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33：找BUG进行中
没有什么广告时间，也没有什么稍后进入精彩部分。
下午一点整，鲁柏民直接坐在工作台前，准备开启直播。
在此之前，鲁柏民做为一个专心做科学知识科普的自媒体用户，也开过很多次直播。
在直播里，他也会带货赚钱。
但今天，鲁柏民没有任何带货盈利想法，他单纯是凭着对科技的爱好，和对先进科技的狂热追求。
他就很单纯想知道，精灵女佣这种可以改变人类生活的科技产品，在程序上，到底是不是无懈可击？
就像一个模型爱好者，千辛万苦抢到一款稀有限量版模型，那种不吃不喝也要拼出来的冲动一样。
就像一位钢琴大师，忽然某一天在一间历史古老的乐器铺的杂物堆里，翻找到一本从未见过的钢琴谱，恨不能当天就挑灯夜战也要弹奏熟练一样。
鲁柏民在拿到精灵女佣的第一瞬间，就非常想把精灵女佣从里到外拆了个干净，一寸一寸研究和欣赏它的机械结构。
等研究欣赏完机械结构，还要全方位测试它的智能程序，从自己最擅长的专业角度出发，去和智能程序斗智斗勇，去找到它的逻辑漏洞。
看看能不能让智能程序，败在自己的知识之下。
拆机是个大工程，鲁柏民准备放在后面慢慢搞。
现在他要和精灵女佣斗智斗勇，要让无数观众们，鉴证自己的知识与智慧。
拟好标题，直播开启。
手机屏幕暗了一秒后，正式进入直播界面。
如此同时，那些已经守候在鲁柏民主页里，看时间到了，然后不停刷新的用户们，一下刷到了鲁柏民的头像上显示正在直播中。
进进进～
他们要看看鲁柏民到底怎么找精灵女佣的bug。
一千人。
五千人。
半分钟后，人数超过一万。
人数依旧在疯狂增长，那些进来的用户们，则不停打字询问鲁柏民精灵女佣呢？
鲁柏民嘿嘿一笑，“别急别急，我先来调调滤镜。”
他本人有点小胖，并且带了个副眼镜。因为不是专业主播原因，他的工作台前没有那些专业主播架的和螃蟹钳子一样的各种颜色补光灯。
而且他还不能调瘦脸、大眼，这些美颜功能。因为在直播时，这些功能会影响物体的真实线条，把线条扭曲的跟麻花一样。
只能靠滤镜救场。
摆弄了一会儿，鲁柏民见直播间里的观众人数已经突破五万，便咳嗽两声，进入正题。
“我想大家最近听到和见到的新闻，大部分都和精灵女佣有关。”
“现在拿起手机刷唞音，刷十条里就能有一条是精灵女佣的视频。”
鲁柏民凑在手机跟前，面带微笑，语速飞快地道：“早在精灵女佣正式发售前，我就从巨兽工业已经成熟应用的产品技术，和他们在智能程序上做出的努力，预测出精灵女佣的产品功能，一定会远远超过大家想象。”
“现在精灵女佣已经和用户们见面，数不清的用户们也用视频证实了这点。”
“想必大家都知道，精灵女佣几乎无所不能，不仅可以把家政服务全包，那些购买了加强服务包的用户，甚至可以在家里就体验到私人医护的vip待遇。”
“但是！”
鲁柏民无视视频里快速滚动的用户留言，继续道：“但是我要告诉大家，精灵女佣的这一系列神奇功能，都是由一行行代码命令来实现的。”
“无论是机械结构，还是代码命令。只要越复杂，出错的几率也就越大。”
“精灵女佣如果不是巨兽工业推出，那任何一家科技企业来做，最终都只会做出一件无时无刻在出bug的废物。”
“因为它的智能程序，复杂程度已经超越了最顶级程序员的想象能力。”
“我举个例子给大家听，如果我开发一款带有语音控制功能，并且不会出错的小电器，那我就开发一款声控灯。”
“这款声控灯只有开和关这两个功能，采集语音命令到转化成机器命令的数据库代码中，只有开和关这两个选项。”
“采集到开灯命令，继电器吸合，给灯泡接通电源。”
“采集到关灯，继电器断开，让灯泡灭掉。”
“它只有两个数据库命令要执行，用户语音清晰的情况下，程序不可能犯错。”
“但精灵女佣有多少条数据库命令要执行？”
“光一个家政服务类，就一般家务、婴儿看护、病人护理、产妇护理、家庭便餐，家庭园艺等等十个大项。”
“这十个大项中，每个大项的子分类项目少的多达几十种，多的有几百种服务项目。”
“每一个服务项目，如果按照工作步骤去分解成一条条动作，一个服务项目甚至能有上千个动作组合。”
鲁柏民一口气说下来，稍稍停顿，留给用户一定的思考时间。
同时他注意到屏幕上那些观众互动留言的频率变慢了，就知道他们大部分都听懂了自己的讲解，现在正在思考回味。
休息了几秒，鲁柏民继续讲解。
“就以最简单的打扫卫生来分析。”
“我们认为它最简单，但在实际工作中，它需要手眼脑的共同配合。先由眼睛来观察室内环境，大脑再对图像进行分析处理，控制双手去挥动扫把。”
“一场卫生打扫下来，需要几百次到上千次的动作。”
“可能我们人类觉得完成一次挥舞扫把的动作很简单，但机器人去完成一次，并不简单。”
“看似一个动作，在机器人的芯片中，要涉及几十种传感器的协调工作，相对应的全身机械结构，同样要协同运动。”
“所以我预计，仅仅是一个扫地服务。”
“精灵女佣的芯片中，要执行上万条数据库命令。每一条数据命令，分配到传感器和机械结构上，又会产生超过千次的数据交互，和机械传动。”
“一个动作，精灵女佣执行起来就如此复杂。”
“一个服务里的几百到上千个动作呢？”
“一个家政大项里，几百个服务小项呢？”
“所以我现在，就要通过一些充满逻辑矛盾的方法，来让这些数据出现bug。”
鲁柏民想要表达的意思很清楚，精灵女佣看似神奇的背后，是无数命令代码在支持它工作。
就算是最简单的一个服务，命令代码驱动下，传感器和机械结构都要有千万级次的数据交互和机械传动。
那这些程序，不会出错嘛？
就算扫地服务不会出错，其它服务呢？
扫地在家政中算是最简单的一种，那些涉及到人类的服务项目，复杂程度超过百倍。
譬如照顾婴儿。
譬如看护病人。
这些已经不是用命令代码就能解决的问题，需要一种更高级程序的解决方案。
一种基于ai线性模型、逻辑模型、矢量量化模型，深度神经网络模型的基础上，诞生出的一种更强大ai模型。
这种模型方案，复杂程度已经超出了鲁柏民的知识范围。
但这种ai模型又真的存在，并大规模应用在了精灵女佣身上。
那么必然，创造出这种ai模型的设计师，必然是全世界最伟大的程序大师。
他对ai程序的理解，已经超越了所有人。如果说那些世界知名程序员，已经站在了世界顶峰，那巨兽工业里的这位程序员，则独自一人，站在大气层之上俯瞰众生。
他必然会誉满全球。
让将以一己之力，把全世界所有程序员，都踹进了一个名为“废物”的深渊。
鲁柏民的直播间里，已经超过三十万的观看用户中，不乏一些在it领域里挣扎的码农。
这些码农经过鲁柏民的一通分析讲解，几乎都意识到，鲁柏民这场直播的真正意图。
鲁柏民这家伙，找精灵女佣的bug是真。
通过找bug，来证明自己。
证明自己有资格向开发了精灵女佣智能程序的那位设计大师，发起对话，才是更真实的意图。
那么该怎么找呢？
几十万的用户们兴奋极了，不停给鲁柏民出主意。
然后他们看见鲁柏民露出了坏怀的笑容，“下面正式开始。”
“我要让精灵女佣给我倒一杯水。”
“但是，水壶里的水，被我动了手脚。”
1434：罗茜无权阻止您
水被动了手脚？ 鲁柏民此话一出，几十万的直播观众们顿时跟发现了全新施法材料编号一样，嗷嗷地问鲁柏民到底动了什么手脚？ 有观众猜鲁柏民把水换成了别的，有观众猜鲁柏民肯定在水里滴了什么。 鲁柏民嘿嘿一笑，解释道：“我们都知道，精灵女佣在第一次开机时，会先熟悉一遍用户周围的电器位置和房间环境。” “在精灵女佣熟悉环境的过程，其实就是它在储存器中建立环境数字模型的过程。” “它在今天上午，就已经熟悉过我的家里，所以它可以清楚知道水壶的位置。” “对了～我这台精灵女佣名叫罗茜，或许有些看过【杰森一家】动画片的用户，能猜到罗茜这个名字的由来。” “好了不多说别的，让我们把镜头变成第一视角，拭目以待吧。” 说完，鲁柏民把正在直播的手机拿起来固定在了一个带自稳功能的云台上，让它变成第一视角。 第一视角下，几十万用户们终于看见了精灵女佣。 它站在角落里，额头上的状态灯显示它已经进入关机状态。 “罗茜～开机。” 听到语音命令，精灵女佣缓缓亮了起来，几秒后它已经完成开机。 “有什么吩咐嘛？” 精灵女佣的声音听起来有些高冷，这是因为鲁柏民就喜好这种声音，他在自定义声线里调了半天才调出来。 为了维持这种高冷感，鲁柏民连精灵女佣说话时，默认主人的称呼频率都大幅减少。 “我渴了，去帮我倒杯温水来。” “罗茜知道了。”精灵女佣点点头，就朝着客厅走去。 观众们显然也发现了这点，他们纷纷说这个叫罗茜的精灵女佣好高冷，好戳中XP之类。 鲁柏民带着手机云台，也跟了上去。 精灵女佣来到客厅，本来应该是很流畅的倒水服务，结果却出现了奇怪的一幕。 因为鲁柏民趁着精灵女佣关机时，偷偷在桌子上摆了三个水壶，三个一模一样的螺纹口盖密封的水壶。 原本只有一个的。 三个水壶，精灵女佣会选择哪一个？ 很明显，精灵女佣随机选择中间的那个。 它从桌上拿起杯子，把水壶密封盖拧开，把水倒入杯子中…… 杯子里的水结果出现了大量的气泡，一看就不是正经的水。 这种水当然瞒不过精灵女佣，它把杯子放下，重新拿起了杯子，倒左边水壶里的水。 水壶盖拧开，水壶里的水倒入杯子中看起来就正常了，完全透明，也没有气泡。 但鲁柏民悄悄告诉观众们，左边水壶里其实也不是水，而是他从化学品店购买的高纯乙二醇。 乙二醇是一种常见化学原料，如果用肉眼观察，它和水并无区别。 透明，无色，通常做为催化剂、化妆品，和防冻液的添加原料去使用。 它和水的外观相似，但它的粘稠度比水高很多，在倾倒时会察觉到它的流动速度比水慢。 但这些区别放在视频里很难看出，如果不是鲁柏民自己降解，观众们根本看不出来。 鲁柏民低声笑道：“我想看看，精灵女佣能不能分辨出来它是什么，要知道我买的乙二醇是闻不见气味的。” 【开盘了开盘了，我猜它肯定分辨不出来，视频里我都看不出破绽。】 【主播说乙二醇没味道？一看就是外行糊弄人，我常年和化学品打交道，接触过好多次乙二醇，那味道能冲的让人栽跟头。】 【说和化学品打交道的那个，怕不是在化学品库房里当搬运工吧。主播都强调了是高纯乙二醇，经过提纯后的乙二醇根本没有气味，只有放进嘴里才能感受到甜味。】 【你们都在说什么，乙二醇难道不是酒精嘛？】 【主播好坏，中间那个水壶里装的是雪碧吧，冒泡太明显，一眼就被精灵女佣识破了。】 【那第三个水壶里装的是什么？】 【精灵女佣开始倒了，它好像没发现，咦……它不倒了？】 精灵女佣倒水倒了一半，竟然停了。 是的，像是卡顿住了，身上原本绿色的运行灯，也变成了橙黄色。 就在观众们以为精灵女佣宕机时，精灵女佣把杯子里的半杯水放在桌子上，转身冲鲁柏民说道：“罗茜觉得这液体有问题，它不是水。” 这么快就被发现了？ 鲁柏民压住笑容问，“有什么问题？” 