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2章 故人相约
次日凌晨,随弋打早了起床准备下山,却发现门外已经放上了一叠热腾腾的饭菜跟热汤,倒不是刚刚才放的,而是小桌下面贴着暖炉热着,仿佛早早就准备好了,也早早知道她会乘早离开似的。
但是早餐还是要吃的...
她怔了怔,暗道这人世间虽多龌蹉与残酷,可人情冷暖也大多是暖吧。
不过是萍水相逢啊...
随弋吃了早饭后,也没见这位王娘出来送客,大概是不忍相送吧,就像她一样,最不喜欢的便是别离。
刷!
随弋脚下一点便是如孤鸿云燕一般跃射出那悬崖顶,往下拢拢林海坠入....
片刻后便是深入了林中山腰。
昨晚她曾问过王娘此地是何处,才得知这里竟已经是距离长安挺远的的蜀道!
也就是后世的四川省。
而之前随弋所在的长安大概是在陕西西安,也就是所谓的秦,虽然说两省是挨着的,自古也有蜀道跟秦为一体的说法,想入川,必进秦。蜀道难,难于上青天。
所谓的青天便是两者间隔的秦岭。
随弋要回秦,大概就要经过秦岭或者因阴平古道....
——如果她想独辟蹊径走常人非走的路。(地理很差劲的我表示这种描述最头疼了,错了务怪,也考考你们的地理知识~)
随弋的确想尽早回长安,可她发现自己这个外来人有一个致命的弱点——没了gps。她知道这里是哪里也不知道怎么回去。
额...去秦岭是哪个方向来着?
还有这山脚下竟没有一条马路...
随弋此刻倒真有些后悔了,昨晚她喝得不少,大概是潜意识里觉得果子酒酒精浓度不高。应该不碍事,加上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太多,她又知道了不少隐秘,心中有心事,所以就贪杯了几次,结果好了嘛,就忘了问该怎么赶路了...
或许也是因为现代那边带过来的习惯。以前就算是在南极北极,自身携带现代化智能设备,什么卫星定位器。什么全球三百六十度无懈可击超级gps都用得麻利,现在好了嘛...
彻底断片了。
恩...此刻的随弋就站在一条昏黄而尘土飞扬“疑似”大马路的边上陷入沉思...
沉思了一刻钟后还没什么马车经过...
好吧,这是一条蜀道荒芜的黄沙道。
无奈之下,随弋吹了一声口哨。
林中飞出一只鸟儿。
随弋看了看这只鸟。嘴唇动了动。鸟儿往南面飞去...
死马当活马医医了吧。
随弋头也不回得跟着这只鸟走了....
等她一离开。
林中某处,衣袂衣角略微闪过。
随弋不知道已经被定位为路痴,反正这路是越走越偏僻。都是狭窄凶险地段,深山老林什么的...好在还有可以休憩的居所——马贼山匪的山中巢穴。
在成功废了三位数以上的人,睡过了五次马贼山匪的老巢....
随弋终于看到了一座颇具小规模跟人类群体生活特征的城镇。
可喜可贺啊~~
一家路边茶馆,五天中喝多了露水山泉的随弋也得调调口味,点了一壶茶跟些许小甜点...
她进来后,这原本有些喧闹的小馆子就安静了些。
此刻倒没什么人敢凑上来献殷勤或者污言秽语。大概跟随弋在经过第一家马贼土匪窝被群体意淫调戏了之后当机立断换了一身男装有关,虽然一袭简单的青袍打扮依旧是颜色极美。但是因为气质清冽寡淡,那种拒人千里之外的气息实在不容人接近,只有不少女客时而偷瞄过来...
“客官,这是给您的粟裕糕”随弋刚捻起一颗白雪糕,就看见了小儿笑意盈盈得送上一盘糕点,她眉头一蹙,看向小二。
她好像没点这个。
不喜欢吃栗子。
“是那位爷点给您的”
随弋还没顺着小二所指看过去,就已经听到了那位爷摇头晃脑得吟:“佳公子青,杉一袭,配兰芝,悬墨剑,步履轻盈醉风华,指若竹玉点白雪,青白覆兰香,可容在下赠傈僳?”
妥妥的求欢诗....这个爷,是个面红齿白的男人。
随弋手指顿在那里,表情也顿了顿,整个茶馆都顿着...
头都不转一下,随弋淡淡道:“我不喜欢吃栗子”
她将白雪糕送入唇中,那白那红有些分明,小二下意识咽了咽口水,暗道这样的佳公子怎么能行那非男子龌蹉之事,便是一咬牙,正气凛然得要将那一叠糕点送回给那位爷...
不过那位爷已经主动站起了,一拢雪白袖子,走上前来,到了随弋面前,唇红齿白,面若冠玉,垂首作揖:“在下独孤柔,见过公子,不知此位可容在下一坐?”
本来有空位,别人要坐的话,随弋也没法阻止,事实上她也不在意这个人。
只是独孤?这个姓氏可不是寻常人可以有的。
独孤门阀的人?对方也在蜀道?
随弋嘴唇略微抿着,若有所思。
“失礼了,兆宁来晚了”
一声清雅让独孤柔本来胜券在握彻底瓦解,接着便看到一个人到了眼前。
“京兆宁,是你...”独孤柔面色忽暗忽明,而这出现在门口,语气还有些不稳的斯文公子平复了下呼吸,道:“独孤公子,在下于你一样,都是应王大儒邀约前来参加他的寿宴,与在下故交相约此地,竟遇上你...实在是运气”
运气这个字眼,从他那词调中吐出来,分外真挚。
是真的好运气,他是真的这样想。
独孤柔却是冷笑了,“是么,可我怎么看到你是从对面那客栈跑下来的呢,既是邀约,如何能.....”屁的邀约,这京兆宁分明是从对面客栈匆忙跑下来的,如果是邀约,怎么会在两个地方。
所以....
“我迷路了”某个之前一直沉默的人说。
长得好又气质好就是好啊,睁眼说瞎话都显得分外坦荡,竟还让人赏心悦目。
众人:“....”
独孤柔本身是乖张的性情,眼下来回看看随弋跟京兆宁,目光闪烁,并不走,直到他听到喝茶的随弋放下茶杯:“兆宁,坐”
哼!
独孤柔直接甩袖离开。
京兆宁舒出一口气,坐了下来,朝随弋细细看了来,半响,轻声道:“先生, 许久没见了”
从京兆宁这般轻描淡写又颇为诚恳的语气里面,随弋实在不确定这段时间有没有发生过什么事情,不过算算时间,她从杨公宝库那儿离开,至今也有大半个月了吧,再距这个人初见之后...一个月也快了。
的确算是许久不见了。
“嗯,长安那边可好?”
京兆宁闻言便是细细说起了前些时日长安发生的事情。
比如宇文军阀的军队屡屡挑衅李家,各地义军也开始起事,纷争不断,各地衙门常有动乱滋事,惹得当地长官颇为头疼。
不过京兆宁的话很有意思,仿佛循序渐进,从随弋并不在意的诸多势力倾轧,逐渐缩小为个别事件,比如,李世民的遇刺,恰好就是无漏寺的那天,长安三大公子独独缺席了李世民,不是不包括他的位置上,而是在赶过去的途中,让李世荣遭遇了一次凶险十分的埋伏,到现在还生死不知,李建成跟李元吉乘机上请李渊,想要窃取李世民在军部的兵权,李渊如今也在犹豫,这也是如今李氏内部军队颇为紧张的缘故。
而若说政治局中是李世民的遇刺带来了紧张感,那么武林中无疑是三件事最为震撼。
一,是无漏寺中,突厥武尊毕玄弟子失手杀死了李家王妃,这是疆域之间的冲突。
二,依旧是无漏寺,诸多武林势力跟高手争夺邪帝舍利,最后的结果是双龙失踪,绾绾跟师妃暄洛河一战胜负不明,补天派跟阴葵派的隔阂已经暴露,魔门内部不稳。
三,也依旧是无漏寺,杨公宝藏诡异失踪,邪王石之轩诡异出现,还有....
其余的,跟随弋有关的,京兆宁不说,随弋也知道会是什么,而对方不说,说明这传言有些不利于随弋。
随弋手指略按了眉心,碧秀心...这可真是无妄之灾,但是也不可否则没有石之轩的话,她也得不到那样大的好处。
“无漏寺后,近期补天派跟阴葵派冲突不断,不过如今武林震荡,大多数人都更担忧邪王石之轩将会带来的动荡”
那种动荡是最上层的巨头们带来的,比如宋缺,比如傅采林,比如各地的势力魁首,都对此反应不一。
而借着毕玄弟子杀死李家王妃,宋氏门阀跟独孤门阀都有了一些不小的动静,表面上是呵斥外域突厥的侵犯,实际上却是借口插入了长安...美其名曰彻查外域居心拨测之人..
“总体说来,这天下一开始就乱了,只是无漏寺给了一个相当奇妙的契机”
京兆宁是官场中人,看得透彻,一言以蔽之,便是点出了其中的关键:“消失的杨公宝藏,出现的石之轩,垂死的李世民,这才是整个动荡的起源”
言外之意也是安慰随弋,虽然之前在无漏寺闹出的动静不下,不过也大多数是人云亦云,政治风云还牵扯不到随弋,武林风云也有宋缺这些大佬掌控局面,随弋目前并无太大的危机...
京兆宁更在乎随弋的伤势是否痊愈。(未完待续。)
第693章 洛阳寿宴
眼下这青衣素寡,面色苍白的样子,委实让他心中有些忧虑。
随弋看见这人眼中有担忧,想了下,道:“我大概无碍,无需担心,只是既然长安局势不稳,你为何还....”
京兆宁略苦笑:“不瞒先生,原本在下便是二公子赏识,推荐朝中人提携而起的,后李氏入长安,亦列为二公子麾下,可如今二公子这般...大公子稍微用力,便将兆宁调出了长安...因闲暇无事,又受大儒邀,这才来蜀道....”
他也是苦闷,也是对随弋十分信任,才将这样的事情和盘托出,却没料到随弋的关注点是....
“额...这里还是蜀道?是通往秦岭么?”
京兆宁呆了呆,才有些矜持得说道:“先生恐怕误会了...这里跟去秦岭是反方向,而且...相距甚远”
所说,她赶了五天的路....走错方向了。
那只鸟儿在哪来着?
随弋也默然了一会,才喝茶松松心里的一口郁气,道:“看来我要回长安,不容易”
难得看到名满天下的先生露出这样的郁闷之色,京兆宁也觉得好笑,便是提醒:“依兆宁的建议,觉得先生可以选择从蜀道转洛阳,再从洛阳水路转长安”
洛阳?好像那静念禅院便是在洛阳,和氏璧....
随弋也知道自己体内的邪性要祛除,目前的法子似乎也只有一个和氏璧。但是静念禅院那是什么地方,用脚趾头想想也知道她若是动了和氏璧,也就会彻底跟代表武林正面的慈航静斋跟静念禅院撕破脸...
不过如果没有和氏璧。她顶多再撑两个月。
——其实若不是她现在实力远非之前可比,又吞了苍梧碎片,恐怕早在三天前就压制不住了。
那么,只能先去洛阳看看了。
目前好像也的确不合适去长安。
一想到那些关于碧秀心的传言,随弋就有了决定。
“也只能这样了...”
随弋想着去洛阳后,她还得寄信到长安,通知娜塔莎他们。而且送信的人还得比较可靠,不然转头就将信给了她的某些仇敌,暴露了位置。那可就不大好了....这个时代的通讯可真让人糟心。
就在随弋已经决定去长安的时候,京兆宁顺势来了一句:“如此,兆宁便与先生顺路了...”
随弋:“.....”
三日后,随弋跟京兆宁来到了洛阳。两个衣着骗骗。外貌气质皆是不俗的年轻公子自然引人注目,不过洛阳是什么地方,虽然说长安是随唐两代的都城,可从历史久远底蕴看来,洛阳更甚于长安,而后世冠绝历史的盛唐之时,武则天便是将洛阳定为神都,似乎历代帝王对于洛阳的态度都比较暧昧。武则天算是比较直接的一个。
当然,其中的隐秘自然不为随弋这些后世人或者京兆宁这些古代人所知。眼下天朗气清,两人骑着马进了洛阳的繁华街道,竟看到不少外域流商或者旅人,比长安可要汇通天下得多。
随弋思索了下洛阳的地理位置,暗道后世洛阳比长安更得器重,也许跟广通海外有关,不管是突厥,高丽还是琉球那边都通过洛阳水运四通八达得进入中原,引起商业贸易发展,也加速了唐代的昌盛....
一到了洛阳,随弋就着手写信通知娜塔莎,只是信差却有些不放心,只因洛阳官方所属的差使多隶属于明暗势力,随弋不敢多信,又知道自己现在虽然算不上是顶顶重要的人物,可石之轩越受忌惮,她现在的局势就越危险——从武林层面来说,可不是京兆宁这种官员可以懂的,所以随弋写好了信,却有些迟疑跟为难。
“若是实在为难,不如就用在下的信差吧,如果先生信得过的话”
京兆宁好歹也是个三品官,自己的人脉跟信差还是有的,而且毕竟是官僚信差,可信度跟保密度都高一些,较难被武林人截获。
随弋一向,觉得十分合适,也就答应了。
到了洛阳,又送出了信,显然到了要分别的时候了。
随弋刚打算提出告辞,而京兆宁也准备提出邀约....
正好也是这时候。
“可是京兆大人?”
京兆宁这个名字还是很有意思的,官场上的人素来喜欢称呼京兆,而京兆宁自己却时常以京为姓,兆宁为名,因此京兆京兆,反而像是官衔了(后世的确有个京兆尹)。
一个综衣管家躬身作揖,朝京兆宁笑道:“小的出来采办食材,可巧遇上大人,庄中厢房已备,若是大人眼下无事,还请大人移步,正好可以赶上府中房玄龄伉俪还有祈八州等名士的聚会呢”
当随弋听到房玄龄的名字,眉头略一跳。
这可是中原历史上排名前列的绝世名臣,当然,更出名的还是他的妻子....
举世闻名到海外的醋坛子。
不过随弋虽然对这一对夫妻好奇,却也就那样,然而那管家却是长着一双火眼金睛,在跟京兆宁说话之后,眼珠子一溜,就顺理成章得落在了随弋身上:“我想这位公子风采绝世,非等闲之人,恰如大家所言,眉如青松,眼若悬玉,必定是当代隐士”
这人讲话也真有技巧,不认得随弋嘛就按上隐士这么一个逼格甚高的头衔,惹得随弋都暗叫这高帽戴得真好。
“过奖,在下也只是一闲散之人,偶经洛阳而已”
“那可真是太好了,既是偶遇,便是缘分,恳请公子跟京兆大人一起参加大儒之寿宴,以尽我洛阳儒道地主之谊”
随弋:“....”
儒家人擅辩,果不其然,若是去了现代,肯定是金牌销售员....如果去跑保险,多少人会掉坑里?
未等随弋说什么,这个管家忽然又翘着胡子道:“公子不必担心没有邀请函会尴尬,要知道我家大儒最为好客,时常跟静念禅院之高僧论人生禅意,有道是乱世风云起,不绝路人情,皆是乱世之人,纵然身处乱世,亦不可缺豁达安宁,需知,遇上一人是一人,少了一人,便是少一人,当珍惜眼前...”
这话必然不是这个管家能说出来的,也必然出自王通或者静念禅院的某位高僧之口,也就这么一句,让随弋心中略触动。
的确,她处于这个世界,似乎一直都处于焦躁状态...想离开,想找人,想隔绝麻烦,不想招惹,不想杀人,不想....
想,不想,都那样焦躁。
远不如王通这些当代处于乱世的大道德家们那样的豁达。
或许,以前她是豁达的。
来了这个世界便是不豁达了,至于为何会这样,她心里隐隐明白,只是不想承认罢了。
看到随弋眉心略有松动,京兆宁立刻露出笑意:“先生就随兆宁一起前去吧,要知道大儒园中可是多博学之人,兆宁一人淡薄,心中可是不踏实得很。
随弋看了京兆宁一眼,微微颔首:“那就叨扰了”
管家闻言便点头笑了,相当热情得带着随弋两人离去...
什么样的主子便有什么样的下属。
以前随弋对王通大概也只是几面之缘,对方对她可能更有印象一些,而她对他却是不熟的,不过这管家几番言语,她大概就能确定对方是什么样的人了。
好客,最欣赏人才,不管是什么样的人才....
像尚秀芳这一类,像京兆宁这一种的,还有.....
随弋琢磨着这管家言语中似乎更对她的皮相尤为在意。
皮相?
也许是因为随唐时期还比较奉行君子之美,肤白秀美为上佳公子之风,若是一个男子的皮相极丑,除非是有惊世才华,否则是很难为上流贵族接受,而一个人若是拥有绝世公子姿容,哪怕没有过人才气,天下人也会多宽容几分,就像是历史上记录的那些美男子....只要不是被君王引为龙阳祸国,亦或者德行有缺,大概历史对他们的评价都不低,从这点上看,女子就没这样的好运了。
红颜祸水。
就算是在现代,长得好的男女所受的社会舆论压力也截然不同,长得好的男明星总比女明星混得容易很多很多。
随弋心里叹气,不知觉中却已经到了王通的地方。
王通不是官僚,住的地方自然不是官僚风格的府邸,而是相当具备文人气质的丛德园。
说起王通,这人脸面的确很大,不单单是京兆宁这些名气颇大的朝堂新锐,亦或是独孤柔这样系出门名的名公子,亦或是....魏征。
随弋看到魏征的时候就暗叫不好。
魏征在。
还好李建成不在,但是李元吉在!
