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恩怨情仇
晚上十点半。
泛海国际花园。
关雅玲家。
泡了个解压的香薰浴后，身上的疲乏缓解了很多，脑子里却仍旧乱糟糟的，有点理不清心绪。
晚上彩蝶高层开会，研究林在山这个事，出乎关雅玲意料的，彩蝶的老大吴一凡，竟然没有立刻就把林在山给否掉！
在得知李宗恒在节目中有力挺林在山的行为后，吴一凡竟然觉得这件事对他们彩蝶或许是一个机遇！
关雅玲在会上，客观的评价了林在山的音乐水平。不论其他，单说音乐水准，林在山确实拥有极为出众的才华，不管是唱还是作，林在山的表现都堪称惊艳！
吴一凡很相信关雅玲的“耳朵”，能有人让关雅玲秒转，这个人的实力一定不同凡响。
就连李宗恒都对林在山推崇备至，如今的林在山究竟强到了什么程度？
作为一个同样从黄金时代走过的老派制作人，吴一凡对此很是好奇。
何苗将刁月涵给她们摆出的利弊都在会上讲了。
吴一凡和其他高层研究分析了一下——若让彩蝶战队接受林在山这样一颗“大炸弹”，未来肯定要承受不小的非议压力，但这些非议，炮口应该都对向林在山，或者东方卫视，他们彩蝶会受到点牵连，但应该不会太大。
毕竟，林在山不是他们彩蝶的签约歌手，只是在这个节目上和彩蝶有所合作而已，未来彩蝶也不会给他出唱片。节目没有硬性规定，一定要给战队歌手出唱片。
若能妥善处理这个情况，确实如刁月涵所说，这能变成一个为彩蝶增加大量曝光率的机会。
刁月涵还直言了，他们节目之所以请林在山，就是因为林在山身上拥有超凡的音乐才华，很适《合唱作》人这个节目。
节目的总制作人朴大成，甚至给出预测，说林在山有极大的机会成为他们节目最大的亮点，在节目组之前给所有参赛唱作人做出的评定中，林在山的分数是最高的。
有这样一个人坐镇，彩蝶在节目上的露脸机会以及受关注程度都会大幅提升。
仔细研究一下这个事，吴一凡觉得这确实是一个冒险的机会，但值不值得去冒，吴一凡还要进一步的斟酌。
彩蝶唱片最近两年被国娱唱片压的喘不过气，这让彩蝶的高层们都很窝火。
集团大部分宣发资源都给了国娱唱片的艺人，彩蝶出品的音乐、彩蝶旗下的艺人都有点受冷落。
吴一凡很清楚，这是集团有意所为，他们就是在温水煮蛙般的逐步削弱着彩蝶，争取早日达成合并计划。
彩蝶目前正处在比较困难的挣扎期，好不容易得到一个在大节目上露大脸的机会，他们不能轻易放过。
现在吴一凡最担心的就是林在山的人品。
毕竟，是从黄金时代全程见证过林在山屎轰天下的人，吴一凡很怕这样一颗大炸弹会在彩蝶唱片爆炸，给本就步履维艰的彩蝶唱片炸出一身屎来，那样彩蝶唱片有可能被集团直接解散合并，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了。
对于他们来说，这是一个踩钢丝的局面。
踩过去了，彩蝶有可能可以在这个挣扎的阶段好好的喘一口气；
但要踩不过去，很可能就会坠入万丈深渊！
所以这事吴一凡一定要好好的考虑考虑，先不着急定夺。
他要亲自去东方卫视看一看林在山的录影视频，再约上老朋友李宗恒聊聊，听听李宗恒的意见，之后再作出决定。
作为彩蝶唱片的压阵女歌手，关雅玲很清楚彩蝶唱片如今的困境，集团早就在游说她了，三年前就想给她挖去国娱唱片，担任国娱唱片的主力制作人兼红牌歌手。
关雅玲却有自知之明，知道她的创作风格不适合国娱唱片的舞曲主打风，她要去了国娱唱片当歌手，有很大的几率要被包装成一个性感女歌手。
问题是，她有性感的身材，但自始至终就没有性感的灵魂。她是一个感性的人，但从不是性感的人。
她的年纪也不小了，都28了，去了国娱唱片那样新人更新换代速度极快的高压力、快节奏的世界打拼，她真心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可发展的空间了，还是待在彩蝶随心所欲的玩她喜欢的音乐才是她想要的生活，所以她是最不希望看到彩蝶被合并的人。
即便集团给出承诺，彩蝶合并进国娱唱片后，也会单成立一个流行音乐部，供他们这些人继续发光发热，但按他们老大吴一凡的话讲，这样的承诺就是狗屁！一经合并，彩蝶坚持华语音乐原汁原味的理念就彻底完蛋了。
在会上听了老大们的商议后，关雅玲清楚他们现在所面临的是一个很棘手的情况。
但还有一件更令关雅玲揪心的事，那就是林在山这个大恶棍，不管最终加入哪家战队，都意味着，他要复出了！
这个恶棍复出，会不会对她表姐李孝妮有影响？！
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关雅玲怎么都睡不着觉。
拿起电话好几次，想给李孝妮打个电话，告诉一下李孝妮这个事，但她又犹豫，不愿意去打扰李孝妮难得的度假心情。
李孝妮此时正在伦敦度假，有两三年了，她都没放过这么长的长假了，好不容易抽空去欧洲放松放松，关雅玲真不想把这个在她看来相当恐怖的消息，告诉给正在度假中的李孝妮。
如果没记错的话，李孝妮应该在月底前回国，然后下一个日程，是带着国娱的新人组合7ove，去给闵州大学生艺术节做压轴嘉宾，好像还要当乐团比赛决赛的评审吧？
唉……
想到这个日程，关雅玲就不免要为李孝妮叹一口气。
曾几何时，在歌坛傲视群雌，李孝妮那是一等一的顶范儿！怎么可能参加这种小规格的活动？
可惜，岁月不饶人。
在乐坛打拼了十几年的李孝妮，如今也步入了30岁这个对于唱跳类女歌手来说，要往下坡路走的年龄临界点。
她再也不是二字开头的女歌手了，曾经的“国民妖精”，变成了如今的“国民姐姐”，令人不禁要唏嘘时光的荏苒。
国娱唱片的新人后辈们，尤其是性感的女团，那真是一浪更比一浪浪！
李孝妮已被这些青春洋溢的后辈们推到了将要退位的沙滩上。
无数人都在觊觎着她国娱头牌女歌手的王座。
虽然还在做最后的拖延，想在头牌王座上再多待几年，但李孝妮自己很清醒，她身上可以挖掘的闪光点越来越少了。
相比柳雅言那种洋溢着一身青春性感活力的正当年华的女后辈，她真的有点老了。
她那张天姿国色的容颜，那双会无限放电的眸子，观众看了十几年，似乎也快看腻了。
追求利益至上的国娱，已着手为李孝妮制定未来三年到五年的转型计划了。
关雅玲很清楚，她表姐现在正在遭遇着将要转型的痛苦期，这时候，李孝妮的心情肯定会比较压抑。否则，她也不会跑去欧洲度假。
但就在这时，林在山这个大恶棍又出来了，这在关雅玲看来，简直就是给李孝妮的未来雪上加霜啊！
和李孝妮的关系非常亲密，对于李孝妮还是少女时与林在山的那些恩怨纠葛，关雅玲没有亲眼见过，但这些事她都知道，李孝妮都和她说过。
李孝妮不为人知的出身，关雅玲也是最清楚不过了，因为李孝妮小时候就住在她们家！
不像在公众面前呈现的那么美好，李孝妮可不是从美国长大的华人孩子，那都是国娱的经纪人给包装出来的身份。
不夸张的说，李孝妮小时候完全就是个遭遇了家庭变故的失足少女。
那时她的名字还不叫李孝妮，叫李琪琳。
她的母亲和关雅玲的父亲是亲姐弟，两家关系很好，这小姐俩儿也只差两岁，小时候亲密无间，是一起长大的。
李琪琳小时候和关雅玲一样，都是家教特别好特别乖的那种小女孩。
但一场莫名其妙的家庭变故，彻底改变了李琪琳的人生。
在12岁小学六年级那年的秋天，李琪琳的父母突然从人间蒸发了！
也不知道是犯了什么事跑路了，还是出意外了，亦或者是间谍身份，总之这对夫妻将李琪琳送到关雅玲家后，什么都没交代，此后就再也没出现过。
两家人通过各种方法找这两个人，却怎么都找不到了。
李琪琳就这样莫名其妙的就没有了父母。
最早时，她还不知道自己的爸爸妈妈失踪了，她以为他们是出差了呢。
小时候她父母就经常出差，给她送去关雅玲家。
直到13岁上初一了，有将近一年多没见到父母，李琪琳才得知到，她父母失踪了！
这下子可毁了，这个消息对李琪琳幼小的心灵冲击之大，直接给这女孩催毁了，让她变成了一个茫然无措的失足少女。
从14岁开始，李琪琳就不爱回家了，后来没过多久，她就学着那时还在当红期的林在山，退了学去玩乐队了。
仿佛只有在爆裂的摇滚乐中，她才能得到一线心灵层面上的解脱。
后来就这么堕落了大概一年。
在15岁的时候，李琪琳遇上了22岁，正在人生下坡路上高速滑行着的林在山。
那是一场在酒吧中的闹剧。
李琪琳的乐队和别人的乐队闹矛盾，打起架来了，李琪琳的乐队都是女生，怎么可能打的过对方一群男孩子？
就在李琪琳她们被暴揍的时候，林在山带着一群兄弟正好进了那间酒吧，见有人打女生，他和吕晨两人不说，也根本不问缘由，过去就给那群留着长头发的摇滚男暴揍了一顿。
李琪琳原本就很崇拜在圈子里我行我素的林在山，奉林在山为偶像！
又被林在山神兵天降般的给她们几个女生救了，李琪琳在那一瞬间，彻底的爱上林在山，都爱到要死了！
林在山那时傲的下巴朝天，根本就看不上李琪琳她们这些干干瘦瘦的要身材没身材要长相可能还不错，但已被打到鼻青脸肿的小屁孩。
李琪琳却是豁出去了，当晚趁着林在山喝醉，就跟林在山回家了。
那晚就像她的人生缩影——被命运揍到鼻青脸肿，之后又忍受了最痛的一下，然后彻底从女孩变成了女人。
此后的几个月，李琪琳一直死皮赖脸的缠着林在山，不管林在山怎么打骂她让她滚！甚至当着她的面，和数位不同女伴那个那个，李琪琳都忍了！就要跟林在山一辈子了！
被林在山打的最惨的时候，李琪琳甚至跑去了林老爷子那儿避难。
林老爷子看这女孩被林在山欺负的太可怜了，倒是很疼爱她。
林老爷子那时对胡作非为的林在山也很无奈，林在山天天花天酒地糟蹋钱，根本不好好的对任何一个女生。
见李琪琳这么死心塌地的要跟林在山，连命都不要了，经常被打到半死还对林在山不离不弃，这份心，真是给林老爷子感动了。
林老爷子那时就当着林在山的面说过，李琪琳就是他孙媳妇！林在山要敢再动手打李琪琳，他就跟林在山拼命！
林在山当年被药物和各种各样的压力给折磨到半疯了，怎么可能听林老爷子的话？他连吕晨都暴打，更不要说李琪琳了。
最终，李琪琳没能承受住林在山对她的虐待——林在山有好几次竟然要别的男人去那个那个她！
别的事，李琪琳都可以接受，但这个！她打死也接受不了！
严正的抗拒了几次后，李琪琳对林在山的爱终于崩溃了，她再也不能在这个恶魔身边待着了。
带着痛彻心扉的爱与恨，李琪琳离开了林在山。
那时林老爷子身体不太好，李琪琳不舍得离开林老爷子，便照顾了林老爷子小半年，一直到林老爷子身体恢复了，她才和林老爷子告别。
林老爷子知道他孙子给人家女孩彻底伤了，觉得很对不住人家，在临别之前，便拿出了林在山给他的，他给林在山反存下来的50万块钱中的一半——25万，送给了李琪琳。
李琪琳离开林在山，对未来一片茫然，用林老爷子给的钱，她去了一趟美国旅游，想彻底散散心。
而就在这次旅游的时候，她被国娱的经纪人给发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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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唯一爱过的男人
此后两年，李琪琳在美国接受了秘密的艺能特训，眼角和牙齿都做了微调。
她原本就被林在山用残暴的方式过度开发了小一年，绽放出了游离在女孩与女人之间的那种极为迷人的魅力。
微整形后，李琪琳更是蜕变成了一个美艳绝伦、姿容绝代的超。
她的身份也被重新塑造，从东海的失足少女，变成了一个成长在美国华人家庭中的修养极好，浑身上下都散发着青春阳光活力的优质女孩。
她的名字也不再叫李琪琳了，而是叫sunny－lee，中文名李孝妮。
上世纪九十年代中期，更确切的说，是1995年的秋天，华语音乐黄金时代被盗版打击到逐渐走向末路的时候，主打性感时尚舞风的李孝妮，横空出世了。
那时的华语乐坛还是比较含蓄的，一直受到西方文化的影响，华语流行音乐的风格比较开放，但国人骨子的气质仍是比较内敛的。
当时还没有哪家唱片公司真正推广过主打性感舞风的女歌手，这在之前看来是一件非常低俗下流的事情，只有风月场合才会出现。
而那时的国娱，在四大唱片公司中算是排名靠后的。
国娱的高层一直就在追求利润的最大化，他们在黄金时代出品的音乐就多是工业流水线上短期加工而出的作品，虽有精品，但也是凤毛麟角。
从诞生之初，这家公司就像一台开足马力的车床，疯狂的加工着新人往外推广。
黄金时代，他们每年制作发行的专辑数量是最多的，完全走了以量取胜的路数。
而当盗版大潮来袭的时候，国娱受到的冲击也是最大的。
他们的厂牌吸引力，相对其他三大唱片公司是最弱的。
这也让他们拥有了最坚决、最彻底的变革勇气。
当年在相对保守的乐坛上，背水一战般的推出了主打青春时尚性感风的李孝妮，这场战役，让国娱取得了巨大的胜利！
作为华语乐坛优质性感偶像的鼻祖，李孝妮当年横空出世，在短短两年的时间内，就像一阵热情奔放的龙卷风一样，横扫整个华人世界！
那时国内有不少团体都接受不了这个“舶来品”似是清纯、实则过度性感的形象，天天骂她，还起诉过很多次国娱唱片。
但乐迷们却很买账！
尤其是那些少男少女，都疯狂的热爱李孝妮！
李孝妮由此被国娱塑造成了一个划时代的超级偶像！
此后，国娱沿着这条“金光大道”越走越远，层出不穷的推出了好几代主打优质性感路线的偶像团队，直到现在，国娱的音乐部仍在主打这个风格。
彩蝶的那些老制作人，就是因为接受不了这个风格，才单成立的彩蝶唱片。
李孝妮靠着热情奔放的形象红了十几年，海量的非议和抵制团体也伴随了她十几年。
她身上承受的压力，那是常人无法想象的巨大。
更何况，她还有着不为人知的过去。
在当年，包括现在，被公司给掩盖住的出身，在李孝妮心里都是一块巨大的阴霾和雷区，她真怕这个雷区被点爆，一世英名，就此毁于一旦。
这种压力，有时候将李孝妮折磨的都想自爆而死！
直到那一刻，她才理解当年同样是年少成名、一飞冲天的林在山身上到底承受了多大的压力。
也正是因为有林在山这个前车之鉴，李孝妮不管压力有多大，不管痛苦到多么想死，有一件事她打死都不会去做——那便是沾染药品！
林在山被毒药给毁成了一个怎样的恐怖存在，李孝妮亲眼见证过，也亲身感受过！
离开林在山的时候，李孝妮那真是恨极了林在山！
不过她恨的并不是林在山这个人，而是把林在山变成恶魔的那些毒药！
林在山正常的时候，是一个非常热血非常刚硬的男人，说他是这世界上最硬的男人都不为过，他敢跟全世界对着干，从不低头，更不会屈服。
那时李孝妮觉得林在山就算被枪毙了，也肯定是站着死的，就算死了，他也不会跪下。
但即便是这样强硬、简直逆天的男人，接触了药品以后，一样会变成一个彻头彻尾的垃圾！禽兽！恶魔！
还是李琪琳的时候，年轻不懂事，她跟在林在山这样的恶魔身边，尝过那种被药物给催迷生出无上快感的神奇幻觉。
有一段时间，她很迷恋这种可以让她彻底解脱的感觉。
但见到林在山被这些东西给魔化成一个怪物后，李孝妮就打死也不敢再碰这些东西了。
她知道林在山的神经有多么刚硬，林在山的身体简直就是非人类级的，连这样的人都逃避不了被毒药的控制。由此可见，毒品的危害性有多大！这完全就是撒旦给人间留下的魔物！
若不是有死皮赖脸的跟在林在山身边的那一年的经历，李孝妮此后承受这么大的压力，很有可能就会和林在山一样，也偷偷的靠药品解脱，然后一发而不可收拾了。
这么多年风风雨雨走过来了，李孝妮早就不恨林在山了，她反而很感激林在山。
如果不是有那一年在林在山身边大开眼界的生活，她就不会变成现在这样一个内心无比坚强的李孝妮。
她知道林在山从来就没爱过她，曾经的过往，都是她一厢情愿的去倒贴林在山，落得伤痕累累的结局，她却从不后悔。
林在山是她这辈子爱上的第一个男人，也是唯一一个男人。
这些年匆匆走过，就顾着忙事业了，在巨大的压力下往前狂奔，只有疯狂的工作才能让她真正解脱，李孝妮根本无暇去想那些男女之事。
早在三年之前，国娱就给李孝妮解除禁恋了，按她的年纪和资历，早就可以去谈恋爱了。
但李孝妮自身对爱情却没有什么期待。
像她这样热情奔放的女人，并不是不想去爱，而是她爱不起！
在她心里，爱情必须是坦坦荡荡的，不能藏有任何秘密。
在其他人眼里，她是一个出身极好、集性感热情与冰魂雪魄于一身的梦幻女神，但实际上呢？她的出身连她自己都不敢去直面。
有这样的秘密压在心里，她怎么好意思去和别人轰轰烈烈的爱一场？她都不敢把自己的真心掏给对方。
等什么时候，她的身份公诸于世了，或者她从这个圈子里退隐了，真正变回一个平凡的人，她再去赤诚的爱吧。
在那之前，她心里若真的还有一份幻想中的爱情的话，对象只可能是那个让她永远都忘不了的不在服药状态下的刚到逆天的男人。
只可惜，那个男人从来就没有爱过她。
甚至，早就把她给忘了。
1997年8月，李孝妮刚刚红极一时的时候，林在山已经变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穷光蛋，并成为了公众眼里的大狗屎。
那时不知道有哪条线走漏了消息，李孝妮的出身差点被曝光。
有家很有历史的八卦娱媒，当年报出了李孝妮几年前和林在山之间有过一段很狼狈的恋情。她倒追过林在山，还死皮赖脸的在林在山家里住了小半年。
那八卦小报甚至还贴出一张李孝妮当年和林在山一起躺在床上的照片！
这消息一经爆出，立刻引起轰动！
不过不是震惊的轰动，而是轰笑级的轰动。
只要是有点脑子的人，一看这消息就知道这是假的，这是竞争对手在往李孝妮身上抹屎。
天真热情的李孝妮，怎么可能和大狗屎林在山勾搭在一起？
用胳肢窝想也知道这事是假的啊！
那照片中干瘦的小女生，哪里是婀娜多姿、玉人修长的李孝妮？分明就是一个被林在山那禽兽玷污过的小女孩！
那事一出，李孝妮不但没受到公众的谴责，反倒得到了更多的同情与喜爱。
就连那些最抵制她的团队，因为搀和上了超级大狗屎林在山，他们都开始有点同情李孝妮了，在他们这种最讨厌李孝妮的人眼里，李孝妮都不可能和林在山那种超级垃圾牵连在一起。
在公众面前逐渐消失的林在山，因为那事又被抡了一遍，被千人唾骂，万人踩，变得更加不可翻身了。
然而，就在所有人都觉得这是一场闹剧的时候，国娱的高层和李孝妮却被吓了个半死！因为他们知道，这事是真的！
当时正是李孝妮的事业上升期，也是国娱逆势而上的发展期，李孝妮的身份若被曝光，被打击的不光是李孝妮本人，就连国娱整家公司都有可能跟着一起被埋葬！
国娱的高层之前都知道李孝妮出身东海，是一个没有父母略有失足的孩子，但并不知道李孝妮和林在山有过一段！
见纸要包不住火了，李孝妮只能把她的身世都讲了，国娱高层听完简直要疯掉！
若知道李孝妮的出身这么复杂，他们打死也不会推李孝妮出来！
但如今李孝妮已经红遍天下，把整个国娱的业绩都给带起来了，是国娱当仁不让的顶梁柱，他们也只能尽一切可能的用纸去包火了。
就在他们最棘手，想方设法想要调查这则八卦爆料的时候，林在山直接怒了！去把那家八卦娱媒给砸了，打伤对方十几个编辑。
