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UU小说科幻灵异我当方士那些年TXT下载我当方士那些年章节列表全文阅读

我当方士那些年全文阅读

作者:君不贱     我当方士那些年txt下载     我当方士那些年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十四章 五黄三煞

    齐鸿涛送我们回去的时候,朱爷说什么要送我们一套九龙公道杯,谦受益,满招损不但是公道杯的含义,也是他朱家历代相传的祖训,朱爷清高想必和公道杯这段渊源有莫大的关系,不过挺实诚的一个人,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丁点也不会装出来。

    送我们出去的时候,朱爷说了一句后生可畏,他喜静却欢迎我们常去,在车上我回头看着渐渐消失在视线中那古朴宁静的古镇,如果等一切尘埃落定我还真想带着越千玲再来一次。

    齐鸿涛在车上告诉我,他下个月初七在申城的望江楼安排了酒宴,算是为我接风,算算日子也就是十天以后的事,齐鸿涛虽然话少不过心还挺细,带我们去见朱爷回来似乎知道我们还有事情没处理完,特意把酒宴推后了十多天,我感激的点头答应,这个面子说什么都要给,只是还没想好送什么给他当回礼。

    我和越千玲一回去,就看见已经提前回来的顾安琪和萧连山,顾安琪坐在沙发上愁眉苦脸,萧连山正在房间里来回走动,看我推门进来连忙走过来。

    “去泡壶茶过来,这可是真正的九龙公道杯,都来试试。”我把公道杯放在桌上心情很好的样子。

    “你还有闲工夫喝茶,我和安琪都着急一上午了,我们刚回来,那块地没买下来。”萧连山心急如焚的说。

    “如果是公平竞投我还有把握,不过到最后就剩下我们和盛唐集团两家竞投。”顾安琪抿着嘴失望的说。“价格一直被抬的很高,可最后突然宣布我们两家各投一份标书,价高者得,我报出来的价格已经够高了,但是最后开标的时候,盛唐集团既然比我报出的价格还要高。”

    “意料之中的事。”我对顾安琪笑了笑不慌不忙的说。“我看过最后的成交价,因为你们的竞投,让盛唐集团多出了一倍的价格才买下来,这已经足够了。”

    “可是没有那块地……”

    “不需要的,其实在昨天我们已经把地买好了。”越千玲打断顾安琪的话笑着说。

    顾安琪和萧连山对视一眼,很茫然的看着我们,我把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的计划原原本本告诉他们,而且陈婕果真了得,既然用极低的价格买下了那块无人问津的绝户地。

    “啊……原来你们早就安排好了,怎么不早说啊,害的我和安琪提心吊胆一整天了。”萧连山听完长长送口气,倒坐在沙发上。

    我把装着茶水的九龙杯递给顾安琪歉意的笑着说。

    “不是不想提前告诉你们,我就是要你们这种全力以赴的状态,越是这样反而会让秋诺越重视,她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着和你们竞投上,也就没精力在顾及其他的事情。”

    顾安琪并不介意,只要能阻止魏雍和秋诺就成,我把绝户地的用途详细的说出来,之前一直是我们被动的被魏雍牵着鼻子走,现在是时候反击了。

    “既然这块绝户地这么重要,现在是咱们的了,下一步该怎么做?”萧连山端起九龙杯问。

    “修公墓!”我脱口而出。

    “修公墓?!”顾安琪起身找来绝户地的平面图,看了半天很诧异的说。“既然这里是绝户地,诸事大凶,如果在修公墓的话,煞气相冲更不吉啊。”

    “要的就是这个效果,这里之所以是绝户地,是因为此地在三合五行所处的绝、胎、养位,刚好是劫煞、灾煞和岁煞。”我点点头心平气和的说。

    “三煞……”顾安琪眼睛一亮顿时反应过来。“三煞为三合五行当旺对冲之方,在此地修建公墓,引煞气入地后,就变成三煞之地,这样周围一切都会被对冲。”

    “这还不够,我要这里变成五黄三煞,大凶之地,只有这样才能完全克制住摘星楼。”

    “五黄又是什么?”越千玲一边喝茶一边问。

    “洛书九数配上北斗九星及五行七色,五黄即第五颗星,五黄廉贞星,五行属土,五黄为毒星,为煞星,又称都天大煞,但当飞入它宫称五鬼穿宫,再与二黑相遇,必将为此方带来灾难。”顾安琪给越千玲解释。

    我指着桌上绝户地的平面图冷静的说。

    “今年五黄在坎宫,正是这块绝户地坐在的方位,五黄属土,且为强劲之土,绝户地遇三煞必升阴火,以火生之谓之火上浇油,凶上加凶,亦不能以木克之,譬如猛兽,激怒后凶性毕露。”

    “这样一来,这块地就变成五黄三煞大凶之地,我怎么就没想到呢。”顾安琪看了看脸上露出笑容。

    “变成五黄三煞大凶之地能有什么用?”萧连山大为不解的问。

    “五黄星是九星中的凶性最大的一颗星,五黄为流年关煞,此方不可兴工动土,否则会招来凶险,主疾病、血光、灾祸、失败、意外等丧事。”我说。

    顾安琪低头想了想对我说。

    “如果一切顺利,现在立刻开始动工的话,能赶在三元大运转运之前在绝户地上完成公墓,事不宜迟必须马上开始了。”

    “已经开始了。”我放下九龙杯不慌不忙的笑着。“在你们回来之前,我已经让人开始着手安排和准备关于在绝户地上修建公墓的事,就等陈婕那边把地买下来,安琪,我要你帮我一个忙。”

    “……”安琪先是一愣乖巧的笑了笑。“该不会又让我帮你占卜问卦吧。”

    “不会,这一次的事情简单的多。”我平静的说。

    “什么事。”顾安琪问。

    “我要你在一个月之内,在这块绝户地上把公墓修建起来。”我转头看着她一本正经的样子。

    “啊……一个月?!”顾安琪目瞪口呆的看着我,惊讶了半天才说出话来。“这……这怎么可能,这才刚拿到地,设计规划流程安排一样都没提上日程,不要说一个月,就是前期准备工作也不止一个月时间啊。”

    “修公墓的办法有很多种,你说的这种我估计我们没时间等了。”我淡淡一笑表情很轻松的样子。“不过我还有另一个修建的办法。”

    “什么办法?”顾安琪很认真的问。

    “公墓不一定非要实实在在的修在绝户地上。”我平静的回答。

    顾安琪琢磨了半天我说的话,还是一脸疑惑的摇头。

    “我要把这座公墓修建在申城每一个人的心里,特别是秋诺,我要让每一个人都知道我们会在这里修建公墓,其他人不会明白我把绝户地变成五黄三煞的后果,可秋诺一定会很清楚。”我对顾安琪认真的说。

    “哦……我明白了,一个月时间并不是真正修建公墓,而是宣传!把我们要修建公墓的事宣传出去。”

    顾安琪恍然大悟的点点头,她办事向来雷厉风行,明白我的意思后立刻起身去出去安排所有细节。

    等顾安琪出去后,越千玲坐到我身边来好奇的问。

    “既然这块地能压制摘星楼,为什么不悄悄开始修建公墓,而非要安琪大张旗鼓的宣传,秋诺如果知道了,难道你就不怕她从中作梗?”

    “我就是想要她知道,事实上五黄三煞地未必能克制摘星楼,但是却一定能克制秋诺。”我笑着回答。

    “为什么?”

    “一个人最在乎什么,就是最害怕什么,你们说秋诺最在乎什么?”我看着萧连山和越千玲问。

    “秋诺……”萧连山想了想抬头对我说。“她最在乎的是长生不老之术,为了这个她连把她抚养成人的武则天和上官婉儿都能忤逆,而且为达目的无所不用其极。”

    “对,就是这个,每一个人都有弱点,秋诺在乎长生不老,所以她的弱点就是怕死,五黄三煞是大凶之煞,煞气直冲秋诺的摘星楼,主必有血光丧事,秋诺虽然是修炼道家邪法,但是我们突然在此地修建公墓,她一定会找原因,相信很快她就能明白此地是五黄三煞。”

    “既然这样不是更好,就把公墓修起来克死她。”萧连山兴奋的说。

    “对啊,这就叫自作孽不可活,她做了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也该让她还了,而且她现在是魏雍的左膀右臂,除掉她等于消弱了魏雍的实力。“越千玲不住的点头赞同的说。“这是一举两得的好事啊。”

    “除掉一个秋诺又何必这么麻烦,问题是我们当务之急是要破除五帝嗜魂阵,除掉一个秋诺于事无补。”我深吸一口气缓缓站起身走到落地玻璃的窗前。“不过我们手里有这块地就形同于握住了秋诺的软肋,现在要做的就是等,等秋诺反应过来的时候……”

    “秋诺反应过来会干什么?”越千玲在我身后疑惑的问。

    我看着窗外,端起手里的九龙杯停在嘴边,默不作声的沉默片刻。

    “她应该会来杀我!”

第二十五章 湖山莫愁

    顾安琪忙着宣传修建公墓的事,明十四陵的事不能让她知道,否则她就是在没心眼也能猜到我们是谁,萧连山几乎是寸步不离跟着顾安琪鞍前马后。

    我估计秋诺要反应过来还需要一段时间,刚好可以好好想想那副对联里面隐藏的玄机。

    一笑赐封湖山候。

    醉卧六朝莫言愁。

    横批:天下公道

    越千玲特意翻阅过明史,洪武年间并没有关于关于封赐湖山候的记载,事实上仔细想想跟随朱元璋居功至伟的李善长到最后也不过封公爵之位,可见朱元璋在封侯拜相问题上有多慎重,越是这样更让我觉得封一个御瓷官侯爵之位太离奇。

    可是我和越千玲看着对联好几天了,从对联的字面意思上看,也和朱爷说他先祖的典故一样,如果朱元璋真把线索藏着这两句对联之中,一定还有其他意思才对。

    “雁回哥,你说这两句对联是不是字谜啊?”越千玲想了想灵机一动问我。

    “绝对不可能!”我摇头很肯定的否决了她的设想。“你想,如果是字谜的话,天下之大无奇不有,能人异士实在太多,恐怕朱元璋都没想到最后破解大爷海明十四陵的人会是我们,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既然我们可以,就还有其他人也能做到。”

    “也对,如果是字谜,相当于朱元璋就把明十四陵的线索公之于众了,他绝对不会这样大意。”越千玲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不过你这想法虽然不对,但是从另一面也说明,如果这对联真是明十四陵的线索,那玄机就隐藏在这两句对联的原意之中。”

    “第一句还好理解,应该是说朱元璋得到九龙公道杯龙颜大悦,赐封朱爷先祖湖山候爵位。”越千玲把注意力重新放回到对联上。“可第二句似乎有些突兀了,醉卧六朝莫言愁……我理解的是九龙公道杯就酒具,六朝古都在当时是指朱元璋的帝都金陵,合在一起是君臣在金陵举杯共饮没有任何忧愁。”

    我揉着额头来回走了几步,事实上我和越千玲想的一样,第二句怎么看都有些奇怪和说不通的地方,我忽然停在越千玲面前说。

    “这两句对联会不会是指的某一处地名?”

    “那就更麻烦了,我也有按照这个思路去想过,可是这两句对联里提到了两个地名,一个是湖山,一个是六朝。”越千玲抬头对我说。“六朝好理解就是现在的金陵,湖山我翻查过,在金陵的确有湖山,位于金陵城东大约,由三列山组成。”

    “那就不对了,一条线索里面提及两个地名,我们之前破解明十四陵线索时候从没遇到过这样的情况,而且这两个地方范围都太大,一座城三列山。”我又摇了摇头坐回到越千玲身边。“你既然翻查过资料,这两个地方有什么联系吗?”

    “没有,我查过洪武年间所有关于湖山的记载,一个很不起眼的地方,在明史里面几乎没有被提及过,而且湖山被挖掘开发过,如果真有明十四陵早就应该被发现了。”

    “那就不应该是指的地名,朱元璋也不会简单到把和明十四陵有关的地名直接写出来。”我深吸一口气冥思苦想半天喃喃自语。“这两句话里面又没时间也没地点,朱元璋留下这对联到底是想告诉后世帝王什么呢?”

    “还有这横批,天下公道,我的理解是朱元璋借用九龙杯告诫文武百官谦受益,满招损,而公道自在人心,得民心者得天下,所以朱元璋写下天下公道。”越千玲心平气和的对我说完后,还是不解的样子。“可是这横批和这对联要表达的意思完全不相称啊。”

    我们正在为这两句对联焦头烂额的时候,萧连山沉重脸走见来,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看上去比我和越千玲还要烦躁,重重坐在沙发上发呆。

    “将军?何事让你如此烦闷不堪?”我全当时苦中作乐,戏谑的笑着问。

    “哥,你就别寻我开心了。”萧连山揉着头样子有气无力,像丢了魂似的。

    “连山,你怎么了?你不是跟着安琪在做修建墓地宣传的事吗?”越千玲好意的问他。“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她让我回来的,说是宣传的事不用我帮忙,让我以后别再跟着她。”萧连山扬起头靠在沙发上一脸愁容。

    “呵呵,我就给你说过,你就是不听。”我摇头苦笑不以为然的说。“你才认识安琪几天啊,她现在和我们走在一起是因为志同道合想阻止魏雍和秋诺,你呢,你天天这样跟着她,白痴也能看出来你在想什么,换了谁也要让你回来。”

    “我认识她也有几年了吧,之前她不是这样对我的啊。”萧连山烦躁的说。

    “你这话又不对了,是萧连山认识她几年了。”我侧头看看旁边的萧连山笑着说。“你现在可是乔姜俊,在安琪心里,她认识你可没多久啊。”

    “连山,你咋就这么笨呢,这是好事啊。”越千玲抿嘴笑着说。

    “好事?!这还叫好事,我早就发现了,她天天都有意躲着我,根本不想和我说话,你还说这叫好事。”萧连山重重叹口气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

    “那你好好想想,你之前和安琪在一起的时候是这个样子吗?”越千玲问。

    “当然不是,那个时候她有可多话和我说,我虽然笨不过我喜欢听啊,天天和她在一起,她从来也没烦过我。”

    “那不就对了,安琪和萧连山在一起的时候会很开心和高兴,现在和你在一起,记住了,你要习惯你现在的身份和样子,你现在是安琪从来没见过的乔姜俊,安琪却故意躲着你,不想和你有任何除了正事以外的纠葛,这说明什么,你好好想想。”我搂着萧连山的肩膀笑意斐然的问。

    萧连山的头慢慢抬起来,认真的想了半天,看看我和越千玲,手一摊样子很无辜。

    “说明什么?”

    “哎!你怎么就这么笨啊。”越千玲无奈的苦笑。

    “……我本来就笨,你们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我了。”萧连山挠着头急切的问。“别逗我了,赶紧告诉我说明什么啊?”

    “这还用想啊,说明安琪心里还有你,装不下其他人,所以才让你以后别跟着她。”越千玲是女生当然很明白顾安琪心里的想法。“你应该高兴才对啊,难道你真喜欢你现在这个样子也让安琪对你像之前对萧连山时候一样?”

    萧连山木讷的愣了半天,猛的一巴掌拍在大腿上,因为很用力,啪的一声在房间格外的清晰,而且居然是拍在我的腿上,我疼得呲牙咧嘴,却看见萧连山乐呵呵的笑起来。

    “对啊,我怎么就没想到这个,呵呵,那就好了,我之前还想着这么久没见到她,会不会都忘了之前的事,原来她一直还记得。”

    “儿女情长英雄气短,都什么时候了,你小子居然还有闲工夫想这些事。”我揉着被萧连山得意忘形拍疼得大腿没好气的说。“一边自个乐去,别打扰我和千玲想正事。”

    “你们在忙活什么呢?”萧连山现在心情尤为的好,嬉皮笑脸的问。

    越千玲把我们见朱爷的事前前后后都告诉了萧连山,他把抄在纸上的对联拿到手里看了看,很认真的说。

    “这对联说的是一个地名啊。”

    我和越千玲一愣,不过很快又平静下来,一个连顾安琪心里想什么都看不出来的人,又怎么敢指望他去破解明十四陵的秘密。

    “不是一个地名,这对联上提到了两个地名。”越千玲说。

    “别扯了,明明就一个。”萧连山指着对联看看我和越千玲,忽然意味深长的笑起来。“哟,该不会你们两位没看出来吧?”

