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8 一触即发(上)
“昨天我也是小心从事,才需要躲起来,其实真的说起来,如今的嵩山派只怕也不太想遇到我,他们正在图谋大计,跟人攻杀,每一分力量都很重要。左冷禅是一个人物,一击不中,不可能死缠烂打的,对他没好处。”苏辰冷哼一声说道。
“嗯!”
对这话岳灵珊也是十分认同。
昨天嵩山派那么多人在场,都被苏辰杀了出来。
他虽然受了伤,但嵩山派三位顶尖高手全都受伤,这笔帐总的来说来一点也不亏。
经过这一次,左冷禅就算想要对付苏辰,都得好好掂量掂量,看能不能受得起这个损失。
“而且啊,依我估计,嵩山派的人暂时还进不了福州城,那股势力跟他们纠缠着,应该是老对手了,这时再受伤,应该还会僵持一段时间。”
想起昨日在路边野店里听到左冷禅说的话,苏辰分析道:“还记得当时坐在大堂左面的草帽人吗?那是一个老和尚,也是一流高手,厉害得紧。”
“啊,难道是少林寺的人?”岳灵珊惊道:“他们为什么来福州?”
“你难道忘了林远图本身是什么人?”苏辰笑着说道。
“他原来是莆田南少林红叶禅师的得意弟子,虽然还了俗,但打断骨头连着筋,却还是有着一帮师兄师弟师侄徒孙的。更何况,我怀疑他从来就没有还过俗,这只是少林方面的一步好棋。”
“没还俗,怎么可能,那福威镖局的林震南又是怎么一回事?对了,林震南的父亲是林远图的养子,你说的倒是有可能。”
岳灵珊眉毛皱起,对如此复杂的情况也懒得多想,就说道:“反正我们就是来探听情报的,这事还是苏师弟你作主吧,你最聪明了。”
“哈哈,这倒也是,小师妹果然有大智慧,知道这事情用不着我们操心。走,咱们直接进城,由着他们打生打死,不去理会就是。”
白云洞和忘归石那条道,既然成为嵩山派和不知名势力的比拼所在,苏辰就先行绕过,直接前往福州。按他的话说,累了一个晚上,他饿了,得好好的吃上一顿。
走到哪里,都改不了吃货本色,苏辰却是面无愧色。
苏辰抱丹成功之后,体力再次大涨,他感觉行走之间脚下如生云烟。
《神足经》练出来的强悍脚力此时才是发挥得淋漓尽致,并不怎么用力,一步就可跨出五六丈。
路上行人稀少,倒也不虞有人发现他的异常。
进了福州,才是真正引人关注的时候。
两人身上衣裳虽然颇为华贵,有着各种挂饰,布料也极其精美,但却是布满了一片片的青色草汁,十分狼狈。
看着苏辰猪八戒背媳妇一般背着一个身材窈窕的女人,行走之时昂首阔步,街上行人虽然觉得奇怪,却也不敢多瞧,只是私下里悄悄的议论着。
苏辰没有什么感觉,他只对危险感兴趣,对这些好奇的目光直接无视。
贪看着这时候南国的独特风景,只见到处都是秀美的木制房屋,街上大部分人行走之间十分悠闲,更有许多人赤脚行走,头上带着笠帽。
显然这地方经常下雨。
远远近近的苏辰看到了几座高高耸立的佛塔,可以看出这个城市佛教文化十分盛行,跟华阴府完全不同。
也许是因为大户人家福威镖局林家崇佛的原故,也有可能是南少林在这方水土经营得力,苏辰也不细究。
走了一段,就找了一辆马车,寻到当地最豪华的一家酒楼观潮阁,住了进去,并吩咐伙计去准备衣物。
两人的行礼衣物都在马车里,吩咐袁可忠带回了家里,如今自然没有换洗,不过他们身上的银钱却是带得很多。
苏辰一向的习惯就是无论走到哪里都不能亏待自己。
也许是幼时照顾自己妹妹穷惯了,经历过没钱的苦楚。
等阔了以后,每次出门都是带着大额钱银,无论做点什么都方便得很,就算买下酒楼也绰绰有余。
处理了一些杂事之后,他也不出门,就躲在酒楼里熟练刚刚提升的实力。
达到抱丹之后,无论是身体体力还是力量速度都有了一些变化,甚至于经脉都变得宽阔了一些,内力也有了一些涨进。
当然,修练并不是安定下来的主要原因,之所以不出门,实在是因为小师妹累极了,躲在房内睡得昏天黑地的。
而且她还得养伤。
养什么伤?
这就不足为外人道了。
两人住在酒店里足足呆了三天,足不出户的,玩着一些令人羞耳的游戏。
就这样,苏辰终于熟悉了新增加的力量,而岳灵珊又也重新恢复了活力,念叨着出门游玩。
每到一个新地方,出门看看风景,吃点特色食品,并买一些小玩意,这已经成为小师妹的必备功课,苏辰也不意外。
岳不群交待下来的任务是探查情报,看看此时福州的情况如何。
但苏辰根本就不用看。
他五感极为发达,精神力也强大,早就从来来往往的路人嘴里得知,如今这地方已是龙蛇混杂,事端濒发。
近些日子,官府完全忙不过来,刚刚处理了城东的斗殴伤人,又来到城西处凶杀案。
最让人惊讶的是城南福威镖局总部林府如今出现了怪事,三天之内已经死掉了三个仆人,两位趟子手,一位镖师。
听说那位镖师姓石,武艺不错,号称“横扫千军”,一根熟铜棍曾打下过一些威名,在福州本地也算是一把好手。
他在晚上起夜之时被人杀死在茅坑之中,死状惨不忍睹,臭不可闻。
这些人死因全是剑伤,而且是一剑致命。
这就让福威镖局如临大敌,镖局众人四处出动,查探过往来客,官府捕快也是紧张兮兮的,街上随意可见,任意一个生面孔都会吸引许多审视的目光。
尤其是身背长剑的。
苏辰和岳灵珊窜街走巷,四处闲逛,很是发现了三四批人从自己身边走过,这已是引起了别人的怀疑。
不过,好在这些捕快和趟子手深知江湖中人不好惹,倒也不敢前来讨人嫌,只是远远的看着。
苏辰两人也不以为意,更没有什么不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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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9 一触即发(中)
所谓查探情报,就没有什么特定的指标,听到什么就是什么。
华山派来此,在岳灵珊的心里,爹爹派她来此,其实是打酱油的,就算此时回去,她也没什么意见。
苏辰心里早就打定了主意,这两天也观察了一些情况,知道如今福州城里到处都是江湖人,什么势力都有,想要有所收获,就不能走寻常路。
他的目的其实跟岳不群是一样,主要盯上了辟邪剑谱,苏辰顺便对福州林家有点打算。
而那两位野心家,对林震南家里的事情,却并没有太多兴趣。
无论是华山派的岳不群,还是嵩山派的左冷禅,其实都不太相信林震南会掌握着辟邪剑谱,因此根本就不曾想过找他们。
唯有青城派不知哪根筋搭错了,竟是把目标直接对准了林家。
而且来势凶猛,先杀仆人,再杀趟子手、镖师,造成种种异外的灵异情况,先声夺人,竟是一副鸡犬不留的架式。
盯着福威镖局的人不少,林远图晚年隐居的向阳老宅,盯着的人就更多。
每日里都有着来来往往的江湖人,换着各种行装,互相僵持着,竟然没有一人动手。
苏辰偷偷的看过,这宅子中竟然还住着一个白发老人,甚至还有着两个戴着斗笠的高大灰衣身影出现,让苏辰大感意外。
在他的印象当中,向阳老宅应该是荒废的才是,没成想却并非如此。
转念一想,自己是先入为主了,如果这里真的没人看顾,各派中凡是对‘辟邪剑谱’有着想法的高人,恐怕已经把跟林家有关的各处地方搜了个底朝天。
说不定此时的向阳巷林家这栋老宅子已经被拆成碎块,连一根草都藏不住,‘辟邪剑谱’的吸引力可是非比寻常。
按他猜想,跟嵩山派在城外僵持的应该是莆田少林的高手,甚至还有嵩山少林本寺的高手。
如今有两个和尚出现在这里,是不是代表着争斗已从城外转向城内,少林寺人手已经收缩防守范围了呢?
这日午后,苏辰再次悄悄的看过周围情况之后,就又回到了酒楼。
这时各方未动,他对情况不怎么了解,却也不想抢先动手。
先动手的一般都是炮灰,是众矢之敌,虽然苏辰对自己的本事很有信心,但与全天下为敌这种事情,却是怎么也不肯做的。
苏辰唯一没想通的事情就是青城派余沧海的做法,他不去盯着向阳巷,一直死盯着镖局林家动手。
这人脑子一根筋,不知想些什么?也不关注其他各大派行踪。
难道他有着什么内幕消息,知道一定能从林震南那里打开缺口,得到线索。
经过两年的试探,时至如今,江湖各派基本上清楚了,林家福威镖局并没有真正得传‘辟邪剑法’,林震南父子的武功剑法稀松平常得很,渐渐的也就不再关注于他。
因为事实很清楚,如果林震南得到了‘辟邪剑法’,他身为福威总镖头,不可能如此窝囊的。
近些日子,接连几桩大镖被贼人劫去,各地分局都损失了不少好少。而林震南都只是派人上山求情,并不敢诉诸武力。
其人卑颜厚礼,四处求情,就算是普通江湖低手都为‘一剑平天南’叫屈。
当时何等威风的林远图,后代却如此不肖,真是把他的老脸都丢光了。
等林远图去世的消息真正证实之后,风云突变,无论什么牛鬼蛇神都来到了这个风景秀丽的地方,碰一碰运气。
情势一触即发。
苏辰就是在这种时间来到福威镖局门口的。
林府门前大街,已经有许多家店铺歇业,此时已经显得有些萧条。
商人平日里了解货物行情,得跟各行各业的人打交道,对江湖上的事物也不算一无所知。
危险来了,他们一向很敏感。
林家尚未查觉到那股杀机,这些商人已经全知道了。
苏辰一路行来,就见到能容四马奔行的宽敞大道两侧,此时家家闭户,处处荒凉。
当然,稍远处,还是有着几户人家开业的,这都是老得走不动了的小摊小店,或是心存侥幸,认为江湖争斗波及不到自己的新入行之人。
苏辰和岳灵珊两人并肩行走,旁若无人。
尤其是岳灵珊,她觉得在大街上如此缓缓前行,看看天南独特的风光,确实是一件很开心很浪漫的事情。
当然,如果屋角、树下各处鬼鬼祟祟盯梢的人手更少一些,那就最好了。
临街小河边一个钓鱼的老叟,不经意抬头看了苏辰两人一眼,突然全身大震,缓缓收了渔杆,提着鱼蒌,不动声色的离去。
远处的一辆马车内,有人小声在传令:“吩咐下去,从这一刻起,随时关注他的行踪。这时候去林家,已经可以确定,那小子也是冲着‘辟邪剑谱’来的。”
没有开门的一家杂货铺中,此时也有着三个汉子暗伏着,一人悄悄把布帘遮住的窗户掀开一道缝,看了一会,就说道:“又有不知死活的江湖人上门了,很快就可见到青城派动手,如此娇美的小娘子了,多可惜啊。”
“啪!”一个巴掌狠狠的扇在瘦子的脑袋之后。
还没等他发怒,后面却有人压低声音惶恐的说道:“你个蠢货,想要找死可不要连累我们两个,眼睛让狗吃了啊,都认不出那男女是谁?”
瘦子先是被打得一怒,见胖子脸色惊恐,不似做假,才转头透过缝隙继续细看:“不就是两个年轻人吗?身上衣服款式似乎是华山派,十七八岁,那把剑是白色的。
“无双剑!”