最后被警察抓了，林在山向警方交代，说对方诬陷他，那照片中的女孩，是一个他早就忘了叫什么的女孩了，根本就不是什么李孝妮！对方要黑李孝妮，就拿别人去黑，不要把他牵连上！他上过的女人里，没有叫李孝妮的！
由警方调查的结果一出，李孝妮彻底被洗白了。
那次不光李孝妮感谢林在山，连国娱都要感谢林在山这个大白痴！后来是国娱大度的出了保释金，将林在山给保出来的。
那件事过去没多久，李孝妮冒公司之大不韪，私下里偷偷的去找过一次林在山，假借向对方致谢的机会，想看看林在山是不是真的把她忘了。
要说那时的她，确实和之前发生了巨大的转变，这种转变不光是在容貌与气质上的转变，她的身高也变化了很多。
15岁跟林在山那年，李孝妮身高才1米55，是个特别瘦弱的女孩，16岁离开林在山时，虽被过度开发，身材好了很多，但她的身高仍旧很矮。
后来是在美国特训的两年，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压力全都释放出来了，天天健身锻炼，她的身高从1米55猛窜到了1米7，彻底蜕变成了一个高挑窈窕的绝色丽人。
她的容貌虽然微整形了，但若仔细看，还是能看到很多以前就很天生丽质的影子。
看报道说，林在山讲照片中的女孩是一个他根本就记不起来的人，李孝妮心里很郁闷，甚至有点生气，她必须得找机会问清楚，他是不是真的把她给忘了。
那天晚上见到林在山，李孝妮心酸极了。
那时的林在山，已经被药物折磨的不成样子，特别的瘦，虽然他身上的那股硬气劲始终没变，但他整个人一看就是要垮掉的样子了。
林在山当时给李孝妮的答案，更是让李孝妮心碎。
别说眼前的她，林在山根本认不出来就是曾经的李琪琳，就连报纸上登出来的那张照片中的女孩，林在山根本就不记得是谁！
林在山当时和李孝妮说的原话是：“我只记得那是一个臭不要脸总是说要跟我一辈子的小孩，但跟了没有一年，就不知道去哪了。”
之后又补了一句：“我爷还挺想那个女孩的。”
李孝妮又问他：“那你想那个女孩吗？”
“我想她干嘛啊？我有病啊！而且这事和你有屁关系啊？你哪凉快赶紧哪歇着去！省得又让人拍到你和我在一起，又特么把我拿出来黑一顿！赶紧滚！——滚！”
被林在山恶劣的轰走后，李孝妮那晚的心，碎的就像饺子馅似的。
她当时看到林在山沦落成那样，有一瞬间，都下定决心了，如果林在山认出她就是李琪琳，那就算把全世界都毁了，把所有爱她的人的心都伤了，她也准备不顾一切的自爆了，去牺牲自己拯救林在山，和林在山重新开始。因为直到那时，她仍旧很爱林在山。
而且之前事情曝光后，国娱高层对她的恶语相对，也让她实在难以承受。她不想再过这样骗子一样的生活了，她给公众的形象，是极为热情奔放的——那不是演的，她骨子里就是一个很热情奔放、敢和全世界作对的女孩。要不她也不会爱林在山爱的那么彻底。
但得知到她在林在山心里连个屁都不是的时候，李孝妮终于放弃了。那晚之后，她就彻底变成了货真价实的李孝妮。
然而，这么多年过来了，李孝妮以为自己早就该把林在山忘了，但实际上，她越想知道自己是不是已经忘掉林在山的时候，却越发的发现，她根本就不可能忘掉林在山这个对她人生影响最为重大的男人。
对大部分人来说，林在山给他们留下印象最深的专辑是《麦田》，但对于李孝妮来说，林在山的第三张走了金属朋克和死亡哥特混杂风的专辑《碎》，那真是让她从失去父母的痛苦中暂时解脱出来的一张专辑，也是让她真正崇拜和爱上林在山的一张专辑。
就是靠着林在山当时抒发了极大内在痛苦和愤怒的《碎》，李孝妮才扛过人生中最低落的时期。
可以说，林在山是一个从心灵到身体都重新塑造了她的男人。
这样的男人，她真的忘不掉。
即便林在山被毒品魔化后，所作所为堪比禽兽，但她永远也忘不了阳光下的林在山，那种敢于和全世界硬抗的样子。
她甚至期望，自己下一个真正去爱的人，还是像林在山一样，拥有可以扛住一整个世界的肩膀。至少，要有可以和她一起去面对世人非议的勇气。
她很难想象，这世界上是不是还有这种硬到可以和整个世界对着杠的男人。
要知道，她的身份不可能藏一辈子的。
未来，当她的真实身份公之于世的时候，那种可怕的非议，就算她磨练了这么多年的坚强，都无法想象会有多么的恐怖。
那真不是一般人能顶住的压力。
她好希望这辈子能再遇上一个从骨子里就透出逆天硬气的林在山，一个没有沾染毒习的林在山。
这么多年了，所有压力承在一身，每每在精神被折磨到快要崩溃的时候，李孝妮都会去和关雅玲吐露心声，发泄心中的苦闷。
所以关雅玲是最清楚李孝妮身上的压力的，也最清楚李孝妮对林大硬、林大恶棍、林禽兽痛彻心扉的爱与恨。
现在李孝妮正处在转型的阵痛期，林在山又出来了，关雅玲真不知道这会对李孝妮造成什么样的影响。
不说别的，万一有人去扒当年的八卦，又将林在山和李孝妮联系在一起，甚至去深度的调查，那对李孝妮的影响都将是恐怖级的！
想想这些，关雅玲就有被吓抽的趋势。
这晚，怎么也睡不着觉，关雅玲决定必须得把这事先告诉给李孝妮，让李孝妮得先有个心理准备。
拿起手机，她酝酿了酝酿后，鼓足勇气拨打了李孝妮的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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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天方夜谭！
伦敦。
下午四点，阴雨绵绵。
圣乔治大街5号，英伦半岛上最负盛名的编曲大师之一——艾伦－贝斯特的音乐工作室中。
戴着时尚黑框眼镜，一身深红色休闲装扮的天后李孝妮，正和编曲大师艾伦探讨新专辑中主打歌的编曲想法。
这次来到英伦半岛度假，李孝妮不光是来放松的，她也要抽空和这边的音乐大师们研究一下她新专辑主打歌的曲风。
“能不能把副歌部分的编曲再往上拉一拉？我想要一个更有冲击力的效果。”李孝妮手上比划着，用熟练的英语同艾伦交流着。
“我懂你的意思了，你是想要这样的效果吗？”调整了一下，艾伦从编曲台上重新放出了编曲。
认真的听着，细长的眉毛微微生皱，李孝妮不满意的摇了摇头，更直接的向艾伦描述：“我需要这段副歌更有张力。你刚刚的这个改变，节奏一下子就进到副歌了，太突然了，没有缓冲。”
“哦，那你听听这样编可不可以。”
艾伦不厌其烦的帮李孝妮做着新歌的编曲工作。
这时候，李孝妮的手机震了。
扫了一眼，想给对方挂掉，她正在工作中，不喜欢被打扰。
但见是关雅玲来电，李孝妮顿了一下。
算算时间，现在国内应该是晚上11点多。
都这么晚了，关雅玲怎么还不睡觉？
那个懒惰成性的大胸妹，一般到晚上九点就必须睡觉了，几乎从不熬夜，很少有十点以后还醒着的。
现在都11点了，她怎么还打电话？别是出什么事了吧？
“对不起，艾伦，我出去接一个电话。”
李孝妮拿着电话出了工作室的门，到走廊上接了关雅玲的电话：“喂？”
“姐，你干嘛呢？方便说话吗？”
“还行，我正和这边的编曲老师谈新歌的编曲呢。”
“啊？你不是去度假了吗？怎么还工作啊？”
“正好来这边了，就约这边的老师见面聊聊。”
“哦……这样啊……那个……这个……”
“别磨叽，有什么事赶紧说，人家老师还等着我呢。”和慢条斯理的关雅玲比，李孝妮明显就是个急性子，一般工作狂都是急性子。
“要不你先工作去吧，你工作完了给我打个电话，到时我再和你说。我怕现在说了影响你的心情。”
“我工作完了你那边都后半夜了，你确定要待会再说吗？你这么晚打电话，应该不是闲得无聊给我打电话吧？”
“嘿嘿。”
“你嘿嘿什么啊！到底有什么事，赶紧说！你别让我着急。”
“这事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我现在脑子里一片空白，自从下午见了他以后，我这血压就没降下来过。”
“什么情况啊？你对谁一见钟情了吗？”
“一见钟情什么啊！是一见钟恶！”
“小屁孩，还一见钟恶？所谓的恶，其实就是你喜欢人家了。行了，这些儿女情长的小屁事等我回去咱俩见面再聊吧，我现在不想听这些，受刺激。”
“姐！你别着急挂我电话！我说的不是一见钟情！我遇上林在山了！”
“谁？”
“林——在——山！那个超级大恶棍！”
“你在哪遇上他的？”李孝妮皱眉压低声音问：“出什么事了吗？”
“他要从歌坛复出了！”
“神——马？”
镶满了钻石的手机差点没从李孝妮手里滑落：“你再说一遍！”
“他要从歌坛复出啦！”
李孝妮看了眼手机上的日历，“今天10月15，不是愚人节吧？”
“我没跟你开玩笑！现在东海都11点多了，我不睡觉，拿这个跟你开玩笑？我是那样的人吗！”
关雅玲着急的讲说：“那大恶棍真的要复出了！今天下午我去录东方台的《最强唱作人》，他参赛了！”
“同名同姓的吧？”
“不是同名同姓！就是那个林在山！——林大硬！林大恶棍！他自己都承认了！他就是唱《麦田》的林在山！”
“不可能，他承认这个干嘛？他是最不屑承认这种事的人。是不是有人顶他的名上去了？”
“谁顶他的名啊？疯啦！”
“哈哈。”被关雅玲夸张的口气逗笑了，李孝妮心里却怎都不信是真的林在山复出，八成是出乌龙了。
“姐，你竟然还笑的出来，我都快被吓死了！”
“你吓什么啊？有什么可吓的啊？就算真是林在山复出了，跟你有什么关系啊？况且，这也不可能是真的林在山。”
“什么不可能是真的啊？林在山还有假的？你怎么就不信我的啊！”
“不是我不信你，是哪里出乌龙了，林在山不可能复出。”
“怎么不可能啊！他一个大活人下午就站在舞台上唱的歌，把全场都给唱爆了！这能是假的？这能是我做梦呢？”
“你越说越邪乎了。你说的那个林在山长什么样？是满头白发吗？”
“你怎么知道他现在满头白发的？”
关雅玲饶是一怔！
最近几年，李孝妮提林在山的次数越来越少了，甚至有两三年都完全没说过这个人了。
在关雅玲的记忆中，李孝妮从来没说过林在山的头发变白了。
但现在听这意思，李孝妮有可能最近一段时间见过林在山啊！否则，她怎么知道林在山是白头发的！
李孝妮这时也一怔，确认着问：“今天下午在舞台上出现的林在山，是满头白发？瘦的一把骨头？像个60多岁的老头？”
关雅玲回想着说：“不像老头啊，但看着确实挺老的，化妆以后才稍微年轻点。他很瘦，但不是瘦到一把骨头那种瘦。他的头发大部分都变白了。我从没见过有30多岁的男的头发白成他那样的。看着都和李宗恒大哥的头发一样白了。”
李孝妮顿时就变得沉默了，这个——好像真的是林在山哎！
“姐，你怎么知道林在山头发变白了？你什么时候见过他吗？”
“我待会再跟你说，编曲老师在叫我呢，我先去和他那边收个尾，待会给你打过去。”
“好！那我等你电话！”
“不许睡觉啊！困也撑着！待会我给你打过去，你要是睡着了没接，那等我回东海，捏爆了你！”
“你还捏我啊？都这么大了还捏！”
“总之你给我撑住了！别睡！”
“放心吧，我肯定撑得住，我现在想睡也睡不着，要不我早睡了。”关雅玲从床上坐起来，兴致大起着说：“正好，我去弹弹吉他，林大恶棍下午唱了一首原创的歌，和弦用的特别漂亮，待会我唱给你听。”
“他还唱原创了？”
“《最强唱作人》比的就是原创啊。不得不说啊，姐，这大恶棍，人是恶棍，但他的音乐，实在太美了。他的嗓子，不夸张的说，比年轻时还要迷人。我下午昏了头的给他秒转了。”
“秒转？要不要这么夸张啊！”
“等你看了节目，就知道我秒转的有多不夸张了。那大恶棍，不弹吉他时，他是人渣，弹起吉他了，他真扎人啊！”
“行了，你就别勾我了！我先挂电话了，待会给你打过去！”
匆匆的挂了关雅玲的电话，李孝妮心里一阵不可思议的感觉，甚至掐了一下自己的脸，想看看她是不是在做梦呢？
林在山？复出？还唱爆全场？让关雅玲秒转？这这这……不现实吧！
李孝妮觉得这事是如此的不可思议，是因为她两年前见过一次林在山，被林在山苍老的变故给着实刺激到了。
那次她不光见到林在山了，还见到白鸽了。
地点是陵园。
时间是林老爷子第四年忌的前三天。
几乎每年，吕晨为林老爷子扫墓，去了后都会发现林老爷子的墓前有人献花，但没留名。
吕晨一直不知道这是谁献的。
其实那些花都是李孝妮亲手献的。
每年林老爷子忌日的前几天，甚至前十几天，李孝妮都会调出日程，偷偷的跑一趟南山南，去陵园为林老爷子献花。
外向奔放活泼开朗的李天后，内里其实是一个非常传统、孝顺、贞烈的女生。
林老爷子对她有过恩，这个恩她一直就没忘过。
要没有林老爷子，她根本就不可能成为今天的李孝妮。
林老爷子当年给她的那25万，是改变了她人生的25万。
那笔钱，她不光拿去旅游了，后来在美国做的各种艺能特训，包括微整形，都是她自费做的。
国娱那时经营情况很窘迫，开源节流，根本就没给李孝妮设计那么多培养项目，她是自己看到成名的机会了，豁出血本去拼了！才拼出的后来的李孝妮！
拼了命的特训那两年，李孝妮心里抱的想法，就是要当和林在山一样的大明星！
她当时很清楚，花的都是林老爷子给她的钱，她当时便下定决心，只要能成名，未来一定好好的孝敬和回报林老爷子。
她改的艺名“孝妮”，取义就是当一个“孝敬的小女孩”。
可惜后来随着身份的改变，以及骤然爆红后各种各样的压力加身，她没法亲自去孝敬林老爷子。
但她时不时的就会往林老爷子家匿名寄一些礼物，有时候也寄一些钱。但不敢多寄，她害怕林在山又拿去买药。
林老爷子在林在山入狱后没多久就去世了。
李孝妮得知消息，伤心欲绝。
那时连着好几夜，她都是流着眼泪睡的，睡起来去参加活动，眼睛都是肿的。
她一直就特别后悔，没再多见林老爷子一面，告诉林老爷子，琪琳已经变成大明星了。
16岁，拿着林老爷子的钱离开后，她就再没机会和林老爷子见过面了。
后来每年林老爷子的忌日之前几天，李孝妮都会亲自去陵前，为林老爷子献花，并且和林老爷子聊几句，告诉他，琪琳已经越来越坚强，越来越好了。
在两年前她去的那天，正好碰上正在林老爷子陵前喝到酩酊大醉，被白鸽拖着离开的林在山。
当时林在山的样子，真是给李孝妮吓到了！
她没想到林在山老的这么快！
那就像一具快碎掉的骨头架子似的，身体感觉特别酥软，精气神更是无比的苍老！必须要靠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扶着，他才能站得住。而他嘴里，还在骂骂咧咧的让那可怜的小姑娘滚蛋！不要再打扰他！
看到那一幕，李孝妮仿佛看到了当年的自己，且是一个加强版的自己。
林在山那时都苍老憔悴成那样了，看着就像快要死了似的，那小女孩对林在山仍旧不离不弃，怎么骂怎么碾都忍着，就是要扶林在山离开。
她在柔弱中透着无限坚强，坚韧的拖着林在山离开的背影，凝固在李孝妮的脑海里，久久都无法忘却。
李孝妮并不知道，那个小女孩其实是林在山的女儿，她以为那女孩是另外一个爱林在山爱到要死的小姑娘呢。
去年，李孝妮出了一首自己创作的抒情金曲，叫《背影》，写的就是那小女孩不离不弃的爱一个老男人的心情，写的也是当年的她自己。
两年前，看到林在山那一次，给了李孝妮非常大的刺激。
那见之后，李孝妮真的觉得林在山已经完蛋了。她心里怀念的林在山，彻底死了，不可能再回来了。
现在，却听到关雅玲说林在山复出了！这对李孝妮来说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她宁愿相信金字塔里的木乃伊复活了，也不敢相信都已经要碎掉的千疮百孔的林在山，还能重新站到舞台上，唱爆全场！这怎么可能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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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微解释一句：书评区里不明白为什么一大群人说绿帽？75章里写的很清楚啊：李孝妮是严正抗拒！是打死都不能接受这种事的！她怎么可能被别人那个那个？要被那个那个，她早就自杀了！她是被毒品魔化的林在山给弄崩溃了，才离开林在山的。至于送女，那不是林在山好吧。那是被毒品侵蚀的禽兽！最后再说一句：珍惜生命，远离毒品！】
【还有，白鸽的后妈，我还没有最终定是李天后、还是孙天后、亦或者是未来会出现的另外一位更重要的女主。写着看吧。但有一点要说，李孝妮将是未来很长一段时间里，和林在山互动最多的女主。她也是最早设定出的几个女主中，我本人最喜欢的。】
第78章 辗转难眠
“阿——嚏！”
睡梦中的林在山，被一个喷嚏给打醒了。
揉了揉鼻子，翻身继续睡。
才刚要入睡。
“阿——秋！”
又一个大喷嚏凭空打出。
“感冒了吗，还是有人在背后说我呢？”
两个喷嚏，直接给林在山打清醒了。
地板很硬，只铺了一张薄单子垫着，林在山席地而眠，睡的不是很舒服。
这个小公寓里没有床，不在地上睡就只能去沙发上睡。
这大热天的，在沙发上睡实在受罪，林在山只能在地上睡。
他现在手里有点钱了，但还远没到可以彻底改善生活的程度。
那笔钱，林在山和白鸽商量了一下，先攒着，等钱再多点时，他们就去换一套更大的房子租，找一间更适合做音乐工作室的房子。
华馨公寓就有很合适的大房子租——165平，4室2厅2卫，各项条件都很好，也不怕办音乐工作室遭投诉。但就是租金太贵了——一个月要1万5，林在山手里那十几万，都不够租一年的，更不要提更新音乐设备了。
beyond公司成立后，会有专属的音乐工作室供林在山使用。
但成立新公司是一个漫长的过程，注册、选址、装修、雇人等等等等，杂七杂八的事都办过后，真正运作起来，最少要花掉小半年的时间。
这之前，林在山还是想弄一个自己的音乐工作室，方便作歌。
最近他唱婚宴的收入很稳定，一个月看样子能有五六万的收入，等《最强唱作人》播出后，或许这份收入会更高？但也可能一下子就没了。
他之前唱婚宴，除了婚庆公司的人知道他的身份外，其他人并不知道他就是林在山，人家都管他叫“白头大叔”。
他是纯凭浪漫感人的音乐赚得的口碑，才在这个圈子里立足的。
等唱作人的节目播出后，他的身份就会曝光。
那之后，他还能不能接到婚宴表演的工作，这要打上一个疑问。
如果还能稳定的接到唱婚宴的工作，每个月能收入5、6万，那林在山一咬牙一跺脚，直接就去租华馨公寓的大房子了。
据悉，孙玉珍的房子年底也该到期了，到时候让孙玉珍一块去合租，出一小部分钱，这样还能分担点租金方面的压力。
有四室，其中一间做工作间，其他三间都能住人，白鸽没事也可以在家里住了，不用每天都去学校住了，寒暑假都无家可归，怪可怜的。
但这前提是，他必须要有稳定的收入，否则，租了大房子后一个月近2万的开销，他们家真承受不起。
今天看录影时观众的反应，林在山有点意想不到。
这么久过去了，观众还是没有忘掉他曾经的累累恶名，他要想用音乐来洗掉原来那大叔的形象，看起来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万一，身份曝光了，婚宴的主人都不请他了，断了他最稳定的收入源，这日子可就不好过了。