这还真是不想看见什么就来什么。
京兆宁也脸色微微一变,这李元吉可不是什么好角色,怎得也来这里。
莫不是已经要在这寿宴上搞什么名堂?
京兆宁隐隐后悔让随弋来参加这个寿宴,他下意识看向随弋,却看到对方也在看他,眼神清明....
京兆宁忽然就镇定了。
李世民如今完全劣势,李元吉两人蛇鼠一窝,自然要乘机动手,只是时间不等人,在军部那边遭到的顽强太甚,便是想要从内部策反....比如房玄龄这些天策府高才,还有王通寿宴上这些一个个来历非凡的官僚或者名流...(未完待续。)
第694章 夫人外交
两手抓,却未必能两手硬。
京兆宁眼中微光略闪,对上了那头还处于年轻状态的房玄龄目光,两人眼中皆是一闪。
站在一旁的随弋目光扫过这个花团景簇、格局十分脱俗的庄子花园....花园中的人不少,王通不在,除却魏征跟李元吉之外,倒也没有再跟随弋认识的人,大概是因为她之前接触的人多是武林人,少有这些文坛墨客,而祈八州在内的洛阳八士都在,不少风姿优雅,就是气质洒脱,要不就先放浪形骸,很有浪者风范,不过八士之中还有一个女性,也是一个爽朗的人,似乎跟京兆宁是相熟的,便是熟稔打了招呼,并且很快笑道:“兆宁,我说这次你怎拖延了这么多天呢,原是遇上了一位如此风采绝佳的公子啊,在下闻彩,见过公子”
风采绝佳,这是在场的所有文人墨客对随弋的观感,自然,李元吉跟魏征也看到了随弋,第一眼是惊讶,第二眼是狐疑、。
李元吉侧开一旁,跟魏征低语:“我怎觉得那人有点儿像....”
魏征看了随弋一眼,淡淡道:“人有相似,何况气质相似,哪怕是易容,也是那人,那又如何,她并不牵扯朝堂之事,分心注意她反而不好”
李元吉被魏征话外的告诫弄得有些悻悻,心中有些暗恼对方不给自己面子,但是也不敢轻易得罪,因为现在魏征还是他大哥的第一谋士。
“我也就随便说说。想想那女人现在大概也是垂死了,哪里这么快就恢复,而且还易容女扮男装来参加王通寿宴...”
李元吉说着便是对随弋不感兴趣了。
反而看向房玄龄那边。
房玄龄似乎也对随弋很有兴趣。便是笑看着京兆宁将随弋引了过去。
“房大人”
“京兆莫客气,我还得仰仗你来帮我介绍这位风采不俗的公子呢”
房玄龄这么一说,闻彩这些名士也颇为好奇得看着随弋,他们这些人也不是只看人家的外貌,而是外貌不俗且还气质如此超群的人,又怎么会是普通人呢。
既不是普通人,他们却是全然不认得。那就很可能真的是隐世之人,或是以前不出世的世家子弟了。
总归是一个值得他们报以好奇心的人物。
于是,在灼灼目光下。诸人便是看到那位气质清冽寡淡的公子开了口。
“苍梧”
“我叫苍梧”
苍梧?苍梧桐,点凤凰?
好生特异又让人觉得吟之颇具韵味的名字。
不过除却名字之外,诸人便是再也不能从他身上得到什么信息了,因为这个苍梧实在太沉默了。沉默到你都不好意思去找他搭话。于是也只能当她是一个赏心悦目的布景图了。
“因为先生穿上男装之后,跟之前略有差异,加上气质...这些人又对武林不是太过涉猎,因此不会认出...只要那李元吉跟魏征不开口,便不用担心您的踪迹会泄露”京兆宁在一旁低声说着。
随弋看了魏征两人一眼,淡淡道:“魏征不会说的”
以魏征的性格,绝不会让她复杂这个局势。
什么才是正事,他心知肚明。
不过她自己的外貌也没多大变化。就换了男装而已....
给人差异会那么大?
难道是苍梧碎片跟邪帝舍利导致的?
不过京兆宁不是一眼就认出她了么?
京兆宁闻言也是点头,他已经看到那李元吉眼中的怀疑淡去了。不过他也留意到随弋的眼神...便是恍然,解释道:“我之所以能认出先生,是因为先生虽然给人感觉跟以前不大相同,但先生的剑...”
随弋一怔,继而失效,她还真的是忘记了,自己的妖阙虽然外表普通, 但是但凡有心人都能记住,再认出也不奇怪,加上她现在的样子也就是细节处稍微改造,变得男性些许,对方认出也不奇怪,就是那京兆宁不也认出了么。
因为随弋自然而然的低调,聚会中心很快转移到诗词歌赋中,随弋坐在一旁的石桌边上,看着这些这个世界顶尖的文化人百家争鸣,有些文学思想是她无法涉猎的,因此随弋看得听得很认真....
直到她看到魏征跟李元吉开始若有若无得拉拢人...
李元吉是比较直接的,而魏征则是比较技术流,随弋几乎可以从那些人的眼神表情变化中感觉到他们立场的偏移...
其实魏征的方法很简单,一,李建成名正言顺,毕竟是嫡长子。
二,李世民现在生死不明,前途渺茫。
三,李建成有李元吉帮助,而且李渊也偏向长子传承正统。
只要点明这三点,加上李建成因为有魏征这些谋士在这边近些年来也克制了本质里的劣根性,表现并不差,虽然比不得李世民那样不俗,却也配得起那个位置。
既然如此...拥护明主这样的功德,他们为何不能有?
这个魏征不愧是当世名臣啊。
不过房玄龄也不差,见招拆招,对于那些容易被拉拢的人,他的态度是相当从容的,而他现在陪同的都是自己的私交好友,谈论的也都是风花雪月诗词歌赋,袒露了自己仿佛是真的为寿宴而来,跟李元吉二人全然不同...
随弋皱皱眉,她对李建成跟李元吉全无好感,也知道李世民才是最后的胜者,可眼下李世民忽然遭袭垂死,这难道是正常剧情?
总觉得哪里有点古怪。
“房大人,你的夫人回来了...”
不知是谁说了这么一句话,于是整个聚会都发酵了。
什么心机斗,什么百家争鸣,什么撬墙角....
都在这句,你的夫人回来了....
岿然瓦解。
诸人齐刷刷看向一个地方。
果然,莺莺燕燕一群来.....
便是在场诸多人的妻子或者女儿了,只是其中领头便是那位穿着雍容颜色,姿容中等却气质相当大方的妇人了,只见这妇人一路走来,还在跟其余优雅的妇人们谈笑,言辞干练颇具领袖风范,只要谈及什么,其余人都会认真倾听且热情附和,一路走来,便是夫人团们一派和睦....
近前,在场的人才听到那位妇人笑声爽朗得说:“张夫人,你这样想就不对了,男人啊,不能惯,你让他娶了一个小妾,他就能给你带一个**,他们官场上有一句话是怎么说的,...不然两个三个是没事,七**个抱团那就得造反了,就算不造反,那也糟心不是,难道她们都不生孩子了?不用吃喝了?不想着让你夫君买东买西?从府内钱财来说,这**也是惯不得的....夫君,你说是吧”
这遥遥求夫君认可灭小三论的夫人含笑看来,这位名臣房大人立刻露出了忠犬似的忠诚::“夫人所说是极,绝对不能惯.....府内太穷了,养不起人...”
好吧,这两夫妻刷新了在场名流们对夫纲的认知,也再次验证了这位天策府第一官僚的气管炎到底有多严重,但是分分钟的,他们又联想到了另外一件事....
——真正清明的政治绝容不得任何尚不得台面的党羽,七**个抱团那就得造反了,就算不造反,那也糟心不是,难道她们都不生孩子了?不用吃喝了?
如果他们附庸了李建成,那就是党羽了,话说,李渊才刚上位,他们就抱团了人家的儿子,这什么意思?
想让老子早点死?
就算不造反,人多了,是非就多,抱团一起就等于上了一条船,钱财跟人脉交错,衍生出来的麻烦就像是那孩子,得喂奶,得换尿布,还得担心它生病...
太糟心了!
还不如稳坐钓鱼台中立,反而最出不了错。,
自古有拥护之功又有好结果的能有几个?
被上位后的君主砍死的人又有多少?
原本动了心思的人此刻分分钟冷汗飞流直下三千尺,他们差点就魔怔了,竟真的有种李建成好像立刻就要上位的样子....
李渊还在呢。
他真的选择了李建成?李世民的遇袭是谁做的?他真的心里没数?
一个老子会喜欢自己的儿子自相残杀并且结交党羽?
不,任何一个帝王都不能忍,何况是一个刚刚才从臣子自立成王的人。
也许,现在只是在观望....
幡然醒悟的在场人立刻目光漂浮起来了,一个个都打起哈哈来,李元吉气急,而魏征眉头紧锁。
房玄龄....名不虚传啊。
竟然启用了夫人外交,太不要脸了!
随弋也看得莞尔,这两夫妻的确厉害,也的确有趣......
“诶?不知这位是?”
好吧,夫人团们的目光分分钟锁定在了已经完全负存在感的随弋身上。
“好俊的公子”
“仿若仙人”
“世上竟然如此美貌之公子”
“气质风华啊”
于是,这群夫人分分钟忽视了自己的丈夫,加快了优雅而从容的步子,快速到了某人身边。
年芳几许?生辰八字如何?家住何方?在何单位工作?家中老母可在?可婚配?
你说你说你说你说!
随弋:“....”
好嘛,经过一系列密密麻麻的“旁敲侧击”,虽然话少但是颜值高到秒杀这里所有男性的苍梧公子还是列入了所有夫人们的——相亲名单第一号人物。(未完待续。)
第695章 协议?
而经过仔细观察,认真聆听又不多言的随弋偶尔回答几句话,便是让坐在一旁休憩的房玄龄夫人很是欣赏,认定这个寡言公子其实腹有诗书.....
忽然,随弋看到了这位夫人的目光顿了顿,因为看向了一个地方。
独孤柔来了。
很多夫人都看了过去,眼神.....
同仇敌忾,都很紧张?
好像是因为....
“苍梧公子,你可要小心了...那位,可是对男子颇为...”
一个比较爱说话的夫人低声跟随弋提醒了一句,惹得随弋一怔,继而失笑,难怪这些夫人都忌惮呢。
这年头当人夫人的可真不容易,防女小三之外还得防男小三....
不过怕什么就来什么。
京兆宁正看见独孤柔,对方就已经直接朝随弋走去了。
也不在乎这里那么多夫人,竟一开口就微笑:“公子,还真是有缘啊,既是有缘,这次你总不好再拒绝让在下坐下了吧”
正好,随弋这一石桌还有一个空位呢。
独孤柔暗想,这次总没有人来搅局了吧,那京兆宁特么如果还过来,可就是真的要跟他过不去了。
京兆宁的确是想过来,不过早已被独孤柔使了眼色的人立刻缠住了他。
于是....
“失礼了,夫人,红拂来晚了”
一个穿着红色武林便装的女子,妩媚动人却独有英气。不就是天策府的红拂女么,红拂女看也没看独孤柔,直接坐下那个空位。
独孤柔:尼玛!这是哪儿来的!本公子要坐一坐就那么难!!!
随弋看下红拂。对方也看向她,略颔首,似乎全然不认识的样子,但是随弋知道对方已经认出了她。
女人对女人的感应总是更敏锐些。
不过红拂的出现,让李元吉跟魏征都脸色一变。
这个天策府的高手之一怎么会无声无息就来了蜀道,难道跟他们的目的一样?还是单纯来支援房玄龄?亦或者....
聚会空隙,随弋随便找了个理由离开。在这园中闲逛了下...忽而....
那是什么地方?
碧绿青湖畔,一个中央空阁,格局相当之简单。却独有一种中央大气跟优雅,周遭全是水中廊桥,相接那水中空阁,画扇窗子。真丝帘绸。简单,却具备了相当的气质。
随弋步履稍顿,正要过去看一看那画扇山的诸多画图,却忽然.....
“房大人,长安之中...秦王不妙”
“怎么!难道是秦王....”房玄龄大骇,却立刻克制住了。,
红拂面色忧虑:“是的,秦王不禁被刺中致命处。虽然被及时救了回来,但是那刺客兵器之上竟还抹了西域剧毒鬼伏。之前未能察觉,眼下却是爆发了,生命堪忧”
“鬼伏,又是鬼伏!我记得之前在扬州那边.....那位随先生中的也是...”
“是的”红拂也记得这件事,继而朝聚会那边看去,“我没想到今日会在这里看到她,不知道她是不是跟我来这里的目的一样,似乎她的鬼伏之毒也未听说已经全解...不过也有可能她的实力强大,已自解决了...”
“恩?你来这里...难道说这里有救秦王的法子?我就奇怪你为何撇下天策府那边的事情赶来这里...按照之前的安排,此地由我来便可,难道是有西域之人来参加这次寿宴”
“不是西域之人”红拂压低了声音,轻声道:“原本鬼伏产自西域,却是那宇文化及先通过东溟尚姓一派手中得到的...须知西域偏僻荒凉,能人辈出,鬼伏出处又怎能确定,我也是才通过天策府近日得到的情报,得知东溟将有人前来参加这次寿宴,并会献上东溟灵物——夜灵幽”
“传闻,夜灵幽是解鬼伏的解药...”
房玄龄听着,并没有直接欣喜,而是相当凝重:“你确定这个消息的准确?”
红拂摇头:“任何消息我都不敢完全确信,但是但凡有可能,都不能放弃...这夜灵幽是一定要带回去的”
“要得到夜灵幽不外乎两种法子,一是从这东溟手中强取,二是等东溟献上,从王通手中得到...”房玄龄目光灼灼,“眼下我们在洛阳的人手恐怕还不足以从实力强横的东溟派手中强取,只能走王通这条路...”
“王通那儿只能依仗你了,我这边还得盯牢东溟派....毕竟李元吉跟魏征在,我担心他们会从中阻挠”
“也未必,他们今日来目的还是为了拉拢人,除非是我们天策府府中情报泄露,否则他们都不该得知这件事....不过谨慎点是对的....只是我想过,那随先生实力非凡,若不然....”
红拂闻言皱皱眉:“我不知道,那位的脾气实在不好琢磨,而且她眼下也是不好暴露才妆容成男子...且她一度跟二公子不大热络,似乎避讳政治之事,若是提出,她恐怕不愿....唯一有可能的是她自己身上的鬼伏未解,若是我们双方联手,还有可能皆大欢喜”
两人讨论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随弋靠着墙,目光瞥过另一侧墙壁...磁感透过,看到了一个半蹲的人,没一会,房玄龄离开,这个人也跟着离开了。
红拂两人好像一点也不知道他们的对话被窃听了,房玄龄走后,红拂看向那水中廊阁,微微皱眉。
“人已经走了”
随弋从走廊中走出,衣袂飘飘。眸色平静。
红拂一愣,继而略欠身,道:“让先生见笑了”
随弋摇头。“没什么好笑的....东溟派来的人是谁?”
额...这是要联手的意思?
好笑看穿了红拂的想法, 随弋轻轻道:“我跟它之间...应该还不到一笑泯恩仇的地步”
东溟派那边已经几度针对她了,她不信就一个宇文化及可以影响的。
难道禁的根基在东溟派?
她既然遇上了,查一查倒也无妨,而红拂显然是能让这探查更简便一些的捷径。
“东溟派少帅尚明,也是东溟夫人单婉晶的未婚夫”
听起来...来头很大。
随弋歪歪头,“很厉害?”
“小宗师”红拂如实托出。“不过他既是东溟少帅,私底下其实掌控着东溟派的暗刺军队,擅暗毒。总体来说很不好对付,我们一直怀疑东溟派两面三刀,一边跟宇文门阀牵上线,一边又跟李建成有所联系。主导了上次对二公子的刺杀”
顿了下。红拂并未提起请求随弋施以援手,而是轻轻道:“先生可能还不知....长安的随唐斋已经关门七日了”
这句话简简单单,信息量其实很大。
随弋自然明白红拂的意思,如今李世民失势,李建成得势,握有长安大权,以前就看她不惯,眼下出手也是自然。毕竟她不是朝堂中人,随唐斋也不过是一家店铺。李建成只要动动嘴,下面的人就有的是法子拿捏...
何况她本人不在长安,娜塔莎毕竟是外域之人,关门也是应对之举...
但是现在能关门,等李建成上位,那就是灭门了。
那人度量有多小,随弋是一眼就能看穿的。
她便是颔首,在红拂女将走的时候,说了一句话:“李建成能舍魏征,却不会舍李元吉,二人留其一,他会自断后路”
这句话让红拂女面色变了变,沉思了下,道:“红拂谢先生提醒”
“提醒?如果你们二公子不是顾忌太多...恐怕已经得手了”随弋说这话的时候,是笑着的,却让红拂心中颇为复杂,的确,论心计,要征服一个魏征并不难,其实就在以前他们天策府内部议会的时候,他们就已经看出二公子早已有法子龟裂魏征跟李建成之间的联系,因为李建成的性格太明显了,留不住人才,也容不得别人比他厉害,魏征其实早已犯了大错,如果不是李建成还需要他,现在早死了...