瘦子手一抖,一声压抑的惊叫。
“唰”的一声,布帘垂落,屋内陷入黑暗之中。
几人心有余悸的面面相觑。
瘦子此时才惊道:“他怎么会来福州的,听说此人出手向来狠辣,尤其对我们绿林中人斩尽杀绝,武功剑法又高得离谱。”
“不是说他在城外被嵩山左冷禅丁勉等人伏击,受伤遁走了吗?这哪里是受了伤的模样?”(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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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撤吧,福威镖局的事已经不是咱们山寨可以插手的了,连嵩山派、华山派等人都来了,甚至连无双剑这种狠人也都出现,再留在此地恐生不测。”
领头的汉子一脸沉吟,咬牙说道。
“那就把这道肥肉留给青城派吗?也太可惜了吧?”瘦子仍然有些不甘心。
“蠢货,各方强人都来此地,青城派能占到便宜吗?我看他们也不过是白忙一场罢了。”
“走走走。”几人静悄悄的从背街后门出去,紧接着就出了城,寻到马匹,打马离去。
苏辰也察觉到了许多人在观望着,他知道这事情难免,管也管不过来,也就不去多花费闲心。
福威镖局门脸极大,座落在福州城南,占地能有几十亩,竟是比官府占的地盘都大。
不但门前有着如同阅兵场一般大小的广场,宅子内部绿树成荫,亭院深深,远远的还能听到里面有人骑马吆喝。
“这就是林半城了,好大的宅子,把我们华山派都比了下去。”
岳灵珊抬头望了望这庞大的宅院,望着门前的两个雄伟的石头狮子说道。
“华堂广厦,转眼风吹雨打去,我们也不用去羡慕他。”
对福威镖局林家的豪阔,苏辰一点也不意外。
林震南混江湖不怎么样,做生意却是一把好手,是个商业奇才,深谙和气生财的道理。
福威镖局在他的打理下,可以称得上是发扬光大,强爷胜祖,生意遍布十个省,每日里金山银海的挣着,区区一个宅子确实也不算什么。
“苏师弟,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要去结交林总镖头吗?”
岳灵珊有些好奇,她喜欢满城游玩,却不太喜欢走家窜户的跟人攀交情,这一点跟苏辰倒是有些相似。
“不是结交,是拯救,我们是来拯救林总镖头一家人的,如果他能舍得一些东西,说不定会因祸得福也说不定了。”苏辰神秘的笑着说道。
“你是说福威镖局林家有祸事了?”
“对,是灭门大祸!”
两人站在人家大门口随意交谈,也不遮掩声音,那守门的四个大汉,其中一个看似领头的汉子一听这话就恼了,大喝道:“哪里来的狂徒,敢在福威镖局胡言乱语,滚……”
这大汉说话很不客气,若不是看见两人身上背着长剑,早就上前来赶人了。
“江湖同道前来拜访福威镖局林总镖头。”
苏辰从怀里掏出一张红色拜贴,手腕轻轻一扬,“哧”的一声,拜贴轻飘飘的飞了过去,那汉子大喇喇的伸手便接。
他的手刚刚触及轻飘飘的红色拜贴,脸色就是一变,变得十分痛苦。
另外几人就听到“咔啦啦”一声脆响,这拜贴竟然原速未变,不但撞断了领头大汉的手掌手臂,还余势未消的钉入朱红木门之中,没入近半。
那人手臂被断,身体被这股力道震得打了个旋子,扑倒在地,大声痛嚎起来。
其余人全都变色,满脸紧张,手都按到了刀柄上。
苏辰挥挥手道:“速速前去禀报,就说华山派苏三来访,耽搁了大事,你们都担当不起。”
他眼尾都没扫一下几个看门的守卫。
出手飞贴打断那领头大汉的手臂,也只不过小惩大戒,以免这些人嘴里胡乱骂人,不知天高地厚,随意得罪人。
几人互相对望了一眼,也不敢再动,一人小心翼翼的取下陷入木门之中的拜贴,眼中惊色更甚。
急匆匆的招呼都不打一声,就往府内跑去,看他失魂落魄的表情,显然是被吓着了。
等了一会,就见里面出来几个人。
为首一个中年人,身着锦袍,方面大耳,颇是有些威严。
他未语先笑,迎了上前,笑道:“不知‘无双剑’苏少侠和华山岳女侠大驾光临,林某不及远迎,还望莫怪,不知苏少侠今日来此可有要事?”
“也不算什么大事,就是想跟林总镖头做一笔大生意!”
苏辰也是笑着说道。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面人,别人态度好,苏辰态度也会变得很好。别人态度恶劣,他会更加恶劣十倍。
林震南亲自带人出来迎客,姿态放得极低,果然是福字当前,打交道拉关系,实在是一把好手。
如果不是遇到了不讲理的余沧海这类人,他家的福气可能还会继续延绵下去,生意做得更大也说不定。
但眼前的世界,毕竟不是和谐世界,余沧海这种人所在多有,更是有着许多眼红林家生意的人物,想要保持家声不坠,就算他福字用得再好,其实也是没用的。
苏辰暗暗叹息。
心想林震南做生意这么多年,怎么就不明白,任何外交从来都是建立在实力之上的呢?
苏辰虽然不理解林震南的想法,不过也不妨碍跟他做笔生意,于是,在林震南和几位镖师的带领下,进入林府奉茶。
远远的,就见到一座广大的练武场,正有七八位青年男女在高声谈笑。
其中一个声音叫得极响:“好剑法!能见到林兄如此精妙剑法,当浮一大白,今日小弟请客,大家都去百福园聚聚吧……”
“矫若游龙,翩若惊鸿,这剑法一见难忘啊!”
又有一个青年拍手欢呼。
其他几人齐齐喝彩。
还有两位女子也是双目放光的看着场中舞剑的年轻人。
一位女子开口说道:“林世兄不愧为咱南方地界最有名的少年高手,这套剑法使得太妙了,应该不输‘无双剑’多少了。”
“噗哧……”一声,岳灵珊听得有趣,不由得捂住嘴笑出声来。
她侧头看了看苏辰,眼睛仿佛会说话:“你看你的名声都传到深闺少女那里去了。”
苏辰有些尴尬,还未来得及说话,身旁林震南却是笑了:“那舞剑的就是犬子林平之,他从小养在府内,从未行走江湖,一手剑法比苏少侠却是差得太远,他那些朋友吹嘘得有些过头了。”
林震南说得十分谦虚,但看他话里洋洋的喜意,就能明白他对自己儿子的剑法,着实很是满意,说不如苏少侠的话,估计只是谦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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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1 江湖手段(上)
岳灵珊仔细看去,见到那个年轻人此时侧行两步,从腋下刺出一剑,姿态优美,紧接着一个鳐子翻身,稳稳落地,反手从肘间刺出一剑,极为流畅自然,显是练过很多次了。
他落地舞了个剑花,双手画弧,剑交左手又是一式回头望月。
这次却是从下至上,看那剑势却是攻击敌人胯下直至胸腹。
剑法极尽诡异之能事,可出手和身形步法却是慢得令人发指,剑锋飘忽无力,完全没有什么攻击力。
岳灵珊认为,就算是华山之上那些练过基本剑法的外门弟子,都有可能打败林平之。
“难道林震南真的认为,林平之那狗屁不通的剑法,能比得上苏师弟的‘无双剑’?”
岳灵珊一时无语了,看向林总镖头的眼光也变得有些古怪。
苏辰早就有了心理准备,并不奇怪。
他知道此时的林震南,因为并未行走江湖与人交锋,底下的镖师镖头又一直对他吹捧有加,弄得他自己都认为,其剑法武功早就不输各名门大派掌门。
既然自己的剑法能比拟各派掌门,那么,林平之能学到他的五六分本事,自然也能比得上华山后辈弟子‘无双剑’苏三了。
至于为什么苏三在江湖上这么大名声,自然是花花轿子抬出来的。
就算再怎么名气大,也大不过他福威镖局“一剑平天南”的“辟邪剑法”啊。
“平之,过来一下,见过客人,人家跟你可是同龄,名气却比你要大得多了,你们要多多亲近。”
“爹,这谁啊?”
林平之一听招呼,就停下了手中舞得花团锦簇般的剑法,一路小跑走了过来。
苏辰一眼望过去,见这少年十六七岁模样,长相俊美,眉分七彩,鼻若悬丹,唇红齿白。
“好一个小白脸,难怪后来会不知不觉的挖了令狐大师兄的墙角。”苏辰心里暗暗嘀咕。
“这位就是你们平日里常常说到的‘无双剑’苏少侠了,威名轰传大江南北。你不是对剑法常有不解吗?跟苏少侠切磋两次,对自己的剑法很有好处的。”
“切磋就免了,今日苏某前来,是寻林总镖头谈一笔生意。”苏辰忙推脱下来。
跟林平之比剑切磋,他可丢不起这个脸,对于一根手指头都能弹倒的人物,用上切磋二字,他对林震南的眼光,已经不太抱指望。
再看看四周,见福威镖局此时一派详和,完全没有市井传言的那般紧张气氛,似乎家里这些天发生的变故,完全不对他的心情造成影响。
林平之上前行了个礼,等到岳灵珊面前时,却不免多看了两眼,看得有些呆了。
几人入厅,下人奉上茶水,苏辰才开口说道“林总镖头应该也发现了,这段时间有人在针对贵镖局。”
“针对,那倒没有,只是有几个不长眼的贼人在镖局闹事,石镖头遇害的事情,我们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
林震南只提起石镖头,显然对那些遇害的仆役趟子手不太重视,在座的几位镖师也是这样想的,点头认同。
苏辰转眼望去,见所有人的脸色都十分轻松,就连林平之和林夫人也没当回事?
“哈哈,我本来想着跟林总镖头做一笔生意,见到你们所有人都不把来袭的敌人当回事,这生意算是黄了吧,就当白来一趟,喝茶。”
苏辰笑了起来。
不知为何,他想起了林家的惨状,心里恻隐,本想出手帮扶一把,顺便挣点好处。
却没想到人家根本就不需要,这就是想当然了。
练习国术之后,要想以最快的速度进步,好药材却是少不了的。
苏辰能在几年之内抱丹成功,跟他在华阴府和长安府收获的大量名贵药材功不可没。
就是这些东西,替他打下了雄厚的根基,一朝得悟,青云直上。
见到福州林府如此豪阔,他心想,与便宜青城派那些强盗,还不如便宜自己。
收下一点报酬,消了他们的灾祸,也算是做了好事。
想法是好的,但并不是每一件事都会按照自己的意愿发展。
人家林府如今并不把青城派的入侵当回事,这时再谈及交易,只会是痴人说梦。
“苏少侠,这又从何说起?我们林家福威镖局,最爱结交英雄好汉,打开门来做生意,喜迎八方来客,怎会把客人推在门外呢?有什么话不妨直说,只要我们能做得到,终归会接下你这一单。”
林震南十分豪气的说道。
林平之听到父亲这样说,也不由的挺了挺胸膛,傲然道:“在福州城里,还没有我们林家办不到的事,苏少侠和岳女侠有什么事情,说出来吧,都不用爹爹出手,我就能帮你们办了。”
这小子嘴里说着苏少侠,岳女侠,却是眼神灼灼的看着岳灵珊,那种隐含的情绪在苏辰的眼里洞若观火。
“这样就能说得通了,原来的林平之追求岳灵珊,心里也不全是为了报仇,倾慕喜爱也是一个重要原因,可惜的是后来练‘辟邪’练得脑子坏了。”
岳灵珊本就娇俏可人,如今练了国术,气血强盛,又多了几分英姿飒爽。
更别说她正处在热恋之中,一颦一笑艳光四射,满是风情。
也难怪林平之看得眼睛都拔不出来。
苏辰当然不会小气到别人看几眼自家女人都不行,但小师妹被一个小白脸这样惦记着,心里也着实有了几分不爽。
当下“呵呵”笑了起来:“林总镖头和林公子既然这样说,那就别怪苏某人直言了。依我所见,你们林家如今大祸临头,灭门大即,我是来救你们的。”
“什么?”