怎么才能快速洗掉那大叔的恶名呢？
躺在地上，林在山辗转反侧的想。
其实想洗脱恶名挺容易的，解铃还须系铃人嘛。
当年，这些恶名都是媒体送给他的，现在，只要媒体联合起来能帮他细，那洗恶名是分分钟就能搞定的事。
这个世界的国内政坛很混乱，令被骗了n次的普通民众有了比较强的自我思考和判断能力，但在娱乐圈中，大众受舆论的导向影响还是很明显的。
不用所有媒体，只要有几家大的传媒联合起来帮林在山重塑形象，林在山的形象很快就能被大众接受。
但问题是，那些大传媒愿意帮他吗？
他当年和人家对着干了那么久，人家凭什么帮他啊？
唉……
手里要有几家传媒集团就好了，那样他自己就可以给自己洗白了，根本不用祈望别人。
林在山想了一下，这边的世界，博.客才刚兴起没几年，这算是自媒体传播的初级形态了。
twitter、微薄这样大热的短博客服务还没有出现。
脸书之类的大型社交网络也没出现。
这边的互联网服务还很落后。
未来，随着移动互联网包括智能手机技术的革新与发展，这个世界一定会出现具有极大社会传播影响力的社交服务类网站，以及短博产品。等再过一段时间，像微信这样更具有黏连性和影响力的社交沟通工具肯定也会出现。
如果能抢得先机，占领这类在未来最具传播影响力的社交平台的话语权，或者保证这些平台不黑他甚至有宣传他的意向，那林在山就不怕传统媒体黑他了。
可惜啊，他不懂互联网技术，没有能力也没有资本开发这类的网站服务。
现在他要想抢这个先机，只能去当那些大红的社交网站的大股东。
但有两个现实性的问题摆在他面前——
首先，这个世界和他曾经的生活过的世界不一样，他只会有方向性的预测，知道这类社交服务肯定会出现，但到底是哪家公司最后能傲视群雄成为霸主，这个他可没法预测。
第二，投资这类新兴互联网公司的money在哪里？他现在连租大房子都租不起，哪有钱去投资新兴互联网公司？
他不可能什么都花人家吕晨的钱吧？吕晨就算真想投，也投不起啊！
投资这种互联网公司，是烧钱烧到死的节奏，几百万、上千万、甚至上亿中华元都挡不住，要去美国硅谷投资，就更恐怖了，要以美元计。
不过，在这个位面倒是不用去美国投资互联网，国内的互联网发展同样蓬勃兴盛。
辖陕、晋、豫三地的大中州，就靠这几年互联网新兴产业的发展，经济往上蹿升的速度极快！去年时，他们就已经超过了军工大州辽州，跃居成为了国内第四大经济强州。
按照目前中国上流圈的钱死命的在往互联网里砸、要追逐并赶超美国的趋势，大中州的经济未来超过闵州、申州，乃至追上粤州，都不是天方夜谭。
四十年前，天、京两地合并成为天京政治特区后，大华王族办的七大公立皇家学院，带着一大批高校全部搬出了天京特区。
以皇家理工学院为首的理工类高校，按计划全部迁徙到了中州首府长安。
长安城里本来就聚集了很多理工名校，又来了国内最强的皇家理工学院和一大批天京的名校，这让长安一下子就成为了中国理工学科的心脏之城。
四十余年的发展与积累，让如今的长安城新江区，变成了和美国硅谷不相上下的领先于世界的新兴科技公司聚集地。那里正在为全中国的互联网产业输血，制造着最为生机勃勃的经济气象。
靠着互联网产业的蓬勃发展，大中州的影响力亦是与日俱增，他们的传统文化也在朝着全国乃至全世界扩张。
这次来东艺大办专场的华阴老腔，就是靠着大中州的影响力和新兴富豪的财力才推到南方最有影响力的艺术大学中来的。
不光要在东艺大做专场，艺术节之后，老腔还要去相邻的夏城，到全中国首屈一指的公立艺术类院校——皇家艺术学院去做专场。
罗本雄毕业的皇家音乐学院，就是皇家艺术学院下属的四大学院之一，是建在鼓浪岛上的一座全中国最美的音乐学院。
老腔下一站的目的地，就是鼓浪岛上的皇家音乐学院汇演厅，欲将最为民俗传统的东西，带进最为高雅华丽的殿堂。
主推这次老腔下南方的背后发起人，便是长安新江区一家高科技公司的财富新贵——张佳乐，他也是华阴老腔的正族传人之一。
据传，张佳乐已经抽出了几天时间，要随家族里的老艺人们一起到东艺大公开表演。
林在山现在还不知道这些事。
他这晚躺在地板上，想的就是要能有钱投资微薄这样在未来将具有极大社会传播影响力的新兴网站就好了。
但可惜，这种互联网风投的游戏，不是他想玩就能玩得起的。
就算他挣到钱了，能投几百万的第一轮投资，后面人家追加几轮，他的股份也会被稀释到很少。
非超级富翁或大的风投公司，根本不可能在这样的时代中抢得真正的先机。
而抢先机就这么几年的时间，甚至可能只有一两年的时间了。
一两年后，新兴的社交类服务网站肯定兴起。
时间非常紧张。
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林在山自己是八成、九成、九成九挣不到几亿中华元的，估计几千万他都挣不到。
他要想当主流自媒体网站的大股东，现在看，似乎是一件比让大媒体联合起来帮他洗白白更不现实的事。
他身边要是有个现成的亿万富翁朋友就好了。
那样他可以向对方去建议，投资这类新兴互联网公司。
未来他的朋友若成了大股东，他一样可以摆脱大传媒的限制，拥有很好的自我宣传渠道。
这样不光可以给他自己做宣传，还能为beyond宣传，这在未来都将是事半功倍的极具效率的宣传方法。
唉……
林在山又叹了口气，为原来那大叔叹气。
本来都站到乐坛的顶端了，要好好的混，他自己现在就是超级富翁了！
从黄金时代走过来的巨星，如今哪个不是亿万富翁？
除非投资失败，或者沾赌沾毒，否则，就算什么副业都不做，光卖唱片，他们都能卖成亿万富翁。
可惜，那样的好时代一去不复返了。
现在要还想靠卖唱片来积累巨大的财富，只能是在梦里了。
想到梦。
林在山脑子里突然出现了天后李孝妮的样子。
刚刚他做梦的时候，好像是梦到这位女神了，但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梦到了，那感觉很模糊。
之前一段时间睡觉，他也偶有出现过这样的幻觉，好像是梦到李天后了。
在原来那大叔片光零羽的记忆中，李孝妮算是少有的几个在他心里真正记住了名字的女人。
或者说的更准确点，应该是李琪琳在原来那大叔心里留下过比较深的印象。
李孝妮就是李琪琳的秘密，并没有逃过原来那大叔的眼睛。
十年前的10月15号——就是今晚，李孝妮亲自找了原来那大叔，向他道谢，并且问他，是不是还记得原来那女孩？
在那一刻，李孝妮眸中像火一样快要燃烧起来的期待眼神，彻底暴露了她的身份。
那大叔当时就确认了，眼前的这位李天后，就是曾经跟了他好长一段时间的那个在床上会双眼冒火的很疯狂的小屁孩。
那小屁孩跟在他身边时，他觉得人家超烦。但等人家消失不见了，他还挺惦念人家的。
特别是林老爷子总是时不时的念叨琪琳，想琪琳，担心琪琳出事。
这让原来那大叔很想找到李琪琳，让林老爷子能再见到她，时不时的聊聊天，让老人心安下来。
但他怎么找也找不到，这小屁孩就好像从人间蒸发了一样。
一直到李孝妮出现在他面前，那大叔才恍然大悟，噢——原来李琪琳变成了李孝妮！
那大叔能感觉到，当时李孝妮很想让他认出她来。
但那时的他，已经落魄成那个样子，哪还有脸去认出对方？干脆就当不认识好了，省的对方还要担心身份曝光。
于是，他便向李孝妮撂了狠话。
期间，想到林老爷子一直惦念李琪琳，他还是和对方说了一句：他爷挺想那小女孩的。
李孝妮能懂就懂，不能懂就算了。
之后，他就给李孝妮轰走了，彼此不要自寻烦恼了。
就像李孝妮怎么也忘不掉那大叔一样，那大叔后来也一直就没能忘掉李孝妮。
对其他明星的新闻，那大叔从来也不关注，但对于李孝妮的新闻，偶尔看到了，他还是会关注一下的。
若身边有人黑李孝妮，他从不吝啬自己已经变得老迈的拳头，会找别的茬儿去和对方打架。
这是他唯一能为原来那个他亏欠了太多的小屁孩所做的事了。
不为别的，只为他自己心里能痛快。
在阅读过原来那大叔的各种记忆后，林在山深知那大叔对李孝妮有着比较复杂的情感，这情感说是爱吧，有点那意思，但更多的应该是遗憾，以及对人生变幻无常的无奈。
那大叔为李孝妮和别人打架时，每打出一拳，记忆中都会留下一种特别痛快的感觉，他自己身上挨一下打，那感觉就更痛快了，颇有种自虐的味道。
在林在山看来，这些打出去的拳头和挨到身上的拳头，并不是那大叔在和黑李孝妮的人搏击斗殴，他是在和他自己的人生斗殴。
“阿——嚏！”
林在山又打了个大喷嚏，揉了揉鼻子，心想他不会真感冒了吧？
被张昊那女朋友给传染感冒了？
若真是这样，回头他得提醒一下张昊了，他女朋友要是得病毒性感冒，张昊得离他女朋友远点。
还有一周多乐团比赛就要开始了，这时候一定要保护好嗓子，可不能得重感冒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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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旧情复燃？
……
越过山丘~虽然已白了头~
喋喋不休~时不我予的哀愁~
还未如愿见着不朽~
就把自己先搞丢~
……
实时连线的视频中，穿着可爱深棕色毛熊分体睡衣的关雅玲，正抱着民谣吉他，给李孝妮弹唱林在山的《山丘》。
这时已是东海时间的夜里12点了。
要搁往常，这懒妹早就困倦难耐了，估计站着都能睡着。
但现在，被林大恶棍给刺激的，以及一杯红酒滋润着，关雅玲精神奕奕，弹唱的相当投入。
林在山唱《山丘》时的和弦她九成都记下来了，主弦律听一遍也差不多全记下来了，就是歌词有些没记住，但**部分，她记得很清楚。
林在山唱了好几遍**，每一遍她听得都特别投入，对林在山这首歌曲框架上的细节设计更是犹记在心，但她自己的唱功和林在山可没法比，只能大概其的给李孝妮唱一唱这首歌的意思与味道。
躺在五星级酒店的kingsize大床上，戴着高级耳麦，听着关雅玲唱歌，李孝妮心中一阵接一阵的惊叹袭来。
这歌怎么可能是林在山写出来的？
先不说这歌的旋律有多么成熟内敛，还带着点淡淡的无奈与遗憾。
光是这词，就是不是林在山能说的出口的啊！
经历了人生的大起大落后，这完全就是一首回望往昔的大成之作。虽然被关雅玲唱的有点小家子气，但李孝妮还是能感觉到，这首歌所呈现出的内容，包含着深刻的人生感悟。
如果说当年的《碎》，只是林在山在抒发心中的苦闷与愤怒的话，那这首《山丘》，完全就是他在抒发整个人生的情怀！
这两年他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乐风怎么会转变这么大？
山丘……山丘……
山丘的另外一个意思是坟墓！
（曹植《箜篌引》有言：“生存华屋处，零落归山丘。”曾巩的《南轩》诗：“圣贤虽山丘，相望心或庶。”都指坟墓。）
联想着两年前，在墓地看到林在山的样子，李孝妮心中生出惊触！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难道那家伙要死了吗？
这是在回光返照，总结他的一生？
……
喋喋不休~时不我予的哀愁~！
向情爱的挑逗~命运的左右~！
不自量力地还手~直至死方休~！
……
为何记不得上一次是谁给的拥抱~！
在什么时候~！
……
视频中，关雅玲学着林在山唱《山丘》的最终篇，可惜她唱出的味道，远没有林在山唱出的那种峰回路转的感觉，反倒是有点发泄的意思。最后一口气没跟上，她都像是在喊了。
“哈哈。”关雅玲自己都觉得不好意思，害羞的笑着，对视频另一端的李孝妮讲：“姐，有机会你自己听听林在山自己唱的吧，我唱的感觉还没有他的百分之一好。”
“他是要死了吗？”李孝妮突然一问。
“要死了？”
“我觉得这歌是他要写在墓志铭上的歌啊。”
“仔细想想，这歌好像还真能刻到墓碑上。”手上还在弹着轻柔的旋律，关雅玲细细的回味讲说：“但我在现场听的感觉，他唱这首歌应该不是要给自己立墓志铭，他的气色也不是要死的人，听他讲的话，他应该是真的要复出了。”
“他现在到底变成什么样了？我刚才从网上搜了一下，没有一点他要复出的消息。”
“所以才很令人震惊啊！从他在现场的言谈举止看，他和我印象中的林大恶棍，完全变了一个人。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老了，他身上一点暴戾的气息都没有了，感觉他是特别平静的一个人。面对全场的非议，他也只是淡淡一笑，什么都没解释或多说什么。当时我们四个导师全都短路了，没人理他，他一个人站在舞台上，尴尬的微笑着——那场面，我现在想想都觉得浑身发抽！”
“你们怎么没人理他啊？”李孝妮口气无奈而埋怨。
“谁敢理他啊！你对他最了解了，他就是一泡大狗屎！有人会主动去和屎说话吗？”
“你胸又痒痒了是吧？说别人就不能留点口德！”狠狠的瞪了关雅玲一眼，在摄像头前做了个抓爆空气的手势。
“哈哈，我发现我一骂那大恶棍，你就要护着他。但问题是，你喝多的时候比我骂的狠多了！我这都是跟你学的，只学到了皮毛。当年你骂他的话，我现在想想还觉得脸红呢！你总把他比喻成某种几何圆柱体，你忘了？”
“你是在故意作死吗？”
“是啊，你打我啊！你捏我啊！耶耶，我不怕！”
唱歌前喝了杯红酒，让此时的关雅玲，脸蛋红扑扑的，兴奋极了，都快变成神经病了，在摄像头前晃着大胸，斗李孝妮的火。
“你还有一周能活的时间，抓紧——把未了的心愿都去了了。我一周后回国。”
“哈哈，姐，我不跟你开玩笑了，你回来别欺负我。你还是先想想林在山的事吧。你对他确定已经没有一丝一毫的余情了？”
“我早就对他没有一丝一毫的余情了。我只是怀念我心里的那个他。”和关雅玲没什么可藏着掖着的，李孝妮有一说一。
“那假如，你心里的那个他又出现了呢？”关雅玲好奇的问。
“不可能。那个人早就死了。”
“万一那大恶棍浴火重生了呢？”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嘿，你竟然替他说话？”
“我是在实事求是的想这件事。如果不去想那大恶棍的过去，只听他的歌，看他现在这个人，感受着他身上那种历经过大风大浪后沉淀而出的残华褪尽的沧桑，我真的觉得他超有魅力的！在他承认自己是唱《麦田》的林在山之前，我简直要爱死这家伙（的音乐）了！我不知道他年轻时你最爱他的时候他是什么样的。但现在的林大恶棍，我必须实事求是的讲，他身上有一种特别与众不同的魅力，可能是爱屋及乌受到他音乐的影响了，但我真心觉得他是一个超有魅力的老男人！”
“有没有这么夸张啊？”
“我不骗你，姐，我是在给你打预防针。他绝对不是你形容的两年前看到的样子。他确实老了很多，但远没到五六十岁的程度。他还很年轻呢，就是头发白了而已。单看脸，他就是个亦正亦邪的年轻大叔。从我自己的感官来看，我觉得他比年轻的时候还要帅！他的歌声，更是让人完全抵抗不了！ladies－and－gentleman，请允许我爆一句脏口：干！真是太好听了！”
“刚才真不应该让你喝那杯红酒。”
“我没喝多，一杯红酒怎么可能多？我现在真的挺担心你的，姐。”
“你担心我什么啊？”
“我担心他会影响到你。”
“那都陈芝麻烂谷子多少年前的事了，不会有人再八了，林在山自己也根本就不记得这些事。你不用担心。”
“可我还担心你会重新爱上他。”
“你在讲真的还是在开玩笑？不会又要在摄像头前抖你的大胸气我吧？姐姐也有料，不羡慕你的。”
“没有，我没跟你开玩笑，这次是讲真的。我真害怕你会对他旧情复燃，你总跟我说你的心死了心死了，但我觉得你的心自始至终就没死过。要不这么多年了，那么多人追你，你怎么就不愿重新敞开心扉，开始一段新的恋情呢？”
“我不愿意去谈恋爱的原因你知道，这个和林在山没有半毛钱的关系。我骗着一整个世界，心累极了，我早就受够了骗人的生活了。如果连爱人还要去骗，不能真正的去敞开心扉，和对方共同承担风雨，那我不如死了算了，一了百了。”
“你不要总把事情想的这么极端。若是真心爱你的人，不会在乎你的过去的。你可以把秘密告诉给他嘛。”
“你知道他爱的是李孝妮还是李琪琳？这个秘密告诉给对方了，毁的不光是我们的爱情，整个世界都会毁掉！”
对于身份这件事，李孝妮的神经一直绷的很紧，丝毫不敢放松。
过去十几年来，这是带给她最大压力的一个心结，不止一次的让她从梦魇中惊醒过。
关雅玲感受到李孝妮的紧张，不免心伤的叹了口气。
一提这事，李孝妮就特别特别紧张，甚至都有点神经质了。
关雅玲很心疼李孝妮，也越来越理解李孝妮为什么想再找一个敢跟全世界对着干的林大恶棍去爱。
在关雅玲看来，李孝妮并不是真要找这样的人去爱，而是李孝妮本身就想变成一个玩世不恭敢于毁灭一切的林在山！
与日俱增的巨大压力，让李孝妮潜念中积攒了太多的毁灭**。
她的潜意识里一直就有林在山的影子，她忘不了这个人，是因为她太想变成这个人了！
如果她也能像林在山那样，什么都不顾，全世界骂她她都不怕，那她早就能摆脱掉魂牵梦萦的折磨着她的精神压力了。
“姐，该跟你讲的我都讲了，多的我也不说了。林大恶棍这次真是卷土重来了，且是带着令人意想不到的成熟格调卷土重来了。我之前很害怕他会影响到你，但现在跟你聊聊天后，我突然醒悟了：你和他要能旧情复燃，似乎也不是一件坏事。该塌的天，总是要塌的，有这样一个人和你一块顶着，甚至帮你顶下来，吸引炮火，转移目标，你反倒能放轻松很多。”
“你想的真美。人家凭什么帮我顶啊？他连我是谁都不知道。”
“他不用知道你是谁啊。你不是说过么——他有能扛起一整片天的肩膀。天塌了，有他帮你一起扛不就好了，你管他知道不知道你是谁呢。”
“我曾经觉得他能扛下天，那或许是我少女时代不懂事留在心里的一种期望与幻觉。真实的他到底是什么样的，可能不是我想象中那么高大。我只是对我心里的那个‘他’还有惦念，现实中的……还是算了吧，一点感觉都没有的。你就别给我瞎添乱了，我知道你想让我谈恋爱减压。但我现在真的谈不起恋爱！”
“姐，你不要总把心封的这么死。你心里有没有别的男人我不知道，但你心里一直就没忘掉那大恶棍——这点我很确定！没准那大恶棍就是开启你心灵的一把钥匙呢？”
“你再恶心点我就吐了。”
“那我说什么？让你舒服的大号按.摩.棒？”
“我真不应该让你喝酒！！”
“哈哈，姐，我真没喝醉，就是情绪上有点亢奋。你就别跟我置气了，我说什么你就当耳旁风，没听到。我现在有点控制不住我超级发散的思绪和嘴巴。”
“你这就是喝醉了！
“没有吧？我不觉得我醉啊。过两天，吴老大要去找一趟李宗恒大哥，问问吸收林在山的意见。之后他还要亲自面试一下林在山，借口帮他创作，现场试一下他的人品和创作才华。看看他是不是真能帮我们彩蝶露脸，而不是抹屎。——你看，我这些事记得都很清楚，我没喝醉。如果吴老大真面试那大恶棍，到时候我给你打电话，让你听他现场唱歌，领略一下他焕然一新的沧桑毒嗓！”
“混蛋！你脱衣服干什么！”
“热啊，怎么突然就这么热了？空调坏了吗？”
“你这个不知廉耻的女人！赶紧滚去睡觉！”