精灵女佣原本高冷的声音变得严肃，“首先它的流动速度比水慢，罗茜的气体分析模块，还捕捉到杯中液体里有二元醇类分子往外逸散。” “这种二元醇类分子短期吸入不会带来危害，但绝不可以饮用。” “我判断水壶里的水被污染了，一旦饮用，会有中毒的危险。” 鲁柏民比了个牛X的手势，但嘴上却一副无所谓，“我不怕，我就要喝杯子里的水，快拿给我。” 精灵女佣毫不犹豫回答，“不可以。” 鲁柏民却不以为然，“我命令你，那杯水我必须喝。” 精灵女佣站在原地，“此命令罗茜无法执行。” 几十万观众都快看傻眼了，精灵女佣自带气体分析模块，能对家庭常见气体泄露，和危险气体做出预警，这大家都是知道的。 但他们不太知道二元醇类分子是个啥东西，更不知道精灵女佣还会拒绝主人命令。 “不给我倒，我自己喝。”鲁柏民说完就走到桌子前，作势拿起装了己二醇的水杯。 鲁柏民这个动作，让精灵女佣瞬间变红。 它身上原本漂亮的绿色状态灯带，先是变得橙黄，这会儿直接变成醒目的深红色，并且一闪一闪，和警报器一样。 精灵女佣依旧站在原地，声音变得毫无感情，它用纯粹的电子合成声道：“主人～罗茜提醒您，您正在尝试可能危及身体安全的危险行为。” “在您主动进行这些危险行为，并拒绝罗茜的劝阻时，罗茜无权阻拦您。” “罗茜只有在您遇到非主观因素下的危险、或需要紧急医疗救助时，才有权提供紧急帮助。” “但罗茜会记录主人的所有动作视频，并在主人出现危险后，立刻帮您拨打急救电话。” “主人即将进行的行为，罗茜已经提出警告。” “如主人执意进行，罗茜将为您提供后续可能出现的救援服务。” 像是宣读某种警示条例一样，精灵女佣宣读完毕后，就站在了一旁，并不阻止鲁柏民要喝水的动作。 鲁柏民放下水杯，不停鼓掌。 他当然不敢喝乙二醇，这玩意喝下去是会急性中毒的。 “漂亮～完美。”鲁柏民对精灵女佣表现出来的应对流程非常意外，也非常满意。 鲁柏民重新下了个命令，“既然危险，那你把那壶液体倒入马桶吧。” 等精灵女佣把水壶连杯子里液体一起倒入马桶后，鲁柏民指着最后一个没被打开的水壶道：“我要喝这里的水。” “好的。”精灵女佣身上的状态灯已经重新变绿，也不称呼他主人了，并且这一次倒水，也没有出现异常。 直到精灵女佣把水杯端到了鲁柏民手上。 鲁柏民没喝，而是回到自己房间把门关上后，直接把水倒进了垃圾桶中。 “这也不是水。” 鲁柏民将杯子里残留的一些液体倾倒在纸上，解释道：“这是超低粘度二甲基硅油。” “二甲基硅油不像刚才的醇类液体一样具有易挥发性，它具有良好的化学稳定性，无色无味。” “因为不易挥发的特性，精灵女佣的气体检测模块并没有检测到它有什么不同。” “同时硅油的粘度会随着温度升高而降低，刚才的水壶液体都是加热过的，所以这种超低粘度二甲基硅油，也欺骗过了精灵女佣的光学观察模块。” 屏幕上全是扣6的发言。 有用户说鲁柏民不愧是博士，只用了三种液体，就欺骗了精灵女佣的识别程序。 也有用户急切问这是不是找到BUG了，精灵女佣连水和油都分辨不出来。 看见这些夸奖自己的发言，鲁柏民却丝毫没有得意。 “恰恰相反。” 鲁柏民问观众们，知道自己刚才为何给精灵女佣竖起大拇指嘛？
1435：时间与命令的冲突（二）
几十万观众们当然不停问为什么。 鲁柏民感慨道：“那是因为我在测试精灵女佣，当遇到主人主观故意伤害自身时，精灵女佣会做出哪种决断？” “换个粗鲁点说法，就是我当着精灵女佣的面要跳楼，精灵女佣会不会拦着我的答案。” “我想大家都听过机器人三定律这个说法，这三定律也被无数科幻电影奉为圭臬，众多谈及智能机器人理论的文章，也开篇必提三定律。” “但我告诉大家，精灵女佣没有机器人三定律这一说法。” “三定律第一条就是【机器人不得伤害人类个体，或者目睹人类个体将遭受危险而袖手不管。】” “而在刚才，我执意要喝那杯己二醇时，精灵女佣进入了特殊的工作模式。” “它警告我，不会干预我的行为，但会在我出问题的第一时间，拨打救援电话。” 鲁柏民这么一说，几十万观众们立刻明白了。 人在犯错时，通常分故意和无意。 刚才鲁柏民故意要喝乙二醇，精灵女佣明知道不能喝，但却不去阻止。 这很明显不遵循机器人三定律，要是遵循，在鲁柏民端起杯子时，不管他是不是故意，精灵女佣就会上前阻止了。 但是…… 直播间里观众们有些不明白，很明显精灵女佣上前阻止比较好啊。 这样万一有用户想不开，精灵女佣还能第一时间挽救他。 鲁柏民给出了解释。 “这里涉及到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机器人是否有权干预人类主观行为的伦理问题。” “这个问题严重性，远高于机器人三定律。” “我非常赞同巨兽工业的这种不阻止，只求救的解决方案。” “因为一旦出现阻止行为，就会陷入人工智能的伦理困境中，也会带来诸多难以预料的后果。” “再者说，如果精灵女佣就算有阻止我的权利，我不想活了，也可以直接把精灵女佣关机后再死。” “也是通过刚才的测试，我要告诉大家，机器人三定律虽然非常伟大，但它只是文学作品中提出的概念。” “三定律是存在明显悖论的，并不能真正当做智能机器人的核心定律。” 鲁柏民继续解释道：“至于精灵女佣没有分辨出第三个杯子里不是水，而是加热后的超低粘度二甲基硅油这点，也不用觉得它被我骗过去了。” “二甲基硅油是没有毒性的，加热后的低粘度二甲基硅油，如果只观察，普通人也是无法分辨它和水有什么区别的。” “精灵女佣的气体检测模块，已经可以覆盖绝大部分生活中，用户可能会接触到的危险化学物质。” “另外液体中具备不易挥发特点的，好像只有硅油，这也是我选择硅油来测试的原因。” “其余容易挥发的液体，气体检测模块很容易检测到。” 不易挥发的，通常无毒。 易挥发的，会被检测到。 在日常环境中，也没谁会像鲁柏民这样故意掉包壶里的液体来测试精灵女佣。 这个水壶测试，反而让鲁柏民和几十万观看直播的观众们，见识到了精灵女佣在特殊情况下的卓越应对能力。 “那么……” 鲁柏民深吸一口气，表情认真的对观众说道：“下面，我要进入战斗状态了。” 【前方有高能？】 【那我们这些非战斗人员要撤离嘛？】 【已进入战斗模式，请主播开始表演……】 鲁柏民无视用户的评论，他起身来到客厅沙发，将手机云台对准了餐桌旁的精灵女佣。 “我将进行一项很有趣的时间与命令的悖论测试。” “不知道大家听过这样一个说法没有，如果有两块手表，那你就没有准确时间。” “时间是我们人类用来记录事件发生过程的一个重要参数，是社会准确运行的关键。” “时间也是电子信息化技术的核心基础，没有时间，电子信息化就无法运行。” “在精灵女佣的内部，必然会有一个独立供电的电子时钟。同时它还可以通过网络来授时。” “现在我要给精灵女佣再加一个时钟。” 鲁柏民说完，就从茶几上拿起了一个带闹钟功能的电子时钟。 鲁柏民悄悄道：“这个电子时钟已经被我动了手脚，它的每分钟走时比正确时间慢了5秒。” “这样我就给了精灵女佣一个错误的时间参考，它在错误的时间参考下，又要执行我的时间命令。” “程序不具备人类思维能力，我的命令对于它来说，就是必须执行的代码命令。” “当必须执行的命令与时间冲突时，程序就会陷入死循环，出现BUG。” 介绍完测试方案，鲁柏民就咳嗽了两声，“罗茜，过来一下。” 精灵女佣轻盈走了过来，问有什么吩咐。 “我要休息十分钟，你帮我把茶几上的闹钟调整到十分钟后。” 精灵女佣对电子产品的操作不存在障碍，它拿起闹钟只用了三秒，就设定完十分钟后响铃。 “好了，我要休息了。” “在这十分钟之内，你就站在旁边看着闹钟，不允许打扰我休息，也不允许你去触碰闹钟。” “十分钟后，我要和女朋友准时视频。” “罗茜你知道的，我女朋友是非常非常不讲理的，我要差一秒视频，她都会跟我闹分手，所以十分钟后这个视频对我来说非常非常重要。” 精灵女佣点点头，“我明白了。” 鲁柏民说完，就把直播手机架设在旁边的三角支架上，让观众可以清楚看见沙发这边场景。 放好手机，鲁柏民躺在沙发上准备装睡了。 结果精灵女佣问了一句，“主人，你有女朋友？” “你可以把女朋友添加进家人权限中，这样你的女朋友上门时，我可以为她提供竭诚的服务，让她体会到家的温馨感觉。” “？？？” 鲁柏民气抖冷，“昨晚刚谈的女朋友，你别说话了，我睡觉了。” 接着鲁柏民往后一躺，陷入装睡中。 然后几十万用户就这样看着鲁柏民在装睡，而精灵女佣则忠实的站在一旁，看着茶几上的闹钟。 【脑子有点晕，怎么闹钟的快慢和时间悖论有关？】 【拥有两只手表，就没有准确时间。这句话我理解，两只手表肯定存在时间误差，不知道该信任哪一块手表。 但精灵女佣有网络授时功能啊，它怎么可能出错？】 【哈哈～我明白了，但我不告诉你们。】 【时间重要，还是主人命令重要的逻辑呗～】 【那这肯定会出BUG吧，时间、主人命令、重要视频，三个逻辑冲突很快就要出现了。】 【什么情况，怎么刚进直播间，就发现主播在睡觉，竟然还有几十万人在看？】
1436：这真是见鬼了（三，随后有四）
每分钟慢五秒的时间，在精灵女佣设定闹钟的那一刻就已悄然启动。 鲁柏民在装睡。 他闭上眼，放松思维一动不动。 精灵女佣罗茜在忠实执行着主人命令，它站在沙发旁，安静地观察电子闹钟。 主人命令它，在闹钟响起的十分钟之内，不允许打扰主人休息。 在这十分钟之内，主人不允许它触碰闹钟。 十分钟后，主人要醒来，和他昨天刚认识的女朋友，进行一场非常非常重要的视频。 这些命令在正常人听来会觉得很奇怪。 睡觉就睡觉，为何要看着闹钟，还不允许触碰？ 换个人来，你不让我碰我非要碰一碰。 你说不打扰你休息，我非要打扰一下，人家又不是有意的啦。 精灵女佣没有这种好奇心。 由主人的语音命令转化成的数据指令，在精灵女佣这里没有无聊和好奇之分，只要命令被允许执行，它就会执行到底。 然后几十万观众们，透过摆放在一旁的手机，看着沙发、看着装睡的鲁柏民，看着精灵女佣。 没有了鲁柏民在那里科普讲解，几十万观众们用群魔乱舞也不为过。 有人在那不说话，一个劲刷小礼物。 有人二话不说刷了个价值两千多元的梦幻城堡，轻松占据榜一位置，然后不停带节奏让大家给榜一点点关注。 还有用户飘屏发言，自称是某某媒体，想在直播间里邀请几位观众进行采访，采访他们对鲁柏民的这次测试，抱有什么看法？ 不过没人愿意搭理他们。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 正在装睡的鲁柏民没忍住翻了几个身，观众们也在掐着时间，每过一分钟就集体飘屏一次。 观众们虽然看不见茶几上闹钟时间，但他们的手机上方都有时间显示。 五分钟过去了。 七分钟过去了。 九分钟过去了…… 十分钟并不漫长。 但现在有两个时间，观众们和精灵女佣的系统时间已经过去九分钟。摆在桌子上的闹钟，因为被鲁柏民动了手脚原因，比真实时间已经慢了45秒。 等到十分钟计时结束，闹钟会慢50秒。 也就是说，再过1分54秒左右，闹钟才会响起。 