“咣……”林夫人手中的茶杯跌落地上,摔了个粉碎。
林震南也是霍的一声站了起来,脸色阴晴不定,深呼吸了两口气,问道:“苏少侠接下来是不是想要我林府什么东西做为交易,是‘辟邪剑谱’吗?这个不可能,那是我林家的传家之宝……”
“我不要‘辟邪’,只要你林府的三成家产,也就是福威镖局的三成股份。只要你们答应,从今往后,你林家可以打出‘无双剑’的招牌,简单说,福威镖局我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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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2 江湖手段(中)
为了修为的突破,苏辰需要各种资源。
他也不介意顺手帮华山派打一打广告,发展一个山下势力。
“荒谬,太荒谬了。”林震南面色铁青,不是他修养好的话,此时已经摔碎茶杯为号,伏兵四出了。
他的心性够好,其他人的耐性就没这么好了。
林平之冷笑一声说道:“我听那些朋友说过,‘无双剑’苏神医仁义无双,还佩服得很,却没想到原来是打着别人家产的主意,这类下九流江湖门道就别玩了吧。”
所谓江湖门道,就是一惊二诈,三坑四骗,种种手段哄得别人奉上巨额资财,林平之平日里也听过不少。
他是富二代,了解这些也是必修之课,防止出门游玩被人坑了。
身旁那作陪的虬髯汉子也是怒道:“你们华山派想要无缘无故夺取别人家产吗?孙某人行走江湖这么多年,可从未见过如此狮子大开口的好买卖,比仙霞岭上的两位当家还要狠上几分。”
“咣啷!”
几位镖头全都兵器在手,刀剑出鞘,这是防着苏辰了。
会客厅内气氛立即僵冷,再也不见先前的其乐融融。
苏辰知道仙霞岭上的当家是怎么回事。
年初的时候,听说那群贼匪连续抢了福威镖局三批镖货,还杀了两个镖头。
林震南派人前去说和,却被其人拒绝,还放下大话,只要有红货从仙霞岭经过,那是来一次抢一次,谁的面子都不给。
偏偏那座山却处于闽浙交界处,有些货物往来,怎么都绕不开那处要道,这让林震南十分为难。
前些日子他正想着找谁助拳,把仙霞岭打下来。
正因如此,才会见到苏辰就十分热情的邀请进府礼遇,他也是听说‘无双剑’名声很大,想要请托帮忙。
林震南虽然自视甚高,认为自己的本事很厉害,但这人严格来说并不是江湖人,而是生意人,更是把自己看做社会上流人物。
他日常交往的不是大官,就是豪富,认为自己高贵得很,哪会轻易出手去山上跟人打生打死?
如此,请人也就成了必然之事。
苏辰一言既出,厅内众人全都变了脸色,一派剑拔弩张。
他无奈的摊摊手,表示自己并无恶意。
“我都说过了,这份交易总得双方自愿,并没有强求的意思。俗话说,买卖不成仁义在,林总镖头既然没有这个想法,那就当我没说。”
苏辰按下身旁岳灵珊想拔剑的举动,笑意吟吟继续说道:“林总镖头平日也算为善乡里,林夫人更是乐善好施,是难得的好人,虽然生意不成,但我还是免费提供你们一个消息。”
“青城派如今由余沧海亲自带队,手下‘英雄豪杰’等几十名弟子全都进了福州城,正对你们林府虎视眈眈,不可不防。”
他转头又看向小白脸,也不管他正愤愤不平,径直说道:“林平之,日前跟你在城外起了争执,并被你杀掉的那个矮个子,正是余沧海的亲生儿子,你们自求多福,告辞!”
说来奇怪,就算岳灵珊没有跟劳德诺在城外开店,没有英雄救美的戏码,林平之终究还是与余人彦起了冲突,并失手杀了他,这是苏辰这两日了解到的。
说完这些,见林家众人全都一脸不信,苏辰也不再多讲。
“好良言难劝该死的鬼,林家众人眼睛长在额头上了,此时再说什么也是听不进去,我何必再惹人讨厌。”
“好在也不算白来一趟,总算是解了我心头的一个疑惑,了却一桩心事;同时也明白了‘辟邪剑法’是怎么一回事,多多少少有了一些收获。”苏辰意兴阑珊的想道。
林震南经营十省镖局,若说手下没有人手却也说不通。
他为什么会在青城派杀上门时,不去招来各省手下,却是毫无反抗的全家遭灾?
其人的自高自大才是最主要原因,跟武力势力反而没有太大关系。
这些年来,福威镖局有着林远图的威风煞气震着,江湖上黑白两道莫不望风而避,林震南却是没经历什么风雨,一帆风顺的就已人到中年。
有着贤惠的妻子,有着得意的儿子,家里钱财也多得几辈子都花不完,可谓是什么都有了。
这样的人生,注定是不完美的,蜜罐子里长大的人又怎么能期望他挡住风雨?
于是,悲剧也就成为了必然。
了却一桩心事,自然是苏辰恻隐之心做怪了,他一直以来都跟别的所有人一样,为林家的遭遇鸣不平。
认为他们完全是飞来横祸,是笑傲中最凄惨的一家,林平之也是委屈至极。
既然来了福州,那么,能帮就去帮一把,不然心里过不去。
但天下并没有免费的午餐,苏辰也不愿为了林家改变自己的行事方式。
如果为了林家而得罪了青城派,还在江湖中把自己竖立成一个耙子,让众人眼光都集中到自己身上来,没有天大的好处,那是绝对不能做的。
只是开口要了林家三成家产股份,就保他们一生平安富贵,苏辰自认还算厚道。
但奈何林府众人丝毫不领情,反而差点翻脸,这事就很没有必要做了。
说到收获,虽然少了一些,对苏辰来说,也算不无裨益。
林平之的剑法看起来十分差劲,经过芯片扫描之后,苏辰却也读懂了其中的一些精髓,那就是出剑的角度。
他往往能从常人意想不到的方位出剑,这套剑法本身十分狠厉毒辣。
这也仅仅指的是剑法的本质,真论起林平之的本事来,那就不值一提了。
他的步法、身法缓慢笨拙,身上的内力都没练出来,打一个普普通通的三流高手都有些悬,也难怪岳灵珊偷笑出声。
苏辰粗粗看了三招,用芯片扫描分析之后,心里就大致有数了,想要得到辟邪剑法的心思更坚定了几分。
“这并非鸡肋秘籍,学会之后,对我的武道经验会有一种巨大的提升。”
默默估算之后,他立刻明白这套剑法能补上自己缺失的一环。
一阴一阳谓之道,有正有邪方为法。
少了任何一种传承,自己的武道都是不完整的,很难达到圆满,踏入先天甚至更高层次。
因为他走的道路是博采众家,并不是专精一门,图的是个捷径。
如果把辟邪剑法这种极端招式融入到神足经功法中。
配合自己的出手速度,甚至配合上三式禹步。
这种除刺之外,别无他物的剑法,定会快得没有天理。
就算是左冷禅,都不一定能应付得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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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3 江湖手段(下)
“辟邪剑法”七十二路,苏辰只是见着几招,就能够管中窥豹,看出其中的阴森恐怖之处,剑剑都发人深省。
果然不愧是林远图扫平天南的绝世剑招,可惊可佩。
林远图能把此套脱胎《葵花宝典》的神功称为“辟邪剑法”,可以想象得到,他对自己所创的剑法何等自许。
可惜后人不肖,把如此绝剑练成了三脚猫,画虎不成反类犬,实在让人哭笑不得。
苏辰叹息了一声,也不再跟林震南多费唇舌,只是笑着拱了拱手,告辞离去。
这一次,林震南等人只是目送着苏辰岳灵珊二人离开,并未送出大门。
“此人说话大言炎炎,恬不知耻,枉他在江湖上有如此大的名声,搏下了仁义无双的名号,真是好笑。”林平之显然气坏了,嚷嚷说道。
他心里难受的是,跟一些小伙伴说起江湖上的成名人物来,大家无不推崇“无双剑”苏三,认为是近些年来天下最出采的人物,却是把几个大门大派的掌门人也比下去了。
这话多多少少让自诩为南国青年俊杰的林平之有些不爽。
虽然不爽,但对苏三的威名,林平之其实也是认同的。
不过,今日一见,却是见面不如闻名,令他大失所望,心想若是那些小伙伴们知道自己的偶像是这般嘴脸,会不会很难过?
见到厅内几人全都一脸不愉,林夫人静静坐着,却忽然抬起头来说道:“那张拜贴呢?”
苏三上门拜访,还是依足礼数的,事先用大红宣纸书写拜贴,一切无可挑惕。
除了进门之前曾打伤了一个看门护院头领。
“对了,张洋是怎么被打伤的?”提起拜贴,几人才想起被打伤的护院这回事来。
听到林夫人一问,众人疑惑的看向她。
林府中人都知道林夫人虽然不会武功,但平日里见事深远,是福威林家难得的智囊,这时候表情严肃,定是看出什么不妥。
几人听到‘无双剑’来访,还没来得及细细思量,这时看向桌上的那张红色拜贴,见那张纸轻飘飘的,随着门口微风轻动,已经悄然飘起,就要摔落地上。
“这就是普通的熟宣,稍稍用力就破了,刚刚报信的怎么说来着?”林震南脸色严肃,站起身来问道。
侯在门外还没离开的汉子走到进来跪下禀报道:“老爷,那位客人因为张领队斥他离开,就随手甩出了这张拜贴,然后大家眼睛一花,就见到张领队倒在地上抱着手痛叫,这贴却是嵌入了大门,直入三寸。”
“大门?”
“咻”,几人齐齐抽了一口凉气,看着这拜贴跟见鬼一般。
他们林家挣下泼天的富贵,做为脸面的大门指定不是平凡货色,而是选的生长百年以上的上品红木所制成,无论硬度,还韧性都是极强。
常人就算拿着大刀来砍,都不一定能砍出刀痕。
而这张请贴呢?
软绵绵、轻飘飘的一张宣纸。
“怎么可能?”
“飞花摘叶,均可伤人?”
林夫人幼时最喜听父兄所讲传说故事,嫁人后相夫教子,早就不闻江湖事,对这些传奇志怪故事却还是记得的,此时插言问道。
“‘无双剑’是不是有如此神奇的功夫,你们几位可能做到?”
“不可能,他一介华山后辈弟子,何德何能有如此神仙本事?肯定是先行做了点手脚,用剑砍出一道裂口,再把拜贴放进去的。”
虬髯镖师不屑的说道,转而看到林夫人有些尴尬,就连忙弯腰赔礼道:“嫂夫人莫怪,我只是一时激动,没有冒犯您的意思,这‘飞花摘叶’的传说古已有之,但现世江湖之中,已经很久没有这等高手出现了,或者从来就不曾存在过。嫂夫人不曾闯荡江湖,所以不甚了解。”
林平之也在一旁说道:“娘,我看这苏三是瞒骗了守门的几个家伙,反正那几人实力弱得很,也看不出他做了什么手脚,这样做的好处就是为了抬高身价,再吓唬我们乖乖奉上家产,是江湖中的诡诈手段,可信不得。”
林平之从小就很聪明,凡事举一反三,这话说得十分在理,众人想想的确如此,不由点头微笑,心道福威镖局后继有人,这是大好事。
另一个镖师一直沉默,此时也说道:“如今江湖上最富盛名的应该是近来如日中天的嵩山派左冷禅左盟主,听说他的武功也没达到飞花摘叶的地步。华山派岳先生更是差了几筹,更不可能做得到,若说是一个华山弟子就能有这等本事,早就该轮到华山一统江湖了。”
“哈哈哈……”,众人齐齐笑了起来,这人说得有趣,却是真话。
道理是这样没错,林府大厅中这些人的猜想也的确是依常理判断。
这些人就没有想过,他们行走四方走镖运货,说起来是江湖中人,自己也认为是,但在名门大派的眼中,却只不过是一些苦力而已。
平日里也没哪位顶尖高手,会无聊的象苏辰一样在他们面前显露什么本事,很没必要。
就算显露了本事,他们也是看不懂的。
所以,在见识上,这些镖师包括林震南在内,就差了许多。
苏辰来自现代世界,并没有时人普遍存在的高手觉悟,他打心眼里还是觉得没有太多阶级之分,不把自己的强大当做高高在上的理由。
以抱丹修为催动拜贴,本来就是想着要露一手,好谈一谈生意,这就叫做开门见山。
没料到的是,苏辰卖力的表演,林家众人根本就看不懂,也不愿意懂。
他们完全不明白“阴阳化生,刚柔逆转”的高深武学道理。
这却是把媚眼抛给了瞎子看,白白浪费表情了。
难怪古人时常叹息:“知音少,弦断有谁听?”