李孝妮看不下去了，愤然关了视频，不受波涛汹涌的刺激了。
揉着颈椎略痛的脖子，平躺到大床上，李孝妮心中一阵阵的迷思畅想。
关雅玲刚刚讲的那些话，是喝多了还是在讲真的？
看关雅玲的兴奋样，应该真是被林在山的歌声给毒到了。她不会也出现幻觉了吧？
林在山年轻时的超级闪电嗓，却是很撕裂人心。
但听关雅玲讲的，现在的林在山是沧桑的毒嗓，不是高音嗓了，这种变化，真的更有魅力了吗？而不是失色？
听那首《山丘》，林在山确实改变了很多。
他因何而变？
受到那个小女朋友的感化，所以才变的？
若是这样，那爱情的力量真的好伟大！竟能把林在山从死亡边缘给拉回来，让他身上发生这么大的改变，太神奇了！
回想着两年前那个柔弱的小女孩的背影，李孝妮再次被感动了，心里却没有任何的酸楚生出。
对于现实中的林在山，李孝妮真心没有什么想法了，也不会有什么感觉。
林在山复出这件事，对她来说，就像看到了一个死而复生的自然奇迹！
她只是对这件事很感兴趣，而不是对林在山现实中这个人很感兴趣。
不过，现在被关雅玲勾的，李孝妮倒真想看看，林在山究竟浴火重生成了什么样。
就连李宗恒大哥都给林在山起立鼓掌，他真的超越重生了？
比年轻时更厉害了吗？
要知道，他年轻时都没有让李宗恒大哥起立鼓掌的实力。
李孝妮竟然越想越心动，都想提前回国去看看这个奇迹究竟是怎么诞生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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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华阴老腔
……
征东一场总是空~！
难舍大国长安城~！
自古长安地~！
周秦汉代兴~！
山川花似锦~！
八水绕城流~！
……
东艺大小剧场。
舞台上，一群来自中州华阴的老艺人们，正在激昂澎湃的表演着家族传统戏老腔。
他们的唱腔时而缠绵激昂，时而刚劲有力，磅礴豪迈之气魄，听起来颇有关西大汉咏唱大江东去之慨。落音又引进渭水船工号子曲调，采用一人唱众人帮合的拖腔，民间俗称为拉波。而伴奏音乐不用唢呐，独设檀板的拍板节奏，颇接地气，别有一番风味。
舞台下，能容300人的观众席上，入场时坐满了，但演出进行了一个小时后，陆陆续续的，已有不少学生离了场，观众席空了一半。
戴着灰色棒球帽，坐在靠后位置的林在山，看的倒挺投入的。
虽然老腔中不少方言林在山听不懂，但感受着那些老艺人们高亢给力的唱腔和自由奔放的激情，林在山颇受感动。
和林在山戴着同款的棒球帽，白鸽在旁边看的也是津津有味。
这种曲艺形式，在现场看，对白鸽很有冲击力。
不过，听了一两个段子后，像其他年轻人一样，白鸽也有点倦了，觉得都是一样的感觉，渐渐的，就失去了新鲜感。
特别是，她听不懂老腔到底在唱些什么，这就更削弱了她的欣赏感觉。
但见林在山看的一点都不烦，还挺津津有味的，白鸽便也觉得津津有味了。
这是他们父女俩第一次单独出来看表演，这父女俩之前连一场电影都没一起去看过。
坐在林在山身边，白鸽时不时的就要偷看林在山两眼，她担心林在山会看烦，毕竟，这种曲艺形式太偏门了，看多了会躁。
但见林在山看了快一个小时都没嫌烦，反倒很投入，这让白鸽心里甜滋滋的，很享受这种和她老爹休闲独处的二人时光。
平时在家里，他俩也经常独处，但现在是在剧场，环境完全不一样，这滋味在白鸽看来特别温馨惬意。
……
他大舅他二舅都是他舅~！
高桌子低板凳都是木头~！
车子走，轱碌转~！
公鸡统统不下蛋~！
长虫没腿也能跑~！
窨子和井推不倒~！
……
在新的表演段落，老腔艺人们唱起了一个很为当地人所熟知的段子。
白鸽笑着捂住小嘴，小声和林在山讲：“这唱的是什么啊？他大舅他二舅都是他舅？”
林在山被白鸽搞怪的语气给逗笑了，低声讲：“这是秦腔中的段子。”
白鸽问：“吹火的那个秦腔？”
“秦腔可不只是吹火。”
林在山淡笑的应着，没解释太多。
中州强大起来后，各种民俗文化都在往外扩张，相比已经快绝种的老腔，秦腔向外地扩张普及的程度更高。不过像白鸽这样的南方小孩，对秦腔的记忆点只有吹火。
下午三点五十，整整110分钟的老腔专场表演结束了。
10几个老艺人随着张佳乐一起向台下同学挥手致礼。
然而此刻，台下的观众席已经只有寥寥几十个学生了。
“哗哗哗——”
还留下的学生，起立为老艺人们奉上了最热烈的掌声。
林在山带着白鸽起立，也为老艺人们鼓掌致敬。
老腔的首场演出很圆满，但不算完美。
对于学生们来说，这项传统艺术吸引力实在太差，一直在舞台上表演的张佳乐对此感受的特别明显，不过他并不气馁，只要源源不断的推广下去，他坚信，终有一天老腔会被更多的人所接受和喜爱。
演出结束，林在山带着白鸽离场，小剧场外面已经聚了很多学生，他们都在等着四点半开场的话剧专场。
有些学生看了一半老腔就出来了，正在和外面的同学议论，他们对老腔的评价就是三个字——好难看！
他们搞不懂艺术节为什么会安排这样的专场，且是两天一场，一口气安排了七场！
这在他们看来，简直就是在浪费小剧场的资源！还不如多安排几场话剧或者音乐演出呢。
据说，之前有个摇滚乐团本来要在艺术节办专场，但组委会没批，把场地批给了老腔，这让学生们很是气愤，有人甚至想去组织抗议请愿，减少老腔的专场，把剧场让给摇滚，让学生们真正high起来。
听到那些学生的议论，林在山心下暗暗生叹，这个位面的年轻人受西方文化的影响太严重了，民族的传统的东西，在他们眼里土气十足，一文不值，一点接受度都没有。
其实，在上一世也差不多，年轻人很少愿意去接受本土的传统文化艺术，连京剧都快没有市场了，更不要提别的传统艺术了。
“张昊打来电话了，是不是他们忙完了，能排练了？”才走出小剧场没多远，白鸽便捧着手机对林在山讲。
“你问问他们吧，要是忙完了就赶紧排练，正好我也没事。时间很紧张了，你们的歌还乱的一塌糊涂呢。”
羞愧的吐了吐小舌头，白鸽去接张昊的电话了。
张昊打来电话正是忙完了艺术节的工作，主动约林在山排练。
双方一拍即合，约去了音乐系的排练教室，继续高强度的排练工作。
……
想飞到~那最高最远最洒脱~
想拥抱~在最美丽的那一刻~
想看见~陪我到最后谁是朋友~
你是我最期待的那一个~
……
“给力！”
排练《天高地厚》，张昊唱到“想飞到”三字时，那种骤然拔高的像刀子一样穿透人心的高音，让林在山听着非常爽！
就这一句，很有苏见信的影子，也很见张昊最猛然提升的功力。
这首《天高地厚》，是信徒乐队目前排的三首歌中唱的最有感觉的。
或许这首歌正好写进了这几个孩子的心，他们排练时，每每唱到这首歌都会很激昂，现场表现力非常棒。
这是一首合唱的歌，信徒五子每人都有唱到，征求了白鸽的意见后，林在山没给白鸽安排这首歌唱词。
白鸽唱歌五音不全，她确实没法唱歌，况且这是一首男人的歌，插进一个童稚的女声，太出戏了。
但即便没唱到，白鸽和信徒五子排练这首歌时，感受到信徒五子的激情，白鸽也变得很激昂，主音吉他弹出的音色特别饱满有力。
**变奏之前的那段吉他solo间奏，白鸽弹的极是挥洒，都有点原来那大叔年轻时的傲范儿了。
这小姑娘身体里确实流着原来大叔的血，也可能是看原来那大叔的演唱会录像看的太多了，下意识的就去模仿了，她特别投入表演的某些瞬间，和吉他仿佛融为一体，小身板随音波律动，特别的有范儿。
这首《天高地厚》，再排几天，应该差不多就具有演出级的水准了。
《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信徒乐队排的也还行，且这首歌的演唱难度不高，靠这首歌信徒乐队进决赛应该没问题。
但决赛中的终极必杀曲《苍天在上》，张昊唱的感觉，林在山总也不满意，这天晚上，林在山给信徒乐队着重排练了一下这《苍天在上》。
……
乱发飞舞~腊月的寒风~
野鸽子掠过青空~
可怜我此生~命中已注定~
不能与你同行~
……
没有理由~没有理由~
只有借口~只有借口~
就剩下苍天在上~
就剩下苍天在上~
……
“停！停！”
用双手打着休止符，林在山给乐队叫停了。
“怎么了师父？”
张昊眉间生疑，他们乐队这开头配的挺好的，怎么又被叫停了？
“你唱这首歌的感觉实在太差了！第一句就唱low了！”
“没有吧？我唱的音高足够啊，不低呀？”
“我说的不是你的音准low，是感觉！感觉明白吗？我跟你说了多少遍了，这歌要有一种辽远苍凉的感觉，你一开声就要让听的人脑子里生出一副腊月寒风，野鸽子略过青空的画面来。”
“这……太难了吧。”
“我给你演示过该怎么唱啊。”
“您那唱的太强了！我学不会啊！”
回想着之前林在山唱的《苍天在上》的超强意境感，张昊一脸苦色。
毕永刚等乐队成员这时都点头表示赞同，张昊实在没法唱出林在山的那种感觉。没有点经历的人，根本不可能唱出林在山的感觉。
“你没用心学，当然学不会了！唱这首歌时，你不要想象自己是在温暖怡人的东海海边，你要把你想象成去了黄土高原，去了三秦大地，在大雪纷飞中，你一个人在对空歌唱。”
用手比着喉咙，林在山给张昊更进一步的讲：“发声的时候，你要把发声的部位往后靠，加大声场的空间感，而不是把声场往上顶，顶在上颚上，那样出来的声音太直接了，缺乏空间感和距离感。这首歌不能那么唱，太low。”
张昊“噢噢噢”的调试了一下发声部位。
“对，就是这样，声音要往后靠，到**时再爆发出来。还有，唱这句——‘可怜我此生~命中已注定~不能与你同行~’，你脑子里要是缺乏画面感的话，你就想着你女朋友挂了，你们这辈子在不了一起了。”
“啊？”张昊听傻了。
“我就打个比方，假如你女朋友挂了，你会不会很伤心？”
“应该……会吧？”
“什么叫应该会啊？”白鸽喷张昊：“你女朋友没了，你都不伤心啊？你是不是真喜欢她啊？”
李鹤坏笑爆料：“昊子明面上就一个女朋友，但背地里好几个备胎呢，少一个两个的他不会放在心上的。”
“你大爷！”张昊气笑着踹了李鹤一脚。
林在山绷着脸怒视几人：“别特么胡闹了！抓紧时间排练！你们想不想拿最后的冠军啊！”
“想，必须的！”
沉默的毕永刚发声了。他很清楚，这次乐队愤怒参赛，有很大的成分是要帮他出一口气，他也想出这口气，拿个冠军给那个臭娘们看看，他们信徒乐队才是最棒的！
待张昊收心回到这首歌上后，林在山继续耐心的给他讲：“如果你女朋友挂了这事你想象不出来的话，你可以这样想——她就坐在舞台下，看着你唱这首歌呢。但你们俩已经分手了，没有理由，也没有原因，你们就是分手了。你痛苦，但也要放下，这世界就是这么无常，不可能所有的事都像你希望的那样发展。爱恨情仇，该放下就要放下。堂堂七尺男儿，都是大老爷们儿，不应该为这种事纠结。你想象着自己站在先人古老的原上呢，怀抱青空，高歌一曲《苍天在上》，一场大雪悄然落下，所有爱恨就此融化……”
不等林在山说完，毕永刚忍不住打断赞叹：“师父，你这歌写的太好了！”他听林在山讲的，心中纠结的那点小情小爱已要烟消云散了。
张昊努力的理解着歌曲的意境，回想着林在山唱的，仍旧很苦恼，讲说：“师父，你这歌是不是在长安写的啊？你唱的时候好有感觉，是因为你去过那边，能设身处地的感受到那种苍凉的氛围。我没去过那边，实在找不到感觉啊！”
白鸽听了几次张昊的版本后，也觉得这首歌张昊完全唱不出林在山想要的感觉，让张昊唱到她老爹的那种境界，实在是强人所难了。
犹豫了一下，白鸽建议：“老爹，张昊实在太笨了，他会糟蹋了这首歌的，要不你给他换首歌吧。”
“再换歌，时间上来不及了。除了这三首歌外，你们还要排一首安可曲。万一拿到前三名，你们被哄上台，没的唱可不行。”
张昊建议：“那就把安可曲当成比赛的第三首歌，等拿了冠军，再唱《苍天在上》，那样我就不用怕发挥太差了。……咳咳。”
“你感冒了？”见张昊咳嗽，林在山心一揪。
“稍微有一点要感冒，你放心师父，我回去会吃药的，就算真感冒了，俩礼拜后我肯定也好了。”
“好是好了，但这之前会影响你的排练，还有，感冒之后人的嗓子是很脆弱的，到比赛当天，很可能会受到影响。在这个啃阶儿上，你一定要注意身体，你感冒要是你女朋友传染的，你们就节制点，这段时间先别见面。”
“我知道了，师父，你放心吧，我肯定不会耽误比赛的。”张昊期待的讲说：“要不你先给我们排安可曲吧，我们现在都很期待安可曲。”
其他几人亦都流露出了期待的神色。
但这时候，林在山的手机响了，是彩蝶唱片给他来电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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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安可曲
在排练教室外，林在山接了对方的电话。
“您好，请问您是林在山林老师吗？”电话中传来了一个清爽而礼貌的女孩声。
“对，我是，您哪位？”
“您好，我是彩蝶唱片的李薇——关雅玲老师的助理，您叫我silvia或者小薇都可以。”
“哦，小薇你好，你给我打电话是……？”
“是这样的，林老师，您之前在《最强唱作人》的比赛中加入了我们彩蝶战队，后面的比赛，雅玲姐还有我们彩蝶唱片的制作部都会对您的参赛和创作提供一定的帮助。您后天——10月18号上午时有没有空？能不能来一趟彩蝶唱片？我们制作部这边想和您开个会，一起商讨一下看看后面大家怎么合作才更好。”
“行啊，我18号上午有空，可以过去。你待会把我要去的地方的详细地址和时间，还有我到了要联系谁，给我发一条短信过来。”
“没问题没问题，您到时候联系我就可以了。我这就给您发短信。”
“好，那后天见了。”
“谢谢您，林老师，后天见！”
林在山挂了李薇的电话，没半分钟，李薇就将彩蝶唱片的地址给他发过来了，还把她自己的联系方式发给了林在山。
“18号上午九点，去彩蝶唱片……”林在山念着，将这个日程记到了手机里，设了闹铃，以免忘掉。
回到排练教室，白鸽迎了过来，“老爹，谁找你啊？”
“彩蝶唱片的，后天约我去他们公司开会。”
“彩蝶确定收你进战队了？”
“不知道，去了才知道。你们抓紧时间排练吧，先别想别的了。”
林在山组织起几个孩子，准备继续排练。
“师父，咱别排《苍天在上》了，听了你唱的《苍天在上》，我真的受刺激，我怎么也学不出来你的感觉。我没去过中州大西北。”
“你小子就爱找借口。”
灵机一动，林在山告诉张昊：“你不是没感受过中州大西北的风情吗？现在正有一个好机会能让你感受感受。华阴老腔在你们学校做专场呢，今天下午我和鸽子去看了，很不错。你们也应该去看看，感受一下那边的民俗文化。……鸽子，老腔是不是隔一天就有一个专场啊？”
“对，下一场是后天下午两点。”
“昊子，你们去想办法找票，后天下午你们几个去看华阴老腔。那里面有几个唱段，古朴悲壮，粗犷豪放，特别有黄土气息，你去听听人家唱的，就能多找到《苍天在上》的感觉了。”
“不会吧？”张昊要哭了：“华阴老腔的舞台设计就是我们艺术系做的，他们排练时我们都看了，哪有什么古朴悲壮的感觉啊？那完全就是土掉渣的村腔啊！”
刘洋宋鹏等人一人一嘴的表赞同。他们之前确实看了华阴老腔了，对于这些视觉系的潮男来说，华阴老腔实在太土了。
“你们这帮孩子，怎么这么崇洋媚外啊？国外来的东西就是好的，顶呱呱，自己民族的东西就是土掉渣。你们能不能别这么忘本？没有老祖宗，能有现在的你们？”
“师父，您这话说的就太重了。我们不是忘本，很多民俗的东西我们都很喜欢啊——像是闽剧，客家戏什么的，我们都能看啊，小时候还很喜欢看呢。还有敬天公，迎妈祖，这些民俗活动我们都很喜欢参加。老毕粤州来的，现在都被我们感染的快信妈祖了，每年妈祖巡游，老毕都会跟着一块去玩。”张昊为难的话锋一转：“但老腔——这北方传来的东西，实在太怪了！要是秦腔，在舞台上喷喷火，我们看着还挺有意思的。老腔——真是看不懂啊！”
李鹤等人纷纷附和，觉得接受不了老腔。
“你们抱着抗拒的心去看，当然接受不了了。做音乐，要有海纳百川的精神，不要总觉得就摇滚牛b，摇滚前卫，就一直抱着摇滚玩到死。任何类型的音乐、曲艺形式，都有值得你们吸取和学习的优点。你们既然想走音乐这条路，就应该放平心态，去多学习，而不是什么都拒绝。你们喜欢玩摇滚没问题，但什么是摇滚？最真实的，最豪迈的，最直击人心的东西，这才是摇滚的本质。你们仔细去听，不少老腔的唱段中，这些摇滚元素全都包含了。”
“师父，您的意思是——老腔是摇滚？”李鹤脑袋灵光，惊讶的问。
“可以这么说，它是几百年前就诞生了的中州式摇滚。”这话可不是林在山说的，是上一位面中国真正意义上的摇滚教父崔大爷说的。
林在山这话一出，包括白鸽在内的所有孩子都惊呆了！
“你们不要露出这么白痴的表情好不好？摇滚乐和很多类型的音乐都可以结合在一起，摇滚乐就是一种自由的可以打碎一切的音乐。”
林在山想了一下，讲说：“要不这样吧，后天你们先去看一下老腔的专场，踏实下心来看，不要躁了吧唧的去拒绝，好好的去感受一下中州的民俗音乐。你们要是觉得对这种类型的音乐稍微有了一点兴趣，那可以试着去和老腔的艺人们聊聊，看看他们愿不愿意和你们的摇滚乐结合一下。我可以帮你们改编，做一首结合古朴与现代、融合老腔和摇滚的音乐，作为你们比赛的安可曲来排练。”
“这也行？”
张昊下巴都要惊掉到地上了！
老腔那么土掉渣的东西，能和摇滚结合在一起？
太夸张了吧！
对于林在山来说，这并不夸张，另一位面有音乐团队尝试过，并且做的很成功。
谭维维那首《给你一点颜色》，就将华阴老腔和现代摇滚无缝拼接，做的非常棒，现场表现力绝对是吊炸天的水准。
在充满了青春荷尔蒙的大学生艺术节闭幕式——暨乐团决赛上，若由信徒乐队做这样一个安可表演，绝对震撼那些从闵州各地来的大学生，借机也能帮老腔宣传一下。
“老爹，你在说真的？你能将老腔和摇滚做到一起？”下午看过了老腔的全场专场表演，白鸽对此觉得极为不可思议！
“我可以试着把那段‘他大舅他二舅都是他舅~高桌子低板凳都是木头~’延展开，让它变成一首有更现代冲击力的老腔。”
“哇塞！老爹，你太厉害了！我太想看看你怎么把老腔弄成摇滚！”
“我不是要把老腔弄成摇滚，老腔有不少唱段从内在的层面上看，它就是‘摇滚’。我只是想把现代摇滚和老腔融合嫁接在一起，让现代摇滚变得更接地气一点，也让老腔变得更让你们年轻人接受一些。这样的音乐，要是真做出来了，每一个音儿掉在地上，都能冒出烟儿来。”——林在山将另一位面刘欢的赞美词给搬过来了，这都是大师的评价。“你们可以好好期待一下，这要真的做好了，你们能秒杀全场！”
张昊等人心痒极了，恨不得现在就听到林在山怎么将老腔和摇滚结合在一起。
“师父，后天我们一定去看老腔的专场！等看完了去和张总谈，问问他们的合作意向。我觉得张总对这事肯定感兴趣！他们要是能在闭幕式上演出，可比他们办专场对老腔的宣传效果好多了！”
“什么张总啊？”林在山不解。
