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九霄无极幡
常无用手里的竹杖看似普通寻常,色白高四节,上有密密麻麻的铭文,可惜离的太远我看不清上面的字,竹杖顶端被灰布包裹,常无用漫不经心的当着我的面取下灰布。
依旧是白色的垂幔,常无用单手持竹杖,一道玄光从竹杖中闪现,那只有四节高的竹杖在玄光中逐渐变大,直到我清楚的看见一个玄光环护的白幡被常无用拿在手中,我和闻卓几乎同时皱起眉头。
白幡以竹为杖,通体煞白,有一人之高,顶端凤尾龙剪翘于两端,下飘青翅三尖角,玄铃垂挂其上,幡体绘金色符箓铭文。
山顶的虚空中有夜风袭来,当那气势威严的白幡迎风而展的瞬间,三界六道神煞之气沛然勃发,大要锁天禁地,万物顿失生机之势。
我这才看清楚幡上铭文,一共有两部分,幡杖之上密密麻麻的六道锁劫符文环绕其上、幡身有三界灭难金光符箓隐现其中。
这都是三界初定时候的道教神符,我心里一惊。
“九霄无极幡!”
“今天是什么好日子,出门遇贵人,来了三个人,其中两个带着道教十**器,之前的天罡混元伞,现在的九霄无极幡。”闻卓一边说一边浅笑。“有人不是找你要法器嘛,今天这三人活脱了是送宝三人组啊,你把这九霄无极幡拿到手不就交差了。”
我现在已经没心情搭理闻卓,他能知道天罡混元伞的威力,又怎么可能不懂九霄无极幡的作用,不过我现在更加吃惊,之前的苏冷月和欧阳错让我对黄爷的认识完全就是一种误导。
直到我知道言西月也对黄爷言听计从时才意识到这个我从来没见过的人,恐怕未必像我想象中那么简单,但现在看到常无用我反而又开始疑惑,黄爷派出的这三个人,其中两人手持道家十**器,其道法修为可见非同寻常,能让这三个人都俯首称臣的黄爷又该有多深不可测。
九霄无极幡据传是三界初定时留下的法器,锁魂拘魄困魔灭神,如今被常无用拿在手中,一旦他发动九霄无极幡,我们都会困陷在幡阵之中,我现在终于能明白常无用这个名字真正的意思。
常无用。
无常,他一身白衣,怎么看都像是白无常,无常吸魂抽魄和九霄无极幡的效果大同小异,难怪我第一眼看见常无用总感觉他身上没有活人的生气,虽然他并不是白无常,不过看他阴气不绝,不用猜也知道,他手里这九霄无极幡中不知道锁了多少阴魂。
九霄无极幡锁阳魄阴魂,被锁于幡阵之中永世不得超生,威力非同小可,我不敢怠慢让闻卓和萧连山保护越千玲和顾安琪,向前走到常无用对面。
常无用面无表情声音和他的人一样冰冷。
“听黄爷提及昔年你一人封推九天神众,虽然如今只是帝星入世,不过号称夺天地之造化的九天隐龙决你已习得一半,我是无用之人,就用着九霄无极幡会会你这位千古一帝。”
常无用说完单手持幡,另一只手凭空画符咒,幡体在一片神煞之气中飘舞,我顿时感觉身边气息都停滞不动,虚空幻境中一草一木皆被锁困动弹不得,我想抬手却发现整个身体丝毫动不了,犹如被铁链所捆缚,任凭我如何用劲也是徒劳。
常无用已经发动九霄无极幡,九霄是九天之意,无极是乾坤无极,意思是说此幡有锁九天乾坤之力,天下万物亦可锁,在幡阵之中神魔都无能为力,何况是凡人。
常无用见我神情诧异,心满意足冷冷一笑,单手摇动幡体,念动幡上六道锁劫符咒,我心里很清楚常无用想用九霄无极幡吸我魂魄,与其坐以待毙还不如兵行险着,我连忙冥神聚气,聚三魂六魄化元神,幡阵有锁九天乾坤万物之力,可元神不在此列,我用元神化分身双手结盘古破混沌印,快速准确的向对面常无用攻去。
盘古破混沌有开天辟地诛神除魔之力,混沌都能破何况是幡阵,而且这么近的距离我相信常无用是躲不开的。
当手印结结实实按在常无用身上时,我亲眼看见他在我面前犹如一面镜子般四分五裂,每一个破碎的镜像中都有常无用意味深长的笑意,我听见从四周传来虚无的声音。
“九天隐龙绝不愧是号称夺天地之造化至高无上的道法,你仅仅学了一半就已经可以元神破锁阵,看来你果然不同凡响。”
我转身才看见站在我四周的常无用,一共有四个,他居然也能元神化分身,只不过这四个里面只有一个是他的真身,其余三个为幻像,除非我打败常无用的真身,否则我永远也破不了九霄无极幡阵。
四个常无用按照五行方位所站立,我站在原地转了一圈,每一个常无用都是一模一样根本分别不出来,常无用在我四周也开始结手印,不过现在四个常无用结的手印各不相同。
东方结玄木天龙印,南方结赤火耀世印,西方结金电劈天印,北方结寒水浊冰印。
这都是道教里面攻击破坏性极强的手印,我连忙拿出传国玺严阵以待,等常无用手印结出,从四方同时向我攻袭过来,西方的金电乱闪,我持玺相抵金电劈在玉玺上,白皙的玉玺吸收金电的金光,通体一片耀目的金色,我手掐咒兵指决灌注九天隐龙决于玉玺之上,口中大声念咒。
九天运否,阴阳数穷,五行乖逆,六天肆凶。天道既变,人道将终。
咒止指决出,被传国玺吸收的金电反射回去,不偏不倚正好击中西方的常无用,又是一片支离破碎的镜像,我依旧在幡阵之中,其他方位的常无用依然还在,西方的是幻像,可我突然意识到很麻烦的事,那些被我击碎的镜像又幻化出更多常无用的幻象,我看看四周如今已经有八个常无用,我这才明白,就算我破任何一个常无用的分身幻象,他的分身不但不会消失,还会倍增出来更多,就是说只要我找不到常无用的真身,这些幻象会越来越多。
我正在迟疑的瞬间,南方赤火耀世手印发动的烈焰汹涌而至,过往之处寸草不生一片焦土死烬,这是三界真炎,我曾经见言西月使用过,能燃烬一切邪魔凶灵,神众都要退避三舍。
我连忙退后一步,双手持传国玺借九天隐龙决相抗,三界真炎不生不灭不熄,下燃十方阴狱,上烧九天神众,是三界初定时净世灭秽之火,我虽有传国玺法器所挡,但漫天真炎瞬间就让我周围变成一个熔炉,幸好我是用元神分身在和常无用斗法,否则早被烧成焦灰。
我手中的传国玺在汹涌不绝的真炎焚烧下变得通红如铁水般滚烫,灼烫的温度让我都开始拿不住传国玺,如果传国玺不是封神圣物恐怕早就被烤化,我紧要牙关,脚踏天地交泰禹步,松开一只手拿出道符贴在玉玺之上,并双指头在其上画风火炎咒,边画边大声念出。
始青天中,敕下景霄,啸命风火,霹雳震吼,阴阳气交,电光围绕,火发炎烧,来降空遥。
念完双指如剑指向传国玺,漫天真炎刹那间被收聚在传国玺中,犹如一块被烧红的赤铁,我随即大吼一声。
破!
从传国玺中一道刚直灼世的烈焰宛如一条火龙呼啸而出,准确的击中西方的常无用,我心里暗暗期盼这一次能一击必中,可当火龙袭出西方的常无用在瞬间化为乌有后,我看见又一个虚幻的常无用在三界真炎焚烧过后出现在西方的位置。
我深吸一口气环顾四周,如今围绕在我身边的已经有十六个常无用的幻象,我心里暗暗有些慌乱,九霄无极幡果然非同小可,能锁九天乾坤,灭万物之力,虽然都是道教十**器之一,但其威力远在天罡混元伞之上,天雷闻卓能抵挡,以我现在的道法修为同样也可以无惧,不过在这九霄无极幡里,我除了疲于奔命苦苦支撑外再没别的办法。
“不愧是九天隐龙决,赤火耀世的真炎和劈混沌开世的金电都伤不了你,看来我真是一个无用的人。”常无用的声音从我四周传来,我根本分不清谁才是真正的常无用。“不过之前只是想试试你的本事,既然你能躲的过,那我就再发发力,反正我是无用之人,也不怕丢人现眼。”
常无用话音一落,我看见东方和北方各有一个常无用发动手印,我下意识的抬起传国玺,忽然发现脚下不能移动,低头才看见从地底蔓延出带着倒勾尖刺的荆棘,像从幽冥伸出的鬼爪般死死缠住我的腿,让我寸步难移。
这些不是一般的荆棘,常无用结的是玄木天龙印,玄木生东方是冥界锁魂之木,因其附有青龙之力所以不破不断不枯,上生倒勾具有撕魂裂魄的法力,本是幽冥用于锁链恶鬼邪灵的枷锁,而如今我是魂魄化的分身,这幽冥荆棘对我同样有用,当倒勾陷入我身体之中,一种无法描述撕心裂肺的痛楚从脚退传遍全身,我身体不断在颤抖,连站都站不稳。
第三十九章 顺昌逆亡
用魂魄聚集的元神分身在这些幽冥荆棘的撕裂下像是要土崩瓦解,整个身体是痛不欲生的痛楚,手里的传国玺险些拿不稳掉落在地上,我刚一分神,北方迎面而来是万千冰锥和铺天盖地的寒凉之气,腥风扑面。
这就是寒水浊冰印,和玄木天龙印一样是幽冥手印,寒水浊冰中的寒水是忘川之水,色黄而浊,其水皆血,而腥秽不可近,为三界最污秽的水,凡被此水沾染必万劫不复,沉沦血海受无尽折磨,而浊冰就是由此水凝结而成,被其所伤魂飞魄散。
下面的幽冥荆棘已经让我痛不欲生,面对铺天盖地的寒水浊冰,我咬牙坚持,大指外四指并掐掌心横纹,大指掐寅文,掐都天**主决,口中念咒符。
汝乃天之精,吾乃地之灵,分汝之精,合吾之形,混合相合,为神为灵,出为风雨,入可长生,随吾指挥,随吾使令。
我在面前祭起一道法障,伸出单掌用全力抵挡铺天盖地的寒水和万千浊冰,在我面前咫尺就是浩浪滔天血黄恶臭的忘川水,而浊冰如箭矢密密麻麻的急射在法障之上,这寒水浊冰来势凶猛源源不断涌来,我祭出的法障虽然可以暂时抵挡,但一直这样僵持下去我早晚会抗不住。
而且脚下的幽冥荆棘不断从地底蔓延出来,深深刺入我腿脚之中,让我寸步难移,倒勾穿透我体内的魂魄,肆意的撕扯,钻心刺骨的剧痛让我难以全神贯注,我结下法屏的手已经开始微微抖动,一旦让这些幽冥荆棘撕裂开我的魂魄,我靠魂魄聚集的元神也会瞬间烟消云散。
因为剧痛让我无非专注,刚一分神法障就开始松动,寒水不断腐蚀在上面,浊冰犹如万千刚箭不停的穿射,我已经清楚的看见法障上出现细细的裂痕,我知道再坚持不了多久,一旦法障被破我就会被淹没在这铺天盖地的血腥忘川之水中,我如今是魂魄化的分身,魂魄如忘川我就在回不到肉身了,更不用说那些尖锐如箭的浊冰,顷刻间我就会被万箭穿心,当场魂飞魄散。
我看见越千玲焦急慌乱的想过来,被闻卓一把拉住,萧连山已经再次把龙角号拿在手中,顾安琪也拿起了天罡混元伞。
“他有九天隐龙决,如果连他都破不了九霄无极幡,你们进去也是于事无补,要么他先被九霄无极幡锁魂纳命,然后常无用再收了你们,或者你们现在进去和他一起死,结果都一样,都是一个死,只不过早晚而已,所以你们也不用急。”我看见闻卓这一次没有笑,事实上他说的一点都没错。
如果连我都打不败常无用,那这山顶就无人能活着出去,我心里暗暗想着更加慌乱,法障已经到了崩裂的边缘,我感觉已经无法再集中法力,因为元神已经快被脚下的幽冥荆棘撕裂。
法障终于被浊冰在细微的裂痕出穿透出一个极小的孔,腥臭的寒水慢慢从小孔中渗透进来,掉落在我手指尖上,忘川水腐蚀阴魂,在触碰到我指尖的瞬间我感觉全身被腐蚀枯烂般惨痛。
但这种痛和荆棘撕扯我魂魄的痛疼不一样,我恍惚中能记起很多不该属于我的记忆和感受,有百万战死沙场亡魂的哀嚎,有兵伐六国屠城时漫天的怨念,虽然是痛但却让我感到一丝莫名的快感,这种感觉我在南山之巅曾有过,言西月也给过我,就是那晚我把容亦具五刑的时候。
这种痛和快感交织在一起的感觉让我突然感觉到不该属于我的力量,我忽然举起另一只手的传国玺,盖在法障之上,寒水还在腐蚀我的魂魄,绞心的剧痛竟然让我在恍惚中身体里有另一股力量在涌动,而且越痛这力量越强大。
看见我还能抬起手,就连我四周的那么多常无用脸上都挂着相同吃惊的表情,我深吸一口气,大喊一声。
天影神祇,血杀星君,血刃星君,血毒星君,血检星君,四星皓大,日月长明,天有五星,天心合我,地心合我,某今统令,霹雳乾坤。
我把游走在体力的那股力量全灌注在玉玺之中,当我念完咒发的瞬间,不管是我面前的寒水浊冰,还是我脚下缠绕刺身的幽冥荆棘,在一道从玉玺里面波及开来的金光震射下全被震的支离破碎,整个虚空中的山顶强大的气流猛然扩散出去。
我四周的常无用都几乎同时被震的向后退了几步。
“黄爷说你遇强则强看来一点没说错,你居然能同时破了寒水浊冰和玄木青龙两大幽冥手印。”我周围那些常无用在震荡后重新站立好,很意外的看着我,不过并不是太吃惊的样子,声音更加冰冷。“既然你能抵挡住两大手印,看来我也是小看你了,不过你还是没找到我的真身!”
我同时破了两大幽冥手印后,很奇怪的发现体类那股强大的力量已经消失,这力量不是属于我的,不过我在弦台宫时感受到过,是我命格中那位王者的力量,仅仅是很微小的一部分竟然轻而易举破了寒水浊冰和玄木青龙。
可我在常无用的脸上除了看到意外,却没有丁点慌乱,他不并担心,事实上现在围绕在我身边的常无用已经有六十四个,这是我击碎了两个幻象的结果,一切都是徒劳。
常无用不担心是因为他根本没发力,或者说他如今像一只胜券在握的猫,把握困在九霄无极幡中玩弄,他一点一点在试我的道法修为,看我最终能坚持到什么时候,对于他来说,我是走不出九霄无极幡的,既然结果早就注定,常无用更多喜欢看我徒劳挣扎的结果。
这一次他同时发动了四方的手印,赤火耀世、寒水浊冰、玄木天龙、金电劈天从四方同时向我攻击而至,漫天的真炎烤红了虚空中的山顶,从地底腾起的幽冥荆棘让我要抬头才能看见,金电耀眼犹如金蛇狂舞,寒水浊冰铺天盖地可淹虚空。
我不知道该如何抵抗,只是下意识的举起传国玉玺,我忽然想到刚才那奇怪的痛楚带来的快感,为什么只有痛才能让我拥有那股难以置信的道法,我眉头一皱,忽然明白些什么。
帝星入世,我虽然不想成为那个王者,可在我拥有他命格的同时,他一样拥有了我的魂魄,他的记忆和法力都在这些魂魄之中,当痛楚侵袭到我的魂魄时也唤醒了所以关于他潜藏的能力,那是一种本能的保护,不是保护我,而是在护卫那位王者。
就如同言西月激发我的魔性是一样的道理,只不过我现在找到不需要增加魔性就能唤醒这些能力的办法,但我也不是太确信我这个想法到底对不对。
四方攻袭而来道法手印瞬间就会把握毁灭在中间,我相信常无用不会真无用到用真身来和我斗法,这次的也一定是他的幻象,我输和赢的结果都一样,这是无休止的缠斗,我最终会被常无用像完老鼠般折磨死掉。
所以我决定和自己赌一把,在四方手印攻到我面前的刹那间,我举起的传国玺缓缓放下,深吸一口气回头对身后的越千玲他们淡淡一笑,如果我赌输了,这或许就是和他们的告别。
越千玲和顾安琪还有萧连山或许还不明白我的意思,闻卓目光落在我低垂的手上,叼在嘴角的草根掉落下去,我第一次看见他居然也会紧张的样子。
“你现在放弃就必死无……”
闻卓的话只说到一半,因为我已经被粗壮巨大的幽冥荆棘所穿透四肢,我放弃了和常无用的斗法,荆棘的倒勾从我四肢中刺入,再把我向大字一样举在半空,荆棘游走在我全身,肆无忌惮撕裂着我魂魄凝聚的元神。
我的牙都快要咬碎,忍受撕心裂肺的痛楚,我的举动让身边围绕一圈的常无用都大为震惊,不过很快又平静下来,我猜他或许在想,既然我已经放弃抵抗,对于他来说这场斗法已经失去了乐趣。
当滚烫的漫天真炎灼烧着我的胸膛,刺骨寒冷腥臭无比的寒水浊冰浸泡着我的背脊,金电从头顶贯穿我全身的时候,我终于没忍住那种万劫不复的痛,仰头大喊一声,但很快淹没在火山水海之中。
同时被四方来袭的手印击中是不可能生还的,荆棘退回幽冥,真炎和寒水也悄然消失,山顶只剩下金电劈击地面后腾起浓密的尘灰。
“看来黄爷不但高估了言西月,也高估了你。”常无用的声音在四周回荡,或许我在九霄无极幡阵中,魂飞魄散这个结果对他来说并不意外,只是没想到过程会这么简单。
“雁回……”越千玲在外面开始哭泣的声音,还有顾安琪的抽泣,还有闻卓拉扯萧连山不让他进阵的声音。
在浓厚的尘灰淡淡散去后,常无用震惊的看见半跪在地上的我,我能明白他脸上的表情,他怎么也不会相信我居然在四方手印同时击中下还能神魂俱在,常无用或许是因为想不明白为什么,所以他的眉头比我刚才皱的还要紧。
我缓缓站起来,头始终都埋着。
常无用迟疑了一下从四周看着我,诧异的问。
“你……你怎么还在?”