可二公子一直没动手,也不过是因为...兄弟情义?
红拂的表情变得那样奇怪,随弋自然秒懂她的意思,便是垂眼笑了下,那笑也有些古怪。
她到底是打算反击了呢,是因为李建成惹怒了她?反正邪性影响,她的确是不打算让李建成好过,左右那人也是要被历史淘汰的不是么。
她这算是推动历史正轨....
却不知道红拂心里想着的却不是李家兄弟之间的恩怨情仇,而是随弋...
她感觉到这位随先生似乎改变的不仅仅是气质,还有某些态度。
也许对他们这个阵营算是好事。
“那里是什么地方?”
既然某些态度已经一致,红拂也就卸下了客气,听到随弋的问题后便是顺着她的目光看去。
“那是王通大儒在多年前建造的古蜀阁,里面藏有蜀道境内历史中诸多珍贵典籍书画,历来为洛阳文人推崇,多数人都以能如古蜀阁而
引以为荣”
顿了下,红拂道:“明日寿宴,便是在这里举行”
“白日寿宴?”
“嗯,好像是为迁就某些人...之前王通大儒的确是这个意思”
随弋看了那阁楼一眼,什么也没说。
当夜,随弋被安排了一间厢房,那仆从刚离开,她便是推开窗子,看向外面的流河...这边河况并不是水运经过的地方,但是此刻却有一叶扁舟飘停在河中心,因为将近黄昏暗色,距离也很远,随弋视力再好也没能看清对方,只知道那个人是盘腿坐在扁舟上的,不动如磐石,跟那山山水水融合一体。(未完待续。)
第696章 龙阳?
随弋幽幽看了那扁舟许久,才转身进入屋中。、
次日,随弋来到了空阁。因为是真正的寿宴之日,整个庄园都颇为喜庆,张灯结彩的,只是这些彩跟灯却相当文艺,诸多灯谜悬挂着,只要能解开灯谜就能得到灯笼中藏着的礼物,对于一些女眷跟年少孩童来说是极大的惊喜,因此很是热闹。
不过最热闹的还是古蜀阁。
随弋来到这水中阁楼的时候,刚好听到阁楼中传来颇为魔性的笑声。
之所以说这笑声魔性,是因为它豪迈,且有很古怪的回音。
随弋脚步一顿,通过这笑声都几乎可以勾勒出这个人的样貌来。
她走了进去,果然在这群风姿儒雅却集体不是很魁梧刚强的文人中看到了那个人。
这个人大约三十岁左右,身穿胡服,浓密的胡髯环绕嘴边,身材当然是高大魁梧的,这里几乎没人比他高了……
双手负背而笑,颧骨虽高,但鹰目挺鼻,双目细长,内中眸子精光电闪,越发显得他那气概豪放,崇山峻岳,卓尔不凡。
这人显然有别于中原人的样貌,目前也就一个拓跋寒跟他差不多...
“中原多豪杰,我吐谷浑一向谨记,却不曾想时隔多年入中原,却看到龙阳之事盛行,世家门阀子弟好此道,有失中原体面,还真是让在下忧心”
尼玛!你特么才龙阳!
洛阳八士还有诸多名臣良墨客都是恼怒不已,可他们都知道伏骞针对的是一个人。一个刚好能代表中原门阀的人——独孤柔。
说起来也真是歹命,这伏骞不知道因为什么跟独孤门阀有了些仇怨,所以一直不和。今天在王通寿宴上看到全国文明的龙阳公子独孤柔,好了嘛,这是给逮着了。
独孤柔愣是被挤兑的说不出话来。
他的确是好龙阳,可关你屁事!
而其他人的责难目光让他更是倍感煎熬,因此恼羞成怒:“伏骞王子竟以个人揣度我整个中原,不觉得可笑?”
“啊,原来中原的门阀弟子已经这么没有担当了?竟觉得自己所为无关国家荣耀?”
命中核心。
独孤柔被赌得说不出话来。
李元吉眼珠子一转。竟走出来来了一句:“伏骞王子恐怕误会了,所谓龙阳,也不过是个人耻辱而已。你说呢,苍梧公子”
魏征闻言便是皱眉了,该死,李元吉怎又要扯上这个人!
这不是闲的蛋疼?
随弋本来就没打算管这事情。跟她无关嘛。
但是被李元吉这么一拉下水。
恩...男子当刚强。
算起来这伏骞的确更符合西方那边的男子硬体美。
中原男子略阴柔。也是在比较之后才十分明显。
比如随弋这个苍梧公子一入内,又被李元吉给一拉,便是跟这位胡人给对上了目光。
旁人自然也能分别出一刚一柔的差异,也隐隐期待这两人会有什么样的交手。
毕竟,刚刚这位伏骞王子可是放言气拔山兮才为真男子。
这是直接压制了这里所有的男性了。
而随弋就是男性的另一个极端...
起码表面上...她是男人。
李元吉是想在这里暴露她的身份?
随弋斜了李元吉一眼,看向伏骞那灼灼烈日般的目光,对方倒没有什么轻蔑,只有懒懒散散的意味。
仿佛不是很在意。
“龙阳?”
随弋一开口就让刚要走进来的人脚步一顿。
这声音清冽悦耳。真好听啊。
但是这个短短两个字的丰富内涵就太...
“你是吗?”
伏骞默了下,字正腔润:“我当然不是”
“因为自己不是。所以就取笑别人,这好像也不是一个男人该做的事情”
这么一句话,简简单单的,却是让气氛稍稍一窒,不少人若有所思,房玄龄等大臣对视一眼,皆是暗暗点头。
而李元吉看向伏骞,等着这个汉子发飙...
事实上没有,伏骞只沉默了些许,便是咧嘴一笑,笑声爽朗,“你说得对,是我伏骞过分了,不过我不会收回不赞同此道的看法, 只觉得不该以此轻视所有人,包括苍梧公子你...人不可貌相”
最后五个字颇为意味深长。
随弋不置可否。
此人外表状似彪悍蛮横,其实并不是一个会因为对独孤门阀有敌意就在别人的寿宴上找茬的人....
有那样一双厉目的人...必然不简单。
就在随弋淡淡刷了一把存在感就要急流勇退的的时候,却看到独孤柔也过来了,这人站在了随弋坐下的位置边上,道:“我以为你不会帮我,在那些人都看不起我的时候”
这人的语气仿佛有些...复杂。
随弋看了他一眼,“能为难你的从来只有你自己,因此我也算不得是帮你”
为什么总觉得这人就是这么的与众不同呐。
不管是那馆子里的初见,还是现在说着他一时间都不能理解但是恍然觉得很有道理的话。
独孤柔沉默了下,环顾周遭,说:“那我能不能...”
他屁股一挪就想坐下。
他刚刚已经侦查过了,红拂跟京兆宁都不在这里,所以....
“先生,许久不见了”
侯希白来了,坐了下去。
独孤柔: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老子就坐一次她旁边就那么难!!
“侯希白....!!”独孤柔颇有些咬牙切齿的味道。
侯希白却是转头看向独孤柔,表情复杂。
为什么复杂呢。
随弋可以从不远处夫人团中的对话得知。
“听说以前独孤柔还看上了侯希白”
“可惜多情公子素来只对美人感兴趣,因此拒绝了”
“独孤公子还好生伤心了一段时间...”
“所以现在是闹哪样?独孤公子喜欢上了苍梧公子,多情公子看了之后心生不满,有了危机感,终于发现自己早已喜欢上了独孤公子,然后故意插手其中,以此表达自己的不满..但是在看到苍梧公子的绝世美貌之后便是慢慢爱上了苍梧公子,..因此跟孤独公子成了情敌?”
苍梧公子:脑洞突破天际,这个人是从穿越过来的吧主?
独孤公子:楼上的听我说,都是他们胡说八道的,我绝没有二心。
多情公子:听起来好跌宕起伏,深情动人...等等,说的是我?
众人:虽然觉得信息量好大,但是原来如此啊。
反正, 三大貌美如花的公子就成了这次宴会最惹人注目的一角,好在王通认出了随弋,惊讶之余也是惊喜,他早已对随弋有结交之意,今日对方竟意外到来,还怕没有机会结交?不过眼前还是先替对方解决了这些麻烦再说。
“诸位,多谢莅临王某人的寿宴,王某办此寿宴,虽有庆贺之意,也是想邀请平日里都不得见的诸位前来一聚...”
王通的寿宴发言自然要给面子,多数人的目光都落在王通身上。
随弋看向窗外,绿洲漂流,竹柳飘秀,的确是很美的地方.....
“在下尚明,贺大儒寿辰...”
随弋转头看去,一个二十多许将近三十的男子双手作揖,身体笔直,五官虽俊,却眼神多暗光,更有一种隐隐的邪狞内藏的感觉,这就是东溟少帅尚明,也是以前那个尚万年效忠的对象。
看起来年轻,但是不容小觑。
而他身后跟随的一个老者让随弋稍稍眯起眼,手指转动了下茶杯。
这老者身上有药香味。
在场的人不是所有人都知道尚明的来历,可自然是有人知道的,房玄龄跟李元吉这些人都各有反应,很快就开始了各方交涉...
那魏征估计已经猜到红拂来这里的用意了,还真是可怕的人。
随弋浅浅喝了一口茶。
忽而,她端着茶的手指稍稍一顿,空余的左手手指挑开那薄纱幕帘,目光落在那幽幽涟漪水面,她的目光清幽,磁感却是如神一般穿入水下,也不过是三四米深度,.....
她看到了一个人头一双眼。
对方自然看不到她。
随弋神色平静,放下茶杯,那杯底清脆落在桌子上的声音相当诡异的传入了所有人的耳中,仿佛振聋发聩似的,那一瞬,侯希白看到随弋朝他瞥来的一眼,那青葱玉指点了点水下,他恍然察觉,脸色一变,大喊:“水下有人!避!”
话音落。
他的人就已经飞射出去,与此同时,不少高手也幡然醒悟,虽然他们丁点也没察觉到,但是事出突然,反射性便是齐齐掀起那帘子往外水上走廊飞跃而去,混乱这么多人跑出来,水下的人当然也觉察到了他们暴露了。
刷刷刷!
亭台之外两边的水下突兀飚射出一束束小箭,竟是水下弓弩!
那箭矢穿透力相当可怕。
咻咻便是击中了好几个跑出来的高手护卫,而侯希白手中折扇飘飞,内气沿着折扇的骨干切出寒光,如同小飞刀一般射入水中...
噗嗤噗嗤!射中好几个水下潜伏的人,可到底对方是在水下,弓弩可强力突袭而出,却没有几个人能有小宗师实力可以将内力外放几米水下的。
因此在场护卫仿佛摧古拉朽直接死了好些个。
王通等人也是反应了过来,纷纷组织女眷往陆地跑去....(未完待续。)
第697章 海妖
从生死攸关之时可见一个人真正的品性,跑的最快的那些往往是平日里舌绽莲花巧舌如簧的人,像李元吉这种是跑得极快极快的....快到他穿过了水上走廊跑上了陆地,魏征却还遗留在阁楼中的原地,只因他抱住了一个被李元吉不小心撞倒的孩童....
此刻他的神色颇为复杂,眼中第一次有了迷惘。
“魏大人,多谢,多谢...快走”
那被救了孩子的官员感激无比,这可是他独子啊!!
魏征将孩子给了这人,正要跟对方一起逃出去....
刷刷!
那水下的刺客早已齐刷刷飞射而出。
上了走廊就要冲进阁楼之中,也封死了路,一时间连同王通等人一起困在了这阁楼之中。
红拂跟侯希白算是其中实力不弱的,眼下一个在外,一个在内....
只因那水中刺客真正的目的竟然是......尚明!
刷刷刷!
同一瞬,将近十几个刺客都将弓弩都对准了尚明跟那老者。
后者脸色微微一变,不过眼底阴沉也只是一瞬之间,便是转身往外逃去,竟是将那老者给落在了后面。
刷刷刷!
小箭齐发!
瞄准老者!
红拂早已反应过来,飞扑过去。
密密麻麻的箭矢....就是小宗师又能如何?
飞扑过去的红衣,瞪大眼的老者。惊恐的独孤柔,沉思的魏征....
数不清的箭矢...毫无抵抗力的老弱妇孺...
砰砰砰!
所有的杀人之箭。
在瞬间突兀全部折断。
这诡异的一幕让所有人骇然,而那些此刻见状都是惊恐。刚想再发出弓弩的时候,红拂等人已经反击。
绝杀了几个黑衣刺客,突兀的,这些黑衣刺客好像怕了似的,往外退去...
他们退了,众人心思一松,这算是躲过一劫了?
然而就是这么放松的一个当口....
有人动了。
水中蓦然抽出一条水流梭劲。如长鞭一般抽击向那老者!
哗啦!
一块方桌长布抽出,旋转,那水流撞击在了旋转的桌布上。顺着那指尖转动而转动,卸去力量?不,是同化。
当锋利变成了螺旋,那指尖操控操控桌布的人。只指尖一划。揪住了一脚,将那桌布之上旋转的水流往外一甩。
哗啦!
大片的水珠密密麻麻穿射出去。
无比精准得击中了那些刺客。
啪嗒,随弋随手甩开的桌布落在了地上, 也没看其他人,她脚步一跨,走到走廊上,击中的都倒下了,没击中的都跳进了水里。
侯希白喘了一口气。平复涌动的内力,道:“好厉害的水下弓弩。如此密集攻击,若不是先生你出手,恐怕希白也支持不住了,好在对方已经退去....”
“退去?”随弋反问他,语气有些古怪,目光一直盯着水里。
侯希白表情一顿,“莫不是...
轰!
陡然掀起骇然巨浪!
也就在他跟随弋眼前才七八米远的地方,那巨浪从河中拍起,落覆而来,若是击中这个阁楼,恐怕足以让这个阁楼顶塌陷,那么在阁楼中的那些人....
“天啊!”
“这到底是....”
陆地上的人惊恐莫名,阁楼中的人却透过那窗子看到了外面的骇浪....
也是日了狗了,这里是沿岸,又无潮汐,哪来的巨浪啊!
就在巨浪落下之时.....
侯希白面色僵硬,满是难以置信。
那一瞬,随弋却是右手手指勾了左腰上的妖阙,握紧剑柄,缓缓拔出,跨出一步。
时间仿佛静止。
也只有那一剑,那一人。
一剑从身前切过,那剑便是左右扩散,平面一刀切,贯穿始终,平流彻底。
无声无息。
那巨浪仿佛静止了一秒。
就那一秒。
拦腰切口滑动,像是被一刀切的山峦。
巨浪跌落
就在阁楼之前。
水浪落砸在水面上溅起水汽,朦朦胧胧,那走廊平台上缓缓将剑插入剑鞘的公子,那一袭青衣比这世间任何的山青水色都要来的清丽卓绝,让人心动。
场面一瞬寂静,
“这一剑叫什么?”侯希白神色有些漂浮,眼神却很专注认真。
随弋想了下,说:“苍梧,剑之平流”
她从吸收到运用苍梧的时候领会到的一剑。
应该可以叫苍梧剑术吧。
苍梧?便是你化名吧。
侯希白轻叹:“剑道之上,先生之造诣天赋为希白平生仅见”
“不包括她么?既肯几度为她奔波,又怎会将她列为我之下。”随弋淡淡道。
嗯?侯希白一愣,继而苦笑。
而随弋却是不等他回答, 便是看向河流之中...
那一叶扁舟不知何时打来,此刻漂流在河中央,扁舟之上有一人,不就是那位秦川公子么。
她手执色空剑,将目光从那断切的巨浪中收回,俯视着水下的...恐怖黑影。
庞大无比。
她的眉头紧皱,神色紧绷,忽而...
哗啦!
她跃然而起,水上扁舟竟诡异撕裂开来.....
一条如刀的水浪从下面切袭而来,似乎要将师妃暄切为两半。
铿!!!
色空剑出。
剑气清华。
刷...一剑逼一浪!
浪被切开,师妃暄往下坠的时候却是没了扁舟。她便是脚下虚点浮动的水面,踩在了一片木板上,身体稳稳不动。看着那水下黑影盘旋不去,然后...
哗啦!
她竟义无反顾得跃入水中。
“不好!师姑娘!”侯希白脸色大变,刚想跟着下水。
“那下面你应付不来,且听她的,护着该护的人,我去吧”
说完,随弋也跃入水中。
水底下。她可比在岸上的孤单安静灵动多了,如同鲨鱼一般飞游穿梭,很快便是看到了那巨大的暗影。
那是什么?
随弋仿佛闻到了水中夹杂的浓烈鱼腥味。不免皱眉,不过那暗影速度很快,加上距离很远,她一时间也没看清是什么东西。因为对方完全是黑色的。仿佛完美融入了海水之中,就算她在水下能夜视,也无法区分黑与黑之间到底有什么差别,只觉得是一头巨大的水下生物...
只能近前用磁感探索...
刷!
随弋加快速度,往那黑影追去,只是还未等她靠近那水下怪物,便是在视线里发现了一缕白。
是师妃暄。
师妃暄自然也在查探这头怪物的身份,只是还没靠近多少。这怪物竟仿佛早已察觉了一般,转头便是甩来一个巨大的尾攻!