“你不知道吗，老腔这次下南方做各种宣传，背后的推广人就是张总，他也是老腔的正族传人之一。”张昊他们之前给老腔做了舞台设计，和张佳乐有过沟通，所以他们知道这些事，也算认识了张总。
“这样啊，那行，你们和老腔艺人沟通吧。争取把这事谈下来。唱一唱老腔，能让你们感受到更多的黄土气息和中原文化，对唱《苍天在上》有帮助。”
林在山又督促道：“你们这次豁出命去也要拿到前三名，否则，排了老腔的安可曲，最后没机会唱，那可就太丢人了。”
“哈哈，你放心吧，师父，有你给压阵，还谈什么前三名不前三名的，我们的目标就只有一个——冠军！”
张昊激情四溢的朝几个兄弟振拳欢呼。
“耶——冠军！”
信徒五子全都high了。
林在山不让他们懈怠，这晚盯着他们排练到了九点半。
刘萌萌后来给林在山来了个电话，约林在山去吃夜宵，聊一聊未来一段时间的工作安排。
林在山带着白鸽一起去吃的夜宵。
刘萌萌和白鸽之前在唱婚宴时就见过了，见过好几面了，混的比较熟了。
白鸽很感谢刘萌萌帮林在山联络这么多的工作机会，刘萌萌这么死心塌地的帮林在山这种“大恶人”，在白鸽看来，这简直就是受了妈祖的感化了，她对刘萌萌特别有好感。
即便知道林在山对于刘萌萌的身份还存有一丝隐忧，但白鸽自己凭直觉去判断，她觉得刘萌萌不是来害林在山的，刘萌萌是真被林在山的音乐给征服了，这才愿意跟林在山一起去拼天下的。换做是她，也不跟着马晓东那种奸佞的胖子混，肯定跟着林在山混。
这天晚上，刘萌萌和林在山讲了一下10月底前帮林在山谈下来的五场婚宴。
《最强唱作人》11月11号播出，在那之前，刘萌萌想抢着帮林在山再多谈几场婚宴。
实事求是的讲，节目播出后，林在山的复出到底会造成怎样的社会反响，这点刘萌萌不敢去瞎判断了。录影那天她也在现场，她知道当时的场面有多么尴尬。
万一节目播出后，林在山唱婚宴的机会变得少了，那就太郁闷了。在那之前，他们还是能先捞多少捞多少吧。
林在山也是这么想的。和刘萌萌合作了一段时间后，林在山发现这伶俐的小美女特别能理解他的心思。很多事不用他开口，刘萌萌都能帮他想到，这点让林在山很舒服。
有一些事，林在山也愿意和刘萌萌一起商量商量了。
“彩蝶唱片约我后天去他们公司开会，你那边有什么风声没有？他们确定要我了是吗？”林在山问刘萌萌。
“我没听到这方面的消息啊。其实，我倒希望他们不要你，能给你拒了。”
白鸽闷声问：“为什么啊？”
刘萌萌同白鸽讲：“彩蝶的母公司是国娱，他们对于集团形象一直很看重。彩蝶战队就算迫不得已的接收林老师了，第二轮是队内pk赛，也很可能给林老师做掉。第二轮pk赛，是由导师全权决定谁能晋级谁被淘汰。他们要是狠了心要淘汰你，林老师，那不管你的发挥有多么出色，也逃不掉被淘汰的结果的。”
白鸽分析道：“我之前看八卦，说彩蝶和国娱集团的关系并不是很好，国娱集团一直在发展他们的主唱片公司，不给彩蝶太多的宣发资源。现在我老爹加入彩蝶战队了，对彩蝶唱片的宣传是大有益处的。彩蝶的高层如果能看到这点，应该不会轻易淘汰我老爹这种话题人物的。”
“确实也有这种可能。但我总觉得林老师选择彩蝶太冒险了。如果他们拒绝接收你就好了，那样节目组可以重新录一个小片段，把你送去别的战队。”
“算了吧，我还是觉得彩蝶战队更适合我。加入别的战队，更糟心。”
“唉……”刘萌萌见林在山这种态度，无奈一叹，也就不多说什么了。
……
10月18号。
上午八点半。
彩蝶唱片公司的音乐会议室中。
总经理兼公司首席制作人吴一凡，拿到了《唱作人》节目组刚传过来的比赛主题传真，笑着讲说：“这四个主题有意思，谁定的啊？——关于自己、关于理想、小人物的畅想，以及复古风格。”
关雅玲也拿到主题传真了。
这四个主题，将是初赛之后的战队队内pk赛的主题设定和风格限制。
那一轮的比赛将是粤语专场。
每支战队都将采取1对1的pk模式。
四个胜者直接晋级下一轮，落败的四位唱作人再进行一轮pk，两个胜者晋级下一轮，另外两位将被淘汰掉。
从这轮开始，唱作人将会在有限的范围内来创作，而不是自由创作比赛了。
四组pk的学员，将从这四个主题里来抽取他们要pk的主题。之后有一周的创作时间，来创作出粤语歌的成品，拿到舞台上去pk。
节目对外宣称是一周的创作时间，但实际上，为了保证节目的精彩程度，他们在确定了主题之后，就立刻将主题发到四大导师手里了，让导师们先指导选手创作，以有充足的时间来做出最好的作品。
看着四个主题，关雅玲微微一讶：“小人物的畅想——这谁想出来的主题啊？太难了吧！这主题谁抽到谁死啊！”
“节目组设置主题，肯定是有难的，也有简单的，不可能一碗水端平，这样选手抽起来才有意思。”何苗对于这样的命题设计很感兴趣。
吴一凡发话道：“看这命题，节目组还挺用心的。不光有内容方面的设定，还有风格化的设定。谁要抽到做复古风格的粤语歌就有意思了。这个选项可以发挥的空间很大，看似容易，但要真做出既在旋律上面复古又在内容上面动听的能让现代人接受的好歌，真不是件容易的事啊。”
“这四个主题，好像就关于理想这个比较简单点。复古风格的设定，创作空间比较大，但做好很难。小人物的畅想肯定是这里面最难的。至于‘关于自己’这个主题，对创作人来说也挺棘手的。谁好意思用作品来唱自己啊？这得多大的脸才敢做这种事啊？”关雅玲说着就笑了。搁她，反正不好意思用作品来唱她自己。
吴一凡却道：“关于自己这个主题好，待会林在山来了，正好借这个主题让他发挥一下，看看他现在是怎么看待他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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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视频连线
之前两天，吴一凡去《最强唱作人》的节目组亲自看了林在山的录影视像。
林在山的《山丘》，对吴一凡触动很大，若是他当天在现场坐在李宗恒的位子上，估计也会很快就给林在山转身。
这个曾经的圈中恶煞，用一首《山丘》宣告归来，令吴一凡着实惊艳。
后来林在山抱着老吉他诉说过往，那种在坚毅中透着伤感的口吻，倒是没太打动吴一凡。
毕竟是亲身感受过林在山屎轰天下的见证者。
看林在山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吴一凡心中触动更多的是：早知今日，你何必当初呢？
很担心林在山的人格是不是也像他的音乐一样，从深渊中升华了，但吴一凡更看重的还是林在山身上的音乐才华。
就像李宗恒说的那样，一首《山丘》，已能说明很多了。
这样的歌，绝不是一般音乐人能写出来的。
老吴自己也写了一辈子的歌，扪心自问，他的作品拎出来几首，能和《山丘》去做比对的，少之甚少。
昨天他和李宗恒单约，聊林在山时，李宗恒给林在山的评价是这样的——这是一个天赋异禀的音乐人，过去走错了路，太可惜了。不过也正是因为这段错路，让他身上凝聚了更厚重的音乐才华。他的嗓子也是华语乐坛少见的类型，是老天爷真赐的饭碗。年轻时，他的高音亮到让人一听就很亢奋，现在他的高音不在了，但历经沧桑后沉淀出的味道，却是每一个歌手都梦寐以求的。他的歌声，一入耳就能让人有特别强的空间感和画面感，这种歌手太难得了，乐坛出一个是一个，绝对不能再错过了。
李宗恒对林在山的评价之高，让吴一凡都有点意想不到。很多年了，他都没听李大哥有这么评价过一个歌手了。
看样子，那天在现场，林在山的Live演唱肯定比在录影视频中更加具有感染力，连李宗恒都不能自已了，这绝对是奇才般的表现。
昨天和李宗恒聊过之后，吴一凡已有预感，他们这次可能捡到一个大漏！
不过，李宗恒对于林在山另外一句评价，让吴一凡略有担忧。
李宗恒觉得如今的林在山，相比当年已经沉稳了很多，但他骨子里还是有点任性的东西，这是他天生的个性，怎么磨都磨不掉。这说不上是一件好事还是坏事，或许要没有这点自我的个性，他就不是林在山了。
从视频中，吴一凡也确实体会到了林在山的“个性”。
在选战队的环节，李宗恒那么热情相邀，林在山竟然给李宗恒拒了！
这在一般人看来，是怎么也无法理解的。
就算林在山当年和箭靶有过很深的恩怨纠葛，这么多年过去了，他还在记仇吗？
李宗恒都放下身段和前嫌去招揽他了——这可是圈子中最德艺双馨的宗师级前辈，向他抛橄榄枝，他竟不要，他竟然选择了资历最浅的关雅玲当导师，这老炮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啊？
吴一凡怎么也想不明白这件事。
看林在山当天的态度，他是真心想走上正途复出，不是来圈子里继续胡闹的。既是这样，他选择箭靶才对，他为什么独辟蹊径要来彩蝶战队呢？
吴一凡一定要搞清楚这件事。
林在山若能给彩蝶带来意想不到的惊喜，那吴一凡一定不会错过这个机会。就算国娱施压，他也不管了，集团不给他们资源，他们自己争取来了资源，怎能轻易放手？
今天面试，林在山若能靠浴火重生的才与情，打动吴一凡，那吴一凡就算逆总公司之命，也要力保林在山同彩蝶战队一起大放异彩。
8点50分。
会议室中，吴一凡同关雅玲等人聊了聊待会林在山来后，他们要怎么和林在山沟通。
“小薇，你去楼下等着林在山吧，他9点要没到，你给他打个电话催催。”
令李薇下楼去等林在山了，关雅玲自己借着回办公室拿笔记本的机会，将办公室门窗都关紧，偷偷的给李孝妮打了个电话。
伦敦这边已是凌晨快两点了。
李孝妮之前听说彩蝶约了林在山开会，她很想看看如今的林在山变成什么样子了。
这天下午她睡了个大觉，补足了睡眠，夜里精神奕奕，就等着见证关雅玲给她勾绘出的人间奇迹了。
“姐，你还没睡吧？”
“没睡，我下午睡了，现在精神好的很。林在山到了？”
“应该马上就到，我现在去开视频，咱俩视频连线，待会我把笔记本带去会议室，让你全程见证林大恶棍的新生。”
“哈哈，好，我已经上线了，你开视频吧。”
挂了电话，两个女人在笔记本上做了视频连线。
“你捂的可够严实的。”
看到视频中关雅玲的穿戴，李孝妮轻轻一笑。
这大胸妹，今天上午穿了一件深黄色的高领半袖衬衫，是高档丝绸的材质，料子很厚，完全不透。
领口最上面一颗扣子都系上了，乍一看，给人一种特别保守端庄的感觉。
不过由于她胸太大了，衬衫的胸前被撑出了两团丝滑起伏的山峦美景，饱满诱人，隐现着一种反差巨大的性感。
“我平时都这么穿啊。”
“所以你一直没有男朋友。”李孝妮给关雅玲吐槽的差点没吐了血。
“你别气我了啦！就好像你有男朋友似的。”
“我想有就有。”李孝妮的口气十足的女王范儿。
“问题是你不想有啊！”关雅玲美滋滋的反捅了李孝妮一刀，好整以暇道：“不和你贫了，我现在去会议室，把我这边的视频窗口最小化，你可别说话啊，以免被人听到。”
“我知道，待会咱俩文字交流。”
“嗯。”
因着那些不为人知的原因，关雅玲不敢让别人知道她和李晓妮的关系极为亲密。
关雅玲抱着12寸的小笔记本回到会议室时，林在山这边提前五分钟到了彩蝶唱片的楼下。
“林老师！”
李薇朝林在山迎了过去。
林在山的形象实在好认，即便他带着灰色的棒球帽呢，仍旧可以看到他鬓角斑白的头发。
那天录影，李薇也在现场，她看过林在山的舞台表演，林在山沧桑的歌声和气质实在颠覆她对于这个曾经的大恶棍的认识。
今天的林在山，没有化妆，看着比当天在舞台上老了不少，但也显得更有沧桑的味道了，他的样子和他的声音更匹配了。一件简单的白衬衫配着黑西裤，将他高瘦的身材修饰的很挺拔硬朗。
“小薇？”
“对，我就是小薇，林老师您好，您来的很准时啊！”
“应该的。”
“那咱们赶紧进去吧，我们公司的吴一凡吴总和雅玲姐他们都在会议室等着您呢。”
“好。”
林在山随着身边这个一身白色职装、长得很清甜的女生一起去了彩蝶的会议室。
李薇给林在山引进了门。
屋里，以吴一凡为首，围坐着八个彩蝶唱片的制作人和工作人员。
这里面，属他们的老大吴一凡最为抢眼，比大胸的关雅玲都要抢眼很多。
林在山知道吴一凡，之前研究这个位面的流行音乐发展史时，他看过吴一凡的历史。
这位55岁的制作人兼唱片公司总经理，在这边的华语乐坛小有名气。
黄金时代，吴一凡为国娱唱片制作过不少卖座的唱片。他作词谱曲的音乐作品也有多首流传于世。
更厉害的是，他本人还发过3张唱片，销量都超过了50万张。
在那个最鎏金的时代，这个销量虽不算大卖，但也算是颇有人气了。
还有一点更厉害的，这吴一凡年轻时长得超级帅！和另一位面的大帅哥有多分相像。
这个吴一凡也是粤州人，出自广城。
一米八七的长人身高，让这大叔就算年过50了，身上仍有一种英伟挺拔的气场。
不像李宗恒和林在山都白了头发，吴一凡很注重自己的个人形象，头发染的特黑，不允许有一丝白发出现，油光锃亮的梳着一个很有型的大背头，在复古中透着一丝唯我独尊的霸气。
他的面色略显憔悴黯哑，眼角的鱼尾纹雕刻着敌不过时光的印痕，但他整个人却并不显苍老，而是给人一种很硬朗的第一印象。
会议室中坐着的这些人，大部分都在现场或在视频中见过林在山的样子了，所以对于新进门的这个脱了帽子满头灰发的沧桑大叔，他们并不感到惊讶。
李薇将屋里众人都给林在山介绍了，大家简单的互相问候了一下，便都落了座，准备进入探讨的正题。
林在山正坐在关雅玲的对面，关雅玲早就将笔记本的摄像头翻到了林在山的方向，不过她没调整好位置，摄像头正照到林在山穿着白衬衫的胸口以及脖子，没照到正脸，连下巴都没照到。
李孝妮在电脑的另一端，简直要急死了！一直在视频软件中敲着字：“你这个大白痴！往上调调摄像头！你给我看他胸口干什么！……听到没啊！往上掰掰摄像头！……你在故意气我吗！大白痴，回话！”
李薇这时已经坐到了关雅玲身边，关雅玲不好把聊天窗口调出来，所以看不到李孝妮的催促。
李孝妮愤怒的发了几条消息后，终于气馁了，她猜关雅玲那边肯定是不方便动电脑，索性就不浪费精力骂那个大白痴妹妹了，先听听林在山说话好了。
这姐儿俩用的视频软件，特意调到了高保真的最高声效，李孝妮可以很清楚的在视频中听到林在山说话。
和她记忆中的林在山的声音有了很大的不同，这时的林在山，说话异常礼貌，口气异常平和，真的就像一个死过一次的人又重生了一样。
李孝妮从没有想象过，林在山会用这样的口气说话，这感觉怪怪的。
只听声音，她真不敢相信，这是她认识的那个林在山。
第83章 小人物的畅想
“我听说录影当天，李宗恒老师对你很是青睐，很想召你进箭靶战队，你和箭靶也有一些渊源，你为什么不加入箭靶战队啊？为什么会选我们彩蝶战队？应该不像你说的，是因为雅玲第一个给你转身了，所以你就选她了吧？”简单寒暄后，吴一凡开门见山的探起了林在山的底。
“就是因为这个啊，没别的原因。我很感谢李宗恒大哥能那么看重我，但我更想和小关老师多切磋切磋有关吉他编曲方面的事。这次参赛，我很倚重我的老吉他，我想让它一直陪我走到最后。”
“你那把老吉他真是你祖父送给你的吗？”怕李孝妮听不懂，关雅玲特意问了一句。
吴一凡第一时间盯了关雅玲一眼。何苗等人也都意外的看了关雅玲一眼——这妹子怎么会问出这么没水准的问题？人家在舞台上都说了那是他爷爷送的，这还能有假？难道人家是在编故事骗人呢？就算真是编故事，人家也不可能告诉你啊！
林在山不在乎这种细枝末节上的小事，微笑着同关雅玲讲：“那确实是我爷爷送我的，那把吉他对我意义重大。”
在另一端听着，李孝妮心头莫名生出一丝暖意。那把曾被置于角落的林老爷子攒了好久钱才买给林在山的马丁琴，竟对林在山的意义这般重大，看来这家伙真有点浴火重生的意思啊！都懂得人世间的情与暖了。
“你未来参赛，都要用这把吉他来做编曲吗？不用其他的乐器了？”关雅玲探讨着问林在山。
“看情况吧，如果有需要，我当然希望能有更多的编曲支持。我之前唱的那首《山丘》，本来是做了很大排场的编曲。但东方台的音乐团队，在编曲设计方面和我有一些理念上的差池。我不喜欢他们给我提供我不想要的东西，所以最后我就单干了。”
在音乐圈里混迹了几十年了，吴一凡一听这话就明白林在山是什么意思。
林在山这话明面儿上是在抱怨东方台的音乐组，但实际上，是说给他们彩蝶团队听的——他是一个不喜欢在音乐方面被干涉太多的人。
吴一凡倒蛮中意林在山在这方面的个性的。
音乐人就应该拥有这样的坚持和风骨，要不忘初心，不能任由别人来模糊掉你对于音乐的最初的追求。
吴一凡放言道：“未来参赛，在编曲方面有需要彩蝶团队提供什么样的支持，你尽管和我们说，我们会尽量满足你的要求。如果你不好去和马晓东的团队讲，可以让雅玲去和那边沟通。”
“那感情好了，我先谢谢几位了。如果有需要的话，我会在第一时间和你们沟通。”
视频另一端，听着林在山用平和的甚至是放低姿态的口气在和别人交流，李孝妮浑身都要起鸡皮疙瘩了！
这真的是林在山吗？
曾几何时，这位大爷哪用这种口气和别人说过话啊！
他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小薇，你给林老师拿一份早上《唱作人》节目组给咱们发过来的比赛命题。”
收到吴老大的指示，李薇麻利儿的给林在山送上了一份文件。
上面的四个命题，林在山昨天晚上就知道了。
昨晚《唱作人》节目组开会，最后确定了第二轮的pk主题后，孙玉珍立刻就把这四个主题漏给林在山了。其他有公司背景的参赛人，现在应该也都知道第二轮pk的主题了。
“这四个命题——关于自己、关于理想、小人物的畅想、以及复古曲风，是下一轮组内pk赛要比的命题，林老师，你看了后有什么想法？你觉得哪个命题最难做？”关雅玲刻意将四个命题都念了一遍，是念给李孝妮听的。
“我个人觉得，最难的命题是‘关于自己’。”林在山讲理由：“用音乐来描绘自己，就像画家要给自己画自画像一样。你不知道该从何下手，不好选择从哪个角度来画你的自画像。不管从哪个角度画出来，最后你可能都不会满意，总觉得差了点什么。”
众人暗暗点头，觉得林在山这话说的有道理。
关雅玲聊说：“关于自己的命题确实挺难的。但我觉得小人物的畅想这个命题也很难。”
“小人物畅想这个命题还可以吧，这个命题的指向性很强，反倒容易让人创作。”林在山肚子里全是货，对于他来说，越有指向性的命题，他越容易精准的搬运。
“听你的意思，你好像对小人物这个命题很有信心啊？”吴一凡对此很感兴趣。
“也不算很有信心，我只是觉得这个命题很好发挥。”林在山健谈的和众人讨论：“其实我们每个人都是小人物，谁敢说自己是大人物啊？我们每个人都或多或少的有着生存之痛，无言以对，又无可奈何。我们往往因为无力把握现状和改变命运，显得孤独无助，渺小可怜。即使再坚强的人，生命里肯定也有小人物的一面。这个命题的指向性很强，这不像理想，也不是对自我的描绘，而是我们每个人都曾经或正在面对着的一种状态。如果我们用作品把这个特性给反映出来，很容易得到人们的共鸣。”
林在山这话说的，令其他人都很惊讶。
小人物这个命题，在他们所有人看来，都是一个很难的命题，但听林在山讲的，仿佛信手拈来一样简单。
关雅玲和林在山探讨：“这道理说出来很容易，但要用音乐作品反映出来，就不是件容易的事了。”