“你刚才说没目睹秦王嬴政昔年泰山斗天的风采,甚是遗憾。”我低着头,不过声音现在比常无用还要冰冷。“不过当年看见秦王泰山斗天风采的只有两个人。”
“哪……哪两个人?”
“第一个是被嬴政诛杀的万千神兵神甲,千年前镇封于泰山,被嬴政指天笑骂踩于脚下。”我极其平静的说。
“……”常无用一怔,声音有些迟疑的问。“另一个是谁。”
我慢慢抬起头,脸上写满了不可一世的高傲和嗜杀的阴冷。
“另一个就是朕!”
常无用身体一抖,在我威烈如电的目光下,他的眼神开始闪烁不敢对视。
我面无表情的看着常无用冷若冰霜的说。
“朕当年镇压万千神兵神甲残魂于泰山,就是要他们看朕万世荣光,你既然想知道朕昔年风采,你就亲自去问他们吧。”
我话一出口萧连山和越千玲顿时反应过来,萧连山第一个反应是把正想和我说话的闻卓拖回来,然后按在地上,旁边的越千玲也一样,把顾安琪推到在地。
常无用眼睛抽搐一下,我现在和刚才完全不一样,平静而从容,更多的是傲气,一种舍我其谁高高在上的傲气,那是另常无用现在慌乱的根源,不过他似乎依旧相信没人能立刻九霄无极幡,何况他现在还有六十四个分身。
如果六十四个分身同时发动手印,威力惊天动地无人能及,所以常无用在迟疑了瞬间后又很快恢复了平静,同时发动六十四分身手印。
我高傲的抬着头,不以为然的对常无用冷冷的说。
“昔年朕泰山斗天,九天神众就如同现在的你一样,也是不相信,只不过结果……”
我单手一挥,手中传国玺亮入白昼,照亮整个虚空幻象,常无用发动的六十四分身手印气势汹汹呼啸而至,可都停在我身边咫尺的位置,半毫也前进不了。
我看见常无用此刻如同死灰般苍白的脸,他看上去更像是一个死人,他眼神中有了害怕和恐惧,这是我最喜欢看见的表情,不过对于他来说太晚了。
我把玉玺重重按在地上,威烈霸气的声音在响彻整个虚空。
九天隐龙,三界一统,朕欲为皇,顺昌逆亡!
玉玺上的白光以我为中心,在山顶向整个虚空蔓延而已,巨大无比的冲击力和势不可挡的道法之光瞬间把常无用震的灰飞烟灭,整个虚空都地动山摇,狂风四起,强大的道法波及力把远处的李藏风和荆震同时震飞出去,倒在地上重伤不起。
幸好越千玲和萧连山及时推到了闻卓和顾安琪,如果不是顾及他们没有发力,这虚空都会被震碎,里面所有一切也会随机烟消云散。
我站起来的时候,常无用的九霄无极幡还插在地上,我冷冷瞟了一眼孤熬的说。
“昔年朕泰山斗天,九天神众就如同现在的你一样,也是不相信,只不过结果……胆敢质疑朕的人也好,神也罢,最终都是朕脚下万千尸骨中一副而已。”
第四十章 缘悭一面
李藏风和荆震艰难的挣扎几下,李藏风用他的阴阳斩魔剑支撑着身体搀扶着旁边荆震站起来,我慢慢走过去不屑一顾的瞟着他们。
“你们好像也说过无缘目睹朕昔年风采……”
我话音一落,两个人不约而同跪倒在地,头埋的很低以至于我都看不见他们的脸,只看到两个人身体抖的厉害。
“秦王威……烈又岂是……我辈能仰视。”李藏风说一句吐一口血。
我冷冷一笑俯视面前二人高傲的说。
“朕入世以来承蒙你们口中黄爷挂念,连言西月都能心甘情愿以他马首是瞻,朕试问对手敌人数之不清,可从未忌惮过谁,曾经是,现在和将来亦是,朕今日不杀你们,帮朕也给他带句话,待朕再君临天下之日,定去找他,让他洗好脖颈,他项上人头朕亲自去取。”
李藏风和荆震的头彻底磕在地上,我转过身不再想看他们,在我眼里他们犹如低贱的蝼蚁。
我听见他们吃力的在我身后站起来,刚想离开,我忽然意味深长的说。
“等会。”
“……”李藏风的声音充满恐惧和不安。“秦王还有什么吩咐?”
“带一句话用不了两个人。”我冰冷的声音舒缓而从容。
我的意思他们应该懂,只有一个人可以离开,至于是谁我并不关心,只不过我实在不想劳心污了自己的手,对于这种选择他们自己应该比我更会做。
身后在短暂的沉静后,我终于听到剑穿透身体的声音,还有荆震口里发出断断续续的呻吟声,对于生死这群蝼蚁向来知道怎么选择,这个结果我很满意,嘴角淡淡翘起的愉快的弧度。
我再没去看身后,到底是谁杀了谁我并不在意,我向来只对结果感兴趣,我向越千玲她们走去,刚走了几步,眉头就微微皱起。
这个虚空幻境是他们三人所设,虽然在我眼里他们都是不足挂齿的蝼蚁,但以他三人合力布下的虚空幻境,一般人出不去更进不来,但我分明感觉到,有人进来。
能走进这里面来的只会有一种人,道法修为在他三人之上的人。
我很好奇的转过头去,李藏风手里提着带血的阴阳斩魔剑,地上躺着不再动的荆震。
在他们的身后我看见一个女子缓缓走来,我很意外的发现李藏风此刻居然平静了很多,我甚至在他眼中看不见恐惧,却多了一丝绝望,只有对活下去还有憧憬的人才会感觉到害怕,所以他才会不惜一切的杀掉荆震,可现在的李藏风分明对这个信念不再坚持。
在这个虚空中,他唯一应该怯怕的人应该只有我,可如今李藏风似乎已经彻底的放弃了活下去的打算,所以他才会如此绝望,这一切都因为走进虚空中的那个女子。
什么样的女子会让李藏风如此忌惮,他对我是发自肺腑的害怕,但对这个女子却没有,似乎对于他来说,在我面前他或许还能看到一丝生还的希望,可在这女子面前却丁点也看不到。
我很好奇的看着李藏风身后的女子慢慢走近,当她笑靥如花的站在我面前,我才看清她的脸,不可否认女子娇美无双,即便在任何地方绝对配得上倾国倾城这四个字,只不过谁站在我面前我恐怕都不会惊讶,唯独除了她。
秋诺。
“秦王显世风采卓越,不减当年丝毫,诺有幸亲眼目睹秦王威霸果然气吞山河。”秋诺径直走过来,就站在李藏风的旁边,目不斜视的和我对视,众所周知都没看过其他人一眼,敢和我对视的人不多,敢和我对视又不惧怕的人寥寥无几,但我对面的秋诺算一个。
“你认得朕?”我只知道她是魏雍身边的女人,不过在记忆中我之前并没见过她。
“秦王威名三界称尊,我又怎么会不认得,只是生不逢时缘悭一面未见秦王昔年豪情。”秋诺淡淡一笑,依旧冷艳妩媚。“黄爷不止一次提及秦王昔年气概非凡,论三界霸主唯有两人,秦王算其一,今日得见果然所言非虚尤胜当年。”
“唯有两人?”我阴沉的脸上泛起不屑的笑容。“朕算其一,那另一个又是谁?”
“黄爷说日后秦王定会知晓。”秋诺从容不迫的回答。
“我有话本打算带给他,不过带话的人一个就够了,既然你来了,谁帮朕带话,你们自己权衡吧。”我冷冷一笑说。
李藏风之前杀荆震没有丝毫犹豫,现在同样也是,我话音敢落,就看见他手中滴血的阴阳斩魔剑提了起来,秋诺就站在他前面,后背完全暴露在他剑尖之下。
李藏风甚至可以毫不费力就能刺入秋诺的背心,我甚至能想象出当剑尖从秋诺胸口穿透出来的样子,可到现在她依旧一脸微笑的和我对视,好像身后从来都没有站过人。
然后我看见李藏风举起的斩魔剑没有丝毫迟疑的抹过,这么近的距离我相信秋诺躲不开,虽然在他们三人里面,李藏风算是最弱的一个,可是能和冥界六将不相上下的人,或许在我眼中不值一提,但对于秋诺来说绝对是她无法企及的强者。
我听见剑刃割破皮肉熟悉的撕裂声,看见鲜血随着剑身涌动,可我现在眉头居然皱了起来,秋诺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脸上依旧保持着自信和冷艳的笑容。
有一个人可以活着离开,这是我少有的怜悯和奢侈,李藏风可以毫不犹豫的杀掉荆震就不难看出,他是一个怕死的人,所以我相信在生死抉择的时候他同样不会有丝毫迟疑。
事实上李藏风比之前杀荆震还要干脆,动作更快更决绝,只不过倒在地上的人却并不是秋诺,而是他自己。
在我话音落下的那刻,李藏风手里的斩魔剑割断了自己的咽喉。
我多少有些诧异的看着在地上抽搐的李藏风,能让一个怕死的人自尽,这说明他彻底意识到自己没有生存的可能,在这虚空中除了我能断他生死外,我实在想不出还有谁能另他如今胆寒。
我的目光重新回到秋诺身上,她好像从一开始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所以我在她脸上看不见丁点变化。
“他们三人大言不惭自不量力,说是想会会朕。”我很快恢复了平静冷冷盯着秋诺问。“如今他们算是知道结果了,那你来这里又是为什么?”
“黄爷本就没打算让他们回去,黄爷说如果秦王显世,他三人无疑就是跳梁小丑,螳臂当车必会粉身碎骨。”秋诺笑靥如花不慌不忙的回答。
“这么说他是算到这三人回不去,也然他们来送死?”我愉快的笑了笑高傲的问。
“不是,黄爷只是让他三人拜会秦王,至于什么结果并不重要,但既然丢人现眼回去又有何用,黄爷倒是没想让他们送死。”秋诺瞟了一眼地上两具已经不动的尸身淡淡对我说。“只是我不想让他们活着回去而已。”
“既然就剩下你一个,朕不为难你,把话带给他,顺昌逆亡,朕定亲自取他项上人头,让他好好等着。”
“诺一定把秦王原话带到。”秋诺点点头很平静的笑着。“但临走之前有一事想求。”
“你有何事求朕?”我冷冷的问。
“素问秦王昔年君临天下豪情万丈,黄爷说秦王威烈无人能及,诺终是不信,想亲眼目睹。”
“亲眼目睹……哈哈哈。”我仰头大笑,虚空山顶风起云涌,秋诺一头长发在风中飞舞,已经很久没见到有质疑过我的人,千年前有过但结果都一样,想必如今已经变成这世间一抹尘土,可从来没有人向对面的秋诺这样质疑过我,所以她说出这话我反而笑了,一种张狂和蔑视的笑,当我停止下来脸上的表情比刚才还要阴冷。“你可知道后果?”
秋诺没有回答,手抬起来,我看见缠绕在她手腕上的尸水红线,下三滥的旁门左道,只不过她现在的表情居然依旧从容。
然后我看见她犹如毒蛇般迅猛攻出的手,落在我眼里,秋诺忽然变得比躺在地上的李藏风和荆震还要可笑。
“朕就如你所愿。”
我甚至都没有再去看她,对于我来说,从她出手的那刻起我已经能想到结果,只是比起之前那螳臂当车的三人,秋诺连螳臂都还算不上。
我随意的抬起手结手印,在秋诺出手的瞬间,我单手印出剑指道光穿透她的身体,整个人飞震出去倒在地上,我把手低垂下来的时候,地上已经再多了一具尸体。
质疑我的人都是这样的下场,只是这一次这个女人未免愚蠢的让我都觉得可笑,对于这样的人我没有丝毫怜悯,只是有些可惜,没有人帮我给叫黄爷的人带话。
第四十一章 扑朔迷离
我再没去看地上的尸体,转身向越千玲她们走去,常无用已经烟消云散,不过九霄无极幡还插在地上,我拔了出来信步走到越千玲面前递给她,越千玲迟疑了一下伸出手,但她去没拿九霄无极幡,而是一把握住我的手。
我只感觉体内那股涌动力量和记忆都在快速消亡,瞬间就荡然无存,剩下的只有一些模糊的回忆伴随着微微的头痛。
等我清醒过来越千玲还担心迟疑的看着我,旁边的萧连山护着身后的顾安琪,闻卓像看怪物般上下打量我。
“你不是要法器吗,这是好东西,道家十**器之一,厉害着呢。”我一本正经的说。
我看见越千玲和萧连山几乎同时长长松了一口气,越千玲一把抱住我头就埋在我怀里。
“我以为你又回不来了。”
当着这么多人被她抱我脸一红有些不知所措,闻卓好不容易安静了半天,然后笑嘻嘻的说。
“没看出来你发火的时候挺厉害啊,不愧是帝王品,刚才说话都好有气势,我之前听说过九天隐龙决号称夺天地造化的道家秘宝,果然非同凡响。”
顾安琪瞠目结舌的盯着我,好像完全不认识我似的,好多事都是和她分开后才发生的,估计是看见刚才一幕对她刺激太大,一时半会没反应过来。
“等回去让连山慢慢给你解释,说来话长,不过后来发生的事匪夷所思,安琪你最好有点心理准备。”我笑了笑对顾安琪说。
闻卓从我手里把九霄无极幡接过去,在手里摇晃几下递给越千玲。
“这无极幡能锁魂缠神,可惜你没道法发挥不了全部的威力,好在你有玲珑心,无极幡在你手可以布下幡阵锁魔困妖是没有问题的。”
闻卓说完教越千玲怎么使用九霄无极幡,在钟山本是解卦没想到会遇到李藏风他们三人,虽然凶险好在是有惊无险,不过却因祸得福得到两件法器,如今顾安琪和越千玲手里有这两样东西,日后再遇到危机的事情,她们也不会像以前毫无抵抗之力。
九霄无极幡上有咒符,不用的时候可以收起来就变成一根短小的竹杖,越千玲现在和之前顾安琪的表情一样,心满意足的笑着,样子很开心。
“对了,秋诺怎么会来这里?”顾安琪忽然好奇的问。
我这才想起刚才被诛杀的秋诺,之前因为那个人不是我,或许在嬴政眼中一切都无足轻重,以他的能力完全不用在乎多余的事,一个可以三界独尊的王者,他能看到的只有输和赢,区分这两者的界定对他来说也异常简单。
胜者为王,败者为亡。
至于中间的过程他毫不在意和关心,事实上他的敌人都是变成死人,既然是死人还有什么好在意的。
可我却要去想这一件怎么想都想不通的事,秋诺为什么会来这里?