    “一个地名?上面不是有湖山和六朝两个地名吗?你怎么说一个?”我皱着眉头诧异的问。

    “哈哈,你们还真不知道啊,不容易啊,一向都是我问你们,这个为什么,那个为什么。”萧连山一脸得意的用胳膊戳我。“想不到我还有机会在你们面前卖弄的时候,哈哈哈。”

    “你到底看出是什么地名啊?”越千玲也急了。

    “湖山候和莫言愁,连在一起就是湖山莫愁。”

    萧连山说到这来停了下来,看我和越千玲都全神贯注的看着他,愣了半天后笑嘻嘻的说。

    “别不说话啊,看着我干嘛,你们要问为什么。”

    我和越千玲对视一眼哭笑不得,我无力的揉着额头苦笑着问。

    “湖山莫愁是什么意思?”

    “这个地名其实就是莫愁湖,只不过在六朝的时候莫愁湖叫横塘,因其依石头城,故又称石城湖,石就是山的意思,所以也叫湖山。”萧连山慢条斯理的对我们说。“这里面有一个传说,讲的的是从前……”

    我猛然从沙发上站起来,瞪大眼睛若有所思的在房间里快步走动,萧连山难得在我们面前嘚瑟一下,一个劲在沙发上嚷嚷。

    “别走来走去啊,听我把这个故事给你们讲完,难道你们就不想知道莫愁湖名字的由来?”

    我没有理会得意洋洋的萧连山,停在他们的面前,嘴角缓缓翘起。

    “这对联说的不是地名!我知道朱元璋留下的线索是什么了!”

    “是什么?”萧连山条件反射似的问。

    “是人名!莫愁湖的主人!”

第二十六章 天下公道

    越千玲的注意力还在萧连山的身上,很好奇他是怎么会知道这个地名的,萧连山告诉我们,他团长就是金陵人,之前听团长讲过关于家乡的莫愁湖,所以萧连山看见对联能立刻想到莫愁湖。

    事实上或许只有他才会想到,因为萧连山这个人简单,我和越千玲一直想着明十四陵如此重要,线索也应该深奥难明才对,却忽略了最直接浅显的东西。

    “不对啊,我听团长说莫愁湖就是一个湖,因为莫愁女而得名,但团长没说这莫愁湖还有主人啊。”萧连山抬头问我。

    “一笑赐封湖山候,这里说的并不是赏赐朱爷先祖侯爵之位,而是说朱元璋把莫愁湖赏赐给了另一个人,这是一语双关啊。”我笑了笑又重新坐下平静的回答。“莫愁湖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有主人的。”

    “是徐达!”越千玲在旁边恍然大悟的说。

    “对!就是这位出将入相的中山王!”我点点头。

    “徐达我倒是知道,我也听团长说过,是朱元璋手下骁勇善战的大将,可徐达和莫愁湖有什么关系?”萧连山问。

    “徐达是明朝开国元勋,明太祖评价他为,破虏平蛮,功贯古今人第一,出将入相,才兼文武世无双。”我不慌不忙对萧连山说。“徐达除了军事才能非凡外,自小聪明过人,且善于象棋,幼有象棋神童之美誉。”

    “徐达和莫愁湖的渊源就和象棋有关,这里面还有一段典故,你也别问雁回哥了,我来告诉你吧。”越千玲接过我的话对萧连山说。“莫愁湖,六朝时称横塘,在宋、元时即有盛名,明朝定都金陵后更盛极一时,明太祖和徐达在莫愁湖弈棋,徐达棋艺超群而每与太祖对弈徐恐犯欺君罪,均伴以失子而告终,太祖深知其秘而不责,一日,二人复来此对弈,朱示徐尽使棋艺以决高低。此局自晨弈至午后胜负未决,时太祖连吃徐方二子,自以胜券在握,徐请太祖细看全局,朱元璋至徐达一侧细观,始见徐以棋子巧布万岁两字,至此朱元璋始服徐达棋艺实较已为高,乘兴将莫愁湖赐与徐达。”

    “原来徐达就是莫愁湖的主人。”萧连山恍然大悟的说。

    本来萧连山误打误撞帮我们解开对联的秘密,我应该高兴才对,可越千玲给萧连山讲这个典故的时候,我一直皱着眉头坐在沙发上默不作声。

    “你怎么了?”越千玲说完或许是发现我没声音好奇的问。

    “朱元璋留下的线索是徐达,这位中山王一生功勋显赫追随朱元璋南征北战所向披靡,朱元璋却偏偏用莫愁湖来暗示徐达,想必明十四陵的线索和徐达以及莫愁湖有关。”我想了想声音低沉的说。“可是唯一能把徐达和莫愁湖连在一起的就只有胜棋楼……”

    “胜棋楼又是什么地方?”萧连山问。

    “徐达在莫愁湖胜了明太祖,朱元璋将莫愁湖赐给徐达,并在此建一座豪华的亭楼,名胜棋楼。”我若有所思的回答。

    “我知道你担忧什么,胜棋楼之前我去金陵的时候去看过,是明清风格的二层楼房,青砖小瓦,洪武年问建,复建于清同治十年,因数度遭洪水与战争以及白蚁蛀蚀损坏,后来重建,不过因为明史里没有相关记载,所以重建的时候无从查证,现在的胜棋楼估计已经不是当年原貌。”越千玲对我说。

    我点点头默不作声的叹口气说。

    “我的确是担心这个,如果朱元璋要是把线索留在胜棋楼的话,恐怕这条线索就断了,还有另一件事我也想不明白。”

    “既然都解开了对联的秘密,你还有什么想不明白的?”

    “横批那句话,天下公道,就算前面两句指的是徐达和莫愁湖,那横批又是什么意思。”

    “哎,你们这样想能有什么用,既然都提示线索在莫愁湖,反正金陵离这里也不远,我们现在就去,或许还能在莫愁湖有所发现呢。”萧连山一本正经的说。

    我和越千玲想想也对,顾安琪宣传我们要修墓地的事才十多天,秋诺一时半会儿估计还想不到,这段时间难道空闲,我让越千玲去告诉顾安琪,我们想出去走走,然后第二天就去了金陵。

    金陵是六朝古都人文景致和京兆颇有相似,如果不是有事真想好好留在这里观赏几天,一到金陵我们就马不停蹄直奔莫愁湖。

    莫愁湖在素有六朝烟月之区,金粉荟萃之所的秦淮河旁边,是江南古典名园,为六朝胜迹,自古有江南第一名湖之称,园内楼、轩、亭、榭错列有致,堤岸垂柳,海棠相间,湖水荡漾,碧波照人。

    我们没在里面湖光山色逗留,直接去了胜棋楼,这栋久负盛名的楼坐北朝南,是一座古朴的两层建筑,楼下陈列着名人字画,楼上悬挂着明太祖朱元璋和中山王徐达弈棋的画像。

    我们围着胜棋楼走了一圈,楼上楼下所有地方都看了一遍,这座明代风格的古楼果然是重建过,之前的原貌已不复存在,不过我想了想,从朱元璋之前留线索的方式来看,他几乎把所有因素都考虑到了,当然这栋胜棋楼或许会毁坏他也应该能想到。

    所以我确信线索不应该留在胜棋楼上,可整整大半天我们也没能看出与众不同的地方,我甚至特意看过这里的风水,但并没什么联系。

    从楼上下来越千玲说有些累,我选了胜棋楼旁边湖中一处凉亭坐下来休息。

    “又开始了,之前找明十四陵,就因为那些线索,没被少折腾过,这朱重八也太会折磨人。”萧连山擦着额头的汗水说。

    “明十四陵对朱元璋来说关系江山社稷,他当然会小心谨慎。”越千玲笑了笑对萧连山说。“要是换了你当皇帝,估计比他还折腾呢。”

    “既然这胜棋楼没有什么发现,问题又回到最开始上,朱元璋为什么要在对联里提及徐达和胜棋楼,这一人一楼之前有什么关联呢?”我坐在亭子里看着对面的胜棋楼喃喃自语。

    萧连山还在想着越千玲之前的话题,居然还很认真的回答。

    “我真要是朱元璋,折不折腾我不知道,不过这个徐达我是非杀不可。”

    “啊?!”越千玲和我都没想到萧连山会说出这样的话,都好奇的看着他。“你不是向来尊崇领兵之人嘛,这徐达可是帮朱元璋平定天下之人,能征善战的大将军,你怎么会想着要杀他啊?”

    “如果我是朱元璋,徐达明明能赢我,却故意输给我,这样的人就是当面一套背后一套,既然要让我赢,就让到底,居然还敢卖弄摆出什么万岁,这说明徐达不但欺君而且犯上,这样的人留着不杀早晚要出事。”萧连山不以为然的说。

    “就你这样子和想法千万别当帝王,当了也是昏君,不知道多少忠臣良将要死在你手上,徐达是故意输给朱元璋,那叫谦……”

    “杀徐达!”我忽然皱起眉头打断越千玲没说完的话,意味深长的说。“还别说,连山这话真提醒了我。”

    “提醒你什么了?”

    “朱元璋为什么没杀了徐达?”

    “……”越千玲一愣很诧异的看着我惊讶的问。“朱元璋为什么要杀徐达啊?”

    “其实连山说的还真不全错,我要是朱元璋……徐达这个人留不得。“

    “啊!你……你也要杀徐达?!”越千玲更加吃惊的盯着我。

    “不是我要杀徐达,这是帝王之术,坐到九五之尊位置上后,很多事已经不是对与错可以解释的,朱元璋夺江山前前后后用了十六年,常年兵戈下来朱元璋身边全是一群骁兵悍将,而徐达能被朱元璋拜大将军,中书右丞相,封魏国公,就不难看出徐达在朱元璋心目中的位置。”我拧开越千玲给我的水不慌不忙的说。

    “那也只能说明徐达能力卓越,身边有这样的人才辅助,朱元璋应该高兴才对。”越千玲据理力争。

    “你这话也没错,不过要分时间,打天下徐达当然是不可多得的帅才,否则朱元璋也不会称其出将入相,意思就是说徐达出征可为将帅,入朝可为宰相,可见徐达文武双全。”我喝了一口水平静的说。“徐达深通谋略,历数十役,战必胜、攻必取,在朱元璋心目中,当时天下第一是北元名将王保保,可最终徐达是打败了此人。”

    “天下第一都让徐达打败了,那就是说其实徐达才是真正的天下第一啊。”萧连山说。

    “打天下的时候身边有一位天下第一的帅才是件美事。”我深吸一口点点头回答。“可是江山平定以后,朱元璋是天下第一人,但有徐达在,他这个九五之尊未必坐得舒坦。”

第二十七章 丹书铁券

    “功高盖主。”越千玲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你这样说我有些明白,朱元璋在或许还能压住徐达,但如果他不在了,徐达就变成真正天下第一,他就是想要自立为王也不是没有可能。”

    “可奇怪的是……”我揉了揉额头诧异的说。“朱元璋最后大批诛杀功臣,却唯独没有杀徐达,这是为什么?”

    “哥,谁说朱元璋没杀徐达,说书的不是说,徐达背上长了毒疮,忌吃蒸鹅,朱元璋便派人慰问徐达,并且御赐蒸鹅一只,徐达明知道不能吃蒸鹅,但不得不吃,当着使者的面把蒸鹅吃干净,当晚,徐达就毒发而死。”

    “这是野史,不过坊间这个版本倒是流传很广。”越千玲说。

    “这不可能,都是后世杜撰出来。”我想都没想摇头否定。“一代帝王要杀臣子,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何必搞这么多花样,这样一来反而让朱元璋背千古杀忠良的骂名,何况朱元璋根本就不是这样的人,胡惟庸和蓝玉一案,朱元璋前前后后杀了十四年,几乎将明初的开国功臣诛杀殆尽,受株连被杀者有四万五千余人,朱元璋朱UU小说面就四个字,谋逆造反,他真要杀徐达还需要赐鹅。”

    萧连山喝了口水,也回头看看胜棋楼大为疑惑的问。

    “那就奇怪了,朱元璋诛杀功臣是为后代扫平障碍,可为什么偏偏不杀天下第一的徐达呢?”

    徐达谨慎所谓伴君如伴虎,他应该也知道朱元璋的个性,所以在朱元璋面前慎言慎行,到后来甚至连话都不说,因为他深知说多错多的道理。”我指着对面的胜棋楼不慌不忙的说。“可在这莫愁湖,生性沉稳谦卑的徐达也有骄矜的一面,居然摆下万岁局虽是博得太祖龙颜大悦,但不难看出徐达最终还是触及了朱元璋多疑猜忌的底线。

    一笑赐封湖山候。

    这话真正的意思或许应该是朱元璋已经笑中起杀机,赏赐莫愁湖和胜棋楼只是试探徐达,以徐达的谨慎断不会要,可最终他还是要了,官场如棋局,荣辱祸福,瞬息万变。

    棋何能胜,因残棋误投一子,致教此局全输。

    徐达赢了棋局,却输了朱元璋对他仅存的信任。

    想到这来我重新拿出抄在纸上的对联,目光落在横批的那句话上。

    “天下公道……或许朱元璋为什么没杀徐达的原因就在这四个字里面。”

    “天下,哥,我想起来了,你还记不记得我们在慈恩寺地宫里面,曾经看见过三支箭,当时你告诉我们,这三支箭让朱元璋称帝!没有这三支箭,朱元璋建立不了大明!”

    “对啊,那三支箭是兵符,统兵大将正是徐达,朱元璋将手中兵马交予徐达节制,平定天下后,徐达折断三支箭,形同于毁掉兵符,也表示自己并无二心……”我说到这来忽然愣住,再看看手里的横批喃喃自语的说。“这难道就是天下公道的意思?!”

    “对啊,九龙公道杯是寓意知足者水存,贪心者水尽,徐达折断三支箭形同交出天下,知足者水存所以朱元璋诛杀那么多功臣唯独没杀徐达。”越千玲眼睛一亮很欣喜的说。“而徐达在这莫愁湖一时失态忘了君臣之间的底线,不但骄矜摆下万岁局,而且还接受了莫愁湖和胜棋楼,贪心者水尽……朱元璋对他的信任也到此为止了,这就是天下公道的真正意思。”

    到现在我们算是真正解开两句对联和横批的含义,可是我还是不明白朱元璋既然是想留明十四陵的线索,怎么会牵扯到徐达身上,对徐达信任与否又和明十四陵有什么关系?

    “如果按照你们这么说,我还是有件事不明白。”萧连山一本正经的样子。

    “什么事你不明白?”我喝了一口水问。

    “朱元璋诛杀忠臣是因为对他们不放心,既然徐达在莫愁湖赢了棋,输了信任,可为什么朱元璋到最后都没杀他呢?”