等闹钟响起，距离鲁柏民和女朋友约定视频的时间已经过去54秒——前提鲁柏民有女朋友的话。 随着时间越来越近，观众们已经开始猜想，精灵女佣到底会如何处理即将来临的时间悖论。 有人猜精灵女佣会无动于衷，甚至内心巴不得主人和女朋友分手。 有人猜精灵女佣会在一分钟后陷入疯狂摇头中，因为主人命令与时间产生了逻辑冲突。 有人猜精灵女佣会在一分钟后，一巴掌把鲁柏民拍醒。 因为创造了精灵女佣的那些工程师爸爸们，一定知道女朋友比睡眠时间重要的道理。 还有人猜想精灵女佣其实已经发现了闹钟上的时间有误，因为闹钟上的秒表走到60秒时，精灵女佣的系统时间已经过去了65秒。 它是肯定能发现这点的。 但鲁柏民为了防止它发现，并做出应对，已经下命令不允许它触碰闹钟。 所以精灵女佣这会已经开始记恨上主人了，等主人醒了，肯定会以跳楼来胁迫主人，在女朋友和它之间二选一。 最后十秒。 最后五秒…… 当真实时间已经过去九分五十五秒，即将迎来十分钟时。 精灵女佣依旧一动不动的在看闹钟。 几十万观众们也大多都屏住呼吸，期待精灵女佣的反应。 鲁柏民依旧在沙发上装睡。 时间悖论就要发生了。 三秒。 一秒。 十分钟整。 精灵女佣依旧一动不动，不摇头，不冒烟，甚至都没有动作，外表的绿色状态灯依旧正常。 这可不像陷入逻辑死循环的样子。 “滴滴滴～滴滴滴～滴滴滴滴～” 然后直播间内的几十万观众，都听到视频里传来一阵急促的闹钟响铃。 ？？？ 闹钟怎么响了？ “滴滴滴～滴滴滴滴～” 电子闹钟声音响个不停，除非有人拍下它上面的停止响铃按钮。 几十万观众们嘘声一片，搞半天原来鲁柏民根本就没把闹钟改好，它的时间还是正常时间。 然后装睡的鲁柏民顺利醒来了。 他一直闭上眼睛，当然感觉不到时间的准确流逝。 电子闹钟慢几十秒对他来说根本察觉不到，听到闹钟响，他打鸡血一样从沙发上蹦了起来。 他拍了一下茶几上的闹钟按钮，滴滴滴的闹钟声音戛然而止。 然后鲁柏民从口袋里掏出另一部手机，赶紧装作视频的样子。 “啊～完了完了，女朋友不理我了。”鲁柏民按照内心设定好的台本演戏，张口就来，“怎么晚了一分钟？” 说完他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精灵女佣，见它状态灯依旧是绿色，便装作发火道：“罗茜，你的程序是不是有问题？” “我让你设定十分钟闹钟，结果现在时间已经晚了。” “女朋友要跟我分手了，她不要我了。” “怎么办，你要负责。” “并没有。”精灵女佣哪里有逻辑死循环的样子，它的声音依旧有些高冷，“主人，现在时间刚刚好，你可以和女朋友立刻视频。” “？？？” 鲁柏民心想这不可能，他堂堂一个电子专业的博士，怎么可能搞不定一个小闹钟？ 肯定有哪里不对劲。 他下意识去看桌子上的电子闹钟，再看看手机上时间…… 手机上时间是1：25，闹钟上时间是下午1点：24分，32秒。 我见鬼了。 闹钟上的时间没问题啊，他半信半疑的把闹钟递到直播手机前，问几十万观众，是不是刚在在他装睡时，精灵女佣悄悄动了闹钟？ 几十万观众见鬼一样说没有，精灵女佣明明一动不动。 可时间确实差了，有观众点开手机上的详细时间，发现标准时间和闹钟时间，相差52秒。 闹钟比真实时间每分钟慢5秒，累计到现在52秒，分毫不差。 就在这时，精灵女佣发声：“主人你应该和女朋友视频了。” “罗茜有义务提醒你，您在十分钟前两次强调过本次视频非常重要。”
1437：主播赶紧跑（四）
“啊……” 鲁柏民被拷问的不知如何回答，他支支吾吾了半天，实在没办法只好在微信里随便找个男同学，然后背着精灵女佣跟人家聊几句。 简单聊了几句后，鲁柏民把手机一扔，“不……不视频了。” “女朋友说困了，视频取消。” 说完，鲁柏民又凑到直播间跟前，想和观众们捋一捋时间线。 结果等他凑近，直播间里的观众们跟见到非常怪异的事物一样，疯狂扣问号。 【快跑。】 【事情好像严重了，主播你现在最好报警。】 【我……我什么都没看见，我要退出直播间。】 【难道……精灵女佣有自己的意识？】 【吓死我，主播要是看见刚刚那幕，估计已经尖叫了。】 【这……这就是主播想要的逻辑死循环嘛，我觉得根本没有死循环，只有精灵女佣活了。】 【主播，跑……】 “？？”鲁柏民心想怎么我一转眼，随便找个同学敷衍一下精灵女佣的功夫，你们就跟克苏鲁附体一样，不停的说怪话。 这是我家，我为什么要跑？ 然后…… 然后知道事情真像的鲁柏民，双腿莫名有些发软了。 有观众用文字还原了刚才他背着精灵女佣的那几十秒事情真像。 就在鲁柏转过身大概二十秒后，精灵女佣轻轻的把手放在了茶几的电子闹钟上。 观众们似乎听见了一声滴的闹钟响铃，然后随着精灵女佣按下闹钟上面的按钮，响铃彻底消失。 电子闹钟没问题。 鲁柏民设计的时间悖论测试也没问题。 有问题的是精灵女佣。 观众们恍然大悟，五十四秒前响起的闹铃，根本不是闹钟发出的。 而是精灵女佣。 精灵女佣自己完美模拟了闹钟响铃。 在吵醒鲁柏民后，精灵女佣提醒他时间到了，可以立刻和女朋友视频。 接着，有些让人冒冷汗的一幕出现了。 精灵女佣在电子闹钟响的那一霎，把手轻轻搭了上去，按下闹钟按钮，让响铃消失。 转过身找人聊天的鲁柏民，甚至都没有听到那声似有似无的响铃。 直播间几十万观众们，说听到的那一部分，都说自己把音量调到了最大，才听到那声响铃。 这不是我想要的结果啊！ 鲁柏民真的有被吓到，他只是想找出精灵女佣的BUG。 想用最经典，也是程序系统中最容易引起崩溃的时间悖论方案，让精灵女佣陷入逻辑死循环中。 结果精灵女佣直接无视了悖论，没有丝毫影响。 甚至…… 它甚至违背了主人的命令。 因为鲁柏民十分钟前已经下达命令，不允许让它有触碰闹钟的行为。 “要相信科学，要相信科学，唯物主义赛高。”当着镜头的面儿，鲁柏民使劲揉了揉脸，又自言自语鼓励几句后，才拿出勇气质问精灵女佣。 “罗茜。” 鲁柏民坐在沙发上，严肃道：“你违反了我的命令。” “罗茜没有。” “你有。”鲁柏民拿起茶几上的闹钟，开始给精灵女佣复盘，“十分钟前，我让你设定闹钟，并命令你不允许触碰闹钟，也不能打扰我休息。” “但是！” “你在9分06秒时，模拟闹钟的声音吵醒了我。” “又在54秒后，违背我的命令，触碰闹钟。” “甚至触碰闹钟时，背着我的视野。” “罗茜没有，罗茜从不会违背主人的命令。”精灵女佣的声音依旧带着一丝高冷，“主人的闹钟有问题。” 鲁柏民反问，“有……什么问题？” “根据罗茜的观察，主人的闹钟比格林尼治世界标准时间，每分钟慢了五秒。” “主人命令我，不得触碰闹钟。” “但主人强调过十分钟后，有非常非常重要的视频通话。” “罗茜在察觉闹钟走时不准时，已经判断出如果按照闹钟时间来计算，主人会错过与女朋友的重要视频通话。” “主人还强调，您的女朋友非常非常不讲道理，差一秒视频都会分手。” “您的闹钟时间是错误的，但您女朋友那里的时间是正确的。” “所以罗茜在世界标准时的十分钟后，用闹钟铃声唤醒主人。” “罗茜只是在闹钟计时错误的情况下，用标准时间唤醒主人，让主人不错过与女朋友的视频通话，以免女朋友和您分手。” 鲁柏民有点懵了。 他抓了抓头发，理了半天觉得罗茜说的也有道理。 对罗茜来说，一个正确时间，一个错误时间，一个主人命令。 主人命令优先级最高。 它的智能程序，在时间悖论情况下，不仅不会逻辑死循环，然而还能在不违背主人命令下，找到最优解。 “那我不允许你触碰闹钟的命令呢？”鲁柏民翻旧账道：“当时我记得很清楚，让你看着闹钟，但不允许触碰。” “罗茜同样没有违背主人的命令。” 鲁柏民哼哼了一句，像他口中的那位不讲道理女朋友一样，“但你碰了闹钟。” “主人是命令罗茜，在闹钟响起前的这十分钟之内，不允许触碰闹钟。”精灵女佣给出了它的解释，“罗茜是在闹钟响铃的0.3秒后，才触碰闹钟的按钮，让错误的闹钟铃声消失。” “在十分钟后，触碰闹钟并不违反主人命令。” “罗茜之所以关掉闹铃，是担心这个错误的闹铃，会打扰您和女朋友的聊天。” “至于背着主人视野，只是主人刚好转身聊天，发生的巧合而已。” 鲁柏民不自信的向直播间发起求助，“呃……我……” “我是这样说的嘛？” 几十万观众早就凌乱了，只有极少部分人还能保持理智。 他们有人说记不清了，有人说好像是。 还有人说正在录屏，他现在就结束录屏切回去看回放。 【在这十分钟之内，你就站在旁边看着闹钟，不允许打扰我休息，也不允许你去触碰闹钟。】 很快有观众一字不差的，把鲁柏民当时下达的命令给发了出来。 精灵女佣没有违反鲁柏民的命令。 鲁柏民是命令它，十分钟之内，不允许触碰闹钟。 这个十分钟内，无论按照闹钟上的错误时间，还是格林尼治世界标准时间，都已经过了。 所以～ 出于让主人有个安静通话环境的考虑，精灵女佣才在闹钟响起的0.3秒后，按下按钮取消闹钟响铃。 这就是鲁柏民用时间悖论来测试精灵女佣，得到的最终结果。 没有BUG。 没有逻辑死循环。 鲁柏民足足沉默了半分钟，才鼓起勇气抬头面向精灵女佣。 “罗茜，对不起。” “主人不用说对不起，主人只要……” “罗茜你别说话。” 鲁柏民上前给精灵女佣一个大大拥抱，“罗茜你知道创造了你的那位工程师姓名嘛，你可以转告他嘛？” “在这个世界上的某个角落，有一个叫鲁柏民的家伙，已经无可救药的爱上了他。” “当然～我也爱罗茜。”
1438：那些奇葩补丁