看李藏风在秋诺面前的样子不难发现,他是认识秋诺的,到最后引剑自刎,一个怕死的人居然自刎,可想当时他是有多绝望,可以秋诺的道法远不是李藏风的对手,即便李藏风受重伤,要杀秋诺依旧轻而易举,可他的选择却是自刎。
“管她为什么会来。”越千玲收起九霄无极幡很欣喜的对我笑着。“你每次变回那个人我都提心吊胆,不过这一次你总算是做对了一件事,杀掉秋诺这女人,当初你答应过刘豪的承诺也兑现了。”
“秋诺是魏雍的人,她到这来来,听她口气秋诺也是黄爷的人。”我还是皱着眉头忧心忡忡的说。“难道说……魏雍是那个黄爷的人?!”
“先不管魏雍和秋诺是谁的人。”闻卓看看四周,重新掐了一截草根放在口中说。“我们现在还是看不见太阳,就说明我们还在虚空幻境里,按理说这虚空幻境是送宝三人组布下的,如今三人已死按道理这幻境应该消失才对,为什么还会有?”
闻卓的话提醒了我,我抬头看看周围果然依旧在幻境之中,扪心自问我目前的道法修为单打独斗或许能胜李藏风和荆震,但绝对不是常无用的对手,之前在他的九霄无极幡阵中如果不是他想试探我实力,恐怕我早就魂飞魄散了,他三人合力布下幻境按理说在他们死后会不攻自破才对,可幻境还在如果我们出不去会永远困在里面。
闻卓和我拿龙角号占卜时候我感应到他道法修为不在我之下,如果我们三人合力应该能破掉这虚空幻境。
我回头刚想给闻卓和萧连山说,却看见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看着我身后,闻卓微微张着口,嘴角边的草根掉落下来,越千玲和顾安琪的眼神充满了不安和惊讶,萧连山流露出来的是震惊。
我忽然感觉这虚空中的山顶有很强的道法在涌动,我看看他们的表情下意识的转过头去,然后整个人僵直的站在原地,口张的比任何人都要大。
对面的人缓缓向我们走来,或许任何人出现在这里我都不会惊讶,毕竟这几年发生的事,足以让我承受再大的刺激,但眼前这个人绝对是例外。
任何人都可能走过来,唯独这个人不应该。
因为死去的人是不可能再活过来的,何况是被嬴政亲手杀掉的人。
我再次看见秋诺。
她就停在离我们并不远的地方,脸上依旧是冷艳如花的微笑,如果不是她衣服上还有被之前道法手印灼伤的痕迹,我几乎都不敢确定是不是击中了她。
以嬴政的道法修为和当时张狂的心境,这样的手印打在秋诺身上必死无疑没有丝毫侥幸的机会。
“你……你怎么……”有声音有些诧异。
“我怎么还活着,是吗?”秋诺淡淡一笑反问。
我茫然的点头,一时间我突然发现这件事未必向我想象中简单。
“你其实更应该问我为什么来这里才对。”秋诺不慌不忙的说。
这个问题之前我没细想过,或许对于一个死人,结果已经并不重要,但现在我很确信站在我面前的秋诺是活着的,而且安然无恙完好无损的活着,被嬴政手印击中还能站起来的人……
我脑子里一片空白和迷茫,嘴角蠕动一下。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你们改头换面,藏魂弦台宫以为可以瞒天过海,不过是掩耳盗铃,我第一次看见你的时候就知道你是秦雁回。”秋诺漫不经心的说。
“你……你知道弦台宫的事?”我大吃一惊。
“确切的说你们在泰国的一举一动我都知道的一清二楚。”秋诺笑着回答。“只可惜言西月没按照我的吩咐去做,为了穆汐雪不惜自殒高殿之上。”
我低垂的手指不由自主抽动一下,言西月是听命于秋诺!
黄爷。
我从头到尾对这个人的认识仅仅局限在这两个字上,我想过黄爷会是谁,可先入为主却从来没想过黄爷是男还是女。
“你……你是黄爷?!”我瞠目结舌的问。
秋诺笑而不语,我再也看不懂她脸上的笑,犹如我之前看不懂魏雍一样,本来在我心中清晰的脉络此刻彻底混乱起来。
我这才意识到秋诺之前那句话的含义,她为什么会来这里,可我忽略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秋诺是如何进到幻境之中来的。
“从一开始你就在幻境中?”闻卓也意识到这个问题。
秋诺平静的摇着头,她既然还敢站在我们面前,说明她有恃无恐,所以她并没有什么好对我们隐瞒的。
“不可能,这幻境是李藏风、荆震和常无用三人合力布下,除非道法比他们三人还要高才能来去自如。”我皱着眉头若有所思的想了想诧异的说。“你修炼的是邪法,方外之术根本不是道家正统,你的修为根本不可能进来,你是如何做到破幻境的?”
“我能进来并不是因为我破了幻境,虚空一直都在。”秋诺冷艳妩媚的笑容挂在嘴角意味深长的回答。“而且还有一件事你说错了。”
“什么事?”我诧异的问。
“这虚空幻境并不是那三个废物布置的。”
“不是……不是他们……那是谁?”我震惊的看着秋诺问。
“我!”秋诺愉快的笑着,从容而自信。
我嘴角抽搐一下,这才意识到秋诺既然能在虚空幻境中进出,至少说明她的道法修为远在他们三人之人才能办到,可听到秋诺说这幻境是她一人布下的时候,我才明白为什么她会来去自如。
秋诺修炼的邪法不足挂齿,从我知道她的本性后压根没把她放在眼里,她和魏雍狼狈为奸,我一直相信她是为了九天隐龙决中的长生不老,可竟然没发现她竟然拥有如此强大的道法,我现在已经彻底看不透眼前这个女人。
“你来这里是为什么?”我还是想不明白这个问题。
“我说过,素问秦王昔年威烈三界,想亲眼目睹秦王风采。”秋诺很平静的回答。
“你明明知道他有万世天命和三界一统的法力……你难道就不怕他?!”我皱着眉头问。
秋诺嫣然一笑,低头轻轻拍去胸口衣服被手印灼伤的黑灰。
“怕,当然怕,不过……你不回到秦始皇陵之前,是杀不了我的!”
第四十二章 九箭破九鞭
又是秦始皇陵,秦一手以命相守不让我去的地方,到现在我也不明白那里面到底隐藏着什么秘密,让秦一手如此忌讳莫深,再一次听到秋诺提到这个地方,我或多或少意识到那里面或许有我意想不到的东西。
不过现在我更多的并没有去想地宫中所隐藏的秘密,而是我眼前的秋诺,我已经不止一次感受过那个人不可一世的能力,在南山之巅不怒自威让魏雍和秦一手心甘情愿的臣服于脚下,在弦台宫一己之力开幽冥之路救回芈子栖,千年前独尊三界为王,千年后如果他再君临天下结果亦然如此。
就是这样一个无所不能的王者,居然杀不了秋诺!
我这才想起李藏风最后决绝的自刎,在嬴政面前他尚且还有侥幸偷生之意,可当秋诺走进虚空那一刻,我忽然想起李藏风当时眼中的绝望,那不是因为我,是因为现在站在我们对面的秋诺。
李藏风怕嬴政,但是他居然更怕秋诺,我实在想不出一个仅会邪术的女人有何怕只有。
“魏……魏雍?!”我突然发现分不清他们之间的关系,在南山之巅魏雍被轻而易举的重伤,而秋诺被手印击中还能安然无恙的站在这里,从这一点上看,秋诺的道法比魏雍还要高不知道多少倍,可她留在魏雍身边干什么。“魏雍也是你的人?”
“当然不是,魏雍情长为一个女人不惜屠尽天下,而且他诛你之心千年不改,我留着他不过是想看一场好戏而已。”秋诺轻松的笑着。
当局者迷,我原以为秋诺是魏雍手中的棋子,殊不知旁观者清,魏雍才是那颗任人摆布的棋子,或许还不止魏雍,我们一样也是。
“魏雍在南山之巅被重伤,要三年才能复原,可短短一年他已经痊愈恢复道法,想必也是你在暗中帮他。”我恍然大悟看着秋诺问。“你是想借用魏雍之手帮你……”
我忽然想到什么,猛然清醒过来大吃一惊的说。
“幽冥之路!你是借魏雍之手开幽冥之路,魏雍想救回芈子栖,那……那你是为什么?”
“你想的也太简单了,不过你现在没必要知道。”秋诺不慌不忙的回答。
秋诺虽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不过她也并没有否则,在我们面前甚至她都没想过隐瞒,可见她并不担心我们会阻碍她的计划,也不难看出自始至终她都没把我们放在眼里。
我一直认为魏雍才是我唯一的敌人,我存在的目的就是为了阻止他,可现在看来,就如同秋诺说的那样,我或许把所有的事情都想的太简单。
但有一点我很清楚,这个女人留不得,比起魏雍,她似乎更危险。
我已经把传国玺拿了出来,秋诺的目光落在我手上,忽然愉快的笑了,意味深长的说。
“嬴政都杀不了我,你认为你会有这能力?”
我没有回答,嬴政是怎么样的人我不了解,但他有一点我现在很认同,成王败寇,最后站着的才是王者,能从这虚空中出去只有打败秋诺。
我再祭剑指决,单手起阴阳,从身上拿出符箓,大声念咒。
出自中央祖,戊己化为土,万神尽皈依,百邪不敢觑,九曜藏我身,五帝管星数,大林尽飘扬,三春叶焦黄,神印一照,万邪随印灭,尽化为凝血,急急如律令。
咒完符射,符化漫天金光急射秋诺,出印符霸道毁魔灭邪,秋诺单手一挥,缠绕在她手腕上的红线徐徐落下,软绵的低垂,这些用尸水炼化的红线虽然邪毒,不过在出印符面前犹如儿戏,如果秋诺打算用这些尸水红线和我斗法那真是自寻死路。
可秋诺手一抖,整个人凌空飞起,红线在她手中变幻出九条红色软鞭,迎着飞去的出印符宛如九头蛇在空中飞舞撕咬,出印符和九条软鞭撞击在一起漫天炸开火光四射,声音震耳欲聋。
九条软鞭在秋诺手中灵动娴熟得心应手,所有靠近的符箓都被她击破,可我祭出的出印符犹如漫天剑雨,很快把秋诺包围在中间,到最后同时从四面八方一起向空中的秋诺攻袭而去,然后是连绵不绝的法爆,空中的秋诺完全淹没在一片电光火石之中。
整个山顶大风夹石凌冽席卷而过,满天的烟尘中山顶又恢复了安静,我本想松一口气,但在烟尘淡淡散去的时候,我看见缓缓抬起头的秋诺,居然毫发无损的悬地而站,双目血红阴森诡异,而她手中的九条红色软鞭已经变成黑色,秋诺的手没有动,但那九条软鞭像是有生命般扭动着身体,每一条都犹如是伺机而动的毒蛇。
“秦雁回,暹罗之行果然让你受益匪浅,可惜你到现在还没解开封印九天隐龙决的法界,没有那些被封印的法力,你学九天隐龙决又有何用。”
秋诺冷冷一笑,破去我的出印符她竟然不用吹灰之力,秋诺说完手扬九鞭从天而降向我劈来,在秋诺的驱使下九条软鞭闪着刺目的黑光,宛如九条出击的毒蛇,周身散发弥漫着诡异的黑死之气。
我不敢怠慢,举起传国玺想抗,把九天隐龙决灌注其中,玉玺闪烁白皙如昼的光芒,当九条黑鞭落下,黑白分明的光线冲撞在一起。
呯!
强大而剧烈的冲击力在我和秋诺之间极速扩散,山顶树木被瞬间摧毁殆尽,我胸口一热,一大口血涌了出来,我没想到秋诺的道法竟然如此深厚,这根本不是邪术,虽然不是九天隐龙决,但我可以肯定秋诺的修为我目前绝对无法企及。
所谓的尸水红线以及邪法,只不过是她掩人耳目的把戏,她的道法正统我用全力以无法支撑,而且她手中的法器我重来也没见过,有这等威力的法器我不可能不知道。
秋诺的九条软鞭现在只有一条劈下来,我已经被震的气血倒逆,秋诺手上再一用劲,第二天黑色软鞭劈下来,我架弓步也无济于事身体不由自主向后退了一步,等第三条软鞭劈下来时我心里很清楚,我已经抵达不住了。
“雷光威猛,风雨之精。干天雷电,摄之立至。救九天元命,飞雷镇定乾坤。”
旁边的闻卓忽然掐指大喊一声,单掌也按在玉玺上,他把道法也灌注在里面,闻卓道法修为和我不相上下,合我和他两人之力居然没抵挡住秋诺第三鞭,我们是拼死相斗,闻卓也一口血吐了出来。
“自不量力!”
秋诺冷冷一笑,连续两鞭劈下,再次呯的一声,传国玺掉落在地上,我和闻卓同时被震飞出去,秋诺仅仅用了五鞭,就是说她并为用全力就破了我和闻卓两人的道法。
越千玲从地上搀扶起我,萧连山也被闻卓拉起来,所有人都惊讶和慌乱的看着对面的秋诺,我和闻卓都伤的不轻,这等道法秋诺完全凌驾于魏雍之上,我和闻卓两人合力都不是她对手,现在想起李藏风眼中的绝望,我终于有些体会,在秋诺面前他根本没有丝毫选择的余地。
一身黑气环护的秋诺拖着手里的九条软鞭缓缓向我们走来,我把越千玲护在身后,闻卓吐了一口嘴里的血居然还能把他不羁的笑容挂在嘴角。
“帝王,你都招惹的什么人啊?一个比一个吓人,这女的模样挺不错,就是下手太黑,早知道我就不吃你螃蟹了。”
“她的心更黑,以前我们就是被她骗的。”萧连山和我们并排站在一起,在女人面前他召唤不了阴兵阴将,不过就算可以,对付秋诺也是无济于事。
秋诺冷艳的笑容冰冷寒凉看着我们淡淡的说。
“胆识你们向来都有,我倒是想看看你们到底是真不怕死还是装的。”
秋诺说完扬鞭再起,这一次九条黑鞭齐齐劈下,她的心肠有多歹毒我们都心知肚明,所以她做任何事我们都不会吃惊,我下意识握住越千玲的手,现在我们已经没有能力做丝毫的抵抗,以秋诺的道法那九条黑鞭落下是什么结果我心里很清楚。
闻卓站在中间,抹着嘴角的血渍不以为然的笑着。
“帝王,吃你一只螃蟹赔上一条命,你家螃蟹也太贵了吧。”
“后悔了?”我捂着胸口笑着反问。
“后悔倒没有……”闻卓忽然想到什么有些惆怅的苦笑,然后一个人喃喃自语。“早知道是这样,我就该告诉她了……”
秋诺的九条软鞭落下,我把越千玲的手握的更紧,我看见她平静的对我微微一笑,在她眼里我看不见惧怕,似乎只要和我在一起,什么对她来说都无足轻重。
嗖,嗖,嗖……
就在黑鞭劈在我们身上的瞬间,我听见有金矢划破空气强劲有力的摩擦声。
叮!
然后紧接着连续九声清脆的金属撞击声,我只感觉头顶有强劲的气流一闪而过,然后看见劈下来的九条黑鞭纷纷被射开,九支金箭全部大半截没入我们一侧的山岩之中。
击退九条黑鞭的正是这九支金箭,秋诺的道法已经高深到我无法想象的地步,我和闻卓两人合力拼尽全力也不过只能抵挡她一半的道法修为,居然还能有人可以射退秋诺的法器。
秋诺的样子也有些诧异,她转头向身后望去,我们都看见一个蒙面的人手提一把弯弓,背后有一把很长用布袋遮挡的东西,向我们走来。
看这个人走路的样子和身形应该是个男的,可惜看不清他蒙着的脸,等他走近我才看清楚他手中的那把弓,在漆黑的山顶也发作寒气逼人的玄光,这是一把全用玄铁打造的弓,重量惊人可那人拿在手中竟然犹如无物。
这虚空幻境是秋诺所设,能来去自如的除了她之外,就是比她道法还要高的人,在这虚空幻境中从李藏风开始,一个比一个厉害,秋诺已经让我震惊无比,没想到居然还有比她道法更高的人。
“这还有完没完啊,来了一个又一个。”闻卓无力的摇头苦笑。
蒙面人站在秋诺对面,我虽然看不见他的脸,可他的眼睛却有些熟悉,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那目光太过威严霸气,他站在那里虽然没说话,可从他身上散发的霸气我隔这么远也能感觉到。
秋诺注视蒙面人很久,眼角有一丝疑惑一闪而过,不过还是被我看的清楚,估计连她自己都没想到,居然会有人击破她的九条软鞭,秋诺再侧过头看看没入山岩中的金箭,向后退了一步,手刚想抬起,就听见蒙面人声如洪钟威严低沉的声音。
“我劝你最好莫言和我动手,我已经很久没沾血腥了!”
