统一大家的思想而已,秦风点到自己,也是需要自己将他心中所想说出来罢了。

    “如今我们太平军已经掌控两郡,当然,长阳郡还有一个宝清在楚军手中,不过也无关大局,形式看起来是一片大好啊,如果稳定发展,我们太平军必定将成为一股重要的力量。”赵老太爷道。

    葛庆生连连点头,面有喜色。听起来刘老太爷是支持自己的意见的。

    “但是。”刘老太爷接下来猛然一个转折,却是让葛庆生一怔,“这样下去,我们只是重要而已,而不会成为主流。齐人不必说了,拔根毫毛也比我们的腰粗,即便是越人,也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啊。他们所拥有的实力,比我们也要强出太多,亦步亦趋,对我们来说看似稳定,其实是最为危险的,不论是齐越那一个缓过这口气来,我们都是要倒霉的。有一句俗话说得好,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试问越国皇帝也好,还是齐国皇帝也好,能容忍在他们的旁边有一支随时可能向他捅刀子的大汉吗?”

    屋内众人再次笑了起来。

    “那自然是不行的。现在他们拉拢我们,不惜官帽,不惜金钱,无非是因为他们实在腾不出手来对付我们罢了。”刘老爷子摊摊手,“所以,我们需要的不是稳定,而是乱,乱中取胜,火中取栗!秦将军,您说对吗?”

    屋内众人都是暗自点头,刘老太爷见多识广,这一番话说得极有道理。

    “老太爷这一番话说到我心里头去了。”秦风道:“不要看到我们现在形式大好,沙阳郡,长阳郡尽数落到了我们的控制当中,但里头蕴含的风险也是极大的,我们势力弱小,对方可能不会将我们放在眼里,就像齐国,以前他们只会觉得可以利用我们来牵制楚军,但当我们澎涨到了一点的地步,他就会觉得无法控制我们,那对于他们来说,最简单的办法,莫过于消灭我们。”

    “居安思危,是我们必须时时刻刻要记在心上并不时提溜出来敲打我们一番的。”秦风看着众人:“现在的机会很好,齐楚大战终于正式开始了,这两个庞然大物开打,便给了我们最好的机会,现在齐人一时顾不上我们,还是尽量拉拢我们,那么,我们就要利用这段时间,尽量地扩充自己的地盘,壮大自己的力量。”

    “齐人现在是老虎屁股摸不得,还不能打他的主意,但越国,那也是狼屁股,贸然去摸,很有可能也被他咬一口啊!”

    风趣的话,让室内众人忍俊不禁。

    秦风自己也是呵呵的笑了起来,“洛一水的清醒,还有他的想法,便给了我们一个机会。洛一水曾是越国的大将军,在越国边军之中人脉深厚,部属众多,越国皇帝清洗了大部分的高层将领,但那些基层军官是不可能杀掉的,洛一水之所以这么有信心,这是其基点之一。第二个基点,自然便是洛氏在越国数百年的根基了。”

    “让洛一水离去,便是基于这一想法,洛一水在齐楚大战之中公然露面,这是轰动天下的大事,现在想必越廷也很清楚这一事实了,越皇也好,张宁也好,都不是傻瓜,根定会做一些相应的布置,接下来肯定就是两虎相争,不管洛一水最终的结果如何,越国肯定会大乱。”

    邹明点头道:“将军说得有理,我们当年组织的义军曾经与越国边军合作过,他们的基层军官对洛一水是奉若神明,如果洛一水打边军的主意,只怕越国便会爆发大规模的内战。”

    “正是如此!”秦风笑道:“洛一水闹腾起来,越国皇帝可就顾不得我们啦!最精锐的虎贲军必然先要去对付这个心腹大患,这对于我们,可是百年难遇的机遇,如果不抓住,那我们者是脑袋进水了。”

    “莫洛没有闹腾起来,洛一水能行吗?”王厚道:“这两师兄弟倒够可以的,一前一后跳起来闹腾。”

    “洛一水岂是莫洛可比的。”刘老太爷笑道:“莫洛的根基在江湖,洛一水的根基在朝堂和军队,莫洛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洛一水一旦起事,必然是精锐之师,这一次,越国皇帝可要头痛了。”

    “洛一水之所以敢公然来与我谈,自然是看准了我们需要越国乱起来,而他起事,也需要我们的配合,分担他的压力。如果我们在他起事的时候,同时向越军发起进攻,他成功的可能性就更大了。”秦风道:“我们彼此都需要对方,这叫做一拍即合。”

    “以后呢?我们双方的根本利益还是冲突的。”葛庆生道。

    “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秦风道:“既然现在我们短期目标一致,那么便有合作的可能,而到了目标不一致的时候,那自然是分道扬镳。洛一水在我们回来的途中,随时都可以悄然离去,他为什么一直跟着我们回到了太平城,他先是没有想清自己该怎么办?在想清楚了这一点之后,便也明白了自己的处境,放着我这样一个大助力不利用,他岂不是真傻?这也是他要与我谈了再走的理由。”

    “因为他很明白,他与我们比起来,形式要险恶得多。”

    “为什么?”邹明有些不解,“洛氏在越国可不一般。”

    “正因为如此,所以越国皇帝便越会视他为眼中钉,肉中刺,必欲拔之而后快,越国左相张宁杀了洛氏全族,更不会让洛一水有得势的机会,在他们眼中,我们是可以拉拢,谈判的对象,而洛一水却是必然之人。其二,边军眼下正在与秦军对峙,便忘了,李挚那个老家伙可是亲自出山了,这样的机会,那个老家伙岂会放过?”