那是类似蝎子尾的尾巴。快如闪电,狠若惊雷!
师妃暄瞳孔缩放....
轰!!!
身前内力凝聚压缩在色空剑上。
蓬蓬!
色空剑盾瞬间破!
师妃暄被巨力击中,便是往后狂退....
而那恐怖水怪却是不紧不慢得转过头来...
这是~
当看到那水怪的头,师妃暄面色再也难以克制,满是难以置信,当然,更让她难以置信的是这头水怪的头上还站着一个黑袍人,这个黑袍人朝她看来一眼, 瞳孔冰冷如蛇。
蛇瞳?
突兀的,师妃暄忽然感觉自己的呼吸仿佛被锁定了一般,
脑袋一阵眩晕,仿佛缺氧,仿佛被蛊惑,仿佛...
她缓缓闭上眼....
那黑袍人嘴角一勾,似乎冷笑。
突兀的。
噗嗤!
色空剑划破了大腿,鲜血流淌出来,师妃暄强行惊醒了自己,转身便要逃...
哗啦!
那巨大的尾鞭劈来....
师妃暄感觉到了身后水流的莫大压力,也感觉到自己胸腔的血味。
难道,今日真的要死在这里?
刷!!!
一条寒光闪。
尾巴末端便是被悍然切下了一截,而妖阙的妖仿佛水下妖神的眼,赤目得让那水妖嚎叫了一声,正要反扑,突兀的....
箫声。
不知从哪儿来,却是仿佛涤荡整个世界的箫声,
莹莹若诉,哀哀若尘,清清若水,冷冷若冰。
委婉,清艳,珠玉铿锵,都不足以形容这箫声的辽阔与清净,听着,如若置身于苍原于远山,看着牛马飞奔,天鹰盘旋。
再无那静心的时候。
也再无那宁和的灵魂。
而这萧声坐在...
水中阁楼。
此刻已经逃出阁楼的魏征等人皆是看向那阁楼二楼所在。
包括侯希白也抬头看着上方。
箫声来处,不见人。
却是摄了人的魂。
——————
随弋稍稍扣紧了剑,也看到了那海妖的灯笼红眼突兀淡去了些许红色。
那黑袍人似乎有些懊恼,又似乎有些凶狠,发出了古怪的声音,继而朝随弋跟师妃暄遥遥看了一眼,蛇瞳诡异,继而连人带海妖都消失在黑暗中。
随弋看着那黑袍人跟海妖离去的身影,转头看向师妃暄,后者也看着她、
默了一秒,后者呼出一口气,跟随弋往上游去。
当然,随弋还不忘带上一小截尾巴。
哗啦, 哗啦。
随弋两人上岸的地方已经不是阁楼那边了。
芳草萋萋,师妃暄趴卧在河岸边上,身上的月白衣袍早已湿透,玲珑秀雅,凹凸有致的身姿尽显无疑, 那一头本来束以男冠的青丝也不知脱离了束缚,一头青丝湿透了,贴着脖颈,落在肩上,缠着纤细背脊跟娇柔...
“咳咳”
师妃暄轻声咳了几下,手掌中有血,她微蹙柳眉,阖起手,转头朝随弋看来,正要说什么...
却看到随弋径直走了过来。
伸出手。在师妃暄那一双美眸定定之下...
随弋的手指落在了她的精致耳垂上。(未完待续。)
第698章 你脸红了
那一点冰凉跟冰凉还是有温度差异的,师妃暄只觉得耳垂那儿稍稍冰凉,仿佛电击似的,她下意识抿了唇,正要询问随弋...却感觉到对方的手指竟然在耳垂上摩挲了下。
一瞬,师妃暄脸色微变,似乎是被随弋这个动作吓呆了,又似乎是遭遇了什么难以接受的事情...
好吧,刚刚看到那海怪样子的时候她也没这么失措过。
失措到可以跟天下英才畅谈经纶的她竟然一时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只僵着身体,直勾勾得看着随弋。
脑子里忽然想起某个宿敌时常挂在嘴上的话...
那个先生啊,金玉其外败絮其中,最喜欢漂亮姑娘了...
师妃暄一时间整个人都....
“你的皮破了”
随弋淡淡的一句话让师妃暄回神,接着便是看到随弋那双清明幽静的眼。
“可以撕么?”
撕...撕脸皮么?
好吧,师妃暄都差点忘记自己的脸上有一张易容脸皮了。
因为水下的激战,所以脸皮破了。
所以你摸我耳垂是要撕下它么?
“嗯?....可...可以”师妃暄有些磕绊得回答了,说完又破觉得古怪,话说这样的对话还真是....诡异啊。
师妃暄郁卒了下,终究还是快速恢复了淡定,淡定道:“先生下次如要这般...还请事先通知下...”
“下次?”
嗯,那语气好像是....你很期待下次?
没有。绝对没有!
师妃暄脸色微微一变,正要说什么...
“好,下次我一定提醒”某人淡淡说道
“......”
随弋俯下身体来。发丝也垂落了水,水滴落在师妃暄的大腿上,她的右手轻轻扶住了师妃暄的侧脸,左手缓缓撕下脸皮....
面容普通的秦川公子,终究变成了名传天下的慈航静斋仙子。
这张脸...
随弋是通过缓缓撕下的这张脸皮才缓缓看到了师妃暄的真正样子。
眼睛是早已见过的,毕竟眼睛没易容,不过以前随弋觉得秦川最好的就是那双眼睛。皮囊未必重要, 可事实上,一副好的皮囊。的确是....
配得起这双眼睛。
皮囊在随弋指尖勾着,师妃暄看到后者并未直起了身体,而是看着她...
那眼神有些奇怪。
让她越来越不自在的奇怪。
“你脸红作甚?”
什么?
师妃暄下意识用手背去摸脸,又意识到了什么似的。快速放下。清冽冷静得道:“气血不顺罢了,想来受了些轻伤”
随弋不置可否,端详了下那块易容脸皮,似乎若有所思。
“这些时日,有人评价你为洛河仙子”
师妃暄冷不丁听到随弋这样一句话,不由一怔,又道:“不过是世人缪赞罢了,妃萱当不起仙子之称。让先生见笑了”
然后她就看到先生笑了,笑得斐艳清朗。明若皎月。
“我倒觉得...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你的确好看”
“......”
“你脸红了”
“......”
沉默了下,秦川公子反击。
“因为自己未有尴尬,便取笑别人之尴尬,未必是君子所为哦”
“明明长得好看,还不许人说,也未必坦荡吧”
哎呦这话还让人怎么回?
是夸我是夸我是夸我?
师妃暄脸色本是受伤之后的苍白,可在随弋这番逗弄之后,的确染上了红霞,红霞轻艳,仙子落红尘了一般,她横来一眼,带嗔似恼:“先生莫不是在逗我?”
“嗯”
“.....”
而脸色虽红,师妃暄眼底的涩意跟尴尬却是飞快退却,只是有些无奈跟哭笑不得:“看来,妃萱是断不能跟先生待一起的...总是被先生逗弄,屡屡失措尴尬,若是被师傅她们看到,怕是要说妃萱心性不定了”
闻言,随弋便是眉梢带笑;“是么,那你之前一路跟着我作甚?”
师妃暄一窒,幽幽看着随弋:“我道先生原来是早已知道妃萱尾随其后,却又不言明,亦不摆脱....难道不担心妃萱对先生有什么不轨心思么?”
毕竟他们慈航静斋跟石之轩是死敌,而如今随弋跟石之轩掺上关系....
“不轨?”随弋默默看着师妃暄,眼神有些迷惑。
师妃暄霎时明白自己用词不当了,便是道:“妃萱对先生绝对没有那种心思”
这下反而是随弋愣松了下,反应过来后,她缓缓道:“我只是觉得之前既然石之轩对我有那样的误会,你会跟着我也不奇怪,但是还没到对我有什么坏心思的地步...你想多了”
你想多了...
师妃暄蓦然有种惭愧之感,是啊,我想多了...
不过先生,为什么您讲话总让人误会呢~~
师妃暄目光潋滟如水波,几度浮动之后,轻叹:“先生这次恐怕也误会了,妃萱跟着先生你,并非是为了碧秀心师叔....事实上,可能宗门那边对你的确怀有几分希望,但是妃萱却觉得你绝不是碧秀心师叔”
“随弋就是随弋,碧秀心就是碧秀心”
如果说之前遇上的那些人...包括王通这些人看她的眼神里都有几分探究,那么师妃暄大概是随弋遇上的....第一个对她本人身份深信不疑的。
“为何?”随弋面色不动得问。
师妃暄想了下,道:“感觉而已”
感觉....
随弋深深看了她一眼。洒然而笑,“那你跟着我是为了什么?”
好吧,问题又转回来了。
师妃暄默了下。说:“先生吸收了邪帝舍利,之前已是入邪征兆,后被邪王带走...妃萱找到了那山下,却忌惮非邪王之力,又恐他会伤了先生,便是蹲守山脚下,直到先生离去....妃萱看先生似乎毫无入邪的样子。便不确定先生是否已经驱逐了邪性,便是一路尾随,之所以没有先生。是因为妃萱还未确定宗内回复”
顿了下,她说:“若是先生身上真有邪性未除,这世上也大概只有和氏璧才能办您了,妃萱曾飞鸽传书宗内。未曾得到答复。便不敢轻易跟先生见面....”
免得到时候帮不得,还得成了仇敌。
这是师妃暄蕙质兰心的地方,可这人固执起来也是让人头疼的。
随弋想,若是慈航静斋不肯舍和氏璧,这个姑娘怕是会很为难。
虽然不知道为何她对自己不错。
沉默些许,随弋才说道:“我的邪性的确未祛除,可我目前并未一定需要和氏璧...”
“如果我动了和氏璧,恐怕很多局面都会改变”
“这点妃萱你应该也知道”
师妃暄颔首:“石之轩已出。魔门那边声势大涨,和氏璧关乎天下气运。得之便可得天下,许多人都想占为己有....”
言外之意是魔门一定会出手。
如果随弋动了,魔门也会动,到时候随弋不是跟魔门对立,就是跟正派对立,还需要抗衡所有逐鹿天下的豪强门阀。
所以随弋来了洛阳,却不急着去静念禅院。
她需要确定自己是不是要走这最后一步。
这点师妃暄跟随弋两人都有默契,因此很快不再多言,而目光一转,随弋看向了地面上那一小截尾巴,说是一小截,那是因为对于那头海妖来说是一小截。
对于普通人而言却是极大的。
“我看到了....那好像是蛟龙”师妃暄心有余悸得说着,面上还有诸多不敢相信的意味。
随弋也瞥了一眼,“蛟龙头,蝎尾,蛇身,蜥爪,一方水土养一方灵...中原洛阳水域养不出这样的怪物”
洛阳风水中正平和,是龙脉所在,哪怕养出庞然大物,也绝不会是这样阴邪张狞的样子。
师妃暄也有同感,便是点点头,“我想更麻烦的还是那个黑袍人....我从未见过一人有这样的御兽本事,就是西域那边也未曾听说有这样的能人,先生之前可听到了他驾驭那海妖的言语?”
“嗯”
随弋眯起眼,目光望向那旷阔的河面。
“是东瀛语..”师妃暄吐出一口清气:“东溟抵御东瀛许多年,那尚明既是东溟少帅,惹得东瀛袭杀也不是没有可能,只是这阵仗太大了”
“尚明?你觉得他要杀的是尚明?”
随弋的话让师妃暄惊讶。
“你在河中,未曾看见阁内情况,当时那些人的目标状似是东溟的尚明跟那老者,其实尚明躲闪极快,早已避开,便是将那老者撇之身后,被那些人围攻”
这话....似乎有些深意啊。
师妃暄沉定眸子,说:“此事的确有些奇怪,之前我尾随你来到了洛阳,本想着就要回静念禅院,却偶然发现城内有东瀛之人出没,本身东瀛于我们中原诸多不和,乃为仇敌,我担心他们有什么轨迹,便是尾随...跟到了河边,却是不见人了,只觉得水域之中腥气极浓,十分奇怪,这才驾了扁舟盘旋河流域之中巡察踪迹...”
也是因为如此,随弋才看到在河中扁舟之上的师妃暄。
不过师妃暄交代的并不只是这件事。
她看了看随弋,道:“后来,我也才知二公子出事,恰好遇上了侯希白,便是让他帮我照看寿宴情况....也才有了后来这般...不可预料的情况”
说起侯希白,这人的确是个奇葩,身处魔门,却行事作风颇为特立独行,且处处帮着师妃暄,也不怕自己那师傅怪罪...不过花间派的确早就脱离了魔门,中间联系名存实亡,唯一确定的急速它跟补天派之间的争斗越发白热化。(未完待续。)
第699章 施主有邪性
随弋颔首,她自然看出侯希白是为了师妃暄而来。
“他来了”随弋一说,师妃暄便看到了顺着河流找来的侯希白...
不过...随弋将外袍脱下,直接罩在了师妃暄身上。
咦,干的?
师妃暄看向随弋,却发现对方衣物竟然都干了,显然是内力催发干的。
好可怕的内力。
“先生...已大宗师?”
之前无漏寺前一战虽然是大宗师之战,但是随弋但是出于些微入邪状态,后来更是几乎垂死,因此武林世人也不敢确定她到底是不是大宗师。
不过师妃暄现在却是有些确定了。
“不知道,大概需要跟你们这里的大宗师打过一场吧”
说着,随弋直接拉起了师妃暄的腰侧,将她往后背背去。
“先生,你.....”
“腹中瘀伤,内血凝滞,胸脏损伤,这是重伤,却还能耐着时间跟我说话...慈航静斋的人都像你这般顽固?”
师妃暄抿抿唇,趴在随弋背上,轻道:“既然先生知道,却还故意拉着我唠嗑,却也不像是个好人”
“我只是想等你开口求我再帮你医治而已,可你没有,那我也无法子...”
这哪里不像是个好人啊,根本就是个坏人。
“可现在也只有我这个坏人能救你,如果你不想耗费十天半个月养伤的话”
“....”
走之前,随弋将那尾巴踢入水中。
这样的怪物痕迹是决不能让普通人看见的。否则传言四起,对于洛阳水运十分不利,会影响民生。
洗澡换衣疗伤。不过一天功夫,师妃暄再醒来的时候,看到的便是古韵古香的居所...
显然不是客栈。
是王通居所。
很快她就看到了随弋跟侯希白,两人一个在画画,一个坐在窗边茶座中喝茶,显得十分闲散的样子,但是她眼一瞥。侯希白画的人是也是在喝茶。
师妃暄脚步一顿,那一顿步让侯希白发现了她,便是露出喜意:“师姑娘。你醒了...”
“嗯...侯公子何时来的?”
这话的意思隐约有点儿意思,侯希白愣松了下,恍然明白师妃暄似乎是并不对随弋见外,但是对他是一如既往客气的。
不过男女有别。也是自然的。
“我也是刚刚才到没一会....师姑娘既然伤重。为何不多躺着....”
我躺着,让你多画某人么?
师妃暄目光幽幽划过他的画,看向随弋,道:“已无大碍,多谢先生...”
随弋这才转过脸来,看了看师妃暄,说了一句让场面出现断点的话。
“嗯,醒了就好。你的衣服不是我换的”
师妃暄:“.....”
我没问这个,话说。不是你换的那是谁!!!
侯希白忽然就秒懂了,来了一句:“也绝不是在下”
师妃暄:“....”
你们两个都走!都走!
侯希白上门来可不单单是为了看望师妃暄的,事实上,他也是带着情报来的。
“那尚明果然是有些古怪,跟那位老者似乎不是一路人”
“那老者身份是?”
“东溟派首屈一指的医道大能——烈埙,这人在东溟派威望很高, 早年游历过许多地方,我们中原也来过,只是当时用的什么化名已经没人得知了,只知道他在医道之中名望很高...要.献给王通大儒的夜灵幽便是在他手里,不过对于这两人之间还有东溟派那边的情况,我实在谈查不出来...师姑娘那边可有助益?”
师妃暄摇头:“在来了洛阳之后我便差人调查,如今并未有什么消息得到,只知这尚明似乎并不得东溟夫人喜爱”
这点似乎很重要啊。
侯希白眼中一亮,思索片刻,道:“之前在阁中,在突袭之前,第一察觉到的是先生,后是我经由先生提醒才反应过来,但是....其实动作最快的是...”
“尚明?”师妃暄问。
“不是,是李元吉”
李元吉?
师妃暄眼中微光顿了顿,李元吉?这人武功不怎么样,为人也非十分机警,又怎么可能有那么快的行动力...除非是他早已知道会有敌袭....
但是李元吉为什么要杀烈埙,难道是...
三人都没说话,其实心中都有了猜测,只是算起来,他们都属于不同阵营,而随弋又立场不明,有些东西是不能说白了的,不然就不好相处了。
所以这个话题跳跃了下,侯希白问起了之前水下的事情。
师妃暄也说了,只是她轻描淡写提起了那个箫声。
“箫声?”
侯希白反应不小,说:“是来自阁楼之中的箫声吧...如此箫声的确闻所未闻,仿佛能静下所有杀念....能吹出此萧的人必然是心境超凡之人...”