这声音也异常耳熟,但一时半会我怎么也想不起来,秋诺迟疑了一下但很快又镇静下来,我看见她手中的九条黑鞭再次黑光闪现,有挥之不去的黑死之气腾起,我知道秋诺并不打算放弃,已经把道法灌注在软鞭之中,猛然扬手九条软鞭犹如毒蛇出洞,朝蒙面人齐齐攻去,呼啸而至的黑气所过之处草木皆腐烂,土地一片焦黑。
蒙面人的腰挺的笔直向一把出鞘的利剑,没有躲避的意思,右手掏出九箭宛如神将巡狩,弯弓搭箭那把玄铁弓被他轻轻松松拉开,九箭齐射划破虚空,发出刺耳的摩擦声,九箭再次击退秋诺驱使的九条软鞭。
秋诺向后退了一步,我看见她下意识捂着自己持鞭的手,想必是九箭太过刚猛,震射之力竟然让她都拿不住手里的软鞭。
秋诺的目光落在蒙面人的箭袋上,里面已经空空如也,秋诺重新站立好冷冷一笑。
“你已经没箭了。”
蒙面人的回答让我们所有人都大吃一惊。
“那你离死也就不远了。”
第四十三章 杀不死的人
这话从他口中说出来好像没有任何人会去怀疑,就像他这个人一样,即便一句话也不用说,单单是站立在那里对所有人来说都有莫名的震慑力。
可很奇怪的事,按理说此人能震射秋诺的法器,道法修为自然非同寻常,而秋诺也高深莫测,和我斗法都能激起那么强大的道法冲击力,可蒙面人连续两次击破秋诺的法器,我居然没有感觉到丝毫的道力。
我估计秋诺也没料到蒙面人的回答如此刚猛威严,重新握紧手中的九条黑色软鞭,蒙面人的箭囊空空如也,依旧持弓而站似乎对面前的秋诺丝毫没放在心上。
秋诺的道法正统但绝对不是九天隐龙决,虽然高深莫测但很奇怪自从蒙面人出现后,她身上的道法气息越来越弱,就连她手中那九条软鞭明明被灌注过无上道法修为,条条活灵活现宛如有生命的灵物,可此刻却死气沉沉的拖在地上,环护在齐上的黑死之气早已游离不见。
可能是秋诺也感觉到不太对劲,我看她好几次在暗暗发力,但手中的软鞭再没灵动起来,她眉间如沟有些诧异,不过或许是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她也不敢掉以轻心,毕竟能在她布下的幻境中来去自如的人,有多少分量她应该比谁都要清楚。
秋诺扬鞭,九条黑鞭顺势而舞,在空中虎虎生威,可我怎么感应都发现这已经完全不是之前她攻击我们时候的气势,那九鞭攻袭而下,向蒙面人全身上下击去,虽没之前凌厉但依然气势如虹,九鞭如狂蛇出洞铺天盖地而至。
蒙面人不动如山竟然没有丝毫躲避的意思,我不知道是他太自信还是避不可避,只见他突然伸出一只手稳稳抓住从头顶劈下来的软鞭,居然能单掌接住秋诺的法器,可其他八条却相继而至,纷纷击中他全身其他部位。
蒙面人没有道法结界,否则秋诺的软鞭近不了他的身,如今法器就不偏不倚击中他的身体,即便他道法在高深,秋诺也绝非泛泛之辈,后果不言而喻,八条软鞭击中的部位纷纷爆裂而响,电光火石中到处是撞击产生的四射火光以及被击碎的衣服残品,巨大的撞击力席卷起地上的尘灰,我们已经看不清蒙面人,本来多少还把希望寄托在蒙面人的身上,可这结果或许让我们所有人的心又黯然下去。
被秋诺的法器击中即便不灰飞烟灭也离死不远,秋诺收起软鞭表情又恢复了冷艳从容,看来她现在的想法和我如出一辙。
只是!
九条软鞭被她收回来的只有八条,还有一条延伸在那腾起的尘灰之中,秋诺迟疑了一下,手用力收鞭,我看见那条软鞭竟然纹丝不动,紧紧的绷直,任凭秋诺如何用尽也没半点反应。
模糊的尘灰淡淡散去,我在尘雾中隐约看到一抹艳红,在这肃杀的山顶中格外的醒目。
等到尘灰扬尽,我们几乎同时目瞪口呆的张着嘴,就连秋诺也不由自主向后退了一步。
那抹艳红在风中飘舞,红的惨烈犹如鲜血所染,红的夺目有遮星闭之辉。
蒙面人还完好无损的站在原地,只不过秋诺的软鞭击碎了他外面的衣衫,在散落的碎片中,蒙面人持弓握鞭,背脊如剑不怒自威,从他身上发出的金光耀目刺眼。
我们所有人的目光都击中到他的身上。
蒙面人一身紫金傲意双龙盔,胸前啸虎护心镜折射着金光,身后的飘舞的是虎皮血色红战袍,像一尊下凡天神金刚,霸气凛然另人莫敢仰视。
蒙面人手微微一曲,被他抓在手中的软鞭绷紧如钢丝,秋诺竟然被他向前拖动了过去,我看秋诺大吃一惊,即便是再用力抗衡也于事无补。
“这……这人该不会也是你对头吧?”闻卓瞠目结舌的在我耳边问。
我摇摇头一脸茫然,到现在我已经分不清谁是对手谁是战友,从进到这虚空中开始就没有一件事在我意料之中。
“能穿紫金傲意双龙盔的人不多,不过能把这盔甲穿的这么有气势的我只知道一个。”闻卓揉着额头很无力的对我苦笑。“不过恐怕没有一个人像我知道的这个人更想要你的命……”
秋诺的身体不由自主的被拖向前,她却还死死的握着手中九条软鞭,看起来这法器对她非同小可,否则如此紧要关头,她完全应该松手,等她反应过来已经太晚,蒙面人就站在她面前。
秋诺刚想说什么,从她口中只发出呜呜的喘息声,蒙面人宛如铁钳般的大手一把捏在她颈脖上,秋诺双脚慢慢悬空,我们看见她不断抽搐的双腿,整个人被蒙面人提了起来。
秋诺面如死灰,那张绝美无双的面容在窒息的挣扎中扭曲,她拼命想要掰开颈部的那只手,可所有的反抗都是徒劳,直到她整个人完全被蒙面人举起来,然后重重扔出去,向离弦之箭般被扔出十几米,撞在山岩之上,我们站的这么远也能清楚的听见沉闷的撞击身。
或许任何一个人受到这样的撞击也再难站起来,我正暗暗松一口气,可刚到一半心又提了起来,明明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的秋诺,居然慢慢从地上爬起来,好像一点事都没有的样子。
蒙面人也转过头,或许他也没料到秋诺还会站起来。
秋诺的嘴角一丝血渍,她轻轻用指尖抹去,低头看了看,似乎有些诧异,不过等她再次抬头的时候脸上已经看不见慌乱,手中的软鞭再次握紧缓缓向蒙面人走来。
我皱着眉头有些震惊,这已经是我今天第二次看见她从死亡中站起来,即便她有再强的道法我也不相信秋诺能拥有金刚不坏之身。
“你杀不死我!”秋诺那冷艳孤傲的笑容又挂在嘴角,说话的同时九条黑鞭再次攻袭而出。
蒙面人单手用力把弓插入地中,回手从背上把布包裹的东西取了出来,抹去外面的布套,一阵寒光顿时袭来,冰凉的寒意四处漫溢透着极重的血腥和杀意,我在蒙面人眼中看到嗜血的暴戾之气。
虎头盘龙戟,现在很少在看见这样的古兵器,可蒙面人手中这一把却与众不同,我现在明白为什么他一直用布袋所遮挡,这是真正斩兵杀将的武器,上面凝聚太多血腥和亡魂,或许任何人拿着这样的兵器也承受不住上面的怨念,可蒙面人拿在手中心安理得,似乎他早已习惯了这种血腥和杀戮。
“我这虎皮血色红战袍,本是白虎皮所做,就是因为有太多自以为是我杀不了的人,所以我就用他们的血来染这件战袍,到如今白虎皮浸透过多少人鲜血连我自己也记不清。”蒙面人把虎头盘龙戟握于手中威风凛凛。“虽然我久不沾血腥,但绝对不会介意上面再多一抹你的血。”
蒙面人说完双手舞戟,杀意四起风顺戟动片刻间山顶飞沙走石,蒙面人身动如雷,大有破万军之势,步步生威,虎头盘龙戟在他手中犹如虎啸龙吟势不可挡。
秋诺看蒙面人气势如虹,收鞭回防,蒙面人瞬间攻至秋诺面前,单脚踩地飞身而起,双手握戟直直向秋诺头顶劈去,雷霆万钧犹如泰山压顶之势,秋诺不敢怠慢,挑起五鞭合在一起横于头顶相抗,其余四鞭护其身体四周。
虎头盘龙戟势如破竹,凌空劈下大有破天裂地之威,和秋诺手中软鞭相交的瞬间,我们只听见一声巨响,秋诺双脚竟然陷入地中,蒙面人再一发力,她双腿一曲再也抵挡不住跪倒在地。
蒙面人反身犹如神龙摆尾,戟尾向上一挑,秋诺手中软鞭落地,胸前命门大开,蒙面人顺势虎头盘龙戟苍龙出海,单手持戟直直穿入跪在地上秋诺的胸膛,整个动作连贯熟练一气呵成没有丝毫拖泥带水,所有一切仅仅发生在刹那间。
等我们反应过来时,秋诺跪在地上,胸口的鲜血从虎头盘龙戟尖流淌而出,秋诺低着头,双手低沉,声音轻缓。
“四方结界!难怪我伤不了你,你身上有克制天下所有道法的四方结界,所有道法对你无用……”
“所以我警告过你,让你走,是你自己咎由自取!”蒙面人手再一用力,戟尖穿透秋诺的后背。
“既然没有道法,就是平常人,羽之神勇,千古无二,有万夫莫敌之勇,在西楚霸王面前,又有谁会是你对手。”秋诺低埋着头自言轻语。
蒙面人取下脸上的面纱,我看见古啸天苍老迟暮刻满皱纹的脸,可他的眼睛依旧年轻和威烈,我能从里面读到力拔山兮气盖世的万丈豪情。
难怪从他来了以后我再也感应不到道法,我原本以为他身上的道法只能克制九天隐龙决,看秋诺在他面前也无半点道法,才恍然大悟,这四方结界能令所有道法在他面前无用。
就如同秋诺所说,既然没有道法就是普通人,论武力放眼天下,又有谁会是西楚霸王的对手。
但至少有一点是我今天唯一清楚的,古啸天要杀我不用等到现在,他和我之间还有约定,所以至少现在我可以回答闻卓,古啸天暂时还不是我的敌人。
可我正想开口说什么,忽然一怔,大家都极其惊讶的看着跪在地上的秋诺,包括用虎头盘龙戟穿透秋诺身体的古啸天。
秋诺一只低垂的手缓缓抬起,握在虎头盘龙戟上,然后她的头也慢慢抬起来,我再次看见她嘴角笑靥如花,只不过在如今她胸口不断涌出的鲜血映衬下,她的笑容变得异常诡异。
然后我们震惊的看见,她慢慢把刺入身体中的虎头盘龙戟一寸寸拔出来,整个人从地上再次站起。
这已经是她今天第三次从死亡中不可思议的回来,我们都听见她口中欢愉而从容的声音。
“你有结界护体,我伤不了你,可是……我告诉过你,你也杀不了我!”
第四十四章 走卒
古啸天皱起的眉头如鸿沟般深刻,不光是他,我们每一个人估计都没想到秋诺还会再站起来,之前嬴政道法杀不了她,如今项羽兵刃也上不了她。
……
我的目光一直落在她胸前的伤口上,等她站起的的时候,已经没有鲜血再涌出,如果不是她面前衣衫血染,我很难相信前一刻虎头盘龙戟刺穿过她的身体。
秋诺若无其事的站在古啸天对面,不过目光却和我在对视,一个杀不死的女人!我想不管谁站在她身边都已经不重要了,古啸天没有再尝试发动第二次攻击,我估计像他这样自负的千古霸王,又岂会怀疑自己的能力,虎头盘龙戟下被他斩杀过多少兵将恐怕他自己都未必清楚,但被虎头盘龙戟贯穿胸膛还能安然无恙站起来的人,想必他从来都没遇到过,更没有想过。
古啸天一脸的诧异,可我肯定他是放弃了,在这虚空的所有人中,如果古啸天都压制不住秋诺……我想到这来心开始往下沉。
秋诺走到我们对面,古啸天就在她身后,似乎她已经忽略了古啸天的存在。
“我其实……并没想过要杀你们。”
“……”我再次一愣,皱着眉头冷冷的问。“你既然不想杀我们,设下这虚空幻境干什么?”
“保护你!”
“保护我?!”我更加茫然的看着头,迟疑了片刻。“你保护我什么?”
“你在钟山用九天隐龙决占卜,魏雍一定会感应到,到现在他还不知道你已经回来。”秋诺淡淡一笑冰冷的回答。“你现在这点道行还不是他的对手,别忘了,目前为止最想要你死的人就是他。”
秋诺说的不置可否,到钟山用九天隐龙决我就担心过魏雍会有所察觉,不过当时形势危急也顾不了那么多,没想到秋诺设下虚空幻境竟然是为了帮我阻挡魏雍发现。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你和魏雍到底是什么关系?”
“魏雍想开幽冥之路救芈子栖,这个想必你已经知道了,五帝嗜魂阵已经发动,你也无力回天,现在魏雍就差玉圭祭天……”秋诺忽然淡淡一笑不以为然的说。“你扣了齐鸿涛手中的金简也无济于事,我已经帮魏雍准备好了其他帝王祭天之物,至于玉圭,比试你们就不用去了,事实上你们也赢不了我,所以玉圭早晚都是魏雍的。”
“你真打算帮魏雍开幽冥之路!”我吃惊的问。
“当然,不过我知道你宅心仁厚悲天悯人,这天下苍生祸福你是打算一肩承担了,我知道你会想尽办法去阻止,那就先从下冥府拿大悲金锡杖开始吧。”秋诺冷艳的笑容浮现在她脸上让我越加看不懂这个人。
“你……你做这么多事……”我若有所思的想了片刻,皱着眉头问。“你帮魏雍开幽冥之路不过是借口,你真正的目的是想要我下冥界拿大悲金锡杖!你到底想干什么?”
“雁回哥,你怎么还是这么聪明,不过我也没打算隐瞒你。”秋诺有恃无恐的笑着一点都不意外。“因为你就算知道这一切也没关系,你根本就没有选择的余地,别忘了,芈子栖的魂魄就在越千玲的玲珑心里,魏雍开幽冥之路救回芈子栖的话越千玲就要死,我想这个结果你一定不想看见吧。”
看见秋诺得意的样子我心里极其恶心,可却没丝毫反驳的理由。
“大悲金锡杖是超度亡魂的法器,你还没这么好心,帮魏雍发动完五帝嗜魂阵后再普度众生,你安排这么多事让我去冥府还有其他原因。”
“呵呵,到时候你就知道了,或许你到了冥界你会发现意想不到的事。”秋诺意味深长的浅笑。“但有一点我可以肯定的告诉你,冥界里面有人一直在等你!”
我听不懂秋诺的话,不过她能把所有目的毫无保留的告诉我,那只说明她有确信的把握我即便知道也更改不了,事实上,不管她今天出不出现,我都已经打算去冥界拿回大悲金锡杖。
“你来这里就是为什么了告诉我这些事?”我有些诧异的问。
“当然不是,我是来帮你的。”秋诺的目光在其他人身上短暂的停留片刻。“冥界是亡人之地,生人勿近,雁回哥,我是担心你有去无回,如果你困在冥界回不来就麻烦了,所以给你准备两样礼物,看起来你已经笑纳了。”
秋诺说的应该是越千玲和顾安琪拿在手上的两件法器,不管秋诺的真是目的是什么,不难看出她迫切的想要我去冥界,但居然还想着要我回来,这一点我实在想不明白。
“你还真是好心。”我冷冷一笑。
“当然,我可一直都在帮你,只是你没意识到而已。”秋诺妩媚的笑着落在我眼中格外寒凉。
“你还会帮人,你不害人就谢天谢地了。”萧连山不屑一顾的说。
“你好好想想,如果不是因为黄爷,你会知道明十四陵吗?”