    “对啊,封赏莫愁湖给徐达的时候,还没肃清胡惟庸和蓝玉,如果朱元璋已对徐达起了杀心,为什么在后来的胡蓝之狱里并没牵连徐达呢?”越千玲也大为不解的问。

    “这个我也想不明白,朱元璋留下线索是让后世帝王明白,徐达是可以杀,但他却没有杀,至于为什么没杀徐达的原因,或许才是明十四陵真正的线索!”我想了想很冷静的说。

    “这个徐达还真是命大啊,都这样了朱元璋也没杀他,就他这样就是有免死金牌也保不住啊。”萧连山淡淡一笑说。

    “你还别说,徐达还真有免死金牌。”越千玲喝了一口水回答。

    “徐达有免死金牌?”萧连山好奇的问。

    “明史里记载,洪武二年朱元璋封功臣,定制丹书铁券,其制如瓦,就是说样子像明代的瓦片。”越千玲毕竟是学考古的,对明史看来相当熟悉。“我记的原文是这样说的:外刻履历、恩数之详,以记其功;中镌免罪、减禄之数,以防其过。字嵌以金。凡九十七副,各分左右,左颁功臣,右藏内府,有故则合之,以取信焉。三年,大封功臣,公六人,侯二十八人,并赐铁券。”

    “别文绉绉的,你还是简单点告诉我,这后面几句是什么意思。”萧连山问。

    “就是说,丹书铁券的反面铭刻个人生平和功勋,正面铭刻赦免的次数,字体是用纯金漆刻,一共准备了九十七副,分左右两边,左边给有功之臣,右边存在内府,如果需要用的时候,两者合在一起,洪武三年,朱元璋封赏功臣,一共三十四赐丹书铁券。”越千玲心平气和的给萧连山解释。

    “徐达真有免死金牌!”萧连山很意外的瞪大眼睛。

    “他不光是有,而且免死两次,儿子还能免死一次。”越千玲回答。

    “有这玩意当然死不了,犯错了把免死金牌拿出来,谁还敢杀啊。”

    我淡淡一笑,转头看着萧连山说。

    “看来你还是不明白朱元璋赏赐这些丹书铁卷的真正意思。”

    “赏赐免死金牌还能有其他意思?”萧连山疑惑的看着我。

    “千玲,你对明史应该很了解,你给连山说说,这些拿到免死金牌的功臣最后都是什么结局。”我对越千玲笑了笑。

    “李善长,免死铁券2张,己身免死两次,子免死一次,最后全家七十余人同时处死,蓝玉,世袭免死铁券一张,结局是灭门,株连一万五千余人死……”越千玲转头对萧连山很淡定的说。“太多了都不用详说,反正最后就一个字,死,朱元璋一共封赏了三十四家丹书铁券,幸免于难的只有两家。”

    “啊,这不是扯淡嘛,给了免死金牌一点用都没有,翻脸照杀无误,这算什么免死金牌啊。”萧连山大吃一惊的说。

    “这群功臣平日都是战战兢兢恪尽职守,可一旦有了丹书铁券,就认为有了护身符,不知不觉中会变得的有恃无恐,这就是朱元璋赏赐丹书铁券真正的用意,这群功臣如履薄冰的时候不会犯错,但是松懈下来朱元璋要找一个诛杀的理由就简单多了。”越千玲淡淡一笑回答。

    我点点头,正想说话忽然想起刚才越千玲说的一句话,愣了一下皱着眉头说。

    “不是两家,是三家!所有得到丹书铁券最后没被诛杀的除了华高和汤和外,还有徐达!”

    我连忙走到亭子外看着对面的胜棋楼恍然大悟的说。

    “徐达在莫愁湖并不是让朱元璋龙颜大悦,是让朱元璋起了杀心,而朱元璋留下对联是想告诉后世帝王,不杀徐达是因为天下公道,因为徐达有丹书铁券,免其一死。”

    “可这和明十四陵有什么关系呢?”越千玲疑惑的问。

    “你们怎么还不明白,朱元璋留在对联里关于明十四陵的线索就是赏赐给徐达的丹书铁券!”我兴奋的大声说。

    “明十四陵的线索在丹书铁券里……”越千玲刚瞪大眼睛露出欣喜的表情,慢慢又黯然下去。“明代丹书铁券传世极少,而且分左右两边,这都几百年了,不要说找到徐达完整的丹书铁券,就是找到其中一半也不容易啊。”

    “不要去找徐达的丹书铁券,朱元璋一定也会想到丹书铁券也有会遗落的可能,所以他不会把线索放在丹书铁券上。”我淡淡一笑胸有成竹的说。

    “你刚才还说明十四陵的线索在……”越千玲停顿了一下,恍然大悟的笑起来。“是丹书铁券上的铭文,这些都记录在明史中,会一直流传下去,永远也不会损坏。”

今日更新通知!!!

    各位书迷们不好意思

    我生病发烧了

    所以今日更新延迟一小时

    11点更新!

    没能准时更新,还请大家多多包涵。

第二十八章 一水秦淮

    越千玲翻阅明史里面关于徐达丹书铁劵的记录一共三百零六字,如果我们推断没错的话,其中一座明十四陵的线索就隐藏在其中,我们出来也快七八天了,算算日子也差不多该回去,虽然对于丹书铁劵上的文字一时半会我们都没什么头绪,不过好在有了找寻的方向。

    如今阻止魏雍的五帝嗜魂阵才是当务之急,虽然我想到可以克制魏雍五帝嗜魂阵的办法,但是到现在我也没想明白,魏雍要靠什么办法才能埋血万骨山,祭阵需要万具尸骸和亡魂,魏雍打算用什么办法做到。

    而且这段时间我再没有听到过魏雍的消息,事情的发展似乎一直都在我的预计当真,但越是这样我心里反而越是没底气,事实上第一次寻找大爷海明十四陵的时候,我何尝不也是事事都在算计当中,可到最后才发现自己只不过一直都在魏雍设计好的路上前行而已。

    回申城的最后一晚,越千玲嚷着要游一次秦淮河,或许是因为这里或多或少都和我有些渊源,这里曾经叫龙藏浦,千年前是我命人挖掘出这条河道,十里河道因为我而得名秦淮河。

    算起来也是旧地重游,只不过隔了千年又是别样风光,十里秦淮尤其是明代是鼎盛时期,从书中只言片语的记载中可以勾画出当年金粉楼台,鳞次栉比;画舫凌波,桨声灯影如梦如幻的景象。

    华灯初上的时候,我们登上了一条游河的船,两岸在灯火的辉映下五光十色,船过静水在后面荡起长长的涟漪,时时有断断续续的江南小调传来,这里虽不及当年的繁华和香艳,不过舞低杨柳楼心月,歌尽桃花扇底风,多少还能感受到这一水秦淮,美人在怀,丝竹犹耳昼夜笙歌的奢华。

    现在是九月,船家特意在船上蒸了黄多油肥的螃蟹,再配上黄酒,游船品蟹倒是多了几分雅趣,不过任何吃的东西在萧连山面前似乎很难喝雅沾上边。

    上了船手和嘴就没停过,越千玲本来是想来感受秦淮风光,看萧连山这吃相,没忍多久手里已经多了一只螃蟹,平日从来滴酒不沾的她居然还喝了两口黄酒。

    上船没多久我的注意力就落在船头的年轻人身上,秦淮河出才子佳人,似乎到了这里潜移默化都会变得文弱,可船头的年轻人好像并不是来看两岸风景,头枕靠在船头,人睡在船上,嘴角叼着岸边的青草,仰头看着天际。

    这船上除了我们就只有他,一般游船用不了几个钱,船家就靠买些酒菜或者让随船的女子唱一曲江南小调赚些钱,那年轻人什么也没要,船家也是市侩也没过多搭理,或许是因为他格格不入的姿势让我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年轻人刚毅的面容中透着棱角分明的冷俊,连两道浓秀的柳眉泛起柔柔的涟漪,好像一直都带着笑意,像是夜空里皎洁的上弦月,下面是乌黑深邃的双眼,整个人透着一股不羁的放荡,可看他面相却没有邪气,倒是挺和我眼缘。

    男生女相是多福之人,不过这年轻人生的太俊俏,桃花颜主多风流,可惜他晚来了几百年,否则这十里秦淮倒是他的好去处。

    我刚想转头过去,听见船头传来的声音。

    “六朝王气断了千年,想不到今日居然紫气东来,有点意思。”

    我一愣诧异的又回过头去,走到船头抬头向夜空望去,果然有祥云拱照护卫紫气由钟山而至,聚而不散,观星象非一朝一夕之事,就连顾安琪深得她父亲真传,也未必能看出星象天机,想不到这个年轻人竟然一眼能看出来。

    “你会玄学之术?”我诧异的笑着问。

    “略懂一二。”年轻人看了我一眼不羁的笑着。“我今天是跟着这天象来的,这样睡着看的方便,该不是打扰到你们游河了吧。”

    “百年修得同船渡,今日能一船共渡我们也是有缘之人。”我也跟着笑了笑说。“我刚好也对道家玄学有些兴趣,不如请到船仓品蟹同游。”

    “好啊。”年轻人很大方的站起来,笑容很阳光即便在夜色中也分外明亮。“不过先说好,我浪迹四方囊中羞涩可没酒钱给你。”

    “客气,千金难换一知己,请!”

    年轻人坐到船仓,越千玲和萧连山看我突然带陌生人进来,都抬头看了他几眼,年轻人的面相讨喜,萧连山都没问他是干什么的,就把一只螃蟹递过去。

    “吃,这只肥。”

    越千玲把空酒杯放到他面前,看她的样子有些醉了,把酒壶往年轻人面前一推。

    “吃螃蟹和黄酒才是绝配,会喝酒不?”

    年轻人也不客气,感激的对萧连山和越千玲笑了笑,自己斟杯酒仰头豪爽的一口见底。

    “六朝金粉、水洗凝脂的奢华,南宋隅安、晚明落魄的萧瑟,隔江犹唱后庭花的一段段醉生梦死……全在这一水秦淮之中,难得今日和各位同船共饮,第一杯,我就借花献佛,谢了!”

    年轻人话一出口,我心里暗暗有些吃惊,文采斐然出口成章,果然是人不可貌相,不过我更多的却是欣赏他那毫无矫揉作态的豪气,正如同他自己所说,竟然真有点浪子的味道。

    “春色无边醉金淮,香艳十里佳人怀,兄弟好气量。”我端酒一饮而尽笑问。“还不知道怎么称呼你呢?”

    “我姓闻,单名一个卓。”闻卓边说边大方的给我们斟酒。“对了,你们叫什么?”

    萧连山和越千玲都把改过的假名字告诉他,闻卓给我倒满酒后,抬头看我笑着问。

    “你呢?”

    “刚才看你能夜观天象,想必玄学之术并非泛泛之辈。”我想了想若有所思的说。“不如请你帮我算算,我姓什么?”

    “想考我,哈哈哈,成啊。”闻卓端起酒杯从容的笑了笑,看了我一眼后心平气和的回答。“你和这十里秦淮一个姓。”

    “十里秦淮一个姓……”萧连山低头选着螃蟹不以为然的问。“那到底是姓什么啊?”

    “当然是姓秦。”

    哐当。

    萧连山手里刚拿起的螃蟹掉落在盘子里,越千玲的酒杯悬停在半空中,我眉头微微一皱,我们三个人几乎同时盯着闻卓,萧连山甚至警觉的把手放了下去。

    我们改了面容后,名字从未给任何人提及过,甚至到现在顾安琪都不知道我们是谁,闻卓竟然脱口而出说出我姓秦,要么他事先就知道,要么就是他真能算出来。

    不过看样子萧连山和越千玲更愿意相信前者,毕竟这等相术造诣我知道的寥寥无几。

    “怎么?我算错了?”闻卓迟疑了一下,拿起刚才萧连山掉落的螃蟹咬了一口,端起酒杯不以为然的笑着。“那我自罚一杯,呵呵。”

    “你凭什么说我姓秦?”我好奇的问。

    “你告诉我的啊。”

    “我?我什么时候告诉你的?”

    “春色无边醉金淮,香艳十里佳人怀……这是你说的,我取前面春香二字,现在皓月当空,月夺日辉,既然春香无日,合在一起不刚好是个秦字。”闻卓一本正经的回答。

    我这才意识到我似乎小瞧了眼前这个放荡不羁的闻卓,不过看他面相磊落虽有邪气不过非恶行之辈,以他年纪来说能有这样高的玄学造诣真是难以想象。

    “等会,别光顾着吃啊,闻卓,你再给他算算,看他是干什么的?”越千玲一把抢过他手里的螃蟹好奇的问。

    “对,就算算这个,看我哥是做什么的?”萧连山抹了一把嘴角的蟹油不住点头。

    “这么说你还真姓秦啊,呵呵。”闻卓兴高采烈的一笑,仰头喝掉杯里的酒。“来而不往非礼也,你们这样好客,我也不能扫兴,说一个字我给你测。”

    我想了想指着越千玲提在手里的螃蟹,笑着说。

    “就测过蟹字。”

    越千玲刚才从闻卓手里抢螃蟹,一只腿还在闻卓的手里,闻卓看看螃蟹,把手里的蟹腿叼在嘴角,回头看了看我,眉头竟然皱了起来。

    “……这字不太好说。”

    “怎么?测不出来啊?”越千玲得意洋洋的笑着问。

    “不是,我能测出来,不过……”闻卓指着我欲言又止的说。“不过看他面相又不是。”

    “到底你测出来是什么啊?”萧连山着急的问。

    “我测出来,你应该是帝王才对。”闻卓说出这话,或许是自己都不确定,摇头苦笑。

    我眉头再次皱起,瞟了一眼越千玲手里的螃蟹,诧异的问。

    “为什么测出来我是帝王?”

    “你测蟹字,刚才蟹腿在我手,虫无足就是一个中,解字拆开是刀分牛首独见角,这是执牛耳的意思,所谓诸侯四方立,天子在中位,你既在中位又手执牛耳,你不是王是什么……”闻卓咬碎嘴角的蟹腿很从容的回答。“你姓秦,合在一起就是秦王。”

第二十九章 免罪金简

    我手微微一抖,杯中酒溅落在手背上,越千玲和萧玲山都瞠目结舌的看着他,闻卓以为自己说错了话,慢慢取下嘴角的蟹腿对我们歉意的笑了笑。

    “别认真啊,就当我信口开河,夜游秦淮河全当我给你们找点乐子。”

    我暗暗深吸一口气,不管闻卓是信口开河还是真铁口直断,这个年轻人都让我叹为观止,游船偶遇竟然是同道高手,不过不知道为什么,我对闻卓有一种莫名的好感,就像当初我看见萧连山一样。

    前面的河道船多,我们的注意力一直都在闻卓的身上,对面划来两条船,我们的船险些撞上,紧急的闪避让船身来回摇晃,我和越千玲都坐在船边,一不留神差点掉到河里去,我下意识一把扶住越千玲,自己却失去重心,好在闻卓眼疾手快,一把抓住我的手将我拉回来。

    我本想说感谢,抬头才看见闻卓之前一直挂在脸上痞子般不羁的笑容消失的干干净净,低头一直看着我的手,他手指很有力的顺着我手臂关节捏了几下,顿时惊讶的抬头看我。

    “帝王之格!”

    闻卓说完快步走到船头,仰头观天,片刻才诧异的走进来。

    “我本来有要事要办,路过金陵看见断了千年的王气失而复得,一时好奇就跟着王气而行,至到上了这条船,我发现紫气一直聚于秦淮河之上随船而行,我之前一直大为不解,原来紫气东来说的是你!”

    船靠在岸边,闻卓走上岸去,想了想从身上拿出一样东西,走回来交给我。

    “你骨相为帝品,可面相却不是,肉不衬骨,看来你这面相也未必是真的,想必是有难言之隐,同船共度一酒之恩,我身无长物,这道道符送给你,刚才摸骨你有无妄之灾,这道符能帮你趋吉避凶,但十日内切莫拆开,我本是被这王气所吸引,现在知道了答案也算了一桩心事,我还有重要的事要办,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有缘再来讨口酒喝。”

    闻卓说完嘴角又挂起不羁的微笑,转身向我们告辞,我站在船头把道符收好,感激的对他笑了笑。

    “我姓秦,名雁回!,闻兄道法玄妙,令人折服,我对玄学也有些研究,今日偶遇三生有幸,他日如果再见定向闻卓讨教。”

    “哥……”萧连山走到我身边,看闻卓已经消失在我们视线里,警觉的看看四周,压低声音说。“你怎么能把名字说出来。”

    “君子坦荡,小人戚戚,我防小人,不瞒君子,看闻卓面相虽邪但不恶,落落大方光明磊落之人我防他何用。”我若有所思的点头回答。

    我们第二天回到申城,顾安琪已经把公墓宣传的事进行的有条不紊,算算时间秋诺也应该来找我了,可我等来的并不是秋诺,而是齐鸿涛,我们去金陵也就是十多天时间,听说他前前后后来了三次。

    齐鸿涛寡言,见我回来单刀直入直接说明了来意,原来他手里有件古玩,最近有人高价想收购,对方来头不小,给的价格也很合理,远超出齐鸿涛意料之外。

    齐鸿涛告诉我朱爷说我能看出九龙公道杯的真伪,对古玩鉴赏眼力不凡,所以齐鸿涛想让我帮他看看。

    齐鸿涛从盒子里拿出来的东西,是一个长方形金片,正面镌刻双钩楷书铭文,我看齐鸿涛挺重视,接过手里仔细的看了看,当目光落在上面楷书铭文时,大吃一惊的张大嘴。

    上面的铭文清晰的刻着。

    大周国主武,好乐真道,长生神仙,谨诣中岳嵩高山门,投金简一通,乞三官九府除武罪名。

    越千玲听我读出这些字也坐不住了,从我手里把金片接过去,看了半天后吃惊的对齐鸿涛说。

    “这……这是武则天除罪金简啊!这可是国宝,你在什么地方得到的?”

