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1.第451章 末路
连喝了四五罐红牛，林奇这才停止饮用，冲收银员问道：“楼下是什么地方？”
“健……健身房。”收银员战战兢兢地回答着，又鼓起勇气：“先……先生，你的腿流了好多血……”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这里还有没有别的出口？”林奇不用想也知道，此时此刻的九纹龙，肯定派人堵住了前后门，正面突围的话，身上只会被子弹多钻出来几个枪眼。
收银员摇摇头，表示没有。
“谢谢你的红牛，顺便提醒你一句，大概一分钟以后，这间网吧会被一伙持枪歹徒包围，如果你不想被误伤，就快点找个安全的地方躲起来。”林奇说完这句话，径直走向网吧大厅的墙边，一把扯掉遮光用的窗帘，外面的视野一览无余。
他观察了一下地形，随手拉起一个正在打英雄联盟的玩家，又将他屁股下面的电竞椅抡了起来，众目睽睽下，猛地朝玻璃窗砸去。
咣啷一声巨响，玻璃窗被全部震碎，动静几乎引起了整个网吧的轰动。而林奇则迅速蓄力，几步快跑后，纵身一个鱼跃，脚尖踩在窗台上产生第二次助力，飞身朝着对面的高楼撞了过去，这中间的距离，少说也有五六米远，拼的不是技巧，而是求生的**。
一片尖叫声过后，林奇惊险地悬停在楼体的外沿上，双臂用力，身体便翻了过去，落地的地方是一片楼顶，几个晾衣架上晾晒着各式各样的衣物和棉被。由此可以推断，这是一幢居民楼，而且是很老式的没有阳台的那种。
砰！砰！砰！
白狗帮的人刚一出现，便是一轮疯狂的扫射，网吧的天花板上火星四溅。
人群先是四散奔逃，而后又被驱逐到角落里。
“老大，林奇跳窗户跑了！”小弟一指被林奇砸烂的窗户，立刻报告。
“那还等什么，追！”一路追击过后，九纹龙已经累得上气不接下气，但最要命的是他内心深处的愤怒，半个白狗帮倾巢出动，竟然还被对手玩得团团转，这要是传出去，还不得被江湖上的人笑掉大牙嘛。
“跳不过去呀老大，距离太远了，会摔死人的。”小弟哭丧着脸，心说我们又不是练跳远的。
“找梯子！”气急败坏的九纹龙发出了一声惊心动魄的怒吼，他越来越开始怀疑自己手下这些人的脑子，到底***是不是用豆腐脑做的。
看着腿上又一次被撕裂开的肌肉，林奇一个趔趄，重重的摔倒在地上，他用手死死捂住不停渗出来的鲜血，额头上的汗珠不断滚落下来。这个时候，如果他手里有枪，他肯定会毫不犹豫地与对手展开较量，但可惜他什么都没有，最后的三发子弹也在对射中用光了。
体力严重流失，真气消耗殆尽，前无支援，后有追兵，这就是林奇此时此刻的处境。
他想要试着站起来，但受伤的右腿却像是灌了铅一样，不仅沉重无比，而且疼痛难忍。汗水不停地流下，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对于林奇来说，这种痛苦是前所未有的，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会被困死在这样一座无人问津的小城里。
夕阳斜下，万丈彩霞，灼烧的赤云染红了天空，同样，也染红了林奇坚毅的脸庞。
他的嘴角微微扬起，下意识地想要掏烟，却只掏出来一个只剩下一格电的手机。
翻开电话薄，却像是翻开了整个人生，那一个个熟悉的名字，一张张熟悉的脸庞，在他眼前悄然飞过。
他几乎只用了半秒钟的时间给自己考虑，然后便拨通一个他最为熟悉的号码。
嘟……嘟……嘟……
“喂？”电话被接起，声音响起的一刹那，林奇感到自己的心脏，像是被烧红的烙铁狠狠烫了一下。
“喂，请问哪位？”
“老婆，是我。”林奇的声音略显颤抖。
然后便是冗长的沉默，以及微小的抽泣声。他听得出来，女人在哭。
对于陆雨辰来说，这一刻，世界完全是静止的，她现在正坐在空荡荡的房间里，看着被吊灯照射的惨白无比的天花板。
那刺眼的光，照亮了她眼窝里噙着的泪花，一粒粒一颗颗，像珍珠一样顺着那张白皙的美颜流下。
“老婆大人，你别哭了，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跟你说。”林奇看了眼手表，他知道，给自己留下的时间不多了。
“你个大坏蛋！你跑到哪里去了！你知不知道我很想你！你知不知道我现在的处境？”女人哭喊着，像个被人欺负的小孩子。
“我知道，我知道你很难，但是没有时间了，我长话短说，其实佳美是被人陷害的，经过多方查探，我已经找到了相关证人，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尽快联系到市局刑警队的夏队长，她会把所有的真相都告诉你，也会帮你揪出来在幕后陷害佳美的那只黑手……”
“等等等等，林奇你在说什么，我怎么一句都听不懂？”
“你先不要管听得懂听不懂，照我说的做就行了，一定要找到夏队长，只有她能帮你翻案！”林奇的话音刚落，白狗帮的成员已经找来梯子，此时此刻，正一个接一个，沿着架好的梯子走过来。
林奇心里一揪，知道不能再拖下去了，紧咬牙关站了起来，刚走两步，两腿一沉，又一次摔倒在地上。
“老大，他在哪儿！”
“哈哈，这家伙好像不行了！”
“妈的，一枪打死他算了！”
砰！砰！砰！砰！砰！弹壳在林奇身边炸开，火花四溅。
“没有我的命令，都不准开枪，我要抓活的！”九纹龙也已经看到远处趴在地上的林奇，在他的身后，是一条触目惊心的血径。
“老公，老公你在哪儿，我怎么听到有枪声？”突然传来的枪声，明显把陆雨辰吓了一跳。
“没什么，我刚才说的你都记住了吗？”林奇喘着气问道。
“你快点告诉我你在哪儿，我要去找你！”陆雨辰直接从床上跳了下来，她从林奇说话虚弱无力的嗓音就能洞悉，他现在的处境应该很危险。
林奇靠在墙壁上，看着远处的人头躜动，笑道：“傻老婆，我不要紧的，一群跳梁小丑罢了。”
“跳梁小丑？什么意思？”陆雨辰听得懵懵懂懂，但她很快又意识到，林奇嘴里的跳梁小丑，应该就是刚才那片枪声的制造者吧？
“老公，你现在是不是很危险？你说话呀，到底发生了什么？”陆雨辰冲到客厅里，心中五味杂陈，对于她来说，如果林奇有个三长两短，她对生活也就彻底失去希望了，事业和爱情的双重破灭，换做谁也无法承受。
“我……我没有时间了，老婆大人，这有可能是我打给你的最后一个电话。”林奇清楚的知道，自己跑不掉了，他有很多话想要说，但是不知道该从何说起，他有很多事想要做，但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什……什么意思？难道你不打算回来找我吗？你别忘了，你答应过我，要娶我做你的新娘！你答应过我，无论风风雨雨，都要守护我一辈子！难道这些你说过的话，你全都忘了吗？”陆雨辰一边下楼，一边哭的泣不成声，一种不祥的预感开始在她心底疯狂蔓延。
听到女人在哭，林奇艰难地挪动了一下身子，使自己保持一个较为舒服的姿势，对着手机说道：“辰辰，答应我，好好活着，”
“不！我要跟你一起，不管你去哪儿，我都要跟着你，如果没有你的陪伴，佳美对于我来说，将没有任何意义！”
“你这个傻女人，怎么净说气话，佳美可是你和妈妈两代人共同的心血，你曾经在妈妈的坟前起过誓，一定要将佳美和她的遗志传承下去，这些你都忘了吗？”林奇惨笑着，人群在步步逼近。
“我没忘！”陆雨辰紧咬着红唇：“但是我更需要你，自从你走了以后，雨欣和瑶瑶就很少再笑过了，她们都说没有你的家里，总好像缺了点什么。”
“那……那两个小丫头，咳咳……咳咳咳……”话说到一半，只感到喉头一痒，便剧烈地咳嗽了起来。
“老公，你怎么了？你可千万别吓我。”
“没……没事儿，就是风冲了一下。”林奇喘了口气，用嘴角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来：“我刚才说的话，你都记下了吗？”
“我记下了，你让我去找夏队长。”
“还有呢？”
“你还叫我好好活着。”
“老婆好聪明，辰辰……答应我最后一件事，告诉我姐，就说我很想她，叫她百年以后，一定要和我葬在一起，这样我们下辈子，就……就又能在一起了……”男人说着，滚烫的泪水忍不住在眼窝里打转，他不知道该怎样描绘自己此时此刻的复杂心情，他只知道妙妙姐如果得知他的死讯，依着她的性子，肯定会带人踏平整个狗镇。
“姐，你在跟谁打电话呢，怎么说着说着还哭上了？”正坐在沙发上和韩诗瑶玩跳棋的陆雨欣忍不住问道。
“我……我好像听到雨欣的声音了，你把免提打开，叫我跟她说几句话。”
“是你姐夫。”陆雨辰红着眼圈，心如刀绞，尽管她不知道林奇那边到底发生了什么，但从他的描述中可以得知，他的生命已经危在旦夕。
“姐夫，我是雨欣！你终于肯给我姐打电话了？我跟瑶瑶前几天还去找你呢，结果可馨姐说你没在家，上外地旅游去了。”
“哥，你在哪儿呢？”
听到两个小丫头熟悉的声音，林奇又一次陷入了短暂的回忆中，对于他来说，这两个小丫头就像是他的亲生妹妹一样。他还记得每次两人在外面贪玩，都会找他这个皮糙肉厚的肉盾当挡箭牌，每次自己被大老婆罚站或者擀面杖伺候的时候，她们两个又会像看笑话一样，躲在角落里开怀大笑。
光阴荏苒，岁月如梭。一晃一年多过去了，两个小丫头又长大了一岁，而他这个拥有无敌嘲讽技能的挡箭牌，却又老了一岁。
“雨欣，瑶瑶，你们两个丫头，最近是不是又贪玩不好好学习了？”
“才没有，我昨天的测验考试还考了95分呢。”陆雨欣得意地炫耀着，对于她来说，能够接到姐夫的电话，这就说明姐夫并没有抛弃姐姐，也没有抛弃这个家，更没有抛弃她跟瑶瑶，说不定还能原谅她当时因为不懂事而犯下的大错呢。
“你还说呢，要不是我趁老师不注意给你打小抄，你最多也就能得八十多分。”
“切，那事后我是不是请你吃了两个香草冰激凌作为补偿？”
“冰激凌算什么呀，我还请你看电影了呢。”
“快别提你请的烂电影了，拍的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简直是侮辱我的眼睛。”
“额……真的很烂吗？不过男主角好像很帅的样子，跟老哥一样帅。”
“帅个屁，瑶瑶你现在的品味，真的是越来越退步了。”
“哼，说得自己好像很有审美眼光一样。”
“你说谁没有审美眼光？”
“我说你怎么啦？”
“你再说一遍！”
“你让我说我就说呀？我才不听你的呢。”
“我看你的小屁屁又痒痒了是吧？”
“喂喂，君子动口不动手。”
“我本来就不是君子，我是君女。”
“君女是什么鬼？”
“噗……”听着两人又吵又闹，林奇有点哭笑不得，这两只小麻雀，一天到晚都叽叽喳喳的，好像有打不完的嘴仗。
“雨欣，你姐夫他……”
“我姐夫怎么了？”
“没什么的雨欣，别听你姐胡咧咧，她就是想我想的，有点控制不住情绪。”林奇看了眼身前乌压压的人群，刀光凌厉，枪身冰冷，随即艰难地站起身：“雨欣，答应姐夫一件事，无论发生什么，都要帮我照顾好瑶瑶，那丫头性格不够圆滑，以后到了社会上会吃亏的，如果有可能的话，就把她留在佳美里发展吧，自己家的产业，在怎么着也比给外人打工强。”
452.第452章 死神
“凭什么叫我照顾，你自己的妹妹，你应该自己照顾才对，我只会欺负她，哈哈。”听到林奇的请求，陆雨欣只感觉有点好笑，姐夫消失了这么长时间，怎么整个人说话都变了，难道是脑子受什么刺激了么？
“雨欣，我是认真的，其实我最放心不下的，不是你跟你姐，而是那个傻丫头，她的自理能力太差了，咳咳……这样的性格，很难适应这个用金钱堆砌的社会……咳咳咳……你能答应姐夫吗？”林奇一边说着，鲜血已经染红了他的半条腿，伤口被撕裂得太严重了，失血过多的结果就是，他的嘴唇已经开始发白，而且伴随着痛苦的口干舌燥等症状。
“姐夫？！姐夫你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你今天说话这么怪？”
“老哥，你是不是生病了？怎么咳得这么厉害？你什么时候回家呀？”
“呜呜呜，老公……”电话另一端，陆雨辰已经哭得泣不成声，对于她来说，这简直就是世界末日。她后悔当初不该跟林奇使性子，不该狠心跟他断绝关系，这才导致了现在的极端结果，原来……他一直在暗中帮我？他根本就没有想过抛弃我？
陆雨辰想起了那个漆黑的雨夜，想起了那个神秘的黑衣人，那应该是最后一次的见面吧？
“雨辰姐，我哥怎么了？”已经意识到了什么的韩诗瑶，精致的小脸上满是恐惧，她看着茶几上摆放的手机，似乎透过无形的电波，看到了林奇现在的样子，残阳似血，末路英雄。
“你哥他……他……”女人欲言又止，真相就在嘴边，但是无论如何，却讲不出来。
“你说呀雨辰姐，我哥到底怎么了？他是不是遇到什么危险了？你说呀，你说呀……”情绪失控的韩小妞，眼睛死死盯着陆雨辰，其实根本无需言语，她从女人悲痛无比的眼神里已经得知，事情好像并没有想象中那样美好，那种绝望与悲凉，是她从来都没有看到过的。
“瑶瑶，不要逼你雨辰姐，哥没事儿，哥就是走的路有点多了，所以想停下来歇一歇，其实没有我，你一样可以很快乐的生活下去吧？”
“不会的！我不会快乐的！不管你在哪儿，你快点给我回来，我要你现在、立刻、马上就给我回来！我要看到你出现在我面前，我要亲眼看到你现在的样子，呜呜呜……哥你快点回来呀，你别逗我玩了，这样一点都不好玩。”
听到妹妹在哭，林奇心如刀绞，他抬头看着夕阳惨淡的余晖，最多只要一分钟，天色就会完全暗下来。
人潮如海，刀光剑影，数百双充满戾气的眼神在死盯着她，刹那间天昏地暗，一缕寒风吹来，轻轻拂动男人额前的碎发。
天地之间，一派肃杀的景象。
“林奇，你跑不掉！跟我回去受死，我要把你的脑袋割下来挂在狗镇的街市上，替我死去的弟兄们祭灵！”
林奇半坐在地上，毅然挂断手机，又随手扔在一旁，嘴角扬起一抹标志性的冷笑，亦如他已经冰冷无比的内心。
“想抓活的？”林奇扶着身后的墙壁，慢慢站了起来，道：“那要看你们有没有这个本事。”
“上！”九纹龙不耐烦的一挥手，十几个喽啰首当其冲，手中钢刀寒光乍起，朝着林奇合围而去。
“来的好。”林奇轻喃一声，锋利的眼神瞅准时机，脚下一个盘旋，空手入白刃！
那人尚未来得及反应，便被林奇猛地捏断腕骨，接住落下的刀柄，反手一刺，只听噗的一声，一刀两洞，刀尖从敌人的胸膛刺进，后背刺出，刹那间血如涌泉，顺着抽离出来的刀身疯狂滴落。
左侧两人来袭，林奇抽身一跳，一招回头望月，刺啦啦在两人肚子上划开两道深彻见骨的伤口，五脏六腑清晰可见！
一个回合，倒下三人！空气中浓烈的血腥味，狠狠刺激着所有人的感官。
“废物！”九纹龙震怒无比地喊道，他万万没有想到，已成强弩之末的林奇，竟然还能爆发出如此恐怖的气场。
这才是真正意义上的杀人不眨眼！不过对于林奇来说，这伙以贩毒害人为生的渣滓，根本就不配称人！
“所有人！一起上！”又是一声令下，乌压压一大片压了上来。
冰冷的刀光，映射着人的脸庞，男人且战且退，一路反守反击，最后终于寡不敌众，被堵死在一个退无可退的角落里。
“束手就擒吧林奇，你已经没有退路！”人群之中，九纹龙戏谑地笑着，这个难缠的对手，总算是无路可走了。
林奇疲累地站在墙角，用浸满血水的钢刀支撑身体，砍杀之中，刃口早已经崩裂，亦如他已经战痕累累的身体。
肩膀上的两处，胸膛上的五处，背上的九处，共计十六道血痕！其中最致命的一刀，险些插进他的心脏。
“呼……九纹龙，我死了，你们全部都要跟着陪葬！”林奇喘了口气，说道。
“哈哈，吓唬谁呢？你以为你是谁？我告诉你，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只可惜呐，你已经没有抵抗的资本了，我现在正在思考，到底该怎么处置你的尸体，如果把你的尸体剁碎拿去喂野猪，你该不会怪我心狠手辣吧？”九纹龙仍是那副戏谑的表情，他太喜欢现在的感觉了，现在的对话，对于他来说是一种美妙的享受，比跟年轻貌美的女孩交合还要痛快。
“呵呵，你大可以试试。”林奇又一次挺直了腰板，尽管他身上的衣物，已经和鲜血糅为一体，变成了名副其实的血衣。
“把人给我带回去！我要当着全体成员的面，亲手猎下他的人头！”九纹龙大手一挥，像是在传达一个极为简单的命令，江湖中人，尤其是混社团的，都很讲究仪式感，在他们的祠堂之中，大多供奉着武圣人关羽的灵龛。
人群又一次围了上来，每走一步，林奇眼神中的嗜血就增长一分。
等到把敌人放近，他手中的钢刀又一次寒芒乍起，不退反进，径直冲杀了过去。
一时间场面混乱，火星四溅，刀剑对砍的金鸣声不绝于耳。
“再敢反抗，格杀勿论！”九纹龙这时才意识到，林奇根本就不会向他屈服，在他的字典里，好像根本就没有投降这两个字。
此时此刻，不光是林奇杀红了眼，白狗帮的成员也杀红了眼，在得到九纹龙的口令以后，一个个便不再畏手畏脚，高举手中的长刀，并排朝林奇砍去。
咣！面对如此声势威猛的合击，林奇避无可避，只能横刀格挡，刀身之上，很快架满了敌人的利刃。
“哇呀！大家一起发力！”不知是谁喊了一声，众人齐齐发力，此等压力，犹如泰山压顶。
艰难招架住的林奇，身体都快要被压弯了，他看着近在咫尺的锋芒，看着已经龟裂的战刀，看着那一张张想要置他于死地的毒辣表情。
砰！一声闷响，林奇脚下踩着的水泥地，竟然在这种重力之下崩裂开来。
他下意识地调运了一下气海，气海很快就反馈给他空荡荡的触感。
“给我受死！”九纹龙暴跳如雷地吼道，他现在看林奇的眼神，完全就不像是在看人类，而是在看一个怪物，一个拥有无限体力的怪物。
“破！”快要倒地的林奇，猛地发出一声暴喝，以强横的臂力推开敌人们的攻势，借着众人后仰僵直之时，以一招神来之笔的新月横扫，顷刻间收割掉十余人的狗头！
滚烫的鲜血犹如长河瀑布，从一大片连成排的断颈中激荡射出，人头像是一个个大型陀螺，在高空中飞旋数圈后，悉数滚落在血泊中。
包括九纹龙在内的所有人，一个个瞠目结舌，吓得站在原地不敢动弹。
“哪个不怕死的上来！”看着悉数倒下去的尸身，林奇暴怒地呵斥道，手中利刃鲜血淋漓，恰有“气贯长虹，绝世无双”的王者气焰。
长刀所指，蝼蚁颤抖！
也不知道是谁带的头，喽啰们一个接一个地往后退去，林奇每进一步，他们便退一步，最后反倒是他们退无可退，一个个面面相觑，就像看到收割人命的死神一般。
“你？还是你？”林奇冷笑着，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
“妈呀！”一声惨叫，人群中突然倒下一人，却是苦胆被吓得裂开了。
“都……都别害怕！他在厉害也是**凡胎！”九纹龙始终躲在人群最后，说话都不利索了，只是下着命令：“谁替我杀了他，我奖励谁一套别墅！”
所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但此时此刻的重赏，却没有一个勇夫敢站出来。
“你……你你你……你们手里的家伙都是烧火棍吗？”九纹龙哆嗦着：“准备开枪！射杀林奇！”
“来，爷爷临死之前，有这么多条狗陪葬，此生无憾！”林奇笑了笑，扔掉手里已经裂开的断刀，挺胸抬头，拳头砸在胸膛上咣咣作响：“朝这打！老子要是皱一下眉头，跟你们兔崽子的姓！”
这一刻，林奇最后看了一眼这个令他悲喜交织的世界，然后默默地闭上了双眼。
最后的时刻，更应该体现最后的傲气。
宁肯战死，绝不跪生！
这就是他毕生的信仰，早在戎装加身的那一刻起，他就意识到，这一天终究是会来的。