我一愣,仔细回想起来,如果没有苏冷月或许我也不会找到袁崇焕的祭坛,也就不会有后面的事。
“如果不是因为我,你会认识武则天和上官婉儿?没有她们你能找到明十四陵?”
武则天和上官婉儿手中有明十四陵至关重要的线索,如果不是因为她们,想必我也开启不了明十四陵。
“再想想如果不是我故意追杀你,逼秦一手救你,你恐怕到现在还没帝星入世吧。”
当初正是因为秋诺和魏雍苦苦相逼,我才自废道法,魏雍都放我走,而秋诺还要赶尽杀绝,当时以为是魏雍的计谋,现在才明白,是秋诺计划中的一步棋而已。
“……哦,说起来你还是帮我做了一件事。”秋诺忽然意味深长的笑了。
“我帮你做了一件事?”
“九天隐龙决除了秦王之外,最厉害的就是穆汐雪,有她在我拿你没有办法,可我又不是她对手,所以我才让言西月引你入魔。”秋诺愉快的笑着。“言西月自以为自己聪明,不想让你见穆汐雪,可你魔障遮心穆汐雪为你相守千年又岂会坐视不理,所以她一定会以千年道法相救。”
“……”我整个人僵直的站在原地,想起穆汐雪那一头银发,言西月引我入魔是想借我手杀掉越千玲,没想到一切都是秋诺布置好的圈套,她是要借我手除掉穆汐雪。
“呵呵,看来你已经知道了,不过可惜晚了点,只要是你要的东西,穆汐雪又怎么可能不给你,即便是她的命,何况为了给你压制魔性她虚耗千年道行,她能长生不老是因为有九天隐龙决道法护身,一旦失去注定会死。”秋诺不慌不忙的对我说着。“其实你还是该谢谢我,如果不是我帮你安排这些,你也不会轻轻松松拿到纯金卧虎兵符。”
我的身体在轻微的颤抖,我一直认为魏雍心思缜密滴水不漏,可他却远不如我面前这个心如蛇蝎的女人,她就站在我身前,我恨不得能把她剥皮抽筋,可看着她满脸恶心的笑容,我却没有任何办法。
“时候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走之前再提醒你三件事,第一件,九天隐龙决四件神器你得其二,不过不开封印学而无用,尽快找到另外几座明十四陵吧。”
我没有说话,冷冷看着她,握紧的拳头中指甲陷入到肉中。
“第二件,我现在不杀你,是因为你还有用,不过你早晚也会有没用的时候,到时候你还是会死在我手上,就算你学会全部九天隐龙决你还是杀不了我。”秋诺慢慢走近我面前,冰冷的笑挂在她嘴角。“我知道你很想杀了我,回祭宫吧,里面有你意想不到的秘密,只有你回到秦始皇陵你才是真正的嬴政,也只有他能杀掉我!”
“第三件是什么?”我直视着秋诺更加冰冷的问。
“你和魏雍还要慢慢斗下去,我相信你早晚会打败他,记住……”秋诺走的更近在我耳边细语。“杀了他!你就能继承他昊穹剑中的九天隐龙决,千万不要手软!”
秋诺说完转身离去,刚走两步又停了下来,转过头意味深长的说。
“秦王风采尤胜当年,诺今日有幸得见,余愿足矣,秦王让诺代为转告之话,诺定只字不差带给黄爷,请秦王放下,黄爷必静候秦王圣驾。”
“……”我猛然抬起头目瞪口呆的看着秋诺,半天才说出话。“你……你不是黄爷?”
“诺为走卒,又岂敢和黄爷相提并论,是秦王臆测以为我是。”秋诺提到黄爷这个名字的时候明显态度恭敬了很多。“黄爷也时刻期盼和秦王见面的那一天。”
“黄爷想见我?”
“不是你!黄爷想见的是秦王,回到秦始皇陵后的秦王。”秋诺收起脸上的笑容声音冰冷。“诺为黄爷走卒,无足轻重,可你……你在黄爷眼中连走卒都谈不上。”
第四十五章 闻卓害怕的人
秋诺离开虚空幻境后,山顶的黑暗顿时散去,秋诺自己撤去虚空幻境,明媚的阳光重新回到山巅,惬意柔和的光线或许会扫去山顶的阴霾,但落在我身上,我却没感觉到丝毫的暖意。
秋诺不是黄爷,一个道法高深到我难以企及的人心甘情愿为黄爷的走卒,以秋诺的孤傲,能让她俯首称臣的人,不知道要比她厉害多少倍,我已经不再去想黄爷是谁,事实上我连这个人手下走卒都无力逾越,知道是谁又有什么结果。
古啸天收起他的虎头盘龙戟,我走过去刚想说什么,就被古啸天打断。
“不要问我为什么来这里,我是受人所托。”
我愣了一下,在印象中古啸天是帮魏雍的,他说自己受人之托来这里,魏雍是不可能让他来帮我,可我实在想不出还会有谁知道古啸天的真实身份,更想不出现在还会有谁帮我。
但看古啸天的反应他不想说的事,谁也问不出来。
“魏雍发动五帝嗜魂阵荼毒天下苍生,你知不知道?”我问。
古啸天用布袋遮盖住虎头盘龙戟,默不作声的点点头。
“你知道会有什么后果吗?”越千玲走过来焦急的说。
“埋血万骨山!魏雍给我说过。”
“你曾经也是天下霸主,涂炭生灵之事你明明知道你也不阻止?”我义愤填膺的盯着他问。“魏雍道法的确高深,可你有四方结界,天下道法多你无用,算起来你才是天下第一人,你知道却无动于衷,魏雍手上沾满万千亡魂是罪魁祸首,那你就是助纣为虐。”
“你以为我杀了魏雍就能有用了吗?”古啸天威严的反问。
“……”我不明白古啸天话中的意思。“除掉魏雍就没人再霍乱天下,杀了他当然有用。”
“你想的太简单,很多事你都不明白,不是我不告诉你,是有人不让我对你说,也算是为你好。”古啸天把虎头盘龙戟背在后背。“我是可以杀魏雍,可你能保证黄爷不会安排第二个、第三个魏雍?”
“你……你知道黄爷是谁?”我眉头一皱惊讶的问。
古啸天迟疑了一下,忽然抬头看看我们,深吸一口气点点头。
“黄爷是谁?”我紧张的问。
“你连走卒都算不上,知道有用吗?”古啸天有心无力的看着我。“魏雍想要开幽冥之路,无非是想救回安平公主,我是大楚家臣,能再迎公主凤驾我万死不辞,不是我不阻止魏雍,而是没有他还是会有人这样说,只不过由他来做对我来说还不算最坏的事。”
古啸天说完转身离去,走了几步还是停了下来,沉默了半天转过头,用很奇怪的眼神看着我们,然后重重叹了口气。
“黄爷……其实你们都认识!”
古啸天走了很久,我们都愣在原地,没有人说话,都在回想这他临走时留下的那句匪夷所思的话。
黄爷是一个我们都认识的人,古啸天没有说完应该是有他难言之隐,本来他已经帮我们缩小了范围,但越是这样我心里反而越是胆寒,黄爷如果我们是认识的,那这个人曾经就在我们身边出现过。
我们一直在找的人居然是我们认识的人,能隐藏这么好不被我们察觉,这个人未免也太可怕了,但我把所有我们认识的人都快速的想了一遍,并没有一个像黄爷。
闻卓或许是才认识我们没多久,所以他反应并没我们强烈,从地上摘了一截草根走过来,手搭在我肩膀上笑着说。
“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你想这么多有用吗,知道黄爷是谁,你也不能扑上去咬两口,咱们连这个人手下走卒都打不过,瞎操心是谁有意思吗?”
我深吸一口气,或许是闻卓的话点醒了我,与其去想这些触及不到的事,还不如想到实际能做的。
“对了,刚才那叫什么诺的,什么来历,看样子你们好像挺熟。”闻卓问。
“之前认识的,那个时候没防备过她,这女人心黑的很,害死过很多人。”萧连山回答。
“好好的你问她干什么?”我抬头看着闻卓。
“是个人就能杀死,可她居然杀不死……你不觉得很奇怪吗?”
“当然奇怪,嬴政的道法杀不了她,而且古啸天破她道法也杀不了她,秋诺就算有再高的道行,也不可能有这本事,天人都有五衰,何况是人。”我若有所思的想了想也很诧异。
“还有她手里的九条软鞭,我倒现在没想出是什么法器,可她的道法正统,按理说她用的法器我多少都会知道。”闻卓把草根放在嘴角说。
“我也没认出来,不过我想有两个人应该会比我们更了解她。”我喃喃自语的说。
“谁?”
“武则天和上官婉儿。”越千玲接过话一本正经的说。“秋诺是她们的养女,对秋诺了解最多的莫过于她们,要想知道秋诺底细,先要找到她们两个人。”
“武则天和上官婉儿现在在什么地方?”闻卓问。
“应该被秋诺扣押起来,之前一直以为秋诺是为了长生不老,现在看起来这也是借口,以她的道行想要长生不老轻而易举……”
我说到一半忽然抬头看着闻卓,揉了揉额头苦笑着问。
“你知道我是秦王嬴政,你没反应,刚才看见西楚霸王项羽,你还是没反应,现在听见武则天和上官婉儿还活着,你居然问都没问过我一句,呵呵,你到底以前受过什么刺激,让你能这样淡定啊。”
闻卓不以为然的邪笑,永远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
“我如果告诉你我是谁,估计你反应更大,呵呵。”
“你……”我摇头一脸苦笑。“反正今天我知道的事情太多,估计也麻木了,来说说,你又是谁?”
“我,我是闻卓啊,哈哈哈。”
闻卓叼着嘴角的草根仰头大笑,我们几个都被他这个样子搞的无所适从,好像天塌下来他也不会在乎似的,或许是在虚空压抑的太久,被他这样一闹大家心情反而好了许多。
认识他的时间不长,可总有一种很熟知的感觉,当时我遇到萧连山也是这样,刚想笑就看见闻卓抬头向远处眺望,眉头微微一皱,抬起手掐算几下,摇头说。
“果然是埋血万骨山,死的人恐怕远不止一万,西北天际赤阴血红犹如血海,光天化日下天际有黑气孕集,好重的怨气。”
我也向闻卓所看的方向望去,正如同他所说的一样。
“怨气冲天,天谴之日不远了,秋诺有意帮魏雍,我们斗不过她,玉圭早晚会被魏雍拿到,他定会在泰山开幽冥之路,当务之急必须先去拿回大悲金锡杖,或许还有阻止魏雍的希望。”
“那还等什么,咱们现在就去。”萧连山大声说。
“对啊,不管秋诺想让我们去冥界干什么,都必须拿回大悲金锡杖,为地藏王重塑金身开光超度亡灵。”顾安琪点点头很坚定的说。
“可……可我们都没去过冥界,不是说死人才能去吗?”越千玲摇动着手中的幡大为不解的问。“我们是活人怎么去?”
“活人去冥界要两样东西,一个是引路的七星莲花灯,另一个是进冥界的引路贴。”闻卓说。
“我都没听说过这两样东西,一时半会上什么地方去找啊?”顾安琪问。
我看闻卓慢慢翘起的嘴角,一脸无奈的笑容。
“不用说,看你这表情,你是知道的。”
“知道是知道,不过能不能拿到就不好说了。”闻卓居然也有让他愁眉不展的时候,看样子有些为难。
“能有多难?”我问。
“这两样东西有人守护,不过守护的人我刚好又认识,估计见到我不会放过我,我可以带你们去,拿东西就别指望我了。”闻卓心有余悸的回答。
“还……还有你怕的人?”我一脸茫然和萧连山他们对视一眼。“刚才秋诺九鞭劈下来的时候,也没见你怕过,魂飞魄散永不超生你都不怕,还有谁会让你怕?”
“女人!”
“女……女人有什么好怕的?”萧连山把顾安琪推到闻卓面前憨直的问。“你都和她认识这么久了,也没见你怕过啊?”
“那你把她抛弃了,你再回去找她,你说你会怕不?”闻卓憋了半天支支吾吾的反问。
“抛弃?咱们去找进冥府的东西,和抛弃女……”越千玲说到一半忽然笑了,打量闻卓几眼意味深长的问。“守护这两样东西的人里面有一个是女孩吧,你……你不敢去是不是把人家给抛弃了啊。”
闻卓摇摇头,摊着手一副很无辜的样子。
“不是一个女孩,守护那样东西的都是女孩……刚好,我都认识,又刚好……都被我抛弃了!”
第四十六章 丹书铁劵的秘密
闻卓生的太俊俏,男生女相为桃花颜,主多风流不羁,看到他第一眼时我就知道他身边桃花不会少,所以听他这么一说我也不感觉意外。
关于下冥界之事我了解并不多,秦一手的那些古书中也鲜有提及,不过闻卓好像对此知道的挺清楚,想起来我到现在还没问过闻卓的来历,以他的年纪怎么想也不可能拥有和我旗鼓相当的道法修为。
不过看他样子表面上吊儿郎当,但我总觉得他身上有一种世人皆醉我独醒的透彻,好像他那不羁的邪笑下隐藏着很深的过往,他越是轻浮放纵反倒是让我感觉他和我一样经历过很多匪夷所思的事情。
我曾想过要问他,不过他能以这副玩世不恭的态度面对我们,说明他是有心想掩饰,或许是他不愿提及的东西,如果他真想告诉我们,不用问他也会说出来。
“就是说下幽冥必须要拿到七星莲花灯和引路贴?”越千玲好奇的问。
“死人之地,亡魂之国,生人勿近。”闻卓点点头坐在山顶的石台上回答。“三界互不相通,进出都有规矩,按理说阳人是下不了幽冥的,但魂魄可以,所以要去冥界就必须先拿到七星莲花灯和引路贴。”
“这么说只要拿到了就能去了?”萧连山坐到闻卓身边问。
“要等时间的,,气肃而凝,露结为霜之日,阳世聚阴最重的一天,活人的魂魄可以去幽冥,不过……能不能回来就不知道了。”闻卓一脸邪笑不以为然的样子。
我掐指一算距离闻卓说的这个时间还有两个多月,现在就是拿到他所说的那两样东西也去不了,摆在眼前的事每一件都迫在眉睫。
秋诺的出现让我对整件事有了重新的认识,我一直认为魏雍是我面临最强的对手和敌人,我们历尽千辛万苦无非是先打败他,正因为如此秦一手不惜放我入世。
可现在看来后面等着我的恐怕不止一个魏雍这么简单,黄爷是谁我可以先不去考虑,毕竟我连他身边一个走卒都无能为力,好在听秋诺的口气,黄爷暂时不会找上我,否则我们也不可能走出秋诺的虚空幻境。
秋诺是谁,为什么我和古啸天都杀不死她,这才是我最想知道的事情,我想要去找武则天和上官婉儿,不过秋诺多半不会给我这个机会。
至于玉圭,之前我还想着全力以赴去参加比试阻止魏雍,可现在看来,既然秋诺有心帮魏雍,我们都不是她的对手,玉圭早晚都是魏雍的囊中之物。
最后剩下的就是明十四陵,线索中断在徐达的丹书铁劵上,比起之前的事,先找到明十四陵反而变成最简单的。
越千玲这段时间一直都在研究丹书铁劵上那三百零六个字,萧连山在一旁把我们离开这一年所有的遭遇一五一十的告诉给顾安琪,听到居然还有三座明十四陵,顾安琪吃惊了半天,让越千玲把那丹书铁劵上的字说出来,大家一起想想,看看有没有什么发现。
越千玲从身上拿出早已抄下来的纸条,所有的三百零六个字全在上面,顾安琪接过去看了半天后说。
“这上面都是徐达生平功勋的记录,也没看上什么玄机啊。”
“我特意对照了其他丹书铁劵上的内容,格式基本都一样,前面是个人一生的战功,后面是明太祖的赏赐内容,除了个人生平外其他的都一样。”越千玲抿着嘴回答。
“文字上我反复对照过,没有错漏的地方,句句通顺,如果真把明十四陵的线索放在这三百零六个字里面。”我来回走了几步深思熟虑的说。“那应该不是藏在这些字中,应该和徐达生平有关。”
“徐达帮朱元璋建立明朝居功至伟,出将入相能力非凡,他一生经历过太多的事,如果真和他生平有关。”闻卓躺在石台上懒洋洋的说。“那估计够的忙,也就是说每一件都有可能。”
“我之前也是这样想的,不过后来又发现不对,朱元璋修建四座明十四陵是在建立大明之后,从了解到的情况看,徐达似乎并没参与明十四陵的修建,否则以朱元璋的性格,绝对不会留着他。”我回头看看大家一本正经的说。“这就说明应该是在建立明朝之后,洪武年间所发生和徐达有关的事。”
闻卓把顾安琪手中的纸条接过去,看了半天慵懒的说。
“电扫两浙,席卷中原,威声所振,直连塞外。其间降王缚将,不可胜数。顷者诏令班师,星驰来附……这些都是定国号洪武之前的事,这三百零六个字里并没有提及过洪武年间发生的事啊。”
“这也是我想不明白的地方。”我点点头沉默了半天无力的回答。“所以到现在我也想不明白,朱元璋留下这条线索真正的用意。”
“会不会是想错了方向,雁回哥,如果朱元璋把线索留在这上面,会不会像之前我们找明十四陵一样,还需要其他线索配合上面的文字来用?”顾安琪抬头看着我说。
“这个我不清楚,到目前为止,能找到的线索也就这个丹书铁劵了。”我叹了口气回答。
“等等……”
闻卓从石台上坐起来,想了想咬着嘴角的草根问。
“你刚才说线索应该和徐达洪武年间发生的事有关?”