有的时候,见识,认知,每个人根深蒂固的想法,都会阻挡着吸收新鲜知识。
他们只会认同自己理解的东西,面对不理解的,就会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林震南这些人就是如此了。
林夫人心里的疑惑虽然未解,隐隐感觉有些不对,认为一个上门拜访记得写拜贴的人,怎么也不可能行为如此不堪。
不过,既然大家都这样想,自己一个妇道人家也不必多说就是了。
正在这时,门外又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老爷,不好了。后院马房出事,陈镖头突然遇袭身亡,十来匹马被人杀死,还死了一些兄弟,不知是谁在攻击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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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4 向阳(上)
“好胆!”林震南眼中闪过一丝悲痛,随即大怒起来,有人闯上门来,杀人杀马,跟上几次不一样的是,这一次可是还未天黑,就已发动袭击,他心里有了一些不详。
以前贼人是偷偷摸摸的攻击福威镖局中人,林震南还可以掩耳盗铃,当做看不到,听不见,装装死就糊弄了过去,只是交待下面严查。
如今杀马杀人,就差没有明火执仗,贼人十分嚣狂,离正式打上门来也不太远。
安排人手严加防守之后,林震南突然停下脚步,想起了先前苏三所说的话:“青城派如今由余沧海亲自带队,手下‘英雄豪杰’等几十个弟子全都进了福州城,正对你们林府虎视眈眈,不可不防。”
“青城派?难道他说的是真的?”
青城、峨嵋可是四川的名门正派,其势力比之少林、武当要弱上一些,但比起如今名声正旺的五岳剑派任意一家都没差到哪去。
可以分庭抗礼。
这种门派势力倾巢而出,针对福威镖局,能没有压力吗?
想到这里,几人面色如土,林震南更是吩咐人赶紧出去请援。
福威镖局总部在福州城里声势虽然很大,但除了林震南家人,真正算得上高手的也只不过十多位镖头。
其他更多的好手散布在十省各处分局之中,这时召唤前来援救已经有些晚了。但林震南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接连死了两位镖头,敌人的面都没见到,他的内心隐隐有了不安。
……
苏辰出了福威镖局大门不远,就听到林府之内风声四起,到处都有惊呼喊杀之音。
他诧异的回头望了过去,远远就看见一个白布包头的青年一把剑使得风声霍霍的,从朱红色的大门前一掠而过,那几位刚刚还气势昂扬的守门大汉却是捂住胸口,痛苦倒地,一招都没挡住。
那青年弹了弹剑上血花,也不停留,直直的从大门闯入了林府,里面立刻传来呼喝怒骂声,刀剑出鞘声,还有弓箭弦响的声音。
远处还听到马的嘶叫。
岳灵珊看了两眼,眉头皱了皱,问道:“苏师弟,这事我们还要不要插手?那人用的剑法似乎是青城派的松风剑法,松涛阵阵,狂风怒卷。”
“管他使的什么剑法,这事我们不太好插手,救助福威林家,谈不上是行侠仗义。福威镖局作为一方大势力,手下镖师刀客足足有几百上千人之多,跟青城派比起来,虽然稍有不如,但也不算弱小。”
“最关键的是,两个势力的交锋,大打出手,我们却是没有立场插手的,不然就会坏了规矩。如果林家答应我先前的要求,救他们一救也不是不可以,如今,却跟我们一文钱关系也没有。”
“不过这位余沧海余掌门,却是让我十分不喜,有时间可得好好会会他,现在有事情要忙,懒得理会他。”
苏辰眼里闪过一丝杀机,随之隐没不见。
“嗯!”岳灵珊点了点头,叹息一声,也跟着离去。
她也没有什么意见,对林府众人的观感实在也没见得多好。
虽然林震南等人处处以礼相待,但那种居高临下的大富人家习气,却是让岳灵珊感受到了。
还有林平之,他的眼神灼灼,像贼一般,在自己的身上看来看去,岳灵珊好悬没忍住训斥出声,只是碍于众人在场,不太好做得太过,但那股子难受也就别提了。
所以说先入为主很重要。
小师妹一颗芳心完全系在了苏辰的身上,对本来很可能会欣赏的小白脸,如今竟是十分厌恶,完全提不起半点兴趣。
苏辰两人缓缓离去,日头已经西斜,阳光照着他们的影子拖得老长。
……
苏辰没说假话,他的确是有着重要的事情。
攻击林家的青城派既然动手了,那么林家向阳巷老宅院,那些观望的势力自然也坐不住,说不得也会动一动。
今夜,应该就会生变。
“老伯,来十串鲜酥蚵串,两碗鱼仔粥。”
两人走了一会,转过了三条街,看看尾随着的人逐渐减少,就坐了下来,在一个小吃摊上叫了一些东西,静静的等待天黑。
等两人从一条有些阴暗的小巷中走出来的时候,已是形容大变。
这时候,就算是天天跟他们在一起的雁堂众人也不一定认得出来。
岳灵珊走一路笑一路,差点没笑出眼泪,她手里挎着一个细竹制成的精美小花蓝,里面鼓鼓囊囊的似乎装满了东西。
她走几步,就会转头看一眼身边的苏辰:“苏师弟,你如今变成老爷爷了,好丑!不过,你还真是会演,跟寻常的老头没有一点不同。”
“那当然,还记得刚刚小吃摊的那位老伯吗?你埋头大吃大喝的时候,我可是在学东西。”
“谁埋头大吃了,我看就数你吃得最大声,还一个劲的叫好,苏师弟,我这面具也是这么难看吗?”说笑几句,岳灵珊又有些担心了。
“当然比不上小师妹本来面目好看,不过也不算丑,算得上一个小美女。”见到岳灵珊脸上很是忐忑,苏辰连忙违心的赞美。
若说岳灵珊戴上面具有多丑也不见得,只是那欺霜赛雪的美白皮肤换成了腊黄色,脸上还多了许多麻子,眉毛如同吊帚……
咳咳……总的来说,配合上她那一脸的青春气息,还算是比较好看。
但这也得看跟谁比,跟旁的村姑比起来自是不丑,跟岳灵珊本来面目相比,那就别提了。
至于苏辰,如今已是一个走路摇摇晃晃,肩背微驼的老头。
看他手足颤抖,步履迟缓的模样,说他是一个没有几年好活,就要进棺材的糟老头子,也没人会怀疑。
最难得的,他演得十分不错,不但外形酷似,更是眼睛浑浊无光,面上所有的皱褶都似乎倾诉着岁月沧桑。
两人在夕阳的最后一抹余晖之中走近一处民宅。
苏辰摸摸索索的掏出一串钥匙,打开了院子门口的大锁头,在岳灵珊扮演的小孙女搀扶之下走了进去,很快,屋里就亮起了油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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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5 向阳(中)
“娘亲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这么两张面具?真是丑死了。”进到屋内,岳灵珊不满意的就要弄下面具。
她感觉用如此形象出现在苏师弟面前,实在十分羞耻,浑身都感觉不自在。
“只是在外面行走的时候稍加遮掩,免得被人跟到落脚点,如今我要出去抢夺‘辟邪剑谱’,无论得手不得手,总不能让人摸上门来。”
苏辰安慰道。
“那好吧,你千万当心点。”
一灯如豆,两人端坐,举岸齐眉,本来是很温馨的事情,但此时的岳灵珊却是没有一点感觉。
她只要一抬起头来,就看到苏辰那满脸的鸡皮和浑浊的老眼,顿什么气氛都没有了。
“小师妹,等会我出去了,你就关紧门户,暂且不要歇息。虽然我们的装扮还算酷肖,一路走来没见人注意,但也保不准有个万一。”
“知道啦,我又不是真的村姑,可是鼎鼎大名的华山岳女侠。”岳灵珊挥了挥小拳头,嫌弃的说道。
她觉得近来苏师弟唠叨了许多,总是左叮咛右叮咛的,可是为什么很开心呢。
“嗯,是很享受这份被照顾的感觉。”
岳灵珊笑得眼睛都弯了起来,脸上的麻子都似乎在闪光。
此处房屋是苏辰早就备好的一处地方,他觉得自己如果要行动,总不能把小师妹扔在酒楼不管。
进城的时候,苏辰跟岳灵珊两人是大摇大摆的进城,早就被有心人看在眼里,这些天,他也能查觉到四处都有盯梢的眼光。
‘无双剑’的名声实在太大,无论是哪一方势力都不会对他放松警惕。
尤其是在城外不远的野店处跟嵩山派左冷禅、丁勉两人干了一仗之后,他的名声更是如日中天。
莫说是有心‘辟邪剑谱’的其他势力,就算是左冷禅的嵩山派,此时应该也把大部精力放在他的身上。
再三叮嘱岳灵珊小心之后,苏辰就悄悄离开了这处民宅。
他也不从门口经过,只在院墙边静静的站了一会,悄悄的感应了一下,身形一闪,就跳过围墙,往街角闪了闪就消失不见。
这一次的出行,苏辰就没有感应到有人盯梢了,他趁着夜色,悄悄的摸到向阳巷。
趁着夜风吹起树叶“哗哗”响声中,如一道影子一般,扑到了老宅院子里那粗能合抱的高大梧桐树上。
自从抱丹成就,苏辰全身的国术气息就变得能够掌控自如。
他不但能把呼吸收敛,甚至全身的毛孔都能封闭起来,身体不散发一点热量。
全力进行隐藏的时候,能让岳灵珊站在身边都感觉不到踪迹。
此时借助于夜色深沉,枝影婆娑,他身形宛如鬼魅,在月色之中就如一抹淡淡的黑烟。
只要不是有人心有所感,时刻盯着某处方位,就算是再厉害的高手,也休想轻易查觉得到他。
别人看不到他,可对苏辰来说,四周盯着老宅的人物,却在他的芯片扫描之中无可遁形,比白天也差不到哪去。
他选的路线正是避开了西北角远远潜伏的三位腰背长剑、满脸风霜的灰袍中年。
还有东南角两位身着金色劲装的阴沉高手,一人头发全白,一人中间秃顶。
当然,还有更多的一些人,远远近近的看着,苏辰就不再关注。
他着重避开这些人,是因为这几人全是一流高手。
而更远的远处,那里倒是隐隐传来一股强大的威势,苏辰却没有仔细去看。
此时就算有再多的人在外看着都没意义,‘辟邪剑谱’没出现,大家都只会干看着,不会动手。
院子正中一张几案上据案大嚼的是两个和尚。
左侧胖大和尚灌了一碗酒,满意的吐了口气,抓起一只大蹄膀,使劲啃了起来。
嘴里还嘟嘟嚷嚷:“我说师弟,你拉着师兄在福州这鸟不生蛋的湿热地方呆了两个多月,究竟要到什么时候?等吃完这一顿,大家伙儿散了吧,我可不象你无家无口的没有牵挂,师兄我还有着貌美婆娘,更有可爱的宝贝女儿需要照看。”
右侧的方面大耳肥胖和尚满脸笑容的说道:“不戒师兄,来来来,喝酒,这次真是劳烦你了,我知道,你对渡元师伯其实是很不满的,认为他只顾自己,少顾他人。但毕竟是咱们师门长辈,何况他的所作所为……”
说到这里,那和尚似乎觉得不妥,不再议论渡元师伯的事,只是说道:“请不戒师兄最后多留一日,秋叶师兄到了如今也该死心了,很快就会散去,也不耽误你太多时间。”
他的脸上有些无奈:“师命难违啊,我接了这个任务,却是操碎了心,师兄你好歹也是南少林出身,虽然如今已经破寺出山,但不看僧面看佛面,帮帮小弟一把。”
“秋叶算什么师兄,不过是渡元师伯收的一个仆人,死乞白赖的跟在身边叫声师父,倒是学去了不少本事。不净师弟,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哪有那么功夫陪他寻宝?依我看,渡元师伯至始至终都没想过把那劳什子剑谱留给我们,他一心只想着林家后代。”
“哼,那不同,我偷偷的看过了,渡元师伯并未违背师门谕令,传下剑谱,只是教了一套皮毛剑法下去。可恨的是他至始至终,把这套绝妙剑法当做了自己的东西,谁都不教。”
“俗事太烦人了,喝酒!”