只是他没有想到，这一天会来得如此之快，快到他都来不及跟这个世界说一声再见。他知道很多人会因为他的死而痛苦，他也清楚地知道，杀他的人将要背负怎样的悲惨下场，但他唯一后悔的，就是没能娶了自己心爱的女人。
如果能重新给他一次选择的机会，他绝对会将这二十多年走过来的路，在彻彻底底无怨无悔地重新走上一遍。
无论是命运、爱情、友情还是赖以坚守的信仰，都在他心中烙下了难以磨灭的印记。
砰！枪声响起，像是寒冬时节的雨雪，子弹争先恐后地涌向林奇，破风之声，犹如震彻苍穹的雷鸣闪电！
林奇知道，完了，一切都完了。
最多只需要零点零一秒，他的身体，他的头颅，就会被无情的弹体洞穿。
呵呵，这就是死亡的感觉吗？或许死亡，就是人生最好的解脱。
也或许，自己会以另一种方式活着，继续去守护自己所在乎的人和事。
不对，不对不对，为什么这子弹的飞行速度如此之慢？为什么这周围是如此的寂静？难道这个世界静止了吗？
林奇扬了扬嘴角，又下意识地睁开眼睛，不可思议的一幕出现了。
他用肉眼清楚的看到，在每一颗子弹的弹体正前方，似乎迎面飞去了一把精钢所制的飞刀。
那些飞刀犹如灵魂附体，和子弹相撞以后，迫使子弹改变了最初的轨迹。
一时间，林奇的眼前火星四溅，砰砰乓乓的金鸣不绝于耳。
与此同时，高空之中，骤然掠下一道黑影，那黑影似是从虚空遁来，身后的红色披风猎猎作响。
林奇还没明白过来怎么回事儿，整个人便被带离地面，像鸟一样飞了出去，顷刻间消失不见。
“什……什么鬼？”包括九纹龙在内，白狗帮的成员们这下集体傻眼了。
“好像……好像是蝙蝠侠。”
“蝙你大爷！美漫看多了吧？”
众人惊诧之际，从天空中传来一道沙哑而苍老的声音：“九纹龙，你给我听好了，老夫杀你，犹如探囊取物，今天只是一个小小的警告，你以后如果再敢来城中兴风作浪，我定然猎下你的狗头，悬于街市之上，以儆效尤！”
九纹龙立在当场，既不作答也不发声，只是一个劲儿的翻白眼，然后噗嗤一口老血喷了出来，仰面直挺挺地摔倒在地上。
对于他来说，今天简直就是噩梦一样的存在，好不容易把林奇给堵死，竟然就这样被人给救走了。
这叫什么来着，偷鸡不成蚀把米，赔了夫人又折兵呀，下次如果再碰到他，可能就不会像今天这样好运了。
453.第453章 审问
秦岭市，行署路，市公安局总部大楼。
灯火通明的廊道里，手持文件夹的警员们进进出出，表情一如既往的严肃。对于刑警队的小伙伴们来说，今晚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这桩错综复杂的惊天谜案，从案发到此刻，已经长达46天之久，经过专案组细致入微的调查，几乎是一路顺藤摸瓜找到了一条又一条线索，这些线索环环相扣，相抱不离，却又纵横交错，像理不清的绳结一样，迷茫地交织在一起。
“妮姐，一切都准备好了，大家都在等你。”邹小凯小心翼翼地敲着门，敲了半天没人应答，只好又贼头鼠脑地扒开一条门缝，从门缝里看到队长正倚窗远眺，那被警服勾勒出来娇俏无比的倩影，不知道要折煞多少青年才俊。
“急什么？”夏妮挑了挑秀眉，手中的电话拨出一个号码，慢慢抬到左耳边。
没有想象中的奇迹发生，依旧是机械式的女音，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还是没有林大哥的消息吗？”邹小凯问着，语气稍有失落。
“知道还问？”夏妮烦躁地嚷了句，心情无比沮丧，从昨天失联到现在，要说没有意外发生，连她自己都不信。
“妮姐，审讯科的同志们早到了，省厅的孙处长说要旁听……”
“扯淡！叫他们都给老娘等着！”听到邹小凯像唐僧一样墨迹，夏妮一转身，美眸都快冒出火来了，吓得这小子脸色一变，又嬉皮笑脸道：“妮姐，我知道你担心林大哥，但是这嫌疑人，该审咱也得审呀，跨省追逃，多大的功劳，上面好几双眼睛瞅着你呢，这事儿你要是办好了，肩膀上最起码也要加颗星。”
“你说够了没有？”夏妮走过来，整个人杀气十足。
“别别……我就是个传话的，妮姐你有气也不能朝我撒呀。”看到来者不善，邹小凯赶紧退，几步便退到门上，又说着：“梁队叫你快点过去。”
“滚！”话音未落，迎面一个烟灰缸飞了过来，邹小凯眼疾手快，拉开门跐溜钻了出去，烟灰缸径直穿过，落地上摔了个稀里哗啦。
砰的一声爆响，毫无预兆，整个楼道都能听见，吓得正巧走到门口的梁天一蹦三尺高，再看身边同行的孙德龙，脸色都变成惨白了。
“梁队，夏队在里面发脾气呢，我劝你还是先别进去，她拿起什么是什么，可是真敢招呼呀。”邹小凯也被吓得够呛，直冲梁天解释。
“放屁，这是警局重地，容不得她放肆。”梁天下意识看了眼孙德龙阴云密布的脸色，赶紧迈步进屋，看到绷着张脸的夏妮，压低音量，狂使眼色：“小夏，怎么回事儿呀你，你看你把孙处长给吓得，赶紧的，去给人道个歉，就说你不是故意的。”
“不去！”夏妮一甩脸子：“我本来就不是故意的。”
“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可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你总得给人家大处长一个台阶下呀。”梁天见光动嘴也不管用，索性拽着她，三五下拉到了孙德龙跟前，陪着笑，教育闺女似得：“孙处，实在对不住呐，这孩子都被我给惯坏了，平时就由着她的性子胡来，您瞅瞅，惹祸了这不是。”
“惹祸倒不至于，我就是有点好奇。”孙德龙笑着：“这大喜的日子，干啥摔锅砸碗的，谁惹着你了？”
“没人惹我！”夏妮应着，也不看他，眼睛扫向脚面。
“那是因为什么？”孙德龙想了想，这才若有所思道：“哦，我知道了，是不是嫌我这个省厅来的老家伙有点多管闲事了？”
“孙处，您瞧您这话说的，要是单论资历，小夏穿开裆裤的时候，您就已经在警队里独当一面了，她哪儿敢嫌弃您呀。”对于在官场上摸爬滚打了二十多年的梁天来说，察言观色是基础，听话听音更是基础中的基础，要是没有这两项技能，处处碰壁是必然的。
“你才穿开裆裤呢！”夏妮脸一红，心说这个老梁也真够可以的，怎么什么话都敢往外说，人家一个女孩子家家的，打比方的时候，措辞就不能庄重一点吗？再说了，我小的时候也没穿过开裆裤呀，我都是穿纸尿裤的。
“你看，说她两句挑理了还。”梁天打着圆场，见夏妮的情绪稍有好转，这才又问：“刚才到底怎么回事儿？跟孙处长好好说说。”
“没什么，真的没什么。”夏妮摇着头：“我就是心里烦，没控制住情绪。”
“哦，是工作问题还是个人问题？”孙德龙插了句嘴，笑着：“要是工作问题，我能帮你解决的一定尽力解决。”
“您就别刨根问底了，我自己的事儿，我自己能弄明白。”夏妮只是委婉拒绝，又对着梁天说道：“嫌疑人带来了吗？”
“早带来了，拘押室候着呢。”梁天应道。
“我想单独跟他聊聊。”夏妮直接说出了自己的请求，她并不想跟省厅来的什么犯罪学心理专家坐在一张审讯桌上，他们对于案情的了解很片面，而且并不熟悉这期间的人物关系，说白了就是来凑热闹的，顺便给自己的职业履历上添上一笔漂亮的功绩。
“这样做可是有点坏规矩。”梁天既没同意也没否定，只是把皮球踢给了孙德龙。
“怎么了小夏，对我带来这几位专家瞧不上眼？”
“不是瞧不上，只是不想浪费时间，人是我抓的，所以我最明白他心里想什么，而且我是女人，他对我不会设防，人太多的话，反而会给嫌疑人造成压迫感，人在压迫之下，说真话的几率会大大降低。”夏妮也不犟嘴，只是据理力争。
“有道理。”孙德龙点点头：“那这样吧，你先上，我带人给你当后盾，你要是撬不开，就换我的人，咋样？”
“谢谢孙处长，不过你的人，应该没有补救的机会了。”夏妮自信一笑，迈步走进了不远处的审讯室。
清场以后，等了约莫三分钟，只听到走廊里脚步声响，铁门嘎吱一开，嫌疑人被两名干警左右相携走了进来。
程序都是一样的，被安排坐在审讯椅上，胸前隔板放下，这时夏妮才发现，嫌疑人的脚上竟然还戴着一副脚镣。
看他这副文文弱弱的样子，跟杀人劫货之类的重刑犯，根本联系不到一块呐。
“叫什么？”夏妮一边在桌上铺开文件，头也不抬的问着。
“史成功。”男人应道，心里多少有点放松警惕，女警察他见过，可如此俏丽娇美的警花，还真是头一次见到。
“呵，史成功。”夏妮轻笑了一声，抬起头来，眼神不温不火：“史成功，你做的事儿，跟你起的名可是有点背道而驰呐，你觉得你做人成功吗？”
“我……我做什么了？”
“你做什么了，你自己还不明白吗？佳美坍塌事故，酿下33条人命，加上已经死去的四个监理，总共是37条人命，你敢说这37条人命跟你没有半点关系吗？如果是这样的话，我现在就派人把你送回家，不过别怪我没提醒过你，我们在抓你的同时，你以为杀手在睡大觉吗？”夏妮说到这里的时候，史成功的脸色突然惊变，是呐，警察局对于他来说，应该是全世界最安全的地方了。
“那我要是说了？能不能被从轻发落？”男人问道。
“从轻不了。”夏妮摇着头，冷笑道：“因为你的操作漏洞，导致33个农民工殒命黄泉，你以为这只是33条人命那样简单？那些死者的家庭呢，他们的妻儿老小，亲戚朋友，又该要承受怎样的痛苦？如果你还是无法理解，你就想象一下你的父母，如果他们二老看到你现在的样子，会是怎样的一种心情？”
事实证明，夏妮还没有展开真正的心理攻势，这个饱读诗书的文弱汉子就已经开始痛哭了。
“我告诉你史成功，哭解决不了任何问题，你现在欠下的不光是人命债，还有几辈子也还不清的良心债，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这一个多月来，做噩梦的次数，恐怕比你说话的次数还要多吧？”夏妮问着，一语中的。
男人点着头，事实确实是这样的，他只要一闭上眼睛，脑海里就会浮现出恐怖如斯的画面，那些被坍塌的楼体砸死的怨鬼，一个个青面獠牙，用血淋淋的双手抱着他的大腿，喊冤的声音一潮高过一潮，等到最**的时候，也就是噩梦醒来的时刻。
“不是这样的！”史成功坐在审讯椅上，痛苦地喊道。
“什么不是这样的？”夏妮趁势问道。
“那些人，那些人不是我害死的，我也是受害者，我是被人给逼成这样的。”
“谁逼你？”夏妮又问，挥手示意侧案的记录员开始工作。
“他……就是他！”男人开始有点情绪失控，发疯一样喊着：“我说我不做，他就用枪指着我的脑袋，他还说，事成之后，会安排我和我的家人远走高飞，去国外隐居生活……假的，一切都是假的，那就是一个骗局……”
“谁，谁逼你了？把话说清楚。”
“是佳美集团的内奸，我一早就知道他们是内奸，但我没有想到，他们做事情竟然会那么狠。”
“他们叫什么名字？”
“一个叫刘庆海，一个叫李福山，这两个人勾结天蓬置业房地产公司的白总，想要嫁祸于佳美集团。”
“等等。”得到这个情报，夏妮赶紧打断他，确认道：“你的意思就是说，你之所以会出现那种致命失误，其实是被人给逼的？而逼你的人，正是佳美集团的内奸，而在幕后指挥他们的人，是天蓬置业的白总，对吗？”
“嗯，那件事做完以后，我很后悔，也很后怕，就在家等着他们事先承诺的美国绿卡和三百万美金的报酬，结果报酬没有等到，却招来了杀身之祸。”
“那你是怎么脱身的？五个工程监理中，你是唯一存活下来的。”
“直觉。”
“直觉？”夏妮表示听不懂了，都说女人做事情靠的是直觉，怎么这男人做事情也靠直觉？
“嗯，就是直觉，那天晚上我们约好去夜总会消遣一下，可等到了约定的时间，却没有一个人跟我联系，我就主动跟他们联系，结果连打了四个手机，全都处于无人接听的状态，当时我就意识到了危险，连家都没敢回，直接去的火车站，从票贩子手里买的黄牛票。”
“然后在羊城一呆就是一个多月？”
“是的，我也不知道能去哪儿，就挑了个最远的地方。”史成功回答着，答案和林奇最早的推断完全吻合，一个没有逃亡经验的人，一定会选择最远的地方，因为最远的地方对于他来说，就是他认为最安全的地方。
“史成功，你敢为你刚才的叙述确认吗？随意编造供词的话，可是要承担法律责任的。”夏妮问到这里，已经大抵摸清了案情的脉络，至于幕后黑手的动机，她觉得还需要进一步的传唤调查，毕竟那个什么天蓬置业，在秦岭市商界也是首屈一指的大财团，势力根深蒂固，背景相当深厚。
“我现在都成这样了，编瞎话还有什么意义呢。”史成功叹着气：“哎，死就死吧，谁叫我犯下了滔天大罪呢。”
“案子还没有结束，至于你的去留，自然有法律法规作为审判标准，不过你也无须太过悲观，你能够揭发幕后黑手，就已经是戴罪立功的表现，而且我可以很负责任的告诉你，你虽然做了孽，但是罪不至死。”夏妮说完，特别观察了一下史成功的眼神，果然，从他那空洞无物的眼神里，转瞬间燃起了一束代表希望的火焰，罪不至死，这对于他来说，已经是再好不过的结果。
“警官，我能见见我的家人吗？”
“暂时还不能。”夏妮摇了摇头：“不过以后我会为你争取机会的，只要你好好表现就行。”
“嗯，我一定好好表现！只要是我知道的，统统都会告诉你！”
454.第454章 等到奇迹
整个对话过程在坐在监审室里的省厅钦差们看来，绝对是一场漂亮且毫无瑕疵的教科书式的审讯。等梁天的目光从监拍画面上抽离，特意偷瞟了一眼身旁孙德龙的表情，带着些微的赞许，正在下意识地点头。捕捉到这个小细节的他，这才算如释重负的喘了口气。
“孙处，觉得怎么样？”梁天掏着玉溪，一边递一边问，自己不舍得抽，专门巴结领导的，或者换句糙点的话，替夏妮擦屁股用的。
“什么怎么样？”孙德龙似是还没有回过神，转弯转的太快了，怎么一个不留神，嫌疑人就把实话给撂了？出于职业习惯，他在回忆着，到底是那句话戳到了史成功的痛点，导致他像竹筒倒豆子一样开始招供。
“小夏的业务水准呀，您给打个分，回头我告诉她。”
面对突然矫情起来的梁天，孙德龙轻笑道：“老梁，我记得你以前不这样，怎么自从认识了她，就变得幼稚了起来，身为老一辈的党员，你应该比我更清楚，领导说好没有用，得老百姓叫好才是真的好，这不就是我们的立身之本吗？”
“说得好。”不知是谁带了个头，一屋人啪啪鼓起掌来。
“是是，要不您怎么爬得比我高，敢情思想根源在这儿呢，我是得好好想想老百姓需要什么了。“梁天赶紧摆出一副受训的姿态，他有些时候，见风使舵的能力比带队追逃还要强，没别的，大环境大熔炉里锻炼出来的，选如今这年月，上哪儿找那么多铮铮铁骨去，诱惑的东西多了，反诱惑的东西自然也就少了。
“你们还别恭维我，我这就是抛砖引玉，敲敲边鼓罢了，真正的主角在哪儿呢。”孙德龙一指监视器，夏妮像是有意作对，收拾着桌上的文件退了出来，狱警很快到位，挟着案犯从后门走，他现在的状态是秘密拘押，崔局亲自下的令。
审讯室就在监审室的隔壁，梁天刚要打破尴尬气氛，敲门声咚咚响了起来。
“进。”他喊了声，木门应声而开，亮出来一道飒爽无比的倩影。
片刻的沉默过后，屋里，楼道上，办公室门口，站满了身着警服的同事，动作统一，掌声劈啪作响。
女孩脸红了，三月桃花一样的红，红润之余透着笑，是那种欣慰的笑，纠缠已久的绳结，最终还是被解开了，守得云开见月明嘛。
“谢谢，谢谢大家，谢谢我的战友们，谢谢你们不分昼夜的努力，我代表受害人向大家敬礼。”开场白掷地有声，随之一个威严庄重的警礼。
一句谢谢，包含了多少辛酸苦辣，这其中的滋味，只有亲身参与到这起惊天大案的小伙伴们，才能真正体会得到。
“说谢谢的应该是我，我遇到了一个比我当年要优秀的战友呀。”孙德龙走了上来，环视刑警队的成员，似是心有芥蒂，朗声问道：“喜欢你们的夏队长吗？”
“喜欢。”邹小凯第一个应答，瞬间惹来笑声一片。
“喜欢她哪儿？”
“美女队长谁不喜欢呀，没认识夏队以前，我上班天天迟到，自从认识了夏队之后，我上班天天早到。”
“哈哈，敢情夏队是属闹钟的。”邹小凯起着哄，唯恐天下不乱，没办法，整个刑警队唯一的九零后，自然要担负起卖萌和耍贱的职责。
“邹小凯，你别胡说八道的，我喜欢夏队可不是因为她漂亮，女人长得漂亮是优势，活得漂亮才是本事，大家说对不对？”这是来自一位内勤小女警的心声。
“对，我们夏队就是靠本事才上位的，我跟她出去执行任务，亲眼看到她一个人撂倒三个大老爷们儿。”
“什么呀，明明是五个好不好。”
“行了行了，你们都别吵了，还是我来说说吧，我对夏队的印象其实很简单，我觉得她身上散发出来最多的，就是那种充满正义感的正能量，这种正能量一直灌输进我们所有队员的灵魂深处，我们做不到改变世界，但是这个世界，也休想改变我们。”
“哎呀，你这个有点写意了，我觉得吧，跟夏队在一起工作，不知道为什么，心情就是出奇的好，她虽然比我年幼，但却是个阳光乐观的美女，我们队里单身汉还是挺多的，所以，你懂得。”
“夏队，你要是找不到对象，我永远做你坚强的后盾！”
“如果时局有变，接盘侠也是可以考虑的。”
“滚犊子！”夏妮越听越不像话，这帮死流氓，怎么什么话都敢往外说，拿她当什么了这是，大众情人嘛？
“不要长篇大论，简短一点。”孙德龙善意提醒道。
“美女！”
“女神！”
“英雄！”
…………
“好了好了，大家的心意我已经了解了。”孙德龙踱着步，饶是年过半百，此刻也有点招架不住，他视察基层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听到群众有这么高的呼声，这种明星效应，对于任何穿上警服的人来说，绝对是莫大的荣幸。
他清了清嗓子，说：“看得出来，你们很喜欢这位美女队长，其实我跟你们的想法是一样的，我也很喜欢她，不过是敬佩那种喜欢。但是我还是觉得，有能力的人，就应该到更高更大的平台上去发展，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物善其用嘛。”
话音刚落，气氛一下子就变了，夏妮低着头，队员们一个个面面相觑，再也没有刚才那种热闹，反而冷了许多。
傻子都听得出来，这是调令到了。
“怎么都不说话了？”孙德龙也意识到气氛有点怪，这些肩扛一星两星的小警，怎么都跟一个模子里刻出来似的。
“孙处，这种事情，还是放在私人场合说吧。”梁天瞧瞧凑到他身边，附耳轻喃：“队员们对小夏都有感情，太生硬的话，容易影响到他们今后的工作情绪，我想你比我更明白士气是怎么一回事儿。”
“呵呵，你说的我都懂。”孙德龙拍了拍肩膀，音调不降反升：“但我还是要说，既然你们穿上了这身警服，那就要遵守这里面的游戏规则，服从命令听指挥，党的命令高于一切，这些口号不用我喊，早已在你们的内心根深蒂固，难道不是吗？”
一句反问，问得众人掩口无言。是呀，服从命令听指挥，这是铁打的纪律，如果连这一点最基本的做不到，那还当什么警察呢？
“不说话？不说话就代表你们默认了。”孙德龙像是辩论席上占据了上风的辩手一样，动作里带着骄傲：“我知道，你们现在的心情，有一百个不服气，也有一百个舍不得，你们其中的某些人，甚至已经开始在心里痛骂我这个从省厅政治处冒出来的处长，说我是王八蛋也好，骂我是老混球也罢，但我想说的是，我既然坐在了这个得罪人的位置上，我就不怕别人拿指头戳我的脊梁骨。”
“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警营一样如此，我不要求你们都像你们队长一样出色，但至少在原则面前，我希望你们都能拿出一个人民卫士应有的胸襟和风采，坚持原则，坚持队伍的原则，坚持党的原则，我们这些人，正是因为有了原则，才能与邪恶势不两立，甚至拼死捍卫法律的尊严。我现在问大家一个最简单的问题，人民警察最基本的原则是什么？”