    想起自己在西部边军之时,那个老农般的大帅一出手,便让楚国西部边军覆灭,西境大乱,对于这家伙,秦风是深怀警惕。

    “所以洛一水既要获得边军的支持,又要让秦人不趁火打劫,这难度可就大了。这也是他必须寻求我们支持的原因,而现在,他唯一可以找到的支持也就是我们了。”

    “秦将军,这么说来,下一步我们的主要方向便是越国了,首当其冲的便是拿下正阳郡。可这需要调配更多的兵力,如果是这样的话,宝清怎么办?别忘了宝清还有莫洛,如果洛一水起事,不排除莫洛响应他的师弟,到时候他们与楚人合流,会给我们造成极大的麻烦。”王厚道。

    秦风站了起来,“宝清不必太在意了,我在等着他们来找我们谈判。到时候,莫洛的问题便可以解决了。”

    “楚人会来找我们谈判?”王厚先是一惊,接着猛然想到,他们现在的主母可是正儿八经的楚国公主,顿时心中了然。(未完待续。)

第三百九十八章:平衡之道

    从在楚国大营开始,秦风就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

    楚人对他们的态度是奇怪的。

    罗良可以说是在他的仇恨榜上排在第二位的人物,相信罗良对这一点也是心知肚明,但当两人正式见面的时候,罗良的立场却让秦风很是疑惑。

    因为公主的关系所以他对自己分外客气?秦风很快排出了这个想法,罗良也好,闵若英也好,绝不是那种能被亲情之类的关系所束缚的人物,当初西部边军覆灭案中,他们明明知道闵若兮有可能遭到极大的危险,却仍然毫不犹豫地发动了这一场阴谋。

    不单单是自己,还有杨至这小子。这位刺杀过皇帝的,现在被通缉的头号楚国钦犯,在罗良的眼中,便仿佛不存在一般。

    他们安全的在楚军大营里呆了多天,又安全的离开了大营,顺利的返回了太平城。

    这是为什么?罗良良心大发现?

    这个笑话一点也不好笑。

    罗良绝对是那种无利不起早的人物。自己现在手上的力量算不上很强,但却处在一个微妙的节点之上,对于楚,齐,越都有着极大的影响,也就是说,自己是一股可以利用的力量。而楚国拉拢自己的目的很清楚,那就是他们开辟的第二战场。

    如果杀了或者抓了自己,太平军便会强势反扑,宝清的楚军立时便岌岌可危,朝不保夕,现在的太平军成份复杂,除了敢死营,还有沙阳系,即便自己被抓,也不会失去控制,可重要的是,如果太平军失去控制,损失最大的将是楚人,得利最大的将是齐国,这是罗良万万不愿意看到的。

    而杨致,不能不说,这小子是运气极好的,因为罗良肯定是认定了这家伙与自己是一伙儿的。当然,在秦风的心中,也将这家伙当成了自己一伙儿,不说别的,单是他救出了自己的儿子,便足以让自己认可,接纳他。

    回到太平城,鹰巢从宝清传来的消息,楚国大员程务本居然亲临宝清,这可就有意思了,程务本是楚国真正的大人物,降临宝清这样一个小小的县,其目的不言自明。

    而小猫与野狗传来的消息,在程务本抵达之前,江涛便开始派出人员策反这二位,当然,现在这两位策反人员已经被自己麾下这两员猛将砍了脑壳。

    正是针对这些思考所得出来的结论,秦风判定宝清的楚军一定会来找自己谈判。莫洛扶不起,靠不住,那么楚人的第二战场想要开辟成功,就一定得依靠自己。

    恍然之间,秦风也明白了为什么闵若兮决意跟着自己来的时候,作为楚国东部统帅的罗良居然不闻不问,或者这正是他想看到的结果,如果他不放闵若兮出营,自己这一群人便是三头六臂,也不可能走出来。闵若兮是楚国公主,到了太平城,便给了楚人正大光明接触自己的机会。或者,这才是程务本抵达宝清的根本原因。

    再想深一层,闵若诚之死与这事儿没有有联系呢?以闵若诚之死来刺激闵若兮,使得闵若兮愤怒之下跟着自己抵达上京城,从而自然而然的完成这一计划的前期动作,使得一切都顺利成章。

    也就是说,在不知不觉之间,闵若兮又成了闵若英手里的一颗棋子,如果真是这样,闵若英,罗良这一对组合也未免太可怕了。

    秦风轻轻的敲着桌子,嘴角却露出了一丝笑容,楚人的这一战略,的确很精妙,设计得也极其高明,但有一个最重要的问题,那就是主动权。

    现在自己握着主动权。

    宝清的楚军现在是翁中之鳖,只要封住他们出宝清的路,他们就翻不起什么大浪来。那么留下他们来也就无妨。

    楚人,齐人都想利用自己,自己又何尝不想利用他们呢?踩着这根微妙平衡的钢丝,却正是自己发展壮大的最好时候。

    楚人要利用自己,齐人便得拼命拉拢自己,在两个庞然大物之中求生存虽然很危险,但危险之中自然也蕴藏着最大的机遇,在两者在主战场之上拼出胜负之前,自己不用急着做出最后的选择。

    还是那个老办法,齐楚都是庞然大物,两人开打,自己先在一边瞧着,谁要输了,自己就去帮谁,让他们能一直这样打下去,直到自己的身躯足够强壮。

    洛一水的出走,即将使越国天下大乱,而自己的战略目标也必将转向越国,在这场大乱之中攫取最大的利益,而宝清的楚人,当然要与他们达成一个暂时的和平。从而使自己在兵力的调配之上能够更有余力。