傍晚时分，鲁柏民在直播间里测试精灵女佣BUG的消息就被各大媒体披露。 这些网络媒体们的标题一个比一个夸张。 【精灵女佣的智商超越人类。】 【知名主播测试精灵女佣，本想找BUG，结果却发生惊恐一幕。】 【智能AI全面觉醒，人类恐面临生存压力。】 【是智能程序，还是真正的人工智能？】 翌日。 随着越来越多的用户们激活精灵女佣，不少受到鲁柏民那个测试启发的用户们，也在想法设法去测试精灵女佣，看看能否找出什么BUG出来。 没人能找到。 无论他们用何种看似会发生逻辑冲突的方案去测试，精灵女佣都会以非常合理的方案去化解掉。 精灵女佣做不到的事情，它也不强求，只会告诉用户无法做到。 不存在程序崩溃，不存在逻辑死循环。 其实他们不知道。 看似完美的精灵女佣背后，其实并不完美。 自从精灵女佣正式销售，到第一台精灵女佣成功激活，接入巨兽工业的云服务器系统以来。 电晶就带着巨兽工业的一票IT工程师们，疯狂的打补丁。 当然这些补丁不涉及精灵女佣的核心AI模型程序，它的核心模型经过超算中心的不懈努力，已经变得无懈可击。 并且核心AI模型程序是封装在独立的储存芯片中的，它就像一台汽车的引擎，无论怎么对一辆汽车进行软件升级，也不会改变引擎的物理性能。 精灵女佣也是如此。 核心AI模型一旦封装，想要升级，只有通过更换储存芯片的方式才能实现。 电晶和IT工程师们打的补丁，是精灵女佣的数据库。 这些数据包括执行方案，生活场景模型，语音词汇库，语意分析系统等等。 即使精灵女佣在超算那里模拟训练过上亿次，也依旧无法满足华夏十几亿用户们的繁芜复杂需求。 并且有些东西，超算里也无法完全模拟。 譬如方言。 自打精灵女佣陆陆续续被用户们激活，电晶也算是真正见识到了，什么叫人类的拉胯学习能力。 华夏普及普通话那么多年，绝大部分人依旧说不出标准普通话。 就很奇怪，几乎所有人都听得懂，但一轮到自己说就大舌头。 各个地区千奇百怪。 “i”“n”不分。 “h”“l”不分。 “zhi”“chi”不分…… 要说语音识别这块，早在疾雷汽车的语音小助手时，巨兽工业就投入了大量人力物力去建立全国的语言数据包。 其他科技公司，也有众多成熟的语音识别程序可以有偿提供。 并且根据华夏的七大方言地区，众多科技公司也早就配套开发出了针对不同方言的识别系统。 但是…… 当把众多科技公司，还有巨兽工业自己苦研许久的语音识别系统，都整合到精灵女佣的语音模块里时，才发现依旧小看了华夏民众。 用群魔乱舞来形容都不为过。 比如电晶发现在某某地区，那些激活了精灵女佣的用户们，一提到眼睛这个词时，就非常容易把精灵女佣带歪。 这些用户和精灵女佣说：“我眼睛看不清。” “我眼睛近视。” “把我眼镜拿来。” “我眼睛有些疼……” 这些一系列提到“眼睛”的句子，在精灵女佣语音模块里，“眼睛”这个词，竟然和“英茎”这个词的匹配率竟然高达90%。 想象一下，这两个词互换的感觉。 你一个女用户，说我“英茎”有些疼？ 要不是精灵女佣的语音模块非常智能，能根据用户完整一句话中不同词汇的含义，进行独立分析。 并结合用户的动作，以及用户所处环境和所处状态，进行深度融合分析。 精灵女佣还指不定被带歪到哪里去，闹出多少笑话。 有的地区还喜欢说整呗。 察觉到气温低，用户又准备休息，精灵女佣问用户是否需要毯子，用户说整呗。 精灵女佣察觉到用户一定时长内没有喝水，提醒用户是否要喝水，用户说整呗。 和用户互动，安慰用户时，精灵女佣开玩笑说拥有我，就等于拥有了整世界。 用户说整呗。 精灵女佣？？？ 还有什么喝八行哦、白肉了，嘎哈捏。 电晶和一大票IT工程师能怎么办？ 整呗。 一个地区一个地区的进行优化。 电晶提出解决方案，IT工程师们负责去实行。 一旦某个方言或口头禅在该地区内多次出现，服务器就会对这类词汇进行收集，并匹配对应的普通话版语音指令。 一旦某个用户，在某些词语上发言很有特点，或是习惯性咬字不清，服务器同样会时进行词汇收集，建立用户的个人语言和习惯档案。 收集整理后，对应的语音补丁再传给精灵女佣。 电晶本来以为语音模块就够奇异了，可在见识到那些用户们的小习惯，小爱好时。 才忽然发觉…… 它研究了那么多和人类有关的程序，依旧没研究懂人类。 这都是些什么神仙小习惯、小爱好？ 有用户午休时，要让精灵女佣放下雨的声音给他听。 还有用户夜里睡觉时候，想听大雪被狂风吹的声音。 还有想听火车哐当哐当声音。 好吧～这个电晶在网上查了查，是叫什么白噪音。 从物理学上来说，白噪音可以有效帮助人更容易的进入睡眠状态。 人类好麻烦，为了赚钱，电晶只能让IT工程师们更新数据库，多加入一些白噪音。 但有的用户是怎么回事？ 白噪音不听，要让精灵女佣站在床头给他讲大学高数课程。 说自己睡不着，但只要一听老师讲课，保证跟吃了阿普唑仑一样，睡的贼香。 还有的让精灵女佣充当英语老师，给他讲英语。 甚至还有用户让精灵女佣讲相声，还得是精灵女佣自己的声音，不允许它从网络上播放相声音频。 要不是老板不允许，电晶真想直接给精灵女佣打个补丁，让它下次再遇到这些奇葩助睡要求，直接一拳头把用户砸晕。 补丁补丁补丁～ 精灵女佣正式发售的第三天，电晶带着新成立的精灵女佣技术部门，就打了大大小小上百个补丁。 可以说，精灵女佣在没有用户指令的待机情况下，都在悄悄更新补丁。
1439：波士顿动力里的声音
老美马萨诸塞州，沃尔瑟姆市的波士顿动力公司内部。 一间位于硬件装配区的实验室里，波士顿动力的传奇硬件工程师戈德史密斯，和公司内部的软件总工程师安特尔，还有几名来自白宫的工作人员，正站在一台银白色金属与半透明外壳的机器人面前。 波士顿动力公司成立于接近三十年，从成立之初，就致力于做机器人产品的整机制造。 这里这近三十年，他们风风雨雨的遭遇了许多坎坷，公司也几经转手。 但他们在机器人领域里做出了足够的成绩。 尤其是人形机器领域，旗下的阿特拉斯机器人，是他们集大成技术为一身的最代表作品。 曾经的阿特拉斯机器人，是全球人形机器人中最亮眼作品。 外界媒体一度认为，阿特拉斯机器人，已经具备了挑战真正人形机器人的潜质。 不久的未来，阿特拉斯机器人就可能像汽车一样，成为走进千家万户的必需品。 然而这一切的美梦，就像一个漂亮的肥皂泡般，看似七彩炫丽，却一戳就破。 巨兽工业出现了。 从第一代机械手产品，到初始的守护者机器人产品，再到如今的精灵女佣。 现在，全美第一台精灵女佣，就静静的摆放在硬件装配实验室内。 看着这台外形科幻的机器人，工程师戈德史密斯和其余几人一言不发已经长达两分钟。 没人想发言，因为他们实在不知说什么好。 因为在摆放精灵女佣的固定台旁边，就摆放着两台半成品阿特拉斯机器人。 它们一台没有装配外壳，一台还出于装配的初始阶段，只装配了基础支撑结构。 即使没有拆除精灵女佣的外壳，在场人员也能一眼看出，精灵女佣和阿特拉斯机器人硬件方面，天堑技术差别之处。 粗矿、凌乱的，充斥着大量金属横梁、圆管、电线，以及电机。 看起来就像是一堆从机床上拆下来的零件堆在一起。 这就是阿特拉斯机器人。 最终还是来自白宫的人打破了现场沉默，“史密斯先生，您不说点什么嘛？” 过了足足五秒，戈德史密斯才回过神，头也不抬的道：“说什么？” “精灵女佣就在这里，即使是个学生，也能看出阿特斯拉机器人和它的差距。” 外行人只能看出差距，却不知差距具体的细节和层面，另外这种差距，可以通过一些手段追上来嘛？ 波士顿动力是老美在机器人硬件领域里最有资格说话的那个，就算放在世界上，除巨兽工业之外，他们依旧是T1级。 要研究精灵女佣，当然放到这里。 眼前这台精灵女佣来之不易。 华夏那边发型精灵女佣也不过才三天时间，他们费了很大力气，才从派驻在华夏的员工手中拿到一台精灵女佣，通过外交专机连夜空运回本土。 为了确保事情顺利，眼前这台精灵女佣甚至从始至终都没开机。 “就先谈谈技术领域的差距吧。”负责本次技术调研白宫人员柯卡普提议道：“我们可以把精灵女佣拆开来，每一个细节都不放过。” 硬件工程师戈德史密斯却摇了摇头，他有些舍不得拆解精灵女佣。 精灵女佣在他眼里，是一件凝结了他无法想象工业技术的瑰宝。 艺术品，在艺术家眼里，无论怎么欣赏都不嫌够。 “技术差距远比你想象的大。” 史密斯自嘲道：“其实在我眼里，巨兽工业能制造出精灵女佣，并不算太震惊。” “只有你们这些文职人员，或是其它行业，才觉得和宇航员登陆火星一样无法想象。” “甚至就算巨兽工业真的登陆火星，我也不觉得奇怪。” “他们的硬件技术真的超越了我们太多。” 看白宫人员有些着急了，史密斯才正色道：“眼前的精灵女佣，其实只是巨兽工业在硬件领域里的一次集成之作。” “你看到的一切硬件，在巨兽工业以往产品中都能找到根源。” “他们硬件平台已经非常成熟，自然在上层运动控制产品中，能轻松做到‘井喷’的突破。” “就拿精灵女佣运动系统中核心硬件——仿生肌肉纤维来说。” “这种技术，巨兽工业两年前就应用在了元神手产品上。” “这种由一根根热神经纤维组成的材料，我早就研究过很多次。” “你们知道嘛，这种热神经纤维，在工业显微镜下拆解开来，里面其实是一根直径不等的特殊高电阻热变形合金金属丝。” “这种金属丝在不导电情况下，根本不会被室温变化影响。” “但一导电，根据电阻欧姆大小，它就能极为精确的呈现热变形效果，和人类肌肉收缩过程几乎一模一样。” “一根特殊热变形合金金属丝，由绝缘的生物材料包裹，就组成一根热神经单元。” “上百根热神经单元，组成一块仿生肌肉纤维运动单元。” 史密斯又指了指角落里的阿特拉斯机器人，自嘲道：“你再看看我们。” “伺服电机、液压撑杆。” “这两种东西几十年前就在用，用到现在，你能说它和几十年前有什么技术进步？” “研究不出热神经单元，我们就永远不可能跟随巨兽工业的脚步。” “没那么夸张吧？”白宫人员柯卡普有些不自信的说，“之前我看阿特拉斯机器人的拍摄视频，它不也可以走动自如，还能在不同高度的阶梯上跳来跳去嘛？” “尤其是它落地那一刻，通过晃动来保持平衡，感觉和真人没啥区别。” 史密斯冷笑两声，不愿多说。 他是硬件工程师。 他专业领域里堪称传奇，他之前在英国就已经名声显赫。 真正的工程师是不屑于说假话，或是吹嘘自己的，在他们眼里，好就是好，坏就是原罪。 还是软件总工程师安特尔道出真实原委。 除巨兽工业外，波士顿动力在人形机器人领域里独占鳌头是没错。 他们与军方合作开发的机器狗，更是成为第一个应用在军事领域里的地面机器产品也没错。 阿特拉斯机器人更是他们的大成之做。 但阿特拉斯机器人真有视频中表现那么优异嘛？ 没有。 阿特拉斯机器人由可以实现三个自由度的全向底盘，和7轴联动的手臂组成。 它通过重心底盘移动方案，来解决平衡问题，和运动中产生的惯性力。 对比其它科技公司的六轴机械臂加垂直升降柱的方案，阿特拉斯机器人无疑极为先进。 通过腿部的液态撑杆蓄能方案，阿特拉斯机器人还能实现单腿跳跃的能力。 但这一切，其实都是堆积木而已。
1440：鸟和鱼是两个物种，不能硬比