“守法。”夏妮答道，只有她一个人回答。
“第二呢？”
“还是守法！”铿锵有力，掷地有声。
“回答得很好，这个法不仅是法律，也是法理。这些年，我们一直在努力，从摩托化到半机械化，从半机械化到机械化，又从机械化到现在的信息化，我们一直在改，一直在往好的方面发展，一直在……在触及筋骨。”孙德龙说到这里，稍微结巴了一下，清了清喉咙：“但是最难的，还是人走和人留，你们……你们至少也要让她笑着走吧？”
“怎么笑？你给我笑一个看看。”面对这位警衔能压碎他的处长，邹小凯没好气地嘟囔道。
“邹小凯！有你这么跟领导说话的吗？信不信我关你的禁闭？”梁天怒声喝斥，这小子也太不像话了。
“他说得对，我确实笑不出来。”孙德龙一拉梁天的肩膀，又说：“事到如今，我知道无论我说什么，也无法弥补你们心中的伤感，你们应该都猜得到，调令已经到了，不过是新的调令，你们敬爱的夏队长，这次去的不是党校。”
不是党校？难道还有比中央党校更高级的镀金地？不应该呀，在往上的话，除了公安部，就是司法部，总不至于去国防部吧？
难……难不成夏队要因此而官升数级？这未免也太过夸张了吧？
此情此景，只能用一句古诗来形容：这里的黎明静悄悄。（这算哪门子古诗……）
“孙处长，有话请直说，我这人不喜欢拐弯抹角，请你直接下达命令！”一直保持沉默的夏妮，径直走到了孙德龙跟前，立正站好，像一个久经考验的无产阶级革命战士。此刻的她，已经想明白了很多事，对于警察来说，任性绝对是一种奢侈，所以以她的身世背景而言，根本任性不起来。
无非就是从一个熟悉的城市去到一个陌生的城市，然后再从一个好不容易才熟悉起来的城市，去到另一个彻底陌生的城市。
这不就是人的一生需要走的路吗？幼儿园、小学、初中、高中、大学、社会、工作、结婚、为人父母、养老送终、身埋黄土……生命中的过客，岂是可以用数量来衡量的？该走的总要走，该留的总会留，冥冥之中，上天已经帮每个人都规划好了要走的路径，要么按照规划好的路线走，要么就深陷悬崖，真正能开辟出崭新路径的天才，只是凤毛麟角一样的存在。
“你对我有成见？”孙德龙拿着调令，四目相对。
“没有，我服从命令听指挥。”夏妮答道，面无表情。
“这样最好。”孙德龙点点头，嘴角扬起一抹稍纵即逝的狡黠，把调令举到眼前，做出一副要宣读的姿态。
所有人都下意识地竖起了耳朵，对于他们来说，不管夏队被调到哪儿，都会成为他们心中挥之不去的伤痛。做警察的，谁都知道遇到美女的几率有多小，更何况还是这种才貌双全的美女队长，更是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的稀有品种。
“现在我宣布，省公安厅政治处第3105号调令，兹委派秦岭市市公安局刑警队副队长夏妮同志，须在调令规定日期，前往参加省厅2015年度表彰大会，不得违令、迟到亦或者早退。至于夏妮同志的去留，经过党委组织部慎重考虑，予以保持原岗原职的行政处罚，此调令即刻生效，不得有误。”
“大家有什么想问的吗？”孙德龙笑着，看着眼前一张张吃惊的脸庞，转瞬间上演集体哑剧。
“孙处长，我有点没听明白，予以保持原岗原则的行政处罚，是什么意思？”邹小凯有点没反应过来。
“傻瓜！就是说，夏队不用走了，还给咱们当队长！”
一秒钟之后，整个刑警队爆发出了山呼海啸一样的动静，有人热泪盈眶，有人激动相拥，更多的小伙伴，围到了夏妮的身边。
她看着眼前这些熟悉的队友，不知道该如何表达内心的情感，只是一把攥住了这位以挖人见长的老处长的手，使劲摇了起来。
“小夏，其实孙处早就改变主意了，他就是想试一试，你对咱们刑警队的影响力到底有多大。”梁天紧绷的脸终于松开，演戏好累，演这样接地气的戏更是累上加累，好在是坚持到杀青了，这一刻，他觉得整个走廊里普照的不是白炽灯光，而是炙热而旺盛的太阳。
“谢谢你孙处长，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但是真的谢谢你。”夏妮激动地说着，她突然发现，原来这个世界，并不是她想象的那样残酷，有些事情，也不是她想象的那样无法挽回。我们只要勇敢而乐观的活着，就一定会等到奇迹的出现，难道不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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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5.第455章 查房
等把省厅视察组送到机场，天上淅淅沥沥下起了小雨，燥热的空气顷刻间变得湿润起来，晚风吹在人的脸上，有一股淡淡的清新感。
“队长，你是怎么说服那个老顽固的？”夏妮开着车顺着机场路往回返，心情欢快无比，对于她来说，今天真可谓是双喜临门，不仅找到了破案的核心线索，还保住了自己副队长的职位，回想起来，还真有点人生大起大落的滋味。
“你说孙处？”副驾驶座上的梁天笑着：“小夏，这你可就失策了，真正说服他的，不是我这个唱红脸的，而是你自己。”
“我自己？”夏妮表示有点听不懂了。
“你知道孙处为什么要做那个测试吗？”
“不知道。”夏妮摇摇头。
“他就是想确认一下，你到底是不是咱们这支队伍的核心，如果一支队伍的核心走了，这支队伍的士气也就散了，所以把你留下来，绝不是为了徇私舞弊，而是为了顾全大局，别的我不说，就一线那几个冲锋陷阵的小子，要是没有你的带领，战斗力下降一半是必然的。”梁天说着，车窗摇开一条缝，呼吸着新鲜空气，接着道：“所以说，把你留下来既不是党委组织部的决定，也不是省厅政治部的调令，而是真正的民心所向。”
“瞧你说的，我有这么大号召力？”夏妮侧了侧脸，表情吃惊。
“当然。”梁天点点头：“你自己感觉不到而已，有些时候，女人确实比男人管用。”
“这事儿还跟性别有关系？”
“有，从心理学上讲，大多数男人，都喜欢在美女面前表现自己勇敢的一面，尤其是当这个美女还持有领导头衔的时候，这种表现指数只会以几何倍数增长。”梁天说完，又道：“当然，我没有歧视妇女的意思，我只是想告诉你，其实你留下来是对的，就像你说的，人生可以有两种活法，要么升官发财，要么坚守理想，这两者虽然并不是水火不容，但后者明显要比前者难以实现的多。”
“原来如此。”内心释然的夏妮，这才绽放出一脸的温婉笑容，无论如何，结局总是好的嘛。
原路返回到警局后，这场翘首以待的小组会议总算是召开了，讨论的议题也很简单，就是拟定抓捕方案。
“梁队，证据确凿，这还有什么好讨论的，给我两个小组的兵力，我去把人带回来。”夏妮可是个急脾气，不等众人说话，便开始请命。
“我同意夏队说的，打铁要趁热，迟则生变。”不用想，肯定有人附议。
“就是呀梁队，你就下命令吧，把人抓了在说，三头对峙，我就不信她不招。”
“咳咳。”梁天敲了敲桌子，轻咳两声，先拢住大家的耳音，这才说道：“同志们，我知道你们立功心切，但有些凉水，我该泼的时候还是要泼。第一，现在只有人证没有物证，一旦贸然行动，嫌疑人很容易翻供。第二，对方的势力背景很深厚，如果操作不当，很容易被倒打一耙，毕竟现在关于暴力执法的新闻，正是老百姓们关注的热点话题。第三，根据信息处理技术科的调查，佳美集团出现坍塌事故以后，网络媒体上所有的舆论，信息源都很诡异，不同域名的两处资源，竟然是从同一个ip地址传上来的，说明这是网络推手在幕后进行恶意炒作。”
“梁队，你就说怎么应对吧，我知道你肯定有主意。”夏妮迫不及待地说道。
“你个丫头，什么好事儿都瞒不住你。”梁天笑着，手一扬，ipad屏幕上出现一张卫星图片：“刚刚拿到的，网络上百分之九十的负面新闻，都出自此地，为了找到他，整个技术科加整个网监支队三天三夜没合眼，不过结果是好的。”
“那还等什么，我去抓人！”夏妮一着急，根本坐不住。
“坐下。”梁天一把拉住她，埋怨着：“急什么，抓人不是重点，重点是取证，证据越多，我们钉死对手的几率就越大，反之，你这么草率地把人给抓了，不是给法院出难题吗？”
“哦，那你说，我都听你的。”夏妮这才醒悟过来，听梁天讲着这其中的种种细节，如何布局，如何实施，每一步该怎么走。
会议一直开到深夜才结束，为了节省时间，大家连夜宵都没吃，便匆忙着手准备去了。
“妮姐，我看你脸色不大好，是不是这几天给累的？”邹小凯开着一辆银灰色的老式商务，眼睛不停扫向美女队长略显疲态的俏脸。
“瞎操什么心，好好开你的车得了。”夏妮先是没好气地嗔了他一句，然后下意识地挺了挺娇躯，脸蛋对准后视镜，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由于工作的特殊性，她平时不太爱化妆，皮肤基本都是裸着，风吹日晒，看起来黑了不少，眼窝也有点往里陷。
“咋了妮姐，要我说，黑点还健康呢，你没看人欧美那些女星，一到夏天，一个个晒得跟非洲土著似的，啥意思吧，就是说在美国，你要是不晒黑点，就跟缺心眼差不多。”邹小凯嬉皮笑脸的说着，又惹来夏妮一顿白眼，这小子，夜壶嘴儿镶金边，值钱就值在那张嘴上了。
“嘿嘿，妮姐你要是实在找不到婆家，就尝试一下姐弟恋呗。”身为一名资深御姐控加轻熟女控，邹小凯对这位美女队长的想法，那就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的。只是他碍于情面，羞于启齿，想要好好表现一下，也找不到合适的机会。
夏妮听到这里，不禁迷人一笑：“告诉你，姐姐只喜欢有男人味儿的，你个小屁孩别瞎起哄。”
“就施瓦辛格那样的？”
“施瓦辛格不行，太壮了，我得找个小一号的，007那样的就挺不错。”夏妮说到这里，却是一脸的花痴相，这就是她跟其它女孩不一样的地方，她从小到大，一点都不喜欢什么偶像言情剧，只看男孩子爱看的东西，像什么古惑仔系列，上初中的时候就扫过一遍。
“啧啧，真没看出来呀妮姐，原来你也有犯花痴的时候，不过呢，人生可不是电影，哪儿有那么多完美的帅哥给你挑。”
“谁说的，我身边现成的。”夏妮说到这里，突然意识到有点失言，吓得不敢再往下说了。
“妮姐，我知道你说的人是谁，我也承认，林哥确实比我有魄力，可人林哥有媳妇呀，而且还是大美女。”自从邹小凯知道林奇跟陆雨辰的关系以后，他先前暗淡掉的希望之光便又一次重新绽放了，陆雨辰是什么人，秦岭但凡关注点时尚的人群，基本都奉为偶像，他亲老姐的书柜里，就摆着成套的《时尚先锋》，有陆主编推荐的页码，更是像书签一样折叠好收藏起来。
有这样的完美女神，林哥怎么可能会跟他抢一个小女警，所以说，攻略美女队长的任务，还是很有希望完成的。
“有就有呗，关我屁事儿？”夏妮最不乐意听的，就是有人在她跟前提起陆雨辰，她总觉得林奇这个正牌老婆有水分，而不是像外界传言的那么厉害，否则怎么好好的一个企业，被人玩到濒临倒闭，真正的事业型女强人，大概是不会犯这种致命错误的吧？
“妮姐，你吃醋了？”
“我吃哪门子醋？”夏妮狠狠剜了他一眼，娇斥道：“开你的车，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哦。”邹小凯应了声，不敢废话了，队长的身手他是领教过的，就他这样的，收拾两三个应该不成问题。
车窗外的霓虹灯依旧璀璨，只是夏妮的内心深处，却多了一份凄凉和无助感。
她不知道林奇现在在哪儿，也不知道他现在是什么情况，甚至不知道他是死是活。但是有一点她敢肯定，那就是他的处境肯定不太好过，应该是被什么事情缠住手脚了，否则不可能不回来找她。
梁天没问，她也没说，情况就这样悬着，所有人都在为了破案做最后的冲刺，她这个当队长的，心里即使有苦，也找不到合适的人倾诉。
神游天外的同时，目标地点已经在不知不觉中赶到了，跟卫星拍摄的图片一样，是一片环境奇差的城中村。
一进巷口，建筑垃圾就在街边堆着，令人望而生厌。墙上电线杆上，贴满了影响市容的治疗性病的小广告，再往里走，临街的胡同口，昏暗的树荫下，站着几个穿短裙和拖鞋的少妇，看到有男人经过，一个个便搔首弄姿，坦胸撩裙，吹起了诱人犯罪的口哨，看质量，估计不会太贵，一百块钱顶天了。
“队长，这些卖肉的够狂的，要不要我打电话叫兄弟过来？全给她们逮局里去。”邹小凯看了半天，实在看不下去了。
“别惹事，咱俩这次过来，只打老虎，不拍苍蝇。”夏妮道了声，拍拍这小子的肩膀，带着他径直从胡同口走过。
穿过主街右拐，第三栋楼，旁边有个垃圾池，绕过垃圾池，有扇半掩的小铁门，直通地下室。
根据情报上的提示，两人很快找到了入口，往下延伸的楼梯一片黑暗，下意识跺了跺脚，仍是一片黑暗。出于无奈，两人只能就地取材，把手机屏幕调到最亮照着，这才勉强能看得清脚下。
“妮姐，这家伙够省的呀，连个声控灯都没装。”邹小凯吐槽着，这黑灯瞎火的，真不知道住在这里的人，到底是靠什么在夜间上下楼的。
“懂个屁，干这种事儿的，谁想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夏妮一边走一边小声言语：“说句不好听的，像他这种人，就是属耗子的，见不得光也见不得人，要不然怎么放着好好的楼不住，非得钻地下室呢。”
“也是。”邹小凯点点头，眼看已经走到尽头，又一拐，一个堆放杂物的侧厅，没门没窗，再往前走，并排几间屋子，房门紧闭，可是从门缝里，却不停传出吱吱呀呀的床板声响，夹杂着还有男人的喘气声和女人的呻吟声，凑得近一点，耳边竟然啪啪作响。
这时候再看夏妮的俏脸，腾的一下从额头红到了脖子根，这尼玛也太刺激了点吧？至于纯情处男邹小凯，更是听得浴火焚身，下半身竟然不知不觉有了反应。就跟他刚才被站街女勾引的时候，心脏在通通跳的感觉差不多。
“妮姐，现在怎么办？”邹小凯下意识地咽了口吐沫。
“你……你问我我问谁去！”夏妮激动的都有点颤音了，活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偷听别人**，要说没一点感觉都有鬼了。
两人正纠结时，那屋里的动静竟然一潮高过一潮，女人粗犷的**声，听起来格外叫人肝颤，这是**即将得到满足的前奏。
“妮姐，你得拿个主意啊，这种事儿你比我有经验。”
“滚蛋，什么叫我比你有经验？”夏妮气的一伸手，赏给他一个爆栗。要说起经验的话，也就是半年前，配合分局警力，带人扫过一个遭到群众举报的有涉黄嫌疑的ktv，抓了几个正在包厢里跳脱衣舞的啤酒妹。可跳脱衣舞和真刀真枪的干那事儿，完全是两个概念呐。
“要不然报警吧？”邹小凯一缩脑袋，请示道。
“你就是警察，报什么警。”夏妮像看白痴似的看了他一眼，她就知道，关键时刻这小子肯定得掉链子。
咚咚咚！没有二话，直接捶门。
“谁？”床上光屁股大战正酣的汉子，吓得一个哆嗦，差点没从上面掉下来。
“查房的！”夏妮声色俱厉，冲着门缝喊道：“再不开门我们踹了啊。”
“等……等等。”男人应了声，赶紧抽离女人的双腿，从那白花花的肚皮上爬起来，找了半天没找到裤衩，急的直掉汗珠子。
“喂，给钱。”女人倒是没他这么害怕，估计大风大浪见得多了，随手拾起胸罩，熟练地往身上一扣，心说不就是警察嘛，大不了治安拘留交罚款，这么多年了，还不就是这么熬过来的。
456.第456章 收尾
“靠，今天真倒霉。”男人说着，从钱夹里掏出两张皱巴巴的红票，丢给床上半裸的妓女，见后者一脸的质疑，边穿衣服边说道：“包夜嘛，给你一半就不错了，下面干巴巴的，下次带好一点的润滑剂过来。”
“切，真小气！”女人收了钱，仍是一副很不高兴的样子。
“喂，你干嘛，从后门走，别被警察撞到，我可不想陪你蹲号子。”送走了包夜女，男人这才急匆匆跑去开门，同时佯装镇定：“什么事啊阿sir，深更半夜，打扰人家睡觉不好吧。”
“少废话，你就是毛三？”夏妮一扬手机，照亮了他的脸庞，尖嘴猴腮，精瘦无比，头发稀拉拉的，光着脊梁，身上汗味浓重，穿一条脏兮兮的大裤衩，一双洗澡堂同款的拖鞋，她下意识退了步，声色俱厉：“怎么不开灯？”
“没事儿，我看得清。”毛三见是个女警，而且只有两个人，紧张感顿时消除大半。瞧这阵仗，也不像是抓嫖的，不然早就破门而入，带着数码相机咔咔一通抓拍了。
“屁话，我看不清，开灯！”夏妮气得够呛，心说你属猫头鹰的是怎么着。
啪！灯光亮起，屋子里的情景尽收眼底，一个脏乱不堪的客厅，茶几上乱糟糟的摆满杂物，烟灰缸里烟头堆成了小山，垃圾桶里除了果壳和卫生纸，还有刚吃完的方便面包装桶，最惹人眼球的是沙发上那几本色。情杂志，看得夏妮简直不忍直视。
“阿sir，到底什么事儿啊，我可是遵纪守法的好公民。”
“你闭嘴，小凯，看好他，不要让他随意走动。”夏妮一扬手，示意把人看住，自己径直来到这家伙的卧室，床上更乱，床单有明显被滚过的痕迹，枕头上因为出汗而留下了印子，以及几根很明显的漂染过的长发，说明刚刚有女人躺在这里。
“带进来！”夏妮喊了声，毛三很快被带到屋里，她又问着：“刚才那个女人呢？”
“什……什么女人？阿sir你搞错了吧，我毛三可是这一片有名的钻石王老五，街坊邻居都知道我的，我家里怎么可能会有女人。”心虚的毛三，只能有一搭没一搭的掩饰着，这招嫖的罪名虽然不大，可也够治安拘留的，号子他不是没蹲进去过，就他这体格的，进去只能被人当沙包打。
“少打岔，那我问你，这是什么？”夏妮说着，从枕头上捏起一根头发，凑鼻子闻了闻：“别说是从你头上掉下来的。”
“我不知道，谁知道从哪儿飞进来的。”毛三摇了摇头，心说这小妞眼睛也忒毒了点，这么小的细节都不放过。
“那这个呢？你总该认识吧？”夏妮说完，又从床上捡起来一条残破不堪的丝袜，刚才战前**时留下的，是他特意要求妓女穿上，摆出提臀相迎的姿势，然后自己用手一点点撕烂的，这种另类的快感，对于他来说是一种极致享受。
“我……我有恋物癖不行吗？”毛三脖子一梗，狡辩道：“我喜欢用女人的丝袜打飞机，这个也犯法吗？”
“呵呵，这个当然不犯法。”夏妮虽然觉得难堪，但也顾不上许多了，带上一双塑料手套，又从床上捏起来一个湿漉漉的散发着女性阴。部异味的避孕套，问道：“这也是你打飞机的辅助工具吗？”
“这个，这个……”面对确凿的证据，毛三这下可是没话说了。
“别这个那个了，跟我回局里再说，明告诉你，陪你过夜的那妞，已经把你给卖了，你叫她从后门走，正中我们的下怀。”夏妮咋呼着，不停观察这厮的表情变化，果然，憋了半天憋不住了，直骂道：“操他。妈的臭婊子，笨的跟猪一样，这都能被逮到。”
“你终于承认了？”见他这副气急败坏的样子，夏妮微微一笑，手铐亮出，左右晃着，用威胁的口吻：“两个选择，第一，我把你带回去，打电话叫你爹妈来领你。第二，配合我调查点东西，不光免除刑罚，而且还能戴罪立功。”
“我……我没罪呀，我犯什么法了？”毛三似是意识到了什么，情绪一下子就紧张了起来。
“造谣生事，妖言惑众，你说你犯什么法了？别以为隔着层网络我就拿你没办法，我要是想办你，分分钟端了你的狗窝。”夏妮说完，不费吹灰之力，咔嚓一声把这货铐上了，领着来到卧室隔壁的机房。二十平米的小房间，靠墙放着十几台电脑，除此之外，还有笔记本若干台，统一连着网线，简直跟黑网吧有一拼了，屏幕全部亮着，正在运行什么破解程序，全是英文看不懂。
很难想象，网络上沸沸扬扬的炒作事件，就是从这么一个破地方发出的。