    小猫,陈家洛都压在宝清,对现在的太平军来说,的确是一个不小的负担,也让他在接下来的布署之中缺乏足够的力量。能够腾出一个战营来,对太平军来说,就太有利了。

    说起来还得感谢罗良和闵若英,至少他们的这一次谋划,将自己的爱人和孩子都送到了自己的身边,不然秦风还真不知道怎样说服闵若兮跟着她走。

    让闵若兮在爱人和亲人之间做出选择,无疑是残酷的,秦风爱闵若兮,不愿让她做出这种痛苦的决择,这也是这两年来,他情愿不让闵若兮知道自己还活着的原因,现在一切都解决了,闵若英用闵若诚的死,替自己解决了这一个难题。

    力量,最终决定自己的还是自己的力量。

    从落英山脉到大楚诏狱,再从雁山太平军到现在掌控了沙阳郡,长阳郡两地的太平军,秦风觉得自己施展的余地越来越大,空间也随着自己力量的不断强大而扩展,让他深深的明白了这个道理。

    这个世界,落实到最后,还是用拳头来说话的。

    咣当一声,紧闭的大门被推开,把秦风吓了一跳,刘老太爷王厚等人在议完事之后便离开了这里,大家都各有各的事做,这里便只剩下了秦风一个人。

    抬眼一看闯进来的人,秦风不由微笑了一下,现在在太平城中,对自己这样无礼的家伙,巩怕也只剩下这么一个了。

    杨致。

    杨致气冲冲的走了进来,一屁股坐到了秦风的对面,恶狠狠的看着他。

    “有事吗?”秦风问道。

    “是你邀我入伙的是吧?”杨致强自压着自己的怒力,问道。

    “不是入伙,是加入,我们可不是土匪。”秦风纠正道。

    “好,就算是加入。可你邀我加入,不是为了让我给你家小武当保姆的吧?”杨致恼火地道。

    秦风忍住笑,“当然不是,一位九级高手给我儿子当保姆,这也未免太奢侈了。”

    “既然如此,今天你召开这些人开会,商议事情,为什么把我排除在外?难道我不够资格么?”杨致怒气冲冲地道:“先前我没有冲进来,那是给你面子,现在你需要给我一个说法。”

    秦风摸了摸脑袋,看着对面的杨致,道:“他们就都深悉太平军的所有事务,叫他们来,是解决问题的,你还完全不了解,来了也没有什么用啊!”

    “你不让我参加,我怎么了解?秦风,我加入你,不是来这里无所事事的,我要报仇雪恨,我要做事。”杨致吼道。

    秦风身子向后一靠,笑道:“好,那我们就这个问题好好的讨论一番,其实你不找我,我也要找你的,告诉我,你会什么?除了你现在的这一身武功,你还会什么?”

    “我要带兵打仗。”杨致身子前俯,厉声道:“给我一支军队,我会让他们成为天下劲旅。”

    “可据我所知,你自小到大,从来没有带过军队作战,率军作战,可不像你想得那么简单,这里头涉及到的东西太多,你,真得了解么?”秦风笑问道。

    “我虽然没有带过军队,但自小却也熟读兵书,秦风,你不了解我们这些人,我们自小所受的教育是相当严苛的。”杨致高傲地道。

    “哦,这我相信。”秦风笑咪咪地道,抬起头来,喊道:“马猴。”

    外面却没有人应声。秦风正自奇怪之时,杨致却是站了起来,“刚刚我来找你,马猴唧唧歪歪的,我把他制住了。”风一般的冲出去,再回来之时,手里却拎着一个人,往地上一顿,先前丝毫不能动弹的马猴这才能自如活动,满脸通红愤怒地看着杨致。

    “马猴,陆丰到了吧?”秦风问道。

    “老大,陆丰到了,正在等候老大的召见!”马猴又是愤怒,又是委屈,大眼睛里居然泪光盈盈,刚刚杨致冲过来,他上去阻拦,一句话还没有说出来,便被杨致拿住,别说反抗,连一个字也吐不出来了,这让他深受打击。

    “去把陆丰叫过来。”秦风笑着拍了拍他的肩,“杨兄弟是九级高手,被他制住,有什么可委屈的,以后好好的修习武道吧。”

    “是!”马猴低着头向外走去。

    “这个陆丰是什么人?”杨致奇怪地看着秦风。

    “陆丰,以前是丰县县尉,现在在太平铁矿担任安全主官,这一年多的时间,他在那里练出了一支三千人的军队,是个很有能力的人。”秦风看着杨致,脸上露出狡滑的笑容。(未完待续。)

第三百九十九章:抢位子

    陆丰,曾经的丰县县尉,与葛庆生一文一武搭班子的搭档,在太平军攻略沙阳郡的时候,他做出了错误的选择,投奔了刘氏家族。但让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最后的结果却是沙阳五大家族整体投奔了太平军。

    陆丰在刘氏并没有得到重用,一腔豪情只换来了一个跑腿的差使,刘兴文受命组建城门军的时候,陆丰自忖以自己的资历必然能得到一个领兵的差使,但没有想到,直到最后,刘兴文似乎也没有想起他,而这个时候,早已退居二线的刘老太爷就更不会想起还有这样一个人了。