不戒和尚一口饮下,汁水淋漓,又是“扑”的一声吐了出来,满脸晦气道:“什么狗屁酒,一点劲道都没有,软绵绵的。”
他嘴里说的是酒,却显然是因为在此处呆得太久,有些不耐了。
不净和尚唯有苦笑。
他依师父吩咐,守护此处一段时间,今日听到福威镖局林府已经大打出手,城外本山之人也撤走了,心想这事应该已经到了火侯。
如果再无收获,他们这些人,也得全部四散,没什么必要再守下去。
不过,事情还有最后一步得做,此事,可要催催秋叶师兄,再不甘心也得甘心,大事为重。
这也是渡元师伯留下来的最后一计,引来各方豺狼,互相争食,斗得越凶越好。(未完待续。)
636 向阳(下)
苏辰躲在树上,远远听着两个和尚云山雾罩的聊着天喝着酒,心想难道福建莆田少林清规戒律都不用遵守的吗?
吃肉喝酒已为常事,还能娶妻生女,这和尚着实做得。
不戒不净两个和尚的实力,让苏辰心里也微微有了些警惕。
在他的芯片扫描之中,这两人身上光焰腾腾,呈现绿色,实力竟然跟丁勉差不多。
尤其是那个胖大和尚不戒,其实力隐隐比丁勉还要强上几分,差一点点就可以比得上左冷禅。
这已是堪堪打通十二正经的一流顶峰高手了。
就算这两人实力高强,苏辰也没把全副心思放在他们的身上,而是关注着屋内正堂之中的一个白发老头。
这人才是关键人物。
老头七十来岁模样,头发如同枯草,没有一点光泽,脸上鸡皮层层叠起,竟似比苏辰假扮的老人还要老上三分。
之所以给人如此感觉,是那老人的神态极有特色,一眼望去,就如同吃了一片黄莲,一股子苦意扑面而来。
他皱着眉头,点了几炷香,拜了拜佛祖,然后插在一个小小灵牌前,嗑头道:“师父,您为什么这么死心眼呢?就是不肯传下神功,白白让我等了五十年。我以为您临到去世的时候会传下剑法,可惜终究还是枉想。”
“师父,您不愿我叫师父,这是没看得上我,我以为您只是一心向佛,不及其余,但为何却偏偏如此照看一个收养的孩子?”
“别人都道您这几十年已经对林家漠不关心,但只有我知道您一直悄悄的保护着那个毫无血缘的家,甚至临到老了快要死了,还劳苦奔波着为林家扫平一切,何苦呢?难道我秋叶五十年的侍奉完全不值一提吗?”
老人神色更加凄苦了,缓缓的磕完九个头,最后看了一眼大厅,目光扫过香案后面两人来高,满脸慈悲的镀金佛祖雕像。
他叹息一声道:“佛祖即使能普渡天下,也保不了您长命百岁,更保不了林家的安康富贵?您恐怕想不到吧?等你死后,师兄弟师侄们却没有一人哪怕伸出一根手指来帮林家一把。”
苏辰静静听着,由只言片语中详加分析,神情恍然大悟。
原来林远图还俗并不是真还俗,而是由福建莆田少林布下的一颗棋子。
自他追回‘葵花宝典’之后再未返寺,立足于福州地界,打下大大的局面,暗暗宣扬佛教教义。
并且,林远图用“一剑平天南”的身份,做下许多不为人知的事情。
这些年来,五岳剑派跟魔教打得不可开交,次次拼死。
五岳联盟内部也是处处矛盾挚肘,发展艰难。
至于少林、武当,却是坐观云起,闲看花开,不知多么安逸。
偏偏他们还能做到任何势力都不得罪,更是无论哪一方势力都把他们当做江湖老大。
如此局面,实在是深谋远虑。
方证和冲虚两人的智谋,实在令人不得不道一个服字。
这种情况的形成,林远图在其中起到了不可替代的巨大作用。
左冷禅看明白形势,也利用了这个局面。
他干脆顺水推舟,借助于这些年来抵抗魔教的偌大名声,极速发展壮大,用军队化措施来管理嵩山弟子,处处跟少林别苗头。
甚至还有余力图谋其他五派合一。
只要等他的图谋得逞,集齐五派之力,的确很有可能达到扫灭魔教,力压少林武当,一统江湖的伟大功绩。
当然,要做到这一步,首先就得他的武功,能做到天下顶尖。
不然单凭一个东方不败,就可以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从这方面来说,左冷禅跟岳不群其实是一样的,都是对自己本身武力感到深深不足,希望能再进一步。
于是,“辟邪剑法”就成了最好的速成捷径,对这本号称练成就能‘一剑平天下’的绝世剑谱,没人可以不动心。
福州城内城外,围着这本“辟邪剑谱”打生打死也就成了必然。
“如今,方证大师恐怕在一旁笑得合不拢嘴,不知会不会学一学唐太宗,大笑三声说‘天下英雄尽入吾彀中矣’“?
林远图做为一颗棋子,任务完成得十分出色,对佛祖也是极为信奉,日夜烧香拜佛,虔诚无比。
这倒也没什么,人总得有个寄托和信仰,可他却古怪的对家庭生活有了向往,对儿孙满堂更是充满渴望。
可能是因为缺少什么,就想要什么的原故。
对自己收养的儿孙,林远图那是百般维护,对师兄弟和师侄们,就不见得有多好了。
甚至侍奉他五十年之久的秋叶,他也从来未曾真心对待。
也难怪别人心生怨怼,在他死后对林家不闻不问,眼睁睁的看着林家被人灭了门,被人欺辱得猪狗不如。
若是不然,凭借着林远图的出身来历,以及对他生前剑法武功的敬重,偌大的江湖岂会没有一人伸出援手?
眼看着林平之求告无门,凄惨无比。
苏辰想明白了这些事情,心里也不由得对林远图大大佩服。
这人对‘辟邪剑谱’看得太紧了,心理游戏玩得极好。
人人都以为他把绝世剑法带进了棺材里,就算是身边人也不告知,但他却还是反其道而行之,硬生生的给林家福威镖局后代子孙留下了一线生机。
祖训传下一句话:“向阳老宅里的东西,后辈子孙不可翻看。”
林家不到生死关头,每日里锦衣玉食,还真不会有人想着去翻看什么宝贝不宝贝的。
但如果他们有一天落魄,自会想起这句祖训。
到得那时,只要有一个心狠的后辈舍得对自己下手,引刀自宫,立刻就可以东山再起。
绝世武功在身,金山银海垂手可得。
这安排不可谓不周详。
林远图也可以说得上心思细密得很了。
可他剑法再好,武功再高,也掌控不了人心变幻。
对别人考虑得少了,人家自然也不会真心对他。
林远图一死之后,林家立刻群狼环伺,岌岌可危,竟然连找一个翻盘的机会都不会再有。
白发老者祭奠师父之后,显是已经彻底失望,他最后看了一眼大堂,缓缓拿起案上的一把漆黑长剑。
宽大的灰色衣袍穿在身上,从胸口处露出金红袈衫一角,缓缓向着大门外埋伏圈走去。
“师父,这算是为您做下的最后一件事了,明知道这种行为已经迟了,对林家半点作用也没有,但我还是得为您做,徒儿是不是很孝顺呢?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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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7 佛像(上)
白发老头仰天长笑,笑得眼中有泪,神色却变得有些猖狂,似乎是压抑得太久,心理上有了某种奇异的变化。
看着急速冲来的黑衣人,他眼中精光四射,喃喃说道:“就看看我这些年苦修的剑法,能不能比得上辟邪剑法。”
老头一动,就引来了众人的关注,埋伏在外的各大势力再也忍不住,尤其是看到他怀中鼓鼓囊囊的露出金红袈裟一角,跟打了鸡血一般的冲了上来。
当先的就是一些挥刀拿棒的亡命之徒。
“他带着包裹,应该是剑谱,大伙儿一起出手。”
一声断喝响起,四周如飞蝗般升起一片黑压压的暗器雨,还夹杂着一支支弩箭,七八个黑衣人奔腾跳跃,冲杀过来,刀枪剑斧全都有,还有一人拿着两柄大铁锤,人未冲到,双锤舞成一团狂风冲了上来。
老头尖声厉啸:“全都是在找死,让老夫送你们去见佛祖。”
他身体诡异一动,向前直冲的步伐冲到一半,变成一道奇异的不规则s线,身体扭曲成各种古怪的姿势,漆黑长剑,仿佛看不清影子一般,急速刺出,空气中响起一阵呼啸。
十多丈距离一冲而过,老头身后“嘭嘭”连声,倒下一地的黑衣人影,竟是一冲之间,人人中剑,全都丢下兵器,捂着喉咙,在地上挣扎。
“好邪的剑,好快的身法。”
那些黑衣人一倒下,本来应该沉寂下来的气氛随之一变,四处旗花火箭,冲天而起,一道道黑影从暗处射出。
这一次出现的就全是高手了,个个满脸狂热兴奋,比起先前的试探,更是不可同日而语。
“已经确定了,的确跟传说中的‘辟邪剑法’极为相似,这老头应该学过辟邪剑法,他怀里的应该就是“辟邪剑谱”了。”
一个粗豪的声音吼了出来,冲出来的人影之中奔得最快的是一个头顶已秃的中年,身旁左侧却是一个满头银发映着月光闪闪生辉的中年。
这人的白头发并不是因为老相,而是天生如此,光泽极为健康。
“是白头仙翁卜沉、秃鹰沙天翁两人,十三太保原来早就赶到,这下没我们的份了。”
有人在一旁惊叫道。
他的声音还未落下,银白头发的中年人冷厉喝道:“嵩山派办事,闲人退避!”
随着这一声吼出,在场之中许多人就开始为难,一部分人不顾一切的红着眼睛向前冲杀,另一部分人就悄悄后退,隐入黑暗之中,似乎是选择了重新观望。
“嵩山派的狗崽子,以往不敢前来,如今却个个人模狗样的抖起来了。”
秋叶冷哼一声,长剑突刺,身形陡然加速,剑尖带着丝丝黑芒,向着白头仙翁卜沉刺去。
就要刺中目标之时,剑尖一晃,突然剑影一闪,又是一剑刺向秃鹰沙天翁。
两剑‘哧哧’边响,恍如一剑,奇快无比。
那两人齐齐拔剑,险之又险的挡住刺到眉心的一剑,勃然大怒之下,对视一眼,很有默契的两人同时出手。
一攻下盘,一攻上身,双笔一爪交错,杀势凌厉,竟似封锁了四面八方。
“留下来吧!”