“是的,否则就说不通了,徐达一生征战,大明未建立之前,朱元璋也不可能修建明十四陵。”我点头说。
“那我倒是想到一件这丹书铁劵上徐达洪武年间发生的事。”
“什么事?”萧连山好不容易才插上话。
“赏赐丹书铁劵啊。”闻卓脱口而出。“这是唯一洪武年间发生的事了。”
“时间!”我眼睛一亮猛然转头问越千玲。“丹书铁卷是朱元章什么时候赏赐给徐达的?”
“洪武三年,大封功臣,公六人,侯二十八人,并赐铁券。”越千玲想了想对我说。
“洪武三年?!”我深吸一口气摇摇头说。“那时间也不对,明十四陵不应该是洪武三年所建,千玲,明史你熟,洪武三年有没有关于徐达的什么记载?”
“洪武三年徐达奉命北伐远征沙漠。”越千玲对我说。“洪武三年六月二十日,朱元璋颁平定沙漠诏于天下,此次北征沙漠,明朝北边防御相对稳定。”
“这就说不通了,当时北元依旧强势,天下未太平,朱元璋不可能修建明十四陵。”顾安琪也很疑惑的摇摇头。
“不过我在翻查明史的时候发现一件事。”越千玲似乎想到了什么很认真的说。
“什么事?”我问。
“因为胡蓝一案牵涉人数众多,明太祖曾经收缴过一次发放的丹书铁劵,但后来又颁发过一次。”
“是什么时间?”
“洪武十四年!”
“洪武十四年天下大定,这个时间倒是和修明十四陵吻合。”我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回头问。“洪武十四年有没有关于徐达的记载?”
“没有,洪武十四年最大的事就是朱元璋平定云南,不过当时徐达并没有参加这次调北征南。”越千玲很肯定的说。
“没有徐达的记载……那徐达当时在做什么?”萧连山问。
“按史书记载洪武十四年的时候徐达在永平府奉命修建榆关……”
“榆关!”闻卓突然打断越千玲的话,很吃惊的说。“洪武十四年朱元璋给榆关改名,也就是现在有名的天下第一关,山海关!而修建山海关的正是徐达。”
“不止徐达……”我深吸一口气缓缓翘起嘴角意味深长的说。“当时和徐达一同奉命修建山海关的还有另一个人。”
“谁?”
“刘伯温!”
我话一出口越千玲连忙站起来,我们心里都很清楚刘伯温是谁,而且明十四陵正是他建议朱元璋所修,他绝对不会无缘无故跑去帮徐达修关隘。
“朱元璋让徐达修建的名义上是山海关,实际上……就是其中一座明十四陵!”越千玲眼睛一亮兴高采烈的说。“这丹书铁劵留下的目的就是为了告诉后世帝王,明十四陵就在山海关下面!”
我也点点头,借徐达修关隘之名修建明十四陵,不但可以掩人耳目而且还能秘而不宣,闻卓站起身拍拍身上的泥土说。
“既然找到地方了,就别磨蹭,事不宜迟咱们现在就去。”
我征求其他人的意见,都赞同闻卓的提议,如果明十四陵真在山海关下面,一旦找到开启里面的封印,我和魏雍之间的道法修为就相差无几了,这样也用不着时时刻刻防备着他,就算让他拿到玉圭,我也有阻止他上泰山祭天的能力。
我点点头打算先赶回申城,准备一下后立刻去山海关。
第四十七章 观沧海
到达山海关是五天之后的事,登上城楼才能领略天下第一关这五个字的雄壮,山海关以城为关,全城有四座主要城门,站在城楼之上,可俯视山海关城全貌及关外的原野。
北望,遥见角山长城的雄姿,南边的大海也朦胧可见,西面屋檐的正中悬挂黑字白底巨幅匾额,上书天下第一关五个大字,字迹苍劲、雄浑。
本来无心醉于这豪迈雄伟的风光之中,可真正站在这里时才不由感叹这山海关被称为天下第一关果真是名至实归,就连萧连山这样无聊的人站在城楼上也顿时意气风发,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
顾安琪从上来到现在眼睛就没离开过手中的罗盘,越看眉头皱的越紧,我回头看了她一眼好奇的问。
“安琪,怎么了?”
“雁回哥,这里的风水不太对啊,如果是刘伯温所修就更说不通了。”顾安琪诧异的回答。
事实上虽然我们按着线索找到山海关,但是再没有只言片语的提示,山海关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大,完全就是一座城,如果明十四陵真的就在这下面,我们一时间也不知道该从何下手,这里是名胜古迹总不能随便找一个地方挖吧。
听到顾安琪这么一说我也开始抬头留意这里的风景,闻卓漫不经心的走过来,扶着城墙笑着说。
“山海关的山势来龙属于燕山山脉经东走向,而燕山龙脉有西边出自太行山,坐落幽燕平原,以华北平原为明堂,以中岳嵩山作案,余脉再往东走一直临大海,树起三叉笔架,俗名六品顶。”
“原来你也懂风水堪舆啊?”顾安琪很意外的看着闻卓。
“都是道家五术,多少也会一点。”闻卓笑着回答。
我在旁边苦笑,顾安琪要靠罗盘定位勘察,而闻卓上来没多久就把这里的风水基本看的透彻,这有何止是会一点。
“别停啊,想必你已经看透彻了,继续说。”
“本格局龙脉雄壮,来龙久远,气势磅礴,大海广阔无边,惊涛汹涌而至,有精英荟萃之气概,山与海交汇,形成雄观。”闻卓也不含糊指着远处山脉不慌不忙的说。“安琪说这里风水不对,其实不是风水不对,安琪说的应该是方位不对才对。”
“方位……”顾安琪一听不住的点头欣喜的说。“对,就是方位,我看了半天总感觉有什么地方和这里的风水不合适,但是就是没想起来。”
我的手指着顾安琪的罗盘艮坤的方向一本正经的说。
“按道理说建城的立向,一般都是坐北朝南,可山海关的关门是坐东北,向西南,这和这里的风水格局大相径庭,所以你才会感觉奇怪。”
“那……那为什么会这样呢?”顾安琪大为不解的问。
“这个我也不清楚,不过这个立向的确有些问题。”闻卓来回看看两边也很疑惑的回答。
我默不作声的回头看看北边若有所思的说。
“从方位上看,这里是艮坤方向,在五行里属土,土克水,北方其性属水,而北方刚好是大海,水势旺盛,关门立向艮坤,座和向的位置均为土性,上下一心,南方火生中央土,土辅土,众志成城大有江山永固之意,不过……这山海关防御的居然不是入侵敌人,而是刻意在克制北方的大海?”
“按照线索,提示的就是山海关,或许当时修建的时候并没考虑什么风水问题,仅仅是为了掩人耳目隐藏明十四陵呢。”越千玲在旁边说。
我点点头,或许是我们想的太多,我让大家分开围着山海关城楼到处看看有没有什么发现,山海关距今也有几百年了,一砖一瓦都还保持着当年原貌,剥落的墙皮似乎像我们诉说着历史的沧桑和变迁,我一边走一边试图去找到这城楼和明十四陵之间的联系,等到太阳下山的时候,才和其他人汇合,带回来的结果和我意料中一样,就这样找绝对不可能有任何结果,我完全是侥幸的在赌运气。
第二天一大早我和闻卓都想到去山势高一些的地方去看看山海关全貌,希望能有所发现,等我们登上角山,放眼望去整个山海关尽收眼底,以山海关为隘,连贯着的长城犹如一条盘伏的巨龙横贯东西。
“他为什么会选在这里修明十四陵?”我小声喃喃自语问自己。
“等会……你们站在这里看到的是什么?”越千玲忽然一本正经的问。
我们都面面相觑的对视一眼,再转头望去看了半天后,我很诧异的回答。
“是山海关啊。”
“是啊,千玲姐,怎么了,难道你看到的不是山海关?”顾安琪也不解的问。
“我……我看到的是长城。”萧连山挠着头憨笑着说。
“对啊,我也是看到的长城。”越千玲指着蜿蜒绵长的长城说。“山海关虽然号称天下第一关,可也是因为这些高不可攀形如天堑的长城之中才因此得名。”
“嗯,这个想法对,我们或许是先入为主了,从一开始就奔着山海关来的,可山海关存在的意义却是这横贯东西的长城啊。”闻卓点点头说。
我深吸一口气皱着眉头细想越千玲的说小声自言自语。
“为什么会选在这里呢?”
“原因很简单啊,你曾经也在这里修过长城。”萧连山忽然眼睛一亮大声对我说。“你当时在这里修长城是为什么?”
我一愣半天才反应过来,第一个在这里修建长城的人是嬴政,据说是防御外族侵略,但现在想想也不过是以讹传讹的借口,能上泰山斗天的王者还有能让他忌惮的敌人?
嬴政为什么要修建这些城墙,从地势上看的确是无法逾越的天堑,秦一手选在这里修建明十四陵一定有其他深意,闻卓看了半天走到我身边说。
“这长城以山海关为隘,西起玉门关为尾,东至此地为首,犹如一条石锁连贯东西,似乎是在镇压什么东西,而山海关修建以后,这石锁就变成一条石龙,龙口向东对海,和风水方位中土克水不谋而合。”
“是的,我也发现了,这山海关选址大有问题,按理说此地并非吞兵固守的上好之地,反倒是更符合风水的镇克之位,龙头向海有入龙吸水之意,这防范的并不是入侵外敌,而是防范的大海?”我深吸一口气摇摇头很不可思议的说。“到底这里有什么能让秦一手如此忌惮防备的东西?”
“不对,换一个说法,魏雍既然知道大爷海的明十四陵,就一定也知道其他几座的位置,可为什么他偏偏只引我们去大爷海的,而不引我们去其他地方的?”萧连山很认真的对我说。“就是说,大爷海应该是最简单,也是对于他来说最安全的,秦叔选了三个连魏雍也不敢去的地方来封印九天隐龙决的法力……什么地方连魏雍也不敢去呢?”
“……”顾安琪一愣笑着点点头,对萧连山说。“终于灵光了,你这个说法倒是有点可取的地方,应该是一个魏雍既又害怕又不能去的地方。”
“可是,线索提及明十四陵就在山海关,不管是山海关也好,还是长城也好,任何人都能来,也没什么好害怕的啊?”越千玲抿着嘴摇头。
“那还有一个可能,是一个魏雍去不了的地方。”闻卓漫不经心的说。
“有什么地方魏雍去不了?”其他人都不解的问。
我眉头微微一皱,抬头看看远处喃喃自语。
“消失的地方!魏雍去不了一个已经消失不存在的地方!”
都很诧异的看着我,一副不明白我说什么的表情。
“嬴政在这里不止修了长城,他还修建过另一样东西。”闻卓笑了笑接过我的话。
“他……他还修了什么?”
“你们还记得弦台宫吗?”我笑着问。
越千玲和萧连山想都没想就点头,那座建立在山巅之上巍峨雄壮的宫殿或许只要见过的人一辈子也忘不掉。
“东临碣石,以观沧海。”我转过头指着北面隐约可见的大海说。“这是曹操的观沧海,说的是他至东海观看碣石的雄美,可他看见的只有碣石,但碣石真正得名并不是因为临沧海,而是嬴政曾在东海之滨修建过一座旷世雄壮的宫殿,名为碣石宫,你们看见的弦台宫仅仅是碣石宫的缩影,真正的碣石宫还要大的多。”
“东海之滨……山海关如龙头望海,此局以土克水,难道压制的就是碣石宫!”顾安琪欣喜的说。
我望着北方意味深长的点点头,淡淡一笑说。
“真正的明十四陵并不是在山海关,而是在东海之滨的碣石宫!”
第四十八章 碣石金宫
楼阁高下,轩窗掩映,幽房曲室,千门万户,金碧相辉,照耀人耳目……
所有的文献上对碣石宫的记载只有寥寥数笔,可从中也不难看出碣石宫的雄壮和巍峨,碣石宫前临一望无际的汪洋,海中有昂然耸立的碣石,后靠巍峨连绵的燕山,山上有逶起伏的长城。
碣石宫南北五百米,东西三百米,左右两翼各有阙楼环护,呈合抱之势,正对海中碣石,据传碣石宫高耸入云,登临宫殿之上,极目远望,纳百川,汇江河,一碧万顷、水天一线,沧海浩瀚无际。
可当我们真正站在东海之滨时,也只能通过这些文字来勾画出传说中那座旷世雄壮的宫殿,我们就站在碣石宫之上,只不过没有耸入云霄的楼阁,一抹黄土上能清晰的看见当年这座宫殿建筑的遗址。
线索中提及的明十四陵应该就是这里,当年秦一手借徐达修山海关之际说服朱元璋在此同时修建明十四陵,或许因为都是修建防御长城,所以没有人会留意。
“时间不对啊?”闻卓来回看看地上的遗址对我说。“曹操写下观沧海远在明朝之前,可从他的诗词中东临碣石,以观沧海。水何澹澹,山岛竦峙。曹操看到的也只是碣石而已,并没有提及过碣石宫。”
闻卓所说的碣石是海中不远处耸立的三个岩石,也是传说中的孟姜女坟,碣石近海而立,别具一格,站在不同的角度观赏此石有不同的效果。
在黑山头观此石,其仿佛是一只褐色的公鸡屹立海面,扬颈啼鸣;在墙子里正面观此石,其又宛若一位少妇携着一双儿女望海盼夫。
看看周边,似乎也可以算的上水何澹澹,山岛竦峙,树木丛生,百草丰茂,风萧瑟,洪波涌。
“事实上关于碣石宫一直都是一座传说中的宫殿,具体到底有没有并没有人能知道,从曹操的诗中就可以看出,远在东汉时这碣石宫就已经不复存在。”越千玲也走过来很认真的对我说。
“既然东汉就没有碣石宫,那朱元璋的明十四陵修在什么地方?”顾安琪大为不解的说。
“也不是啊,你们看看脚下,这些遗址不正好说明这里曾经就是碣石宫修建的地方啊。”萧连山指着脚下考古挖掘出来的沟渠说。
“这只能证明这里曾经有建筑,但到底是不是碣石宫就有待考证了。”越千玲摇摇头一本正经的回答。“而且所有文献里面都没有明确的标示这里是碣石宫。”
“我在秦一手的古书里看见过关于碣石宫的描述,黄金银为宫阙,其物禽兽尽百……”我看看四周有些疑惑的说。“碣石宫是一座金宫,并非夸张的描述,而是真正用黄金银盖造而成的宫殿,至于其物禽兽尽百,是说里面珍禽异兽各种宝物数之不清。”
“这样金碧辉煌的一座宫殿既然真的存在,又怎么会没有丝毫记录呢?”顾安琪也低头看看地下的遗址。“黄金宫殿啊,那该是有多壮观。”
“如果真是雁回哥说的那样,那就更不对了。”越千玲蹲在地上仔细看看那些清理出来的古地基。“按照这些地基深度来看,多为木质结构的建筑,如果真是以黄金银所建,这地基根本承受不起如此庞大的金宫。”
“现在有两个问题,如果金宫真的存在话,碣石宫在什么地方?另一个是明十四陵又在什么地方。”越千玲抬起头看着我说。“从地上这些遗址看,下面是没有被挖动过的痕迹,所以可以肯定,明十四陵不会在这遗址的下面。”
“你说错了,其实只有一个问题。”我摇摇头平静的说。
“一个?”