对于这样十分极致的评价,随弋也是赞同的, 尤其是当时这样的箫声竟让她体内的邪性都平复了些许...
因此她才带了师妃暄回到王通这里,只是后者没醒来,她也不放心去查这个人的踪迹。
“她的确是这世上难得的明静通透之人”师妃暄轻轻一句,便是让侯希白跟随弋明白师妃暄恐怕认得这个吹箫的人。
只是后者似乎并不想言明,两人也就都不问了。
很快,外面来了一个仆从,将一封信笺递给侯希白,后者看了之后脸色大变,继而朝随弋两人作揖告辞。然后飞快离开...
这人去得蹊跷,仿佛这里的诸多秘事都不能吸引他注意似的。
“是补天派那儿又出了什么事情吧...杨虚彦不好对付,他的处境会有些艰难”
之前杨虚彦被随弋等人击溃了一筹。也一度销声匿迹,不过石之轩出现了,侯希白跟杨虚彦之间的传人之争必然会更加正式。
“就是因为如此,你才不肯将水底下看到东瀛的事情说明?”
“他跟杨虚彦不一样,若说邪王传人一定要在这两人之中决出,我更希望是他赢...因他心中有原则,不会为了一己私欲而不顾苍生。眼下是关键时刻,我不想连累他太多”
师妃暄也不欲多说什么,因为知道随弋并不喜欢牵扯这些。便是道:
“那水中怪物若是东瀛驱使,至少说明李元吉,尚明都跟东瀛那边脱不了干系...且如此能力,若是能大规模使用。如那突厥的御鹰团。对于我中原安危恐怕十分严重,先生,妃萱眼下也只能先行告辞....”
随弋看了师妃暄一眼,“外面有人来了,一个小沙弥,你先见一见吧”
嗯?
仆从引了一个小沙弥进来,那小沙弥刚露出喜意,却在看到随弋后有些怯怯。似乎害怕一样。
师妃暄心中惊讶,随弋这样的人...应该多是让人亲近吧。而不是害怕。
“了空,这是先生....”
了空抿抿唇,却是相当戒备得看着随弋。
“你怕我?”随弋似乎也察觉到了,便是似笑非笑得看着了空。
“施...主,施主身上...有一股极重的...邪性,若不祛除,恐会害人...害己...”
磕磕绊绊,结结巴巴,面红耳赤....
师妃暄;“....”
随弋:“...”
有点儿寺庙前摆摊算卦却没从神棍学院毕业的小神棍。
说好的高僧气场呢?
在随弋沉默的时候,师妃暄轻微咳嗽了下,“先生,这是我的师弟,静念禅院的了空...他怕是看到先生,有些紧张了,言语不清”
“不,他很厉害”随弋微微笑着,“天生佛眼的人,静念禅院好福气”
啊?了空自己懵懵懂懂,师妃暄却是惊疑,不过料想到随弋一向让人难料,也就不追究她为何知道这个隐秘了。
“了空,你怎来找我?”
“是探子得知我要来看你,便让我顺便送来一封密信”
了空将密信塞给师妃暄便是脚不沾地的跑了,似乎真的很害怕随弋。
随弋:“....”
长这么大第一次被人这么嫌弃。
师妃暄打开了密信,微微惊讶, 转头对随弋道:“尚明跟那烈埙已经离开了此地”
“夜灵幽呢?”
“并未给王通,而是转而送了东海夜明珠”
这是神转折?
随弋默了默,喝了一口茶,看着师妃暄,后者却是不肯将两人踪迹告诉随弋,而是阖起信笺,“先生,妃萱先行....”
随弋已经起身。
“我现在要去春香楼,而你又要去寻他们,看来我们是真的得分别了”
师妃暄惊愕,“先生也要去春香楼?”
怎么这么巧?难道她早先探到了他们踪迹?
“嗯,你也要去?”随弋扬眉,一本正经——她也是刚刚才用磁感看透了信笺上的信息,好吧,虽然有些不正道,但是谁让师妃暄想撇下她呢。
师妃暄默默看着随弋,道:“尚明等人所在,便是在春香楼...但是春香楼那地方...先生怎么能去”
那是青楼妓院...
“那你要去?”
“妃萱自然是不能去的,在外勘测便好”师妃暄表情坚定,对那春香楼似乎避如蛇蝎。
事实上,的确没有正常女性会去春香楼那种地方的....
何况是慈航仙子...
“那你在外面等我吧..”随弋说道。
师妃暄眼看着随弋就要出门...
“等等”
随弋回头便看到师妃暄扭扭捏捏又似乎下了很大决心....
“我...我也一起吧,跟先生一起”
“哦....你这样子像是要慷慨赴死”
“.....”
有那么悲壮么。
师妃暄好像看到了自己那些师傅师叔们恨铁不成钢的悲壮表情...
——在她去了青楼之后。(未完待续。)
第700章 春香楼
春香楼,洛阳第一青楼。
名字很俗,可人家生意很火,来往的多少往来行商,三教九流都有,也包括附庸风雅的名流子弟们。
男子逛青楼...在这个时代是不犯法的,还被世人习以为常,否则侯希白这样的人还不得被世人喷成狗。
当然,去青楼的人大概分两种人,第一为雅,第二为嫖。
不过在青楼**们看来,大概还有第三种人,便是眼前这两个无比鲜嫩又长得比所有女人还好看的公子....
来往春香楼,或者春香楼院子中站着的那些姑娘此刻多少都有些意兴阑珊,时不时看向前方缓缓而来的两个人...
一青衣,一白衣,惧是如神仙俊美的人物,走在那沐沐青柳河畔,微风扶柳,
**来的?
“哎呦诶,两位爷,是第一次来吧~~”
师妃暄早已没了说话的能力,只默默得跟在随弋身后,一脸平静。
好吧,仙子控制情绪的能力素来很强,只是她不想说话而已。
但是随弋开口了。
“嗯”
轻轻一声嗯,师妃暄就看到前面站着的那些个浓妆艳抹的美艳妩媚女子一个个都亮了眼....
好像....被盯上了。
“哎呦,我懂,我懂,两位爷都是第一次,放心,咱这春香楼就号称洛阳第一**专业之地...两位一定能得到非一般的享受,日后也会成为一个真正的男子汉。来,来,来。快请进...”
随弋两人跟着这个**进去...
“我的天,长得这么好看,特么就是不给钱老娘也愿意啊”
“怎么能不给钱,要是选了我,我肯定给钱”这是要倒贴钱的意思?
“这世上竟有如此出尘绝世之美男子,还一次来两~~~等等,我先去化下妆”
这些姑娘一个个都用扇子半遮面。含羞带怯得交头接耳....
以为我们听不见么!
师妃暄神色平静,忽而听到随弋侧头低语:“你在念清心咒?”
师妃暄:“没有”
随弋:“有”
师妃暄:“没有”
随弋:“没有”
师妃暄:“有”
听到旁边这人的轻笑声后,师妃暄的脸囧了囧。瞪了随弋一眼,贝齿轻咬:“先生...你这般熟稔此道,莫不是时常来?”
“不,第一次”
“既是第一次...还....”怎么能如此淡定。
“大概是因为被邪性影响了吧”
“.....”
这下子师妃暄连指责随弋的动力都没了。转而心中稍稍歉疚。她差点忘了,邪性.....咦?邪性会影响这么大?还能让一个女子直接打通逛青楼技能点并且技能点max?
你坑我呢?
师妃暄郁着一口气,便是更沉默了。
然后一进来就看到了....美轮美奂的张灯结彩,歌舞升平....
的确是非比寻常生活的奢靡跟享乐。
男女寻欢作乐,笑声不绝,空气中满是芬芳香气...
随弋冷眼相待,没有任何的动容,而师妃暄却是颇为不适的邹皱眉。旁边的**还想推销几个长得俏的姑娘,却看到随弋伸手递来一张银票:“我们自行游玩。你且管自己去就好了”
**愣了下,又仔仔细细看了看随弋跟师妃暄,只觉得这地方再诱惑人的男女**都不能让这两人动摇一分,这些搂搂抱抱,卿卿我我,在她们眼中都是红粉骷髅....
怕并非为寻欢而来吧。
**眼珠子一转:“好嘞,两位爷自己逛着哈”
春香楼很大,不单单只是一楼而已,而是七楼带十二廊坊,若是从高空平面看,便是能看到夜色中灯火连了一个巨大的春字...
这样的建筑,在这乱世之中,也只是青楼而已。
随弋带着师妃暄走在这灯火霓裳歌舞辉煌中....
师妃暄一直沉默。
良久,师妃暄说:“我觉得,我们应该先去找那两人踪迹”
“嗯,那我们得叫两个人问问话”
然后很快她们就待在了一个厢房里,两个身上脂粉气相当浓郁的女子正襟危坐。
对面是两个同样正襟危坐的美男子。
女子一号:哎妈呀,这到底得坐到什么时候?
女子二号:分分钟有种面对私塾教书先生考试的即视感,明明我没读过书啊、
女子一号:我饿了,特么能让我吃饭么!
女子二号:上面那位,刚刚那一叠肉就是你吃的!
额...不知道是一号还是二号肚子的咕咕声打破了死寂,随弋放下杯子,微微一笑:“饿了?”
没有没有,两人忙摇头。
“饿了就吃吧”
随弋用那好看的令人发指的手指轻轻推了一叠酒菜到两人面前,用那和煦温柔的微笑说:“我们二人今日来这里,也并非是寻欢作乐, 你们就当是得了空闲自由自在得吃喝吧,当然,这些酒菜的钱我还是会付的”
哎呀妈呀这张脸...
“不用不用,我们付,我们付”
师妃暄:“.....”
莫名有种被嫖的是某个人的感觉。
不错她想,接下来就该是她们旁敲侧击问出尚明两人踪迹的时候了...
“你们可曾见过长这般模样的两人进入这春香楼么?”
随弋手指一捻,两张惟妙惟肖几乎十之**雷同的现代肖像画就这么出现在三人面前。
女子一号:虽然早已想到这两位美男子是为了打探消息而来,但是你这么直接。让我都不好意思了!
女子二号:我了个去,这纸张分明就是我们春香楼的,什么时候画的?
不过美男子这么有风度。还这么温柔,主要是长着一张让人要死要活的脸,还有那手....
师妃暄眼看着这两个女子恨不得用自己那抹胸完全保不住的深深沟壑夹住随弋的手,不由轻轻咳嗽了声。
好吧,一秒钟回神,女子一号仔子细细认认真真看了看画像,道:“啊。这个人我们认得,就是两个时辰前来的...还带了这个老头”
“不过那老头好像喜欢茴香,就被安排到了另外的厢房去了。而这个人就跟其他人进入春风阁...还叫了我们春香楼最好的歌舞助兴,也点了不少酒菜”
显然尚明跟老者这些人给这两个女子印象不低,不然春香楼一天那么多顾客,他们未必能认得。
“一看就知道他们是境外人嘛。身上穿的衣服虽然跟我们这边没太大区别。但是配饰这些都颇有异域风格,而且他们谈话都用的是我们听不懂的语言....”
“不过也不是完全听不懂,我们春香楼自有懂的波斯,突厥,高丽等等外域语言的堂师,他们一向会随从接待外域客人,听他说,这一拨人应该用的是东溟话。自是东溟人了...”
随弋倒了一杯茶给师妃暄,自己抿了抿茶。听到师妃暄问道:“那么,他们点的菜大概是几人份的?”
“很多....他们来的人大概也就四五个吧,但是点了二三十个人的饭菜送进去,我们还以为东溟人胃口特别大呢~~”
两个女子乍然听到师妃暄开口问,有些惊讶,原来她们还以为这个冷清冷清的公子对她们是极为不喜欢说话的。
“春风阁在什么位置?”
师妃暄断断续续问了几个问题,而后便是无话了,随弋放下茶杯,两个姑娘也是人精,很快反应过来,随便找了个理由便是退下了。
房间内就师妃暄跟随弋两人,还有茶香袅袅。
“尚明应该是要见什么人”师妃暄看向随弋,“先生觉得会是什么人”
随弋摇头,“不知,去看看就知道了”
是李元吉,还是东瀛那边的人,抑或是东溟派的下属..
谁知道呢。
随弋打开窗子,看向外面的灯火阑珊,“走吧”
两人的身影飞掠出去,沿着屋檐很快到了屋顶,又顺着屋顶跳闪,到了隔着两栋楼的春风阁所在。
春风阁是春香楼的贵宾楼,来往接待的都是贵客,像能来中原的外域之人都不是泛泛之辈,春风楼的消费再高对于这些人也不算什么,所以贵为少帅的尚明能包下两个厢房也不奇怪。
随弋两人并没有打算一起,而是分别去找尚明跟烈埙,而随弋刚到春风楼就听到了旁侧屋中传出的乐声,她的身形一闪,便是闪到了屋檐柱子边侧,她双手环胸靠着柱子,侧过眸子便是看到了透出灯火光的白纱窗子,里面歌舞升平。
磁感透进去....随弋先看到了十几个体态玲珑婀娜多姿的舞娘,继而又看到了拐角坐着一个斯文的堂师,堂师对面坐着三个东溟高手,旁侧便是拱月幕帘,里面摆着桌子,还有人坐着...
也只有两个人而已。
一个李元吉,一个尚明。
李元吉脸色很不好看,怒怒喝了一杯酒后,将酒杯重重放在桌子上:“我真没想到,这个随弋竟然会如此坏我大事!现在烈埙没死,王通那老家伙又和稀泥,不肯帮我...如果让烈埙这老家伙去了长安带着夜灵幽救李世民,那一切就都功亏一篑了”
李元吉的话里满是怒气,对面坐着的尚明却是,眉头都不动一下,只是笑了下,道:“齐王不必恼怒,这次虽然计划失败,没能杀死烈埙,不过是因为冒出了一个不明身份的高手....我看那高手也是偶然插手,并非全心,否则早该庇护在烈埙身边了...可她并未对烈埙乃至你我有任何动作不是么?”(未完待续。)
第701章 阴谋
“只是,我不知道什么时候中原多了这么一位高手”尚明的眼神有些深,似乎在探究什么。
李元吉冷笑:“不过是一个女人罢了,女扮男装,弄虚作假,不过她的确跟这个局牵扯不大,跟李世民也不是什么亲近的关系...这次是真的有些意外...到底还是魏征那家伙判断失误,一开始就不该让这个人顺利参加王通的寿宴...现在竟让她坏了大局”
意外是意外,可的确是一个大麻烦。
女扮男装?尚明挑眉。
“所以我才将烈埙诓到这春香楼...在这里,再不会有人能打扰我们,那烈埙必死无疑”
尚明的话让李元吉点点头,不过又似乎想到了什么,看着尚明深深道:“尚明兄, 我听我大哥说,这烈埙乃是东溟夫人的左膀右臂,一直都对你不满,也是阻挠你成为东溟之主的一个顽强人物,是以,这次东溟夫人派他来救助李世民,意为跟我李世民结盟....如果有了李世民的支持,东溟夫人的地位就更加稳当了,因此,你应该明白今日这烈埙是必须死的,否则我李元吉这边至多缺了一个机会,而你在东溟却未必太好过了”
这是威胁?
肯定的。
尚明微笑,“自然, 齐王提醒得是,在下心中明了,今日是绝不会再失手的...不过那位魏征今日也被齐王邀到这里...可是也要...”
他比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李元吉轻笑:“你说呢?”
“据我所知,这魏征似乎是太子手下第一谋士。若是齐王现在就除掉他,恐怕会惹太子不满吧.”
自己合作的对象是李建成而不是李元吉,这点尚明一直都很清楚。所以他必须确定某些顺便而为的事情不会影响他的最终得益。
“这点你不用担心....那魏征恃才傲物,时不时就指手画脚,以为自己多聪明似的,若不是他一再说不能对李世民下杀手,我跟大哥又岂会一再错失机会...之前那次完美的刺杀也不会出问题....可笑的是他竟然还说李世民是可用之人,等大哥登顶,李世民可为辅佐...你说可笑不可笑?”
尚明的确笑了:“我没想到太子身边的第一谋士竟是一位如此妇人之仁的人物..”
“可不是。妇人之仁啊~~我大哥早已对他不耐烦了,你看现在我二哥不是倒下了,一了百了。干干净净,等这烈埙一死,那天策府再无回天之术,到时候你我皆是赢家....当然。还要包括你的那位帮手...他今日不来?”
李元吉是多疑的人。这点跟李建成一样,所以对于自己并不熟悉的那位第三方,他是相当好奇的。
“那位并不喜欢出现于人前,只要这次合作达成,他才会与太子见面,共谋将来的天下大计”
“没错,你们东溟,他们东瀛。还有高丽,突厥这些...都将是我李家天下。到时候绝不会忘记尚明兄你的辅佐之功”
尚明面上一喜,两人碰杯,“那么,就预祝我们将来的成功”
“不不,是庆祝我们今晚的成功...你的人已经过去了?”
“没错,就在这个时间,他们定然已到了烈埙那边...”