    蹉跎岁月的陆丰在最落魄的时候,昔日的搭档葛庆生伸手拉了他一把。与陆丰相反,葛庆生却是在被刘氏抛弃之后,在王厚的劝说之下加入了太平军,在筹建太平城,安置难民,周边建村等一系列太平军高速发展的过程之中,他都起到了不可替代的作用,也因为他的努力,从而得到了太平军内部的认同而一跃成为了这个圈子的核心人物之一,与陆丰比起来,自然是意义风发。

    也该陆丰时来运转,恰在这个时候,太平军的工坊在采石的过程之中,在深山之中发现了铁矿,数万顺天军战俘被押到了这里开始建设太平铁矿,而谁来负责这里的安全却让秦风很是挠头,因为他的荷包里,一时之间的确找不出这样一个人来。

    陆丰在葛庆生的推荐之下适时出现,曾经的县尉,有带兵的经历,个人武道修为亦在七级巅峰,堪堪踏入八级,而且因为刘氏的冷落,对刘氏极为不满,这样一个人,正是秦风所需要的。

    陆丰可谓是临危受命,他也是抱着不成功则成仁的心态到了太平铁矿,一年多的时间过去了,他不仅在太平铁矿站稳了脚跟,更是练出了一支多达三千人的戏旅。这支军队以原有的太平铁矿看守和表现积极的战俘矿工为主,如今已是初步形成战斗力。

    在秦风回到太平城之后,便召了他回来,对于现在兵力奇缺的秦风来说,这支部队也该派上用场了。

    “见过秦将军!”大步走进议事厅里的陆丰双手抱拳,深深的弯下腰去。他昨天就奉召回来了,从葛庆生那里,他亦知道了很多的东西。

    看着直起身子的陆丰,秦风微笑着点头:“这一年多,在太平铁矿,辛苦了!”

    “不敢说辛苦,属下要感谢将军给了我这个机会。”陆丰沉稳地道,这一年多来,在葛庆生的告诫之下,他沉下心来,专心致志的做事,倒似变了一个人似的,心性比以往要沉稳得多了。通过从葛庆生那里知道的一些情况,他判断这一次秦风召见自己,应当是要用上自己这支部队了,这是他一直以来最为盼望的事情,心中早已是激动异常。

    “机会向来是给有准备的人的。”秦风大笑起来:“这一年多,你要是做不好,我随时就换人了。不过你没有给我这个机会,你做得很好。”

    “多谢将军夸奖。”陆丰再次躬身为礼。

    “好了,不说闲话了,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杨致杨公子。这位是陆丰将军!”秦风笑着点了点两人。

    “见过杨公子!”陆丰这才转过身来,瞧着坐在一边的杨致施了一礼,对方虽然没有刻意做什么,但陆丰却是觉得一股无形的压力骤然之间扑面而来,又是一个九级高手,这让他心中惊骇不已。

    “陆将军,听秦风说起过你了。”杨致淡淡的点点头,看着秦风,却不知秦风心里在打什么主意。

    “这位杨致杨公子刚刚加入我们太平军。”秦风微笑着道:“杨公子可是家学渊源,父亲可是在大楚执政二十余年的左相,贤名远播,大楚的崛起与杨左相可是密不可分,只可惜,被昏君所忌,已是含恨九泉,杨公子身系血海深仇,所以加入我们太平军。”

    陆丰瞧瞧杨致,又看看秦风,一股极不妙的感觉突然浮上心头,心脏一下子扑扑的跳了起来。将军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要叫自己来?

    “杨公子的心愿是想带兵打仗。”果然,秦风的下一句出口,陆丰已是脸色惨白,自己辛辛苦苦的成果,竟然就要这样被人轻易的摘走了桃子吗?他低下头,强自压抑住自己的愤懑,但过大的希望突然被砸碎,仍是忍不住喘起了粗气。

    “不过杨公子却从来没有带过兵!”秦风看着陆丰的表情,笑了笑,陆丰的心态,还是要磨练啊。“我却是不放心。而陆将军呢,以前是县尉,有过带兵的经验,但能不能经得阵仗,我也是心下有疑,所以我倒是想了一个方法。”

    听到这里,陆丰一下子抬起头来,他是聪明人,秦风话里的峰回路转的意思他可是听得清楚明白。

    “陆丰在太平铁矿练出了一支三千人的部队,我已准备正式将他们编为一个战营,而主官,将在两位之间选择。”秦风道。

    “怎么选?”陆丰深吸一口气,道。

    “什么,在我和他之间选?”杨致大为意外,本以为已是手拿把攥的,没想到秦风来这么一出,他是什么人?以前堂堂的左相之子,现在更是九级高手,拿他来跟一个县尉比,从哪一个方面来说,自己也要更强一些啊!

    这可真是耻辱!杨致愤愤的想着,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为了能实现自己带兵打仗的心愿,便只能认可这一点,他自信,不管比什么,自己都能以绝对优势获胜,或者,这只是秦风驭下的一种手段,毕竟这支部队是眼前这个家伙练出来的,自己半路杀出来摘桃子,着实有些不厚道,秦风也要给对方一个交待嘛。

    想到这一点,杨致又觉得心气平了一些。

    而对于陆丰来说,这却是一个捍卫自己劳动果实的机会。当然,他肯定秦风绝不会让自己与眼前这个姓杨的家伙比武道修为,如果是这样,那还比个屁啊,自己绝对是一个输字,既然要比,那肯定自己还是有赢得机会的。

    “二位跟我来!”秦风笑着站起来,走到一扇侧门前,推开了门,身后两人跟着踏进门来却是吃了一惊,这是一副硕大的沙盘,山川河流,农田城市一应俱全,陆丰眼尖,一下子就发现这是长阳郡的地形地貌,看来是准备进攻长阳郡时备下的。