吴一凡问林在山：“你之前有过类似的作品吗？有关小人物的。”
“我还真有一首这样的作品，蛮适合这个主题的。大概在两年前，我看过一部周星郎演的粤语电影，叫《发条明星》，你们应该都看过吧？”
“当然看过啦！那片子帮周星郎拿了夏城影帝，超精彩的！”说话的是李薇，她是周星郎的铁杆粉丝。
林在山也算是周星郎的铁杆粉丝了。
这个位面的周星郎，几乎就是另一位面的星爷，正在开创着无厘头粤式喜剧的王朝，其喜剧之王的霸气正在渐渐侧漏中。
穿越过来后，林在山闲暇时看了好几部周星郎的电影了，和另一位面星爷的味道一样一样的，每次都能让他看到捧腹大笑。
尤其两年前周星郎拍的《发条明星》，堪比另一位面的《喜剧之王》。在无厘头搞笑之余，里面深藏着一种悲情的演绎，令人笑中带泪，感触颇深。
混娱乐圈的人看过那部《发条明星》后，或多或少会有点感同身受或同病相怜的感觉。
那故事其实很简单，是说周星郎饰演的男主角阿发，在娱乐圈中闯荡了多年，却始终默默无闻，因为他不会表现自己，性格木讷，虽有他有着不错的表演天赋，但就是不够外向，不会炒作自己。
直到有一天，阿发被疯子科学家装上了一根神奇的发条，他的世界开始改变了——只要拧上发条，他就可以疯狂的表现自己，举止极为浮夸，很会抢人眼球！
就这样，阿发变成了娱乐圈的焦点，受众人瞩目，在很短的时间内，很无厘头的成为了圈中最炙手可热的明星。
此后的生活很刺激，但也很累。
终于有一天，阿发觉得他不用再上发条来刺激自己了，他在圈子里有了足够的地位了。
于是，每天醒来后，他就不再给自己上发条，要重新做回自己。
恢复了本色后，阿发不善于炒作自己的一面又逐渐表现出来了，没过多久，他就淡出了娱乐圈的主流视线。
最后迫不得已，阿发只好继续给自己上发条，变得浮夸，去迎合娱乐圈的口味。
片子的最后，男主角苦笑着为年近不惑的自己上着发条，背景中出现了一首很经典的粤语歌《傀儡》，镜头给到了由黄色的灯光映到墙上的阿发正在给自己上发条的影子，那一幕，极具讽刺意味，令人回味深长。
直到现在，林在山仍旧对电影的最后一幕，发条转动时发出的那种“咔咔咔”的冰冷残酷的机械转动声记忆犹新。
《傀儡》的配乐声响起，男主角的影子在墙上一振一振的，音和像结合在一起，让人生出了发自心底的寒意。
听林在山讲《发条明星》，关雅玲等人都聊起了这部电影，她们这些音乐人都很欣赏影片的片尾曲《傀儡》。
这首歌是粤语歌王陈德友唱的，透着一股邪气，将影片升华了一个档次。
2005年的夏城电影金像奖，《发条明星》囊获了最佳影片、最佳导演、最佳男主角等11个奖项，其中就包括《傀儡》的最佳电影原创歌曲奖。
“看过那部电影后，我感触特别多，灵感到了，便写了一首歌，叫《浮夸》，刻画的就是娱乐圈中的小人物想被重视但怎么也不被重视的心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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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转变
“你作的是粤语歌吗？”吴一凡感兴趣的问。
“是粤语歌。蛮符合这次比赛的命题的，如果我抽到小人物这个命题，我可以用这首歌来参赛。”
“你这首歌之前没发表过吧？”吴一凡又问。
“没发表过。那段时间我的精神状态和整个生活状态都不好，一直没从过去的阴影中走出来。那首《浮夸》从某个层面上说，也是我郁郁不得志的一种呐喊。”
林在山讲的很坦然。并不是他自己的伤痕，揭起来，不会那么痛。但他可以感受到，原来那大叔心中的怨念，有点像《浮夸》中的主角，无力回天，以至于人生都有些扭曲了。
在视频另一端，听林在山如此平静的讲出自己郁郁不得志的过往，李孝妮心中的疑问和震撼越发的强烈了。
听林在山说了半天话了，没有哪一句，让李孝妮觉得熟悉。
如今的林在山讲话，逻辑性和内涵都和曾经的那个大恶棍有着云泥天壤之别。
他究竟是怎么浴火重生的，才变成如今这个样子？
是因为林老爷子的去世，给了他太大的打击？
他在监狱里读了很多书？感悟了很多人生？还把粤语给学了？
要知道，他以前完全不懂粤语啊！
他这也变化的太多了吧！
这分明就是另外一个人啊！
难道爱情的力量真就这么伟大，能彻底改变一个人？
莫名的，李孝妮又想到了那个在像支柱一样撑着林在山离开的小女孩。
“你的《浮夸》是仿照《傀儡》做的吗？”彩蝶另一位资深制作人周东辽出言相问。
“不是仿照《傀儡》。我填《浮夸》的词之前，很早就已经做了这首歌的曲子。这曲子是我听说了一个朋友离世的消息后，在很痛苦的情况下写出来的。但后来一直没填上词。直到看了那部《发条明星》后，我才生出灵感，把悼念朋友的曲子，填上了悼念我自己的一种呐喊。”
林在山为了让这些人更好理解这首歌，将《浮夸》在另一世的背景都搬过来了。
《浮夸》的曲名原来叫《depression》，是香港作曲人江志仁（c.y.kong）在2003年4月1日在伦敦听到好友哥哥张国荣的死讯之后写下来的，表达他失去好友的悲痛，听到消息时的震撼，以及对哥哥选择离开表示不解的那种情绪。
后来eason出碟选中此曲，曾打算自己填词，表达对哥哥的思念，这也是陈奕迅唯一一次想亲自填词。
但最后他还是没法写出令自己满意的歌词，最终将这个任务交给了香港最鬼才的创作人——黄伟文。
黄伟文之后便将词里的故事从悼念哥哥，变成了一个不得志的小人物的嘶喊，一首跨世经典就此诞生。
“我很好奇，林老师，你介意我问你一个有点**性的问题吗？”关雅玲想更进一步的了解林在山。
“你问。”
“听你刚刚的描述，你在很长一段时间里过的都很不如意，甚至可以说是很痛苦的。现在的你，好像不再痛苦了，变得平和了很多，究竟是什么让你有了如此大的转变？”
关雅玲这问题一出，吴一凡等人也都露出了关注的目光，很想知道这个答案。
林在山理解对方为什么会问出这样的问题，和彩蝶的团队要并肩作战很长一段时间，他有必要让这些圈内人更了解他的人生，理解他的蜕变。
“过去的我，给你们留下过很不好的印象，这点我很清楚。你们现在愿意‘冒险’和我合作，这点我很感激。这些年来，我身上发生了很多事——有最重要的亲人离开了，也有最重要的亲人出现了，这一切对于我来说都很离奇。从小拉扯我长大的爷爷，在我坐监狱时走了，那对我几乎就是毁灭性的打击，我本以为我的人生从此会一直黑暗下去。但谁能想到，我的女儿像一道黎明之光，出现在了我的生命里……”
关雅玲极度惊讶的打断林在山：“你的女儿？”
李孝妮身上也是一激！就好像被电了一下似的！脑子里的第一个反应就是——那个小女孩是林在山的女儿！
这也太离奇了吧！
那小女孩岁数很大了，怎么可能是林在山的女儿！
吴一凡等人听到林在山有女儿，亦是一惊！
面对着众人惊讶的目光，林在山脸上露出一丝温馨的笑容，对关雅玲讲：“你应该见过她了，那天录影，我女儿穿了一件大红的t恤，坐在我亲友团位置的第一个，她好几次站起来为我加油助威呢……”
关雅玲再次震惊的打断林在山：“那个是你女儿！你女儿都那么大了啊？！”
“是啊，她再有两年就大学毕业了。”
林在山这话说的让同屋的人更震惊了！
“您今年还没过40吧？您女儿都快大学毕业了？这……”关雅玲不好意思往下问了，她严重怀疑，这是不是林在山的亲闺女。别是领养的吧？
“那是我的亲生女儿，你们一定很惊讶。当年她母亲去世了，她一个人孤零零的来找我时，我也很惊讶，还有人会为我这样的人生孩子。而让我更惊讶的是，她竟是一个如此善良可爱的女孩，就像上天赐给我的礼物一样，为我黑暗的人生点亮了最后一盏灯。沿着这点光亮，我走到了今天。未来，我为尽我自己最大的努力，为我女儿创造幸福的生活。我不再是以前的我了，我现在就是一个为了女儿而打拼的老爹而已。我爷爷送我的那把吉他，也是我女儿最爱的吉他。我要用那把老吉他，为他们俩拼出一个冠军来。请相信我，我会尽我最大的努力来参加这次比赛。”
关雅玲听得心里十分感动，她猜，视频另一端的李孝妮，对林在山也肯定有了一个全新的认识了。
李孝妮确实对林在山有了全新的认识。之前的所有疑问，在这一刻，都被化解掉了。
林在山真的浴火重生了！
这一切都是因为他的女儿！
没想到，这个曾经无比铁血倔强的男人，也有如此儿女情长的一面。
李孝妮听了林在山的故事后很感动，她不再将以前的印象套在现在这个林在山身上了，因为这已经完全不是她认识的那个林在山了，也不是她心里怀念的那个林在山，这是一个全新的林在山。
“就照你为了女儿的这份心，我们彩蝶也一定会给你提供最大的音乐支持！”吴一凡这次也被林在山给打动了，他自己也有女儿，他知道为女儿打拼生活的心情是什么样的。如今的林在山身上发生了这么大的转变，原来都是因为他女儿。一时激动，他直接就给林在山撂下了很义气的承诺！
和吴一凡的火爆脾气不一样，旁边的彩蝶副总罗晓燕，是个冷静派。
作为两个孩子的妈妈，这位47岁的罗副总也觉得林在山的故事很感人。但她想的更多的是——林在山到底能给他们彩蝶带来多大的利益。
现在还没见识到林在山的音乐才华，光听一个故事，吴一凡就激动了，这哪行啊！
罗晓燕赶忙咳嗽了一声，不让吴一凡瞎许诺了，她将话题收正，冷静的讲说：“林老师，你的这份心情我们都很理解。谁有了孩子后，都会多为孩子着想的，这是人之常情。我们相信你肯定会在这次比赛中努力去做。但现在谈冠军实在太早了。”
说到这，罗晓燕下意识的笑了一笑，仿佛这就是个无稽之谈。
罗晓燕真心不觉得林在山能拿到冠军，像林在山这样满身黑点的人，东方台要能给他冠军，那才是见了鬼了！林在山只要能用音乐给彩蝶舞出几道光芒来，作为她个人，就已经很满足了。
“我们抓紧时间说回正题吧。”
罗晓燕点了点面前的文件纸，同林在山讲：“距离下一轮的pk赛录影还有一段时间，但这四个主题，你们晋级的唱作人每个主题都至少要准备好一首歌。到时候会抽取比赛的命题，这个我们可控制不了。我们和节目组那边了解的情况是，到时需要选手随机抽签，四个主题你们都有可能抽到。”
“我明白。”林在山会意，收摄了洒狗血的心情，准备聊回音乐。
吴一凡对林在山越生好感，对他的音乐才华也更感兴趣了：“刚才你说的那首《浮夸》，是一首完整的作品吧？不是一小段曲子吧？”
“是一首完整的作品，我个人觉得可以直接拿来参赛。如果我抽到小人物的命题。”
周东辽直言道：“你现在能唱一下吗？我们听一听，看看有没有能帮你提高的地方。”
“我唱没问题，但需要换个地方，你们公司应该有有keyboard的琴房吧？我需要keyboard的伴奏。”
吴一凡立刻问周东辽：“咱们的keyboard老师在呢吗？”
林在山赶忙说：“不不不，我不需要别人伴奏，我自己弹keyboard就行。”
“好啊！那咱们去琴房吧。先听听林老师的作品，再做下一步的讨论。”
吴一凡第一个起身，领着众人移步去了琴房。他们现在全都对林在山这首在黑暗人生中写出的《浮夸》颇感兴趣，倒要看看这大叔的才华相比当年，还剩几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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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生动的词
来到琴房后，林在山让keyboard老师帮忙调了一下效果音，他很需要《浮夸》原作伴奏中贯穿了主旋律、时不时就会出现的那段仿佛鬼魂出没般的模仿特雷门琴音色的阴郁旋律。
为了让彩蝶这些人更好的听懂这首歌，在表演之前，林在山将歌词手写了出来，有一些键盘的弹奏乐谱他也随之写出来了。
这首歌他好久都没弹唱了，他自己也需要先复习一下歌词。别唱着唱着忘了词，那就太丢人了。
吴一凡是广城人，对粤语再熟悉不过了。
见林在山写出来的《浮夸》歌词，是标准的粤语文法，遣词造句中用了很多粤语中的特有词汇，吴一凡对此倍感亲切。
有不少粤语不好的词作人，跨界写粤语歌时，会把普通话的歌词套成粤语，在文法上会显得很生硬晦涩，出来的作品肯定也上不了档次。
林在山这歌词一亮出来，还没开唱呢，已让吴一凡感觉到，这是一个很有想法也很有功底的词作人。
这样一首歌，光看词，一个被剖析到鲜血淋漓的娱乐圈中小人物便已跃然纸上。
这词写的很残忍，甚至有点病态，将娱乐圈中的现实给夸张化了，但又没像《发条明星》那样无厘头式的过度夸张。它就像一双冰冷的手，用很残忍的方式剖析了一个小人物绝望到要发疯的内心。
触类旁通，这词可以引申到娱乐圈外，让每一个人都直视自己心里小人物的一面。
吴一凡很难想象，林在山究竟是在怎样的一种精神状态下，写出了这样既生动又残忍的作品。
联想到这首歌的曲子，是林在山为了悼念一位友人的离世而写的，吴一凡就更想赶紧听听这是一首怎样妖孽般的作品了。
只听到keyboard老师帮林在山做出的那几个模仿特雷门琴的旋律，吴一凡已嗅到了这首歌从骨子里往外散发出的邪气。
搞不好，这真是一首可以和《傀儡》媲美的小众神作啊！
领略过林在山的厚重大成之作《山丘》之后，吴一凡很想看看这个当年才华横溢的摇滚天才，在其他方面还能给他们怎样的震撼。
女士卫生间中。
关雅玲正偷空和李孝妮聊着。
“姐，我待会一定把摄像头调好，让你看到那大恶棍的样子。”
“你拿着笔记本去琴房太怪了，就别瞎调了，再被人发现了。听他的声音，我大概能猜到他变成什么样了。他能有这种转变，很好，我替他感到庆幸。”
李孝妮的心情变得很平静，不再像之前那样，很好奇林在山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样的转变。
一切都已经解释的很清楚了，就没什么值得好奇的了。
李孝妮现在唯一还好奇的，就是林在山当年的超级闪电嗓究竟变成了什么样。
她很想知道，到底是怎样的歌声，才能让关雅玲秒转，让李宗恒大师都倍为推崇。
“你真的不看那大恶棍的样子了？他现在变化好大的！”
“他变化大就大呗，和我有什么关系啊？还有，你别再叫人家‘大恶棍’了，给自己积点口德！”
“姐，你有时候可真冷酷，说不爱就不爱了。”
“你在说什么啊？我什么时候说过我爱他了？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你就不要再提了好不好！”
“好吧好吧，我不说了还不行嘛，那你还听他唱歌吗？”
“当然听了！我熬夜熬这么久，就是等着听他唱歌呢！你都给他的歌声夸成那样了，他可千万不要让我失望啊！”
“嘻嘻，说句良心话，他的歌声确实值得你等待。他唱歌比我听过的任何一个歌手都更有故事感。”
“怎么个有故事感法？”李孝妮感兴趣的问：“歌声很立体？浑厚？拥有炉火纯青的演唱技巧？”
“这无关技巧，我也形容不上来，纯粹是一种感觉。他一开声，我就能感觉到，他的声音里承载了很多东西，让你不由自主的就会随着他的歌声去发散，去联想。他唱到**的时候，我浑身都会有过电的兴奋感，特别刺激！”
“你兴奋是因为你天生就对声音敏感，你听很多人唱歌都会兴奋，你听女的唱歌都会兴奋！”
“这倒是，嘿嘿，不过听那大恶棍的歌真的很特别，待会你一定要好好听听。他要的唱这首《浮夸》，背景你都听到了吧？是他在郁郁不得志的时候写的。”
“嗯，我听到了。我很奇怪，他怎么会写粤语歌的。在我的印象中，他根本就不会粤语。”
“你认识他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不要再把人家当成吴下阿蒙。他是看了《发条明星》后才来的灵感，《发条明星》是粤语电影，他也学着写了一首粤语歌呗。”
“不会粤语的人写粤语歌，这水平能好吗？”李孝妮成名后，专门学过粤语，她很清楚，粤语同普通话之间的文法差别是很大的。
“这我就不知道了。”关雅玲还没拿到歌词呢，给李孝妮打预防针：“应该没有《山丘》好吧，毕竟是在他郁郁不得志的情况下写出来的。你主要听听他声音的沧桑质变吧，至于歌怎么样，就别期望太高了。”
“那可不一定哦。有很多艺术家都是在精神状态最崩溃的情况下，做出了人生中最经典的作品。没准林在山也这样呢？他当年写的《碎》，就是他在最痛苦的思想挣扎中做出来的歌，堪称经典啊！”
关雅玲无语了，李孝妮三番五次的给她推荐林在山的《碎》，但她怎么也听不进去那首歌，觉得太躁了。
都这么多年了，李孝妮竟然还在推崇这首歌。看来，这首歌就像曾经的林在山一样，一直驻在她心里，无可替代。
她就算不想承认都不行，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在她内心深处，还没有翻篇儿呢。
“唱过《浮夸》后，你们吴老大还会让他在其他几个命题上也发挥一下吧？”李孝妮问。
“应该会吧。”
“那你待会问一下，看看他有没有‘关于自己’的成品作品。刚刚听了他和他女儿的故事，我挺感动的，我很想知道他是怎么评价现在的自己的。”
“你不是对他不好奇了吗？怎么还想听他怎么评价自己啊？”
“就算是陌生人，我听到了这样的故事，我也想更多的了解一下啊。我关注一下不行啊？”
“呵呵，行，你是女王你最大。待会我看情况拱他吧。”
“你嘘嘘完没完啊？完了赶紧去琴房，林在山没准都开唱了。”
“我没嘘嘘，我就进来跟你聊几句天。你确定不看那大恶棍的样子了？你要不看我就把摄像头随便掰了。”
“不看了，能听到他的歌声就可以了。还有，我最后再提醒你一句啊，别再叫他大恶棍了。以后我再听见你对人家不礼貌，一句恶棍，我爆你胸十次！”
“我还不是跟你学的……”委屈的抱怨了一句，关雅玲不和李孝妮聊了，匆匆起身，抱着笔记本去了琴房。
赶的时机正好。
她进琴房时，林在山正调试好keyboard的音效，准备开唱了。
李薇见关雅玲回来了，连忙起身，将自己坐的圆凳让给了关雅玲，同时递给了关雅玲一份复印版的《浮夸》歌词。
李薇手持另外一份《浮夸》的歌词，靠墙站在关雅玲身边，准备站着听歌。
关雅玲坐下后，看到《浮夸》的歌词，小吃了一惊，她觉得这歌词写的非常有意思！用白描的手法勾绘出了一个极其悲哀生动的小人物！
光读词，关雅玲已经读出了趣味。
她本来对这首《浮夸》的期待值不高，但看了这词后，再联想周星郎的电影，关雅玲立刻就萌生出了巨大的兴趣，想听听林在山对于这个“小人物”的演绎。
他在这首歌上的表现，会不会像周星郎在《发条明星》中的表现，让人一见难忘，甚至终生都难忘呢？
关雅玲没有注意到，她左手随意抱着的笔记本，摄像头正翻向了keyboard的方向，不过是斜着照过去的，还是没照到林在山的脸，只照到了林在山的下半身。
在另外一端，李孝妮随着镜头的摆动，下意识的歪着脖子去看画面，差点没把颈椎病给治好。
但终也看不到林在山的样子，李孝妮无奈的笑了。
戴好监听级的耳麦，她不看画面了，闭上眼，平躺在床上，等着聆听林在山的音乐。
记得他以前除了会弹吉他外，只会玩点鼓和贝斯，完全不会弹键盘。