随着卜沉一声断喝,三人相撞在一起。
众人只以为那灰衣老人只怕要被这围攻打成烂肉,却见他身体诡异的一扭,剑势黑光大盛,对身前刺到的笔锋和鹰爪视若不见,黑色长剑更快一步的又是刺到两人咽喉。
“竟然是不守反攻,果然很邪气的剑法!”
躲在后面观战的众人齐齐叹道,那老得快要倒毙的灰衣老人,如今一剑面对十三太保中的两位一流高手,并没落在下风。
出手招招抢攻,打得奔放无比。
他的内力也不见得深厚到哪里去,剑法却是奇异无比,从骨子里透着一股死气邪意。
这老头表现出来的剑法越厉害,围观众人的心就越火热,心想什么时候抽冷子抢了他怀中的剑谱才好。
苏辰看着那灰衣老人秋叶的剑法,却是感觉有些不对了。
这剑法死气偏重,杀气是真的,邪气森森却是装出来的。
他的身法剑法倒是快了,但比起传说中那直到刺中人体,别人尚未反应过来的绝快身法剑速,却是差得太远。
如此剑法武功,别说横扫天下了,就算是面对丁勉都不一定打不过,战到最后可能还得拼体力生命力。
不过,无论是什么剑法,这老头能练到如此地步,也算是极为难得了。
看他的内力剑法,出手法度,竟似已经不在岳不群之下,别以为这很容易,要知道他不过只是一个仆人罢了。
能练到这地步,可想而知,曾经吃过多少苦头。
眼看着秋叶就要突围而出,白头仙翁卜沉和秃鹰沙天翁两人根本就拦不住他,众人也不由得急了。
两位嵩山太保都无能为力,他们这些跟一流高手差得太远的众家高手,怎么可能拦得住。
秋叶显然也看到了这一点,逼退嵩山两人,他哈哈一笑,身形一转,就准备向着远方疾奔:“今天不陪你们玩了,我还是……”
他刚刚脱出战场,一句话没说完,就听得“呼呼”风起,一道狂风席地卷了过来,院落前方落叶飞舞,泥土沙石一起弹起,象一条巨龙般向着秋叶席卷而来。
这一剑狂风为先锋,里面闪烁着星星点点的青色剑光,剑剑直刺要害,精妙无比。
秋叶眼神一凛,却是头一次变了脸色。
他手中黑色长剑哧的一声如同毒蛇一般向着狂风刺去,破开剑光。
那是一个身材瘦削,两鬓如霜的落魄中年人,修长的手指握着青色长剑,刺出之时剑尖吞吐不定,竟然笼罩着自己全身穴道。
他不敢大意,长剑化做一道黑光,以极快的速度,跟这股狂风连对十三剑,双方以快打快,“叮叮叮”一阵爆响,灰衣老者急速喘息着,击退这剑如狂风的落魄中年,脚下加力,就要逃离,那嵩山派两人却又缠了上来。
眼见围攻的人越来越多,这灰衣老者很难脱身,众人齐齐欢呼。(未完待续。)
638 佛像(下)
围观的这些高手可不管是谁得到‘辟邪剑谱’,反正只要别被人带着离开就好,这就代表着大家尚有机会。
倘若被灰衣老者带着逃离,茫茫人海之中,又能到哪里去找到他的行踪。
卜沉阴沉笑道:“秋叶大师何必急着走呢?远图公如今仙驾西归,这‘辟邪剑谱’正是无主之物,何不让大家一睹为快?”
他用的是两根判官笔,双笔连环出手,直接攻向秋叶下三路,意图废掉对方的行动力,是打定主意要留下秋叶了。
这人的外号叫白头仙翁,出手不但没有仙气,反而十分猥琐,秋叶分心之下被他双笔边点,竟是有些腾挪不开,遮挡越发吃力起来。
“是啊,秋叶大师想一个人吃独食,却是做不到的。”沙天翁也追了上来,趁着秋叶正在抵挡如狂风般的快剑同时,一只奇形黑铁鹰爪夹着凌厉劲风攻袭他的背后。
“无耻之徒,你们嵩山派全都是以多为胜的家伙。”
随着一声粗豪的嗓音响起,一只猪蹄呼啸着向沙天翁飞来,从其中携带的劲风能听出,插手者内力极强。
听到这声音,沙天翁却不敢大意,手中铁爪回防全身,挡下猪蹄,大怒道:“不戒,你休得猖狂,这时候还敢出手,等左师兄来到,恐怕想走也走不成了。”
“好大的口气,左冷禅本事怎么样我倒没见识过,先来试试你的本事。”
众人眼前一花,只见一个胖大和尚象是一片纸人一般一折一折就飘了出来,他的身体似乎没有重量,随着清风随意游荡,眨眼之间,已是到了沙天翁的身前。
他前一刻兀自啃着的一根猪小腿忽然一抡,嗡的一声,如同巨锤般砸了下来。
轻灵与沉重,两种令人十分矛盾的攻击方式出自一人之手,所有人都能猜到,这个胖大和尚是个难得的大高手。
当然,就算是猜不到,也能看得出来,沙天翁此时的神态跟死了老娘一般难看,竟是再顾不得其他人,专心应对不戒的攻势来。
他额上冒出热汗,恐怕还在担心挡不住。
不戒刚刚出手,身后一人也坐不住了,到了曲终人散的时候,谁也没必要再藏着,不净也是大喝一声道:“秋叶,你还不走,想等到什么时候?”
秋叶回头看了一眼,见不净提着儿臂粗的沉重水磨禅杖,舞得如同风车般冲了过来,他感激一笑道:“多谢两位师弟了,山长水远,后会无期。”
他的声音苍老苦涩,心想完成老爷最后一桩心愿,从此将要隐居田园,有空了也许回去江北大山深处的老家看看,最后看一眼乡的水土,那里虽然贫瘠困苦,毕竟是自己的家。
他趁着几人被不戒、不净拦住,身形化作一道闪电,向远处黑沉沉的夜色之中闪去,转眼就消失于黑暗之中。
“呼”的一阵劲风响起,他身后尾随着十几道快捷身影,急速追去。
竟然还有着许多人一直围观,这时见着正主想逃,也顾不得再渔翁得利,全都跳了出来。
其中最显眼的却是两个持剑的中年汉子。
两人同样头戴斗笠,身形削瘦,跟先前剑化狂风的中年人气质十分相似,一身剑气冲天,只是看上去,就上人心中一凛,不敢直视。
苏辰静静的躲在院子一角的梧桐树上,树叶亭亭如盖,遮住了所有人的视线,在沉沉夜色中,一双眼睛发着幽幽的光。
他一点都不急,也不管庭前打得如何火热,那秋叶老头怀里的袈裟如何诱人,只是静静的收敛气血波动,呼吸微弱得近乎于无。
直到院里里吃菜喝酒的不戒、不净两位大和尚全部出动,拖住那些高手,让秋叶逃逸远去。
苏辰才如同一抹淡烟般轻飘飘的落下地来,足尖一点,就窜进房屋大堂。
抬眼望去,就见到一尊镏金佛像,面容慈悲的望着堂下众生,静谧庄严。
堂前摆着香案,上面青烟袅袅,此时几根长香已经燃了一半。
一支儿臂粗的牛油红烛正光焰吞吐,映照得大堂一半光影摇曳,一半明丽堂堂。
“找了两三年,都没找到辟邪剑谱在哪里,这秋叶和尚跟南少林的一些弟子真是太没用了。”
苏辰摇了摇头,对他们的效率表示鄙视,也对他们的运气感到心酸。
令狐冲只是听林震南说过地点,对剑谱并没有太多渴望,就能顺风顺水的,顺手找到了“剑谱袈裟”,基本上没有花费太多时间。
而岳不群更是厉害,他趁着令狐冲跟人拼得重伤,顺手牵羊的就轻轻松松拿到了剑谱,完全不费什么力气。
当然,这也是因人成事,岳不群当初四处寻找,也是找不到的。
这批大和尚就凄凉了,无论是出家的,还是在室的,心心念念牵挂着绝世剑谱,无论怎么找都是找不到,好一个憋屈了得。
尤其是秋叶老人,诚诚恳恳的服侍林远图五十年,可以说比这个亦师亦主子的老人更了解自己了,终于熬到了林远图九十多岁,老死了。
他以为机会来了,到头来却一无所获,在这座宅子里守了三年,再也守不下去,终于远离。
“有什么地方是令狐冲能找到,而秋叶等人找不到的呢?”
苏辰细细的推想着。
这不仅仅是因为令狐冲是主角的原因,而是跟性格有关。
无论是秋叶,不戒不净等人,还是卜沉、沙天翁等人,或者是岳不群这些人,不管是好人还是坏人,他们有个共同点,就是一切都依足江湖规矩行事。
令狐冲却为人机变,视一切江湖礼法于无物,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全凭自己兴趣心意。
他的思维跟别人自然不同。
说得直白点,就是他没有信仰,对什么都不会盲信,只信自己。
这样的性格,决定了令狐冲对佛祖不会有丝毫敬畏,做事更大胆一些。
而无论换做其他任何一人,无论是好是坏,见着这宝相庄严的佛祖像,怎么都得心里多了几分敬仰。
就算是不上两根香,也是不愿意损坏不敬的。
这些人从骨子深处,或者从小的教育中,天生会对神仙佛祖心存敬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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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9 将军百战(上)
想到这里,苏辰的目光直接掠过了房梁屋顶,把“辟邪剑谱”藏在这些地方,林远图才是脑子有病,秋叶等人也不可能找不到。
他轻飘飘的身形一闪,就站到了佛像肩头,芯片扫描全力打开,细细查探,果然有了发现。
只见佛祖雕像的后颈处有一条细不可察的细缝,看上去就像是当时镏金之时落笔不匀,留下的褶皱.