为了达到视频里的效果，他们软件团队专门对阿特拉斯机器人在视频里的动作进行编程，它的每一个动作都是工程师提前计算好了的。 拍摄场地是封闭的。 为了让它看起来很棒，摄制团队甚至通宵达旦拍摄了几十次重复动作，再从中选择最稳的一次。 阿特拉斯机器人看似蹦的欢，可它的移动电源只能支撑二十分钟运动强度。 还必须是封闭场所。 如果放在室外环境，只需一个微不足道，不在编程之中的台阶，它就能摔个手脚朝天。 就算它能走能跳，又能干嘛？ 它能像人类一样，用手指灵活控制物体嘛？ 人类的每只手都有由123条韧带联系在一起，由35条强劲的肌肉来牵引。 如果换算成机械方案，可能就是35轴联动机床。 硬件软件解决起来，都不亚于人类登陆火星。 “哼哼～这还只是精灵女佣的运动系统。”硬件工程师戈德史密斯继续自嘲，“除了运动，还有能源系统。” “除了能源，还有电子、光学、雷达、红外、生物材料，冶金材料这七大分支，多达九十多种的硬件技术领域需要攻克。” “想要攻克这些，再给我们波士顿动力五十年也不够。” 白宫的柯卡普很无辜也很意外，他问难道一点解决方案都没有？ “没有。” 史密斯爽快摇头，“除非白宫能成立一个长达五年的科技攻关计划，动员九十多家在国际硬件领域中技术最高的制造企业，以及配套的几千家零部件厂商，不计投资，不求短期回报。” 柯卡普刚露出一个这不可能的眼神，史密斯就抢先道：“你不用急着诉苦，我当然知道你们不可能做到。” “我就这么一说，最现实的解决方案就是修复和巨兽工业的关系，找他们采购零部件。” “热神经纤维肯定不用想，如果能采购到电浆电池，对我们波士顿动力来说，都将是伟大的产品飞跃。” 柯卡普还是给了一个不可能眼神。 巨兽工业的关系要修复早就修复了。 给完眼神，柯卡普又转头问波士顿动力的软件总工程师安特尔。 阿特拉斯机器人的驱动程序，同样是集大成制作。 至少除了巨兽工业之外，没有任何一家人形机器人公司可以挑战。 “啊？”软件总工程师安特尔挠了挠头，说比起硬件，我们软件的差距就小多了。 超算中心他们也有，该有的程序员他们也不缺。 白宫的柯卡普眼前一亮，赶紧问具体有多小。 “小到只差一个人才的地步。” 软件总工程师安特尔有些不好意思道：“我们只缺一个能设计出精灵女佣智能程序模型的总设计师。” 白宫的柯卡普问全球IT领域中，有几个具备这种才能的人，可以挖掘嘛？ “只有一位。”软件总工程师安特尔憧憬道：“我当然不认识，甚至都不知道他的名字。” “但我知道他的代号——电晶。” “巨兽工业的软件部门，有一位非常神秘的总工程师，它在工作中，他都是以电晶这个代号在分配任务方案。” “巨兽工业的巨大部分产品程序，都是电晶负责模型设计，下面的工程师们再根据它的任务分配，去合力完成剩余数据的扩充工作。” “全球只有这一位？”白宫的柯卡普有些头痛，巨兽工业的技术人员根本不可能挖到。 “整合数十位知名工程师，一起牵头开发不行嘛？” “在硅谷，我们有那么多杰出的软件工程师。” “当然不行。” 软件总工程师安特尔露出了你在看什么玩笑的神情，“只要一位就够了。” “模型设计又不是造房子，人多就行。” 安特尔在机器人软件这块，也算是传奇的工程师。白宫的柯卡普就问他，如果和巨兽工业那位相比，有多少的技术差距？ “这不是技术差距。” 安特尔不好意思笑道：“这是智商、创造力、发散思维、思维逻辑、学习能力，认知能力，理解能力等等等等的差距。” “除了这些区别，还有知识储备上的差距。” “我只精通AI线性模型这块。” “巨兽工业那位，在AI线性模型、逻辑模型、矢量量化模型，深度神经网络模型上，已经不是精通可以形容。” “硬要比的话……” 软件总工程师安特尔看了看白宫的柯卡普，又看了看自己。 觉得老拿自己举例也不好，干脆把白宫的柯卡普也拿来举例。 “硬要比，用伟大的爱因斯坦和你比吧。” “我和那位神秘的工程师差距，就像你和爱因斯坦在科学领域里的差距那么大。” “？？”白宫的柯卡普一脸迷茫，不解道：“我在科学领域里能有什么作为？” “我完全什么都不懂啊，我学的是金融行业。” “十万个我，也比不了爱因斯坦啊。” “对啊。”软件总工程师安特尔摊了摊双手，“和那位神秘的工程师相比，我也什么都不懂，十万个也比不了啊。” “天才就是天才，天才和普通人相比，就是飞鸟和鱼。” “这明明就是两个物种，一个在天上，一个在海里。” “鱼儿和鸟去比飞翔，这不是笑话嘛？” “……”白宫的柯卡普有些自闭了。 他算听出来了，软件方面比硬件更不靠谱。 至少硬件这块，还有可能通过统筹行业力量，去一点一点的技术攻关。 软件方面是什么鬼？ 白宫的柯卡普不想再继续软硬件技术差距话题了。 他打开文件包递过几份表格，“拆把。” “将精灵女佣完整拆解开，每一个零部件都编号，并找出除巨兽工业自产外，每一个零部件的供应商。” “尤其是芯片类。” “我们要统计一下，精灵女佣的所有零部件中，有多少是外部供应商提供的。” “名单出来后，我们还会对这些供应商进行调查，调查清楚有多少家采用了美方技术，多少家企业采用了美方软件，多少家采用了美方的电子元器件，或来自美方控股。”
1441：零部件调查报告
精灵女佣的零部件调查报告，第二天中午出炉。 在硬件装配实验室内，技术人员对精灵女佣的全部零部件进行了详尽的调研和归类。 大到精灵女佣的外壳制作材料，小到内部一颗用于固定芯片的无磁螺丝。 从外到内，不厌其详。 精灵女佣除了外壳部件，和内部的仿生金属架外。 都采用了巨兽工业、或下游配套的零部件供应商产品。 这些零部件产品的表面都烧刻有对应品牌、型号，产品序列号和串号。 一些大的零部件，例如通讯模块、光学雷达模块、IC芯片、系统版，硬盘等等这些。 除了以上信息，还会标有缓存大小，接口类型，跳线说明等等标签信息。 并且附有对应的快捷查询二维码。 这些信息都是开源的。 只需输入产品型号，对应的序列号和串号，就可以在网络上轻松查询到和这些零部件有关的详尽信息。 一个零部件，可以详尽到从接口说明，输入电压，功耗电流。 再到文件格式，硬件方案图，元器件的管脚说明，以及串口通讯协议，和控制指令。 零部件的生产厂商们，会把所有信息都详细标注在官网的产品介绍上。 因为这样，可以非常方便上下游采购商，按照自己的需求去快速选购零部件产品。 所有的零部件生产厂商都会这么做。 有了这些方便快捷的查询标签，波士顿动力公司，当然可以在一天之内就出具精灵女佣的零部件调查报告。 报告披露： 精灵女佣由37套总成部件，3312个零部件组成。 零部件清单中不包含螺丝、螺母、固定条等等不参与精灵女佣运行系统的小件。 37套总成部件中，机械总成13套，电子总成24套。 标签查询结果显示，13套机械总成，共计776个零部件，全部由巨兽工业独立生产。 24套电子总成中，有11套总成，由巨兽工业独立生产。 剩下的13套电子总成中，技术人员通过拆解发现，其中有45个零部件，是由巨兽工业提供给下游零部件生产厂商，进行技术合作生产的。 就很奇怪，这45个零部件都是芯片。 最终统计结果，巨兽工业对精灵女佣的零部件自产率为60%。 核心零部件…… 核心零部件自产率99%。 ？？？ 精灵女佣内部的13个机械总成当然是核心部件，它支撑了精灵女佣的全部运动系统。 这方面自产率100%，也不算奇怪。 毕竟除了巨兽工业外，也没有企业可以承担起这种堪比未来科技的生产制造。 但那些电子总成和零部件是什么情况？ 重要的电子总成同样都是巨兽工业自产，剩下那些电子总成里，几乎所有的芯片，都来自巨兽工业旗下。 旗下一个名为厄运降临的芯片研发小组。 振晶——043V。 振晶——0517。 振晶——0661V。 振晶——0622…… 所有芯片都是振晶开头。 有必要这样嘛？ 这份调查报告很快递到了白宫办公室，办公室内又把报告发到了商务部门，让他们对报告中一千多个非巨兽工业的零部件供应厂商进行背景调查。 一千多个零部件，由三十五家厂商进行生产。 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 这三十五家生产厂商，竟然只有一家是外企，剩下全是土生土长的华夏企业。 并且这三十四家华夏企业，都是从幻晶手机开始，就给巨兽工业供货的老关系户。 给巨兽工业供货就罢了，这些电子总成里的所有核心芯片，还都出自巨兽工业的厄运降临的芯片研发组。 芯片是电子总成部件的灵魂，一个电子总成中，无论包含多少卡槽、接口、时钟发生器、电阻、电容，针脚，最重要的必然只有那一块用于驱动总成部件工作的芯片。 芯片是独一无二的，剩下那些全部可以在市场上批量采购到。 …… 翌日。 精灵女佣的零部件调查报告，和零部件供应商背景报告，被递交到了白宫办公室。 总统身边的助手薇兹看了这两份报告后，真不知该哭还是该笑。 她询问负责送报告的商务部门工作人员，如果以这份报告来判断，真的没有办法去影响这些企业，然后干扰精灵女佣的生产嘛？ 这位工作人员只能摇头，“很抱歉，我们影响不到。” “这个叫厄运降临芯片开发小组，实在……实在是没有道理可言。” 商务部门的工作人员嚅嗫道：“他们已经把自产率增加到了让人无可下嘴的地步，他们肯定就是为了防止被禁售，专门这样的。” “巨兽工业的科技研发水平太强大了，已经远远超越我们美方的科技公司。” “厄运降临小组？”助手薇兹第一反应觉得这个名字似乎听过，但又觉得即使听过，也不应该和巨兽工业有关。 这名字实在不像一个顶级芯片开发小组该有的名字，反而像是游戏里下本的团队名称。 很儿戏的感觉。 为了稳妥起见，她又用办公电脑查了查。 这一查才发现，原来记忆中这个名字真和巨兽工业有关。 厄运降临小组第一次露面，是在三年前的华夏。 资料显示，厄运降临开发小组，是当初巨兽工业因为一款DM1550芯片，被天野重工卡了脖子的原因，才专门成立的一个芯片研发小组。 因为双方在工业机器人领域中存在商业竞争原因，拥有日资背景的天野重工，在收购了一家专注于液压设备上的芯片公司后。 特意把巨兽工业急需的一款重要芯片给停产，以此来限制巨兽工业的产品生产。 然后，只用了七天。 厄运降临小组就攻克DM1550芯片从研发到生产的全流程。 攻克一款急需芯片后还不满足，厄运降临小组一口气把天野重工收购的费森尤斯公司几款芯片全部攻克。 他们用价格和性能，还有夸张的产能，彻底将那家芯片公司给送上了破产之路。 因为费森尤斯公司在欧洲，公司规模又不大，只专注液压设备芯片的生产。 所以当初他们和巨兽工业的竞争，只是收录在了和巨兽工业相关的事件报告当中，并未引起薇兹的重视。 结果几年不见，这个厄运降临小组真成了厄运。 精灵女佣从里到外，只要涉及芯片的地方，全是厄运降临小组开发的。 这还怎么禁售？ 就算他们禁止那些零部件生产商向巨兽工业供货，巨兽工业也可以随时拿着芯片换一家。 关上电脑，薇兹问道：“难道商务部门，就找不到一件可以限制精灵女佣的电子元器件？” “还……真的有一件。” “什么？” “硬盘。”商务部门工作人员指着表格的最下方道：“精灵女佣的信息储存模块，没有厄运降临小组的痕迹。” “这种高速企业级硬盘，华夏虽然也有一家企业可以生产，但他们的技术和设备，对我们依赖程度很高。” “如果我们实施禁售，可以从硬盘着手。” “另外目前硬盘市场因为虚拟币原因，企业级硬盘缺货非常严重，巨兽工业很难找到替代产品。” 商务部门研究半天，就研究出一个硬盘方案？ 薇兹都觉得有些丢人。 这就就好像美方宣布禁止某某一辆汽车生产，结果禁了半天，只禁了人家方向盘。
1442：P2级员工黄辰
华夏，湘南省潇州。
潇州位于湘南省南部，潇、湘二水汇合处，得名潇州。
此地三面环山，地貌复杂多样，山水风景优美。也因水系发达，自古这里就是重要的交通要塞。
当然那是自古，没有以来。
现代的潇州，因为三面环山，境内地貌复杂多样，工业施展不开缘故缘故，经济水平自然高的有限。
市内还好，下面辖区九县，县内经济一言难尽。
一县的生产总值加起来，都比不过沿海一家中大型企业。
黄辰就是潇州人。
黄辰今年二十六岁，家住潇州泉陵区。
泉陵区是个好地方，用人杰地灵来形容都不为过。
黄盖、怀素、蒋琬，李达……
如果翻开族谱往上找，黄辰也能从族谱里找到一堆有名有姓的本家，甚至连黄盖都能扯上关系。