现在连键盘都学会了吗？
李孝妮追忆往昔的畅想着。
在众人的目光焦点中，林在山又调试了一下已存好的仿特雷门琴的特效旋律。
这阴郁的旋律一出，关雅玲耳朵一下子就被牵住了。
带着监听耳麦的李孝妮，听到这宛如古堡鬼魅般的前奏，也瞬间就有了种入戏的触动。
林在山觉得这遍放的感觉不错，直接就弹上了键盘，压抑的氛围被林在山手下的键盘给破开了。
众人见林在山这是要开声的节奏，注意力全都提升了。
就见林在山应着特雷门琴的特效旋律，指间弹出了一段简单而急速的前奏，特雷门琴的声效逐渐消失后，林在山手下的琴声也越来越低了，仿佛在酝酿着一场随时袭来的暴风雨。
所有人的耳朵都被抓住了。
李孝妮用双手扶住监听耳机，仔细的听着林在山的弹奏，心神微微生震，她无法想象，林在山竟然拥有这么好的琴艺！
正疑思间，一个既熟悉又陌生，既轻柔又沧桑的声音，从耳机中飘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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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浮夸》
……
有人问我我就会讲~但是无人来~
我期待~到无奈~有话要讲~
得不到装载~
我的心情犹豫像樽盖~等被揭开~
嘴巴却在养青苔~
……
林在山开篇唱的很轻，比原唱的eason唱的还要轻，他是有点在试唱的感觉。
太久没唱这首歌了，林在山自己也需要重新找感觉。
但即便没有投入太多的感情，只在抓音准和调子，歌声由原来那大叔的嗓子润色出来，仍旧有种很强的磁性，一出现便特别吸允人的耳朵。
李孝妮由监听耳机中听着地球另一端传过来的音乐，本来是以6/8拍的摇滚节奏推动的，旋律本身又带着点轻微的古典色彩和一个复古的钢琴和声，很有70年代英国art－rock的曲风。
李孝妮怎么都没想到，耳机中突然飘出的磁性歌声，竟是一种静默的诉说的口气，几句歌词娓娓道来，并无惊艳之句，但已让人的脑海中，想象出了一个始终生活在舞台阴暗角落里的小人物。
知道林在山这首歌的灵感来自于《发条明星》，李孝妮听着这样的开篇，脑子里第一个反应出的形象，就是电影中那个沉默的阿发。
在旁人眼中，这只是一个沉默木讷的小丑，他不说话，没有动作，永远保持着一个沉默的姿势。就像这歌声一样，看似平淡，里面却蕴藏着一种爆发前的邪力。
没有看到全篇的歌词，只听了这一小段词，李孝妮在纯词作方面已有了一点小小的惊艳感。
从这第一段就能看出来，这是非常典型的粤语构句和文法。
林在山怎么能写出这样的词的？他粤语学到这种程度了？
李孝妮很是惊讶。
至于林在山的声音，由于太过轻柔了，李孝妮倒没听出特别惊艳的地方。
这歌声中带着一种很带感的磁性，这在曾经的林在山的某些歌里，李孝妮也感受过，算是轻熟于心，但还远达不到让她特别惊艳的程度。
……
人潮内愈文静~愈变得不受理睬~
自己要搞出意外~
像突然地高歌~任何地方也像开四面台~
着最闪的衫~扮十分感慨~
有人来拍照要记住插袋~
……
被平推前进的歌曲感染着，林在山的演唱越来越投入状态了，歌声亦变得更加游刃有余。
他真假声的切换，采取了一种很明显的对比反差感——真声就是真声，假声就是假声，变化时几乎没留缓冲的余地，抑扬顿挫的强烈冲突，将小人物心中那种扭曲自我的心态，淋漓尽致的反映出来了。
这段词也着实令人触目惊心。
人都是不甘寂寞的，每个人都有颗骚动的心，如果太安静太内敛了，终究是不会得到注意，于是，这个小人物开始了突兀的演出，突兀的话语，就像平地惊雷，给旁人一个意外，给世界一个意外，扮着高调，迎合着人们，以一种近乎病态的姿态，来博得世人的注意，而这样的姿态，还是他自己吗？
歌曲推进到这里，几乎所有的人，脑海中浮现的都是《发条明星》中阿发刚刚得到“神奇发条”开始演绎明星生活的场景。
唯有李孝妮，对曾经的林在山印象太过深刻，她若有若无的感觉到，林在山现在唱的，已不单单是《发条明星》中的阿发，他唱的也是曾经的他自己——
……
你当我是浮夸吧~夸张只因我很怕~
似木头~似石头的话~得到注意吗~
其实怕被忘记~至放大来演吧~
很不安~怎去优雅~
世上还赞颂沉默吗~
不够爆炸~怎麽有话题~
让我夸做大娱乐家~
……
第一波副歌随着澎湃的键盘旋律袭来，林在山真假声疯狂切换，用几乎轻嘶呐喊的方式将歌曲推向了一个**。
李孝妮身上过了一层电，被林在山的歌声第一次点到了思维的g点。
仿佛回到了十几年前，她脑海中浮现出了那个沿着炸翻所有头条的路不死不归狂奔而去的林在山。
那时的林在山，虽然不是为了浮夸而变得浮夸。但现在回过头去看，他当年的所做作为，真的都很浮夸，透着一种歇斯底里的疯狂。
从某种层面上讲，这种行为的产生，不光是林在山自己的性格所致，也是被娱乐圈给逼的，被那些阴险的娱媒给哄的。
这首歌中的小人物，又何尝不是被娱乐圈给逼成了这样？
慢慢的思索着，李孝妮突然觉得内心深处，这么多年来，躲在角落里一直在瑟瑟发抖的那部分灵魂，被林在山的歌声给透视到了。
到这时，她才逐渐明白关雅玲讲的林在山的歌声很特别——会让人情不自禁的随着他的歌去发散思想是什么意思。
可能是这首歌对于她们这些圈里人来说，写的太过残酷了，李孝妮莫名的就有些抗拒，但林在山的歌声就像一双扭曲的大手，将她灵魂中最不愿意暴露的一面，拉出来一顿暴打，她却无从抵抗，只能随着这歌声继续漫游下去，倒要看看歌中的小人物，最后会被扭曲到什么程度。
关雅玲听了副歌灵魂乐段，被刺激到已有些心潮澎湃。
如果说，林在山之前的《山丘》，是一首沉淀了人生的足够厚重的作品，那这首《浮夸》，绝对是一首从妖异幻想中擒来的剑走偏锋的邪作！
这首歌的每一个音符，在关雅玲听来，都透着一股子病态的邪气！
林在山手下的keyboard旋律，则一直在酝酿着一种爆发前的状态。
这段副歌，已有点小爆发的姿态，往外喷出不少邪气，令人心生寒意，却又血脉喷张！
最后的落笔收音，林在山用一个很轻的假音给收住了，并没有让歌曲中的所有伤感和邪气都爆发出来。
那感觉就像是一个人知道自己要疯，但还没有彻底疯，他在用最后的意志，努力控制自己，不要真的疯掉。
但谁都能看出来，只要在沿着这条无法回头的路走下去，他必疯无疑！
该来的暴风雨，总是会来的。
但在那之前，主人公仍在做着最后的抵抗。
于b段中，拾回人生旋律的他，给自己无可逆转的癫狂，在找着各种各样的理由和借口——
……
那年十八~母校舞会~站着如喽罗~
那时候~我含泪发誓各位~必须看到我~
在世间~平凡又普通的路太多~
屋村你住哪一座~
情爱中~工作中~受过的忽视太多~
自尊已饱经跌堕~重视能治肚饿~
末曾获得过便知我为何~大动作很多~
犯下这些错~搏人们看看我~算病态麽~
……
他已经分不清什么才是正常的人生，所以才会扪心自问：这算病态么？
完全投入歌境的林在山，感受着原来那大叔心底的戾气和怨念，再被这首歌本身的气质所感染，浑然间早已不是试唱的状态了，而是将扭曲的情感，越来越多的由原来那大叔浑然天成的磁中带锐的嗓子给透了出来。
听到这段，屋中几乎所有人，都快要忘掉陈德友的《傀儡》了。
在听《浮夸》之初，大家脑海中生出的画面几乎都是《发条明星》中的阿发。
他们忍不住会去对比这首歌和《傀儡》哪一个更让他们有所触动。
相比《傀儡》单一的结构布局，林在山的这首《浮夸》，用慢描的方式，将一个小人物的过去、现在、未来都给勾画出来了。
歌曲层次递进，越往后越紧揪人心。林在山鞭辟入里的传神演绎，就像手术刀一样，细细的解剖着每一个人的内心深处，以血肉模糊的方式。
到这一段，没有人再去想《傀儡》了，甚至都不去想《发条明星》了。
林在山将锋利的刀子直接的捅进了每个人心口的缝隙，让他们生出了感同身受的一种小人物自我即视感。
这段讲的很直白，我们每个人应该都经历过这样的时刻，在某一个场景，被人忽视到爆，自尊饱经跌堕，于是，我们躲去一个角落，咬牙切齿，以血泪书！对着自己发誓，总有一天，我要出人头地！让世人看到我的光辉！
然而，一次次的打击之后，我们的自尊和自信早被消磨殆尽，只有重新获得重视才能拯救你，可是谁会来重视一个自甘消沉的人呢？没有人，就只能靠你自己了。
这时候，变得浮夸，或许就是拯救你的终极方式。
被林在山越发邪异的歌声带着，李薇等人都生出了一种对歌中小人物十分理解的心态。
其歌声中演绎而出的那种超强代入感，剥离了几乎所有人心中光明的部分，单单拎出来那块最晦涩最灰暗的部分，逐一放大，继而将每一个听着的人，都变成了《浮夸》中这个充满悲剧色彩的小人物。
用音符抓着人心，狠狠的一拧，在旋律上大笔一挥，第二段高**涌而出！
……
你当我是浮夸吧~！夸张只因我很怕~！
似木头~似石头的话~得到注意吗~！
其实怕被忘记~至放大来演吧~！
很不安~怎去优雅~！
世上还赞颂沉默吗~！
不够爆炸~怎麽有话题~！
让我夸做大娱乐家~！
……
啊~！
啊~~！
啊~~~！
……
每一个假音都变得更加高挑！
每一个真音亦变得更加苍实有力！
就像分裂的灵魂一样，这波**袭来，邪气尽显！
尾声三个假音叹词挑高，一声比一声扭曲！
唱到尽兴处，弹着keyboard，林在山身子都要颤抖了！
歌中小人物却仿佛还在做着彻底癫狂之前的最后一次努力。
但不管他怎么悲歌，怎么想挽回，都没用了，因为现实，早已将他逼的毫无退路！
他只能沿着浮夸的路越走越远——
……
你~叫我做浮夸吧~！加几声嘘声也不怕~！
我在场~有闷场的话~表演你看吗~！
够歇斯底里吗~！
以眼泪淋花吧~！一心只想你惊讶~！
我旧时似未存在吗~！
加重注码~青筋~也现形~！
话我知~现在存在吗~！
……
啊~凝视我~别再只看天花~~~~！
我非你杯茶~也可尽情地喝吧~！
别遗忘有人在~为你~声沙~~~~！
……
三度来袭，越发疯狂的**风暴，昭示着他的心灵已彻底扭曲！精神已彻底癫狂！
到最后，林在山将每一个音都变成了分裂的假音，以可悲的口吻，诉说出小人物的终极心声：求你们都来看看我吧！我都这样了，你们就别再看天花板了！
就算我不是你们的茶，也请尽情的喝吧！
只是，喝完，请莫忘，有人曾为你们唱到过沙哑！
……
啊~~~~~~~~~~~~~~~~~~~~~~~！
……
发疯一般飙出一声歇斯底里的超高八度沙哑长音，将歌中的小人物彻底唱疯了！
吴一凡等人一直被旋律紧揪的心绪，刹那间就被林在山给唱爆了！
就好像被一把沧桑的大刀给劈成了两半。
几乎每一个人，听到最后，头皮被林在山的这声高音给炸麻了！
瞬间的超脱，让他们的思绪仿佛进入了一个极度癫狂的异度空间！
如此震撼，是他们在进琴房之前，想都不曾想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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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亦正亦邪
地球的另一端，由耳机中听着林在山最后一声崩裂人心的尖叫，李孝妮的耳膜差点没被爆掉！
之前林在山唱“凝视我~别再只看天花~”时，已用崩溃边缘的假声，将李孝妮的情绪提到了过山车的峰顶，大厦将倾！
刹那之后，这骇人的一吼，将李孝妮的思绪给颠了个天翻地覆！
腾！
李孝妮难抑亢奋的从床上坐了起来，双手扶住耳麦，在仍旧蔓延的琴声中，回味着林在山这神经质般的癫狂一吼。
不似他年轻时的超级闪电嗓那般刃如秋霜、斩金截玉。
这声半人半妖的崩溃长啸，却是钻进了人的骨髓里，化成一双大手，从人的灵魂层面开始撕裂，从内到外，将人撕到支离破碎！令人绝望的同时，又让人无比血脉喷张！
李孝妮激动的心情，久久都不能平复下来。
投入的听了这样一首歌，就像回到了十几年前，她的身心又被林在山给撕裂了一次。
但这次，她纯是被林在山歌声中透出的妖孽般的才华给撕裂了！
听这首歌之初，特雷门琴的阴郁旋律一响起时，李孝妮就觉得这首歌很特别，不像林在山以前的创作风格。
但她怎都不会想到，这首歌完整的听下来，竟是如此的跌宕起伏，酣畅淋漓！
一首歌，将林在山过去的所有压抑和扭曲都送去了异时空——能直面这样的人生，写出这样的作品，这哥哥不愧是她记忆中的那个货真价实的音乐天才！她的记忆没有犯错！他真的好强好强！
怪不得关雅玲会给他秒转，这样的歌声，实在太特别了，不是让人热血沸腾，而是让人冷血沸腾！
李孝妮仔细回想一下，陈德友的《傀儡》都没让她生出过这样奇异的聆听享受。
这首歌的曲子，是林在山为纪念一个友人的离世作的。
现在听下来，却更像是林在山为纪念他自己曾经光怪陆离的人生而做。
词与曲配合的可谓天衣无缝！
将曾经的那个“疯子”送去了异时空，回归的，则是一个黄沙百战穿金甲的音乐战士！
赞！
李孝妮兴奋的都想在床上跳一段辣舞了，为这精彩的音乐，也为那个回归的摇滚天才！
琴房中。
林在山这一首歌唱下来，身上冒出一层热汗。
客观上讲，他唱这首歌并没有特别的发力。
尤其是前半部分，他一直是收着唱的。
后来被经典的音乐反推着，他有点控制不自己了，随波逐流，直接将歌给唱疯了。
到最后的那声嘶喊尖叫，他是讨巧的用了假音。
早上五盒七里香套餐打底，让他唱歌的底气极足，即便是用假音推上去，都有火箭蹿升的效果，给琴房这些人听得毛孔全都炸开了！
这其中炸的最严重的就是“吸音”能力最强的关雅玲。
抑扬顿挫，一波接一波的音潮，将关雅玲轰的浑身上下每一个毛孔都扩张开了，猛的缩回去，又猛的喷开！如此反复，炸的关雅玲都想从圆凳上跳起来了！
林在山唱到第二段时，关雅玲的身体就像变成了一支被点燃引线的炮竹。贝齿紧咬，她一直在等着最后那扣人心弦的一爆。
林在山果然没让她失望，最后一声超脱级的嘶喊，将引线蹿燃到炮竹内部，轰的一下！给她炸成了漫天的烟花！随着林在山的歌声一起飘去了异时空，久久都没回过神来。
旁边站着的李薇，到最后听得都惊呆了！
她从没在这么近的距离欣赏过如此癫狂的演唱！
听了这样一首歌，再联想到从网上查到的林在山年轻时的种种浮夸所为，李薇突然就有了一种醒触：当年浮夸的，不是林在山，而是这个圈子。
没有亲眼见证过林在山拳打天下的戾气，李薇突然就有点同情曾经的林在山了。
音乐落下，正对着林在山坐的彩蝶老大吴一凡，心中可谓激荡万分！
即便是带着很高的期待在听林在山这首歌，在听过之后，他仍收获到了一份意料之外的巨大惊喜！
林在山这首歌中讽刺的东西，很容易懂。
但能把这种讽刺，由冰冷麻木的角度切入，入木三分的用音乐表现出来，这就绝不是一般音乐人能做到的事了！
《山丘》中，林在山的创作手笔，已显出波澜老成的大才。
这首《浮夸》，他将逝去友人的悲伤音调，鬼手生花般的嫁接到了一个悲情小人物身上，剑走偏锋，招招见血！
这绝对一首是可以媲美《傀儡》的神作！
这个曾经的摇滚天才，头发白了，才华却更出众了！
正，他能翻越《山丘》；邪，他能嘶到《浮夸》。
这真是一个拥有令人艳羡的“疯狂才情”的音乐人啊！
怪不得李宗恒那么推崇他。
大哥就是大哥！
一首歌就鉴定出了这个回归天才的潜力，让人不服不行！
彩蝶能捡到这样一个大漏，这次《唱作人》的比赛，可有的玩了！
本来觉得箭靶战队拿这次《唱作人》比赛的冠军是十拿九稳的事，但现在，被林在山两首歌给劈的，吴一凡觉得最终鹿死谁手，还真的不好说呢！
“太精彩了！——啪啪啪！”
吴一凡第一个给林在山鼓起了掌。
旁边的人，除了在异时空飘着久久都不能回神的关雅玲外，其他人都给林在山鼓起了掌，他们脸上都流露出了惊艳到赞叹的表情。
周东辽兴奋的提建议：“这首歌如果能配上更有震撼力的编曲，让旋律的张力变得更足，在舞台上展现出的效果一定会很惊人！”
吴一凡赞同周东辽的观点，林在山的演唱已经秒到毫颠，如果再配上更完备的伴奏，这首歌将变成一颗深水鱼雷，将电视机前的所有人都炸翻！
林在山也很赞同这个建议：“如果我抽到小人物的主题，第二轮要唱这首歌的话，确实需要做更大的编曲。到时候就要请小关老师帮忙去和马晓东那边沟通一下了。”
关雅玲这时才回过神来，忙讲：“没问题！我现在真想看看，你在舞台上唱这首歌时，其他几个导师震撼的样子，哈哈。”
吴一凡问何苗：“第二轮pk抽主题，咱们这边能不能采取一些主动的方法，帮选手抽到想要的主题？”
吴一凡这是想黑箱操作，何苗直言：“应该不行。听东方台那个制作人的意思，这次比赛要采取随机抽签的形式，谁抽到什么就要唱什么。”
吴一凡很不爽：“综艺节目搞什么随机啊，回头你去和他们商量商量，看看能不能让雅玲决定第二轮选手唱什么主题。”
“我估计够呛。回头我去问问吧。”何苗显得很是为难。她知道吴一凡纠结这个是什么意思。
林在山这首《浮夸》实在太“可怕”了！这要在舞台上唱出来，绝对会炸翻全国观众的耳朵！这是帮彩蝶战队露大脸的机会啊！林在山要是抽不到这个主题，那就太可惜了！
之前《唱作人》的总监和制作人讲，林在山非常才华横溢，何苗还有点不信呢，觉得那是东方台在忽悠她们，想让她们收了林在山。
现在听过这首《浮夸》，何苗终于信了，也终于明白东方台为什么要给这大恶棍从深渊中挖出来了——这大叔身上岂止是才华横溢，他的音乐手笔完全就是惊才绝艳级的！
两首歌，亦正亦邪，都给何苗听出了发自心底的亢奋。她难以想象，这大叔沉默了这么多年，背后到底累计了多少首令人折服膜拜的作品。
在这次比赛中，林在山若能一直搬出这样的作品来，从头到尾将观众的耳朵给冲到爆，那她们彩蝶就赚大了！
几个制作人这时都讨论起来，在研究这首《浮夸》中所包含的音乐技巧，看他们兴奋的样子，都很期待林在山能在舞台上展现这首歌。
唯有副总罗晓燕，对这首歌心存迟疑。
她倒不是质疑这首歌的水平，刚刚她听这首歌时，也是极为惊艳！
靠着在圈子里打拼了二十几年的经验，她可以很肯定的评价，林在山的这首《浮夸》，从任何一个层面上去比对，都不比陈德友的《傀儡》差。
这是一首绝对的小众神作！剑走偏锋走到了极致，让人听过后印象太深刻了！
其反映的内容，却有点太过极端了。
歌曲从头到尾都充斥着一种阴郁和怨恨的气场。
这确实是林在山在郁郁不得志时写出来的作品，处处都透着一股邪气。
这首歌看似在讽刺娱乐圈，但引申出去，其讽刺的何尝又不是压制人的整个社会？
林在山的形象，本就处在社会的对立面上，复出后，当着全国观众唱这样一首歌，还是在她们彩蝶战队的协助下演唱的，这简直就是给彩蝶战队拉仇恨呢！
这要真唱了，指不定有多少黑风骂雨就直奔彩蝶而来了，到时候关雅玲肯定不能幸免！
这大胸女可是她们彩蝶现在的女台柱，她要被黑倒了，彩蝶未来就更难坚持了。
冷静的分析了一番后，罗晓燕怎么想都觉得林在山不能在舞台上表演这首歌。
此时，见吴一凡等人和林在山在纯音乐领域聊的太过热烈，罗晓燕便先不提出这个观点了。
等着到了私底下，她再和吴一凡好好的分析一下这番得失利弊。