    秦风的手点了点一个地方,“这里,宝清。一方攻,一方守,当然,守者也可以适时反攻,这样的兵棋推演,我想二位都不陌生吧,从李清大帝到现在已经有上千年的历史,应当都会玩儿。”

    二人都点点头。但凡对军事稍感兴趣的人,都会对这种兵棋推演有着极大的兴趣,平时二人也都玩这个游戏,只不过现在的道具可大一些,更迫近实战一些罢了。

    “谁攻?谁守?攻方五千人,守方三千人,但守方战斗力要强上一筹。”秦风笑着道。

    “我攻!”杨致抢在陆丰前头道。

    “好,既然杨公子选择了攻,那我便选择守。”陆丰道。

    “好极了,胜者,将是新建战营的主官。”秦风微笑着向外走去,“你们二位开始,我去外边喝茶看风景,马猴。”

    “老大,我来了!”马猴兴奋的跳了进来。

    “你,来当裁判,计算得失,判定胜负,这二位都是行家里手,你可要公平公正,不然会挨削的。”秦风大笑着摸着马猴的脑袋。

    “老大放心。”马猴大喜,刚刚杨致对他极不客气,他现在看着杨致的眼神儿就有些不善,杨致自然也看到了马猴的这点小心思,冷笑一声,自己不但要胜,还要大胜,就算你这马猴想耍心眼,但在胜负一目了然的情况之下,就算是他想作敝也无从作起。

    秦风大笑着出门,门咣当一声关上,杨致与陆丰两人各据沙盘的一端,抬头看着对方,眼中都是闪着熊熊的战意。

    葛庆生轻轻地推开了议事厅的大门,“将军!”他低声叫道。

    “庆生来了,有什么事吗?”秦风问道。

    “就是,就是想向将军汇报一下今年新年庆典一事。去年过年,过得很是寒酸,今年太平军大获全胜,不但沙阳郡政局稳定,喜获丰收,更是拿下了长阳郡,我与王郡守等人商议,想要办一个庆典来欢庆,一来是庆祝,二来也是向百姓彰显将军的文治武功。”葛庆生道。

    秦风一笑:“庆生,你只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屋里这二位吧?”他指了指安静的侧房。

    葛庆生老脸一红,“属下这点小伎俩在将军面前耍弄,当真是贻笑大方,将军当真要用杨致替换陆丰,这支军队是陆丰一手打磨出来的,骤然换人,这,这不大好吧?”

    “二人正在进行兵棋推演,胜者便是主官,你对陆丰没有信心?”秦风道。

    “杨致可是出身大家!”葛庆生惴惴地道。“想来自幼必是熟读兵书的。”

    “熟读兵书便能打胜仗?”秦风掀了掀眉,“那可不见得。”(未完待续。)

第四百章:再造一城

    葛庆生出身寒门,又久在基层,对于像杨致这样的出身有着一种天然的敬畏,现在虽然随着太平军势力扩张,他的位置亦愈来愈重要,信心大涨的他心态较之以前要好上了许多,这种敬畏感正在渐渐淡去,但还是会在某个时间点上不经意的冒一次头出来。

    他打心底里希望陆丰这位昔日的搭档能够再次焕发青春,如果这一次再失败,对这位老朋友的打击将会是极其严重的,或者他会就此没有了再来一次的勇气。

    “这么说来,陆丰胜出的可能性很大?”他试探着问秦风。

    “我可没有这么说。”秦风摇头:“如果他输了,那么让出主官位置便是理所应当,说明他技不如人,怨不得旁人。”

    听了这话,葛庆生不由得望了望那紧闭的房门,又是提心吊胆起来。

    “将军,这一次抽调太平铁矿的这三千兵马,是因为要对越国大规模用兵,但太平铁矿那里可就空虚了,那里可是出不得事的,一想起好几万精壮劳力聚集在哪里,我便背心只冒凉气,这要是乱起来,太平城可也是要受到冲击的。”为了转移自己的注意力,葛庆生向秦风提出了自己心中的担忧。

    精壮汉子聚集的地方,自来就是容易出事的地方,况且太平铁矿的矿工身份还很特殊,都是战俘,便更增加了出事的可能性。

    “以前的确有出事的可能性,但随着长阳郡被我们拿下,这种可能性正在迅速下降了。”秦风点点头,认可葛庆生的担忧,“抽调走陆丰的这三千人后,当然还会有后续的布置。同时,在太平铁矿内部也要下一番功夫。”

    “将军的意思是?”

    “以前我们拘押这些矿工,是因为长阳郡还在顺天军的掌控之中,现在,已经不成为问题了,这个消息,应当在太平铁矿让每个矿工都知晓。他们现在应当算不上战俘了。”

    “如果不是战俘,那以何种理由拘押他们,让他们在矿上继续工作?”葛庆生问道。

    “他们从长阳郡一路过来,杀伤抢掠,造孽不少,这便是罪过。”秦风淡淡地道:“现在他们是在赎罪。既然你今天提出这个问题,正好巧手也在,把他也叫来,对了,王厚也叫来吧,我们几个好好计议一番,太平铁矿的矿工,我们要想办法让由强制劳动变成让他们自愿劳动,让这块容易滋生问题的是非之地,变成我们太平军另一个强有力的支点,与太平城形成有效的补充。”