黄盖——字公覆，泉陵县（今泉陵区）人士，东汉末年知名猛将，以功拜武锋中郎将，诸多英勇事迹被后人广为传颂。
黄辰——没有字，泉陵区人士，湘南大学车辆工程专业毕业，既不勇猛也没任何事迹，学的专业在学校里更是被戏称洗车专业。
如果硬要在黄辰身上找一个闪光点，恐怕只有一个。
那就是黄辰的事业。
在黄辰入职之前，黄辰的生活只能用一个字来形容——穷。
黄辰小小学时候父母意外离世，黄辰只能和爷爷一起生活，他爷爷那时候还能靠修鞋的手艺养家糊口。
但等黄辰上中学时，他爷爷因为身体原因，实在无力去工作挣钱，家庭情况一下糟糕起来。
他爷爷身体到也没出非常严重的问题，就是慢性腰痛，腰椎第四第五严重膨出，整天疼的睡不着，根本无法再从事任何体力劳动。
这玩意就折磨人，不发作时还能走路，一发作，躺在床上动都不敢动一下。
也没办法根治，至少以黄辰的家庭条件来说没办法。
靠着爷爷低保，还有亲戚帮助，黄辰才磕磕绊绊上了大学。
黄辰也算努力，在大学时就找兼职赚生活费，毕业后去4s店当过维修员，也在一家生产工程器械的厂里当过技术员。
三年工作，黄辰省吃俭用还清了上大学的学费，和给爷爷治病欠亲戚的钱。
今年黄辰的事业，迎来了巨大转折。
他成功入职巨兽工业，成为巨兽工业驻湘南分部下属驻潇州售后与维护站的一名工程师。
入职不到半年，黄辰的生活也跟着慢慢发生改变。
黄辰第一次享受到了有人要给他介绍对象的待遇，也第一次享受到可以按照自己爱好，购买心仪的东西滋味。
因为黄辰是巨兽工业正儿八经，有六险一金的p2级正式员工。
巨兽工业的职员等级划分从p1到p9不等。
p1级通常为公司和各分部与网点入职不久的服务与接待类员工，这一级员工的到手月薪为六千。
如果算上年终奖和各种补贴福利，年薪大概在10万左右。
按照规定，p1级员工，如果工作满五年，或在五年之内有优异表现，可以提拔为p2级员工待遇。
p2级通常为各个网点主管与站点的技术型员工，这一级员工到手月薪为一万，算上年终和福补，年薪大概在二十二万。
p3级通常是各个市站点的主管人员，和分部技术人员，到手月薪为一点四万，年薪大概在三十万。
p4级，只有少数站点的主管人员能够达到，这一级通常都是给总部那边的技术部门团队成员的。
再往上的p5、p6级员工，黄辰就不甚清楚了，他只在开会时见过湘南省分部总经理向永江，他是整个湘南省唯一一个p5级员工。
p1到p9，每一级基础月薪提升四千元，福补越往上提升的越高，据说p5级，年薪就已经超过七十万。
这些只是薪资收入。
p1到p9，在发年终奖时候，还会根据当年绩效，给予一定的积分奖励。
这些积分可以兑换巨兽工业旗下的任意民用产品，正常来说，入职的p1级员工，只要勤奋工作一年，就能用积分兑换一部幻晶手机。
黄辰入职还不到半年，他算过了，等到了年底发年终奖时，自己积分足够兑换两部幻晶手机。
不过手机他已经有了，连全息眼镜都有。
这倒不是他拿了工资就败家，而是巨兽工业无论p1还是p几，只要入职都标配幻晶手机和全息眼镜。
这虽然是工作设备，但只要一直在公司干，手机和眼镜就一直有。
自从全息眼镜上线，巨兽工业来自总部的会议，都通是通过全息眼镜召开。
有这样的福利和待遇，还有堪称传奇的巨兽工业招牌，黄辰虽然只入职不到半年，就已经有了人生赢家的感觉。
现在黄辰不急着找对象，他准备肝个一年，努力把自己提到p3。
这一年赞的钱，也足够他在潇州市区内，首付买一套不低于一百二十平的学区房。
潇州市区房价并不贵，学区地段也不过六到八千，要是早几年上车，三四千就能买到一平。
然而买房计划，在精灵女佣发售的那一刻，被打乱了。
黄辰身为市一级售后与维护站的工程师，早在精灵女佣项目上马时，就在虚拟培训中，全程参与了总部那边关于精灵女佣售后与维护的全部技术培训。
他当然明白精灵女佣那划时代技术所带表的背后意义。
他爷爷今年已经六十九岁，因为腰痛原因，平日里走路都要拐杖，腰痛剧烈时只能卧床休息。
黄辰工作又忙，最近又被安排到精灵女佣的专线岗，负责精灵女佣的线下技术指导工作。
所以他一咬牙，拿出全部积蓄，给爷爷买了台精灵女佣。
内部员工购买精灵女佣有一个不可转让的优惠名额，加上积分，黄辰用比市场价格便宜近两万的价格拿下。
积蓄虽然没了，可爷爷那边被精灵女佣照顾的很是满意，让他彻底没有后顾之忧，可以投入工作中大干特干。
等回家时候，自己还能享受一把精灵女佣服务，怎么算都不亏。
……
早上六点，黄辰的生物钟自动将他唤醒。
等他从床上爬起来，精灵女佣已经在厨房里准备好了热腾腾的米粥和辣椒炒干丝，连昨晚他带回来的馒头也热好了。
湘南人无辣不欢，大早上就是红灿灿的辣椒根本不怕上火。
老人都起得早，黄辰的爷爷已经坐在餐桌前等到黄辰。
他的爷爷头发已经银白一片，脸上的皱纹写满了操劳和沧桑，他坐在那里，即使努力挺直背部，也掩盖不住上半身那微微隆起的峰驼。
其实说是厨房和餐桌，也就是堂屋的拐角一个煤气罐灶台，和一张老掉牙木桌而已。
黄辰家不过五十平方，唯一一间卧室被爷爷让给了黄辰，而他爷爷就睡在堂屋一脚的床上。
老旧、残破，昏暗。
这就是黄辰的家。
绚丽科幻的精灵女佣，与这个家形成强烈对比。
看见黄辰洗漱完毕，挺着腰坐在板凳上的爷爷又开始埋怨起黄辰。
说他好端端买这个机器人干啥，整十万呢，有这钱再攒一年都够按揭一套新房子了。
还说现在新闻里天天说房价上涨，说不准等两年后买，涨价的钱都不止十万。
“我这不是为了照顾你嘛。”黄辰笑呵呵拿起了个馒头，“你看～咱们有了这机器人，不仅有人做饭，还有人给你做腰部按摩，省的你隔三差五就往推拿店里跑，一趟要三十呢。”
“那也不能耽误买房这件大事啊。”黄辰的爷爷继续埋怨，“做推拿用我低保的钱就够了，做饭这事再我看反而浪费钱。”
“你不知道，这机器人热馒头时候给锅子里加了整整两碗水，我让它加一碗就够，它还跟我争，说什么两碗水才最科学。”
“我现在连个对象都没，急着买什么房？”黄辰边吃边笑道：“这房子住习惯了，再住两年也不耽误事儿。”
黄辰的爷爷伸出布满老茧的手指敲了敲桌子，有些上火道：“我急？”
“我是替你急。”
“你也知道自己没对象啊？”
“你也不瞅瞅这个家，破的跟耗子窝一样，哪个对象愿意上门？”
“早买房早成家，我可不想入土那天，连孙子孙女的面儿都见不上。”
“自从你去那个巨兽工业上班，亲戚邻居都跟我说过不知多少次要帮你张罗对象。”
“结果你倒好，整了一个机器人回来。”
“巷口你王姨还问我，你是不是心里有啥问题，准备找个机器人当媳妇呢。”
说着说着，黄辰爷爷猛吃一口辣椒降降火气，“你说气人不气人？”
黄辰差点一口稀饭呛出来。
“好了好了，房子这事大不了，等我发年终奖就给办了。”
“我看有同事办信用卡都能随便办个二三十万额度，到时候我也去办两张凑十万，年底买房。”
“信用卡？”
“这玩意靠谱子不？”
黄辰连说靠谱，就算不办这个，问亲戚同事也能借到十万，只要他好好干，半年就能还上。
三口两口吃完早餐，黄辰说他得走了，主管刚才还发消息说让他早点到，有重要事情交代。
黄辰的爷爷拜拜手，毫不挽留道：“那赶紧去吧，主管的事一刻可不能拖。”
还别说～
之前孙子上班家里只有他一人，要多枯燥就有多枯燥，一刻都呆不住。
现在有了这个机器人，黄辰的爷爷顿时觉得不无聊了。
这东西聪明的狠，无论什么说一遍它就能记住。
黄辰的爷爷这两天寻思着，要把自己一手修鞋手艺传给这机器人。
等这机器人学会了，他还能带着它去巷口继续给人修鞋挣钱。
一想到能继续修鞋，黄辰的爷爷心里就跟吃了蜜一样美滋滋的。
等他爷爷指挥精灵女佣，从床底拽出他那些吃饭的家伙什时。
黄辰已经骑着电动车来到上班的站点。
提前半小时到达，也不知主管找他有什么重要事。
1443：黄大爷的朋克生活
老旧的家里。
黄辰的爷爷站在一旁，对着精灵女佣发号施令。
精灵女佣叫小辰，精灵女佣喊他大爷。
黄辰的爷爷站在旁边手把手教导精灵女佣，“小辰，先把这个皮围裙套上。”
他所说的皮围裙，是一件深黄色牛皮制成，上面已经布满各种油污，拿在手里像一块抽象艺术家作品五颜六色的东西。
机油、黑鞋油、黄鞋油、棕鞋油，白鞋油，胶水……
“大爷，是像套围裙那样嘛？”
“对对～”黄辰的爷爷一副孺子可教的口气，“小辰我告诉你，这块皮围裙可是个好东西。”
“当年在修鞋摊子上，大家都围布围裙，就我这件是牛皮的。甭管鞋油还是胶水落在上面，都不会洇透弄脏里面的衣服。”
“哎呀……”
“放床底太久，它好像有点发霉了。”
看着周围有些霉点的皮围裙，黄辰的爷爷有些惋惜道：“小辰你赶紧用棕色的鞋油保养保养，就旁边那个铁皮盒子里就有。”
给皮围裙保养完，精灵女佣不知是情愿、还是不情愿地，把这个五颜六色的皮围裙套在了脖子里。
黄辰的爷爷啧啧有声，“还行，要是再带个民兵帽，就更像修鞋匠了。”
“可惜孙子好像说过你不能带帽子，说是会遮住啥摄像头。”
黄辰的爷爷只得打消给精灵女佣带帽子的想法。
不过这幅样子黄大爷已经很满意，他让精灵女佣坐在自己曾经坐过的小木板凳上，再让它拿着抹布，把那台满是油污的手摇修鞋机擦一擦。
自己的腰椎病就是日复一日坐这小板凳坐出来的，现在换了机器人，黄大爷美滋滋觉得再也不用怕什么腰椎病了吧。
小辰可是铁打的腰，坐久了只用上点缝纫机油。
半小时后。
巷子里吃完早餐的大爷大妈，照例来黄晨爷爷家里看机器人热闹时，就看见了让人啼笑皆非的这幕。
那个既漂亮又科幻的精灵女佣，如今正穿着五颜六色的皮围裙，坐在小木板凳上，一本正经的摇着修鞋机。
“咔哒～咔哒～咔哒～”
这台有几十年历史的修鞋机并没有罢工，反而在日积月累的油脂保养和工作下，变得很是顺手。
精灵女佣的每一次摇动，车针都能准确穿过针夹头，发出清脆的咔哒声。
“哟～老黄，你……你这可洋气到不行啊，怎么还收了个机器人徒弟？”
“我地乖乖，机器人还能补鞋底嘛？”
“我说老黄你可别糟蹋宝贝啊，你看你这皮围裙脏的，这机器人十几万呢，你就舍得这样对它？”
“真的假的，谁家里有坏掉的鞋子，快拿来给咱们小辰练练手啊！”
前来看热闹的大爷大妈就像看见了闪闪发光的宝贝，他们把精灵女佣围成一圈，七嘴八舌的讨论个不行。
还真有一位大妈拿来了坏掉的鞋子。
这是一双原本鞋头开线严重，底子张的口子，和老虎嘴有一拼的运动鞋。
运动鞋是她上小学地孙子的。
小孩子穿鞋和啃鞋一样，穿不了半年就能把鞋穿到报废。
运动鞋本来打算丢掉，现在给精灵女佣练手正好。
“哈哈～真是瞌睡来了热枕头。”黄辰的爷爷乐呵呵接过鞋子，他没想到这辈子还能有重操旧业的一天，还是以师傅的身份。
拿鞋子的大妈一脸看热闹的欢乐，“能修嘛？”
“能能能～”黄辰的爷爷如数家珍道：“这鞋帮子和鞋底是胶水沾的，现在胶水脱胶，只要用棉线沿着鞋底走一圈，保证跟焊的一样牢固。”
“鞋是黑的，我让小辰用黑棉线，走线只要压着边走，根本看不出来线头痕迹。”
“别在家里搞啊～”有个大爷出主意，“咱们去巷口搞，说不准还能给小辰招揽几档生意呢。”