“好好好,那本王就可以放心了”
李元吉起身,尚明拍拍手,便是有两个身上不着片缕的女子从内屋走出,抱住了李元吉,后者笑着搂着两个美人走进了内屋翻云覆雨。
幕帘重重放下。
尚明坐在位置上笑着吃酒,身后忽然多了一个黑布蒙面的男子,背负双柄弯刀,双手环胸,淡淡道:“中原皇族若是都如此人,我东瀛何愁将来大业不成”
这不是中原本话,更不是东溟话,而是东瀛语,也就是俗称的倭寇语。
毕竟东溟话跟中原某些内地方言是有些类似的,随弋虽然不是听得全懂,但是还分辨得出来,而东瀛语便是日语,她自然听得懂。
“呵呵,的确如此,如果他的大哥,那位太子也如他嘴里说的那般...那就太好了”尚明喝着了酒,转头看向蒙面男子,用的竟然也是日语。
“黑山先生这次能派黑龙你来,这次行动就必然会成功”
黑龙瞥了尚明一眼,淡淡道:“烈埙老儿能成为东溟夫人左膀右臂,这些年来对我大日帝国造成的阻碍也是不小,黑山大人对他本就欲处之而后快,我虽在这里,黑羽跟黑刀却是已然前去助杀,以防万一,你自不必担心有什么意外...与其担心刺杀成功他与否,还不如考虑下接下来你不如何乘机拉下东溟夫人吧....”
他停顿了下,似乎有些轻蔑,“黑山大人可对你成为东溟夫人未婚夫三年以来却没法靠近她半分而感到忧虑啊”
对于一个已经被订婚三年却连未婚妻的小手都没亲过的尚明,此刻的确面上无关,不由眼底一沉,正好内屋传来李元吉寻欢作乐的声音,更像是讽刺....
“黑龙阁下这点就不必担心了...那单婉晶早已是我囊中之物...”尚明喝下一杯酒,“不过黑龙先生恐怕也听到了一件事吧....那个女扮男装的苍梧应该就是随弋....在中原境内原来有一位比绾绾还有师妃暄更加适合当黑山先生炉鼎的人物...我想黑龙先生可以考虑下将之引以为祭品,如果需要我帮助,还请直言”
黑龙似乎对此有所反应,便是抬了下眼球,淡淡道:“黑山大人对此心里有数,也自有安排。不牢你挂心...”
当两人的谈话到了这里,随弋就微微眯起了眼,手指曲起。金乌之喙尖端锐利,隐隐吐露森寒,正欲动手,却突兀听到里面传来尚明似乎有意无意的话。
“阿,我差点忘了,此女虽然极为符合炉鼎要求,却太过厉害。隐约属大宗师水平,不好对付,倒不似那师妃暄或者绾绾更适合了....听闻黑山先生早已定下一个炉鼎人选。莫不是这两位之一....”
黑龙不说话,只冷冷盯着尚明,后者笑得人畜无害。
就在此时....
轰!
春风楼那边陡然轰然起了不小的动静,厮杀声。
尚明跟黑山目光一对。开始了。
尚明脚下一点便是闪到了窗边。头探出来。
他的眼睛的确看到了烈埙所在的地方有厮杀光影,还有人声吵闹叫喊。
可他的脸却一下子僵在那里,眼珠子都不敢动。
因为有一个人就那么懒散得靠着柱子,抬起手,手指上的金乌之喙就那么轻盈又漫不经心得点在他的太阳穴上。
冷汗,要滴下来。
死亡如此近。
随弋也不过说了一句:“暂不让你死”
然后他眼前一黑,人软趴趴得趴在了窗口上,黑山便是看到了随弋。眉目岿然一冷,继而手掌结印。人却突兀消失了。
忍术?
随弋倒是可以确定这人的确是东瀛人了。
估计没几个中原人会学习东瀛那边的忍术吧。
随弋垂眼,眸色清雅,磁感已然捕捉到了遁藏的某个黑影。
刷!
手里剑暗刺!
朝着随弋的脖颈动脉。
扑哧!
的确是刺入了。
残影?
黑山迅速脚下一滑,闪到了屋檐翘首之上,忽然...
嘭!!!
随弋的长腿已经踢在了他的腹上。
这真的是女扮男装?怎么这么大的力量!
轰!!!
黑山砸烂了一排的瓦片,撞入了一扇窗子,也是巧了,那窗子里面就是内屋,屋中的人被吓了一大跳,而随弋看到屋中一幕也是一愣,继而眉头一皱。
是李元吉,且赤身裸~体,还在床上跟两个女子...那一幕实在是不堪入目。
李元吉看到随弋也是又惊又恼,但是很快明白对方武功超凡,若是要杀他...
“随弋,你敢!!”
这话刚说完,他的脖子就被黑山给揪住了,“你再过来,我便杀了他,到时候李渊绝不会放过你!”
那两个女子早已吓得浑身发抖。
只有一个卫惜朝神色平静,默默看着黑山跟李元吉,好吧,两人是眼睁睁看着随弋的瞳孔中邪气越来越盛的,两人心中也蓦然有极为不妙的感觉。
“随弋,你若是敢...”李元吉的声音忽然卡在了喉咙里,因为黑山的手里剑已经刺入了他的脖颈。
而黑山的表情惊恐,难以置信得看着自己的手。
随弋在他身后,手指点在他的肩膀穴位上。
“本来就会死的人,早死晚死又有什么所谓”
“何况杀他的人又不是我”
随弋那轻幽幽声音让黑山惊恐越盛,不过也乘机拔出手里剑,将它往随弋太阳穴刺进。
这手里剑上是有粹毒的。
碰之则死。
这么近的距离,就算是大宗师也...
什么叫大宗师?随弋是完全没这个概念的,因为在此之前她压根没遭遇过这个世界大宗师级的高手,禁算么?
如果算的话,这样的刺杀算什么呢?
禁都可以轻易破除,至于随弋...
啪!
她的手刃干脆无比得敲在了对方的手腕上,黑山登时手腕一麻,手里剑落地。
而随弋的剑起。
刷!
寒光划过他的脖颈。
一条痕迹,却是无血,因为血已经被妖阙吸收了。
干脆利落,如杀鸡屠狗。
人落地后。
随弋弯腰将地上的手里剑捡起,放进黑山手里。
“大人!”
“怎么回事!”(未完待续。)
第702章 你不求我
屋中传来那些东溟下属的叫喊声,继而有好几个人看到了昏迷过去的尚明,也进入内屋看到了这一幕。
还未来得及反应,一个个都被点穴了,随弋的手指在一人眼前缓缓扫过,掌心旋转了一个细微的纹路转盘,那是苍梧,也是残缺的苍梧,但是它旋转着,便是让这些人迷糊了。
“是这东瀛杀死了你们齐王....然后此东瀛为我所杀....可记得了?”
这些人点头。
如法炮制将那两个女子也催眠了之后,随弋才两袖清风得跃出了窗子。
如果师妃暄在这里,就肯定会吃惊不已,这就是先生你的——目前还可压制邪性?
分明是完全不同的做法好么?
而随弋出了窗子,被夜间冷风一吹,眼中的邪性瞬息淡去,不过她好像也知道自己做了什么,皱了眉,微微抿唇:“的确能影响我的性格,潜移默化,虽然这样的做法是最合适的,可到底是有些变了”
“抑或着,难道我本身内心就希望将一切直接化,该杀便杀,不必顾忌,不必克制”
仿佛知道了自己内心的某些魔障,随弋正沉思中,被不远处的打斗声惊醒。
抬眼看去。
那阁楼中打斗的人自然是师妃暄,还有两个黑衣人。
黑羽跟黑刀。
师妃暄的确感觉有些吃力,倒不是说自己实力不如对方,而是这两人擅用东瀛合击忍术。且她还需要庇护烈埙,便是会吃力几分,打斗之下。若不是她剑术不俗,能以一敌二,恐怕现在早已被杀。
“这小妞实力不低,不愧是慈航静斋的人,黑羽,咱们两个不能浪费时间”
黑刀的东瀛刀法很是霸道,而黑羽擅长速度。一见师妃暄不好对付,便是不打算再浪费时间,眼神交错过。那黑羽忽然撤出,朝烈埙突袭而去,而黑刀一刀霸道,直接劈向师妃暄。
师妃暄又岂会没料到他们有这一手。身法一闪。便是避开了这一刀,脚下一点,色空剑剑音清冽。
铿!!
黑刀用长刀挡住了这一剑,。
铿!!
师妃暄的剑术并不重力,也不种速,对于用刀背格挡的黑刀来说,这一剑也不算什么,甚至一步都不用退。
但是很快他便发现自己错了。
师妃暄的剑。重意。
那种意境之间,难以形容。只能说她的剑给人飘渺之感,而真正接住这一剑的人,便是在接住之后觉得心神岿然一震,脑袋都眩晕了下。
这就是慈航静斋的剑术?
意境为尊!
一剑震心!
黑刀眩晕了,师妃暄却是已经到了黑羽前面。
截刺!
刷刷!
黑羽转身弹射,手中的小柄暗剑弹射...
铿铿!
瞬息两招对接,师妃暄内力清远绵长,虽然不算厚重,但是很有可持续力,不然这么以一敌二下来也早败下阵了,当暗剑袭来,她脚下身法飘旋,色空剑已然击中了暗剑的三寸之处,嗡嗡!暗剑颤动,震力!
黑羽感觉到了手腕上的酥麻,然而却是冷笑,顺着着震动一抖手,哗啦!
咻咻咻,暗剑上的环孔之上还嵌着一把把微小的小剑,旋转着,朝着师妃暄飚射而去!
剑上还有暗器?这兵器好生古怪!
师妃暄想往往后退,却看到黑羽已经乘机杀向了烈埙。
不好,烈埙不能死!
师妃暄不退反进,硬生生接了这几把暗器小剑,扑射了过去。
格挡!
烈埙眼看着师妃暄在身前紧急挡住这些小剑,不由错愕,似乎难以理解....
不过看到师妃暄如此这般后,这黑羽跟黑刀都笑了。
因为小剑上有毒。
师妃暄马上感觉到了自己的内气无法运转,脑袋也眩晕起来。
“是鱼麝毒,姑娘你千万不可再运气,否则毒素运行更快,待老夫找找解药...”
烈埙说着就要去翻自己的药箱。
“老头,你自己都死定了,还解药!”
“杀了他!还有这小娘们抓回去献给大人...如果大人不要,那就咱们哥俩享用了..”
黑刀两人好不容易把师妃暄给算计到了,又怎么肯让烈埙坏事。
便是齐齐出手狠辣,想要绝杀烈埙,不过对师妃暄两人都没打算下杀手,自然是另有目的了...
刷刷!
两人杀来,原本一动不动仿佛不敢动内力的师妃暄陡然爆发!
铿~!!!
一剑突兀袭来。
噗嗤!
从黑羽的胸侧刺入,直接刺穿心脏。
黑羽瞳孔缩放,自然是死定了,而黑刀错愕之下也是暴怒。
便是一刀狠狠劈下...
毒素疯狂入侵,师妃暄也是无法了,不由苦笑。
没想到她会这样死去....死在青楼里...(师姑娘的专注点也是异于常人——不是自己怎么死的,被谁杀的,而是....青楼)。
烈埙脸色也是变了,手指扣紧了药箱,正要...
砰!
那刀偏开了。
从师妃暄的身前偏移开来,黑龙错愕之中,扭头便看到了一个人,这个人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进入屋中的,也只是刚进来的吧,才站在门口那里,但是他眼睛一眨。
刀还没转过来,她的人就已经到了眼前。
不好!
黑刀毕竟经验老道,见状便是直接一个遁术。
又消失了。
这种遁术是最让师妃暄觉得棘手的,一个还好。静心下来便可觉察到,可两个同时出手的话,注定她被制衡。
随弋却是眉头都不动一下。二话不说,左手手指勾出妖阙,反手握起,朝着左侧悍然刺入!
噗!!!
黑刀便是被钉刺在了墙壁上。
鲜血流淌下来。
随弋拔出妖阙,插入剑鞘,走上前来,看了看师妃暄。道:“这次你受伤,总没法默不吭声了吧”
师妃暄:“....”
她是真的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先生若是不想救我,妃萱也只能求救烈埙大师了”
言外之意是。我未必一定要你救哦。
烈埙点头:“老夫是可以...等等我找找...”
找了小一会,师妃暄脸色都白了,身体也有些摇摇欲坠,但是就是不肯求随弋。直到烈埙说:“完了。我忘带了”
师妃暄:“....”
大师,我这样拼命救你,你这样不大好吧。
现在怎么办?求随弋师妃暄轻咬贝齿,她是看出来了,这个往日对待他人都十分温和清雅的先生,唯独对她十分.....恶趣味,老喜欢逗她。
难道是她这段时间遇上随弋的时间点不对?也是,她身上有邪性嘛..
不对。不能被洗脑,肯定是这人故意的。
她师妃暄是那么容易被逗的人?好歹也是慈航静斋的第一弟子吧。
“要不要我救你?”
“先生肯?”师妃暄眼波带着浅浅的怨气、
“你不求我。我怎么知道你要我救你”随弋淡淡道。
听起来好像是有些道理。
但是....总感觉哪里不对劲。
师妃暄:“.....”就知道!就知道是这样的!
烈埙:“,....”卧槽,感觉好像看到了什么不大正常的东西。
须臾,师妃暄还是开口了。
呵气如兰得来一句。
“不要”
两个字哦,不要~~!
随弋歪歪头,看着师妃暄,清清雅雅得道:“无论是道家佛家还是法家学里面,都提及不能意气用事...你这样..也不算是清心寡欲了,妃萱”
她这话意有所指。
师妃暄一愣,似乎明白了些什么,但是又好像不明白,想了下,道:“所以先生是故意几次这般...破坏妃萱心境,就为了锤炼妃萱?”
她忽然觉得有些感动,原来先生对她是有良苦用心....虽然这个“用”力道有些猛。
她有点儿受用不住。
但是既然是好意的话.....
“不是,我只是单纯觉得你好玩而已”
好玩儿?
师妃暄:内心这种感觉怎么说呢,师傅说过要戒嗔戒恼戒怒,但是她对这人算不上嗔怒怨啊,大约是那种...心起波澜,却无法抚平的那种。
很新奇的体验。
——哭笑不得,又憋着一口气,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好吧,通俗点来说,其实这种感觉可以罗列为广大人民群众内心都具备的本能——卧槽!
烈埙:天啊撸的!这就是大中原的仙子跟女神,感觉跟传闻中的好不一样啊!
随弋倒了一杯茶,眉目含笑,是那种很浅淡,似乎有些怀念,又似乎有些迷惘的笑。
轻轻地,缓缓的笑。
“我认识很多人...各自不同地方,不同来历的人”
甚至包括不同时空的人。
“你是目前唯一一个让我觉得很好玩的人,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是因为你在某些方面跟我类似...而我本身是一个很无趣的人”
随弋低头看茶杯里倒映出来的自己。
邪不邪,正不正。
却又是一潭死水。
这是很奇怪的状态。
她有些好奇自己能变化到什么程度,抑或,她能纵容到自己什么程度。
她的克制力又能瓦解到什么程度。
“我想看看...这种无趣能不能被打破”
随弋说着看向师妃暄,淡淡得问:“我这样是不是很不好?”
也是够了!你这样当然很不好!有考虑过我的感受么!以前那位善解人意(衣),温柔典雅的随先生哪儿去了?
好吧,其实现在看起来也是一派的风华绝代,但素总有种...
反正是不好的,很不好的。(未完待续。)
第703章 青铠弓手
师妃暄觉得自己已经被逗弄够了,长这么大没被人这么逗过。
于是,她抿抿唇,苍白着小脸,正要说:“当然有些....”
随弋眉头微蹙,眉心似有郁结,眼里似有沧桑...
“也许..其实...只是...大概..因为你体内邪性未除而已吧...先生本性纯正,眼下...眼下偶尔..幽默...也是..也是可为的”
这断断续续很不确定但是又尽可能得解释~~师姑娘你已经努力,真的!
随弋闻言便是嘴角轻勾,眼中缱绻轻柔:“所以,妃萱你还是喜欢这样的么?”
烈埙:感觉自己被电了。
师妃暄:“....”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
又来了!
这副圣洁无暇又邪气又无辜正经的样子...
我一定要回去借和氏璧给你消毒,一定要!
师妃暄脸色又红又白,一口气没上来..心境便是颠覆浮沉起来,气息很快不稳。
烈埙惊讶,深深看了随弋一眼,难道,这个人是故意的?
果然是故意的。
“这位...先生,你难道不该给这位姑娘先解毒疗伤么?”烈埙总算找到了重点!
你撩拨调戏了人家那么久,也不在意人家身上中毒受伤?
事实上,随弋的做法的确跟往常很不一样,如果是以往。她会二话不说给师妃暄解毒,但是现在没有。
而在烈埙如此一说后,她也没有动手。而是淡淡道:“还不是时候”
什么叫还不是时候。
烈埙眼看着随弋淡定自若得喝着茶。
而师妃暄本来疑惑,暗道难道先生真的本性大改,竟是都不想救她了?
还是说...
师妃暄也是玲珑心,忽然便是发觉了过来,下意识朝窗外看去。
那冷冷又旖旎的月空之下,大约三百米外的一栋楼阁屋顶,也是跟他们这边正对面的楼阁屋顶。一个人站着,身穿黑衣,肩部肘部腿部都罩着暗青色的武铠。脸上更是罩着一个将军头盔,对方正看向他们这边,而且手里握着一把弓,背负着一个箭袋。此刻已经有一根箭上弦!