    太平城与太平铁矿,在行政之上,是平行的,太平城对太平铁矿并没有管辖权,它是受将军府直接统管的。现在太平城只是对太平铁矿进行后勤工作上的支援。

    “这个问题,我也想了好久了,老大。”太平铁矿的主官巧手粗声粗气的道,与葛庆生一样,以前只是敢死营的负责后勤辎重的他,现在也随着地位的日益上升而威权益重,他管辖下的太平铁矿集挖矿,冶铁,生产等一系列产业于一身,辖下数万人,陆丰这支三千人的军队,从现在的管辖权来说,便是统口在他的麾下。常年在这些地方打转,他说话的嗓门不是一般的大,都快要成职业病了。

    “有什么心得?”秦风笑问道。巧手的那只手,可不像葛庆生那样保养得好,上面尽是皴口,显然是经常做一些粗活而造成的。

    “以前我们对这些战俘是以严为主,严刑峻法,随着长阳郡归于太平军治下,那他们说起来也是我们的子民了,首先,我觉得要宽严相济,而不能一味从严了。第一条,取消军事管制,改为民事治理。”巧手道。

    在座诸人都是点头,同意巧手的这一个观点。

    “第二条,减刑,他们当初基上都是被判处三年徒刑,这一次,可借着我们拿下长阳郡这个机会,大幅度给他们减刑,让他们更有盼头,比方说减去一年,那对他们来说,只需要再服刑半年,便可重获自由,那内里即便还有想闹事的刺儿头,只怕也无计可施了。”巧手接着道。

    “这里头有一个问题。”王厚敲了敲桌子,“如果只剩下半年,到时候刑期一到,这些人要走怎么办?到了那个时候,只怕太平铁矿就要瘫焕了,那影响可就大了,正值我们要对越国用兵之时,到时候武器打造等跟不上,那是要出大问题的。”

    “这就是我们这半年要做的事情。”巧手笑道,“太平铁矿现在的人员比例,大概是七成,二成,一成这么个比例,七成是长阳郡战俘,二成是外来流民,还有一成是沙阳郡本地人,七成的战俘主要从事的是最艰苦的挖矿工作,二成外来流民在经过审查之后,主要集中在冶炼行业,而终端的武器制造,基本上是本地人,当然,这里头也有特别有才华或者听话老实的战俘进入了另外两项工作当中。这个比例是因为太平铁矿初建之时特殊的情况形成的,到现在,已经有了一些隐患,我们对太平铁矿的改造,首先便是从这个方面着手。其实陆丰的军队选拔计划,已经开始了这方面的实验。”

    秦风饶有兴趣的看着巧手,巧手侃侃而谈,有条有理,这与他映象之中的巧手可是有着很大的区别。

    “一旦被陆丰选中的人,立即便能脱去犯人这个身份,成为预备役士兵,再经过训练合格,便能成为正式士兵,收入待遇一下子就上来了。有了前后的对比,这些由战俘转化而来的士兵,在坚韧性和认真性上,比起本土士兵要强上许多。”巧手接着道:“其实我们都知道,长阳郡是出了名的穷地方,人多地少,收入极低,要不然莫洛也不可能在哪里一呼百应,如果我们按照陆丰的这个思路,给予他们新的身份,给予他们更高的待遇,他们中很大一部分人,并不见得便会走,我已经开始了这个方面的调查了。相信很快便有报告出台。”

    “还有呢?”秦风笑问道。

    “还有一点,也就是最重要的一点。”巧手笑道:“每个人都是有根的,每个矿工也都是有家庭的,如果这些矿工的家人都到了太平铁矿,而且有着不错的收入,相信更能稳定他们的情绪,让他们有在这里长期工作下去的意愿,这个方面,其实我们一直在做。陆丰的那些战士,我们通过各种渠道联系上了他们的家人,现在这些人中的不少已经到了太平铁矿附近,聚集在一起的他们,已经形成了一个又一个的村落。”

    “听起来,你似乎有一整套的计划?”秦风满意的点点头。

    “是的,老大,太平铁矿现在数万矿工,加再上冶炼厂,工坊等,已经超过了五万人,如果这些矿工的家属再到这里落户的话,可以预见,太平铁矿的人口会在极短的时间内,突破二十万人口,完全有理由,有条件再造一座城池,与太平城形成犄角互补之势,现在我们在后勤之上完全便是太平城的一个负担,我想在数年之内,解决这个问题,能够让太平铁矿形成自我补给。”巧手道。“当然,前期还需要将军在资金之上给予大力支持,这需要不少的钱。”

    秦风啪啪的鼓声掌来,一边的王厚也是满脸佩服之色,葛庆生就有些目瞪口呆了,真是看不出,眼前这位看起来粗手大脚的工匠,居然思路清晰,如果真按他的想法,太平铁矿提格为城,用不了多久,便会这片大山之中的又一颗璀璨明珠。

    看到自己的想法得到了诸人的赞叹,巧手洋洋得意。

    “巧手,这真是你想出来的?”猝不及防之下,秦风突然问道,“可不像你以往的作风啊?”

    巧手先是一愕,接着老脸一红:“就知道瞒不过老大,其实这些东西,我倒是一直在想,不过形成这么有条理的的东西,还真不是我琢磨出来的。这是我的一个幕僚给我出的主意,他说随着长阳郡的归顺,接下来老大必然会对太平铁矿有一系列的动作,解决太平铁矿内部蕴藏的风险已经是迫在眉睫的事情,所以我便委托他去做这些事情,这些东西,其实他还写了厚厚一叠的计划,我只不过是捡最重要的说了几条而已。”

    “哦,这个人是谁?”屋里几人都是长出一口气,原来如此,怪不得巧手这么胸有成竹,原来有高人在后头指点。“很是了不起啊!”