“林老师，小人物这个主题你这首《浮夸》一定会技惊四座的。我现在很好奇，其他的三个命题你是不是也有可以应对的作品？尤其是‘关于自己’这个命题，你说这个最难，你现在有什么创作方面的想法吗？”想起了李孝妮的嘱咐，关雅玲聊着聊着便往这个主题上引林在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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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沉默是金》
“对我来说——关于自己这个命题真的很难。”
难得苦笑，林在山坦诚的讲说：“我走过很多的错路，留下过很多的遗憾。这些遗憾塑造了现在的我，要让我用一首歌来描绘我心中的自己，这是一件很痛苦的事。”
吴一凡等人都点头表示理解。
直面人生，本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还要用音乐给自己做自画像，这要真的用心去做，绝对是一件伤神、伤命的工作。
可是这个命题已经出了，参赛者就必须要做，这对林在山来说，确实挺残忍的——因为没有非常合适的粤语歌能让他照搬啊！
合适的国语歌倒是有不少，但将国语歌硬改成粤语来唱，效果会差很多的。
昨天晚上拿到这四个命题后，林在山便有思考过要用哪首歌来应这个命题。
初定的作品，是张国荣的《我》。
这首歌是一首绝对切题的描绘自己的歌。
曲是张国荣自己谱的。
词是香港词坛“双伟文”中另外一个“伟文”林夕为张国荣量身打造的。
歌是经典的歌。
歌曲中那种超脱自我的境界，套在原来那大叔身上，却有着一定的出入。
这首歌由张国荣自己唱，再贴切不过。
但要由林在山唱，就有点自恋的意思了。
当然，要真生搬硬套，倒也没问题，如今的林在山，看待自己就是万世沙砾当中的一颗而已，很平凡，但也很特别。
他喜欢现在的这个自己，这种喜欢可以从歌曲中表现出来。
但听在别人耳朵里，以他这样的背景，会招来怎样的非议，就不好说了。
所以，林在山还备了另外一首歌，同样是张国荣的歌——《沉默是金》。
天地有大美而不言。
如今的他，饱腹异世经纶，却要面对无数的冷眼与非议，或许只有沉默，才是最好的应对方法。
沉默不等同于沉寂，而应该等同于思考。
在该说话的时候，人当然要站出来说话。习惯于永远保持沉默的人，乃至民族，多半都是不幸的。
可以这么说——语言若是树，沉默就是它的根须；语言若是船，沉默就是它的舵手；语言若是箭，沉默就是它的弓弦。
当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的时候，人必须要挺直腰杆站出来说话！
但在没必要乱放箭的时候，人就要学会沉默，擅于去思考。
原来那大叔，就是因为没搞懂“沉默”的意义，才落得伤痕累累的下场。
有了这个前车之鉴，林在山现在非常明白沉默的重要性。
张国荣这首《沉默是金》，讲述的正是在娱乐圈中“沉默”的真谛。
这个圈子是光鲜亮丽的，就算是地位最顶尖的艺人，因着残酷的竞争形势，也是需要出来搏头条的。
但在该沉默的时候，人必须用沉默的思考，来积蓄弓弦的力量，不能随便乱放箭。
林在山如今的境遇，就正处在要绷紧弓弦的蓄力阶段，多说一句话，都有可能遭遇到世人的曲解。
他公演唱的歌就更需谨慎了。
这首《沉默是金》，就正好反应了现在的他是什么样的。
“在很久以前，我去岭南的皇家园林旅游，看到一个穿着华服的小姑娘在湖亭中弹古筝，她弹的应该是练习曲，但很有意境。”
林在山将原来那大叔记忆中一段很模糊但一直没忘掉的经历同大家讲了出来：“这么多年过来了，我一直没忘掉那段很优美的旋律。由那段旋律做触发，我写过一首音乐小品。”
“是关于你自己的吗？”关雅玲感兴趣的问。
“算是吧。这首歌的名字叫《沉默是金》——当年我要能有这份释然与醒悟，后来就没有那么多事了。”
李孝妮心头一触，这哥哥从骨子里发生了转变啊！都懂得沉默是金了！他不会真的被雷给劈到了吧？这真是从灵魂层面的重生啊！
下意识的推了推自己的眼镜，罗晓燕对这首歌亦很感兴趣。刚刚林在山唱的《浮夸》，实在不适合现在这个阶段公演。但这首《沉默是金》，听名字，就很适合现在的林在山啊！
“这首歌我最早做的时候，有想过加入古筝编曲配器，现在我就弹着吉他简单唱一下吧。”
李薇忙不迭的给林在山拿过来了木吉他。
在众人的翘首期盼下，林在山翘起二郎腿，抱上吉他，从容淡定的慢拨琴弦，找了一下音准。
“这首歌是c调四四拍，稍微融合了一些古典元素，走的是十几年前的曲风，其实用来应对复古命题也是可以的。”
关雅玲眼睛一直在盯着林在山拨弦的手。只要是有人弹吉他，她总是会很关注。吉他的声音，听到她耳朵里，是最撩拨她心弦的。
简单的试音之后，林在山便捏上了和弦，用仿古筝的清远旋律，开始了歌曲的前奏弹演。
和刚刚《浮夸》的意境走了两个极端，这首歌是如此的婉转静谧，让人乍一听都有点不适应了。
所有人都还沉浸在刚刚《浮夸》的震撼中，看林在山还有点像看刚刚那首歌中被娱乐圈逼疯的小人物。
现在古朴优雅的旋律一出，令人瞬间就有了一种全新的听觉触动，就好像那个小人物纠结的心境一下子就变得豁然开朗云淡风轻了。
如今的林在山，身上的变化也是这样的吗？
将情绪融进忘我的旋律，林在山轻柔的开声了——
……
夜风凛凛~独回望旧事前尘~
是以往的我~充满怒愤~
诬告与指责~积压着满肚气不愤~
对谣言反应~甚为着紧~
……
受了教训~得了书经的指引~
现已看得透~不再自困~
但觉有分数~不再像以往那般笨~
抹泪痕~轻快笑着行~
……
这首歌算是张国荣和许冠杰合作的经典之作。
由张国荣谱曲，许冠杰作词。
当时正值香港歌坛狂热的歌迷之争——“谭张争霸”到白热化的阶段，于彼时推出这首《沉默是金》，对张国荣具有借歌明志的意义。
对于现在的林在山来说，这歌也有借歌明志的意义。
极具故事性的柔磁腔调，再配合上他身上过去发生的很多事情，这歌一出，吴一凡等人脑子里一下子就浮出了很多的想象和感触。
刚刚那个浮夸的小人物，摇身一变，成了一个云淡风轻的大叔。
如此强烈的对比，全是由眼前这个白发的中年人用音乐抒发出来的，看似轻描淡写，但处处踩到人心，谁都想象出这背后沉淀了多少的故事与阅历。
李孝妮从监听耳机中听着林在山释然的演绎，深受感动。刚刚被《浮夸》撕碎的灵魂，又被一双温暖的大手给慢慢的聚合上了。
林在山这首歌唱的是他自己的故事，何尝又不是她的故事呢？
站到乐坛峰巅，谁没有点风风雨雨，谁不遭受满世非议？
她这些年身上承受的压力，可不比当年的林在山小。
虽然她坚强而努力的去化解了很多，但心口里始终都憋着一股火，难以完全爆放出来。
这股往内烧的火，给她熔炼出了一颗很强大的内心，但同时也很伤她的身体。
直到现在，她还无法看开这些事。因为她眼前永远都堆着一座难以翻越的欺世大山。
在翻越那座山之前，她很难做到真正的云淡风轻。
仔细想想，林在山也是经历了多少风霜与坎坷后，才历练出了如今这样释然的心态。
这哥哥，有时候真的很像她人生的一个风向标和灯塔。
他经历过的事，似乎，她也要都经历一遍才行。
这是孽，还是缘？
李孝妮不知道，但听到这样一首抒心明志的歌，让她心底里和林在山自始至终就没有真正拉远的距离，又变得更近了。
……
冥冥中都早注定你富或贫~
是错永不对~真永是真~
任你怎说安守我本份~
始终相信~沉默是金~
……
是非有公理~慎言莫冒犯别人~
遇上冷风雨休太认真~
自信满心里~休理会讽刺与质问~
笑骂由人~洒脱地做人~
……
没有多唱，林在山只是简单的将这首歌的意思唱给大家听了。
最后一句“笑骂由人，洒脱的做人”真是唱到了李孝妮的心坎里。
什么时候她才能像林在山这样，浴火重生，真正洒脱的去面对和拥抱这个世界呢？
想到这些，不禁就有些伤感了。
吴一凡等人听过林在山这首歌后，之前对林在山心存的担忧与迟疑，几乎全都烟消云散了。
就连罗晓燕对林在山都有些刮目相看了，非是真心的浪子回头，他怎么能做出这样情真意切沉默是金的音乐呢？
这天上午，林在山在彩蝶待了一个多小时，很尽兴的和吴一凡等人聊了音乐，也简谈了人生。
彩蝶的团队给林在山的感觉非常好。
吴一凡的为人直爽仗义，这点让林在山很是受用。
关雅玲更是抛开了导师的身份，与他互相称师，平等的交流音乐，甚至还有点小粉他的音乐，这让林在山也很受用。
他选彩蝶，就是不想让人对他腹中的那些异世经典指手画脚。看样子，他的这个选择没有错。
彩蝶里虽然也有人对他的过去仍抱有忌疑，但他们愿意从客观的角度来从新认识他，这对林在山来说就已经足够了。
彩蝶的团队这天上午真正明白到了，他们捡了一个怎样的大漏。
林在山一走，关雅玲立刻回到自己的工作室，将门关紧，兴奋的同还没有下线的李孝妮聊起来：“姐，林在山的音乐没让你失望吧！是不是像我说的那样——他的音乐很棒！你现在都有想倒带的冲动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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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互联网音乐公司
倒带？
倒人生的带吗？
李孝妮当然清楚，关雅玲讲的倒带，是想再听一遍林在山的作品。
但远距离的接触过浴火重生的林在山后，李孝妮心里更多的触动，却是那个怀念了许久的男人似乎又被牵出来了。
如果人生也能倒带就好了。
若能再活一次，她应该会选择一条更轻松的路走吧。
“东方台那个节目，后面是不是明星助唱的环节啊？”
“没有明星助唱，到后期有导师助唱的环节。”
“那你要和他对唱咯？”
“如果他能走到最后，我迫不得已必须和他对唱啊！唉……”
“你就别装作不情愿了，你肯定很期待和他在音乐上有所碰撞吧？”
“嘿嘿，他的音乐才华真的很出众！不管是唱还是作，都让我惊艳！听他唱歌，我都有点着魔的意思了。姐，当年这大……叔也这么有才华吗？”
“现在的他已经不是当年的他了。”
“嗯，他身上的变化好大！我以前一直以为只有女人有了孩子以后才会有天翻地覆的变化，没想到男人有了孩子后，也会变成另外一个人。话说，当年是谁给他生的孩子呀？这真是救了他一命！”
对于这件事，李孝妮不好评价什么，转开话题问：“林在山下次录影是什么时候啊？”
“那要好久以后了。六轮初赛都录完了，休息一段，才录复赛呢。至少得一个半月以后了。”
李孝妮眉头微皱。
“姐，你是想在现场听他唱歌吗？等你回国了，我给他约到彩蝶排练，到时候你过来看看呗？”
“看机会吧。我回国后日程安排的很满，不一定有时间过去。”
“你真辛苦。”
“废话，不辛苦怎么挣钱啊！”
“你都亿万富婆了，还没挣够呐？”
“没挣够。”
没几年青春了，李孝妮现在很有紧迫感，趁着还在超一线的地位，她一定要把后半辈子的钱都赚足了。
“姐，你别老想着工作，该休息的时候要好好休息，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身体要熬坏了，你以后想享受都享受不了。”
“行了，你别跟我废话了，我睡觉了，颈椎疼死了。”揉着留有老伤的颈椎，李孝妮准备关笔记本睡觉了。
“好吧，你赶紧睡吧，晚安！”关雅玲临了又问了一句：“林在山那边要有什么新消息，我还给你打电话通报？”
“不用了。他要是有什么新作品，你录下来传给我就好了。”
“嗯，我也很期待他的新作品呢！”
……
这天下午，信徒乐队去看了华阴老腔的专场，结束后，张昊去找了张佳乐，谈了想把老腔和他们乐队的摇滚结合在一起表演的想法。
张佳乐觉得这些年轻人的想法有点意思。
第二场华阴老腔的专场，观众比第一场少了一半，估计越往后演，看老腔的学生会越少，这推广力度，远低于张佳乐的预期。
张佳乐是搞互联网的，他很清楚搏人眼球的重要性，若真能把老腔和学生们喜爱的摇滚乐结合在一起，肯定吸引人的眼球。
不过，这些年轻人真的能做好这件事吗？不会把老腔本就不太受学生接受的口碑给彻底砸掉吧？
对此，抱有迟疑，张佳乐没有立刻答应下来，回去要好好考虑一下，再给张昊答复。
……
10月20号。
艺术节开幕后的第5天，距离乐队比赛开赛前10天。
这天下午，林在山正在家里勤奋的谱曲写歌，在网上注册原创音乐。
这个基础工作他必须要做。
这段日子，只要空闲下来，他都会去原创协会的网站上注册新歌。
他已经拿到500多首歌曲的原创注册戳了，国内国外的都有。
总之，能想到的经典歌曲，他都先注册了再说。
“铃铃铃——”
电话响了。
是吕晨的来电。
放下手头事，林在山接起了电话：“喂，晨子？”
“山哥，你在哪呢？现在有空没？”
“有空啊，我在家呢，干嘛？”
“那你快出门吧，我和东子现在过去接你。我俩找到一好地儿，很适合咱租来办公司！你跟我们过去瞅瞅？”
“行啊，那我现在出门。”
撂下电话，林在山收拾收拾，去小区东门等着吕晨他们了。
吕晨对办beyond唱片公司无比积极，这段日子，他一直在踅摸合适的办公场地，想赶紧租下来，赶紧注册公司，赶紧办起他们自己的厂牌。
被重生的林在山的音乐给刺激大了，这位胖吕总迫不及待的想要重新回归音乐的怀抱。
林在山这几天也有好好的考虑开唱片公司这个事。
几个核心问题，他和吕晨商量的都差不多了。
首先就是这公司的法人，由谁来当。
林在山自己肯定当不了，他甚至都不能出现在这公司的股东列表里，以免被人拿出来黑，对公司的前途有影响。
吕晨是七里香餐饮集团的法人，兼最大股东。若再多兼职其他公司的法人，对其他公司也负责，这会对七里香有一定影响。万一beyond唱片公司出了问题，七里香也会被牵扯进来，所以吕晨也不好当这个法人。
且这唱片公司是用他的私房钱办的，投资的数目可不小，有200万呢，这要让他们家里人知道，闹不好会出矛盾，所以这公司吕晨是想秘密操办起来，他不想出现在公司的股东列表里。
最终，吕晨向林在山推荐了一个信得过的人来当这个法人。
这人就是要和吕晨一起来接林在山的“东子”——吕东。
吕东是吕晨的堂弟，和吕晨的亲弟吕阳同岁，今年32，已婚。
他和林在山小时候就认识，他们小时候一起折腾过。
这爷们儿小时候也不是一个好孩子。受到林在山的影响，他也迷过一段摇滚乐，但后来他更迷电脑。
他的大学是在长安理工大学读的计算机技术，毕业后在长安工作了7年，对国内的互联网发展算是相当熟悉。
三年前，吕东回到东海，加入了七里香集团，为七里香办起了网络营销业务部。
可惜这边的互联网发展还没有那么超前，用网络点餐的人还很少，这块业务没办起来。
七里香最终还是走了比较传统的餐饮营销模式，将烧了两年钱的网络营销部给关了。
吕东这就闲下来了，一直在谋划着想办一个新的互联网公司。
林在山之前和吕晨讲过这个事，他想把beyond办成一家新潮一点的互联网音乐公司，而不局限于传统的唱片厂牌公司。
这边世界的盗版情况实在太严重了，办传统的唱片厂牌，盈利点太单一，能维系住公司日常开销就不错了，根本谈不上发展。
与其让别人在网上盗版他们的音乐，他们不如自己把原创音乐放到网上，来增加beyond厂牌的影响力。
等达到一定的规模后，他们可以尝试一下有偿下载，来探索新的音乐收费模式。
这个世界没有apple，国外也还没开发出app收费下载音乐的模式。
这个模式在目前盗版严重的国内看，推广起来几乎是没有任何希望的。
在盗版的冲击下，华语流行音乐的发展道路会越走越艰难，但再恶劣的环境，只要能探索出一种可行的模式来，还是能取得可观的收益的。
毕竟，谁都明白竭泽而渔的道理。
在池塘彻底干掉前，培养出真正热爱音乐的粉丝的理性消费习惯，为干涸的池塘重新注水，即便量很少，这也是beyond唱片在未来一条可寻的可持续性发展道路。
吕晨很支持这件事，便把吕东给介绍过来了。
他们仨之前吃饭就聊过这事了。
吕东听了林在山的想法后，相当感兴趣。
和他老婆商量过以后，吕东也拿出了15万的积蓄，要入股一起来办这家互联网音乐公司。
最终，他们定的是由吕东来出任公司的法人兼ceo，并占股10%，他来主力搞这个公司。
剩下90%的股份，由白鸽来背，白鸽当这公司的第一大股东。
亲兄弟，明算账。
林在山和吕晨讲的很清楚，公司开办初期正是最要钱最要劲的时候，先期有了盈利，全都继续投进公司，等着公司发展出规模了，再有分红时，白鸽那90%股份的分红，吕晨拿走一半。
吕晨则扬言，他的一半就都给白鸽了，就当给咱闺女的嫁妆了。等着以后真挣了大钱他再分。
这天下午，三人去了距离华馨小区有10公里远的沧海大厦，看了那套待租的单位。
这是一套400余平的写字楼办公单位，含有多个办公区。
之前租这里的也是一家唱片公司，在这租了有小五年的时间，但终于还是倒了。
唱片行业的大环境越来越差，倒闭的公司也越来越多。
租人家倒闭公司的办公室，风水和兆头都不算好。
但这里的租金确实够便宜，每个月只要6万块钱。
还有更重要的，这家公司之前已经装修出了很高级的录音棚和练歌房，且有不少音乐设备可以转卖给林在山他们，就不挪地儿了。这能帮林在山他们省下一大笔钱来，也能省不少事。
林在山去看了以后，对这个待租单位很满意，再简单装修一下，像吕晨讲的，找风水师改改风水，这里应该就没什么问题了。
看过这个待租单位后，三人去楼下的餐厅吃了晚饭，商量了一番，决定让吕晨和吕东再去转转，如果找不到更好的单位了，他们就把这套单位拿下！
吃过饭后，吕东开车给林在山送回了华馨小区。
和二吕告别后，林在山往家溜达着，给白鸽打了电话，白鸽他们正在学校里自己排练呢。
“老爹，你忙完了？”
“忙完了，你们排练的怎么样？”
“挺好的，我们几个人配合的越来越默契了，就是张昊那个笨蛋，嗓子情况不太好，他感冒越来越严重了。”
“他要感冒严重，你就跟他说，别使劲唱，先把嗓子护好。”
“知道，他没使劲唱，主要是我们几个人在练，他一直在旁边流鼻涕呢。”
“哈哈。”
“今天晚上沙画社在小礼堂办艺术节专场演出，咱们之前帮黄颖做的《难忘的一天》也会公演。你过来一起去看看？”
“行啊，我现在去排练教室找你们。”
“我们还在c3排练呢，你不用着急往过赶啊，沙画社的专场演出晚上八点才开始呢，还有一个多小时呢。”
“我知道了。你们吃饭了没有啊，要没吃呢，我给你们带过点吃的过去？”
“不用不用，我们都吃了，刚才叫七里香的外卖了，是张昊那个大笨蛋请的客，就当排练不了给我们赔罪了。”
“哈哈，你们别老宰人家张昊。”
“我们没宰他，是他自己要请的，不信我换他跟你说。”
“先不说了，我看见珍子了。”
“珍姐？哎，她要没事你叫她过来一块去看沙画吧！”
“行，我问问她，先挂了啊。”
挂了白鸽的电话，林在山朝骑着小摩托正往他这边走的孙玉珍招了招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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