上。放!
咻!
箭矢如闪电,破空,那是一瞬白了很多人眼睛的一条闪电,在那冷冷月空下带来了仿若暴风雨夜的狰狞。
也亮瞎了正在泡妞寻欢的很多人狗眼,更亮瞎了寻着动静破窗而出的诸多武林高手。
他们刚赶到这儿就看到了这样惊艳卓绝的一箭。
然后又看到了更加惊艳卓绝的一剑。
那是从透出拢拢清丽明亮光火的屋中射出的一束剑气,弯月镰刀似的,皎洁而霸道。
破!
箭矢撕裂开两半,那剑气在长空袅袅纤细消散。
空灵剑音不绝中。一个人从那拱月窗子中走出,脚踏着青砖青瓦。沐浴着朗朗月光,一袭青衣飘绝人世间。
遥遥看向那对面的屋顶弓手。
说是弓手,武林中又有几个这样给人满满黑暗气质又殊为霸道的弓手?
就是那一身武装铠跟面具也足够让人惊惧。
将军王气质。
随弋看着那一身铠甲,些许愣神,继而说了开场白。
“你这套铠甲有些意思”
戎卫甲,在现代见过的那套戎卫甲,在这个古代重逢了啊。
这种感觉还真复杂。
随弋的语气那样复杂,奇怪,辽远,让人云里雾里。
这是哪门子的开场白?
那弓手沉默了下,开口:“甲,名戎卫,吾,名虎虓”
他的声音很沙哑,跟木头磨桩似的。
虎虓?好奇怪的名字。
随弋微微皱眉,“你要杀他?”
竟也是为烈埙而来。
“是”
虎虓点头,十分冷漠,却也更加冷漠得补了一句:“若是遇上你,也杀你”
这句话很有意思。
若是遇上你,也杀你...
带着预言性子,也带着转述性子。
随弋大概可以揣测过这个虎虓背后有一个人给他下达过一个指令,而这个指令还包括如果在这个春香楼遇上她,那么也要杀了她。
杀烈埙不是为了李世民代表的中原气运,就是东溟那边的政治气运,这个人必然也身处于政治漩涡中,有自己的政治目的。
应该不属于柳白衣跟他们这个圈子。
那么...
随弋手指勾了妖阙。
此刻的她才幡然恢复到了以前的随先生,那一剑绝世的气度。
师妃暄靠着墙壁,勉强支撑着神智,眼皮稍稍撑开,便是看到了那青铠弓手手指勾出了后面一根深青色的箭矢,这根箭矢上缠绕着密密麻麻的青色花纹。
那花纹让随弋感觉到了一股气息。
神之诅咒。
随弋动了。
动的是人。
圆月当空,她跃起。
剑出。
箭来。
剑落。
箭破。
苍梧剑之银河九天。
那一剑跟那一箭最后的结果,旁观者很多都说不清,只知道之后那青铠弓手转身离开,什么话也没说。
而那青衣飘然的公子只看了一会那弓手的背影,手指勾着那根被她捏住的箭矢,转身进入窗内。
话说,胜负还有悬念么?
空手接青箭。
“那一箭就算是大宗师也得小心几分吧”
“我仿佛感觉刚刚灵魂都被那一箭给刺破了”
“太恐怖了那一箭”
那一箭有多恐怖,那一剑就有更恐怖。
而不远处的一栋楼中。穿着一身白衣的某个公子看到这一幕,不由惊讶:“随先生!?”
他的这一嘀咕很轻,却让身后的某个胖子眼睛一眯:“好腻害的箭。好腻害的剑”
白衣公子转过头,看到了这个胖子手里抓着猪蹄一边啃一边....
那个,你就不能吃完再说话?
烈埙虽然早已看出随弋厉害,但是还是被这一剑给镇住了,大宗师,这个年轻十分的公子绝对是真正的大宗师!
而师妃暄....她有些呆呆得看着随弋,那眼神似乎是....
沉思?
随弋看了师妃暄一眼。略惊讶,不过很快莞尔,看向烈埙:“已经没事了。不会再有人来打扰,还请烈大师出手”
她觉得,师妃暄可能会更喜欢让这位名扬海外的医道大能出手。
烈埙惊讶:“这不是有先生么?”
随弋歪歪头:“我更擅长看妇科,其余一类应是先生更擅长”
其实是她不大确定自己邪性在体内。在用磁感祛除师妃暄体内毒性的时候会不会影响她。既然有烈埙在场,她自然选择让烈埙出手,这也是她之前没有率先帮师妃暄疗伤的原因之一。
“老夫的确可以,不过这鱼麝毒十分特异,乃附着于鱼皮部位取出,毒性也是藏于人体皮肤跟血肉之上,若是要根除,需脱衣...老夫毕竟是男子。男女有别,先生既也医道惊人。当属先生出手为最恰当”
第一 ,这老头看出随弋是女的。
第二,他知道随弋是医师。
也就是说,他知道随弋身份。
随弋看着对方的眸色略深。
脱...脱衣?
就算对方是德高望重的老前辈,师妃暄心中也绝对会有膈应吧~~
她稍稍曲了手指,迷蒙中,扶住了柱子,来回看了看两人,终究抿抿唇,身体一歪,揪住了随弋的袖子:“你来...”
随弋接住了师妃暄,颔首:“好”
师妃暄这才昏迷了过去。
烈埙十分正经又忧虑得说:“果然还是嫌弃我老头子啊。”
随弋:“....”
你可以出去了。
帮师妃暄解毒的过程自不必说,若是以前或许很轻松,现在实力不知道进步了多少倍,随弋却得更小心翼翼,要知道以她的克制力也才能将邪性压制一些,若是师妃暄...哪怕沾染一丝也容易影响她的心智。
向雨田委实太可怕。
所以这个过程容不得有闪失,随弋控制着磁感进入师妃暄的体内..一寸一寸得祛除她雪白皮肤上附着的一条条毒素。
对于本人而言,因为专注,所以对时间没什么概念,至于师妃暄本人就更没知觉了。
时间过去。
陡然,外面传来了些许动静。
随弋眉头一皱,控制着最后一团磁感将师妃暄身上的最后一缕毒素祛除。
继而随弋收了磁感,将身体**的师妃暄盖上被子,又听得外面屋檐掠声、
于是,一个人落在了走廊上,看到了烈埙。
烈埙看着眼前这个俊俏非凡的公子哥,眼中微光一转,笑:“你是中原少侠之一的多情公子侯希白吧”
“是,前辈是烈埙大师吧”
侯希白态度也很好,潇洒自如,一点也没有魔门人的张扬跋扈。
烈埙笑着点头,正要笑眯眯问对方来这里干嘛...
铿!!!!
屋内那边忽然传出一声伶俐非常的剑出鞘之声,继而是一个人惊恐的叫声
“不好!”
侯希白脸色大变,脚下一点便是跃到了屋檐之上,继而看到了窗子外面两手举起,一脸惊惶的胖子,而另一头,便是一手提着外袍,手中剑指窗外的随弋。
妖阙本身就属于长剑,剑长还要超过普通长剑两寸,那剑尖便是横过了窗子,到达胖子鼻端前方一点。
咫尺距离。
寒光粼粼。
那屋中也就一个随弋,还有那床已经被放下了帘子,看不清内部。
侯希白深深看了那个胖子一眼,转头朝随弋十分歉疚得道:“先生,这位是安隆叔,是四川的老商人,他可能是....”
一个商人?(未完待续。)
第704章 我忘了
随弋看了看一脸老实跟惊惶的安隆一眼,眉眼稍稍一阖,“商人?”
这嗓子略沙哑,具备十分入心得穿透性,那双眼仿佛能看穿人似的。
安隆一脸尴尬,掏出怀里的手帕擦擦脸,小眼睛眯成了一条缝,憨厚的脸上满是尴尬:“误会,误会,真的是误会,我就是刚刚跟小白看到了这边绝世一战,出于好奇才到了窗子这边...绝对不是偷看”
这还不叫偷看?
侯希白表情更尴尬了,朝随弋一再作揖:“真的对不起,先生,我没想到他会跟来...”
如果不是侯希白这话是说谎,那么只能说明这个胖子不是普通人,
不然怎么能避过侯希白的感应呢?
随弋看了侯希白一眼,嘴角略抿,手腕一翻,缓缓收剑入鞘。
铿锵一声。
安隆擦汗的手便是抖了一下。
卧槽,大宗师就是变态啊,一个个都气场恢宏。
好在侯希白跟随弋还是认识的,知道随弋性情,既然她不动手,就说明未必多在意,便是舒了一口气,道:“先生你怎在这...里...”他有些酬酢,实在不好意思将青楼这个字眼说出口。
随弋:“在春香楼是么?”
啊~~你怎么自己问出来了。
侯希白:“额...是的...先生怎么在春香楼”
随弋:“走来的”
安隆用手帕捂住了嘴巴咳嗽了下,转过脸——大宗师都这么奇葩么?(那手帕刚刚你擦汗的啊!)
还好侯希白已经习惯了随弋的飘渺女神气质。便是微微一笑,随便一句将话题扯开,反正绝对不能围绕青楼这个字眼。
“师姑娘呢?”
是真的随便一句哦。
随弋顿了下。神色不改得淡淡道:“在外面”
呼~~~
侯希白长松一口气,幸好,幸好不在这里...话说,也绝逼不可能进来啊,那可是师妃暄,仙子怎么会...
“先生”
里屋忽然传来清雅轻柔的声音,如泣如诉。缠绵悱恻....,
侯希白跟安隆刷得一下看向随弋。
安隆:里面有女人!~而且绝逼是处于非正常状态的女人!
侯希白:先生...我是不是来得不是时候?
能被师妃暄当成朋友,侯希白的品格还是过得去的。于是果断提出告辞,且压根不给好奇的安隆任何机会,快速拉着人走了。
随弋三言两语就揭了过去,侯希白也不好意思长留此处。便是飞快带着安隆告辞了。
安隆仿佛小媳妇一样跟他离开。不过随弋又怎么看不出侯希白其实之前就已经隐约暗示了她。
这个安隆不是简单人物,杀不得。
但是他到底是个什么身份....随弋还不知道。
而安隆一走。
随弋便是进入里屋。
床上帘子已经掀起,师妃暄半坐得床上,双手拢着被子将自己盖得严严实实的。
原本苍白的脸色此刻已经附上了些许红润,清朗干净的目光对上走进来的随弋。
羸弱若皎月,扶风胜雪,娇娥黛,情难却。
那是外表上的、
只见她飞快从自己衣不遮体到确定自己真的被某个医师看光光之后转而镇定了下来。朝随弋轻轻一句:“先生,妃暄现在还未恢复实力。还请先生代请烈埙前辈前去救助二公子,关乎天下苍生,还请先生务必帮忙,此情将来妃暄必有报答”
还真敬业,不关心自己伤势到底怎么样,倒是先惦记着李世民。
“你不必说我也会做,毕竟李建成于我也算是敌人,不过还得先处理好你的伤势再说,你可以把手放下了”
神经病,手怎么能放下来,一放下来被子不是就滑下来了?
师妃暄此刻想什么,脸上看不出,可随弋一向洞察人心,便是撩了下眼帘,淡淡道:“之前为祛除毒素而不让毒素沾染你的内力,我将你的内力封存在两个穴位之中,现在你既已醒来,需要点你两处穴位释放内力...如此,你才能恢复气力”
原来如此,难怪师妃暄醒来后就发现体内气力全无....
可总觉得哪里不对劲,比如...为什么之前祛除毒素之后不帮我解穴呢?
仿佛又看穿了师妃暄的想法。
“我忘了”
“.....”
你有火眼金睛还是读心术!这么邪门?
师妃暄有些无奈,又有些尴尬得松开手,拉下被子些许,露出肩膀部位。
“如此,便是有劳先生了”
“嗯...”
随弋帮师妃暄点了穴,一边点,一边说:“其实你不必觉得尴尬,一来我的确于你一样是女子,也的确没有那方面的癖好,二来我也算是一个医师,三来.....我也非第一次见你躯体”
哦哦原来如此。
等等!~
“先生最后一句提及的是...之前帮我换衣服的是先生你吧”在王通宅子中那次。
“嗯”
“....”
先生,你什么时候能不骗我!还第一第二第三!
随弋点好穴,收了手,将衣袍递给师妃暄:“我说不是我,你便信了,侯希白说不是他, 你也是信的,但是你心中会有疑虑,继而又怀疑是否我骗你,但你又觉得我不会轻易骗你,可最后终究什么都没问,有点别扭”
有点别扭,师妃暄,你还真是别扭啊。
师妃暄一愣,抿抿唇,心里也谈不上是什么滋味。是羞愧,尴尬,还是迷惘?
她是心思有那么别扭么?
被随弋说白了之后。还真是有些.....
突兀的,随弋的手落在了她头上,揉了下。
“别扭的孩子大概更可爱些,就是你自己会不舒坦”
“若有下次,你大可直接问我”
“换衣吧,我在外面等你”
随弋走了,师妃暄却是久久没能回神。她下意识摸着自己的头,脑子里忽然出现了一幕...
她年幼的时候,苦修剑术。那时候是真正的苦,来自寒冬腊月修炼到皮开肉绽的苦,又不能跟玩伴玩乐,每天只有剑与琴棋书画。唯一印象最深刻的便是那寒冬雪日。她累得倒在了地上,仰面看到了天空落下雪来...一点点冰凉,落在脸上,手上的伤口被冰凉刺得有些疼。
她的师傅抱起了她,揉着她的头,什么也没说....
但是那后来,慈航静斋的苍生抱负便成了她一生的祈望跟追求。
后来,宁师傅曾经对她说过一句话:“心未放开。如何安宁”
原来说的是她。
可惜她一直没能领会过来,更谈何做到。
出了房间后。随弋就走到了屋角,将那个柜子打开。
柜子中,昏迷的尚明就躺在里面。
烈埙:到底是什么时候将这么个大活人给塞进来的!!!
错愕中,烈埙沉思了下,道:“先生这是要....”
“问些事情而已”
随弋神色淡淡的,语气也淡淡的,也没有浪费时间,指尖在尚明眉心一点,后者便是很快皱着眉头醒来了。
转了下脖子,便是看到了坐在椅子上淡泊安静喝茶的随弋,还有旁边坐着的烈埙。
他也不吵不闹,很快平静了眼里的不安,朝随弋露出笑容:“苍梧公子深夜将在下带到这里,不知所为何事...”
叫她苍梧,是想和稀泥?
随弋看向他。
“我需要问你几个问题,撒谎一题,便废你一条经脉,怎么样?”
我能说不怎么样?
尚明脸色变了变,终究微笑:“公子说就是了”
“第一,派遣你们屡屡暗杀对付于我的人是谁?”
“第二,驾驭海妖之人到底是谁”
“第三,刚刚出现的一位青铠弓手是谁?”
“第四,之前派人围杀傅君婥的人是谁?”
三个是谁,只问身份。
但是要说明对方的身份,实际上就已经得交代前因后果。
尚明想了下,才有些为难得说道:“这三个问题还真是让在下为难...”
不过他还是交代了。
“之前几次对付你的命令是东溟夫人下的,她似乎有心对付公子...先生你,之前跟宇文化及等人合作的也是她”
这话刚说完...妖阙寒光一闪。
噗~
肩膀部位一条经脉被剑气直接震断。
尚明脸色惨白之下。
妖阙剑尖落在他的喉结上。
他连叫都不敢叫。
随弋也没说话,只是看着他。
尚明艰难得扯扯嘴角,“是我记错了,其实下达命令的人便是黑山大人,也就是您问的那位驾驭海妖之人,他是东瀛幕府的妖师,一向以能驾驭海兽而被东瀛大将军列为第一幕僚,是一个神秘至极的人物”
烈埙闻言便是冷哼:“东瀛妖师?我倒是听闻过,只知道这人手段厉害非常,手里有一个诡异神秘的水下刺客部队,是大将军的左膀右臂,没想到你竟然是东瀛妖师的狗腿子!”
“不是,是合作者,是两年前他找上我,问我要不要合作,推倒东溟夫人的统治,借此让我上位,只要我上位,作为代价,便是要成为东瀛的盟友..”
说是盟友,其实都可以想象出来到时候肯定是东溟附庸东瀛。
而往日东溟跟东瀛可是生死不共戴天的。
若不是随弋在这里,烈埙恨不得用毒药毒死这个人!
“你是东溟夫人的未婚夫,在东溟本身一人之下,怎会不明白这个合作哪怕成功,你也得不到多少好处”(未完待续。)
第705章 不死便好
到时候还不是得附庸东瀛,还多了许多个主子,处境未必比现在好。
哪知尚明却是十分委屈得说道:“其实我并未有害东溟之心,只是我虽然是东溟夫人的未婚夫,却从未能近她半分,连手都没摸过...我实在是很喜欢她,想着如果我当上东溟之主,她肯定会改变现在对我的态度。”
胡说八道!烈埙脸色铁青,正要骂人,忽然看到随弋的手指敲了下桌子,似乎并不在意这件事,反而说;“你可以回答后面两个问题了”
尚明心里松了一口气,看来这个人果然如李元吉所说,并不在意东溟还是中原的政治纷争。
那么今日就未必会杀他了。
“青铠弓手?我们东溟没有此人,至于东瀛那边有没有这样一个人物我就不知道了,至少我并未在黑山手下见过此人”
“至于最后一个问题..之前借用我们东溟对付傅君婥的人其实是跟我有合作的一个中原人,具体身份并不知,此人神秘更甚于东瀛妖师,我只知道他要抓傅君婥,其实是为了杨公宝藏”
其余随弋想知道的大概都知道了,就是不知道青铠弓手原来不是东溟的人,似乎武功也不是东瀛路数的。
而那个中原人....随弋大概已经猜到是谁了。
禁。
“那么,你们东溟的鬼伏是从谁那里拿来的?”