    “也是一个战俘,不过这个战俘是个读书识字有学问的人。这家伙在矿工之中威望很高,一呼百应,被我把他抓到了身边,一来是监视,二来也是让他替我出出主意,这样的人万万不能让他和矿工们混在一起,不然迟早出事情。”巧手道:“时间一久,我倒发现他真是一个有本事的家伙,便托了鹰巢的人将他的家人从长阳郡找到了也弄到了太平铁矿,这一下子,他可是死心塌地了。”

    “回头把这个人带来我见见,如果是有真本事的,我这儿可有大把的空位子。”秦风笑道:“对了,他叫什么名字?”

    “金景南!”(未完待续。)

第四百零一章:三人行,必有我师

    太平铁矿如今已经汇集了数万人,如果一切稳定下来,加上这些矿工的家属,以及一些附属的设施到位,城市的规模只怕要远远超出太平城,所需要的资金必然是一个天文数字,好在现在已经不像是当初建设太平城那般有急迫感,可以一步步的慢慢来,倒也不急在一时。

    “这个东西,巧手回去之后,先做一个大致的方案出来,庆生和王老那边,在资金之上也要做一些准备,至少要预留出第一期的启动资金。”秦风看着王厚与葛庆生,这两人一个现在是太平城的城主,太平城现在可谓是太平军的钱夹子,地方不大,但财力却几乎占到了整个太平军的三分之一,而王厚在沙阳郡,掌控的就是财赋。

    “明年便要对越国用兵,到时候这银钱只怕要像流水一般花出去。”王厚皱着眉头道。

    葛庆生亦道:“将军,太平城主要以商立城,现在我们与齐人差不多撕破了脸皮,只怕商业会受到极大的影响。商人们都是嗅觉极灵敏之辈,只怕明年太平城的收入也会大幅下降。”

    秦风摇了摇头:“王老所说的的确是一个问题,但我料定,太平城的商业不会受到太大的影响,齐人在这个当口,不但不会与我们反目成仇,只怕还会想方设法修复与我们的关系,所以太平城这边倒是不用太担心。不过太平铁矿建城所需资金的确庞大,先准备出启动资金,以后边走边看吧,他们自己也应当有一定的造血功能,稍能弥补不足,再说了,我们也不指望着他在短时间内便完成,还是放眼长久。”

    说到这里,他笑了起来,“我财赋啊,便像女人的****,挤一挤总是有的。”

    葛庆生和王厚都是大笑起来。对他们来说,每天过手的钱财都是以万计,正如秦风所说,挤一挤总会有的,先将困难讲在前头,这也是官场的惯例,万一以后事有不顺,也有一个后退的余地。前面如果将话说得太绝对,无异是将自己逼进死胡同,没有退路的做法。这两位都是久在官场的人物,对这一套自然是谙熟无比。

    “二位老哥,那这首期资金的事便拜托二位了,回头我们会送来详细的报告,一旦将军批准了,我们便要开始动作了。”巧手冲葛王二人拱拱手,真心的道。

    “好说,好说!”两人笑道。

    在场这几人一致通过了的事情,在太平军来说,也就基本上成为定局了,几人再详细地议着一些细节问题,不知不觉,竟已是过去半天。

    一直紧闭着的侧房房门终于打开,商议中的几人同时抬头,看向那里,率先走出来的却是马猴,脸上写满了惊讶,而随后而出的,却是红光满面,喜气洋洋的陆丰,看到陆丰的脸色,外屋几人,自然已是知道了最终的结果。

    “恭喜!”葛庆生站了起来,笑着对陆丰道,一颗吊起的心,这才落回到了肚子里。

    陆丰走到秦风面前,躬身道:“将军,末将幸不辱命。”

    “很好,我先前便说了,谁获胜,谁便是这个新成立的战营的主将,既然你获胜,这个营的主官自然便是你了,接下来你该好好想想怎样让这支部队具备更强的战斗力了,从现在开始,你就不再是一支守备部队,而是我们太平军的主战部队了。”秦风道。

    “是,将军,这一年多来,末将其实无日不在想这个问题。”陆丰正色道。

    “很好。”秦风微笑着点头:“我们太平军每个战营都有他自己的名字和战旗,你下去之后与部下好好商议一番然后报上来吧,新年过后,你们便会开拔到新的驻地。”

    “是!”陆丰兴奋地道,“只是将军,我们这支部队一走,太平铁矿的安全由谁来接手,现在太平铁矿虽然基本太平了,但防患于未然,那里还是要做好万全准备的,太平铁矿对于我们太平军来说极基重要,是万万出不得事的。”

    秦风深深地看了对方一眼,“你能想到这些,说明你现在是真正的将自己看成太平军的一员了,能更深入地考虑我们太平军的问题,这一点,我很高兴,放心吧,接替你的人选我已经想好了。新年之前,便会到位,到时候,你与他作好交接吧。”

    “是,将军。”陆丰没有想到自己脱口而出的一句话,竟然得到了秦风的如此欣赏,脑子转了一转这才反应过来,的确如此啊,这一年多,自己是真将自己的一切与太平军捆绑在了一起,有了太平军的繁荣,才会有自己光明的未来。

    “来接替你的人也是你的熟人,到时候你们两个多交流交流。”秦风笑盈盈地道。

    没头没脑的一句话,却让陆丰很是惊愕,熟人?这会是谁?