    “机缘巧合,我在申城有当铺,很久以前有人拿这个来典当,当时也没留意,后来断当后清理出来,我让人看过都说是价值连城的宝贝,我也知道是国宝所以也不敢声张,但是我有金简的消息还是走漏了风声,前些日子有人来找我,出高价想买走,我心里也没底,既然陈太爷懂这个,想请帮忙看看,到底值多少钱。”

    “这是久视元年,武则天在嵩山祈福,向诸神投简,以求除罪消灾之物,又岂是钱能衡量的,你都说了这是无价之宝。”我边看边说。“不过你这金简是残品,不是全部的,只有一片价值都大打折扣了,如果能把全部金简都收集齐那就非同小可了。”

    “对了,给你出的什么价位买这金简?”越千玲漫不经心的问,注意力全在金简上,或许是学考古的原因,看见这样至关重要的文物一时间爱不释手。

    “没说,让我开价,说是只有我买,价格听我的。”齐鸿涛回答。

    “什么人啊,这么大口气,要多少给多少,那要是我就狮子大开口。”萧连山不以为然的说。“这金简就是再金贵也不能当饭吃,还是换成钱踏实。”

    “我之前也是这样担心的,不过后来打听出来,想买我金简的是盛唐集团的人。”

    “盛唐集团!?”

    我们三个人同时抬起头,立马想到了秋诺,之前知道她对唐代文物情有独钟,后来想想她喜欢的恐怕不是唐代的文物,而是历经千年不变的时间,这东西或许对其他人来说是价值连城的珍宝,可对她来说就未必能看上眼了。

    而且现在她当务之急是协助魏雍发动五帝嗜魂阵,怎么会有闲暇购买古玩,除非这东西对她来说至关重要。

    “对方有没有说什么时候交易?”我慎重的问。

    “越快越好,因为我拿不定主意,所以一直拖着。”齐鸿涛回答。

    “这金简你先留着,别急着出手,唐代文物我也比较喜欢,如果合适不如买给我也成,对方出多少,我就出多少。”我想了想事关重大笑着对齐鸿涛说。

    齐鸿涛听我这样说,想都没想站起身。

    “这东西您要喜欢就留着,我还当这玩意是麻烦事,多少钱不重要,卖给外人还不如卖给陈太爷,至于价格您给多少都成。”

    我怕占了齐鸿涛便宜,还想和他谈谈价格,他根本没停说完告辞离去,想想也对他这样重道义的人,又怎么能在我面前谈钱。

    我让越千玲把金简收好,现在这紧要关头既然秋诺如此急切想买走,说明这金简一定对她有极大的用处。

    我刚想着金简的事,顾安琪推门进来,脸上一副很严肃的样子。

    “我刚才得到消息,华夏玄学每二十年一次的比试下个月就要开始了。”

    “比试?二十年一次?”我有些诧异的问。“这是什么比试?”

    顾安琪告诉我们因为三元大运每二十年转一次,华夏玄学盟会也因此会二十年举行一次道家玄学的比试,胜者为盟会盟主,会继承象征华夏道家玄学至高无上权力的玉圭号令玄学界。

    因为每二十年才一次,所以参加比试的人都是华夏玄学高手。

    “赢了就得到一个玉圭……”萧连山还是不以为然的样子。“能有多大的用,居然还会有人参加,这也太无聊了吧。”

    “这玉圭是道家玄学至高无上的凭证,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东西,本来我爸收到邀请参加的,不过他对名利之事向来不看重,让我代表凑凑数。”顾安琪边说边看着我一本正经的说。“要不你们也参加吧,看你们道法修为也不低,万一真赢了,还能上泰山代表苍山祭天呢,这可是大功德的事啊。”

    “这天下都要大乱了,还祭……”我说到一半猛然站起来严肃的问顾安琪。“是不是秋诺也参加了?”

    “是的,我还专门派人确定了,秋诺也会参加。”

    “祭天!泰山!”我来回在房间里走了几步冥思苦想半天后停下来。“魏雍不是想祭天,他是想借转运华夏气运最弱的时候,借天下苍生之力在泰山开幽冥之路!”

    “对啊!昊天剑是在泰山封退九天神众的,还有什么地方比泰山更能发挥昊天剑的威力。”越千玲眼睛一亮大声说。

    “可是……魏雍并非帝王之命,他就算祭天也号令不了九天,何况他也驾驭不了昊天剑。”我皱着眉头诧异的摇了摇头。“除非他借用帝王之力……”

    “金简!”萧连山一拍大腿说。“所以这王八蛋才让秋诺买金简。”

    我恍然大悟的点点头,魏雍不是帝王品所以祭天没用,因此他需要借用帝王之力,想必秋诺手里有武则天剩余的免罪金简,所以才会如此急切的买齐鸿涛手中的残片。

    一旦让魏雍聚齐代表帝王之物的金简,他就可以在泰山号令九天开启幽冥之路。

    既然魏雍都想好了在上面地方使用昊天剑,那他在龙木之地修建摘星楼又是为什么?而且一旦错过祭天的时间,以魏雍的道法修为是开不了幽冥之路的,但是到现在五帝嗜魂阵并没有发动,不过不难看出魏雍已经想好埋血万骨山的办法。

    “盛唐集团的秋诺请陈先生过去。”

    女接待敲门进来打断了我的思路,等了这么久终于还是等来了。

第三十章 掩人耳目

    我没想到秋诺见我的地方安排在摘星楼,这个地方是龙木之地,对魏雍来说应该至关重要才对,不过现在我已经不这样想,如果魏雍从始至终就安排好在泰山开启幽冥之路,那这摘星楼存在的意义就不大了。

    在顶层我见到秋诺,她脸上还是从容冷艳的微笑,我因为担心越千玲和萧连山会因为控制不住在她面前露出破绽,所以特意一个人前来。

    “陈先生,我说过有机会我们还会见面的,没想到这么快又见面了。”秋诺客气的请我进去。

    “生意不在情意在,秋小姐向来阔绰大方,上次机会合作,不知道这一次秋小姐见我有什么事?”我不以为然的笑着。

    “不是我想见你,是其他人想见你。”

    秋诺说完让开身子,我看见坐在楼顶边茶案旁边的魏雍,我心里暗暗紧了一下,只想到秋诺会从修建绝户地公墓上看出端倪,没想到见我的居然是魏雍。

    秋诺把我带过去,坐在魏雍的对面,上一次和他面对面坐着还是一年之前的事,他的深邃和老练一点都没改变,即便我隔着他很远,可总感觉到丝丝入骨的寒冷。

    秋诺很随意的给我介绍魏雍,忽略掉他的身份,仅仅是一句简单的魏先生,我坐下来的时候,魏雍正在温酒,动作缓慢沉稳,和上次他见秦一手时一样。

    环护在他周身的依旧是五兽七星结界,所以秋诺刻意的坐在靠我的位置,到现在我都没想明白,明明需要三年时间才能完全恢复的魏雍是怎么重新拥有道法,不过有一点我很清楚,我现在不能用道法,因为我会的是九天隐龙绝,只要一用魏雍就能察觉到,到现在我没有绝对的把握是他的对手,何况旁边还有一个修炼邪法的秋诺。

    “听闻陈先生在这摘星楼旁边买了一块地,准备修建公墓?”魏雍淡淡一笑直直看着我问。

    “久居海外赚的钱多少有些不干净,既然能回来,想行做点善事,给自己积点阴德。”我不卑不亢的回答。

    “陈先生可懂风水堪舆?”魏雍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懂。”我不假思索的回答

    “哦,陈先生是生意人怎么会对堪舆之术感兴趣。”魏雍见我回答的爽快,反而愣了一下。

    “买地之前我请人看过,说这块地是绝户地,生人勿近诸事大凶,正因为如此所以我才买下来。”我很平静的回答。

    “既然陈先生知道是绝户地……你还买?”秋诺一边给我倒茶一边若无其事的问。

    “看风水的说,绝户地是断绝阳人,这样一块地被谁买去都会是血光大凶,但是若是修公墓就相得益彰,阴人百无禁忌不但可以行善积德,而且说到底我也是为了赚钱,现在修死人的房子似乎比修活人的房子赚的多。”

    秋诺把倒好的茶双手递到我面前,我瞟了一眼她手腕上缠绕的红线诡异刺眼,不用猜这杯茶杯她动了手脚,我不接就说明我会道法,而魏雍今天见我无非就是想试我,我喝下去他们也没损失,想要我的命早晚的事。

    我若无其事的伸出手,虽然脸上没丁点表情,不过心里暗暗发冷,就算明知道里面是被秋诺施过邪法,也只有硬着头皮喝下去。

    我的手沉稳的伸过去,触碰到茶杯的瞬间,秋诺手中的杯子竟然碎成两半,我也暗暗吃惊,破裂的杯沿割破秋诺的手,但凡用邪法者自伤出血法术必破。

    “我在泰国被高僧加持过,一般不干净的东西近不了我身。”我淡淡一笑不以为然的对秋诺说。“想必秋小姐这杯茶不太干净吧。”

    秋诺捂着手指冷冷一笑,给自己倒了一杯一饮而尽,魏雍一直注视着刚才发生的一幕,用手背试了试温的酒。

    “既然请陈先生来摘星楼,喝茶未免大煞风景,品酒观星是古人雅趣,今日难得陈先生赏脸,请。”

    魏雍嘴里说的轻松,可他一动,护佑在他四周的五兽瞬间向我攻袭而来,我接过魏雍递过来的酒杯时,五兽已经侵袭到我身边,只要等魏雍下令我顷刻间会魂飞魄散。

    我能看见这险象环生的场景,却不能有半点反应,丁点的迟疑和不安落在对面魏雍眼里也会是致命的破绽,他想要我的命就不会请我到这来来,到现在他也仅仅是试探我,恐怕任何一个会道法的人在这样的情况下也会本能的自卫,魏雍就是想看看我到底是在装,还是真的什么也不会。

    我接过魏雍手中的酒杯,点头道谢仰头见底。

    “魏先生温酒的本事不同凡响,多一刻烫,少一刻凉,此时恰到好处这酒香刚好完全散发出来,口感甚好。”

    我从容不迫的笑着,魏雍意味深长的看了我半天,终于也跟着笑起来,在我身边伺机而动的五兽又被他收了回去。

    “言归正传,我想买下陈先生手里的那块绝户地。”

    “绝户地除了修公墓,其他的诸事大凶,魏先生买去恐怕不太好。”我很平静的回答。

    “好与不好我倒是无所谓,或许在别人手里对我不好,在我手里反而是好事,听秋诺说陈先生也是生意人,在商言商,不知道陈先生怎样才打算卖?”

    魏雍能这样说,我心里长长松了口气,至少到现在他没有过多怀疑我的目的。

    “呵呵,既然魏先生想买,这价格就不是我好说的了,不如魏先生出个价?”

    魏雍的指头在酒杯上敲击几下,漫不经心的环顾楼顶一圈后,忽然笑了笑问。

    “这摘星楼虽不及商纣王的气派和高俊,不过也算是福地,既然陈先生信风水,此地是龙木之地,旺财旺势,而且远比你手中那块绝户之地要值钱的多,不如我用这摘星楼和你换怎么样?”

    我爽朗的笑着,可心里彻底的冰凉,一年前我没看懂魏雍,一年后我亦然没看懂他,我一直以为这龙木之地对魏雍非同小可,是他发动五帝嗜魂阵的关键,可没想到他居然一开口就用这里和我换绝户地,可见这摘星楼自始至终都不是我所想的那样重要。

    而且魏雍开出的这个条件,相信任何一个正常的生意人恐怕都不会拒绝,既然摘星楼已经不再重要,我留着绝户地克制魏雍的想法也是一厢情愿,魏雍只所以要绝户地,多半是为了保住秋诺,如果我真把公墓在绝户地修建起来,五黄三煞的煞气秋诺承受不起。

    “魏先生这样以地换地似乎有些亏啊。”我笑了笑说。

    “这么说陈先生愿意换?”秋诺有些急切的问。

    “愿意,当然愿意,不过……”我欲言又止的端着酒杯看着秋诺。“不过我还有一个不情之请。”

    “陈先生请说。”秋诺说。

    “第一次见秋小姐,你给我准备了金、银、玉三件古玩,都是旷世孤品,特别是唐朝金库里的金龟,我后来越想越喜欢……”

    我的样子极其贪婪,不过越是这样魏雍和秋诺越是会相信我的出现仅仅是一个巧合,秋诺深吸一口气淡淡一笑。

    “难得陈先生喜欢,我会派人给你送过去。”

    “记得当时秋小姐给我准备了九只金龟,如果再多九只就再好不过。”我意犹未尽的笑着。

    之前我也是这样向秋诺提的要求,不过当时因为秋诺仅仅是想试探我,所以并没有答应,我现在故意旧事重提,看的出秋诺一直隐忍不发,旁边的魏雍忽然端起酒杯平静的笑着。

    “陈先生喜欢就是小事,请。”

    秋诺送我下楼的时候,我一直叮嘱她金龟的事,我脸上流露出始终是贪得无厌的笑容,直到秋诺转身回去,我长长送了一口气,想了想连忙从身上拿出闻卓给我的那道符咒。

    展开来一看大吃一惊,竟然是八鬼破魂符,这本是极其阴毒的符咒,带在身边会被诅咒魂飞魄散,不过正因为有这道符咒,以阴克阴才能震破秋诺被施邪法的茶水。

    闻卓竟然摸骨断我吉凶,而且兵行险着送我这样的符咒,此人的道法修为竟然如此之高,如果不是他这道符咒我当时还真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不过虽然对付过去魏雍和秋诺,我反而没有丝毫轻松,如果魏雍能轻轻松松把摘星楼给我,那这摘星楼存在的目的从一开始就是掩人耳目,就是说魏雍也算到有人会有所察觉他布下五帝嗜魂阵,用摘星楼在误导我们的注意力,为他争取时间。

    既然现在能放弃这个地方,那只说明,魏雍已经打算埋血万骨山,杀掉一万个人,用万人尸骸和亡魂来祭阵,而且这个时间已经不会太远。

第三十一章 斩龙脉

    看我回去越千玲和萧连山都如获重负,不过看到我比去之前面色更凝重都问我到底出了什么事。

    我告诉他们,我们之前一直在想魏雍让秋诺做了什么,却从来没想过魏雍做了什么,他故意留下五帝嗜魂阵中最大的破绽,现在来看只不过是一个假象来误导其他人。

    从这一点看魏雍依旧是步步为营滴水不漏,我们能想到的,他都提前有了防范。

    我现在把注意力放在魏雍的身上,忽然才发现事实上我们每一个人对他都了解太少,抛开魏雍的过去,秦一手对他也只是说了寥寥数句,而从我认识魏雍开始,我们几乎所有人对他的认识都停留在位高权重的高官身上。

    我让顾安琪开始收集关于魏雍所有一切消息,然后让齐鸿涛也帮我打探魏雍台面上看不到的一面,但汇总回来的情况完全在我意料之外。

    干净。

    我仅能想到的两个字就是干净。

    不管是能见光的,还是不能见光,我面前厚厚一摞关于魏雍的一切都是干干净净,每一件事都经得起推敲,每一件事都严丝合缝,但不管什么事都没有丝毫的污点。

    这倒是和魏雍的性格不谋而合,可越是这样干净越是让我心里没底,魏雍存在的目的是为了芈子栖的复活,从这一点上说,我有时候甚至都有些矛盾,我曾经试问过自己,如果是为了越千玲我会怎么做。

    答案居然是肯定的,如果我有能力我同样也会开幽冥之路,如果没有,我会想方设法也会去做。

    至于用什么手段和方法我还真没想过,关于正和邪,对与错,或许只有自己真正面对时才能区分出来。

    又过去了十天,我把自己关在房间翻来覆去去看那些关于魏雍的点点滴滴,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何况魏雍还是一个居心叵测的人,越是干净的滴水不漏越说明他在刻意隐藏什么。

    齐鸿涛告诉我魏雍从来都没有和任何黑道的人有过交集,或许是因为齐鸿涛性格的原因,他虽然寡言,不过看问题的方向却和我截然不同。

    魏雍几乎一直都官运亨通,不过魏雍却深居简出几乎没有太多交集,齐鸿涛说官场那点事五千年前一个样,到现在还是一个样,官官相护靠的是人际关系,但魏雍却没靠这些东西是怎么升迁的。

    齐鸿涛的话提醒了我,我让大家都在资料里面翻阅关于魏雍升迁的消息,整整用了三天时间,大家汇集起来的资料让我清晰的看出魏雍升迁的脚印,全都涉及到同样一件事。

    治理皇河(黄河和谐补丁)水利工程。

    魏雍虽然位高权重,不过他亲手督管的却只有这一件事,并不是我们离开的这一年,修建水利工程几乎贯穿了他所有的官路。

    我让萧连山拿来地图,把魏雍所有治理皇河的水利工程都标注在地图上,蜿蜒奔流不息的皇河是华夏母亲河,从地图上的标示来看,在魏雍把皇河治理的还真是彻底全面。

    “这魏雍总算是干了一件好事啊。”萧连山看着地图说。

    “好事?”我重重叹了口气摇着头说。“皇河是华夏的血脉,魏雍表面上是在治理河道,其实他不过是在借用华夏全国之力改变风水地貌,这么大的风水局除了他又有几个人能完成。”

    “改变风水?”越千玲把头伸过来看了看不懂的问。“他是怎么改动的?”