“嬴政修建的碣石宫,他知道,他身边的人也一定知道。”我深吸一口气淡淡的笑着说。“秦一手应该很清楚碣石宫的位置,他来这里想必就是把明十四陵藏在碣石宫,你们想,既然碣石宫一直被人找不到,说明极其的隐秘,他修建明十四陵的目的无非是不想别人发现,碣石宫不正是最好的地方吗。”
“始皇元年,东巡碣石,并海南,历泰山,至会稽……”越千玲默默念了几句诧异的说。“按照史书上所记,虽然没有提及碣石宫,但提到了碣石,而且嬴政先后四次巡东海,如果真有碣石宫,那也应该就是这里才对啊。”
闻卓闲暇无事,拾着石块往远处扔,背对着我们漫不经心的问。
“难道除了曹操就没有其他人来过这里,写下过什么?东汉就没有了碣石宫,不代表之前也没有啊?”
“我想应该是没有。”萧连山忽然笑了笑回答。“你们想啊,碣石宫真要是一座金宫,那要值多少钱啊,就算有早也让人给拆了。”
“连山哥这话其实挺有道理的,这根本就不是宫殿,就是一座耸立的宝藏,谁不想要啊。”顾安琪也点头称是。
越千玲想了半天忽然眼睛一亮。
“东汉之前来碣石的帝君有很多,不过留下的记载和文字却寥寥无几,倒是有汉武帝的记载,我还记得是,八神诸天,沦涟大壑,帝命巨鳌,更负危揭,冠簪东出,以为碣石,烛龙双眸,以为日月……”
“沦涟大壑,是指的山势险峻万石罗列,峭壁如削,而帝命巨鳌,更负危揭,冠簪东出,以为碣石……”我来回走了几步低头想了半天说。“应该是指这些山峰远望犹如巨鳖,中有鹤立鸡群一峰独秀之势,像是巨鳖背上驮的石碑,冠簪东出……应该是说东面有山峰高抬正是巨鳌的鳌头,而那碣然特立的高大后顶则正是巨鳌头上的巨大冠簪。”
“那和曹操在观沧海中所写也大同小异啊。”顾安琪不以为然的说。
“不!”闻卓转过身,嘴角翘着自信的幅度。“虽然都说的是碣石,但汉武帝和曹操看见的并不一样。”
“有……有什么不一样的?”萧连山问。
“汉武帝看见的是一只群峰组成的巨鳖,而其中一座高抬的山峰被汉武帝称为碣石。”闻卓指着远处海中的石头笑着说。“而曹操在观沧海中仅仅提到了碣石,他没看见其他的山峰!”
“或许他是一笔带过不想过多描绘呢?”越千玲也不以为然的说。
“不是曹操一笔带过!”我皱着眉头若有所思的回答。“是曹操没有看见,他只看见了碣石,却看不见巨鳖山峰。”
闻卓拾起两块石头,其中一块树立在另一块之上,问越千玲她们。
“就好比这是巨鳖,我放在手中你们可以看见吗?”
越千玲和顾安琪还有萧连山都点点头。
闻卓用一只手挡住下面的石头,只留下竖立的一块漫不经心的笑着问。
“现在呢,现在你们看见什么?”
闻卓手中那竖立的石头和远处在海面耸立的碣石遥相呼应,并排而立,顾安琪和越千玲都纷纷眼睛一亮。
“曹操看不见……是因为其他山峰被海水淹没,他看见的时候只能看见碣石!”
我默不作声的淡淡一笑,指着远处的碣石说。
“嬴政曾派徐福出东海求长生不老之术,这是后世杜撰,可无风不起浪,说明徐福真去过东海,而且按照记载不止一次。”
“我记得,在史记中有记载,三神山反居水下。临之,风辄引去,终莫能至云。世主莫不甘心焉。及至秦始皇并天下,至海上,则方士言之不可胜数。始皇自以为至海上而恐不及矣,使人乃赍童男女入海求之……”越千玲想了想脱口而出。
“三神山反居水下……如果没猜错,三神山就是后来汉武帝所描绘组成巨鳖的群山,使人乃赍童男入海求之,是说嬴政为了得到仙药派人下海,而嬴政并不需要长生不老之术,童男应该是指精壮的男子。”
我说完转身指着遗址下面的海滩,由巨大的石头筑成的梯状道路,据说从宫殿殿遗址正前方下海到碣石,有一条几十米宽笔直的御道,与姜女石、宫殿,形成一条水平线。
“这条御道存在有两种可能,一种是当年海水落潮时可以顺着这条大道抵达碣石,二是这条御道当时在宽大的基础上一级级用石头筑起高出海面,顺此到达碣石。”我转身指着地上的古建筑遗址说。“由此可见这里曾经的建筑绝对不会是碣石宫,因为在修建的时候海面上就只剩下碣石,而并不知道,那碣石不过是一座孤山的山巅而已……我知道传说中的碣石宫在什么地方了。”
闻卓笑而不语转身把手里的石头用力向大海扔去。
“先说好,我怕水,你要真打算下去,就别拖上我了。”
“到底在什么地方啊?”越千玲和顾安琪还有萧连山都异口同声急切的问。
我深吸一口气指着远处的碣石淡淡一笑。
“碣石金宫并非是传说,嬴政派童男下海求的不是药,而是修建这座不为人知的金宫,没有人能找到,是因为金宫一直都在东海之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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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宵节耽误了一天,导致之前的更新时间接不上,贱贱的工作怕是不能熬夜,所以晚上写不了,未来两天更新都会在晚上9点,明天下午我休假,会把更新时间调整回原来的早上10点,各位朋友请见谅!!!
第四十九章 海底宫殿
天色渐晚不管我们猜想是否正确,如果传说中的碣石金宫真正东海之底,那这茫茫汪洋就成了一座难以逾越的天然屏障,我们在海边附件的渔家休息一晚,第二天一大早在海边遇到要出海打渔的渔民,顾安琪乖巧三言两语就让渔民答应带我们去海中那几处礁石看看。
渔民是一个老头,岁月在他脸上刻下很深的印记,每一道皱纹中都蓄满了沧桑和辛劳,老头姓张,因为排行老四,让我们管他叫张四爷,随他一起上船的还有一个可爱的小孩,是张四爷的孙子,上了年纪也不出海奔生计,随便撒几网桌上一天的菜肴就算齐备了。
张四爷或许是年轻的时候天天出海打渔,一身皮肤被晒成黝黑的古铜色,虽然都到了这岁数撑船桨的手一点都没含糊,多年的经验让他对这带海域了如指掌,很快找到鱼群几网下去拉上来的鱼虾多不胜数,小孩手舞足蹈在网中选着自己喜欢的虾蟹,自娱自乐天真无邪的样子,或许是被小孩感染,连越千玲和顾安琪也童心大发,蹲在船上逗着惊慌失措的鱼虾螃蟹。
等到中午的时候张四爷的鱼篓里已经装满了虾蟹和各种海鱼,摇着船桨带我们去了离岸边不远海里耸立的三块礁石。
“曹孟德曾经来过这里,为这三块海礁还写过文章,我们祖辈几代都住在这岸边,也不知道有啥稀罕的。”张四爷一边划船一边对我们说。“一看你们就是来看海景的,来晚上,这几块破石头能有啥好看的。”
“来晚了?”越千玲抬起头笑着问。“您老是说来早点还有其他风景看?”
“来再早都没用,莫说是你们,连我都没瞧见过,看见没。”张四爷伸出一只手指着昨天我们站立过的岸边高台。“听祖辈的老人说,很早之前那上面有一栋大房子,据说是秦始皇让盖的,那可了不得,就是围着那房子走一圈也要一上午光景,说是秦始皇跑到这儿来为了看海修的,造孽啊,也不知道死了多少人。”
张四爷话一出口,几乎所有人都笑意斐然的看着我,闻卓把身子挪到我旁边,逮住一只漏网乱窜的螃蟹,笑嘻嘻问。
“帝王,当时你脑子你都怎么想的啊,看个海都能这么大阵仗,你说……你要是大婚的话,那你打算修个什么样的?”
我无力苦苦一笑,推开闻卓抬头问。
“张四爷,那后来这大房子怎么没了?”
“听过孟姜女哭长城没,长城都让她给哭倒了,何况这大房子。”张四爷收起船刚好停在礁石边上,指着礁石说。“这石头叫姜女石,秦始皇修这行宫死了不少人,孟姜女就坐这儿夜夜哭泣,终于!房子给哭塌了。”
我揉着额头哭笑不得但又不能让张四爷发现,他的解释让我都不知道怎么把话往下接,越千玲和顾安琪看我这样子,捂着嘴噗嗤一口笑出声来,明明是坊间杜撰出来的故事,从他口中讲出来活灵活现,如果不是因为要找碣石宫,我真想问问张四爷,孟姜女又是怎么变成石头的,估计他一样会给我说的头头是道。
萧连山从身上掏出上船之前准备好的石头,丢进海里噗通一声没有了底。
“哥,我水性好,如果按照你所说,碣石宫在这下面的话,潜下去应该能看见些线索。”
“你小心点,别潜太深,我要是没推断错的话,这露出水面的碣石不过是一座山峰的山顶,下面应该深不可测,你看看地形就上来,千万别下去太深。”我点点头在他耳边认真的说。
萧连山脱掉衣服露出一身结实的肌肉,张四爷正掏出烟杆叼在嘴角,看萧连山这架势诧异的问。
“小伙子,你想干嘛?”
“这儿海水不急,好久没潜水了,下去活动活动。”萧连山不以为然的笑着回答。
“别……”
张四爷的话还没说完,萧连山整个人已经噗通一下跳进海里,然后我们船上的所有人都同时听见萧连山口中的叫唤声。
哎呀!
我们都站起来紧张的看着海面,萧连山从下面浮出头,满口的泥沙吐了半天才吐干净,额头上一看红肿,他正呲牙咧嘴的用手搓揉,顾安琪趴在船边心痛的问。
“怎么了?撞到下面礁石了?”
“不是……被下面的石子给搁到了。”萧连山抹了一把脸上的海水回答。
“连山,要不要紧?”我紧张的问。
萧连山摇摇头,不过没有继续下潜的意思,我盯着他半天,看萧连山一脸茫然的傻笑,连顾安琪也没看懂。
“没事就赶紧下去看看啊。”
“下不去了。”萧连山扶着船沿憨笑。
“下不去?!”
我话刚说完,萧连山从水中站起来,他半个身子露在海面,松开船沿摊着手很无奈的样子,我愣了一下看着海水中的萧连山。
“我话还没说完你就跳,这儿水位浅的很,跑到这儿来潜水,你是命大,这下面都是礁石,要是撞上可不是闹着玩的。”张四爷看萧连山安然无恙把烟杆叼在嘴角。“赶紧上船来,这儿水位虽浅,不过是水冷的很,别看你身体结实,再泡一会估计就受不了”
闻卓把萧连山从海里拉起来,我茫然的坐在船上,我和闻卓都推断出这碣石应该是某座山的山巅,被海水淹没后形成现在的碣石,如果这个推断是正确的,那海面之下应该是很深的海沟才对,而传说中的碣石宫也应该在深海之底。
可萧连山竟然站在海中,他的脚下是浅滩的海沙,如果碣石宫真在下面,那麻烦更大,没有这些海沙还能想办法潜下去,要是碣石宫被海沙所淹没,就是挖上一辈子也不可能找到碣石宫。
萧连山上船没多久全身就开始发抖,张四爷看他的样子又好气又好笑,叼着烟杆划船到了一处海岛边上,提着鱼篓下船,对着旁边的小孩说。
“去,找几片红草给他吃。”
小孩点点头跑到岸边仔细寻摸,张四爷从船上拿下柴火熟练的点燃一堆篝火,萧连山坐在旁边好半天才缓过神,张四爷把海鱼架在火堆上烤,看来萧连山几眼说。
“这儿水阴渗骨,别看是浅滩,好多渔民掉下去不是被淹死,都是被活活冻死,你今天幸好旁边有人,要是没人的话,用不了多久你就会抽筋。”
“吃。”小孩从海边回来,伸着肥胖的小手,拿着三片叶子的红色草天真无邪的递给萧连山。
我看见闻卓瞟了一眼那红色的草,样子有些奇怪,不过很快又平静下来,萧连山把草放在口里咀嚼几下咽下去,居然很快身体不在发抖,摸摸小孩的头笑着问。
“你给我吃的什么,怎么就不冷了?”
“红草,吃了不冷。”小孩一边说一边把手中剩下的海草放在口中吞下去。
小孩自个又跑到海边去玩,闻卓好像想到什么事,站起身去找小孩,我看萧连山已经没什么事,注意力又回到张四爷身上。
“您老祖祖辈辈都在这里打渔吗?”
“张家是这儿的大姓,打春秋燕国起祖辈就在这儿了。”张四爷点燃烟吸了一口回答。
“那您老一定知道这里不少事吧。”越千玲坐到张四爷身边笑着问。“关于这碣石有没有什么传闻之类的故事啊?”
“几块破石头能有啥故事,也就你们这些没见过的稀罕,我们都懒得看。”张四爷抹了一把嘴角的唾沫星子说。“非要说传闻也不是没有,听祖辈说先秦那会这海下面有巨蛟,大的很,能翻江倒海兴风作浪,每年不知道要吃多少人,闹腾了很久后来也没响动了。”
对于能把孟姜女哭长城描绘的出神入化的张四爷,他口中讲出来的传闻对于我来说似乎没什么太多的参考价值,问了半天也没什么收获。
“您老有没有听说过这海下面有宫殿之类的事啊?”顾安琪好奇的问。
“有啊!”张四爷从嘴边取下烟杆一本正经的回答。“这个真的有,我小时候常听老人本说起,有些渔民出海打渔,遇到风暴船翻人掉入海底,基本没人可以回来,不过也有少数命大的,捡回一条命,这些人都说在这海底看见过宫殿。”
我和越千玲还有顾安琪都一怔,同时紧张的看着张四爷问。
“什么样的宫殿?”
“那没准,看见的人很少,但每个人说的都不一样,说是下面凶险的很,后来还总结了几句话,我都给忘了,好像是……”
“是什么?”我激动的快要站起来。
“别催,我想想。”张四爷皱着眉头吸了口烟说。“好像是什么,火海冰山卷天帘,乘蛟翻江渡天堑,盘古立于灵山上,日月同天阴魂荡……对,就是这四句,根据活下来的人描述总结出来的,但具体什么意思没人懂。”
“为什么没人懂呢?难道回来的人也描绘不出来具体是什么样子?”我诧异的问。
“人是回来了,魂没回来。”张四爷吸了一口烟不慌不忙的回答。“活着回来的人像是被勾了魂似的,像傻子一样,问啥都没反应,好不容易清醒的时候,就断断续续说几句,不多大多听不懂。”
第五十章 燕子矶
“难道就没有人真正安然无恙的回来?”萧连山缓过神认真的问。
“没有,反正我没听老辈的人说过。”张四爷翻动了一下篝火上的鱼漫不经心的说。“不过这些传闻都是先秦那会的,一直延续到大明朝,后来就再没听说过谁在海底见到什么宫殿了。”
张四爷口中这个传闻我想多半是后世人夸张杜撰的,不过他提到的两个时间倒是让我想到什么,先秦的时候应该是说嬴政修建碣石宫,可见碣石宫要么就是修建在东海之底,要么就是修建成以后没多久就沉入到海底。
而另一个时间是大明朝,之后再没人见过碣石宫,我猜想这或许和秦一手修建明十四陵有关,换句话说秦一手把碣石金宫给藏了起来,如果张四爷口中这个传闻剥去杜撰的部分,不难真可以看出,碣石宫的的确确是存在的。
“您老再好好想想,您听到的这些传闻,那些活着回来的人,是不是说在海底看见的宫殿叫碣石宫。”我急切的问。
“碣石宫?”张四爷眉头一皱很诧异的看了我一眼,回头指着昨天我们站立的遗址一本正经的说。“你这年轻人都没认真听我说,之前就告诉过你,碣石宫就是修建在岸边上的,那是秦始皇的行宫,被孟姜女给哭塌了,怎么可能跑到海底下去。”
“……”我愣了一下有一种欲哭无泪的感觉,半天才苦笑着问。“那您老说的海底宫殿是什么?”
“看你们都是文化人,怎么连这个都不知道。”张四爷取下嘴角的烟杆有些失望的样子。
我们几个对视一眼,都一脸茫然,好像除了我们几个,其他任何人都应该知道,这海底到底什么宫殿居然能家喻户晓。
“您……您老给说说,是什么宫殿?”