人赃俱获，毛三表示也没什么好狡辩的，一问之下才知道，原来干这事儿的不仅仅是他一个人，而是一个四人小团队，其它三个都是他新收的徒弟，后半夜没落家，相约通宵打麻将去了。等梁天带队破门而入的时候，三个小徒弟正大战正酣呢，许是喝了点酒，指着梁天的鼻子不干不净的问是谁。结果被精通格斗的刑警几个擒拿手全部摁倒，双手反铐着直接扭送回去。
时不我待，只争朝夕，随着审讯工作的推进，不停出现直观有效的证据，持续发酵的案情，终于迎来了第一缕希望的曙光。
根据毛三和其同案犯的描述，这起恶性炒作事件，是他们这个团队精心策划出来的，目的就是借助坍塌事故的余震，推波助澜，把佳美多年以来树立的品牌形象彻底搞垮搞烂。当然，事后的报酬也是相当丰厚的，迄今为止，他已经收到来自雇主将近一百万的佣金，这在整个网络推手界，都是极为罕见的。毕竟做他们这一行的，其实并没有想象中那么暴利，成本经常会超出预算，有些难以攻克的技术难题，还要聘请专业的黑客予以破解。
“梁队，除了刚刚提到的网络炒作之外，本土媒体被收买的也有不少，我已经派人着手去调查了，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两人从审讯室里走出来，夏妮一边走一边说，看了眼手表，凌晨五点，又是一夜未眠。
“用心险恶呐，这样一来，佳美想不倒闭都不可能。”梁天唏嘘着，他这个岁数，对于互联网的认知自然没有年轻人那样敏感，案发以后，他才第一次体会到互联网的威力，原来能杀人的不仅仅有刀子，还有化作无形的舆论，所谓唇枪舌剑，大抵不过如此吧。
“哎，现在看来，我倒是有点同情陆雨辰了，碰上这么一位阴险的对手，真够难为她的。”夏妮皱着眉，尽管她不是做企业的，但多少也能体会到那种多年心血付诸东流的落差，就像如果有一天，她脱下了这身警服，那么她又该何去何从？
“呵呵，天真的人本身就不适合经营企业，人可以没有害人之心，但不能没有防人之心，就像我们抓捕罪犯的时候，你可以选择好言相劝，但你千万不能忘记你手里的枪，那是你最后的屏障。善良和天真最大的区别就是，前者永远不会被人利用，后者几乎就是为了利用而生的。”梁天说完，下意识点了支烟，揉着布满血丝的眼窝。
“是呀，这个社会太残酷了，太天真的人根本无法生存。”
“不过好在是要收尾了，顺利结案的话，应该能为陆小姐追回一点损失。”梁天说着，他之所以这样做，并不是因为私情，完全是出于一个执法者的良知，这么多年来，他经手过很多类似的案件，得出的经验就是，宣判很容易，执行却很困难，导致很多受害者根本拿不到应有的补偿。
“杯水车薪，毫无意义。”夏妮摇了摇头，她跟林奇聊起过这事儿，所以也知道大概损失的数额，听起来很惊人。
“那也要争取，人家要不要是人家的事，我们争取不争取是我们的事。”
“梁队，叫兄弟们休息一会儿吧，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夏妮看得出来，队员们都熬不住了，搞内勤的还好一点，随时都有打盹的机会，可是像她这样做外勤的，几乎就是昼夜奔波，就算是个机器，也有停止运转的时候。
“嗯，都睡会儿，留两个人值班就行了。”梁天点了点头，原路折了回去，只留下夏妮一个人。
她进了办公室，直接打开窗户，面对月落星稀，使劲吸了口黎明的新鲜空气。然后又一次掏出手机来，打出那个已经拨过几百遍的号码，很显然，依旧是关机状态。
“哎。”神色疲惫的夏妮坐了下去，趴在办公桌上，俏脸上满是难以掩饰的酸楚。
现在的她，能做的只有祈祷，她突然有点后悔，没能跟林奇并肩战斗到最后，以至于导致他生死未卜。
万般纠结的同时，精神上的疲倦也像潮水一样涌来，从趴下到入睡，她几乎只用了十秒钟。
457.第457章 现状
紧锣密鼓筹备收网的不仅仅是刑警队，同样，佳美这边的形势更加紧张，员工们私下里议论纷纷，小道消息漫天飞扬，整个公司笼罩在一种极为诡异的氛围下。根据人力资源经理的报表显示，剔除已经强制关闭的两家子公司，包括佳美旗下模特经纪公司和演艺公司在内的十七家分公司，员工流失率已经达到了百分之三十一点九，而且这组数据还在以难以抵挡的趋势上涨，这其中最重要的原因之一，就是薪水的延时发放问题。
根据有效统计，如果任凭这股流失浪潮往前推进，几乎所有的分公司，都会被迫进入停摆状态。
“财务部现在还有多少钱？”董事长会议厅里，陆雨辰坐在排头，面无表情地问道。
“三千五百万，只够……只够维持日常开销。”财务总监站起来，战战兢兢地回答道。
“我不是让你去办理贷款吗？”女人懊恼的揉着额头。
“董事长，恕我直言，公司退市以后，银行和担保公司就都对我们爱答不理了，我即使凭借人脉关系办下来，额度较比公司的亏损率来说，也无异于飞蛾扑火，根本解决不了实质的问题，所以我劝你还是别往里边砸钱了，这个窟窿填不满的。”财务总监说完，又一次埋下了他那昔日高昂的头颅，毕竟在所有同级的管理层中，他身上背负的压力是最大的，因为佳美最缺的就是钱，而他恰好就是管钱的。
“算了，你坐下吧。”陆雨辰知道，难为他一点用都没，她只好狠了狠心，轻声道：“趁着公司现在还能运转，把能卖的产业都卖了吧。”
“没用的董事长，现在整个秦岭商界都传开了，烫手的山芋，谁敢接手，即使有人有意购买，出价也是令人发指的低。”首席执行官慢慢站起来，又当众泼了一瓢冷水，对此他深感痛心，但是无力挽救。
“低也要卖！苹果捂在我们手里，只会越捂越烂！”陆雨辰说这句话的同时，下意识地握紧了手掌，略显尖锐的指甲狠狠刺进柔软的手心里，但是比起内心深处的煎熬，这么一点小小的痛苦根本就不算什么。
她清楚的知道，以她现在的财力和人力，根本不足以操控如此庞大的产业链了。
“那好吧，我这就着手去办。”ceo应了声，匆忙退出会议。
“苏总监，你那边的情况怎么样？”陆雨辰想了想，侧头问道。
苏咪站起来，欲言又止，不过还是实话实说：“为了节省开支，我已经关闭了创意部，员工全部回家待业。”
“为什么？”陆雨辰问道。
“情况很简单，现在网络上抵触我们品牌文化的呼声越来越高，导致实体店和线上商城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冲击，仓库里的货囤着发不出去，设计也就没有意义了，因为我根本没有经费去做成品，更别提会不会有人购买。”
“有解决方案吗？”
“有，降价销售，如此一来，会吸引到一大批的抢购者，毕竟抵触的人群中******居多，而他们最大的怨念就是买不起。”苏咪说出这个策略，顿时引来嘘声一片，这本来是运营层面的任务，反倒被她一手被包办了。
“降多少？”陆雨辰能想到的，估计也是这种下策。
“百分之三十，力度太小的话，只会起到反作用。”苏咪毫不犹豫地回答道，显然，她在提出这个决策之前，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准备。
“盈亏率呢？”
“我让财务总监算了算，保守估计，大概能赚到一个亿，不过这样做，其实就是杀鸡取卵，因为今后一旦提价，就会流失一大批的顾客。”
“算了，顾不了那么多了。”陆雨辰一扬手，指了指不远处的运营官和电商渠道负责人：“你们两个，按照苏总监说的办。”
“明白。”两人同时起身，退出会议。
“这一个亿的流通资金，能换来什么？”等人全部走完，只剩下她和苏咪两个人，陆雨辰这才小心翼翼的问道。
“时间。”苏咪看着她：“不过对于佳美来说，意义并不大，董事长，我建议你把这一个亿转到你的私人账户上，留着给雨欣上学用。”
“不行。”陆雨辰摇着头：“这是挪用公款，撤股手续还没有办完，集团没有解体，即便是一分钱，也是集体的财产，我做董事长的，怎么能犯这种低级错误呢。”
“都到了这个节骨眼，你还想着集体利益呢？”苏咪只觉得又好气又好笑，继续道：“刘庆海和李福山那两个王八蛋背叛了你，如果他们不撤股，所有人拧成一股绳的话，佳美绝对不会是现在的烂摊子，你还要对他们心慈手软吗？”
面对苏咪的质疑，陆雨辰只能沉默，要怪只能怪她当初瞎了眼，竟然任由这两个跳梁小丑成了气候。
“当初范建被你扫地出门的时候，我就不止一次提醒过你，斩草要除根，可你偏偏不听……”
“别说了。”陆雨辰痛苦的打断她：“咪咪，你不知道我的苦衷。”
“是，我是不知道你的苦衷，但我知道，你就是太善良太天真了，你做什么事都想照顾别人的想法，你不想让员工们私下里议论你心狠手辣，但这就是职场，这就是现实，你不算计别人，别人迟早会来算计你，如果是我当权，那两个王八蛋根本就活不了。”苏咪说到这里，美眸里落满了冰雪一样的冷艳。身为佳美的核心之一，她虽然是半路上船的，但她对佳美的感情，却比很多老员工都要深厚，因为这里是她学有所成以后抱负得以实现的舞台，这就像是一个人的初恋，无论酸甜苦辣，绝对会刻骨铭心。
“你要是想喝酒的话，我可以陪你喝，要堕落的话，就一块堕落。”见陆雨辰始终不说话，一直若有所思的样子，苏咪便破罐破摔地讲道。
“说起来喝酒，你还记得上一次咱俩从酒吧里出来，你送我回家的事情吗？”陆雨辰问道。
“你是说下雨那天晚上？”
“嗯。”女人点点头。
“怎么会不记得，那天咱俩都喝多了，结果路上遇到了劫色的，然后又被一个神秘的黑衣人给救了。”苏咪每次想起那个恐怖的雨夜，都会有点不寒而栗，那是她人生第一次被人侵犯，尽管那些坏蛋并没有得逞，但却在她的心里留下了后遗症，导致现在只要是下雨天的晚上，都不敢一个人开车出门。
最重要的是，那个黑衣人在她的心底，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印象，那也是她长到这么大，第一次对异性产生了朦朦胧胧的好感。
“嗯，就是那个黑衣人，我总觉得他很像一个人。”
“像谁？”苏咪想了半天，也没有想到一个靠谱的答案，陆雨辰认识的男人不多，而且都是商业上的合作伙伴，如果要说朋友的话，大概就是林奇还靠点谱，可惜，那个人绝对不会是林奇，因为他完全没必要隐藏身份。
“你知道的。”陆雨辰说到这里，眼神里又一次落满了数不清的哀伤。
“林奇？”
“嗯，就是她。”
“怎么可能，如果真的是他，他为什么要穿成那样？他完全可以光明正大的走出来。”
“我猜想，他可能是有难言之隐吧。”
“你该不会心里还想着那家伙吧？”在现在的苏咪看来，林奇完全就是一个没有担当没有责任感的负心汉，面对佳美和董事长如此困难的时期，他竟然玩起了人间蒸发，这是一个男人该干的事儿吗？说不定就是上哪儿逍遥快活去了呢！
“他给我打过电话了。”陆雨辰淡淡道：“他给我打电话的时候，好像遇到了什么危险，所以到现在，我都不知道他是生是死。”
“真的假的，这么夸张？”苏咪听她说完，头皮很是发麻，慌忙又问道：“那后来你又联系过他吗？”
“联系不到，关机了。”陆雨辰下意识的抬头，看了眼会议厅上妈妈的遗像，轻轻握住苏咪的纤手，微笑道：“咪咪，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
“如果，我是说如果，有一天我突然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不见了，你能帮我照顾雨欣吗？”
“说什么傻话呢你！我告诉你，少胡思乱想，林奇那家伙我最了解，他不会出事的。”一向乐观面对人生的苏咪，此时此刻也有点莫名其妙的伤感，她直到现在才明白，其实董事长的心里，一直都没能忘了那个混蛋。
“或许吧，可如果他真的走了，我想过去陪他。”
“你……你疯了你？”苏咪吓得腾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美颜惨白：“为了一个男人，值得吗你，你别忘了，你可是雨欣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你要是走了，你觉得她能活得下去吗？我劝你赶紧把这种幼稚的想法，从你的脑子里去除掉，而且我在跟你说一遍，那个混蛋绝对不会出事，你必须相信我。”
458.第458章 搬家
陆雨辰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她只知道在她的生命中，可以缺失很多东西，但是绝对不能缺失爱情。因为她从很小的时候，就已经没有了爸爸妈妈，一般像这种特殊家庭的孩子，都希望以另一种方式来弥补亲情，好挺着胸脯告诉别人，你看，没有父辈的疼爱，我一样可以活得很幸福。
但是她唯独忽略了一点，那就是爱情和亲情，其实是以两种形态存在的，前者就像是温室里的花朵，需要两个人共同浇水施肥，除虫剪叶才能得到健康的成长，而后者就像是一棵参天大树，任凭风雨飘摇，也不会因为种种芥蒂而夭折。
而这种忽略和她与生俱来的天真，又有一点点的不谋而合，毕竟她最拿手的是做设计，而不是经营团队，很多专业性的工作，都不是她这个董事长能驾驭的，需要非常有经验的职业人士来做，这就是团队的力量。可她又一次忽略了，团队不仅仅是配合，还有可能出现背叛与出卖。
所以苏咪的一番言论，确确实实戳到了她的痛处。
“咪咪，你说他有可能回来吗？”陆雨辰小心翼翼的问道，就目前的现状来说，无论做什么，都不会改变佳美逐步走向灭亡的结局，暂时性的变卖产业，除了拖延时间还是拖延时间，根本不会对大局产生质的影响。
苏咪看着她，眨了眨眼睛：“这个问题对于我来说毫无意义，对于你来说也没有多大价值，如果一个男人真的爱你，他就不会坐视不管，反之亦然，但是有一点我还是要说，就算他回来了，你以为他能救得了佳美吗？”
在苏咪的心目中，林奇的特点除了能打，好像也没有别的特长了，而且从严格意义上来讲，这家伙根本就没上过班。就算上了班，也是到处找公司里的白领女郎们打情骂俏，或者用他那台价值好几万元的苹果电脑玩斗地主。
“我根本没指望他能拯救佳美，我只是希望他能够活着回来，哪怕没有钱，我也会觉得很快乐。”经过这么长时间的煎熬，陆雨辰早就从最初的精神崩溃过渡到现在的顺其自然了，过惯了锦衣玉食的生活，回归生命最初的状态，又何尝不是一种享受呢？
“好吧。”苏咪苦笑着，审视眼前这位首席掌舵人，有太多的话想说，却又不知从何说起，只好拍了拍她的肩膀：“董事长，你放心，无论走到哪一步，我都会一直陪着你。”
陆雨辰没有回话，只是充满感激的看了她一眼，所谓患难见真情，应该就是这种感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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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绣家园别墅区，胡婕静静的站在客厅里，脚边堆放着大包小包的行李。她的表情看起来有点纠结，以至于不停地扬起手腕看时间。售房合同已经签过了，买房子的是一个五十多岁的意大利华侨，据说早些年是靠倒腾石油起家的，现在经营着两家工厂，专门做国内高端手机配件的代工。
“二小姐，收拾好了吗？”许是等得不耐烦了，胡婕索性冲着楼上喊道。
“哎，马上好，等我五分钟。”陆雨欣应了声，心不在焉的摆弄着衣橱里的衣服，五天前知道消息的她，狠狠哭了一鼻子，结果把嗓子都给哭哑了，最后是陆雨辰苦口婆心的劝，她这才同意搬家。
“雨欣姐，我们真的要走吗？以后是不是都不能回来住了？”韩诗瑶站在一旁，看着已经空荡荡的卧室，她在这里睡了好几年，冥冥之中早就有感情了。
“嗯，姐姐说要卖了房子救公司。”陆雨欣点点头，懒得收拾了，一屁股坐在光秃秃的床板上，抬头看着空无一物的天花板，唏嘘道：“臭瑶瑶，我以后跟你一样，也是穷人家的孩子了，你该不会瞧不起我吧？”
“怎么可能呢。”韩小妞微微一笑，走过来坐在她身边，贴得很近，脑袋一歪，倒在她孱弱的香肩上：“雨欣姐，就算没有钱，你不是还有我呢吗，我会一直陪着你，而且咱俩也可以勤工俭学呀，这样你就不用再伸手管雨辰姐要钱了。”
勤工俭学？这四个字如果从以前的陆雨欣嘴里说出来，那就是天大的笑话。但是今天不行了，因为她即将面对的是血淋淋的现实。
“雨欣姐，我都想好了，你唱歌唱得好，我跳舞跳得好，咱俩可以去酒吧里兼职，听说一天下来能挣不少钱呢。”
“去酒吧里兼职？”陆雨欣皱了皱眉头：“如果让我姐知道，她会打死我的，酒吧里都是些什么人你又不是不知道，万一遇到危险怎么办？”
“应该不会吧，酒吧里都有保安的，再说了，咱俩只是去卖艺，又不是去做什么坏事。”韩小妞撇着嘴巴，跳舞一直是她的梦想，也是她唯一能拿得出手的技能，如果去做普通的快餐店的服务员，根本就挣不到几个钱。
“那也不行，如果让叔叔阿姨们知道，你去跳舞给台下那些臭男人们看，非把你爸妈气死不可。”陆雨欣却是坚决抵制她这种想法，她虽然喜欢唱歌，但是并不想当歌手，刚别提演艺界里最低端的酒吧驻唱歌手了。
“也是哦，像我这种青春美少女，好像很少有去酒吧跳舞的。”韩小妞挠着后脑勺，想了想又说道：“要不然咱俩去摆地摊吧？现在摆地摊好像也很赚钱，就当做锻炼一下，增加社会积累，怎么样？”
“不怎么样。”陆雨欣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牵住闺蜜的柔软小手：“瑶瑶，我姐跟我说，人可以从小事做起，但是绝对不能做得不偿失的小事，我现在只想考上国内最好的商学院，等将来毕了业，跟我姐一块东山再起，这一块是她的软肋，我必须帮她撑起来。”
“那你自己的理想呢？你不是跟我说，做人一定要有理想吗？”
“我的理想很简单，我姐的幸福就是我最大的理想，她没有了爱情，我不能再眼睁睁看着她失去事业。”陆雨欣说到这里，眼神里突然落满了难以掩饰的酸楚，她只是没能想到，命运竟然会如此的捉弄她，以至于让她过早的破壳而出，呵呵，或许这就是成长吧。
“雨欣姐，我跟你说哦，老哥一定会回来的，我昨天做梦还梦到他呢，他说会回来带我去吃好吃的，还会陪我过我的十八岁生日。”
“别傻了瑶瑶。”陆雨欣又摇着头，秀气而青涩的脸庞上，扬起一抹苦涩的笑容：“他临走之前跟你说的那些话，你都还记得吗？”
“没有！绝对没有！”女孩像是受到了某种惊吓，双手死死捂住太阳穴，闭起眼睛叫喊道：“你说的不对，你说的一点都不对，老哥不会出事的，他一定会回来找我，一定会的，他亲口告诉我的！”
“你把梦里的事情也当成真的了吗？”看到闺蜜这副几近崩溃的样子，陆雨欣所表现出来的，却是无与伦比的淡定，她跟瑶瑶最大的不同之处，就是她很善于压制情感，不管是负面的还是正面的，都会像吸了水的棉花一样，变成一个个小疙瘩，堆积在她的心里。
是呀，梦里的事情，怎么能当成真的呢。
这个噩耗对于韩诗瑶来说，绝对是晴天霹雳一样的存在。但她更愿意相信梦是真实的，现实才是虚幻的，因为只有这样，她才不会因此而崩溃。人之所以崩溃，不就是因为哪怕最后的一丁点希望也破灭了吗？
“想哭就哭出来吧，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陆雨欣抚摸着她的后背，眼圈看起来红红的，时不时的还要扬一下头，抑制住某种液体的分泌。
“呜呜呜，我好想他。”没有意外，哭鼻子大王韩诗瑶一侧身，抱着她痛哭了起来，滚烫的泪水划过那张可爱的脸蛋，悉数落在陆雨欣的肩膀上，很快便打湿成了一片，那哭声传进陆雨欣的耳朵里，已经不在是哭声，而是来自地狱的噩耗。