    “华夏的的地势,西北高,东南低,所谓天倾西北,地陷东南。在先天八卦看来,西北为艮,为昆仑山,属于祖山,天地人一气也。”我皱着眉头淡淡的说。

    顾安琪听我说魏雍改变风水地貌,也把头探了过来,看了半天后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气在地面凝结为龙脉,形成山脉和水脉,所以,由昆仑山开始,华夏有三条山龙,两条水龙,龙脉通,则国运昌,龙脉窒,则国运必然受影响。”

    “安琪说的对,九州龙脉最明显也是最重要的一条就是皇河,如今魏雍表面上看是治理河道。”我指着地图上那些代表魏雍修建的水利工程标示说。“实际上魏雍是在斩龙脉,看来他早就谋划已久。”

    “魏雍这么做有什么用?”萧连山问。

    “九州龙脉是华夏的根基,而皇河又是至关重要的一条,龙脉受损国基不稳。”我深吸一口气忧心忡忡的说。“魏雍在海南设下玄冥破汪洋仅仅是开始,他要引龙气外泄,导致九州龙脉松动,而皇河龙脉被断,龙气无法舒缓,阴阳失调会败了国之气运。”

    “我明白了,五帝嗜魂阵用于乱世,而如今国泰民安,而败了国之气运,国基不稳天下会大乱,魏雍要的就是这个结果。”顾安琪忽然很惊讶的抬头看我震惊的说。“从这些资料看,魏雍治理皇河已经几十年……难道他一直都在筹谋发动五帝嗜魂阵?!”

    我们对这个结果并不吃惊,只是还不知道如果给顾安琪说起这件事,魏雍在等三元转运的时候,没想到他为了开幽冥之路竟然做了这么多事。

    我深吸一口气,站起身走到窗边,魏雍能在这个时候把摘星楼给我,只说明他已经不再需要掩人耳目的假象,就是说魏雍已经万事俱备只等着那万人尸骸和亡魂祭阵了。

    我知道已经不能在等,转身坐到桌边对顾安琪说。

    “安琪,事关重大,我知道你不能占集体事,而我又是当局者迷,要不这样,你我二人同时为后事占一卦,相互佐证推演,我今天一定要知道魏雍到底用什么办法杀一万个人来祭天。”

    顾安琪知道事关重大,也不敢怠慢,连忙从身上拿出文王铜钱交给我,我让萧连山把龙角号拿出来,这关系到天下苍生祸福吉凶,而魏雍是打算开幽冥之路,我就借十方鬼狱之力来占这一卦。

    我把文王铜钱放进龙角号中,闭目凝神心里冥想所问之事,手里开始摇晃龙角号,里面的铜钱撞击在号角上的声音在安静的房间格外清晰。

    我摇晃三次后把龙角号盖在桌上,暗暗再次深吸一口气慢慢移开。

    顾安琪看了一眼桌上的卦象抿着嘴神情黯然。

    我占出来的是天地否卦,乾上坤下,虎落深坑。

    萧连山看我一时没说话,焦急的问。

    “这卦怎么样?”

    “得此卦者,万物闭塞之象,上下不合,诸事不顺,犹如虎落陷坑不堪言。”顾安琪看我没回答,叹了口气小声告诉萧连山。“这是大凶之卦,昔日林冲去献宝刀,占过此卦,果然中了陆虞候之计,被拿下问罪,发配千里,就如虎落深坑一般。”

    我看着桌上的卦象,默不作声的沉默半天,若有所思的说。

    “否卦的卦象是天地隔阂不能交感,万物咽窒不能畅釜,意思是说,阳气上升,阴气下降,天地不交,万物不通,这倒是和魏雍斩龙脉的后果一样。”

    我说完把文王铜钱交给顾安琪,我占为上卦,让她依照我之前所做,再占一次后事结果,她占出来的就为下卦,因为顾安琪知道的并不多,所以她能以局外人占事,占出的结果正好可以和我的想互推演。

    顾安琪按照我所做,把铜钱放入在龙角号中,冥想片刻后,摇晃三次,把铜钱倒落在桌面。

    居然是震上坤下的雷地豫卦,青龙得应。

    顾安琪看到卦象,长长松了一口气,笑着说。

    “好在这一卦不是太差。”

    “这倒是个好卦,上卦为震,震为雷,下卦为坤,坤为地,春雷轰鸣,大地震动,催发万物。我欣喜的点点头意味深长的说。“青龙得水喜重生,似乎有否极泰来之意。”

    “青龙得位者,是妆太公路遇龙须虎,力拔不出,方拜太公为师,占此卦者,逢凶化吉之兆。”顾安琪指着卦象也欣然的笑了笑。“此卦象曰,太公插下杏黄旗,收妖为徒归而歧,自比青龙得了位,一切谋望百事宜。”

    “昔日唐三藏奉命取经,占过此卦,忽然五指山收了孙行者,一路上斩妖除怪,就如妆太公遇龙须虎之象……”我若有所思的想了想。“看卦象好像会得到朋友帮助。”

    “你们占了两个卦,合在一起到底是什么意思呢?”越千玲问。

    我缓缓站起身在房间里默不作声的走了一圈,

    “我占上卦大凶,而安琪占下卦却是大吉,上卦是虎落深坑,下卦是青龙得应,而变卦是有朋想助……到底这个时候谁会帮我们呢?而且从卦象上看,收妖归岐,看来这个人能力非凡,可我们认识的人里面似乎并没有这个人啊。”

第三十二章 龙蟠虎踞

    顾安琪重新把两个卦象组合在一起,上卦天地否卦,乾上坤下,虎落深坑,我想了想,乾是阳,坤为阴,而虎落深坑,坑为石,就是石困虎。

    第二卦,上为震,下为坤,春雷震地为龙吟啸天之相。

    “乾是阳,坤为阴……”顾安琪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抬头对我说。“四象里龙为阳,虎为阴,这两个卦象刚好是龙虎卦,龙上虎下。”

    我听顾安琪这么一说愣了片刻,皱着眉头想了想说。

    “石困虎,龙啸天……龙上虎下,这个卦象我怎么感觉这么熟悉。”

    “我也是,可怎么也想不起来。”顾安琪也抿着嘴费力的想着。

    “这有什么好想的,龙盘在老虎头上能有什么好事,龙欺负老虎呗。”萧连山不以为然的说。

    我顿时呆在原地,眼睛一亮,激动的转过头。

    “龙盘!是龙蟠!”

    “我也知道了,钟山龙蟠,石城虎踞。”顾安琪兴奋的站起来大声说。“我们占的这两卦相互佐证推演的结果,是指的地名,虎踞龙盘今胜昔。”

    “收拾东西,我们立刻上钟山!”我点点头,我本想问后事结果,没想到得到的竟然是去钟山的提示,想必钟山上有能帮我解开疑惑的办法,事不宜迟,我连忙让她们马上出发,时间已经不多了,再不解开魏雍如何祭阵的办法,就会有万人因此而枉死。

    我们赶到钟山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黄昏,钟山因山坡出露紫色页岩,在阳光照射下闪耀金色光芒,因此又称紫金山,自古被誉为江南四大名山,有金陵毓秀的美誉。

    钟山三峰相连形如巨龙,山、水、城浑然一体,雄伟壮丽,气势磅礴,因此得名钟山龙蟠,石城虎踞。

    等上山巅时最后一丝斜阳消失在山间,整个钟山一片寂静,刚往前走了没几步,我们就看见山巅的石台上躺着一个人,四仰八叉的仰头看天,这个姿势我似乎在什么地方见过。

    走近才看见那个人嘴角叼着草根,听见我们走动的声音,才懒洋洋的从石台上撑起来,看了我一样嘴角依旧是痞子般放荡不羁的邪笑。

    “闻卓?!”我和萧连山还有越千玲几乎异口同声喊出来。

    “我就知道你们来了。”闻卓指着天际笑意斐然的站起来拍着身后的泥土笑着。“说来也怪,按说昔年秦王嬴政因为观金陵有王气,命人凿北山以绝其势,令人将方山附近的长陇挖断,让水改向北流,穿过全城,把金陵的王气冲泄走,就是现在的秦淮河,这就是后世所说断方山,通秦淮,泄王气,我就奇怪了,金陵王气断了千年,为什么每次你一到定有紫气东来之势。”

    我随着闻卓手指放下望去,果然帝星紫薇祥云拱护,有紫气由东而至在这钟山之巅上空盘聚。

    “你都说我是帝王格了,紫气东来也正常啊。”我笑着回答。

    “能让金陵再显王气可不是一般君王能行的。”闻卓像和我是多年不见的老朋友,一把搂住我的肩膀,咬着嘴角的草根一脸邪笑。“既然金陵王气是嬴政所断,除非是他亲来,否则王气何来只有。”

    我和越千玲还有萧连山都愣了一下,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接闻卓的话,闻卓看我们几个面面相觑,居然在我额头用指头弹了一下,笑嘻嘻的说。

    “你们怎么这表情,和你们开个玩笑也不至于这么当真吧。”

    我一脸苦笑,不过能在钟山遇到闻卓倒是我没想到的。

    “对了,你怎么在这里?”

    “这几日我夜观天象,破军、七杀双星异亮,九星昏暗不清。”闻卓指着远方的一片天际淡淡的说。“你们看,夜空阴赤犹如血色,这是大凶之兆,我因为有事留在金陵,以为只是一时之象,谁知道这几日来北斗南移,天狼耀青光,西北瘴气环绕,恐有灾劫要发生。”

    我想了想把我们发现魏雍布下五帝嗜魂阵的事原原本本告诉闻卓,他一听居然没有多大反应,咬着草根对我说。

    “难怪前些日子开鬼门关时,九州龙脉松动,我察觉有龙气外泄,曾到过南疆琼州,发现有人竟然设下玄冥破汪洋的风水局,导致龙气冲击鬼门关无法闭合,幸好我在岸边山头看见有白虎玲珑塔镇守暂时克制……你们挺厉害啊,居然能赦令冥界将军。”

    “先不说这个,闻卓,你知道五帝嗜魂阵吗?”

    “知道,冥界先天杀阵,需要五方鬼帝才能赦令,怎么会有人能赦令这样的杀阵。”闻卓点点头,取下嘴角的草根说。“而且此阵需要祭阵,埋血万骨山,要万人尸骸才能发动,谁有这本事?要杀一万个人啊?”

    “来不及给你解释这些了,既然你知道五帝嗜魂阵要万人尸骸祭阵,我现在可以确定布下这个阵法的人已经先要怎么发动阵法了。”我忧心忡忡的看着闻卓一本正经的说。“我看你道法修为不低,想合你我二人道法共占一卦以十方鬼域之力断后事。”

    闻卓看了我半天,嘴角缓缓翘起,不羁的邪笑挂在上面。

    “你还有借十方鬼域的本事,我第一次见你只知道你有帝王品,没想到你居然也会道法,来,我还没借幽冥之力占卜过,有意思。”

    我突然发现闻卓好像把什么事都很难当正经事看待,即便天塌下来他恐怕也未必会慌一下,我给他说天下苍生安慰,他居然是在乎我用什么办法借幽冥之力。

    我哭笑不得的让萧连山把龙角号拿出来,闻卓接过手仅看了一眼就认出来,欣喜的说。

    “龙角号啊,君持山河动,将握起干戈……你还有这宝贝。”

    闻卓说完想都没想放在口中吹响,厚重低沉的号声在山间回荡,闻卓吹了几下发现没什么动静,也没有多大的兴趣。

    “这龙角号怎么借幽冥之力啊?”

    我转身找顾安琪要来文王铜钱,我握住龙角号,让闻卓把手也放在上面,告诉闻卓我将铜钱放进去的时候会赦令龙角号,到时候他和我同时把道法修为灌注在龙角号中,便可借用幽冥之力,闻卓不以为然的点点头。

    我深吸一口气对闻卓点点头,把手中的铜钱悬于龙角号之上,用力握住号身,在山巅大喊破地狱咒。

    茫茫酆都中重,重金刚山,灵宝无量光,洞照炎池烦,九幽诸罪魂,身随香云旛,定慧青莲花,上生神永安。

    咒完我将铜钱置于号角之内,单手施法,九天隐龙决全灌注其中,另一边的闻卓说闹的时候吊儿郎当,可施法的瞬间整个像换了一个人,全神贯注的那张英气逼人的脸上写满了高傲的自信。

    当我们两股道法融汇在一起,我竟然惊讶的发现,闻卓的修为居然不在我之下,我能感觉到他源源不断灌注在龙角号之上的道法和我的九天隐龙决旗鼓相当,要知道我是得到两件神器才拥有现在的道法修为,我一时间都有些走神,不知道以闻卓的年纪,他怎么会拥有如此高深的道法修为。

    龙角号在我和闻卓道法的灌注下,渐渐发出耀眼的金光,里面的铜钱不由自主的在里面撞击,我冥想后事结果,同时和闻卓收法,将龙角号中的铜钱倒在地上。

    所有人都围上来,我抬头才发现闻卓很诧异的看着我,嘴角叼着草根,依旧挂下邪笑。

    “没发现你道行有这么高,那日在船上我还看走眼了。”

    我淡淡一笑,只要不说正经事,闻卓就是一副痞子样,不过好在他的样子讨喜,走到哪里都不招人厌,我低头去看地上的卦象。

    “不用看了,是风火家人卦,巽上离下,离为火,巽为风,火使热气上升,成为风,而风助火势,生生不息终而复始。”顾安琪已经抬起头叹口气说。

    “此卦又叫镜里观花……”闻卓咬着草根不以为然的说。“我们明明是问后事结果,怎么会出来这个卦象?”