“东海龙宫啊!”
……
我低头揉着额头,这一次更加用力,旁边的顾安琪和越千玲,甚至连萧连山都没忍住,看我的样子都笑出声来,我居然相信一个深信孟姜女哭塌碣石宫的说给我讲的传闻。
而且和之前一样说的有模有样,就连总结性的什么……火海冰山卷天帘,乘蛟翻江渡天堑,盘古立于灵山上,日月同天阴魂荡,都编的头头是道,我突然发现不能在问张四爷什么,否则我非被他绕进去不可。
好半天没看见闻卓,回头才发现他居然一直和小孩蹲在岸边玩,没看出来他居然也有童心未泯的一面,海边的天气多变,天快黑的时候忽然起风,海面潮冷海风也各位刺骨,张四爷把我们带到一处避风的岩石后面。
篝火上的鱼已经烤好,张四爷分给我们,不愧是老渔民什么佐料都没放,烤出来的海鱼鲜香味美,绝对比他口中那些传闻实在的多。
闻卓坐回到我身边,摊开手里面是一小搓刚才萧连山吃的红草。
“你看看,这是什么草?”
我看闻卓的表情有些认真,拿起一个在火光下看了半天,红色的草有三片叶子,上面都有半环形纹路,把三片叶子何在一起刚好是一个完整的圆圈,在海水中生机勃勃可是我放到手里没多久,或许是因为离篝火太近,等到叶子上的海水被烤干,红草顷刻间枯萎而死。
我一怔,抬头看见闻卓意味深长的笑,我想了想把红草放在口中,咀嚼几下咽下去,只过了片刻功夫,刚才还有些瑟瑟发抖的身体顿时暖和起来,我大吃一惊和闻卓对视一眼,连忙拿着草问张四爷。
“您老给看看,这是什么草?”
“红草,我们这儿也叫暖草,这海边少的很,如果运气极好或许能碰见。”张四爷瞟了一眼不以为然的说。“别小看了这草,这可是我们打渔的宝贝,出海遇到天寒地冻的时候,把这草含在口中能御寒。”
“您老说这儿不多?那什么地方多?”我急切的追问。
“燕子矶!老龙沟里面的燕子矶,这海边的红草都是从山里面流出来的。”张四爷吸了口烟回答。
旁边的小孩或许是听见张四爷提到这个地名,拍着小手可爱的唱着童谣。
老龙沟中燕子矶,淅淅汇聚便成溪,若是拾得水中宝,米满粮余富到老……
张四爷慈祥的笑了笑,摸摸小孩的头,把一只烤好的鱼递到他手中,回头对我们说。
“我们这里三岁娃都会唱这个,说的就是这红草,老龙沟里面有一个地方叫燕子矶,离这儿也不远,从山上有水流下,汇聚成一条溪流最后在这里入海,这条溪流里就有这种红草,不过也要看运气,如果能找到,出海打渔就不怕受冻了,所以才叫米满粮余富到老。”
我和闻卓相视一笑,吃完鱼张四爷送我们回岸边,等张四爷牵着小孩离去,我淡淡一笑说。
“今晚早点休息,明天去燕子矶!”
“去燕子矶?不是找碣石宫吗?去燕子矶干什么?”越千玲诧异的问。
闻卓从身上拿出还带着海水的红草不慌不忙的说。
“这草其实真正的名字叫炎孪子,色赤而红,遇水则生,水枯则败,可抵寒御冷。”
“炎孪子?没……没听说过有叫这草的啊?”萧连山挠着头问。
“炎……炎孪子!难道这就是传说中长在碧山上的炎孪子?”顾安琪反应过来,瞠目结舌的问。
我点点头很平静的笑了笑回答。
“是的,神农本草经中也有关于炎孪子的记载,不过因为得之不易所以寥寥数笔。”
“这草有什么神奇的,居然还得之不易,张四爷不是说燕子矶就能找到吗?”越千玲大为不解的问。
“正因为在燕子矶能找到所以才要去,因为这炎孪子不可能生在在老龙沟的燕子矶。”闻卓掂量着手中的红草意味深长的说。
“草就应该长在山上啊,不长在山上还能长什么地方?”萧连山一脸茫然。
顾安琪深吸一口气回过头很认真的对萧连山说。
“草的确应该长在山上,事实上炎孪子也是长在碧山,不过碧山不可能在燕子矶的。”
“那……那在什么地方?”
“碧山在海底,是东海名山之一,先秦的古籍中有记载,不过因为一直很少有人见到,所以很少有人知道这座海底名山。”
本来我都有些开始怀疑关于碣石宫在东海之底的推断,直到闻卓认出炎孪子,这明明是海底碧山才会有的草,根本不可能出现在这里,老龙沟一定有什么地方能通到海底,否则炎孪子也不可能随着海水流出来。
如果碧山真的存在,那碣石宫在东海之底也不是没有可能性。
第二天一大早我们就出发去张四爷所说的老龙沟,离这里并不远,不到中午我们已经到了,一进入老龙沟,满山葱茏的林木让山峦显得生机勃勃。
山谷陡然狭窄,平缓的山地也被两边刀削一样直立的峭壁所代替,越往里走,老龙沟的面纱在我们面前一层层掀开,胭脂林障,翡翠山屏间,更是气象万千,茫茫林海中,神工鬼斧一般削凿出的峭壁上,山岩恣意扭曲纠缠在一起,一棵棵苍松昂首向着无垠的苍穹。
我们很快在老龙沟找到张四爷口中提及的那条溪流,在山石和草木丛中静静地穿流,在急弯或落差大时,才发出汩汩的水流声。
闻卓蹲在溪边用指头沾染一点放入口中,抬头看我。
“是海水!”
这里离海边虽说不是很远,但怎么也不可能有海水倒流,而且这里都是群山峻岭我很好奇这海水是从什么地方流出来的。
我们顺着溪流一路向上,或许找到源头所有的问题就迎刃而解了,顾安琪和越千玲沿着溪流认真寻找,最后萧连山在一处水中的石边发现一片炎孪子,这更说明我和闻卓的猜想,这些海水来自东海之底。
大约走了一个多钟头,我们脚下的溪流越发湍急,也隐约听到水流撞击岩石的声音,拨开一处草丛,在我们前方一百米外陡峭的岩石间,一股清泉涌出,从石壁上泻下,初如帘幕,继而如飞瀑。
这是一座高耸入云的山峰,一峰独俊耸立在群峰之中,在岩壁的旁边有三个雕刻的大字。
燕子矶。
这里就是溪流的源头,那蜿蜒而下的海水就是从半山腰的燕子矶中流淌而出,我曾问过张四爷为什么这里会叫燕子矶,他告诉我们此处因石峰突兀万山之中,三面临空,势如燕子展翅欲飞而得名,黄昏时分,夕霞满天,瀑水滚滚,印照赤壁,呈现出燕矶夕照的美景。
不过我倒是没在这里看到张四爷所说的这些景象,虽然此时地势险要,但怎么看都没有燕子展翅欲飞的形态,不过倒是给此处命名的人让我对这里更加感兴趣。
张四爷说此处之前并不叫燕子矶,居然是明太祖朱元璋亲自赐名,而时间正好是修建山海关前后没多久,这和秦一手秘密修建明十四陵的时间不谋而合,朱元璋从来都没到过这里,更不会君心大发给无名山赐名,除非这里有极其特殊的原因。
要解开这些谜团必须上到那半山腰的岩洞之中,可是这里岩壁犹如鬼斧神工劈凿而成,悬壁陡峭光滑,再加上飞流直下的瀑布,莫要说攀爬,站在下面连头都抬不起。
第五十一章 称我江山有几多
我们费了很大的气力才从旁边爬上这座山的山顶,萧连山小心翼翼的站在山崖边看看下面。
“哥,从这里可以吊下去,我先下去看看情况,如果安全你们再下来。”
我还没说话就看见旁边的闻卓不慌不忙给自己绑好了绳索,拉了拉确定牢固,走过来把绳索另一边递给我和萧连山。
“算了,别折腾了,就我体重最轻,还是我下去吧。”
闻卓就没正经过,不过他一旦认真起来,很难让人拒绝,就连固执的萧连山也二话没说,找了一处岩石,把绳子套了一圈,然后另一头栓在自己身上,用脚踩着岩石大声说。
“安心下去,除非我掉下去,否则你不会有事。”
我们都把绳子拽紧,看着闻卓一点点消失在山崖边上,过了很久才听见闻卓在下面大声喊。
“没事,都下来吧。”
萧连山固定好绳索,第二个爬了下去,然后是越千玲和顾安琪,我最后检查了一遍绑在岩石上的绳子,从这里下去容易,可回来就麻烦,如果这绳子断了,我们就会被困在半山腰的山洞里。
等我顺着绳子下到岩洞中,才发现这里岩洞比我们想象中要大,说话在里面都会有回声,岩洞中有漫过小腿的水流向山下流淌而去。
“你们看。”闻卓在水中捞出一片红色的草。“赤孪子果然就是从这里流到外面去的。”
“既然有海水从这里流出,就一定有连接到通道,往里面走看看。”我有些兴奋的说。
这石壁呈锥形,越往里面走越狭窄,也更加黑暗,最后我们手中电筒的光线被一处石壁所遮挡,这是能到达最深的地方,我有手敲击石壁发现并不是空心的,但在其他地方也找不到出路,可既然有海水涌出就说明一定会有通道。
闻卓站在被封堵的石壁面前,伸出手摸了半天,最后拾起一块石子在岩壁上磨擦,被剥去的青苔和岩灰纷纷脱落。
“过来看看。”闻卓的声音充满了欣喜。
我们围了过去,在闻卓手电筒光线的照射下,在他刚才磨擦过的地方,我们看见一条细细的缝隙,整齐而有规律的一直向下延伸。
“这么规整的缝隙不可能是自然形成的。”越千玲也笑起来对我说。“这上面有明显人为打磨过的痕迹,这块石壁的后面应该就是连接海水的通道。”
“是的,你们看,从缝隙中还有海水在渗出。”萧连山在缝隙间沾点水放在口中尝了尝说。
我抬起头重新看看这石壁,和周围的岩石并没有太多区别,严丝合缝的紧密连接在一起,我们试图用力推开石壁发现是徒劳,石壁纹丝不动没有半点反应。
而在这岩洞里面除了石壁并没有其他东西,而在岩壁上是无数个自然风化而形成的小孔,大小能伸进去一只手,从这些小孔中也有海水流出,不难看出这整块岩洞背后都和海水是相通的。
“这石壁应该就是封堵通道的,既然能关闭就一定可以打开,这岩洞中绝对应该会有开启的机关。”我看看四周冷静的说。
其他人听我这么说都分头在岩洞中找寻,岩洞虽然不小,但放眼也能看完,并没有特别醒目的东西,全是浑然天成的岩石,萧连山的目光落在岩壁上那些密密麻麻的数之不清的岩孔中。
我看见他把手伸了进去,忽然兴高采烈的转过头,大声喊。
“机关,这里有开启的机关,我摸到一个拉手。”
我连忙走过去,萧连山把手缩了回来,我伸进去一摸,果然是一个可以活动的拉手,正想笑就听见闻卓在旁边说。
“我这里也有。”
我一愣,松开手走过去,果然也有一个,我皱了皱眉头,随便选了几个岩孔伸手进去,结果一样,都有一个可以活动的拉手,我让其他人都试试其他岩孔,结果和我想的一样,这岩壁上密密麻麻的岩孔中都有机关。
我这才抬起头,注视岩洞的顶部,和其他地方浑然天成自然形成的岩石不一样,顶部的岩石明显要光滑,仔细看很容易分辨出是安装上去的,这些岩孔中的机关只有一个是可以打开那扇岩壁,我很庆幸当时没有冲动,否则拉错了机关,顶部的岩石就会掉落下来,我们所有人只会变成一摊肉泥。
“这怎么办,这岩孔少说也有几百个,只有一个是开启的机关,怎么试啊。”顾安琪抿着嘴有些失望的说。“之前遇到机关也会有线索提示,可现在就留下这几百个岩孔,谁会知道哪个是真的啊?”
我深吸一口气来回走了几步,摇摇头说。
“如果这里就是明十四陵,那和之前的并不一样,朱元璋没给后世帝王留下过线索,万一后世帝王到了这里,朱元璋又怎么能确定他们不会选错呢?”
“……”越千玲想想也点点头。“也对啊,不是没留下线索,而是我们还没发现朱元璋留下的线索。”
“朱元璋又不傻,既然这里对他至关重要,他也不会大张旗鼓留下线索给别人,一定会很隐蔽才对。”萧连山看看四周有心无力的说。“何况这岩洞就这么大,他真留下什么我们也不可能看不见啊。”
“朱元璋留下的线索……”闻卓一个人坐到岩洞边上眺望群山,忽然淡淡的说。“也不是啊,如果说朱元璋真留下什么,我倒是知道一个。”
“朱元章留下什么?”
“燕子矶!”闻卓没有回头,随意的指着旁边的山壁说。“张四爷不是说过这山本无名,是朱元璋赐的名嘛。”
我们下来已经很久,都全神贯注思索着岩洞机关的事,都没注意到天色已晚,一轮明月挂在天际,月光洒落下来整个山壁犹如披上一层锦缎。
“对啊,我之前也一直在想为什么朱元璋会给这里赐名,而且还叫燕子矶,这里怎么看也不像是燕子矶啊。”我走到岩洞口回头再看看里面皱着眉头说。“而且还让人把燕子矶三个字刻在山体上,到底有什么用意?”
“这里不像燕子矶?那什么地方像?”萧连山好奇的问。
“真正的燕子矶位于金陵郊外的直渎山上,突兀江面,三面悬绝,远眺似石燕掠江,因此得名,燕子矶总扼大江,地势险要,矶下惊涛拍石,汹涌澎湃,被世人称为天下第一矶。”越千玲说。
“金陵的?而且还是在江上的?”萧连山听到这里更加迷茫。“这么说这里还真称不上燕子矶了。”
“像不像燕子矶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朱元璋为什么把这里赐名燕子矶。”顾安琪若有所思的说。
“朱元璋和燕子矶的渊源,我倒是想起一件事。”我想了想深吸一口气说。“朱元璋曾经作诗一首,名字就叫咏燕子矶。”
“这个我知道,挺有气势的一首诗。”越千玲接过我的话不假思索的倒背如流。“燕子矶兮一秤砣,长虹作竿又如何。天边弯月是钓钩,称我江山有几多。”
“燕子矶兮一秤砣……燕子矶为秤砣!”我眼睛一亮猛然抬起头,在岩洞口正好有一块低沉的岩石,上细下粗看山去还真像秤砣。
闻卓站起身一脸自信的邪笑,指着挂在天际的明月。
“天边弯月是钓钩,明月吊秤砣!呵呵,我也想到朱元璋为什么给这里赐名燕子矶了,他留下开启机关的线索就在这首诗里,如果到这里的是后世大明帝王,太祖的诗又怎么会不知道,看到燕子矶一定会想到。”
我和闻卓相视一笑,转过头心平气和的说。
“我知道开启石壁的机关在什么地方了。”
“在什么地方?”越千玲和顾安琪还有萧连山异口同声的问。
“关掉你们手中的电筒就知道了。”闻卓漫不经心的笑着。
电筒关闭后,整个岩壁一片漆黑,只有岩洞口被月光照亮,我让大家都站到两边等着就行了,这月光自然会告诉我们真正的机关在哪里。
弯月在天际慢慢的移动,整个岩洞被照亮,月光照射在洞口那块像秤砣的岩石上,长长的阴影一直蔓延到最里面的石壁上,随着月亮的移动,阴影也在石壁上缓慢的移动,直到那阴影在石壁上和洞口的岩石还有天际的弯月成为一条直线,刚好不偏不倚照亮了一个岩孔。
我走过去,把手伸进去稳稳握住里面的拉手,胸有成竹的说。
“这就是真正开启石壁的机关。”
“为……为什么这个会是?”都诧异的问。
闻卓站在岩洞边轻松的笑着,随手指着挂在天际的弯月说。
“这洞口悬吊的岩石就是秤砣,以弯月为钩,而长虹作竿实际说说的就是照射下来的影子,朱元璋好气势,以月称江山,你们想想,要称重量这秤杆就必须衡直。”
“我明白了,当阴影和月亮平直的时候,所照射的岩孔就是真正开启的机关。”越千玲兴奋的笑了。
“称我江山有几多。”我点点头,看看大家深吸一口沉稳的说完后,拉下手中的机关。
轰隆一声,那扇厚重的岩壁应声开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