    “好了,今天的事情就议到这里,你们自去忙吧!”秦风挥了挥手,葛庆生,陆丰,巧手,这几个人现在看起来交情颇为不错,今天陆丰获胜,他们定然要去大肆庆祝一番,而自己,还要去抚慰一下那个现在还没有出来的杨大公子,想来,他定然是受伤不小。

    众人告辞离去,秦风将探询的眼光看向一边的马猴。

    马猴一摊手,压低了声音道:“老大,惨败,输得一塌糊涂。”

    秦风一楞,怎么会这样?按他的估计,陆丰获胜是肯定的,但听马猴这话,只怕杨致输得极惨。

    “什么情况?”马猴跟着他也打了好几年的仗,并不是军事上的白丁。

    马猴笑道:“杨公子用兵倒是一板一眼,不过一看便是那种深悉兵法却又不知变通的家伙,说白了,就是读书读得有些傻了,不过陆丰此人用兵,可谓是又狡又狠,阴毒得紧。”

    看着马猴连连摇头,想来他也是有些震憾。秦风不由得笑了起来:“看你这样子,是学了好几招啊?”

    马猴连连点头。“瞧不出陆丰这家伙,看着一脸正气,打起仗来居然如此险恶,当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用兵奇正相辅,一味剑走偏锋,也不见得便是好事。”秦风笑着站了起来:“你的确要多学一点,大柱马上就要走了,我准备让你来带亲卫营,没几把刷子,可是镇不住亲卫营的那些家伙的。”

    马猴吃了一惊:“大柱哥要去哪里?”

    “用不了几天你就知道了。亲卫营现在虽然只有千余人,但战斗力却极强,他们,是我将来成立敢死营的底子,用你去做主官,也是因为这一点。不过你要是镇不住,我便只能换人了。”秦风道。

    现在的亲卫营,就是将来的敢死营,马猴心里不由一热,想起到现在还一直压在箱底的那面敢死营的军旗,他一下子挺起了胸膛,“老大,我一定能做好这个统领。”

    秦风笑着摸了摸他的脑袋,“去准备一点酒菜,我与杨致喝几杯。”

    “是!”马猴飞一般的往外跑去,秦风却径直向里屋走去。

    杨致脸色惨白,整个人如同木雕泥塑,站在沙盘之前,两眼发直,死死地盯着前方沙盘。沙盘之上,代表着他的黑色旗帜已经基本没有了,代表着陆丰的红色旗帜如同一滴滴鲜血,正在狠狠地刺激着他的心脏。

    自负甚高的杨公子在第一场较量着输得体无完肤。

    秦风慢吞吞的走了过来,手一伸,沙盘上所有的旗帜立时都凌空飞了起来,唰地一下,飞到一边,劈里啪拉的掉进盒子里,伸手拍了拍杨致的肩膀,“怎么样?”

    杨致身子一抖,似乎这才从惨败的打击之中恢复了过来。

    “怎么会这样,我,我居然连一个县尉也打不过?”他脸色苍白,看着秦风,两眼之中陡地泪水长流:“我他妈就是一个废物,连一个县尉也打不过,还提什么率领千军万马杀进上京城去为父亲报仇?”

    “水无常形,兵无常势。”秦风一揽他的肩膀,半拖半扶的把杨致向外面拉去。“兵书读得再多,那也只是具备了一些常规的理论知识,真要学以致用,那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杨致,你想想,同一本兵书,你在看,别人也在看,如果都照着兵书上所说的那样去打仗,这仗也有什么打头?”

    “你是在说我死读书吗?”

    “读书多是一件好事,但拘泥于书本,那可就会误大事。”秦风淡淡地道:“你没有带兵实战的经验,你甚至都没有在兵营之中呆过,根本就不了解真正的作战是怎么一回事?一场鲜血淋漓,死伤成千上万的战例,在兵书之中,或者就只是廖廖数十字一笔代过,而对于经历者来说,那是完全不一样的。我自十六岁踏上战场,这些年来,说身经百战那真是太少了些,我们在西部边境,几乎天天都在打,三天一小打,五天一大打,所有的经验都是用血积累起来的。而这,却正是你所缺少的。你现在最需要的,是真正的走到第一线,将兵书上的知识与实际结合起来,当你能质疑兵书之时,便是你成熟之日。”

    说话间,马猴已是整了一桌酒菜出来。

    “来,我们两个喝几杯。”秦风坐了下来,笑指着对面道。“杨致,如果你真想带兵打仗,那么现在便去人陆丰当一个副手如何?你是九级大高手,更是名门之后,而他以前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县尉,武道修为更是远不及你,如果你不想去,我也不勉强。”

    杨致盯着面前酒杯之中的满满一杯酒,突然端了起来,一口吞了下去,“去,为什么不去?他能将我打成这般模样,自然是有真本事的,我要报仇,便先得去努力学习,三人行,必有我师。”

    “好,这才是真汉子,来,我敬你。”秦风微笑着举起了酒杯。(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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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前卒介绍:
不停地战斗,不停的杀敌,秦风是国家的悍将,军队的马前卒,永远冲锋在第一线,用赫赫战功书写着自己光荣的履历,但大变陡至,昔日的功臣,转眼之间却成了国家的罪人,人人得而诛之的叛徒,兄弟血洒疆场,部下反目成仇,情人苦恋虐心,一时之间,四面楚歌。这位昔日的国之悍将身份反转,开始了为自己而活的人生,揭开了一段昔日马前卒,后世开国君的波澜壮阔的人生。马前卒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马前卒,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马前卒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