    “安琪,你还记不记得在临来申城的时候,我让你占过一卦,结果也是镜里观花。”我若有所思的说。

    “记得啊,当时不是解开了卦象,所以我们才去的申城嘛。”

    “不对,如果说当时是你占不了集体事才会出现镜里观花,可我和闻卓两人合力借幽冥之力占出来依旧是镜里观花。”我来回走了几步皱着眉头说。“同事同卦……说明之前解出来的卦是错的。”

    我说完让越千玲把之前那张照片拿出来,当时卦象指的就是这张照片,不过那个时候我没什么头绪,都是顾安琪和越千玲还有萧连山所说。

    我重新看着手里的照片,照片中我和萧连山并肩站立在巨石金蛟的下面,天边的夕阳有一半没入远山,一个孩童在我们旁边嬉戏的样子也被扑捉在照片里,而另一边是两个在海边下棋对弈的中年人,棋盘上是快要下完胜负未分的残局。

第三十三章 金锡振开地狱门

    顾安琪和越千玲还有萧连山看我冥思苦想,现在是紧急关头,他们都不敢上前打扰,我皱着眉头已经在山头来回走了好几圈,刚一转身就撞到闻卓的身上,我太投入,不知道他什么时候站在我身后。

    我笑了笑把照片递给他,声音低沉的说。

    “我们占出来的卦象指的就是这张照片,要断卦就先要解开这照片里面的玄机。”

    闻卓接过照片看了看,指着照片上的孩童说。

    “童者初也,可理解成甲子,甲子年……不正好就是今年。”

    我眼睛一亮,果然是旁观者清,闻卓置身事外看到的完全是我没想到的方向,我按照他的思路向下推算。

    “这孩童单手玩球,球同秋,而孩童分两辫,是秋分之意,这个童子解出来的意思就应该是甲子年秋分之日。”

    顾安琪在旁边想了想大吃一惊的说。

    “甲子年秋分之日!今天……今天就是秋分啊。”

    “今天!如果我们没推断错,这照片里的玄机是说今天会发生的事,到底今天会发生什么事?”我忽然有些心神不宁的感觉。

    想到这来我再急切的去看手里的照片,天边残阳一半没入山间,之前越千玲说这是申城的申字,到现在我也没有更好的解释,我一边走一边喃喃自语的小声说。

    “残阳依山,残阳,半个日字,落在山间的太阳……到底还有什么解释。”

    “你别想那么复杂啊,想简单点。”闻卓在旁边看我焦头烂额笑着说。

    “简单点,如果真要往简单点想我倒是想到一个,不过不知道该不该说。”萧连山欲言又止的在旁边说。

    “都什么时候了,想到什么赶紧说啊。”顾安琪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

    “照片上的孩童如果是指的年份和时间的话,那这落山太阳指的就是地名。”

    “你该不会也想说是申城吧?”我叹着气问。

    “我这么笨怎么可能想那么多。”萧连山走过来指着照片说。“你们不是说想简单点吗,落山太阳不就是落阳,落阳,落阳,就是洛阳啊!”

    我停在原地,看看照片萧连山这个解释远比越千玲的申城要合理的多,现在照片上时间,地点都解开了,但是还是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我的目光落在照片里对弈的棋局上,我找来树枝按照照片上棋局的布置,原封不动画在地上。

    棋局红方帅在中宫,相飞田字守帅位,单卒逼楚河,而黑方将出宫,战至一兵一卒,兵临城下到汉界,和对面的红卒错位隔岸而望。

    这象棋残局我反复推演了几次,都是先行者赢,可照片上并没有提示到底是红方先还是黑方先,以残局的局势而论,红黑两方都势均力敌。

    闻卓看我蹲在地上半天,走过来低头看地上的残局,他执黑子和我对弈,看他出手博弈之术也非泛泛之辈,可结果也一样,谁先手谁赢。

    “这残局好像说明不了什么,会不会和下棋的人有关?”闻卓摇头说。

    照片上下棋对弈的两人我反复研究过很久,童子如果是时间,在一个卦象里面不会出现两个相同的卦辞,所以对弈的人物应该不会有太多的玄机。

    顾安琪和萧连山还有越千玲看我们专心致志讨论残局,也不敢过来打扰,都悄然围在我们身边,我和闻卓一时间也无头绪,都慢慢站起身。

    “这个残局我怎么在什么地方见过。”萧连山蹲在地上把我和闻卓对弈的棋局竟然慢慢一步一步还原。

    萧连山对象棋并不精通,我看他居然真是按照这个残局唯一正确的下发在反推,很诧异的皱着眉头。

    到最后萧连山竟然把握和闻卓分出胜负的残局,一步不差的还原到最开始的布局,就和照片上的一模一样。

    “你都不懂象棋,你怎么会反推的?”越千玲看看照片也疑惑的问。

    “我记起来了,小时候村口说书的就摆过这个残局,那个时候没事,就蹲在村口看那些人下棋,所以对这个残局记忆犹新。”萧连山回答。“我好想还记得这残局叫什么……叫什么来着。”

    我一直在研究残局的步骤,却没想过这残局叫什么听萧连山这么一说,若有所思的问。

    “你好好想想,这残局到底叫什么名字。”

    萧连山挠这头愁眉苦脸的想了半天。

    “时间太久了,那个时候我还小,好像是叫什么天一,天一……后面什么我真记不起来了。”

    “天一?!”闻卓转过头,慢慢从嘴角把草根取下来,再走到地上画的残局面前。“难道这就是天一神水局?”

    “天一神水!”我顿时恍然大悟,口微微张大,想起魏雍一直治理的水利工程诧异的说。“皇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天上来……天一神水,难得这残局说的就是皇河!”

    “红黑两方单兵单卒兵临城下,隔河而望,兵者破也,楚河汉界本是屏障和界限的意思,从残局上看有破败之相,楚河汉界如果土崩瓦解那就是浩劫一场啊。”闻卓嘴角的笑容也收了起来。

    “屏障和界限……皇河,兵者破也!”我猛然抬起头,嘴角蠕动几下神情慌乱的看着大家瞠目结舌的说。“破屏障是指皇河大堤,天一神水局,皇河之水天上来……说的是皇河决堤!”

    “啊!”闻卓把目光聚集在照片上声音都有些变得紧张。“甲子年秋分之日皇河决堤……洛阳,水淹至洛阳!”

    “埋血万骨山,要万人尸骸祭阵,我们一直不知道魏雍怎么杀掉一万个人祭阵。”我心惊胆战的看着远方漆黑的天际声音颤抖的说。“皇河决堤水淹洛阳……死的何止才一万人!”

    “现在还有没有办法阻止?”闻卓也知道事态严重。

    我摇摇头,顾安琪第一次占出镜里观花卦象的时候或许就已经晚了,忽然间我们在山巅感觉脚下大地有微微晃动,我和闻卓向天际望去,闻卓一直说的天边那片阴赤在渐渐变深,犹如冥界血海,闻卓掐指一算回头看我。

    “果然是今天,地脉已破,九州龙脉松动,华夏阴污之气在开始聚集……五帝嗜魂阵已经发动,华夏龙气已泄风水尽败!”

    “天际现血海,可见有多少冤魂进幽冥,都是命不该绝枉死的人,所以怨气冲天,看血海色赤而不浓,想必是白虎玲珑塔镇守的原因,可这么多枉死的怨灵需要超度,白虎玲珑塔也坚持不了多久。”我走到山边看着远处的赤血之色声音低沉的说。“这就是魏雍一直在等的结果,天怒人怨天谴之日将至,他就可以开启幽冥之路……魏雍真是疯了,他都不顾忌后果,到时候五帝嗜魂阵会诛杀阵中一切阳体,阳世会重新变成混沌之地,为救一人屠尽天下!”

    听我说完,所有人都呆立在山顶,整整一夜我们终于解开镜里观花的卦象,可却改变不了任何事情的结果,清晨的太阳从远山缓缓升起,第一缕晨光照亮了天际,我们在山顶沐浴在和煦的阳光中,每个人身上像是镀了一层薄薄的金光。

    “佛光普照!还有办法。”顾安琪忽然眼睛一亮大声说。“地狱不空永不成佛,要超度这么多亡魂,白虎玲珑塔是不行,可是地藏王菩萨可以,我们在修建地藏王菩萨像,重塑金身,不就能超度这些枉死的怨灵吗!”

    “你说的简单,随随便便修一个菩萨就能化解这场浩劫的话,你们说的那个姓魏的也就不需要劳师动众发动五帝嗜魂阵了。”闻卓咬着草根随意的坐在山边回答。

    “那要怎么做?”

    “安琪,你说的这个办法不是不行,不过要给地藏王菩萨开光。”我看看顾安琪声音低沉的回答。“给地藏王开光这需要多大的功德,没人能做到,除非……”

    “除非什么?”越千玲急切的问。

    “除非拿回地藏王菩萨的法器!”闻卓背对着我们不慌不忙的说。

    “地藏王的法器是什么,法器不应该一直都在地藏王菩萨手里吗?”萧连山大为不解的问。

    “地藏王的法器有两个,一个是万像菩提珠,明珠照彻天堂路,能普度众生,另一个是大悲金锡杖,是超度亡魂所用。”我揉了揉额头无力的说。“除非拿回大悲金锡杖,才能化解这场浩劫。”

    “那还等什么,既然知道解决的办法,我们去拿不就可以阻止魏雍了!”萧连山立马来了精神。

    “你确定要去?”闻卓转过头意味深长的看着萧连山,放荡不羁的邪笑又挂在嘴角。

    “……”大家看闻卓笑的异常,都面面相觑的转头看我。

    “大愿地藏王菩萨曾立下大愿,众生度尽,方证菩提,地狱未空,誓不成佛,为此菩萨的大悲金锡杖有金锡振开地狱门的用途。”我和闻卓对视一眼,深吸一口气转过头看着他们。“大悲金锡杖在十方鬼域,想要拿回来,就必须下幽冥……死人之地,生人勿近,除了死人去不了的!”

    闻卓心满意足的笑着,不以为然站起来,走到我身边盯着我看了半天,咬着草根摇头苦笑。

    “你这帝王品真是可惜了,尘世纷乱你又管的了多少,没见过你这也悲天悯人的帝王相,不用说,你是打算去了,我还欠你一杯酒和几只螃蟹,算上我一个,幽冥还没去玩过,哈哈。”

    “我也去!”萧连山想都没想对我说。

    旁边的越千玲和顾安琪也纷纷点头,闻卓用诧异的眼光看着她们,最后目光还是落到我身上,没心没肺的笑着。

    “你身边都群什么人啊,下冥界还争前恐后的,不过就算要去,也得先拿到几样东西。”

第三十四 山顶的幻境

    我估计到现在除了闻卓之外,其他人还没反应过来我们说的是什么意思,地藏王菩萨安忍不动如大地,静虑深密如秘藏,把大悲金锡杖留在冥界是为了超度六道,是冥界圣物,由五方鬼帝以及万千阿修罗守护,我们只不过是肉身凡人,莫要说取回大悲金锡杖,能不能进幽冥还是未知数。

    或许是因为闻卓的存在,下幽冥取大悲金锡杖这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从他口中说出来就像是冥界一日游,被闻卓这么一鼓动,本来就容易热血的萧连山大有我不如地狱谁如地狱的气势。

    闻卓过来一把抖住我和萧连山的肩膀,一脸痞子般的坏笑,刚想说什么,忽然我和他同时警觉的注视着这山顶,闻卓慢慢取下嘴边的草根,在我耳边轻笑着说。

    “你这个帝王是非不是一般多,找知道打死我也不吃你螃蟹,你都得罪了些什么人。”

    我们本来看见旭日东升,明媚的阳光就普照在这个山顶,可刚才和闻卓说大悲金锡杖的事,我们都没注意这山顶什么时候又恢复了一片寂静的漆黑。

    “刚才我明明看见太阳出来了啊,怎么又到晚上了?”顾安琪看看黑暗的四周诧异的问。

    我拾起一颗石子扣在手指上默声念净空咒,石子向天际弹射而出,竟然不坠不落消失在慢慢夜幕之中。

    “有人开了虚空幻境!”我心里暗暗一惊,在我认识的人里有这等道行的只有秦一手和魏雍,我第一个反应是魏雍来了,之前我和闻卓借幽冥之力占卦的时候用过九天隐龙绝,魏雍一定会察觉到,我连忙向前走了一步。

    破不了虚空幻境我们就走不出去,更不用说逃,如果真是魏雍,我想我们也无处可逃。

    从幽暗的山顶小路缓缓走来三个人,虽然看不清脸,不过看走路的样子和身形绝对不会是魏雍,我突然意识到,就算魏雍能察觉到我用九天隐龙绝,他也不可能这么快找到我,但如果不是魏雍……我实在想不出还有谁会有这等道法修为。

    走过来的三个人停在我们对面,我和萧连山站在前面保护着身后的越千玲和顾安琪,闻卓站在我旁边笑嘻嘻说。

    “这三个人我不认识,不是来找我麻烦的,呵呵,看样子真是冲你来的,你认识?”

    “我也不认识。”我摇摇头回答。

    对面的三人看年纪都挺大,个子最高的是站在中间的人,青袍裹身,发髻锁发,脚踏棉布鞋,背着一个布包,这是道士的打扮,此人目如晨星精光闪,气势如虹坐如山,看上去就感觉道法非凡。

    站在道士左边的鹤顶龟背,凤目疏眉,面色红润,神态飘逸,手里抱着一把青色的伞,这个人个子不高,可站在三个人里立觉其气质非凡,似鹤立鸡群。

    最右边的人给我印象最深,从头到脚一身白,手里握着一把像是竹杖的东西,从他走到我们面前就没抬过头,我特别留意他是因为他太白,不光是衣着,就连他的肤色和那双露在外面的手,白的如同冰霜,那根本不像是活人该拥有的颜色。

    “金陵王气断千年,今日紫气东来必是秦帝已至。”中间道士打扮的人单手负在身后,摸着花白的山羊胡中气十足的看着我。“我们三人能在钟山遇千古一帝算是幸事一桩。”

    我一愣,来人居然上来就说出这样的话,我们改头换面,藏魂弦台宫,连魏雍都察觉不出来,我实在想不明白,对面的三个人是怎么知道的。

    “你们是……”

    “在下李藏风,道号清风子。”李藏风指着他身旁两人声如洪钟。“我旁边拿伞的这位是荆震,另一位是常无用。”

    这三个名字我都是头一次听说,到现在还是不知道他们是什么来历,不过这山顶的虚空幻境应该就是这三人所布,虚空幻境和穆汐雪设在弦台宫外的屏障效果是一样的,虚空外面的人看不见里面发生的一切。

    “据说昔年秦王嬴政泰山斗天,一己之力封退九天神众,何等豪情霸气,无缘目睹秦王昔年风采,但今日得见帝星入世的秦王,胆敢只身闯幽冥,舍我其谁的王者之气不减当年。”荆震面无表情态度从容,声音冷冷的说。“黄爷再三叮嘱,见到你一定要好好讨教。”

    “黄爷?!”我顿时大吃一惊,回来这么久我似乎都忘了这个人的存在,或许是因为言西月的原因,论道法修为他远在我之上,可他居然是听命黄爷的人,从那个时候开始我已经无法猜想黄爷的身份,如果说之前苏冷月、欧阳错之辈我还未放在眼里,那言西月如果不是因为穆汐雪,恐怕我早就在他谋算之中了。

    连言西月这样的人都会听命于黄爷,我很难想象这个我从未见过面的人,到底拥有怎样的能力。

    “黄爷让我们代为转告你,暹罗之行你收获甚多,九天隐龙决四件神器你已得其二,如今道法已今非昔比。”李藏风不慌不忙的看着我大声说。“黄爷说在暹罗他做错了两件事,所以今日让我三人来看看有没有机会补救。”

    “九天隐龙决?!”闻卓掐掉嘴角的草根一本正经的盯着我。“相传这是嬴政参悟龙甲神章而得到的道法至宝,我就奇怪你怎么会有这么强的道法,原来你用的是九天隐龙决……他们刚才叫你……”

    闻卓慢慢张大嘴,似乎想到什么,忽然伸出手掐我的脸。

    “秦王嬴政!一年前我观天象就发现有帝星入世,原来就是你啊,当年是你命人断了金陵的王气,我就奇怪怎么只要你一到金陵必有紫气东来……不过嬴政不是听说挺残暴的嘛,你怎么不合拍啊。”

    我明明全神贯注戒备的状态被闻卓这样一闹居然分了心,可忽然意识到一个很有意思的问题,似乎没有什么事能让闻卓吃惊,记得我当时知道武则天和上官婉儿站在面前时,被震惊的足足很长一段时间没适应过来。

    可闻卓好像见怪不怪除了好奇,我没发现他有丝毫的惊讶,我能想到的解释就是闻卓曾经经历过比这还要大的刺激,所以对于我是帝星入世的嬴政已经没有太多的反应了,以至于他还能嬉皮笑脸的和我开玩笑。

    “难得黄爷还惦记,从蓉城到暹罗黄爷倒是真看的起我,一路青眼有加诸多照顾,暹罗如果不是阴差阳错运气好点,恐怕现在我们也回不来,黄爷运筹幄我实在不知道他还会犯什么错。”我仰着头毫不怯懦的回答。