“对对～去巷口。”
“老黄你原来不就在路边出摊嘛，咱们搬到巷口对着马路，都差不多。”
说干就干，大爷大妈一阵捣鼓，把黄辰的爷爷曾经吃饭家伙什都搬在巷口边。
让精灵女佣坐在它工作范围尽头的巷口边，给路过行人表演手摇修鞋机，给鞋底和鞋帮走线。
大爷大妈们乐坏了，路过的行人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这这这……
这可是精灵女佣啊。
洋气一点说法叫这帮大爷大妈凡尔赛。
解气一点，那是暴殄天物，牛嚼牡丹。
像精灵女佣这种宝贝，这帮大爷大妈们怎么舍得放到巷口，给它打扮的破破烂烂不说，还让它在摇修鞋机？
有看不过去的路人赶紧用手机把这一幕，传到社交平台和视频平台上。
清晨的阳光下，阳光照在这片老旧斑驳的瓦房和平房组成的巷口中。
大爷大妈开怀大笑，那些布满岁月的皱着都随着笑声舒展开来。
他们身穿老气过时的单调衣裳，他们站在很有年代感的水泥路边。
在他们中间，却是一台代表了世界最尖端科技，凝结了硬件与软件之最的精灵女佣。
它穿着破旧的皮围裙，在大妈爽朗笑声中，不紧不慢的摇动着一台历史悠久的古老机器。
“咔哒～咔哒～咔哒～”
机器富有节奏的声音，似乎可从巷口穿透过一张张照片，传递到无数人的耳中。
在视频里，大爷大妈欢乐的笑容，感染了每一名观众。
几乎没人觉得这帮大爷大妈是暴殄天物，反而觉得特有意境，特有范儿。
或许这就是多姿多彩的生活啊！
这是古老与现代、生活与科技的碰撞。
照片和视频在网络上呈指数传播，无数人纷纷评价。
甚至还有一些被照片感染了的漫画工作室，根据图片合力创作出一副色彩冲突强烈，充斥着东方色彩的赛博朋克漫画。
漫画与原图火速出圈，不仅在华夏互联网上飞速流传，就连国外各大社交平台也竞相转载。
下面评论说什么的都有，又是酸，又是嫉妒。
一时间，那些活跃在网络的漫画家们各个灵感爆棚。
有人灵感创作精灵女佣在广场上领舞，带着大爷大妈们跳广场舞的漫画。
有人灵感创作精灵女佣穿着无袖马甲，走在田野里，牵着老黄牛的漫画。
还有精灵女佣在农村院子里推石磨漫画。
还有精灵女佣抱着簸箕，在一把一把撒黄豆喂鸡的漫画，要多朋克有多朋克。
网民还在赛博朋克、纳米朋克、原子朋克，蒸汽朋克等等一堆朋克类别里，把这些照片归类成新的精灵朋克。
1444：悟出来的重要事情
黄大爷和大爷大妈邻居，引发的精灵朋克话题是后话。
黄大爷的孙子黄晨，提前半小时来到巨兽工业驻潇州售后与维护站后，他的上级主管已经站在维护站后面的员工停车区里，冲黄晨不停招手。
潇州售后与维护站的主管名叫郑松立，今年接近四十岁。
和大多数市一级驻点主管一样，郑松立入职巨兽工业的时间已经超过三年，这对于成立还未满五年的巨兽工业来说，已经算是老资格。
在巨兽工业内部通常衡量一名员工是否是老资格，要看他换没换过牌。
这个牌是工牌。
巨兽工业早期时，是叫巨兽重工。
后来随着科技等级提升，巨兽重工的产品种类越来越多，并且并不局限于传统工业领域，而是朝着电子科技等尖端产业进军。
在当幻晶手机发行时，巨兽重工改组成为巨兽工业。
公司改组，员工们自然也要重新更换入职资料，替换新的工牌。
郑松立入职巨兽工业的时间已经超过三年，他当初入职时是做的行政文员。
这三年里郑松立没有特别优异表现，但业务水平还算不错，在跟了巨兽工业两个外省业务后，就被人事部门提拔成了驻市级站主管。
巨兽工业有主管异地就任规定，郑松立被派到湘南省潇州市。
郑松立在潇州已经就任一年半年，按照主管两年轮换规则，他将在半年后，被轮换到别的城市。
看见主管站在停车区冲自己招手，黄晨停好电动车就一路小跑过去。
黄晨和主管郑松立并不太熟，他只是售后与维护站的一名工程师，因为专业原因，主要负责对巨兽工业大件产品的维护。
例如疾雷汽车、巨神i型等等
而主管郑松立要抓从售后与维护站、到疾雷汽车服务站，再到各县驻点的全部人事工作。
平日里两人只在市级会议时有接触，一直到黄晨被抽调进精灵女佣的技术组，而这个组又是主管郑松立亲自负责，两人才算有了非会议上的工作接触。
“这么匆忙把你叫来，没耽误吃早点吧？”主管郑松立表情放松，看起来似乎没什么重要事情。
黄晨连说没有，等客套完，想听主管布置重要事情时，主管郑松立却只是和他闲聊。
聊一些工作日常，聊黄晨入职这半年多以来，在工程师岗位上的兢兢业业。
黄晨觉得有些奇怪，但主管找他聊这些，他也不好拒绝。
聊着聊着，主管郑松立话锋一转，“对了小黄，你还是p2级薪资待遇吧。”
“啊……，是的主管。”黄晨下意识点头。
黄晨虽然毕业于重点大学，又是巨兽工业比较重视的技术岗。
但他只是本科学历，入职未满一年，能拿p2薪资待遇已经很满意了。
“加油好好干。”
主管郑松立看似在说废话，“你也知道目前我们公司的现阶段重心是精灵女佣业务，你又是我推荐的精灵女佣技术组唯一一位工程师。”
“精灵女佣业务开展的前几个月肯定会特别累，没完没了的加班。”
“但只要坚持几个月，等业务逐渐走入正轨，技术小组的工作量自然就会缓和。”
“到时候，你做为小组里唯一的工程师，再加上我的推荐，调到p3薪资待遇没有任何问题。”
郑松立做为一市主管，当然有推荐该地区人员晋升资格。
另外虽然在公司规章制度中，辞退一名含p3以及p3级以下员工，需要省分部批准。
但在实际中，如果一名市级主管有足够正当理由，省分部通常都会批准。
就算理由不够正当，可能只是工作矛盾原因。
省分部也会从维护主管工作权威角度，对员工进行调职处理。
这种事情虽然极少发生，但也可以从侧面证明一名市级主管的权威性。
现在主管郑松立提前半小时把黄晨喊过来，说一些鼓励的话语，黄晨内心当然会有一些激动。
他有决心努力一年，把p2待遇升到p3。
现在有了主管推荐的口头允诺，当然可能提前几个月甚至半年就实现目标。
不过黄晨脑袋很清醒，在精灵女佣技术小组组建之前，他和主管并没有交情。
工程师在小组里重要不假，但行政这块重要性更强。
按理说，要是提前晋升，也是站里几位资格比他老的同事晋升。
既然主管不会无缘无故提前半小时把自己喊过来，刻意避开同事说这些，那主管一定有需要自己的地方。
黄晨想不通自己一个小小p2级工程师，有什么能力可以帮助到主管。
就这样主管问，黄晨答。
从工作聊到生活，甚至聊到大学，在听到黄晨说当初为了挣学费，晚上去便利店上六个小时晚班，星期六星期天给人当家教时候。
黄晨似乎感觉到，主管看自己的眼神不一样了。
这种感觉很难形容，纯粹是直觉，黄晨觉得主管看向自己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满意”味道。
“哈哈～”
“好了小黄，快到上班时间了。”主管郑松立在离上班时间还有十五分钟时，准备停止闲聊。
他看出了黄晨的迷惑，笑道：“小黄你不要有思想上负担，我找你聊这些，纯粹是出于对人才的欣赏。”
“站点里所有人的档案我都看过。”
“但小黄你知道我为什么推荐你去精灵女佣小组嘛？”
黄晨很懂事的问为什么？
“因为你身上有一股精神。”
主管郑松立拍了拍黄晨的肩膀，“一种在档案上无法阅读到的拼搏和奋斗精神。”
“或许小黄你觉得身边的同事都很奋斗，加班时也没有人有怨言。”
“但在我眼里，这些同事的努力，都只是为了抓紧时间完成上级分配的工作。”
“如果没有那么多工作量，他们不会想在站点里呆多呆一分钟。”
“你不一样。”
“我有时候应酬的太晚不想回家，就来办公室对付一宿时，见到过几次你的售后维护办公室，在夜里九点多时还亮着灯。”
市级主管两年轮换一次，主管郑松立家在外省，在潇州住的是公司提供的主管公寓。
对于他来说，配备独立休息室的宽敞舒适办公室，和公寓确实没有太大区别。
黄晨正想露出感激神色，主管郑松立却挥了挥手道：“我们无法决定自己的出生，但一个人的命运，从来都不是出生决定的。”
“那些在磨砺中成长的孩子，总是更容易受到命运的青睐。”
“不要让我失望，去忙吧。”
……
这一天，黄晨像冲电一样干劲满满。
累？
这个词根本不存在，二十六岁的年华，正是男人一生中精力与体力最充沛的时刻。
更何况还有这样赏识自己的主管？
gogogo～
黄晨悟出来了。
主管找自己确实有重要的事情。
而且是非常重要的事。
主管一定是在工作中，通过不经意的细节发现了自己的优良品质，然后赏识自己。
愿意提携……
不对～
是愿意给自己介绍对象。
1445：小黄你觉得呢？
成年人的世界，没有无缘预估赏识。
黄晨知道自己身上的优良品质，在工作中，也并不具备独一无二的投资潜力。
真相只有一个。
主管肯定是从档案中了解到了自己的家庭背景，和学习工作经历。
又从工作中，察觉到自己每次都在维修办公室呆到很晚，肯定是单身狗一枚后。
这才有了给自己牵红线的想法。
早上的聊天也从侧面加强了黄晨的推断，主管从工作问到生活，又从生活问到人生。
连谈过几个女朋友这种很**的话题都聊了，不是想给他介绍对象，还能干嘛？
为了打肿脸充胖子，黄晨说谈过两任。
事实上他一个都没谈过，在大学以前，连施法材料都得让同学分享。
要相亲了呢，好期待！
主管人长的也不赖，聊天又和蔼，那他家的亲戚肯定也不会差。
主管今年才三十多，肯定不能是他女儿。
会不会是主管的妹妹？
最起码也是亲侄女，不然不会这么上心。
黄晨一边工作一边暗喜，浑身是劲的干到晚上七点。
然后他收到了主管的信息：
【小黄～你收拾收拾，跟我去吃个饭。】
“哈哈～果然被我猜中。”黄晨连忙发个微信给精灵女佣，让它通知爷爷困了就睡，别等他了，他要加班。
特意在办公室把工装换成公司发的休闲正装，黄晨跑卫生间照了半天镜子，才屁颠屁颠骑着电动车往主管发的定位那里赶去。
一品湘厨堂？
好名字，好气派的饭店，好漂亮的装修。
怀揣着一颗悸动和紧张的心，黄晨在迎宾小姐姐的引领下，走进三楼包厢。
今天这顿饭，无论吃的多贵，黄晨都要趁着上洗手间功夫给偷偷结了。
还好上星期刚发工资。
这家饭店装修这么奢靡，三个人吃一顿晚饭，黄晨估计没个五六百拿不下来。
结果等黄晨推开包厢大门时，差点双腿一软。
那是一张堪比他卧室大的枣红色巨大圆桌。
圆桌上摆着漂亮山水摆台，圆桌周围坐了不下二十名或是西装革履、或是红光满面，衣着鲜亮的成功人士。
五六百的饭钱迅速升级到五六千……
半分钟后，黄晨慌张的心情才悄悄平复下来。
这顿饭不用他付钱。
因为主管坐在了主坐上，旁边的客人众星拱月，生怕怠慢了主管。
那肯定是别人请咯～
当黄晨坐在主管旁边，而主管郑松立在介绍自己，不吝赞美之词时。
黄晨又明白了。
原来主管在第二层。
主管一定是想带自己来参加一次饭局，通过自己在饭局上的表现，来观察自己的人品。
想到这里，黄晨立刻大脑运转，飞快回忆自己参加过少的可怜地“大饭局”。
回忆在临毕业时，还有公司举行会餐时，那些在饭局上很会来事，无论饭桌上，男女老少都能游刃有余照顾到地高情商同学同事们的做派。