苏辰发现,那里有着极其细微的一丝磨损痕迹,在芯片纤毫毕露的探察之下,他还发现了半个没有擦拭干净的手指印,上面沾染了点点未擦拭干净的尘灰。
“就是这里了。”
苏辰思考了一下,双手交错,抱住佛祖头像,缓缓加力,只听得“咔啦啦”一连串咬合声响,佛祖头部竟然向左侧移开位置,露出一个浅洞。
里面正有着一叠金红袈裟折得整整齐齐,在屋内摇晃的烛光下闪耀着夺目光芒。
他拿起袈裟展开一瞧,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八个字“欲练神功,必先自宫”。
字迹铁划银钩,剑气森森,每一笔都透着写字的人高深的剑道意蕴。
一篇蝇头小楷洋洋千言,铺满袈裟背部。
“这应该是林远图的真正手笔了,单从字迹上就能看出大家手笔。”
传闻中林远图拜入红叶禅师座下之前,却是身有功名,因为不满朝政,直言上谏,从而被权宦所迫害,看破红尘,就此出家。
华山派岳肃和蔡子峰偷瞧了不完整的《葵花宝典》逃离南少林之后,法号叫做渡元的林远图,奉师命追回秘典。
他假扮教书先生,骗得二人信任,只是随意听过了两人口述秘典,就把整部秘谱合二归一,举一反三,从而练成此绝世剑法,称为“辟邪剑法”。
其人之博闻强记,才华惊人由此可见一斑,也只有如此字迹才可配得上他的身份。
苏辰展开袈裟,细细的用芯片扫描记了下来,最主要的目的当然是七十二路“辟邪剑法”。
包括上面所绘各种人形小图、注释,一字不漏的记了下来。
他对剑法有兴趣,只是因为对自己有用,对剑法前面的运劲练功之法门反而没有太多兴趣。
毕竟那八个大字触目心惊,只要见着,就让人感觉胯下发凉,实在不能去练。
“太邪了简直,不过,只要去其糟粕得其精髓就好,没必要练得阴阳转化,男不男女不女的。如花美眷当前,绝世剑法多有,何必死盯着一本有缺陷的剑谱苦练呢。”
心里转过了这个念头,他忍不住又瞧了一眼袈裟所载小字,觉得那前面的练功秘法竟然也有着无穷吸引力,字字句句似乎都透着无穷玄机,奥秘无穷。
他不由得暗暗“呸”了一声,心道这剑法果然够邪,难怪得到它的人,就没有一个人能忍得住,全都忍痛挥剑。
练武之人见到了高深绝学,又有几人能忍住不学不练的,就算前面只是好奇瞧瞧,不知不觉的也难忍住心里的诱惑,到最后终于忍痛挥刀。
想到这里,苏辰对岳不群等禁受不住诱惑的人,也有些同情了。
“好贼子,竟然被你找到了,还敢亵渎佛祖,真是该死。”
苏辰强忍住仔细研读的欲.望,正想把袈裟收入怀中,就听着门前院子中响起一把粗豪的声音。
眼前风声骤起,一个大胖和尚横眉怒目,如同被人挖了祖坟一般恶狠狠的扑了过来。
屋外兵器交锋声音也是突然一停,衣袂破空之音响成一片。
苏辰精神力感应之中,就发现七八道快捷无伦的身影向着老宅堂前急冲而来。
“糟了,一时看得入迷,都忘了此处并非研读剑经的上好所在,而是群敌环伺。”
苏辰心里闪过一丁点懊恼,却也没什么惊慌之色。
他抱丹有成之后,就感觉自己全身精气如同大海,生似无穷无尽,每天都能发现自己的身体在不断的进步着。
无论是力量,还是速度以及神经反应都在缓缓上涨,似乎有一种不为人知的改变在发生。
他每天带着岳灵珊四处闲逛,也有一个用意,就是想用这种平和生活状态洗炼内心,来控制住心里滋长的虚幻强大感觉。
一般人练了武功,时不时的就会手痒,遇到与人比拼打斗的机会,总是忍不住会动手。
苏辰的实力涨进,更是难忍心头躁意。
也想找一个实力强劲的高手好好打一场。
普通高手自然提不起他的兴趣,但似不戒和尚这种高手,勉勉强强,也就可以了,甚至敌人来得越多越好,可以让自己好好的试试如今的身手。
“来得好!”苏辰呵呵一笑。
他把袈裟一把就塞进怀里,躬腰驼背、老态龙钟的身形,突然变得矫健灵动,单足一踢,“嘭”的一声闷响,那扭向一侧的佛像头颅被他当做皮球一般踢得直接飞起,象一颗炮弹一般向飘来的黑影直冲而去。
也不去看不戒怎么抵挡,苏辰顺手一探,就折断了佛像座旁的帐幔竹棍,握在手中。
因为想着隐藏身份,苏辰也不拔出自己随身背着的长剑,随意取了武器,就要出手。
他以棍做剑,想起了刚刚在袈裟上面学来的七十二路辟邪剑法之一,躬腰做势,向奔袭而来的胖大身影就是一剑疾刺。
“呜……”
屋内狂风突起,一道灰色身影如光似电的从佛像身前急闪而过。
不戒和尚刚刚怒吼一声,跨进佛堂,就见到一个大佛头迎面砸来,虽然是木制雕像,但上面蕴含的力量却是凝实沉重。
在他的感觉中,那佛头就如一座大山般轰然压下。
他不敢大意,立即止住飘荡如同鬼影的身法,立定扎马,双手交错,迎上这挟着狂风的一撞。
轰然巨响中,不戒连退两步,还没缓过气来,又见到一道青乌剑光向着眉心疾刺而来,只一闪眼就到了眼前,快得如同幻影。
这招剑法,不戒和尚在秋叶老人试演辟邪剑法之时,却是曾经见过的。
当时他还取笑说,如此诡异阴森的剑法也配得上叫“直捣黄龙”这么大气的名字,真是辱没了武穆爷爷的身份。
不戒和尚这人平日里自视甚高,他说看不起,就是真的看不起。
这时再见着此招剑法,却一点也笑不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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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0 将军百战 (下)
不戒和尚感应到这一剑威势,暗暗叫苦,心想这哪里是辱没岳武穆了?而是在往那抗金名将脸上贴金。
比起其人用兵的快速绝伦,泰山压顶,此剑的气势之强,有过之而无不及。
感觉眉心一阵刺痛,不戒和尚心中的一丝自傲恍如冰雪,消失无踪,心里满是惊凛。
他感觉这一剑的速度比秋叶师兄快了何止三分,只是眼睛看到竹杆,那道黑影就已经快要触及到自己的眼皮。
劲风厉啸之中,压迫得眼珠子直冒金星,眼前的景像都有些看不分明了。
他再也顾不得拦阻敌人,只是百忙之中向着身侧一扑,伸手就拦在眼前,只想挡开这一剑再说。
之所以说是剑,却是不戒和尚发现这根竹枝上面深藏着的无匹剑气。
虽然是根竹枝,在感应中却比什么利剑都要锋锐。
苏辰“呵呵”一声嘶哑的轻笑,竹枝轻点,借力弹回,身体顺着疾刺方位一扑就到了梧桐树上。
足尖一点,如同飞鹤一般,飘舞起来,就等展翅高飞,扬长远去。
他也不是真心想杀掉不戒和尚,逼得对方躲闪招架退避自保,再顾不得前来拦阻自己,也就可以了。
他眼睛一扫,就发现如今敌人太多,自己剑谱到手,却是不必恋战。
若是想打个痛快,需得换个时候换个场地才好。
苏辰转过了念头,就心生去意。
“下来吧!”
却听得一声低沉威严的沉喝声响起,一把宽大长剑,挟着冰冷寒霜向着苏辰一剑劈了过来,如天柱崩塌,气势正大昂扬。
苏辰刚要奋起的身形突然顿住,咬了咬牙,眼神变得十分凌厉。
“左冷禅!”
这道剑光正气凛然,如名山大川,以势压人,苏辰自然不怎么熟悉,但剑光之中带着的冰寒入骨,可是让他记忆犹新。
都被冻了一晚上,能不记得吗?
虽然后面因祸得福,跟小师妹确定了关系,却也不能把对这种力量的憎恨消除。
“如今我抱丹成功,早已不是当日初逢之时,你再来偷袭,哪有那么容易?”
苏辰面对左冷禅长剑突袭,气势压迫之下,再也顾不得隐藏身份了。
他的身形一挺,原本苍老佝偻的身形,气势一振,腰杆挺得笔直,气息如狼烟般升腾起来。
如同巍峨的大山,山下大河流淌,一时江山如画。
就在这绝美意境之中,一道剑光从手肘挑起。
小小的竹棍,却挑出了大马长戈,沙场血战的气势。
这一招正是先前看到的辟邪剑谱七十二路剑法之最后三式杀招之一。
“将军百战”。
苏辰有芯片扫描,站在佛像肩头只看了一会儿的剑谱,可是在心中却已试演了不知千百遍。
短短时间之内,早就对七十二路剑法不算生疏,如今使将出来,就如同练了几十年一样,得心应手。
明悟剑理之后,对任何剑术,苏辰只要能用得出来,就能得其精髓。
并不需要跟别人一样,招招苦练,领悟其中真意。
尤其是全力使剑之时,金光乍起,一股淡淡蔓延若有若无的的剑意直透剑锋,给人一种金性永恒,无坚不摧的感觉。
这道诡异杀招,在他神足经和国术抱丹凝血修为的催动之下,竟然生出了一种战场血杀的无双气概。
“将军百战死,壮士十年归。”
左冷禅这式“挟山超海”如同冰川塌陷,遇到苏辰一剑斜挑,却恍如山崩海裂,散碎成无数光影。
竹枝一闪就寻到了大剑真身,“嘭”的一声点在其上。
两人身体一震。
左冷禅飞扑而来的身影,突然狂退,退得比来时还快。
苏辰却是“哈哈”长笑一声,竹枝化为星星点点光芒,在众人惊呼声中,如同千朵万片落叶飘舞,又似秋风狂舞,漠然萧瑟。
转身一剑攻向所有人,无有一人遗漏。
众高手全都感觉到眉目生寒,有一道剑光直接撕裂空气,向着自己疾刺而来,剑势凌厉无匹,很难抵挡,惊得连忙退避。
只有一个落魄中年人,剑化狂风,呼啸而来,并不为剑势所动。
他心志虽强,但出手之后却也没有什么大用。
手中狂风剑法,被苏辰竹枝化成的星星点点的落叶剑光一扑,立刻风停力竭。
惊骇之下,落魄中年身形暴退丈余,急忙挥剑环绕身体抵挡,早就忘了攻击对手。
“叮叮”声中,苏辰的身形恍如清风,从他的身旁一掠而过,只是一个跨步,就到了几十步外,穿入矮林之中。
众人放眼望去,树影婆娑,早就不见人影。
直至此时,七八个高手,才齐齐落地,眼看着黑夜深沉,竟然没有一个敢动身去追。
“嗵嗵嗵”一阵足音奔到,一把粗豪嗓音响了起来:“这么多人围不住一个小辈,我看你们如此大的名声,全是吹出来的吧,太不中用了。”
来人正是丁勉,他的身躯庞大,硬功了得,轻功自然比不上旁人,此时方才赶到。
苏辰的那两招一出手,他就认出来人是谁,心里又惊又怒。
前面一招正是当日在野店之中泛着剑意的一式剑指,如今威力竟然又大了一些。
左冷禅全力出手之后,竟然也被他生生击退。
以前还能用寒冰真气克敌,如今对方力量更强,却逼得寒气倒卷,竟然没有渗入身周三寸之地,被他用一根竹棍生生化解。
而紧接着闯过众人重围的一招,丁勉也自认得,却也不是什么高深招数,而是华山基本剑式之一的群攻招数“无边落木”。
只是这一招“无边落木”,威力却大得过份。剑意锋芒之下直罩五丈方圆。
落叶萧萧如雨,气势极为壮阔,逼得众人全都不敢追击。
更让丁勉难受的是,苏三的身法快得如同鬼魅,所有人只是稍稍被分了一下心,就连影子都见不着了。
这还怎么抢剑谱?
丁勉气急败坏之下,出言怒斥,他不敢责怪左冷禅,只是怪这七八个一流散修高手太过废物。
却听得人群之中一个黑脸汉子呛声道:“你丁勉若真有本事,自己去追啊,看看这次还能不能在‘无双剑’手上逃得一命。”
这话自然是指的丁勉前些时日被苏辰打得死狗一样,躺了七八天的事情了。
“杨猛,你……”
丁勉勃然大怒,就待上前动手。(未完待续。)
641 夜袭(上)
“我什么?你没这个胆子去追,倒还不如大家仔细再搜搜这处宅子,说不定剑谱还藏在哪里。”黑脸汉子杨猛冷笑道。
他们这些人是太行、秦岭一带的江湖一流高手,被嵩山派威逼利诱加入,平日里虽然听奉盟主令行事,但心里却多有不爽。
对丁勉的呼呼喝喝行为,更是腻味。
“不用了!”左冷禅现出身形,看不出他想些什么,气势仍然雄强。
他虽然被苏辰一剑击退,气度却一丝不乱,这时站了出来,目光有如冷电,众人气息为之一窒,再也不敢争辩。
左冷禅环视一圈说道:“先前那个老头用的剑法看起来很象是辟邪剑法,实际骨子里却是少林一脉号称外道护法的‘破戒刀’、‘杀生剑’真意,他并没有找到剑谱,只是想引得我们离开福州,这老家伙很是忠心呐。”
左冷禅有些唏嘘。
“后面出来的苏三,他在佛像头颅里找到袈裟,看了一眼就学会了两三招,这次却是真的。”
“不戒和尚绝不会看错。”左冷禅斩钉截铁的说道。
若说对辟邪剑法谁最上心,渡元和尚的这些师侄最是苦心孤诣。
只是见着不戒和尚一脸气急败坏的神情,左冷禅就已经可以断定,苏辰手中的剑谱是真的。
这是同为高手的互相感应。
何况,苏辰出手那两招“直捣黄龙”、“将军百战”,看起来虽然气势万千,雄浑凌厉,浑然不似‘辟邪剑法’的阴森诡谲。
但左冷禅又不是初入江湖的无知之人,怎么会不明白绝顶剑法可以随着人心气质变化,这样威力才最强大。
出剑的风格,只看使剑之人的偏好罢了。
传闻林远图性子有些阴沉,剑如其人,出手也带着一些阴森鬼气。
而苏三嘛,左冷禅只粗粗见过两次,拼了两手,就已明白这位后起高手是位气概豪雄的主,辟邪剑法到了他的手中也应不同。
更何况,对“辟邪剑法”,他左冷禅又不是一无所知。
林远图威镇天南,出手过很多次,这两招剑法,左冷禅年轻的时候却是曾经见过的,此时一眼就可以认得出来。
或许两人摧动的心法不一样,性格不一样,但同样的招式,同样的剑法真意,这绝对没错。
“派出人手,务必找到那小子的落脚地点,也不必上前动手,只要盯着就可以了。”
“是!”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华山派终归是在那里跑不掉的,就算找不到他,也能等得到,此事可以缓图。”
左冷禅眼中闪过一丝狠意。
他应该是想起了“飞鹰计划”。
今夜过去,五岳并派之事,虽然又多了一些变数,但对大局还是没有太多影响,该怎么做就还是怎么做。
“是!”