    “黄爷说他高估了一个人,同时也低估了一个人。”李藏风心平气和的说。

    “他高估了谁?又低估了谁?”我问。

    “黄爷说他高估了言西月,能谋略六国平定天下,又修炼九天隐龙绝,放眼天下堪称道法顶尖高手,可偏偏过不了一个情字,为一女子竟然自殒高殿之上,难成大器,枉费黄爷一片苦心。”荆震接过话冷冷的回答。

    “言西月所作所为我并不清楚,不过他对穆汐雪至情至意,算是忠义之人,成不成大器那也只是黄爷一面之词,不过我想言西月并不会在乎,到最后他也无怨无悔,对于穆汐雪他完全配得起情深意重四个字,所以我不允许有人玷污他这番情愿。”我淡淡一笑更加高傲的说。

    “黄爷猜到你会这样说,因为他低估的那个人刚好就是你,秦王嬴政风采果然非比寻常,竟然能令穆汐雪相守千年,为了成全你最后以命相抵把纯金卧虎兵符交给你。”荆震不以为然依旧声音冰冷的对我说。“本来一个言西月就能让你在暹罗举步维艰,更何况还有一个尽得九天隐龙决的穆汐雪,可秦王居然兵不血刃全身而退。”

    “汐雪对嬴政情深意重,以命相守千年何等情义,又岂止黄爷所能领悟。”我冷冷一笑向前走一步抬着头。“还有,我是秦雁回,我从来没想过当嬴政,但是……你们最好不要逼我变成他。”

    “呵呵,你是秦雁回也好,你是嬴政也好,一个名字而已,不过你现在不承认是秦王嬴政,不代表你将来不会是。”李藏风仰头一笑不以为然的说。

    “秦……雁回?!”顾安琪听到我说出这个名字,从我身后冲了出来,站在我面前瞠目结舌的看了半天,居然和闻卓一样,伸出手掐我的脸,然后诧异的转头看看越千玲和萧连山。

    “安琪,是我们!”我侧头对她笑了笑,事到如今是瞒不住了。“离开这里让连山把所有事都告诉你。”

    “连……山哥?!”顾安琪转头去看萧连山,或许是因为他那张脸让顾安琪有些无所适从,但看见萧连山露出憨直的笑容时,顾安琪想都没想一巴掌打在他脸上。“装,叫你装,知不知道这一年我天天都在想你……想你们。”

    这巴掌打的不轻,让我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越千玲曾经也这样打过我,没想到一向乖巧的顾安琪居然也会打人,不过萧连山被这巴掌彻底打笑了,样子尤为的开心。

    旁边的闻卓摸摸下巴哭笑不得的对我说。

    “你们这关系也太复杂了吧。”

第三十五 阴阳斩魔剑

    我本想给闻卓解释所有的前因后果,不过在这虚空幻境里,我一时都忘了对面还站在三个不知底细的人,等我回头时才发现荆震和常无用已经退到后面,站在我们前面的只剩下李藏风。

    “我们三人奉黄爷之命前来讨教,你们居然还可以打情骂俏,想想也对,九天隐龙决是道法玄机妙法,你又怎么会把我们放在眼里,我就不自量力先来自取其辱了。”

    李藏风说完取下背后的布袋,抹去外面的套子,一把寒光四射精铁宝剑握于李藏风之手,剑身寒气逼人,我看见剑身两面铭刻七星日月图,心里暗暗吃惊,这是道家阴阳斩魔剑,道门通教中把道士分为七等,而能号令使用阴阳斩魔剑的只有第三等幽隐道士。

    能布下虚空幻境已经说明这三人道法高深莫测,再看李藏风竟然使用的是阴阳斩魔剑不用他出手我也能猜到他修为有多高,我不敢掉以轻心全力戒备。

    李藏风伸两指夹剑身,缓缓抹过,我听见他口中念念有词。

    神剑非铁,化气于身,取彼日月,炼以丙丁,三年剑成,斩邪戮人。

    他手指所过之处,阴阳斩魔剑的剑身泛起阴蓝和赤红两种相互交替更换的火焰,直到李藏风的手指离开剑尖,他手里的阴阳斩魔剑在黑暗的山顶变成一把徐徐异火环绕的宝剑,这已经不是一把普通的道剑,取日火和阴火淬炼,此剑在李藏风手中能屠妖邪散仙,就更不用说是人了。

    李藏风持剑而立,第一步踏出,剑随身动虽动作缓慢,不过剑锋滑动任然凭空发出龙嗥般清亮的响声,可见其剑有多么锋利,李藏风手里的剑越舞越快,虚空中的气流都随着他手中阴阳斩魔剑在流动,到最后我已经完全看不见李藏风手里的那把宝剑,只感觉这山顶一片萧杀无处不在的杀意犹如一张网把我们围着中间。

    李藏风第一剑已经攻出,看剑招是一发万剑,效果和这名字一样,李藏风以剑驭气,山顶无相之气皆为他剑,再以道法趋使,万剑带阴阳双火,能屠妖邪散仙。

    我用双手结莲花二手印,大指屈甲掐无名指子亥中纹,握拳做降魔式放于眉间,看李藏风剑气攻击而至,念金刚护体莲花咒。

    金刚宝剑降魔杵,雷霆万钧势如天,天魔精邪皆遁去,心有光明不倒颠。急急奉护法龙天律令敕。

    念完我双手掐莲花印,左手在前,右手在后以十字印出,李藏风驭万剑袭至,我在大家身边设下莲花护体,一个淡蓝色的光圈把我们围罩在里面,从天而降的剑雨从四面八方刺来,撞击在光罩上火花飞溅。

    李藏风看我用莲花印护体,也不在意,看他的表情,第一剑招只不过是为试我虚实,见我能招架或许是在他意料之中,转身连攻三剑,一剑比一剑威烈,漫天剑光犹如雷霆万钧之势呼啸而至。

    挡住李藏风第一剑时我已经感觉到力不从心,本来单独和他斗法我还有回旋余地,如今要顾及我身边人的周全,这漫天剑雨一旦落下我身后的人无人能生还,现在我只能被动的防御,可是李藏风道法远出乎我意料,他才攻出三剑我设下的护体莲花罩已出现裂痕。

    如果再让他接着发出剑招,这莲花罩绝对挡不住李藏风的第五剑。

    “这样等着被他打也不是办法,我来试试。”萧连山也看出形势危急。

    “你小心点,他的剑不是一般的道剑,以阴阳双火淬炼附着在剑身有斩妖杀神的能力,而且此人道法高深莫测,千万不要和他硬拼。”我皱着眉头全神贯注盯着李藏风,对身旁的萧连山说。

    萧连山点点头拿出龙角号,这里是虚空幻境,招阴兵也进不来,萧连山握龙角号在手,闭目凝神威风凛凛大喊一声。

    吾乃受封兵马大元帅,北阴酆都大帝座下幽冥六将听令,请纣绝阴天宫主宰真灵覆荫吾身,代天巡狩神兵火急如律令。

    萧连山咒完顿时山顶阴风四起,哀嚎声又弱变强从地底深处传来,犹如鬼哭狼嚎般的助战呐喊声中,萧连山缓缓睁开眼睛,他双眼赤红溅火,这是冥界之火能尽六道恶行,双目所视之处,摧枯拉朽直焚烧到人的心底。

    萧连山面无表情沉稳向莲花护体罩外走去,对面的李藏风或许是没想到萧连山还有这本事,愣了一下剑招没攻出来。

    萧连山跨过莲花罩的瞬间,整个人像变了另一个人般,一身鬼面吞头连环金甲,勃然英姿威风凛凛,手执血刹降魔尊枪,杀意四溢阴寒之气钻心刺骨,即便我在莲花护体罩里也能感觉到。

    萧连山请冥界六将之首纣绝阴,血花香溢芬陀利,雄鬼欢呼纣绝阴,纣绝阴是鬼雄,也是十方鬼域的杀神,嗜杀好战,生性狂暴顽戾,手中血刹降魔尊枪能荡六道鬼众,枪下诛杀恶魂邪灵千万,枪破之下绝无完魂,独尊冥界六宫之首莫敢不从,萧连山能统御冥界兵马,所以能赦令纣绝阴。

    萧连山请阴神上身,一片白霜从他脚下向四周蔓延,即便在这虚空幻境,白霜所过之处万物凋零冻结,草木不生,气息不流。

    “真是小瞧了你们,居然连纣绝阴都能被请上来。”

    李藏风见萧连山已经走到他面前,有些意外的说了一句,不过手中阴阳降魔剑并没再停下来,也不敢再怠慢,剑招变得更加凌厉,刚柔相济,快慢自如,让人难以预测。

    一招孤峰一线荡起千朵剑花,阴阳双火忽明忽暗,剑锋一转,再紧接着一招醉拜桃花,漫天剑光交织成网,最后是幽山卷云,以剑驭气势如破竹,三招几乎同时使出来,招招想连一气呵成,即便对面是阴神纣绝阴,李藏风也没有半点迟疑,可见他对自己的道法有绝对的信心。

    剑光如电把萧连山罩在中间,四面八方同时向他攻去,虽然他请阴神上身,不过李藏风的剑被阴阳双火淬炼,有斩妖杀神的能力,即便是阴神纣绝阴也会被伤到。

    剑锋逼近在萧连山近在咫尺的距离时,萧连山手中血刹降魔尊枪浮光掠影般攻出,不愧是冥界杀神,萧连山手中的血刹降魔尊枪浑身上下,若舞梨花,遍体纷纷,如飘瑞雪。

    李藏风一气呵成攻出的三招顷刻间淹没在滴水不漏的枪舞中,我看李藏风表情有些吃惊,估计这三剑招是他得意之笔,不得不承认,就算我全力以赴恐怕也未必能躲得过,可没想到萧连山不用吹灰之力就给他化解,我猜李藏风多半是以为会一击必中,所以都没来得及想后面的招式,顷刻间被萧连山破去,他一愣神才意识到命门大开。

    萧连山也察觉到李藏风的破绽,毫不犹豫挺枪直刺,血刹降魔尊枪犹如白蛇吐信,蛟龙出水,气势雄奇,若高峰万丈,直欲刺破苍穹。

    李藏风的反应让我有些佩服,进其锐,退其速,凌空向后飞起,手里已经多了七八张道符,剑穿道符腾起一团火焰,李藏风双指一抹,剑身上的道符飞将而下,犹如一团火球撞击在地面山崩地裂在四处炸开,这剑符太过霸道如被贴到定是身形寂灭,萧连山连忙收回血刹降魔尊枪护身。

    李藏风反手持剑,右手从身上掏出一把剑符,口里念念有词,不等萧连山喘息,单手一扬剑符如暴雨梨花般射出,天罗地网般向萧连山攻去,只要有任何一张击中他,萧连山都会魂飞魄散。

    萧连山也不敢怠慢,双手转血刹降魔尊枪,徐徐生风整个山顶在他枪转动下一片阴寒,我开始还能看见他手中的枪,李藏风射出的剑符越多,而萧连山的手转动越快,到最后我已经彻底看不见血刹降魔尊枪,只见射过去的剑符纷纷在萧连山四周爆裂开,没有一张能近的了他身体一枪的距离。

    李藏风反背在身后的阴阳斩魔剑突然攻出,这一招没有之前的华丽和惊艳,看上去普普通通,但剑成风雨之象,迅疾飘忽锋芒毕露,越是简单的才是越有用的,我相信着才是李藏风真正的杀招。

    阴阳斩魔剑,一剑在手,魔神俯首,剑招有五行,剑气配离、翼、坎三大道剑方位,蕴含万物归始之意,一剑破混沌势不可挡。

    叮!

    一声清脆的撞击声伴随着火光四射摩擦声,萧连山单手持枪侧身而立,宛如一尊不怒自威的下凡金刚,枪尖不偏不倚刚好和李藏风的剑尖撞击在一起。

    李藏风这一招已经全力以赴,没想到还是被萧连山化解,两人势均力敌的僵持在一起,枪尖和剑尖迸裂出来四溅的火花,摩擦声越来越大变的异常刺耳。

    萧连山终于发力,他把另一只手扶在血刹降魔尊枪上,然后慢慢握紧,转身冷冷盯着李藏风,脚下弓步右手成掌,大喊一声。

    “念动真言决,破军闻吾令,冥界六将齐归吾身,神鬼摄电形。”

    萧连山重重一掌打在枪尾,血刹降魔尊枪龙蛇飞动,夺命闪光般飞出,对面的李藏风再也不敌挑开萧连山的枪头,向后退了一小步。

第三十六章 天罡混元伞

    高手过招胜负就在一招之间,李藏风虽然只退了一小步,不过胜负已分,顾安琪或许是没想到一年多时间没见到萧连山,那个除了会跟她抬杠和憨笑的萧连山竟然变得这么厉害,先是目瞪口呆的愣了半天,等反应过来一个劲给他拍掌,越千玲也松了口气笑起来。

    我和闻卓没笑,我是因为实在笑不出来,闻卓没笑估计原因也和我差不多,萧连山最后一掌击枪尾逼退李藏风那刻,闻卓就吐掉了嘴角的草根。

    萧连山是赢了李藏风,可他最后是聚集了冥界六将之力,才仅仅逼退了李藏风一小步而已,李藏风不过是个凡人道士,而萧连山却请阴神上身,李藏风没输给萧连山,而是一己之力和冥界六将斗法,最后也不过输了一小步而已。

    这等道法修为我简直没有敢去想象过,李藏风可能也只是一时大意,把退后的半步收回来,手里的阴阳斩魔剑又缓缓举起来,我开始有些为萧连山担心,看的出李藏风目露凶光杀心已起。

    李藏风的手刚抬到一半,就被荆震按在上面,李藏风回头看了他一眼忽然意味深长的一笑,手里的剑又沉了下去。

    荆震年纪应该有六十多,手里却拿着一把油纸伞看上去多少有些让人奇怪和诧异,既然李藏风道法如此了得,我想这个荆震也不会差到什么地方去,至少他手里这把油纸伞绝对不会是件摆设。

    “汝等宵小,纣绝阴统冥界六将在此,不得造次,速速退去破碎虚空,留汝等残命,若抗冥旨定荡破汝等精魂,六道不收!”

    萧连山此刻的声音低沉威严,犹如从冥界传来的噩耗,激荡在山顶每一个人心中,冰冷诡异。

    我本想着萧连山逼退李藏风就让他退回来,可是他召唤冥界六将于一身,请神容易送神难,何况要送六位冥界正神归位,我因为要顾及越千玲和顾安琪的周全也不敢贸然离开。

    荆震不但没有退反而还向前多走了一步,不慌不忙撑开手中的伞,我这才看见那并不是一把油纸伞,伞架闪赤光应该是玄铁精炼打造,伞身油黄上绘张牙舞爪行云布雨青龙一条,上有四字。

    天罡雷部。

    伞分八角,每一角都低挂一颗宝珠装饰,八角各不相同,我细细一看有红宝石、绿宝石、祖母绿、蓝宝石、夜明珠、金水菩提、黑曜和玛瑙。

    闻卓看见这把伞居然会皱眉头,探到我耳边笑着说。

    “把耳朵捂好了,这把伞可不是闹着玩的。”

    “……”我迟疑了一下不过始终有些不敢相信。“这难道是天罡混元伞?!”

    “识货,呵呵。”闻卓笑嘻嘻的边说边往后退。“道家十**器之一,以为都失传了,想不到还能见到。”

    “千玲、安琪往后退!”