胡婕站在门外，同样泪流满面，在这个全是女人的家里，到处都弥漫着一股叫做悲伤的气息。
听到楼下有开门的动静，她赶紧掏出纸巾，擦干净脸上的泪水，敲了敲门，故作镇静道：“二小姐，我能进去吗？”
“来了。”陆雨欣赶紧起身，开了门，看到客厅里不停走进来的陌生人，扬起小脸道：“胡妈妈，瑶瑶还在哭呢，你帮我劝劝她。”
“因为你姐夫吗？”
“嗯。”陆雨欣点点头，重新走回到床边，抚摸着她乌黑浓密的秀发：“行啦瑶瑶，哭两嗓子就行了，人家叫咱们腾房子呢。”
“别哭了瑶瑶，现在不是还没准信呢吗，没准儿你哥明天就能回来。”胡婕赶紧劝着，她知道这小妞最想听什么。
“真的？”果然起了作用，韩小妞一仰脸，哭声嘎然而止。
“真的假的我也说不好，反正没有证据的事情，绝对不能相信。”胡婕勉强笑了笑，伸手一拉她：“好啦，帮你雨欣姐把行李抬出去，然后再好好洗个热水澡，去看场电影，把不开心的事情先忘掉，哭可是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的哦。”
是的，哭解决不了任何问题，这句话在韩诗瑶的脑海里，曾经盘旋过无数遍，但是每次一到关键时刻，她就很难像陆雨欣一样压制住情绪的宣泄。
穿过走廊的时候，那位意气风发的大叔，还特意冲她们打了招呼，但一向很讲礼貌的两个小丫头，这次却表现出了差强人意的一面，把脸扭向一边，同时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不过这也不能全怪她们，换谁谁的心情也不会好呀。
行李上车，驶离了小区。
住的地方并不远，相隔五条街，一处有些年头的家属院，租的两室一厅，没有电梯，也没有二十四小时巡逻的保安。
留给胡婕的安置费并不多，所以也租不了太好的房子，房子虽然有点破，但是内部环境还算干净。韩诗瑶倒是没什么，因为她家的房子跟这里比也强不到哪儿去，只是过惯了别墅生活的陆雨欣有点难以适应，没来这之前她根本就没想到，卫生间、洗浴室、洗衣房竟然还能是一体的。如果洗澡的同时，臭瑶瑶突然想上厕所怎么办？难道自己还要一边看着她尿尿一边洗澡吗？
“你俩自己收拾吧，我去买菜做饭。”胡婕说完，就自己一个人下楼了，为了节省汽油，她还特意从二手市场买了辆电瓶车，而且这车估计也存活不了多久了，大小姐现在就跟疯了一样，无孔不入，到处筹钱。
“瑶瑶，你觉得这个地方怎么样？”初来乍到的陆雨欣，心里这叫一个郁闷，看哪儿都觉得别扭，她感觉自己住的根本就不是房子，而是囚笼。
“还可以吧，就是挤了点。”韩诗瑶实话实说道。
“岂止是挤了点？”陆雨欣看着眼前为数不多的空间，光床就占了三分之一，剩下的杂七杂八放点必要的东西，根本就没什么落脚地了。
“雨欣姐，你就忍耐一下吧，现在是困难时期，有地方住就不错了。”本来哭哭啼啼的韩小妞，这下摇身一变，反而变成心灵导师了，她是大杂院里长大的孩子，所以住这种房子对于她来说，完全就是小菜一碟。
“哎，你说我姐她，到底能不能缓过来？”
“我也不知道，我就知道她现在很缺钱，要不然我回家管我妈要点？”
“拉倒吧你，阿姨挣钱难死了。”陆雨欣觉得又好气又好笑，这个傻瑶瑶，怎么想起来一出就是一出，就算把你全家都卖了，凑到的钱也不会顶事儿。
不过话说回来，自己有几样东西，倒是还挺值钱的，如果卖掉的话，应该能换到不少钱吧？
她想到这里，毫不犹豫的打开行李包，像找救命稻草一样翻找着，哎，姐姐那么困难，那么急需要钱，不管有没有用，能贡献一点是一点吧……
459.第459章 我的极品闺蜜
“雨欣姐，你哪儿来的这么多宝贝？”等陆雨欣把压箱底的东西找出来，悉数放在桌子上，韩诗瑶一下子就被震惊到了，葱白小手下意识地捂住嘴巴，在她看来，这几样宝贝每一个好像都值很多钱。
哦，一个通体墨绿的a货翡翠手镯，一块鸡蛋大小造型古朴的金镶玉，外加一枚灼灼耀眼的24k铂金钻戒。
“你就别问那么多了，陪我去把它们卖掉，好不好？”陆雨欣也不想跟瑶瑶多解释什么，这三样东西，都是陆雨辰买给她的，追根溯源，无非就是生日礼物或者有纪念意义的纪念品，就拿这块金镶玉来说，本身是一对，经过法源寺住持开光以后，一块给了她，一块留给了陆雨辰，寓意双子连心。
至于这枚女孩子们最为之疯狂的钻戒，则是她考上重点高中的时候，陆雨辰送给她的奖励。
“这么漂亮的珍宝，卖掉很可惜的。”大开眼界的韩小妞，倒是替闺蜜有点舍不得了，手里捏着那枚钻戒来回的赏玩，根本不舍得放下。
“物尽其用，姐姐的公司都快倒闭了，我要这些东西有什么用，还不如换成钱，解一下她的燃眉之急。”懂事的小雨欣默默的把珍宝都放回锦盒里，有点生气的看着韩小妞：“你到底陪不陪我去？”
“去就去嘛，有什么大不了的。”韩诗瑶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反正也不是她的东西。
“那我可跟你说好了，回头我姐要是问起来，你就说我买彩票中奖了，千万别说漏嘴。”
“为什么要撒谎？骗人不是好孩子。”韩诗瑶瞪大她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她可是个直肠子，心里根本藏不住事儿，更别提撒谎这种需要技术含量的事情了。
“什么骗人！这叫善意的谎言，要是让我姐知道，我把压箱底的东西拿出去给卖了，她肯定不会轻饶了我。”陆雨欣看着她，是那种可怜兮兮的求助一样的眼神，她知道这个节骨眼千万不能跟臭瑶瑶来硬的，晓之以理动之以情才是王道。
“那……那好吧。”韩小妞想了想，虽然她知道骗人不对，但就像陆雨欣说的，既然是善意的谎言，应该不会有什么心理包袱吧？
“太好了臭瑶瑶，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帮我的。”得到闺蜜的支持，陆雨欣兴奋地抱住她，在她那堪比熟鸡蛋般滑嫩的脸庞上狠狠亲了一口，然后拿起装珍宝的礼品袋，牵住她的小手，一刻不停地朝着门外跑去。
刚刚出门，便被从超市归来的胡婕撞了个满怀，后者提着菜篮子，里面有一些蔬菜、几颗鸡蛋，一块肉，以及一整只的三黄鸡。
“你俩这是要去哪儿？”胡婕打量着，一眼就瞅见了陆雨欣手里的礼品袋，好奇的问道：“手里拿的是什么？”
“没……没什么，就是一些旧的书本，我准备带瑶瑶去捐给儿童福利院，听说那里正在筹建一个图书馆。”情急之下，陆雨欣却是信手拈来，连她自己都有点佩服自己的应变能力了，毕竟这种急智，可不是谁都能想到的。
“去儿童福利院捐书？”胡婕有点迷茫：“你们是怎么知道这个消息的？”
“额……是……是……”韩小妞刚要回应，却发现脑子里一片空白，撒谎对于她来说，真的太难了。
“是什么？”
“是从网上看到的！”陆雨欣说完，知道此地不宜久留，便直接拉住闺蜜从胡婕身边走过：“胡妈妈，我们先去喽。”
“哎，你们两个丫头，我这马上就要做饭了，你们跑了我做饭给谁吃。”看着两个小妞急速下楼的背影，胡婕突然觉得有点怪，但是究竟怪在哪里，她就不得而知了。她只知道为了买到新鲜一点的蔬菜和鸡肉，她还特意绕了两条街，去她以前经常去的那个菜市场，那里有两个乡下来的菜农，是她的御用菜品供应商，提供的全都是原生态无公害的绿色食材。
“你自己吃吧，我跟瑶瑶要很晚才能回来。”陆雨欣一边大声回应着，一边拉着瑶瑶往前跑，很快跑出了小区来到马路边，这才算是喘了口气。
“瑶瑶，你刚才吓死我了，我真怕你一激动，就把实话给讲出来了。”陆雨欣蹲在地上，跑得太快鞋带都给跑开了，最后两步路险些被绊倒。
“呼，你这样骗胡阿姨真的好嘛？”
“少废话。”陆雨欣嚷了句，伸手拦着出租车，上车以后，不等她说话，韩诗瑶便抢先开口：“大叔，你知道哪里能卖钻戒吗？”
“卖钻戒？”司机愣了一下，完全不明白她在说什么，只听说过买钻戒的，卖钻戒倒是第一次听说。
“别听她的，她就是个傻妞。”陆雨欣听到这里，使劲在韩小妞的大腿上掐了一把，思路极其清晰：“请送我们去附近最近的珠宝城或者金铺。”
“干嘛掐我？好疼的。”揉着大腿的韩小妞，一脸受气包的娇柔相，难道自己问的有问题吗？
“疼就对了，疼是让你长记性呢，以后不该说的话少说。”陆雨欣看着她，一副教做人的姿态，尽管她知道瑶瑶有点傻，但是傻到这种地步也太离谱了吧，竟然上来就问人家哪里有卖钻戒的地方，这也就是遇上老实巴交的出租车司机了，万一遇到黑车司机呢？财色两空，那可就赔大发了。
“哼，那我从现在开始，一句话都不说。”韩小妞噘着粉嘟嘟的小嘴，赌气似的嚷道。
“这样最好。”
新住址虽然有点寒酸，但是交通还算方便，两人很快就来到了一家叫做金玉缘珠宝行的门店前。
看到有客人进来，柜台上正描眉画眼补妆的营业员赶紧收起眉笔，训练有素，笑容可掬地迎接道：“两位美女下午好，欢迎光临金玉缘珠宝行。”
“这里看起来还挺大的，装修也算过得去，应该能卖个好价钱吧。”陆雨欣小声嘀咕着，很快走到了柜台前，冲营业员说道：“大姐姐你好，请问你们这里收不收翡翠和钻戒？”
“啊……”营业员表示有点吃惊，敢情这两位不是来买珠宝的，而是来卖珠宝的。看她们的穿着打扮，应该不像是穷人家的孩子，难道是从家里偷了富婆妈妈的首饰盒，想要拿到这里换钱花？
只见她表示爱莫能助地摇了摇头，解释道：“不好意思啊美女，我们这里是珠宝行，不是典当行，如果你真的想卖，应该去典当行才对，那里比较正规。”
“那请问哪里有典当行？”陆雨欣问道。
“你出门往右拐，穿过一个红绿灯，在走三百米就有一家，规模还挺大的。”
“嗯，太谢谢你了大姐姐。”陆雨欣这才明白过来，原来珠宝行里是不收珠宝的，只有典当行才收，典当行，大概就是古装剧里演的那种当铺吧？
“不客气，请慢走。”营业员刚刚说完，从旁边休息区的隔间里，突然走出来一个带金丝眼镜的男人，看起来也就三十多岁的样子，皮肤保养的特别好，穿一身做工考究的阿玛尼西装，头发梳的一丝不苟，皮鞋擦得一尘不染。在他的身后，还跟着一个衣衫不整的女营业员，像是刚刚行过房事的样子，浓妆艳抹的狐媚脸上满是靡靡之色，嘴角还挂着一丝忘记拭去的乳白色液体。
看到陆雨欣和韩诗瑶这两个美少女，汤若智顿时眼前一亮，赶紧加快脚步，拦在两人跟前，笑眯眯的说道：“两位美女请留步。”
“有事吗？”陆雨欣看到是个陌生人，警惕的把礼品盒往背后一藏。
“别误会，自我介绍一下，我是这家珠宝行的经理，我叫汤若智，你们称呼我汤经理就行了。”汤若智说着，主动伸出了手，近距离观察，这两个美少女简直美爆了，就跟从日本动漫里走出来的一样，尽管他刚刚才在那个女营业员的嘴里完成发射，但是看到陆雨欣和韩诗瑶，内心深处的邪念立刻又升了起来。对于他来说，这家典当行就是他的采花圣地，现在他的手机里，还存着好几个富婆的联系方式，都是在交易时搭讪上的，尽管那几个富婆很有钱，也很有品位，但毕竟岁月不饶人，模样保养得再好，也不可能跟少女的细嫩活泼相比。
“你有什么事吗？”陆雨欣并没有选择跟他握手，在社交场合，如果女士不主动提出握手，男士就应该尊重女性才对，这是陆雨辰教给她的。
“哦，是这样的。”汤若智心里这个气呀，心说这小妞还挺有个性的，不过越有个性，征服起来就越有成就感，哈哈。
“我刚才听到你说想卖珠宝。”
“嗯，可惜你们这里不收。”陆雨欣摇摇头。
“如果按照常理的话，珠宝我们是不收的，但是我刚才一眼看到你们俩，心里就有一种难以割舍的情感，我知道我这样说肯定会很突兀，甚至会引起两位美女的反感，但是我还是要说，因为你们太像我失散多年的两个表妹了。”汤若智说到这里，白皙的面孔上顿时出现一抹浑然天成的痛苦，这是长期训练得到的结果，在加上他长得确实有点姿色，从事的又是这种光鲜体面的工作，所以被他这套虚伪言辞打动的女性，倒是还真不在少数。
“你到底想表达什么？我的时间很宝贵。”陆雨欣可不想跟他在这里扯淡，她还急着赶去典当行做交易呢。
“好吧好吧，我长话短说，我的意思就是说，看在两位美女和我这么有缘分的面子上，我可以打破这个先例，能不能让我看一下货？”
“不必了，我还是去典当行好一点，那里比较正规。”陆雨欣想起了刚才大姐姐的忠告，既然是做交易，肯定要去最正规的地方，否则被人骗了怎么办。
“谁说的？这话是谁告诉你的？妹妹，我是做这一行的，我太了解典当行那些人是什么货色了，如果你去找他们，他们只会以最低的价格收购你的珠宝，可如果你卖给我，我肯定会给你最合理的价格，哪怕我不赚钱也行，谁让咱们这么有缘分呢。”汤若智一边口若悬河的瞎掰，一边察言观色，他看得出来，陆雨欣还是挺着急的，所以立刻趁热打铁道：“再说了，现在都快下班了，等你赶过去，他们那边估计也要关门了，你要卖的话只能等到明天。”
“明天可不行，我今天就急用钱。”陆雨欣听他这样说，立刻放松了心里最后一丝警惕，但她还是小心翼翼的问道：“你该不会是骗子吧？”
“怎么可能，妹妹你真的太多疑心了，就算我是骗子，那你觉得我这么大个店，店里面的人全是骗子吗？退一万步讲，就算你被骗了，我跑得了和尚也跑不了庙吧？我总不能连这家珠宝行一块人间蒸发吧？”汤若智说到这里，心里紧绷的弦其实就已经放松了，这个小妞看起来也就十七八岁的样子，毛还没长齐呢，一看就是学校里校花级别的尤物，如果把她搞到床上，就算少活十年也值呀，至于她旁边这个，更是尤物中的尤物，这么点的年纪，竟然就有如此s型曲线的极品身材，尤其是胸前绽放的蓓蕾，要是能摸上一把，绝对是爽上天的节奏。
不过话说回来，她怎么从头到尾都不讲话呢？一直都是这个瘦瘦的妹子在讲，难道她是聋哑人？
“瑶瑶，要不然我们就卖给他吧？”陆雨欣自己一个人也拿不定主意，便跟韩小妞商量了起来，而韩小妞却像是被用胶水粘住了嘴巴一样，一声不吭的站着，好像她过来就是专业负责卖萌的，其它的事情跟她一毛钱关系都没有。
“说话呀你，哑巴了？”陆雨欣这个气呀，该说的时候不说，不该说的时候比谁都爱说，也不知道是哪辈子修来的福分，竟然摊上这么个极品闺蜜。
“不是不让说话吗？”看到陆雨欣生气的样子，韩小妞一脸委屈地回应着……
460.第460章 贵宾室里的交易
“汗……”陆雨欣有点哭笑不得：“那也不能一句话都不说呀，否则我带你过来干嘛？给我当跟班吗？”
“人家本来就是跟班嘛，大小姐的超级跟班！”韩诗瑶突然想起了很早以前看过的一部网络剧的名字，所以就随手拿来用了。
“脑残！”陆雨欣听到这种累死人不偿命的台词，自然不会表示苟同，而是警惕的看了汤若智一眼，然后把韩小妞一把拉到几米之外的地方，小声说道：“瑶瑶，我总觉得那家伙怪怪的，把珍宝卖给他，你觉得靠谱吗？”
“这个我也不懂哎，不过我觉得只要他肯出钱，卖给谁不是卖呀。”韩小妞信誓旦旦的说着，但却稍微有点恻隐之心，那就是她不想在走了，身为一名懒癌晚期患者，韩小妞只有在进行舞蹈训练和去健身房健身的时候，才会释放出无穷无尽的热情来，并不想把精力花费在压马路上。
“那就试试？”陆雨欣跟她的想法基本保持一致。
“嗯，试试吧，看看这个四眼田鸡能出多少钱。”韩小妞一副表示同意的样纸。
“你这家伙，怎么老是给别人起外号，小心被人家听到。”陆雨欣有意识的侧头瞧了眼汤若智，还好没被他听到。
“好啦，我闭嘴还不行嘛。”韩诗瑶此时此刻也意识到了自己在语言天赋上的不足，说话根本不经过大脑，这也就是人家没听到，万一听到了怎么办？万一对方是一个膀大腰圆的抠脚大汉，非要找她的麻烦怎么办？
“现在陪我过去。”陆雨欣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她别紧张，直接走回到汤若智跟前，说：“汤经理是吧，我跟我妹妹商量了一下，决定跟你谈谈，不过你给我的价格要是不合理，我随时都有终止交易的权利。”
“那是自然的，顾客就是上帝嘛，我怎么敢跟上帝对着干呢，尤其还是像你们这样的美女上帝，说实话，我做珠宝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到两位如此清新脱俗的，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天生丽质难自弃吧。”油嘴滑舌的汤若智，太知道现在的小女生喜欢听什么了，果不其然，在他讴歌赞美的描述中，韩小妞就像是**了一样，可爱的脸颊结出两个红彤彤的小苹果，羞涩之中，更多的是洋洋得意。
至于陆雨欣，则仍是一副不冷不热的样子，只是很镇静的回应道：“汤经理，这种剧本台词一样的恭维话我早就听腻了，还是聊聊正事吧。”
“是……是是……”被陆雨欣泼了盆冷水，汤若智赶紧改变战略，毕恭毕敬的说道：“两位美女请跟我来，贵宾室在那边。”
所谓贵宾室，其实就跟银行里的vip贵宾窗口差不多，可以省去大厅里取号排队的麻烦，并且有更资深的业务人员进行服务。
按照店规，只要在金玉缘里累计消费达到一百万，就可以获赠这家店的贵宾身份卡，持卡者不仅能享受终身折扣，还能参加各种各样的业界活动，更可得到至尊级珠宝师一对一的珠宝知识传授和讲解，可谓一举多得。
“两位请坐吧。”来到贵宾室的汤若智招呼专职服务员沏着西湖龙井，而后又笑道：“不知道两位美女带来了什么样的珍宝，可否一见？”
陆雨欣坐在昂贵的香红木沙发上，很快就被满屋的奇花异草吸引了，各种盆栽和景观树摆放的错落有致，墙上挂着几幅古典油画和一把装饰用的水墨丹青的巨型折扇，至于陈列柜上的鎏金器物和翡翠玉器，更是看得人眼花缭乱。
她看到这些，突然想起了自己以前穷奢极欲的生活，可是看看现在，竟然要靠当首饰来换钱。
人生有很多大起大落，但穷富之间的落差感，一定是最直观也是最强烈的。
“雨欣姐，人家问你话呢。”韩小妞见陆雨欣傻坐着不说话，知道自己这时候不能在保持沉默了，伸手在她眼前摇了摇：“你怎么了雨欣姐？是不是后悔了？你要是后悔那咱就不卖了，我陪你回去。”
“没有，看货吧。”陆雨欣抿了抿嘴唇，默默地在心里提醒自己，这就是现实，如果你无法改变一件事，你就必须要尝试着去接受它。
打开三个紫檀木制成的锦盒，三样珍宝一览无余，灯光映射下，散发出美轮美奂的光辉，惊的汤若智腿一软，差点没跪到地上去。他原本以为这小妞拿出来的，无非也就是珍珠项链或者金项链金戒指什么的，可竟然……竟然是这种稀世珍宝！
他抑制住内心深处的激动，先拿起了那只翡翠手镯，放大镜一照，果然是一块绝世好翠！至于这块金镶玉，更是极品中的极品，白金钻戒就更不用说了，目前在国内这种规格的钻石已经有价无市，想要买到真货的话，亲自跑一趟南非是最稳的。
“这三样东西，你打算卖多少钱？”汤若智如履薄冰的将这三样珍宝放回锦盒，然后又小心翼翼地问道，他清楚的知道，凭他的实力，就算散尽家财，也买不起这其中最便宜的一件，可是看这小妞的样子，应该也不太懂珍宝，所以还是先问问再说吧。
这个问题一抛出，陆雨欣立刻就感觉到了压力，卖多少钱这种事，是她从头到尾都没考虑过的。第一，她根本就不懂珍宝，只知道这些东西能卖钱。第二，姐姐送给她的时候，并没有说是多少钱买的，只是嘱咐她说要好好珍惜，等将来长大了结婚能用得到。
“瑶瑶，你知道这些东西值多少钱吗？”情急之下，她立刻想到了自己这位狗头军师，可韩小妞明显比她更白板，只是耸了耸肩膀说道：“雨欣姐，我也没有这方面的经验哎，要不然让四眼田鸡说吧，他是做这个的，肯定比我们懂。”
四眼田鸡？汤若智听到这个极具嘲讽意味的称呼，顿时有点崩溃，这个屋子里，好像就我一个戴眼镜的吧？