众人齐齐低头应道。
嵩山派众人离去之后,宅院就彻底静了下来,间或有一些不死心的江湖人进来逛了一圈又离去,泄愤的打倒一些香烛,却是一无所获。
佛堂里的油烛渐渐熄灭,这座老宅隐入黑暗中,再也无人关注。
……
苏辰《神足经》大成之后,如今抱丹成功,更是感觉足下力量无穷,他只在地上一踩,身体就飙射如同离弦劲箭,身前劲风割面如刀。
扑入林中之后,再用出‘禹步’,斜斜踏出一步,三十米距离一闪而过,穿林过叶。
身后追来的不戒和尚连他的尾气都闻不着,更别说追了。
若是在白天,苏辰还担心着左冷禅手下大批人马围上前来,但如今是夜晚,他占的优势就太大了。
芯片扫描可以忽略光线昏暗,精神力强大了也能隐隐查觉四周环境。
这一点,他比在场的任何人都要强大。
此时离开,只不过是目标达到,没必要跟人傻拼。
试过了自己的实力,苏辰心里有了底。
如果说抱丹之前他比左冷禅还差上一筹,如今却是强上一些了,本来对他可以形成压制的寒冰真气,已经再不成为威胁。
去了这个危险,左冷禅无非就是内力强一些,剑法高一些,手下多一些。
真的两人单打独斗,苏辰可是信心十足。
当然,就算是他自认能够胜过左冷禅,也不会选在这个时候去跟对方硬拼,毕竟院子里的对手太多。
不但有着左冷禅和丁勉,还有一个比左冷禅也差不了多少的不戒和尚。
他如果猜得没错,那三个背剑的冷厉落魄中年,就是岳不群时常挂念的剑宗余孽,封不平、从不弃、成不忧等三人。
这三人每人都是一流大高手,剑法凌厉险峻,左冷禅这么早就寻到了他们,并且已经合作,这对华山派来说,实在不是一个好消息。
除了这些人,苏辰还能察觉到那小小的院子中那七八个黑衣汉子的实力。
虽然看不出来什么来历,但全都是一流高手。
他甚至发现,里面有着两三人的武功内力达到了五岳掌门层次,很是不简单,也不知道左冷禅是怎么搜罗过来的。
“这应该就是后来左冷禅派出去四处截杀其他四派高手的阵容了,是埋伏在暗中的一支人马。”
苏辰心里明悟。
如此强大的势力再配合上嵩山十三太保,左冷禅的确有着统一五岳的资格。
只不过,五岳剑派是名门大派,却不是谁武力强就可以直接压服的。
正派中人多数信奉“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左冷禅如果想要明正言顺的做五岳掌门,而不是想得到一个烂摊子,就得多方筹谋,不能武力强取。
苏辰趁着夜色出了城,稍稍绕了一圈,在城外等了一阵。
待到四处风声歇了下来,他料想此时嵩山派众人追踪不到自己行迹,应是已经放弃,就又从城东城墙直接翻墙进城。
福州并不是什么兵家必争之地,占地虽然宽广,但城防却不怎么样。
苏辰只是轻轻一跃,就跨过城墙,向着住处奔去。
七十二路‘辟邪剑法’印在脑海里,他越是回味,越是感觉韵味无穷,甚至还忍不住想要研究一下其中内力运转法门。
他想要弄明白,为什么这一套“自宫妙法”能让人身法和剑速大增,其中到底有着什么不为人知的奥秘。
身份既然暴露,苏辰也就不再遮掩,恢复了本来面目,清风一般从街头巷尾掠过。
此时已是亥时,大多数人早就沉入梦乡,四处黑灯瞎火的,也没人能发现他的行踪。
找到那座民居,苏辰远远的就停下脚步。
屋内一灯如豆,正散发也迷迷蒙蒙的橘黄光辉,显然岳灵珊还在等着他。
苏辰会心一笑,也不叫门,身形一展就高高跃起,窜进小院,直奔屋内走去。
他准备给小师妹一个惊喜。
走了两步,苏辰突然停往脚步,面色突变,眼神凛冽。
“竟然有人埋伏在院子里?”苏辰心里杀机大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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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2 夜袭(下)
苏辰心中转念,眉锋如刀,已是蓄势待发。
躲在院角阴影处的这人能摸到小师妹身边,还能让自己心神动荡一时大意之下没能发觉,应该是一个大高手。
如果他要对岳灵珊不利,那岂非十分危险。
他气血如潮,指尖微微泛起金光,这是准备全力发动‘无双剑’将隐藏那人彻底灭杀。
抱丹之后,苏辰对自己的实力十分自信。
无论是谁,想要接住这招爆血攻击,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他的反应很快,却已是失去先机,背后“哧”的传出一声轻响,一股锐风直袭身后三个穴位,隐藏那人却是抢先出手了,竖指成剑直刺自己后背。
这一招劲力深藏,破风无声,但速度却是极快,只在苏辰发现有人,心中刚一转念,攻击已快及身。
苏辰感受到这一剑的威势,体会着空气中隐隐升起的热意,却是已经明白了来人是谁。
他长吁了一口气,悄悄的撤去了爆血攻击,回身一式有凤来仪,疾若闪电的迎了上去。
以剑对剑,以指对指。
两人全都以快打快,没有一点硬碰的意思,黑暗中只闻衣袂破风之声,都是用最小巧的剑法招式比拼,争取抢到先机。
似乎来人也知道,凭借着内力修为实在是没有把握压过苏辰,也不去做这等想法。
更有可能,他也不想被屋内的岳灵珊察觉。
两人对拆十招,极尽变化之能,苏辰脑海映照着攻来的招式,出手越来越快,却是渐渐的不再全是剑术,双手如同幻影,崩拦挡截,把对手所有招式全都封在身前递不出去。
他抢得先机,更不迟疑,一道指剑掠过身后黑衣人的胸前,化剑为爪,抓下了一片黑色衣襟,然后身形飘退,小声笑道:“掌门师伯,这般偷袭暗算,可不怎么光彩啊,让小师妹知道了,你的面子往哪搁?”
若不是认出来偷袭之人是岳不群,苏辰哪还有这么大耐性跟他悄悄拼招式,早就抽出长剑爆‘无双剑’砍他丫的了。
他这时才醒觉,自己跟岳灵珊的化妆假扮可以瞒过任何人,却是无法瞒过岳不群夫妇的,这面具本就是从他们那里拿来的。
岳不群应该是一直躲在身后盯着,这才轻易发现了自己的住处,真是太阴险了。
摆了一个乌龙,苏辰感觉自己粗心大意了。
“哼,苏大侠你今天可是给华山派大大涨了脸面,在嵩山左盟主这么多人的手下抢到‘’辟邪剑谱’,威风不可一世。不过,我就没想明白,最后你明明可以轻松离去,却为何要用出‘无边落木’这一招呢,这不是不打自招吗?”
岳不群不愧老奸巨猾,被揭穿了偷袭行径,却是没有半点不好意思,反而出言责怪,掌门架子摆得十足。
但从他眼里的渴望可以看得出来,他是十分想要“辟邪剑法”,可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苏辰冷笑一声道:“掌门师伯,你几时见过嵩山派左盟主得了宝贝会担心暴露身份让别人杀上门去的?左担心,右担心的,只不过是因为实力不够。实力真的足够了,只会是别人怕我,暴露身份又如何?”
岳不群听到这话,只感觉大称心意,就待点头赞同,忽然想起自己是来兴师问罪的,却不能弱了气势。
“苏三,你说帮华山派抢来‘辟邪剑谱’,好了,如今师伯当面,可以拿出来了。”
他说的面不改色心不跳,仿佛天经地义一般,让苏辰也不由的诧异多看了两眼。
黑布蒙面的脸上看不出表情,只能猜想岳不群此刻脸皮应该厚比城墙。
苏辰低声笑道:“天下哪有这么多好事?掌门师伯,你行走江湖多年,可曾见过不劳而获的事情?我想要的是什么,您也知道的,拿东西来换吧,如果真的不肯,这辟邪剑法就别去多想了,不信的话您再抢抢看。”
苏辰身躯屹立如枪,一股强大气势隐隐笼罩小院,如高山大河。
岳不群感应到心灵的沉重,知道他是在警告自己,再抢的话就要下狠手了,可不会象先前那般只是点到为止。
岳不群心怀忌惮,刚刚交手十多招,他明白就算是双方全力攻击他也是打不过这位师侄,更别说还有那极强大的“无双剑”爆发攻击没用出来。
他站在原地,纠结了好一会,打又打不过,放弃不甘心,终于还是禁受不住“辟邪剑谱”的诱惑,苦笑道:
“那就换吧,《紫霞神功》是华山历代掌门才能学习的内功,你学会了不要外传,也不要轻易显露人前,以你如今的实力,也不必外显就是了。”
听到岳不群妥协,苏辰心里大喜,正要说话,就听到屋内传来“啊”的一声惊叫。
这是岳灵珊的声音。
苏辰心里一惊,心想难道另外还有敌人?
他一闪就到了门前,正待拍门,却听到岳灵珊的声音继续响起:“宝宝别动,别踢妈妈啊,你爹爹这么晚了还在外面抢什么剑谱,也不说什么时候回来,留我一人在家,真是个坏蛋。”
苏辰哭笑不得,小师妹这是发癔症了,还是在说梦话?这才多少日子,哪会如此之快就有宝宝了,就算要有,会踢你也得过几个月再说吧。
听到岳灵珊温柔的嗓音,苏辰心里一暖,会心一笑。
感觉这时候在外面打生打死着实不该,早早的拥美入怀,躲在被窝里才是正经。
正这样想着,却感觉后背凉意浸人。
他转头一看,却见到岳不群此时胡须无风自动,蒙面的黑巾掉了都不知道,眼睛里要喷出火来。拿剑的手在那里颤抖着,似乎下一刻就是雷霆一击,这时只是气得狠了,一时没反应过来。
“糟了,刚刚听得入神,却没注意这老小子的反应,听到女儿被自己毁了清白,是要放杀手了啊。”
这时可得避过风头才行。
苏辰心里转念,身形一折,如一只纸鹤般就飘向院子一角,身形一展,就出了院子,来到大街上。
岳不群紧随身后,长剑奔雷疾电的攻了过来,一出手就是三道紫光成品字形席卷而来。
“老岳这是动了真火,连太岳三青峰这等绝招来用出来了。”苏辰心中一凛,心道这样很不好办了。
嘴里却是说道:“师伯,至于这么大火气吗?我与小师妹不过是两情相悦,亲密一点怎么了?你如今就算是杀了我,也无济于事啊,还不如想想怎么善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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