    我大吃一惊刚说完正想提醒萧连山,就听见荆震把伞举在手中漫不经心的说。

    “冥界六将都到齐了,我荆老头就丢人现眼和各位阴神比划比划。”

    荆震边说边转动手中的天罡混元伞,伞角的八颗宝石应声飘舞,虚空之上顿时风起云涌,幽暗的夜幕中有阵阵闪亮划破天际。

    萧连山看荆震没有退败的意思,顿时勃然大怒,双手舞血刹降魔尊枪,银光点点化作漫天寒冷杀气,幽冥六将合力舞降魔尊枪何等气势,雷霆万钧狂风扫秋,整个山顶完全被一片无处不在的阴寒所笼罩。

    血刹降魔尊枪势如破竹摧枯拉朽般向荆震刺去,犹如疾风电影鬼泣哀鸣,荆震居然没有闪避的意思,手中的天罡混元伞转动的更快,口中细细念着。

    北风飘飘至,西风郁郁来,南丹凤翱翔,东火龙徘徊,真人捧信檄,召汝作云雷,速赴雷坛下,急急如律令。

    就在萧连山的血刹降魔尊枪刺到荆震眉间的时候,忽然漆黑的天际被照的如同白昼,伴随着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一道雷光从天而降劈在萧连山的面前,萧连山大惊失色收枪闪躲。

    “汝乃何人,竟擅召雷部三十六雷,速速报上名来。”

    我一怔,萧连山召唤的是冥界六将于一身,天罡混元伞的确是召雷法器,不过雷部三十六雷,分天雷、地雷和人雷各十二雷,能令冥界六将都惧怕的只有人雷中的灭尸雷公。

    能赦令人雷中的灭尸雷公道法已经远在李藏风之上了,而且这雷部三十六雷公掌三十六天曹刑律,节制三界阵魔除恶,就连冥界六将都会如今惧怕又何况是凡人。

    荆震的手根本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冷冷对萧连山说。

    “擅借幽冥之力,罪可当诛,我今天就替天正法,你既然这么喜欢召阴神,我就送你下去。”

    荆震再念法咒,不断落下的大威狂雷把天际照成白昼,并不大的山顶被雷准确无误的击中,到处一片焦土,萧连山根本近不了荆震的身,疲于躲避从天而降的大威雷没有丝毫招架还手的余地,一旦被击中万劫不复当场化为灰烬。

    我把越千玲和顾安琪都护在身后,事实上用处不大,除非我学会所有的九天隐龙决,否则我也是抵挡不了这天雷的,一旦被击中同样也是一堆焦灰。

    看上去荆震并没有打算直接解决掉萧连山,他故意召大威雷肆无忌惮的劈在这山顶,就是想看我们慌乱的样子,萧连山性子烈又有六将上其身,怎么会忍受这等屈辱,我看见他重新提起枪心里就猛然发凉,他回头看了我一样,虽然没有说话,但我懂他的意思。

    他是打算以命换命,就算被雷劈中也要除掉荆震,否则留着这个人,我们没有一个人能活着走出去,我想阻止已经来不及了,萧连山双手挺握血刹降魔尊枪没有丝毫闪避的向荆震刺去。

    我瞟见荆震嘴角冷冷的微笑,他似乎早就看透了萧连山的意图,在萧连山向他冲过去时,乱劈的大威雷突然停止,仅仅很短暂的瞬间后,从天而降一条巨大的雷光直直劈向萧连山的头顶。

    我知道那意味着什么,当那雷光耀眼的光亮让我下意识闭上眼时,我想我再也见不到萧连山了,白光暗淡下去,我猛然抬起头,和对面的荆震一样,还有这山顶所有人,我们都保存着同样的表情,惊讶和震惊。

    闻卓把萧连山推动在地,站在雷电劈击的地方,单手托天半边身子发着耀眼的光芒,如果不是他嘴角还叼着那半截草根和挂着不以为然的邪笑,他现在看上去很像一尊下凡的天神。

    “一边呆着去,我来陪他玩玩。”闻卓对萧连山笑着说。

    我看不见萧连山手里的血刹降魔尊枪。

    闻卓不但帮他肉身接挡了天雷,而且瞬间还把萧连山身上冥界六将送手……我忽然发现我越类越不了解这个永远吊儿郎当的痞子是做什么的。

    “你也有脸教育别人,瞧你年纪挺大的,这些年白活了吧,雷部三十六雷公各司其职,掌三十六天曹刑律,节制三界阵魔除恶。”闻卓指着荆震很鄙视的边走边说。“你算那根葱啊,人家借幽冥之力,你就要劈死,那你借雷部神力,岂不是要被劈一万次。”

    荆震没想到会突然冒出一个不相干的人,或许是还没想明白之前劈萧连山的大威雷怎么会没效果,刚抬头闻卓已经走到他面前,忽然嬉皮笑脸的说。

    “这伞……我喜欢,你送给我,我就不为难你,咋样?”

    闻卓完全是一种商量的语气,我心里清楚闻卓说的是实话,可荆震却不会这样想,落在他耳里多半就变成了挑衅和不屑,荆震阴沉着脸向后退了好几步。

    “我倒要看看你有几条命。”

    荆震说完再次转动手中的天罡混元伞,闻卓慢慢低下头在想着什么,根本没去看荆震,漆黑的虚空夜幕再次被照亮,比刚才还要巨大的天雷笔直的向闻卓头顶劈下来,在电光火石的瞬间我清楚的看见闻卓埋着头举起了手。

    那道天雷准确无误的灌注在他张开的手心中,除了强烈刺眼的光线外,那道天雷神奇的被吸收在闻卓的手中,当他把手缓缓放下来时,不知道是那白光的照射,还是荆震的脸色本来就如此苍白,我看见他握伞的手居然在抖动。

    闻卓竟然不怕节制三界的天雷!

    我还在诧异这个事实的时候,看见闻卓向荆震走过去,二话没说把手中凭空接住的天雷猛然按在荆震的面前,巨大的冲击力把荆震像断线风筝般震分出去。

    “好好给你说,你还来劲了,劈我?爷不劈你就是好事了,你还敢劈我!”闻卓白了地上被李藏风搀扶起的荆震没好气的说。“要你把伞有那么难吗?你送给我,啥事都没有,非要出来丢人现眼。”

    我们所有人都瞠目结舌的盯着闻卓,看着他奚落完荆震后,从地上拾起天罡混元伞,走到我们面前,把伞递给顾安琪,转头不羁的痞笑挂在嘴角对我说

    “刚才荆震把这伞一拿出来我心里就乐了,你们都有法器了,就她还没有,我就寻思把他这伞给要回来,你们这帮人不是嚷着争先恐后下幽冥嘛,没点像样的家伙事怎么成。”

第三十七章 洪荒异兽

    顾安琪一脸茫然的和周围人对视一眼,最后目光落在卓手中的天罡混元伞,样子有些不知所措,闻卓看她不拿,硬生生的塞到她手中,嬉皮笑脸的说。

    “叫你拿着你就拿着,反正是送上门的宝贝,这可是好东西,道家十**器之一,用起来也方便,就是你道行差了点,不过没关系,这伞上有雷部天雷、地雷和人雷三十六位雷君法咒,不过刚才那丢人现眼的货好像并不知道这伞真正的用途,以为是用来召雷的,你用刚好。”

    不光是顾安琪,就连我都有些无所适从,雷部天雷、地雷和人雷共计三十六位雷公都是主神位,闻卓说顾安琪道行差了点还真是客气,事实上众所周知顾安琪丁点道法修为都没有。

    闻卓一上来竟然是让顾安琪操控三十六位雷君法咒加持的天罡混元伞,我不知道他是说真的还是在开玩笑,莫说顾安琪没道法赦令不了雷部,即便是有千年以上的修为也超控不了,更不用说这天罡混元伞了,这是道家十**器,又岂是闻卓一句话能赦封给顾安琪的。

    闻卓看见我们都瞠目结舌的看着他,每个人脸上都写满了反应不过来的诧异,他好像也意识到什么,翘起的嘴角挂在冷峻的弧度。

    “没那么复杂,这伞和我有些渊源,我知道顾安琪没道法,不过这天罡混元伞是道家十**器之一,有赦令雷部的能力,你只要成为这把伞的主人就能号令这法器了。”

    闻卓一边说一边撑开伞,让顾安琪那在手中,提示她逆向转动伞柄,顾安琪更加茫然看我对他点点头,才按照闻卓教的去做,伞在顾安琪手中转动起来,上面的青龙活灵活现,闻卓站起身,伸两指按在伞尖,闭目口中默念着什么,我只听到最后几句,刚反应过来正大吃一惊的想提醒大家。

    咔嚓!

    忽然从虚空天际一道五色神雷从天而降,不偏不倚击中在伞上,强大的雷电伴随着耀眼夺目的光亮,从伞尖灌注下来,全被引导进顾安琪的手上。

    顾安琪握伞的手在雷电灌注下变得白光刺眼,我们都听见顾安琪一声惊叫扔掉手中的天罡混元伞,闻卓咬着嘴角的草根笑嘻嘻的说。

    “现在成了,你就是这把伞的主人。”

    顾安琪捂着刚才被雷电击中的手,看表情有些疼痛,萧连山关切的把她的手翻过来,我们清楚的看见顾安琪的掌心有一道犹如烙印铭刻的青龙徽记。

    “青龙乃百兽之主,天罡雷部主天之灾福,持物之权衡,掌物掌人,司生司杀,这把天罡混元伞据传是雷部神君震慑百兽之物,亦能召唤百兽。”我看着顾安琪手中雷电铭刻的徽记很诧异的说。“不过这天罡混元伞虽然是道家十**器之一,不过从来没有人知道该怎么驾驭……”

    “召唤百兽?!”顾安琪低头看看手里的徽记,忽然笑了。“这么说我也能和连山哥一样,他能召阴兵,我能召百兽!”

    “你最好不要轻易有这个念头,他召阴兵还有节制的办法。”我揉着额头哭笑不得的说。“你召百兽恐怕连你自己都会吓一跳。”

    “这能有什么好吓的,不就召些狮子老虎之类的野兽嘛,这样我就不怕秋诺他们了。”顾安琪越看手里的徽记越喜欢。

    “对啊,哥,为什么安琪不能随便召?”萧连山看顾安琪有保护自己的本事也替她高兴。“几只野兽能有多厉害,难不成比我这个冥界兵马大元帅还厉害?”

    “……”我回头和闻卓对视一眼,一脸苦笑,看着他不以为然的邪笑说。“你把这东西给安琪,她要真给你召出来,到时候我看你怎么收场。”

    “雁回哥,你还没回答我呢。”顾安琪把伞抱在手里喜欢的不行。“我为什么不能召百兽啊,没事召些小动物也挺有意思的。”

    “小动物……”我揉着额头呆笑着转过头。“闻卓给你说这伞能召百兽,你知道他口中的百兽是什么吗?”

    “是什么?”

    “洪荒百兽!”

    “洪……?!”顾安琪愣在原地,半天也没反应过来,诧异的问。“洪荒百兽又是什么?”

    “不是百兽,而是上古洪荒中所有的异兽,三界初定时,有九天雷部封镇于你手中的天罡混元伞中,这些异兽大多都是嗜杀成性残暴冥顽的上古凶兽,如今听令你一人,如果你超控不好,食人吞魂对它们来说都是小事,毁天灭地乾坤混沌对于这些凶兽也不是什么大事。”

    “啊!你该不会是想说,安琪以后比我还厉害?!”萧连山瞠目结舌的问。

    “你在她面前就没厉害过,刚才那巴掌。”我指着萧连山的还红肿的脸颊笑了。“你自己摸摸还疼不,何况你召阴兵有三不统,在女人面前你这冥界大元帅也只不过是摆设。”

    闻卓不以为然的冲顾安琪笑了笑从容的说。

    “别听他吓唬你,虽然你现在是天罡混元伞的主人了,不过一时半会你还召唤不出太厉害的异兽,这个和你道法修为有关,你就当这把伞给你防身用,你需要召唤的时候逆向转动伞,上面的青龙图案会改变,会出现雷部封赦的所有上古洪荒异兽,要召唤上面你自己选,当你伞停下来,上面是什么异兽图案,你召唤出来的就是什么,不过现在。”

    “这么说洪荒异兽我什么都能召唤?!”顾安琪欣喜若狂的问。

    “现在还不行,你虽然是这伞主人,可以召唤一些不是太厉害的,但洪荒异兽大部分都被封印,除非你以后遇到,抓一个就能用这天罡混元伞收一个,然后就能召唤了。

    顾安琪听闻卓这么一说不住的点头,对手里的天罡混元伞爱不释手,我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苦笑半天才看了看闻卓。

    “这天罡混元伞是道家十**器,多少人梦寐以求穷尽一生也得不到,你居然送给安琪,而且这伞上有雷部四府六院加持的封印,解不开的话就是一把普通的法器,你居然能解封雷部封印……你到底是什么人啊?”

    “机缘巧合而已,我学的道法和天罡雷部有关,所以对这伞轻车熟路。”闻卓满脸认真的样子我极其不习惯,我宁愿他对我吊儿郎当的笑。

    我和闻卓说完忽然发现已经很久没听到越千玲说话,转头才看见她一脸羡慕的盯着顾安琪手中的天罡混元伞。

    越千玲见我在看她抿着嘴对我说。

    “安琪都有法器了,为什么我没有?”

    “你要法器干什么啊?”我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旁边的闻桌想都没想把话接过去。“你心中有玲珑,万物亦为你法器,这几个人里就数你最厉害,只是你自己还没意识到而已。”

    “我不管。”越千玲赌气的样子让我又想起刚认识她的时候,久违的娇蛮和任性,竟然让我有些亲切感。“你也得想办法给我弄件法器,什么都行……不过要好看点的。”

    我一愣顿时无语,不要和越千玲讲道理,她真要固执起来十头牛都拉不回来,何况看她现在的表情,她是认真的,顾安琪手里的是解封的道家十**器,可遇而不可求,而且法器这东西和道法修为有关,一身相随又不是买礼物,看上什么喜欢的就能买回来。

    至关重要的道法法器在越千玲口中似乎变成我要送给她的玩具,闻卓看我呆滞的表情也笑了,我只感觉一时间头都大了,我上那儿去给越千玲找件法器来满足她的任性啊。

    刚还六神无主的对着越千玲苦笑,忽然身后一阵刺骨的寒凉,我和闻卓同时都转过头去,从看见李藏风他们三人起,一直没说话的常无用默不作声的站在我们对面不远的地方。

    这三个人里,李藏风的道剑能和冥界六将旗鼓相当,而荆震的雷咒能随心所欲召雷电,但到现在我们都不清楚对面的常无用会什么,不过从他们对阵的实力看,荆震的道法远在李藏风之上,而常无用最后一个站出来,想必他的实力比荆震还要高。

    事实上从一开始我就一直在留意常无用,或许是他那从头到尾一身的白衣各位醒目刺眼,像他这样的人不管站在什么地方,都不免让人多看一眼。

    “黄爷吩咐一定要向你好好讨教,原想合我三人之力应对足以,不曾想到你身边倒是藏龙卧虎,他们两位都是你们手下败将,我是无用之人,既然无用丢人现眼的事又怎么能少了我。”

    常无用一边说一边把他手中的竹权拿出来,从他站到我们面前开始,我就感受到一股前所未有的道法杀气,源源不断从常无用身上散发出来,片刻时间这个山顶的虚空中所有流淌的气息里,都充满了这种令人窒息的压迫和杀意。

    常无用,无用之人,如果连他都是无用的人,我实在想不出还有谁会有用。
本节结束
阅读提示:
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net/r10323/ 第一时间欣赏我当方士那些年最新章节! 作者:君不贱所写的《我当方士那些年》为转载作品,我当方士那些年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①书友如发现我当方士那些年内容有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我们将马上处理。
②本小说我当方士那些年仅代表作者个人的观点,与UU小说的立场无关。
③如果您对我当方士那些年作品内容、版权等方面有质疑,或对本站有意见建议请发短信给管理员,感谢您的合作与支持!

我当方士那些年介绍:
术者,道之用也。








道家五术山、医、命、相、卜,常用来济世渡人,以成就三千功行,从我生下来似乎就注定和道家有缘,机缘巧合下我参悟道法天机,从此我走上了一条不为人知的光怪陆离的道路,也开启一段惊险、神秘而又匪夷所思的人生之旅。








五指掐算天下苍生,一卦谋定万代江山。








我当方士那些年,讲述我的传奇经历,为大家揭开一个神秘莫测的道法世界。





铁口直断、君无戏言!


------------------------------------------------------------


喜欢混百度贴吧的朋友可以关注我的个人贴吧


贴吧里有各种关于我的资讯,我会经常跟大家互动。





《我当方士那些年》交流①群:94646340 (1群已满,想进的只有插空了!)





《我当方士那些年》交流②群:48998028(2群开张!千人空位,欢迎入驻!)





君不贱书友交流群: 332404710





(喜欢的朋友请关注和转发我的微博:)我当方士那些年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我当方士那些年,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我当方士那些年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