“瑶瑶！”陆雨欣这个气呀，要不是当着外人的面，她真想把这小妞的舌头拉出来，叫她好好尝尝苦头，不是说了不要随便给别人起外号吗？因为这个毛病在外面闯的祸还少吗？每次都是找林奇出面帮她们解决，现在姐夫都不在了，她咋就这么不长记性呢。
“对不起啊汤经理，我这个妹妹这里有点问题，她绝对没有恶意的。”陆雨欣赶紧指了指她的大脑，言外之意，你也犯不上跟一个傻妞一般见识。
“这样啊，没关系的。”汤若智听到这里，倒是觉得有点可惜，这么漂亮一个大胸美少女，脑子竟然会有问题，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胸大无脑？
“对了，我有一个朋友是在市五院做主治医师的，如果有需要的话，我可以帮你联系一下。”汤若智转念一想，脑子有病的妞，才更容易上手吧？虽然勾引智障女有点丧尽天良，甚至还有可能负法律责任，但也顾不了辣么多了，谁让这小妞长得如此勾人呢。
“你……你才是弱智呢！要不然你怎么会起名叫弱智呢！”韩诗瑶听到他的建议，肺都快给气炸了，所谓市五院，就是秦岭市第五人民医院，是一所久负盛名的精神病院，去那里接受治疗的病人，基本都是有智力障碍的患者，这个汤若智竟然推荐她去精神病院接受治疗，真是叔可忍，婶婶也不能忍了。
“我的若是‘人生若只如初见’的若，可不是弱智的弱啊。”汤若智赶紧解释了起来，同时又起身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是我理解错了，我还以为……哎呀，算了算了，越描越黑，总之就是我错了还不行吗？要不然等会儿我请两位美女吃西餐赔罪？”
“吃饭就不必了，还是回归主题吧。”尽管陆雨欣有点哭笑不得，但她可没忘了她此行的目的。倒是韩小妞坐在一边，一副气炸了天的样子，这个挨千刀的四眼田鸡，竟然把我当成了智障女，有我长得这么聪明的智障女吗？还有雨欣姐也真是的，你说话就说话，没事儿指我脑袋干嘛，只会误导群众。
“好好好，回归主题，我们接着聊。”汤若智心里暗出一口气，他真怕这俩小妞就这样扬长离去，那他可就是人财两空了，清了清嗓子，喝口茶，笑着：“还是刚才那个问题，这三样东西，陆小姐打算卖多少钱？”
“你怎么知道我姓什么？”陆雨欣表示有点吃惊。
“哦，这块玉的背后，刻着你的名字呢。”汤若智指了指金镶玉的背部，果不其然，确实用很袖珍的字体篆刻着她的全名，眼力不好的人还是比较不容易发现的。
“咦，还真是的，我以前竟然都没发现。”陆雨欣拿着那块玉，觉得心里很惭愧，这么多年来，姐姐送给她的礼物，她竟然都没有仔细赏玩过，还是一个外人，替她发现了金镶玉上的秘密。
“呵呵，陆小姐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汤若智见话题被岔开了，立刻又强行拉回来，通过察言观色，他发现这两个小妞，应该都是珠宝界的新手，甚至有可能连新手都算不上。
“那你觉得应该值多少钱呢？如果你给出的价格合理，我这个人也是很痛快的。”陆雨欣说到这里，很巧妙的留了个心眼，自己越是不懂，就越是不能让对方察觉到自己不懂，否则会很容易被宰，但是这样问的言外之意就是，如果你敢蒙我，那我立刻就收拾东西走人。
“那好吧。”汤若智暗中称赞了一下陆雨欣的机智，很快找到了一个准确的切入点，又一次拿起那块金镶玉说道：“就拿这个来说吧，金子是货真价实的纯金，这个没有什么好讲的，玉嘛，也算是一块中规中矩的好玉，但是有一个瑕疵是相当致命的。”
“什么瑕疵？”陆雨欣不明所以的问道。
“显而易见，这块金镶玉上已经篆刻了你的名字，也就是说，如果我想转手卖给别人，就必须经过二次加工，毕竟谁也不想让属于自己的玉石上写着一个陌生人的名字吧？而在这个加工过程中，我要承担的风险是相当巨大的，甚至有可能因为失误而导致血本无归，综上所述，这块金镶玉，我给出的价格并不会太高。”汤若智说完，摆出一副很惋惜的样子。
“你能出多少？”陆雨欣问。
“这个数。”汤若智举起一个巴掌。
“五块钱？”韩小妞瞪大眼睛，不可思议的反问道，气的陆雨欣真想拿胶带把她的嘴给缠上，尼玛五块钱连来前儿的打车钱都不够。
“五万。”汤若智哭笑不得道，心说这小妞确实够傻的，五块钱，还不够买个拨浪鼓玩呢。
“哇塞，五万块？”韩小妞听到这里，惊的一把揪住陆雨欣的胳膊，欢呼道：“雨欣姐，雨欣姐，我们发达啦！”
“你不说话没人拿你当哑巴！”接近崩溃的陆雨欣，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镇静道：“五万块太少了，我姐告诉我，这块玉非常难得。”
“是非常难得，我也没说什么呀，但还是我刚才提到的，我需要承担风险，因为我收了你的东西，肯定是要从中赚差价的，这个有什么说什么，我说我不赚钱，恐怕你也不信吧？毕竟我这里是珠宝店，不是慈善机构。”说着，又把玉递还给陆雨欣：“不想卖的话就算了，反正我也不太想买，这种东西买来很难出手，而且也没什么增值的可能。”
这一招欲擒故纵，可是汤若智的看家本领，一般都是买家威胁卖家的时候，才会用到的杀手锏。可是他却反其道而行之，将这种招数反用在顾客身上。
陆雨欣毕竟只是一个懵懂世事的孩子，所以根本不会有什么戒备心理，只是看了眼两眼冒金光的闺蜜，然后为难道：“那好吧，不过你得给我写个交易凭证，而且我要现金。”
“没问题！”汤若智见鱼儿咬钩，立刻拍板了下来。
461.第461章 赚到一百万
这一刻对于汤若智，是他完全没有想到的，竟然花五万块就得到了这样一块绝世好玉，看来这小妞还真是什么都不懂。那么剩下的翡翠手镯和铂金钻戒，我只需要如法炮制，便能成功的收入囊中吧？
哈哈，不想我汤若智上辈子究竟积攒了多少阴德，才能在今天得到补偿，这两个傻妞，简直就是老天爷派来给我送钱的，莫非是传说中的散财仙子？不对不对，只听说过散财童子，散财仙子是什么鬼？咳咳……管它仙子还是童子呢，反正都是来助我发财滴。
所谓的交易凭证，只是一张内容很简单的收据，买卖双方签名生效，一式两份，不得随意涂改填写。
“这就算卖掉了？”看到茶桌上多出来的五摞红灿灿的人民币，韩小妞一脸认真的问道，这五万块钱，看起来貌似也不是很多嘛，哦我知道了，肯定是因为全都是一百一张的，如果换成一块钱一张的，肯定能堆满整张桌子，那样看起来就会显得超级多。
“嗯。”陆雨欣收了钱，心情愉悦无比，这可是她人生第一次凭自己能力挣到的钱，虽然只是很简单的卖东西，不过要是让瑶瑶这种傻妞来卖的话，会很容易被对方五块钱打发走吧？所以这件事，还是有一定技术含量的！
“汤经理，这个手镯你能出到多少？这可是我小时候带的，很有纪念意义。”关于这个手镯，从陆雨欣记事的时候，就一直戴在她的手上，后来稍微长大了一点，嫌戴着麻烦就给去了，谁知道这一去，就变成了压箱底的宝贝，直到今天才重见光明。
“哇塞，雨欣姐你小时候就这么土豪，我小的时候，我妈都是给我弄根红绳拴在胳膊上，说是戴上以后，长大了能够寻到好婆家。”对比之下，韩小妞觉得自己的童年实在太凄惨了，别说翡翠手镯了，玻璃手镯也没戴过呀。
“别打岔，我这说正事呢。”陆雨欣果断无视她的弹幕吐槽，继续和汤若智进行眼神交接。
“手镯的话，我刚才看了一下，确实是a货，但是……”汤若智说到这里，故意卖起了关子。
“但是什么？”陆雨欣下意识地问道，尽管她不知道什么叫a货，但是她知道如果被称作a，肯定就是好的意思，要不然就该叫b货c货了。
“我这样跟你说吧，如果放在前几年，翡翠的价格确实一直水涨船高。但是这两年，随着玩文玩的人越来越多，喜欢收藏翡翠的人也就越来越少了，你知道什么叫文玩吗？”
“是那种木头做的手串吗？”韩小妞赶紧插嘴，这个她还是比较有发言权的，因为她有一个表叔就是倒腾文玩的，经常手里拿俩破核桃去她家串门，逢人就吹这核桃值多少多少钱，听得韩小妞真想拿小锤把他那玩意儿砸开，看看到底装的是金子还是银子。
“那个只是文玩的一种，只要跟文化沾边儿，古物字画之类的都算。”汤若智冲韩诗瑶点点头，报之一笑道：“说完文玩的分类，我就得跟你说说文玩的价格了，像你说的那种手串，最值钱的你知道是什么吗？”
“不知道。”韩诗瑶心说我知道这玩意儿干嘛呀，一个破木头而已，白送我我都不稀罕。
“现在市面上最值钱的，当属沉香手串和小叶紫檀手串，金丝楠木手串和黄花梨手串次之，金刚菩提子就更别说了，烂大街的玩意儿，平民也能玩得起。”
“你到底想表达什么？”陆雨欣可不想听他在这里和尚念经，而韩诗瑶却听得如痴如醉，摆出一副不明觉厉的样子。
“我想表达的就是，手串跟翡翠比起来，前者更具备赏玩性，而翡翠更多的是作为藏品来珍藏，所以现在玩的人不是很多，销量也很差，同等级别的两样宝贝，手串或许能卖到一百万的高价，但翡翠恐怕只能卖到五分之一的价格，你明白我的意思吗？”汤若智绕了一大圈，总算是说到了正题上，从心理学的角度出发，在谈判中，举例说明是最有成效的，远比空谈理论要富有杀伤力的多得多。
“你的意思就是说，我这个翡翠手镯，你只能出价二十万？”陆雨欣问道。
“嗯，这个价格已经很公道了。”汤若智诚恳的点点头，眼神里毫无正常人撒谎时的那种心虚，俗话说得好，人生如戏，全靠演技嘛。
“瑶瑶，你觉得呢？卖还是不卖？”陆雨欣下意识地看向她，尽管她知道问这丫头等于对牛弹琴，但人就是这样，尤其是女孩，难以抉择的时候，总是习惯和自己的好朋友商量，姑且看作是一种自我安慰吧。
韩小妞想了想，附在陆雨欣耳朵上，小声说道：“二十万不少啦，咱俩就算去勤工俭学，一年也赚不了二十万吧。”
“嗯，那就听你一次。”陆雨欣一点头，第二件珍宝算是出手，跟先前一样，当场付现金，写下交易凭证。
汤若智得到这两样珍宝，鼻涕泡都快乐出来了，但他还是强行抑制住内心深处的激动，笑吟吟道：“陆小姐，跟你合作真的是太愉快了，你是我接触过的所有女性客户里最漂亮，也是性格最直爽的一个，那些丑不拉几的富婆，跟你根本就没得比。”
“汤经理，我不喜欢听恭维话，这枚铂金钻戒，可是我将来的订婚戒指，值多少钱你比我心里有数，你该不会告诉我说，现在钻戒的市场也不景气了吧？”陆雨欣拿起那枚铂金钻戒，小心翼翼的戴在无名指上，灯光一照，立刻绽放出璀璨夺目的光彩。
那漂亮的切割面，无可挑剔的晶体，惊人眼球的分量，无一不在为这枚戒指提升身价。
陆雨欣突然觉得有点心酸，姐姐送给她的订婚戒指，竟然都被她拿来换钱。可是话说回来，自己长到这么大，连男朋友都没交过，能去跟谁订婚呢？就算以后到了大学里，凭自己执拗的性格和骨子里与生俱来的对异性的排斥，找到心仪的另一半，恐怕也只是痴人说梦吧？
“雨欣姐，你要跟谁订婚？”韩小妞一副很吃惊的样子，雨欣姐也太不像话了，竟然瞒着我在外面谈恋爱！
陆雨欣脸一红：“你个笨蛋，我就是打个比方，现在没有，不代表以后没有。”
“哦哦，吓我一跳，我还以为你要背叛我们之间的单身誓言呢。”韩诗瑶这才算是舒了口气，所谓单身誓言，其实就是她们两个人的一次口头约定，大概意思就是说，如果单身，两个人就一块单身，如果要找男朋友，两个人就一块找，谁也不能把谁丢下。
“当着外人的面，不要把这个秘密讲出来！”陆雨欣现在才发现，韩小妞就是一个典型的大嘴巴，如果她长大嫁人以后，这个毛病还改不掉，那就是传说中最讨人厌的长舌妇了。
“汤经理，我们还是继续说这枚戒指吧，你准备出多少钱收购它？”有了前两次的交易经验，陆雨欣这次也长了个心眼，并不打算给汤若智随意褒贬的机会，多少钱就是多少钱，明码标价，扯那么多弯弯绕有毛用。
“既然陆小姐喜欢单刀直入，那我也就不说废话了，一口价，七十五万！”汤若智之所以说出这个数，是因为他的可流通只有一百万，剩下的都在股市和理财公司放着呢，暂时还无法当成现金使用。
“七……七十五万？”陆雨欣还没说什么，韩诗瑶却又惊讶上了，她原本以为这枚铂金钻戒应该是三样珍宝里最不值钱的，因为它最小也最常见，可现在看来，她的设想大错特错，最小的，反而是最值钱的。
“陆小姐觉得这个价位怎么样？”汤若智清楚的知道，东西是陆雨欣的，旁边这个身材丰满的小妞只是陪同而来，所以也没有必要征询她的意见。
“为什么是七十五万？”陆雨欣倒是对这个价格比较好奇，因为加上先前的二十五万，交易额正好达到了一百万。
“两个原因。”汤若智竖起两根手指，解释道：“第一，我之所以溢价收购，是为了想让陆小姐成为我们金玉缘珠宝行的vip会员，因为我们这里，只有交易额达到一百万的客户，才能被邀请成为会员。”
“可是这样你就亏了吧？”这三样珍宝，前两样陆雨欣可能是真不懂，但是钻戒这种东西，满大街的金铺和商场的柜台里有的是，而且个个明码标价，她曾经去逛商场的时候特别留意过，最贵的结婚用的铂金钻戒，不过也就是十几万的样子，像一般的贫民百姓，都是买几千块钱的，甚至还有买人工钻的，像标价一两万的，就已经算很奢侈了。所以她觉得，按照分量来算的话，自己这枚铂金钻戒顶多也就值个五六十万，因为它确实比商场里卖的大出好几倍。
“所以我的第二个原因就是，因为这是陆小姐将来订婚用的戒指，所以我并不想它过于廉价，而且我郑重承诺，如果陆小姐以后要用的话，随时都可以来找我原价取回。因为我会把它当做个人藏品，放在家里好好收藏起来，当成是我跟陆小姐友谊的见证，说实话，我真的很欣赏你身上独特而又唯美的气质，像你这样的女孩，全世界都应该像我一样去爱你，当然这种爱是代表善意的爱，并没有冒犯和轻薄的意思。”汤若智深情款款的说到最后，眼泪差点没从眼窝里流出来，不过这也是他不可告人的目的之一，如果想要追求陆雨欣这样的高冷小女神，就必须要有愚公移山的精神，心急是没有用的，只会适得其反，所以汤若智才选择从朋友做起，这一招假仁义用于泡妞的话，不可谓不高明。
果不其然，一直保持拒人于千里之外姿态的陆雨欣，这一次破天荒的没有打断他，而是面带笑意的说了声谢谢。
一百万对于她来说，不算多也不算少，她已经能够想象得到，等会儿姐姐看到这些钱，愁眉苦脸的状态，应该能得到一些舒缓吧。
为了不露白，陆雨欣特意把汤若智从保险箱里取出来的一百万分成两半，分别装在她和韩诗瑶随身携带的包包里。
至于汤若智，则摆出一副绅士的姿态，舒心呵护，一直把两人送出门店很远，这才依依不舍的挥手告别。看着陆雨欣和韩诗瑶离去的背影，男人的眼神里顿时迸射出贪婪的**，这两个如花似玉的美少女，如果能玩一次双飞的话，就算少活十年也乐意呀。
“雨欣姐，刚才那个大叔说话好动听啊，你怎么一点都没心动呢？”背着五十万走在路上，韩诗瑶还沉浸在汤若智刚才那一番诚挚的表白中，如果有异性跟她做那样的表白，她觉得自己应该会当场失控。
“有什么好心动的，一个争名逐利的商人而已，还是大叔级别的。”陆雨欣不屑一顾地回应着。
“哈，那雨欣姐到底喜欢什么样的？正太还是帅哥？”韩小妞百无聊赖地问道，一脸的花痴相。
“我谁也不喜欢。”陆雨欣冷冷回了句，拉住闺蜜软软的小手，看了眼胳膊上的腕表：“走快一点，姐姐快要下班了。”
“喂，我们非得走着过去吗？最起码也要打个出租车吧？”韩诗瑶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竟然想要走着赶去佳美总部，难道她准备练习竞走吗？
“我们包里带着这么多钱，打车不安全，再说了，现在是交通堵塞的高峰期，打车也不见得就比走着快，我知道近道，走近道的话，最多半个小时。”
“什么什么，半个小时？妈妈咪呀……”韩小妞哭丧着脸，我说雨欣姐的两条大长腿怎么那么细呢，敢情都是走路走出来的？不过我跟她的风格不一样，我是走清纯可爱路线的，只喜欢穿裙子，雨欣姐是走傲娇高冷路线的，穿裤子比较多一点……
462.第462章 女王驾到
等陆雨欣和韩诗瑶携带巨款抵达佳美总部时，员工们已经都到了下班时间，不过公司里除了一些高管和陆雨辰的贴身人员，认识她俩的人很少。很凑巧的是，正好有一个副总级别的大叔刚下电梯，看到门口新来的保安在询问陆雨欣，直接走过去劈头盖脸把这个倒霉的保安训斥了一顿。
“二小姐，我送您上去吧，董事长的楼层还有一道卡呢。”
“不用了杨叔叔，许秘书我很早就认识了。”陆雨欣礼貌的回绝道，她可不想来一次公司，就跟还珠格格嫁到似的，把到处都给搞得鸡飞狗跳。
“嗯，那您慢点，这卡你拿着。”杨副总说着，殷勤地递过来一张特权卡，就是苏咪以前用过的那种。
“谢谢你。”陆雨欣也没多想，节省时间最重要，等她拉着韩诗瑶来到电梯间，立刻就被这里人山人海的气势震撼到了，这哪里是电梯间，简直比公交车站还要拥挤，这个叫人头疼的问题，从佳美成立总部大楼到现在，一直都没有得到妥善的解决。
由于vip贵宾通道在电梯间的最里端，所以只有穿过人群才能到达，但这做起来却何其困难。
“麻烦让一让。”陆雨欣如履薄冰地从人缝里穿过，尽管她已经走得很小心了，但还是出现了一处致命的失误，因为她踩到了一位白领女郎的脚。
“哎哟喂！疼死老娘啦！”被踩到的萧奕女，立刻爆发出一声尖细无比的惨叫，两只贴着夸张眼睫毛的烟熏眼自动聚焦，死死盯住从她眼前经过的陆雨欣，暴怒道：“你是不是眼瞎啊，不觉得咯脚吗？”
对于萧奕女来说，这个月可是她的倒霉月，先是被前段时间傍上的那个土大款一脚踹掉，又因为对方前妻的死死纠缠而吃了官司，被法院判罚了十几万的赔偿款，导致信用卡被刷爆。所以为了偿还信用卡，只能兼职来做平面模特，可惜跑了好几家公司，都没能接到活，最气人的就是这个佳美集团，害她苦苦等了一下午，白白浪费了一下午的时间。她甚至都想再去联系上一次合作过的鸡头当几天外围女，虽然那些富二代玩的sm游戏都很重口味，但是没办法，如果她还不起债，那个土大款的妻子扬言要找道上的人把她给做掉。
哎，身在江湖，身不由己呐……
正是在这种极度郁闷的状态下，竟然还被一个黄毛丫头踩了脚，你说她能不生气吗？
“对不起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请问踩疼你了吗？”陆雨欣有点惊慌失措的道着歉，毕竟是她自己有错在先。
“废话，踩你一脚试试，真够可以的，走这么急，赶着去投胎吗？”对于陆雨欣的道歉，萧奕女根本就没听进耳朵里，虽然陆雨辰穿的是那种软底帆布鞋，加上她体型比较瘦弱，踩上去并不会很疼，但对于萧奕女来说，不管疼不疼，这都是她合理发泄情绪的对象。
听到投胎这个诅咒性极强的词语，陆雨欣清秀的眉宇间扬起了一抹稍纵即逝的厌恶，但出于做人最基本的素质，她还是耐着性子说道：”这位大姐姐，如果你觉得不适合的话，我们可以去医院做检查，所有的费用我来承担。”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你的意思，我是在讹你咯？”萧奕女一抱肩膀，浓妆艳抹的脸上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我告诉你，像我这种高素质高收入的高级白领，是不会跟你这种黄毛丫头一般见识的，还所有费用你来承担，你以为你是谁？这家公司老总的亲戚吗？”
佳美集团和陆雨辰，萧奕女都是听说过的，而且她最嫉妒的，就是陆雨辰那样的富婆，一个人有那么多资产，可以玩弄多少小鲜肉和大帅哥呀。
“你既然这样说，那就代表你没事，瑶瑶我们走。”陆雨欣并不想跟这种女人纠缠，因为这对于她来说，这其实是一种耻辱。
“等等。”萧奕女看到对方这就想走，一把就抓住了陆雨欣的肩膀，坏笑道：“说你是黄毛丫头，还真是一点都没冤枉你，我只是说我的人没事儿，又没有说我的鞋子没事儿，你低头看看，我新买的prada，这还没穿几次呢，就被你给踩脏了，你说怎么办吧？”