随弋这个问题让尚明眼神微微变化,继而。第二条经脉断了。
“是那个青铠弓手给你的,他是西域之人,对么?”
尚明两只手皆被断了经脉。眼下也只能艰难点头。
他怎么也不明白这个人是怎么知道的,要知道这件事就是东瀛妖师也不知道。
不过他忽然看到随弋的手指其实勾着一根青色箭矢,跟这个箭矢有关?
当然有关,因为这箭矢上面附着着神之诅咒的力量。
而目前为止,也就石之轩提及西域雪神山....
又是西域。
随弋轻轻叹气,东瀛,东溟。西域...
就在此时,烈埙问:“先生问完了?不知要如何处置此人?”
随弋看了尚明一眼,“我既答应不杀他。自然不杀,也要放了他”
尚明大喜,正要道谢...
“至于他被你所抓,那就不是我的事情了”
随弋放下茶杯。尚明眼露惊骇。烈埙却是笑了:“对的,就是这样,我一定会用我的独门毒药来好好招待他...”
而就在此时。
随弋忽然说:“那你可得抓紧时间了”
烈埙惊诧,继而才发觉外面的声乐竟然不知何时已经骤然安静了。
那般热闹繁华的**楼,此刻静得一根针都能听见。
这太诡异了,除非是....
来营救尚明的人来了。
烈埙眨巴下嘴巴,说:“这家伙虽然怕死,这次由我随同。却是真正没有携带太多的下属,应该是东瀛那边的人找过来了”
“嗯”
“还得劳烦先生你再出剑。至于而后....”烈埙的枯槁大手摸在了尚明的头上,微微笑着。
随弋并未看尚明,只是淡淡道:“不死便好”
已经转瞬出去。
尚明刚想叫喊,却有一根针已经刺入他的喉咙。
“尚明啊尚明,东溟夫人可说过不希望你再回东溟了...不过看来现在局势还得再变一变,....”
尚明瞳孔缩放,东溟夫人..单婉晶..那个女人...
那个高傲的,不拿正眼看他的女人...
原来他才是瓮中之鳖?
此时,**楼中,侯希白跟安隆并未走远,而是站在那楼阁不远的地方。
“小白,你那个朋友可真厉害,那剑...桀桀~~”
“说的好像安叔真把自己当成了商人似的...难道真的不知道她的身份?”
安隆闻言笑眯眯:“小白啊,有时候要骗人,就得先骗过自己..我跟着你呢,也只是想看看传说中死而复生的碧秀心到底是不是真的...”
侯希白似笑非笑得看着安隆:“安叔,说起来,你跟师傅接触的时间可远比我多多多了,难道你还分不出她是不是碧秀心?”
“换句话说,她是如何,不是又如何?”
“大宗师级的高手终不是那么好算计的”
侯希白对安隆说话的语气还算是十分客气的。
似乎当长辈对待,可到底是敌是友,目前还未可知。
安隆一脸笑呵呵:“我可没想算计她...你师傅是何等人物,他没发话,我可不敢动...不过你可得小心杨虚彦那小子了,你师傅的不死印法威能超绝,是你学到,还是他学到...呵呵~”
侯希白不说话。
安隆却忽然说:“看啊,我说不用我算计吧,自有人来....”
前方,那一道道黑影穿过空气,朝着随弋他们所在的居所飞射而去。
而此时,侯希白也看到了那居所射出两个人来。
自然是随弋跟那个烈埙...只是前者背负着一个人,后者扛着一个人,就这么早于那些黑衣人一步...消失在了黑暗中。
侯希白:先生这是要干起杀人越货拐人的勾当?
当夜**楼直接炸出了好几条消息,而三天后,这些消息早已窜过了所有的小巷道传遍了洛阳。
第一种:齐王李元吉在**楼死了,死于东瀛人暗杀,死时衣不遮体...
第二种:齐王李元吉在**楼死了,死于东瀛跟东溟少帅尚明的阴谋之中。死时依旧衣不遮体。
第三种:齐王李元吉在**楼死了,死于东瀛跟东溟火拼不小心被杀死中,死时还是衣不遮体。
好嘛!特么重点这么明确!**楼!衣不遮体!
能不能不要用这么多重复的词语!
李氏炸毛了!
李建成抓狂了!
死了一个弟弟伤心倒是其次。没了一个强大臂膀也是其次,李元吉被杀带来的强大政治影响才是李建成最头疼的,第一,李元吉去干啥的他还能不知道?但李元吉死了,还传出了这样的传言,如果合作还能继续下去,那也是日了狗了。
第二。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才能用如此诛心有效的法子一箭双雕,直接瓦解了他跟东瀛东溟的三方联手?而且还让他们一点翻盘的机会都没有。
因为一旦他继续跟对方合作,一旦被爆出来一些些...他李建成就要遗臭万年。
心急火燎的。李建成一收到魏征的书信便是拆开看了,继而眉心大悦,觉得这魏征书写的应对方式果然极为契合他的心思,看来他是想通了。抛弃那些没什么用的妇人之仁....
而且这次也未必是一个危机。
李建成快速直奔李渊之处。。
此时李氏族人都在皇宫之中,李渊板着脸,面无表情,下面的李氏族人一个个都不知道说什么好,而李秀宁红着眼,什么也说不出来。
李建成来了,一进来后就提出了诸多应对方案,重点都是如何挽回李氏形象....
他们可是刚上位啊。三王之一的齐王就死得这么难看,不被天下人诟病才怪。
所以李建成列出的这些应对法子让不少李氏族人都暗暗点头。
但是李秀宁跟几个嫡系叔辈眼神都有些奇怪。
直到李渊说:“建成此举甚好。如今你二弟情况那般...元吉又...如今是我李氏多事之秋,建成,你是我长子,要记住这一点..这件事就交由你去办吧...我累了,你们出去”
长子,父王提起了这个!肯定是认可我了!
李建成心中大喜,不过也知道目前三子死了一个,一个卧病在床垂死,除了他还能是谁!
诸人退下后....
李渊坐在空荡荡的皇宫大殿里,手掌摸着那把龙座扶手。
“以前看先帝坐在这里,总是有几分羡慕跟野望的,现在坐上来了,却觉得这般冷...”
大殿里也就他一个人,可凭空有第二个人的声音。
“怎么,大儿子不让你满意了?”
李渊闭上眼,淡淡道:“作为一个太子,铲除异己,野心勃勃,不择手段,他的确是合格了,可作为我的儿子,下面弟弟妹妹的哥哥,他错了太多”
顿了下,李渊轻声道:“你可知刚刚我从世民那儿回来,他是什么样的?形容枯槁,垂垂欲死,一听元吉没了,他本有些恢复的病情便是直接加重了,背着我咳出那么多的血...却还安慰我,让我莫要伤心,又忧心元吉家中那幼龄侄子...还说让建成跟秀宁他们今日都别外出,注意安全...他当我不知道这些时日那两个小子是怎么联起手来欺负他的?夺兵权,挖墙脚,暗杀天策府门人,拉拢朝中大臣,还有他被伏击不也是....”
李渊的话戛然而止,原本有些激动的情绪生生遏制住了,他深吸口气,说:“我说太多了?”
“是,你说太多,我真担心自己知道太多”这个人轻笑着。
“那你大可不必担心,我就算要杀你,也找不到人帮我...这天下间能杀你的可不多...”
“呵呵~事已至此,大儿子再如何,你还能有其他选择?”
李渊闭上眼,转动着腕上的佛珠。
如果他是垂垂老矣,倒也无所谓了,可他还没死,下面的儿子就这么急...可还真是让他不舒服呢。
何况,他最出色的儿子还没死不是么?就算是死了,他难道就只有这三个儿子?
他还没老不是么?(未完待续。)
第706章 谋略
魔门。
祝玉妍站在山崖边侧的瀑布边上,听完下属的汇报,神色不变,只是淡淡道:“大宗师?旁人苦修数十年未必能达到的境界,她倒是转瞬便是达到了,看样子也不过二十出头年纪,若不是长久保了年轻面容,便是真正的天赋卓绝了”
她身后的绾绾听着的时候,看到一只飞鸟就从上方飞过...嗯...拉屎了。
那一粒鸟屎就这么掉下来...当然不是落在她师傅的头上,而是朝着她...
话说,这鸟儿也特么分的清谁能欺负谁不能欺负啊!不带这么势力的啊!
不过居于对祝玉妍的尊敬,绾绾还在犹豫要不要躲开..
就在此时。
祝玉妍的手指交叠,指上内力凝丝缠绕游转而出,无声无息的...那一粒屎被弹开了,而那凝丝蔓延往上,直接穿透了七八米,缠住了那只飞鸟。
绾绾只看到自己的师傅手指头动了下。
噶擦!
那飞鸟便是化成了一团模糊血肉落在地上。
绾绾:“师傅的天魔**已到了十七重境界?还是十八重?”
她的语气相当欣喜,因为祝玉妍越强大,他们魔门也越强大。
“十八?我这一生恐怕都么办法达到十八了..”祝玉妍转过脸,看向那袅袅苍穹,眼底沉郁不去的怨恨跟执着,“可你还有”
“既然江湖上已经多了一个苍梧,那么。作为魔门阴葵门传人,你也不能太差劲,绾绾”
“否则现在连一只弱小的鸟儿都敢欺负你”
祝玉妍的语气冰凉。带着十分的强势跟逼迫力,绾绾面色一紧,垂头:“是,师傅,绾绾这就去伏魔洞”
以前都拿她跟师妃暄比,现在好了嘛,又拿去跟那个变态比。
那是“别人家的孩子”好么!还有师傅你用鸟儿来激励我也是够了!
如果要超越的话...一向自信的绾绾都觉得压力山大。不过越是这样,她越是觉得热血沸腾,当然。眼前第一要务是要超越师妃暄那个假正经仙子!
“他果然是在自掘死路”魏征烧掉了信笺,吐出一口浊气,再看向自己缠着布条的腹部,微微苦笑。
他可真是没想到李氏兄弟会这样对他下狠手。
他这些年可是帮李建成不少啊。
卸磨杀驴。魏征想到了这个词。
而他这头驴现在还活着。
信笺化成黑粉末。
他转头看向红拂。“红拂姑娘,之前多谢了,才让在下看清了李建成此人面目”
红拂神色冷淡,看着他道:“以魏先生雄才大略,未必不知此二人心胸如何,只是你高估了自己在他们心中的地位而已”
“不是所有人都能礼贤下士的”
“此次救你,也非我红拂真心,只是有人曾言魏先生是当世难得之人。堪为栋梁,当然。若是你之前没有在那阁楼之中为救那孩童而舍弃自身安危,我红拂也断不会出手”
都说美人如酒,那么红拂就是一坛烧热的烈酒,滚烫得让人心肺伤。
一向能言善辩心思诡诈的魏征那是相当之尴尬,不由求饶似得看向一旁的房玄龄夫人。
房夫人挑眉,“别看我,都是女人,没道理不帮女人”
哈,这人绝对是后世女权主义的捍卫先锋!
魏征满头大汗,朝站在窗边的随弋作揖:“先生,眼下也只有你能救我了”
红拂想,随弋虽然厉害,但怎么着也不算是我主子李世民,你求她又有何用。
但是当随弋转过脸来,幽幽看来一眼。
好嘛,我不说了还不行?
红拂无奈得想。
“魏先生既已看透了李建成,却又送出那么一份书信,必是担忧自己在京中的妻女”随弋淡淡一句,让红拂跟房夫人对视一眼。
“先生说的是,红拂马上修书一封告知天策府门人...”
魏征闻言便是在心中大松了口气,他毕竟之前还是李建成的幕僚,眼下要直接转换到李世民这边是有些为难了,何况还要开口求助对方救自己的妻女,就更不符合他内心的骄傲,好在随弋洞察先机...
红拂当下就开始写信,魏征朝随弋走来,深切作揖。
“魏征多谢先生”
随弋放下手里的书,看向他,“我帮你,将来自是要你回报我的,有来有往,这个谢大可不必”
魏征也是知道随弋的风格,因此洒然一笑:“但是魏征自认为先生这样的人物是必然不需要有魏征出手救命的时候的,因此于情于理,这个谢也是必要的”
“希望如此”随弋不置可否,看向窗外,说:“大概也就这些时日中,你别出门....待时间过去,洛阳各处你大可去的”
也就是说,随弋将他...还有那人带到这个河边住宅的用意是为了引出一些人,进而一网打尽?
魏征心里一紧,猛然想起那晚上在**楼见到的凌厉刺杀,针对他的刺杀不过是顺便,也饶是让红拂等天策府高手付出不小代价,那么主力刺杀又有多凶狠?
听说,那一晚的**楼出现了一个绝世弓手...还有一个绝世剑客。
剑客苍梧。
“魏征明白了,定会留心...”顿了下,魏征问:“先生,那晚上来的,是东瀛刺客吧?”
“嗯”
魏征脸色变了又变,满头大汗,垂下头,无声无息得走了。
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选中的明主会是这样一个不顾民族安危的人。
如果中间不是有随弋插手,阻了一系列阴谋。如今二公子必死无疑,进而这东瀛的进一步阴谋...
魏征走了。
红拂在写信。
随弋走出屋子,来到开阔到芦苇小丛中的平台。
前方。师妃暄盘坐在水边浮台,一动不动。
仿若静止。
随弋走到她身边。
师妃暄睁开眼,说:“现在觉得放开原来是这样难的事情”
她可以静心,却无法放心。
“天下太重,你放不开”
随弋双手负背,遥遥看着蓝天白云,鹧鸪红鹰。
“先生放得开。为何还要插手其中呢?”
“为了回家吧”
嗯?这是什么回答?
师妃暄思索不透,也只能说:“妃暄怕是永远也看不透先生”
“那你亏了”
“.....”
分分钟让人想起自己被看光光的事情。
师妃暄也算是习惯了..额...一个月前她打死也不会想到自己会习惯这种事情。
而随弋的高冷黑在邪气属性增幅下简直完全没有上限。
红拂来了,还带来一个客人。红拂是来找随弋的,这个客人却显然是来找师妃暄的。
侯希白。
师妃暄看了随弋一眼,倒也不避讳,在一旁轻声说着话。
反正她跟侯希白之间的确没有任何旖旎。虽然她的确隐约感觉到侯希白对她有些心意。可还没到男女之情的地步,或许也可以说他们彼此都明白彼此的身份,她全无此心,他也点到即止,所以相处之下并不会有那种感觉,如果有,她大概也不会跟对方再有什么交情了。
“先生,书信已写好。还请先生...”红拂一向冷艳,眼下也略不好意思。
随弋微微一笑。接过书信,吹了一声口哨,一只飞鸟落在手中,将书信塞在信竹中,放飞。
放出一封书信,似乎作为回报,红拂也带来了一封书信。
“探子来报,我们护送假烈埙到长安的队伍果然被伏击了,假烈埙被杀,亦是东瀛人马,不过护送二公子的人马已经成功到了洛阳,现在已送入后院中,烈埙先生正在为公子医治”
说着的时候,红拂留心随弋跟师妃暄的表情,后者神色明显舒缓了许多,至于前者...似乎没有动容。
只能说明这个人的心实在是太定了。
而她简直算无遗漏,作风大胆,谁能想到他们会偷梁换柱,将李世民早早送到洛阳呢,而且还成功了!
刚刚魏征跟房大人他们那表情简直是...
“房大人跟秀宁小姐都说先生独辟蹊径,胆魄过人,是鬼才之能”
“鬼才?”随弋挑眉,幽幽道:“反正失败的话,死的也不是我...有何不敢的”
红拂:“....”
随先生果然是传说中的“话不过三句”啊,难怪一向擅辩的房大人等人都不怎么乐意跟先生对话。
每次都被梗得新塞塞,要不就是莫名其妙就被黑了。
还有一次随弋随口说了一句话,就惹得房玄龄分分钟被房夫人修理了...
想到那晚上一幕,师妃暄还是忍不住莞尔,不过她也并非完全放下心来,“妃暄看先生似乎还在等什么...似乎有疑虑?”
随弋没否认,颔首:“嗯,大概在想我们这些人能不能挡住东瀛那位妖师的水下军团吧”
什么!
这话让红拂俏脸血色大变,而师妃暄也沉吟了下去。
“他们能猜到?”
随弋轻轻得笑,手指摊开,一根芦苇顺风飘来,落入手心,她看向红拂。
“莫要轻视李建成,既为太子,必有太子之能”
也就说,李世民离开长安已经被探查到,是以,必然能顺藤摸瓜找到真相,继而在那庞大的幕僚团体推测下...去向一目了然。
“也许李建成现在已经知道了这个地方...更知道只要在这里杀死李世民,一切都能迎刃而解”
“而他势必不能出手,能出手的,也就只有东瀛妖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