“踩脏了你就不会拿纸巾擦一擦吗？”忍了半天的韩小妞，狠狠剜了眼她脚上的粉红色高跟鞋，在她看来，只有内心放荡的女人，才会选择这种骚气十足的颜色，如果要她选的话，她大概只会选最传统的黑色。
“你说得倒好听，是她踩脏的，又不是我自己弄脏的，凭什么我来擦？”萧奕女阴阳怪气的说道。
“那你到底是什么意思？”韩小妞气啾啾地看着她，心里直为闺蜜叫屈，这也就是雨欣姐脾气好，如果换成我，你要是敢对我接二连三的出言不逊，你看我打不打得你满地找牙。
“哟哟哟，你个黄毛丫头脾气还挺大，现在的小孩也真是的，素质一个比一个差，踩别人脚还有理咯。”萧奕女看着生气的韩小妞，心中却是乐趣十足，拿眼角的余光打量她一番，继续编排：“看你这身打扮，就是毛还没长齐的学生狗，我劝你该干嘛干嘛去，少出来给你爹妈丢人现眼，你脾气这么大你妈妈知道吗？”
“你个臭婊子！你要是再敢胡说八道，我就撕烂你的臭嘴！”韩诗瑶这种暴力妞，哪里能禁得起这种挑衅，当场撸胳膊挽袖子，就要跟这个出口伤人的萧奕女开启solo模式，好在是周围的人比较多，还没等开战呢，就被七手八脚的拉开了。
“你……你个小贱货，你刚才骂谁是臭婊子？”由于萧奕女确实做过很多出卖**的事儿，所以对于这种负面字眼很敏感，更何况骂她的人，还是在她看来一文不名的一个穷学生，这火气哪儿能压得住。
“我就骂你怎么啦？臭婊子臭婊子臭婊子！不服你来咬我吖？”看到萧奕女快要爆炸的样子，韩小妞心里这个乐呀，一边骂还一边晃着脑袋做嘲讽动作，她跟人骂架的能力，可是整个校园里数一数二的，经常能把对手骂哭，甚至骂得无地自容，当然，这只是针对那些蛮横不讲理的人。
“瑶瑶，别骂了，我不想把事情搞大。”在这个问题上，陆雨欣跟这个给力妞可是截然相反的两种态度，她喜欢和平的解决一些冲突，而不是使用暴力和极端手段，而且她特别害怕跟人吵架，也很害怕看别人吵架，因为她觉得那种状态下的人，其实是被负面情绪所支配的。
“你别管雨欣姐，我今天就是要好好教训一下这个臭婊子，她竟然想让你帮她擦鞋，她说她是不是不要脸到一定境界了？”对于韩小妞来说，雨欣姐的事就是她的事，雨欣姐的敌人就是她的敌人，虽然在家里她经常被陆雨欣欺负，但是到了外面，她就是美少女战士一样的存在。
“我让她擦鞋怎么了？我让她擦鞋那是瞧得起她，我还想让你帮我舔鞋呢，你配吗？”
“我呸！”不等萧奕女说完，韩小妞直接一口吐沫，狠狠啐在她的脸上，叉着小蛮腰喊道：“我告诉你，你要是再不滚，有你倒霉的！”
“你个小贱货敢吐我，放开我，我今天不撕烂她的脸，我就不叫萧奕女！”女人挣扎着，遇上韩诗瑶这样的，确实够她喝一壶的。
“哈哈，原来你叫小妓女，你的名字大概就是你的职业吧？”韩小妞得到这个信息，更是笑得合不拢嘴，一边笑一边火上浇油：“看来你爹妈比较有先见之明哇，知道你长大了会做这个，所以把名字都给你起好了，66666……”
“你……你你你！你个……”这时候的萧奕女被韩诗瑶气的，简直连整话都说不出来了，声音卡在喉咙里，就像是卡了一堆鸡骨头，想吐吐不出来，想咽也咽不下去，翻着白眼，有种要被气晕过去的感觉。
陆雨欣表示服了，观众们表示也服了，韩小妞这张嘴，简直就是传说中的神器，斗嘴斗到这种境界，不说后无来者吧，至少是前无来者。唯一能跟她媲美的，大概只有经典港片《九品芝麻官》里那个妓院老板娘了。
“哈哈，臭婊子要被我骂晕了。”陆雨欣看的惊心动魄之时，韩诗瑶却只顾自己高兴，在她看来，这种女人就不值得她嘴下留情。
“我要杀了你！”憋了半天的萧奕女，终于迎来爆发期，她觉得自己既然骂不过这个黄毛丫头，那索性便动手吧，她有好几个姘头，都是秦岭地下世界的混子，如果处理起后事来，肯定要比这两个穷学生要得心应手。
但凡人们看到这种事，大多数都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更何况萧奕女此刻的小宇宙已经全部爆发，旁边的人就算想拦也拦不住呀。
说时迟，那时快，暴走的萧奕女就像是一头彻头彻尾的母老虎，张牙舞爪地便往韩小妞的嫩脸上抓去，这要是被抓到，就凭她锋利的长指甲，基本相当于毁容。而韩小妞却还沉浸在莫名其妙的欢乐里，所以对于这一招突如其来的攻击，根本就没有半点防备。
“瑶瑶，快躲开！”情急之下，陆雨欣也顾不了太多，直接用肩膀把闺蜜撞到一边，自己反而暴露在萧奕女的攻击范围内。
她的眼神恐惧而惊慌，因为那涂抹着亮黄色指甲油的纤细无比的手指，只需要在前进一秒钟，就能插进她脆弱不堪的眼球里。
啪！电光火石间，另一只白皙的手掌，狠狠攥住萧奕女的手腕，出现在陆雨欣面前的，是刚刚从电梯里走出来的苏咪，在她的身后，则跟着穿一身白色ol套裙的陆雨辰，那恰到好处的精致妆容和摇曳的身姿，使得她一出场，立刻就引起了全场的轰动。
“你谁呀你？少管老娘的闲事！”萧奕女眼看就要得手，竟然半路杀出来个程咬金，这女的看起来比她高半头，属于典型的九头身，没有穿ol制服，只穿着一条黑色紧身铅笔裤，黑色金属细跟鞋，以及一件火爆无比的露脐装，满头的波浪披散下来，给人一种冷艳十足的女王气场。
啪！苏咪不由分说，直接一个耳光甩在她的脸上，清脆悦耳，留下一个清晰无比的红印。
“瞎了你的狗眼！二小姐也是你能欺负的？”苏咪冷冷看着她，又环视一周：“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
二……二小姐？
听到这种尊称，现场稍微有点智商的员工就明白了，敢情这个沉默寡言的女孩，竟然就是传说中，董事长的亲妹妹？
一时间全场哑然，所有人都在为刚才没有伸出援手而惭愧，不过更多的却是惋惜，这是多么好的升职加薪的机会，竟然就这样被自己白白给浪费掉了。
虽说现在关于佳美解体的负面新闻传的沸沸扬扬，但瘦死的骆驼也比马大呀。
“雨欣，你怎么来了？”陆雨辰快步走了过来，看到妹妹惊魂未定的样子，转而冲萧奕女问道：“你是干什么的，为什么要对我妹妹下狠手？”
“我……我我我……”看到陆雨辰的萧奕女，立刻吓得两腿发软，声音颤抖道：“陆……陆董事长，这……这这这……这全都是误会……”
“误会你大爷！你刚才不是很牛气吗？你不是扬言要撕烂我的脸吗？来来来，本姑娘就站在这里，我看你敢不敢动我一根汗毛。”韩诗瑶看到援兵到来，立刻像是找到了主心骨，她觉得苏咪刚才那一巴掌真的太帅了，真不愧是传说中的佳美第二女神。
“瑶瑶你说什么，她还要撕烂你的脸？”苏咪听到这里，立刻脑补到了很多剧情。
“嗯，她还想让雨欣姐帮她擦鞋，雨欣姐都跟她道过歉了，她还是不依不饶的，你说她是不是没事儿找事儿？”韩小妞越说声音越大，反正有人帮她撑腰，这种时候，还有什么好客气的。
463.第463章 被骗了
“我……我没说！”听到韩小妞在告状，萧奕女赶紧反驳，人家陆雨欣是什么身份，叫人家擦鞋，跟作死有毛区别。
“你嘴上是没说，但你心里就是辣么想的，对不对？”
“额，你怎么知道的？”
“看看，把实话说出来了吧。”
“我没有！”
“好了好了，别在这里吵架。”陆雨辰皱着眉毛冲萧奕女说道：“你走吧，以后不要在到我的公司里来惹事了。”
“董事长，你也太善良了吧，这种女人，就应该好好教训一顿才行。”面对陆雨辰的抉择，苏咪却是有点反对，刚才如果不是她及时赶到，从电梯里冲了过来，会造成什么恶果，恐怕所有人都清楚，这也就是没被她得逞，否则雨欣的小脸，还不得被毁容吗？
“对呀雨辰姐，不能这么轻易放过她。”韩小妞站在一旁帮腔，她的性格跟苏咪有点像，都属于爱憎分明的人。
“你们是准备气死我吗？”陆雨辰看着苏咪和韩诗瑶，眼神极其不悦，自身难保的她，可不想把时间浪费在一个路人甲身上，她之所以下楼，就是想跟苏咪亲自跑一趟贷款，银行行长看在她的面子上，或许会稍微动一些恻隐之心吧。
“喂，你走吧，我姐姐不想看到你。”陆雨欣看到姐姐这个样子，立刻给战战兢兢的萧奕女下了开赦令。
萧奕女刚要走，可是看到虎视眈眈的韩小妞和苏咪，立刻又打消了逃跑的念头。
“你耳朵聋了吗？听不懂二小姐的指令？我告诉你，你今天也就是运气好，我家董事长不想跟你这种小人物一般见识，下次再让我碰到你，绝不会像今天这样不了了之！”苏咪说完，又从牙缝里挤出来一个字：“滚！”
后者哪儿敢有半点怠慢，一溜烟便跑的没了影。
“你俩怎么来了？”办公室里，陆雨辰好奇地问道。
“给你送钱来了。”陆雨欣说着，把挎包打开，又把瑶瑶的背包也打开，看的陆雨辰顿时傻了眼，赶紧问着：“哪儿来的？”
“我们挣的呗。”韩诗瑶就跟邀功似的，摇头晃脑地说道，她在期望着她的雨辰姐会眉开眼笑，可现实回应给她的，却是一张冰冷的面孔。
“你们挣的？怎么挣的？”陆雨辰问着，就这一句话，她就知道这里面的水分有多大，两个小丫头要学历没学历，要技术没技术，短时间内如果能挣到这么多钱，除了偷就是抢。
“姐，你先别激动，其实是我买的彩票中奖了，瑶瑶表达有点不清楚。”陆雨欣强忍住内心深处的激动，尽管她知道撒谎不对，但这也是她目前为止能想到的可信度最高的解释。
“中了多少？”
“一百万。”
“哇哦，雨欣，你买彩票中了一百万？”听到这个消息的苏咪，差点被手上端的热咖啡烫到，又道着：“我说我这两天左眼皮老跳呢，敢情是有这么件喜事儿，那你说说，准备怎么处理这一百万。”
“我都想好了，姐姐现在这么困难，这一百万就当是我捐献给公司的经费吧。”陆雨欣把早就想好的台词说了出来，这样的话，姐姐应该就不会起疑心了吧？
“好懂事，苏姐姐都快被你感动哭了。”身为独生女的苏咪，从小就很羡慕有兄弟姐妹的人，所谓患难见真情，大概就是此情此景吧。
然而，对于妹妹的解释，陆雨辰却觉得很牵强，她示意妹妹走到她的身前，面对面地说道：“姐姐以前可从来都没见你买过彩票，你能跟我说说你是在哪儿买的吗？”
“就是……”陆雨欣犹豫了一下：“就是家属院门口那个投注站啊。”
“那你买的是哪种类型的彩票？体彩还是福彩？”
“额，是体育彩票。”
“你中奖之后，用谁的身份证领的奖？在哪儿领的？”
“我……我自己的。”陆雨欣越说声音越小，撒谎对于她来说，真的太难了，而且还是看着陆雨辰的眼睛撒谎。她眼神里的那种飘忽不定和躲躲闪闪，很快就出卖了她的内心感受，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这句话一点都不假。
“你还差几个月才十八岁，法律规定，不满十八岁的未成年人，领取这种巨额奖金，必须有监护人陪同才行。”一句道破天机的陆雨辰，伸手搂住妹妹的小肩膀：“说实话，这些钱到底是怎么来的，你只要说实话，姐姐就不会怪你。”
陆雨欣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精心编织的谎言，在姐姐面前竟然如此经不起推敲。
她一时间慌了神，不知道该如何作答，只能低头看着洁白的鞋面，小脸蛋臊红臊红的，像是一个打碎花瓶的孩子。
“瑶瑶，既然她不肯说，那你就替她说吧，我拿你可是当亲妹妹看待的，你该不会想要欺骗姐姐吧？”陆雨辰知道，自己这个妹妹是个犟脾气，指望她这么短时间意识到错误，恐怕比让她增加几斤体重都难。
“雨辰姐，我……”韩小妞原本正嘚瑟呢，这一下子就被弄懵了，站在那儿有点手足无措，只是用葱白小手来回地搓着衣角。
正要实话实说时，却被陆雨欣一个斜瞪眼吓到了，只好咽了口吐沫，心虚道：“雨辰姐，雨欣姐没骗你，真的是买彩票中奖了。”
啪！气急败坏的陆雨辰狠狠一拍桌子，手指颤抖着指了指陆雨欣，又指了指韩诗瑶，愤然道：“你们两个串通好了来气我是吧？我告诉你们，今天要是不说清楚，谁都别想出这个屋！”
“董事长，何必跟俩孩子发这么大的火呢。”苏咪知道陆雨辰的身体情况，所以赶紧劝着，还伸手捏了捏陆雨欣滚烫无比的小脸：“雨欣你也真是的，你怎么能编这种瞎话骗你姐呢，别说你姐了，你连我都没骗到。”
“你别理她，我看她就是欠收拾，我一不管她，竟然还学会骗人了，不光自己学会，瑶瑶那么老实的孩子，竟然都被她给教坏了，上了这么多年的学真是白上了，一点用处都没有。”陆雨辰气呼呼的看着她，越看心里越堵的慌，一起身，揪住妹妹的胳膊，一直拉到办公室的墙角，声色俱厉：“你今天就在这里罚站，什么时候想明白了，什么时候就来告诉我。”
“还有你！”一指韩小妞，后者吐了吐舌头，赶紧自动归队。
“董事长，这有点过了吧，一家人有什么事情不能坐下来慢慢说呢。”看到两个小丫头可怜兮兮的背影，苏咪有点看不下去了。
“你不用帮她俩说情，不承认错误的下场就是这样。”陆雨辰摆了摆手，顿觉心烦无比，公司里的一大堆事已经搞得她焦头烂额，这两个小妮子竟然还组队来气她，这尼玛还叫不叫人活了。
陆雨欣看着空荡荡的墙壁，委屈的泪水一个劲儿地在眼窝里打转转。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做错什么了，竟然会被姐姐如此凶巴巴的训斥。
“雨欣姐，你想哭就哭出来吧，哭出来会好受一点。”韩小妞心疼的看着她，递过去一张香香的纸巾，在她的记忆中，雨欣姐哭鼻子的次数，几乎连她的十分之一都不到。
“你还有脸哭呢？你知不知道你这是什么行为？你这么小就学会骗人了，以后谁还能信任你？”陆雨辰坐在不远处，尽管心里很不是滋味，但该说的话她还是要说，雨欣没有妈妈，所以家庭教育的重担，也就落在了她这个当姐姐的肩膀上，她不想让自己的妹妹以后变成一个谎话连篇的人。
“别说了董事长，雨欣都知道错了，你这样说，不是拿针往她的肺管子上扎吗？”
“她哪儿知道错了？她要是知道错了，就应该把实情告诉我，一百万对于她俩来说，你觉得是小数目吗？”陆雨辰此刻最担心的，还是这一百万的出处，如果是从正道上来的倒还好，可如果是从歪门邪道上来的，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跟已故的妈妈解释。
“雨欣，这钱到底是怎么来的，你就快点告诉你姐吧，你姐她身体不好，禁不起你这样气的。”经过陆雨辰这样一说，苏咪也觉得这两个小丫头有点过分了，竟然不声不响的拿回一百万来，难道她俩把自己宝贵的初夜给卖了？
“气死我才好呢，把我给气死，以后她就自由了，可以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反正她现在翅膀已经长硬了，我就算想管也管不了了。”陆雨辰一边说着，不停地唉声叹气，今年简直就是她的灾年，好像什么东西都在跟她作对似的。
听到姐姐这样说，陆雨欣再也压抑不住满肚子的委屈，使劲用手背擦着流出来的眼泪，小肩膀一耸一耸的，看起来极为叫人心疼。
“雨辰姐，雨欣姐不是你想的那样，那一百万，是她卖珠宝挣来的，她害怕你的公司倒闭，所以想帮你。”韩小妞一转身，大声冲陆雨辰喊道，如果有可能的话，她宁肯代替闺蜜承受这种委屈，但她知道她无论如何也代替不了，因为自己有那么多的家人，而雨欣姐只有这一个有血缘关系的姐姐。
“卖珠宝？你们哪来的珠宝？”陆雨辰刚刚说完，立刻就意识到了什么，慌忙问着：“你们卖了几件？”
“三件都卖了。”韩诗瑶答道。
“三件都卖了，才卖了一百万？”陆雨辰得知这个消息，气的直翻白眼，苏咪赶紧帮她掐人中，手忙脚乱的喂着水，这才算是缓过神来。
“董事长，是什么样的珠宝？”
“一个翡翠手镯，一块金镶玉，一枚铂金戒指。”陆雨辰如数家珍的说着：“那三件珍宝如果拿到拍卖行拍卖，至少也能卖到两千万以上。”
“啊……”苏咪猛地吃了一惊：“那岂不是说，雨欣和瑶瑶是被人给骗了？”
“你觉得呢？”陆雨辰苦笑着，她知道妹妹的初衷是好的，想要换钱帮她度过难关，但至少也要找一个懂行的人吧。
“你们在哪儿卖的？姐姐带你俩找他去！”苏咪义愤填膺的攥了攥拳头，她最恨的就是骗小孩的人。
“呵呵，算了吧，人家骗完她俩，早就拿着东西跑路了，你现在过去，什么也找不到。”陆雨辰起了身，伸手摸了摸妹妹的脑袋：“跟姐说，为什么要卖珠宝？那可都是你压箱底的宝贝。”
“你把房子都卖了，我要宝贝有什么用，我只想帮你拯救佳美。”陆雨欣泪眼汪汪地说道，她原本以为姐姐会因为她做的傻事而大发雷霆，但陆雨辰显然比预想中的要冷静得多，她只是细心地帮妹妹擦着脸上的泪花，会心一笑：“傻妮子，姐姐公司的事情，不用你插手，想要拯救佳美，可不是几百万几千万就能做到的，姐姐需要钱，很多很多钱，当然，你的初衷是好的，并没有什么恶意，被人骗是因为你的社会经验不足，所以姐姐跟你道歉，你能原谅姐姐刚才的鲁莽吗？”
陆雨欣一句话都没有再说，只是轻轻扑进陆雨辰的怀抱里，她抱住姐姐身体的时候，发现她确实瘦了很多，这是长期食欲不振的结果。
“雨欣姐，我去找那个姓汤的，把珠宝给要回来。”韩小妞气呼呼的一跺脚，转身便走，她说什么也没想到，那个油嘴滑舌的斯文败类，竟然拿她跟雨欣姐当猴耍，明明是骗子，却偏偏装出一副无辜的样子，这样的人就是两个字：欠打。
“喂，瑶瑶你冷静一点。”陆雨辰在后面喊着，示意苏咪赶紧追她，这小妞的火爆脾气一上来，杀伤力还是相当爆表的。
“瑶瑶，你等一下我，我开车带你过去。”苏咪一边追一边喊，不管董事长猜测的对与不对，她觉得都有必要去一趟，万一能堵住那个骗子呢，不就可以把珠宝要回来了吗？
“苏姐姐，那个大骗子叫汤弱智，就在金玉缘珠宝行里当经理。”韩小妞上了车，立刻指明道路，玛莎拉蒂像是打了激素一般，从停车场里猛地冲了出去。
464.第464章 要是姐夫在就好了
等两个人赶到地方的时候，这才发现人家早就下班了，大门紧锁，空无一人。
“妈的。”韩小妞懊恼的站在门前，狠狠踢了一脚钢化玻璃门，顷刻间警鸣大作，吓得她一个趔趄，差点没摔个屁墩儿。
“咋回事啊苏姐姐？”
“没咋回事儿，你触动安保公司的警报器了。”苏咪看了看，一把拉住她的小手：“先走吧，省的被人抓到，到时候说不清楚。”
“那就这样算咧？”
“今天就先算了吧，等明天再说。”
“哼，那就先让姓汤的高兴一晚上。”韩诗瑶冷哼了一声，坐进车里拨通陆雨欣的手机号，开始汇报情况。
得知这个消息的陆雨欣，既有点忐忑又有点气愤，忐忑的是她不知道那个骗子会不会跑路，气愤的是自己被骗了，而且还是用如此拙劣的骗术。这跟她将来想帮姐姐在生意场上独当一面的崇高理想可是有点背道而驰呐。可惜没办法，善良的人就是这样，人之所以被骗，大多数时候都是因为人性上两个显而易见的弱点，第一是贪心，第二就是善良。
所以第二天天刚亮，陆雨欣就起了个大早，等把韩小妞从被窝的魔掌里拯救出来的时候，金玉缘珠宝行这才刚刚上班。
一大早并没有什么顾客，店员正在展厅里打扫卫生，汤若智则坐在沙发上翘起二郎腿，端着一杯咖啡，悠闲的看起了报纸。
这一幕被韩诗瑶看进眼里，立刻摆出一副拼命三娘的架势，蹬蹬蹬数步跑到跟前，一把抢走他手里的报纸，当场撕了个粉碎。
遭到惊吓的汤若智，手上一抖，一整杯滚烫的热咖啡，直接泼在了裤裆上……
紧跟着便是一阵五官扭曲，疼得他丝毫不顾形象，捂住裤裆嗷呜嗷呜叫唤了起来。
突如其来的情况，看得众人面面相觑，都不知道该做什么好，陆雨欣更是吓得花容失色，瑶瑶这个暴力妞，未免也有点太暴力了吧？
好在汤若智穿的内裤质量比较好，所以伤得也不是很严重，只是小弟弟上烫起了几个水泡。等他缓过来的时候，看韩诗瑶的眼神就跟要杀人一样，气呼呼地嚷道：“我招你惹你了你这样害我？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不懂吗？你想让我们汤家断子绝孙啊？”
“我呸，烫死你都不多！”韩小妞根本就不跟他客气，单刀直入：“我告诉你，识相的话，就把昨天骗我们的珍宝交出来，否则姑奶奶跟你没完！”
汤若智听到这里，立刻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儿，敢情这两个小丫头并不是真的傻，而是一时糊涂。不过进了嘴里的肉，哪儿能这么容易就吐出去？
“这位小姑娘，你在说什么，我怎么一句都听不懂？”
“听不懂？我看你就是装傻充愣！”韩小妞狠狠瞪着他：“雨欣姐，我看这家伙是不打算还了，你说怎么办吧。”
陆雨欣的脸上没有丝毫表情，只是看着汤若智说道：“汤经理，做人别太贪了，我昨天卖给你的东西，好像不止那个数吧？”
“嗯，你说的很对，请注意，你用到了卖这个字眼。”汤若智笑了笑，拿纸巾擦拭着裤裆：“既然是卖，那就是买卖，买卖买卖，有买才有卖，所有的这一切，都是建立在你情我愿的信任基础上，既然是你情我愿，跟骗又有什么关系呢？”
“你这就是偷换概念，你知道具体的价格，而我不知道，这不是骗是什么？”陆雨欣发现这家伙的嘴还真是修炼过的，稍微给他留一点缝隙，他就能悄无声息地钻进来。
“呵呵，你知不知道价格，那是你自己的事，跟我没有一毛钱关系，咱俩一手交钱一手交货，而且还有交易凭证，交易完了你反悔了？那岂不是说，所有从我这里买了珠宝的顾客都可以反悔呢？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店里的生意还做不做了？”汤若智又一次笑道，只不过这种笑是戏谑的笑，身为一名珠宝师，他深知珠宝交易中的所有规章流程，所以对付起陆雨欣这样的新手，自然是张飞吃豆芽——小菜一碟。
“你……你这就是强词夺理！”陆雨欣惊诧的发现，自己根本就说不过这个骗子。
“陆小姐，你说我强词夺理，请拿出我强词夺理的证据，或者你现在就可以去消费者协会告我，反正我身正不怕影子斜。”对于汤若智来说，那三件珍宝可是他咸鱼翻身的法宝，所以他准备待价而沽，等市场动态出现溢价时再脱手。
“雨欣姐，你别跟他吵了，我现在就打电话叫苏姐姐过来。”韩小妞一边说一边掏出手机，准备给苏咪打电话。
“切，你叫谁来也不好使。”汤若智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毕竟在秦岭的地下世界，他还是认识几个道上的大哥的，至于这小妞说的那个苏姐姐，一听就是个女的，而且连听都没听说过。
不过不凑巧的是，韩小妞打了半天也没打通，估计是苏咪的手机恰好没电了。
“呵呵，怎么不打了？人家不理你吧？”看到韩诗瑶连连皱眉，汤若智的气焰更加嚣张起来：“我告诉你，你刚才用咖啡烫我的账我还没跟你算呢，识相的话就赶紧走，否则我叫保安把你俩赶出去。”
“我也告诉你，姑奶奶我今天还就不走了，我看你能不能做成生意。”韩诗瑶说着，拉住陆雨欣抬屁股往沙发上一坐，看的汤若智直瞪眼。
接下来的情况简直可以用惊世骇俗来形容，因为店里面每走进来一个客人，韩小妞都跟打了鸡血似的，上去跟人家瞎掰，说这家珠宝行里卖的都是假货，直到把人说走为止。好嘛，整整一个上午，原本效益不错的金玉缘珠宝行，竟然连一单都没做成。
陆雨欣坐在沙发上看的哭笑不得，汤若智则是被气的快要抓狂了，最后他实在忍不住了，直接走到韩诗瑶跟前：“你还有完没完？”
“没完怎么了？你不还我东西，我就在这里搅和你，反正我有的是时间。”韩小妞根本就不怕他，看样子是准备死磕到底了。
“行，你厉害。”汤若智气的竖了竖大拇指，知道不能再这样耗下去了，赶紧给安保公司打电话说明情况，不一会儿，来了几辆摩托车，从摩托车上下来几个穿制服的中年男人，径直朝韩诗瑶走了过去。
“干嘛？”看到这么多人，瑶瑶身为一个女孩子，要说不害怕是不可能的，但还是壮着胆子说道：“我告诉你们，这事儿跟你们没关系。”
保安队长见对方只是一个小姑娘，立刻趾高气扬地说道：“这家珠宝行是我们金盾安保公司的重要客户，你在这里闹事，你说跟我们有没有关系？”
“那又怎么样？这个大骗子骗我们的东西，我来这里讨个公道还不许吗？”
“你讨公道可以，但现在是营业时间，你要讨公道上外面讨去，至于你跟汤经理的私人恩怨，并不在我们的业务范畴内，我们保护的是这家店的安全，你现在的行为已经严重损害了我们金盾安保公司客户的利益，所以我诚恳的请你出去，否则的话，别怪我对你不客气。”保安队长说到这里，见这丫头似乎没有要屈服的样子，立刻一挥手，示意手下把她强制带出去。
“干什么干什么，想耍流氓呀你们？”韩小妞一边躲一边大声叫嚷，他可不想让这些臭男人碰她。
“瑶瑶，算了吧。”看到闺蜜有危险，陆雨欣赶紧走了过来，拉住她的小手：“我们走，上外面想办法去。”
“谢谢你了啊王哥，回头我请兄弟们吃饭。”看到两个小美女离开的背影，汤若智一脸谄媚地说道。
“哪里哪里，举手之劳而已，话说回来，汤老弟这次捞了不少好处吧？”保安队长笑着，接过对方递来的芙蓉王。
“王哥，你千万别听那个小娘皮瞎说，她就是个疯子而已，嘴里没一句真话。”汤若智心说你瞎打听个毛线呀，打听到心里是块病不懂吗？
等送走了这些保安们，汤若智就在思考要不要跑路，如果跑路的话，倒是能甩掉这两个缠人的小鬼，可是跑路的话需要盘缠，必须把那三样珍宝先出手一件。可惜现在是淡季，买玉的人并不是很多，能高价卖出去的东西，估计只有那个铂金钻戒，而且还得找对有实力的买主。
而此时此刻，马路对过的喷泉广场上，两个小妮子懊恼的耷拉着脑袋，背靠背坐在长椅上，这都大中午了，谁也没心情吃饭。
“雨欣姐，那个姓汤的太坏了，不仅不还咱们东西，还找保安来欺负我，我气都快被他气饱了。”韩小妞黑着脸，从小到大，她还没受过这种窝囊气呢，要不是因为害怕打不过那个姓汤的，她估计早就动上手了。
“没办法，其实这事都怪我，我不懂价格还要拿去卖，结果被人给坑了。”陆雨欣抱着膝盖，回想起昨天的画面，感觉自己真的是傻到家了，竟然会相信汤若智那个鬼话连篇的家伙，现在倒好，价值两千万的珍宝，被她卖的缩水了二十倍。
韩小妞揉了揉鼻子，叹了口气，唏嘘道：“哎，要是老哥在就好了，他肯定能帮咱俩把珍宝要回来。”
听到韩诗瑶这种幻想，陆雨欣的心里不免有点波澜，是呀，要是姐夫在就好了，以前她跟瑶瑶在外面被人欺负，几乎都是姐夫帮她俩出气。而且不仅仅是在外面，在家里也一样，每次自己跟瑶瑶犯了错，都是姐夫站出来帮她俩吸引仇恨，然后被陆雨辰拿擀面杖追着打。
那些搞笑却又温馨的画面，一瞬间涌上了小雨欣的心头，她看着人来人往的广场，发现生命中的过客是如此之多，而最后能留下来陪伴她的，却又是如此之少。唯一一个愿意倾尽所能保护她逗她开心的异性，还被她用那种丧失理智的方式赶走了。
尽管一直在内疚，但好像所有的内疚，都没有此刻来的如此强烈。就像瑶瑶说的，如果有老哥在，肯定能帮她们把珍宝给要回来。
她突然有点想念那个人，记忆中模糊的脸也在情感的忏悔中，变得不断清晰起来。就是那样一张脸，有点小帅气，有点小坚毅，棱角分明的嘴角，总会习惯性的扬起一抹坏笑。起初的时候，她最不喜欢的就是那种笑，但现在却又有点怀念那种笑。
看似好的人，不一定是好人，看似坏的人，也不一定是坏人，大概这就是这个世界的真实面貌吧。
“瑶瑶，你饿了没？带你去吃饭。”陆雨欣说着，下意识地摸了摸口袋，只有穷酸的几十块钱。自从姐姐的公司出事以后，她就再也没有拿到过零用钱了，就这几十块钱，还是她从牙缝里省下来的呢。
“有点饿了。”韩诗瑶点点头，吃对于她来说，可是生命中最为美好的一部分。
“这点钱只够吃街边的小店哎。”陆雨欣好难为情的皱了皱眉头，身为金枝玉叶的她，基本是不吃路边摊的。
“我这里有。”韩小妞赶紧掏了掏牛仔裤的口袋，只掏出来一张皱巴巴的十块钱人民币。
两人正为午饭去哪儿吃而纠结时，从广场另一端的入口，却突然跑进来一辆suv警车，没有驶向停车场，而是直接朝着她俩开了过来。
“雨欣姐，该不会是警察叔叔要来抓我吧？”韩小妞看到警车，立刻想起了自己一上午的所作所为，凭心而论，那一招确实够绝的，放在江湖上来说，断人财路就等同于杀人父母啊。
“别瞎说，有可能只是路过。”陆雨欣拍拍她的肩膀，示意她不要紧张。
面面相觑时，嘎吱一声车停了，车前门一开，从里面跳出来一名身材火爆的女警，穿着制服带着墨镜，要多炫酷有多炫酷。另一侧车门，邹小凯跟着跳了下来，先是一愣，然后问道：“妮姐，这俩小妞你认识？”
465.第465章 你的警官证是假的
“当然认识。”夏妮直接走到两人跟前，嫣然一笑：“你们两个小姑娘，大中午的不去吃饭，坐在这里干什么，小心遇到坏人。”
“哼，遇到坏人也比遇到你强。”没等陆雨欣开腔呢，韩诗瑶就摆出一副针尖对麦芒的架势，眼神充满敌意：“你是路过这里，还是特意来找我跟雨欣姐的？如果是路过的话，请你继续赶路，如果是特意找我们的，就请说明来意。”
要是放在往常，以夏妮的火爆脾气，如果有人敢用这种态度跟她讲话，那么那个人肯定不会有什么好下场。但此刻的夏妮却一点生气的迹象都没有，只是伸出手去，摸了一下韩诗瑶的脑袋：“瞅瞅，这狗熊脾气像不像他哥？我要是有这么个妹妹，非得少活十年不可。”
“别碰我。”韩诗瑶甩了甩脑袋，由于此前的种种误会，她对这个穿警服的女人向来没什么好感，甚至给她起过外号叫母老虎。
“哟哟哟，碰你一下怎么了，你还准备咬人呀？”韩诗瑶越是认真，夏妮就越是觉得好笑，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这小妞会对她有如此大的成见。
“妮姐，这位是林大哥的妹妹？”邹小凯这才明白过来，敢情坐在他跟前这个颜值和身材同样爆表的美少女，竟然是林奇的妹妹。
“嗯，还有这位陆雨欣小姐，是你林大哥的小姨子，怎么样，那家伙艳福不浅吧？”夏妮哧哧笑着，不知从何开始，或许是耳濡目染的关系，致使她从林奇身上学到了一种“不要脸加坚持，坚持不要脸”的优秀品格。
“啧啧，确实是这样的。”邹小凯附和着点了点头，尽管他现在已经光荣晋升至夏妮的头号跟班，但此等评价却绝不是溜须拍马，因为这两个小妞确实都很漂亮，就是这么一会儿功夫，从广场上经过的男青年，都不由自主地把目光投了过来。
看到两人一唱一和的调侃，韩诗瑶的俏脸一红，羞怒道：“你们说我可以，但是不准你们诋毁我哥！”
“别误会呀瑶瑶，姐姐真没别的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知道我哥不在，成心来寒颤我？别以为你是警察就很了不起，雨欣姐，我们走。”韩诗瑶嚷着，拿眼睛剜着，反正就是丝毫都不客气，拉住陆雨欣的胳膊，就准备离开这种她理解下的是非之地。
“在你们离开之前，请先想一想，这个世界上有没有卖后悔药的。”夏妮等两人走了几步，这才卖起了关子，她的表情看起来相当得意。
果然，两人同时一顿脚步，倒是陆雨欣先回过身来：“夏警官，你是不是知道关于我姐夫的消息？”
“当然，否则我来找你们干嘛？”夏妮微笑道。
“真的？”韩诗瑶得到这个信息，立刻跟脱胎换骨了似的，直走到夏妮跟前，仰起那张敌意消除的可爱脸庞：“夏姐姐，你快跟我说说，我哥现在的情况到底怎么样？他过的好不好？他住在哪儿？他什么时候回来？”
连珠炮似的发问，搞得夏妮有点诧异，她看着少女充满渴望的美眸，双手抱住她的肩膀，用极为自信的眼神回应道：“瑶瑶，你问的这些问题，我暂时还不能回答你，但是有一点我敢保证，那就是你哥他还活着，他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
当夏妮接到桃依从羊城打来的电话的那一瞬间，她整个人其实特别平静，因为她清楚的知道，林奇绝不会因为一丁点的挫折而离开这个世界。因为在这个世界上，还有那么多的人在等着他回来，他不是一个喜欢爽约的人。
“夏姐姐你说什么？你是说我姐夫他还活着？”一直很悲观的陆雨欣，紧张的用小手捂住嘴巴，激动的泪水夺眶而出，原来那个她一开始很讨厌后来有点喜欢的人，还真真切切地存活在这个世界上，此刻，她是多么想把这个消息第一时间告诉姐姐呀。
“太好了雨欣姐，老哥真的还活着，我就说他没那么容易被打败的！”
“嗯嗯，他还活着，他还活着，他一定会回来找我们的。”
看到两个好姐妹热泪盈眶地搂抱在一块又喊又叫，引得路人围观不断，夏妮也没觉得有什么尴尬，经历了这么多，她的内心深处，早就变宽了很多。
“夏姐姐，你能告诉我，我哥消失的这段时间到底在干什么吗？”韩诗瑶抛出了一个她最想知道的问题。
“你哥消失的这段时间。”夏妮想了又想，却不知道该从何说起，只是平静地说道：“这个问题，还是等到他回来你亲自问他吧，不过我想告诉你的是，你哥他很优秀，至少是我认识的所有男性里，最有魅力的一个。他在最艰难的时期，依旧选择一个人坚持，甚至为了帮陆董事长找到陷害佳美的幕后黑手，差一点献出了自己宝贵的生命，但是他又不能跟你们联系，因为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对于案情的秘密推进就越有利，他是为了保护你们，才咬牙硬撑到今天的，你们明白我在说什么吗？”
“夏姐姐，这件事情你也有参与吗？”陆雨欣问道。
“妮姐是这起案件的专案组组长，为了帮你们破案，她最长的时候，连续一个星期都没合眼。”邹小凯站在一边，有点唏嘘，更多的是心疼。
“小凯，说这个干嘛，不是说好跟谁都不提的吗？”夏妮埋怨了他一眼，笑盈盈道：“别听他胡咧咧，其实没那么夸张。”
看到夏妮略显尴尬的样子，韩诗瑶的小脸顿时滚烫无比，低着头小声道：“对不起夏姐姐，我刚才不应该不问青红皂白就凶你，都是我不好。”
“哎呀，这有什么大不了的，我是公事公办，熬夜加班是应该的。”夏妮笑着，又亲昵的摸了摸她的脑袋，随口道：“对了，你们还没告诉我，你们大白天的坐在这里干嘛呢？这好像不是你们这种千金大小姐休息的地方。”
在夏妮的认知中，有钱人的生活都是穷奢极欲的，更别提陆雨欣这种富家小姐了。
“夏姐姐，以后别用这种词汇称呼我了，我姐的公司已经破产了，为了公司把房子都给卖了。”陆雨欣原本也不喜欢千金大小姐这种称呼，她觉得一个人出生时的命运，并不是自己可以掌控的，如果有可能的话，她倒是更愿意做瑶瑶这种普通女孩，可以不用有复杂而又悲情的家境，哪怕穷一点，也比得不到快乐要好上几百倍。人活一世最重要的就是快乐，而快乐和金钱其实并没有太多联系。
“这么夸张？”夏妮表示有点惊讶，她没有做公司的经验，所以自然也不懂这里面的运作流程，所谓千里之提毁于蚁穴，一个公司就像是一条船，只要出现了一个漏洞，就会接二连三的出现更多漏洞，想要全部堵上，何其困难。
看到陆雨欣尴尬的表情，夏妮也就没再多问，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没话找话：“你们还是没告诉我，你们来这里是干什么的。”
“其实也没什么……哎算了，不说了。”陆雨欣刚准备说明来意，一想还是算了，毕竟自己办的那件事，确实挺拉低智商的，还是不要拿出来丢人了。
“什么事情这么神秘，对我也要隐瞒吗？”夏妮一看韩诗瑶：“瑶瑶，你雨欣姐不想说，你告诉夏姐姐好不好，说不定我还能帮你们呢。”
韩诗瑶本身就是个直肠子，心里很难藏住事，索性就添油加醋，把整个被骗的过程跟夏妮说了个**不离十。
夏妮听完，却是极为震惊：“你确定你们被骗那三件珍宝值两千万？”
“嗯，绝对错不了，我姐亲口告诉我的。”陆雨欣点点头，她虽然不懂，但是有人懂呀。
“走，上车，我陪你们去，把东西给你们要回来。”对于夏妮来说，这不光是为了帮林奇，也是她的职业操守所在。
很快，警车就绕过单行道上的隔离带，停在了金玉缘珠宝行的门前。
汤若智刚刚送走一个顾客，正准备去吃午饭呢，迎面就跟夏妮一行人撞了个满怀。
“夏姐姐，就是这个大骗子！就是他！”韩诗瑶一指他，眼睛里都快冒出火来了。
“好。”夏妮打量了这人一番，不由分说：“小凯，拷起来，带回局里再说。”
“好嘞。”邹小凯何其机灵，一个眼神就能读懂夏妮的套路，没等手铐上身呢，汤若智就慌忙躲着，嘴上直嚷：“别……别介啊警官，我犯什么法了我？”
“你犯什么法，你自己心里不清楚吗？”夏妮冷冷看了他一眼：“怎么着，想拒捕？我可告诉你，抗法拒捕，罪加一等。”
“你们两个报警了？”汤若智看着烦了他一上午的两个小丫头，心说你俩够狠的呀，这种损招都能想出来。
“哼，她是我大姐，在市局刑警队当队长，我把你欺负我的事全都告诉她了，你等着受死吧。”韩诗瑶一指夏妮，心里别提多开心了，这有人罩着的感觉就是不一样，连说话都变得牛气十足。
“什么……你大姐？”汤若智一听这话，下巴差点掉地上，心说你认识这么牛掰的大姐，你干嘛不早点叫来，肯定是尼玛假冒的！现在的人，胆子还真大，连警察都敢假冒。
“这位大姐，我能看一下你的警官证吗？”汤若智想到这里，立刻又硬了起来。
“你什么意思你？”邹小凯脸一冷，见过横的，可没见过这种愣的。
“没什么意思，看一下警官证不许吗？我只是怀疑，你们这两个警察是不是假冒的。”汤若智一脸不屑地说道。
“呵呵，给他看。”夏妮轻轻一笑，示意邹小凯掏证件，汤若智接过去，把外皮和内封来回来去看了很久，开始故意挑衅：“哥们儿，这是你吗？我怎么瞅照片有点不太像呢？”
邹小凯一听这话就火大了：“老子这两年变帅了不可以吗？就算你不相信证件，那里不是还有辆警车吗？你觉得警车也是假的？”
“那可说不准，现在这个社会，假的东西太多了，伪造警车算什么，我还见过伪造军车的呢。”汤若智一边说一边点烟，竟然当着夏妮的面抽上了，后者看他这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索性也掏出证件递给他：“那你看看，我的证件是不是假的。”
汤若智接过去一看，顿时噗声笑了出来，下意识地嚷道：“大姐，你的警官证就更假了。”
“何以见得？”夏妮冷笑道。
“很简单啊，我目测你今年不过二十多岁，而且还是个女人，怎么可能当上市局刑警队的副队长？据我所知，刑警队队长和副队长的职务，由女性担任的情况很少，而且就算是能当上，也要三四十岁左右的年龄才行，因为论资排辈的话，你的资历根本就不够。”汤若智说到最后，脸上写满了得意，他的社会阅历相对来说还是很丰富的，所以做出这种习惯性的推断也不是没有道理。
“看来你懂得倒是蛮多的。”夏妮听到他这种论断，既有点哭笑不得，又有点可怜他的无知。
“那是自然，如果我是你的话，我在做假证的时候，就会降低一下职位，使得职位和我的实际年龄相匹配，这样拿出来才有说服力嘛，否则你们也就是骗骗乡巴佬，遇上我这种聪明人，只会露馅。”汤若智看着夏妮，又很认真地补充道：“不过看在你是个美女的份上，我也就不跟你一般见识了，你们现在赶紧走，我就当没有看到过你们，否则的话，你们知道是什么后果吧？冒充警察，伪造警服，伪造警车，伪造警官证，这些罪状足够判你们几年了。”
“还有这两个年轻的小妹妹，你们毕竟还是太年轻了，以后做事情之前像我一样多动动脑子，也就不会出这种洋相了。”汤若智说到最后，完全是一副人生导师的做派，然后不禁感慨一声：人生如戏，全靠演技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