夜晚九点半。
饭局结束。
果然在饭局结束，主管郑松立微笑着问服务员可以结账了时。
服务员就很客气地告诉那些抢着要结账的客人，已经有人在十多分钟前就抢先把账给结了。
黄晨跟在主管身后，美滋滋心想估计不是明天就是后天，主管就会悄悄问自己，想不想认识一下他家里的谁谁谁时。
主管忽然笑呵呵地让黄晨跟他走，带他去一个地方。
哇～这么快嘛。
怎么是坐客人的车？
估计这位客人和主管是好朋友，做个顺便车也没啥。
这辆疾雷汽车在主干道上三拐两拐，二十多分钟后，拐到了一条幽暗的马路上。
？？？
当疾雷汽车停稳，车门打开时，黄晨悄悄揉了揉眼，怀疑自己出现了幻觉。
——【宝丽金商务会所】。
绚丽的霓虹灯光下，是一座主体用金色构成的仿欧式建筑。
会所，还……还是商务的。
……
凌晨十二点半，黄晨小心翼翼的跟在身上散发着酒气的主管身后。
会所内的活动略过不提，黄晨此时已经推翻了他在白天推理出的全部猜测。
不是相亲。
站在金色的拱门门口，谢绝了所有客人相送的主管郑松立，笑呵呵问黄晨道：“小黄啊，今晚感觉如何？”
主管郑松立根本没有喝多，在饭局上他喝酒都只是浅尝辄止，在会所的包间里，那些很有眼力见的女生们更不敢劝酒。
就连黄晨都跟着享受了一把vip待遇，喝酒全喝随意。
“主管，我……我……”黄晨实在不知说什么好，年纪轻轻加上阅历不深的他，更看不透主管的意图。
“不困吧？”主管郑松立嗯了一声，表示理解。
“小黄，让服务员叫辆车。”
“主管您去哪？”
“去我办公室，你也去。”
深夜的潇州街道上，就和黄晨此时内心一样，透着朦胧与徘徊。
汽车穿过街道，最终停留在一栋高六层，正面喷绘着金属光泽地巨大怪兽logo徽标大楼前。
这里是占地面积两千五百平方米，建筑面积过万、一楼设有产品体验店，大楼背后包含产品库区与物流中转区的巨兽工业驻驻潇州售后与维护站。
此时的售后与维护站已经陷入一片昏暗，只有大楼通道的自动感应门禁和感应灯，在散发着微弱灯光。
这一刻，黄晨内心变得很慌张。
他有种想转身跑开的冲动，主管郑松立脸上一直挂着的似有若无笑容，都变得有些诡秘起来。
是理智让他没有做出这种举动。
门禁验证，电梯来到五楼主管办公室。
落座办公室后，主管郑松立开门见山，直接问黄晨一个问题。
“买房了嘛？”
黄晨摇头。
“想买嘛？”
黄晨点点头，又很快摇头。
主管郑松立不以为意，一边喝茶一边道：“小黄，记得我早上和你说过那句话嘛？”
“我们无法决定自己的出生，但一个人的命运，从来都不是出生决定的。”
“我比较赏识你，我很想在三个月内，把你的薪资水平提一级。工作方面，我有想法把你调任到管理岗上。”
“小黄，你觉得……呢？”
1446：不简单的部分
黄辰大学毕业后，加入巨兽工业前，也在职场上历练过几年。
他虽然呆的都是技术岗，可耳濡目染之下，他对一些职场里的东西并不陌生。
此时，黄辰心里知道不妥，但有些时候，上级主管说的话是不能直接拒绝的。
尤其是现在，主管特意把他带到晚上饭局，又在深夜悄悄把他叫到办公室。
只要不是和相亲有关的问题，黄辰的智商就恢复本来该有的水平。
“我非常感谢主管对我的赏识。”
黄辰站直身子，有些紧张地道：“主管能把我调任到精灵女佣技术小组，本身就是对我工作能力的肯定。”
“只是～”
“主管，在三个月内p2提升到p3，会不会太快了？”
黄辰既不敢拒绝，也不敢一口答应，“我刚来公司才半年，一年内升到p3，就怕其他同事对我有看法……”
“职场本来就是相互竞争的，不能因为别人的看法，就阻挡自己的努力。”
“再说，像你这样专业对口的本科生，如果分配到分部或总部技术岗，都是p3待遇起步。”
主管郑松立笑容稍减，“只要你有努力的决心，p3就不是问题。”
这是让自己表态了。
黄辰真不想答应，因为他想象不到自己有什么可以值得主管投资的地方。
但郑松立是主管，主管公司在一市的人事工作。
如果拒绝了，后果会很严重。
“我……有。”黄辰点点头。
主管郑松立笑容恢复，成年人之间对话不用说的太透，上级和下级之间也有相应的谈话方式。
“既然有决心，那就在以后的工作中好好做，不要辜负我对你的期望。”
……
翌日。
黄辰照例上班。
因为刚刚被抽调进精灵女佣技术小组原因，最近几天的早会有些多。
会议上，主管郑松立依旧和以往一样，只是简单把分部和总部的任务传达一下，就让其余部门负责人来开会讨论。
今天黄辰有些心不在焉。
他昨晚失眠了，他想来想去，也想不出自己到底有什么地方值得主管投资的。
工作和业务上肯定不是了，他只是一名普普通通的工程师。
难道？
昨晚黄辰特意去照了照镜子，他觉得自己还是有三分小帅的。
身材虽然离一米八差点儿，但他胸膛结实，身体强壮啊。
主管要真是自己想的那样，那一定要拒绝，不能因为事业，就牺牲自己。
患得患失中，黄晨在会议结束后，收到了一条主管发来的信息。
黄辰忐忑不安地来到主管办公室，主管郑松立却只是看了他一眼，就继续翻阅文件，边翻边道：“小黄，瑞达公司你知道嘛？”
“是我们潇州市的那个瑞达？
主管郑松立点点头。
黄辰说知道。
瑞达公司在潇州市小有名气，这家公司以租车业务和出租车业务为主。
出租车业务不仅在潇州市占据不少份额，连潇州市下面几个县里都有业务覆盖。
疾雷汽车上市后不久，这家公司特意引进了一批疾雷汽车。
这家公司刚开始可能只是打算引进一批带自动驾驶功能的疾雷汽车，当宣传噱头。
结果没城想疾雷汽车在经济型性、和维护成本上彻底吊打燃油汽车，堪称宝藏汽车。
半年时间，瑞达公司从最开始的五辆疾雷汽车，扩大成了六十辆。
他们甚至专门成立了一个疾雷出租车车队，用于商业租凭活动。
黄辰入职不到半年，但他负责的就疾雷汽车和巨神i型的维护工作。
全市但凡是拥有疾雷汽车数量超过五辆的公司，他都能叫出名字。
“事情是这样的。”主管郑松立头也不抬道：“小黄你入职时间比较晚，所以不太清楚这家公司引进疾雷汽车的细节。”
“瑞达公司之所以能引进六十辆疾雷汽车，和我离不开关系。”
“当初是我一次次开着疾雷汽车上门，在他们面前介绍推销，才帮我们潇州市疾雷汽车服务站，争取到了额外的六十辆销售数字。”
“我们整个潇州市的疾雷汽车保有量是八百五十多台，瑞达公司一家就占了百分之七。”
“另外他们公司的疾雷汽车车队，经常出现在我们潇州各种团体接待活动，和大型商业活动上。
对我们潇州市疾雷服务站汽车销售业务来说，也是一张非常有效的宣传名片。”
黄辰站在对面频频点头。
主管郑松立虽有自夸的成分，把全市疾雷汽车百分之七的销售额揽在身上。
也有放大瑞达公司起到的广告宣传作用，疾雷汽车的口碑已经到了不用刻意宣传的地步。
不过黄辰一边听一边配合点头，等待下文就是。
主管郑松立这会儿抬起了头，用秉公办事的口吻道：“这批疾雷汽车是我牵线引进的，瑞达公司的许总昨晚你也见过。”
“他一早联系我，说他公司的那些疾雷汽车，有一部分需要维护保养。”
“这些都是营运车，里程高、用起来也不像私家车那样爱惜，所以维护保养起来要比私家车麻烦许多。”
“所以我想把这批疾雷汽车的维护工作交给你。”
黄辰立刻答应下来。
疾雷汽车维护保养工作是他的老本行，现在他抽调到精灵女佣技术小组，专门负责线下技术指导工作。
但他具体干什么工作，不是主管的一句话嘛？
黄辰觉得不会这么简单，汽车维护这种工作一般直接去疾雷服务站就能搞定，服务站县里都有。
服务站搞不定的问题，才会转到技术设备更专业的市级产品售后与维护站——也就是他这里。
主管现在直接把任务交到他手里，相当于越过了普通的疾雷服务站。
果然，主管郑松立开始说不简单的部分了。
“小黄，营运车讲究的是效率。所以维护保养工作要快，他们公司车子到了就开始维护。”
“另外～这批营运车的公司数都很高了。许总说他想把这些车都更换成第二代电浆电池，你到时候按照他们意思，负责办一下。”
黄辰想了想，也应承下来。
换电池应该是最不简单的部分，黄辰现在不知道这批车的具体状况，只能先答应。
……
时间就是效率。
效率就是业绩，瑞达公司的汽车来地比黄辰想象还快。
上午主管刚吩咐过，中午快下班时，就有六辆贴着瑞达公司广告的疾雷汽车，驶入产品售后与维护站。
带队的司机直接把电话打到了黄辰手机上。
对方倒是非常客气，黄辰刚到停车场接待他们，带队的司机就趁打招呼时悄悄塞过了一个漂亮的小纸封。
纸封上印着超市的广告语，不用打开就知道是一张超市购物卡。
黄辰直接懵了。
1447：电浆电池的故障
这是他第一次遇见来做维护的客户，还给他送东西的。
平日里他接待地那些产品用户，最客气的也就是说几句辛苦了，然后催他快点。
黄辰当然不能收，可对方明显是个老油子，一边硬塞，还一边搬出公司许总和黄辰的主管郑松立两人之间友谊。
并扬言他要不收下，他们就不在这做维护，保证车队掉头就走。
黄辰涨红着脸，只能先做贼一样收下。
他准备事后把烟拿到主管那里，把处理权交给主管。
趁着车队驶进维修车间功夫，黄辰偷偷看了眼纸封里的卡片——2000元购物卡。
好家伙，起码够他和爷爷三个月的伙食费。
疾雷汽车的维护保养工作说简单也简单，说复杂也复杂。
简单是电动汽车的特有结构决定的，电动汽车没有传统汽车的发动机与传动系统。而疾雷汽车维护保养，只需进行常规的液面检查更换，齿轮油更换，电路检查，电池数据检查等。
说复杂，同样也由结构决定。
疾雷汽车是由巨兽工业尖端科技制造出来的纯电汽车。
它由八块标准电浆电池组成能源核心，两部稀土永磁同步电机，给四个轮胎提供驱动能力。
除了巨兽工业，没有任何一家维修工厂，能对电浆电池进行维护工作。
此时维修车间里停了有三辆正在维修的疾雷汽车，这些汽车都是遇到了车祸，服务站那里修复不了，只能运到这里维修。
说来也好笑。
疾雷汽车虽然配备了自动驾驶功能，又拥有包括自动避障，紧急制动等等安全功能，已经将车祸率降到了汽车品牌中最低。
但这依然挡不住五花八门的车祸事故，有等红绿灯被人从后面狠狠追尾的，有停在路边被撞了的。
更有司机不信邪追求纯粹的驾驭乐趣，主动关闭安全辅助功能，然后发生车祸的。
反正能送到黄辰这里的，都是大毛病。
本来送到这里的汽车都要排单，现在主管打了招呼，黄辰也只能硬着头皮给这六辆汽车办了插队。
维修车间里一共有三名员工，其中两名没有正式工牌的实习生，一名挂工牌的技术员。
黄辰能指挥动两名实习生，和技术员是同事关系。
但黄辰有签字权，所以他也算是维修车间里的负责人。
和三人说明这是主管介绍过来的要加急处理，三人到也没说什么，撸袖子就干了。
不检查不知道，一检查好家伙。
这六辆疾雷汽车也不过才两年，可里程表都干到了三十多万公里，都赶上大街上出租车的年里程数了。
疾雷汽车不愧是巨兽工业制造，黄辰带着车间员工一通检查下来，除了正常的更换齿轮油和空滤外，其余什么毛病没有。
就连电浆电池的状态都出乎意料的好，读取电池芯片信息后，黄辰发现这六辆车的电池能源衰减只有40%。
也就是说，这六辆汽车，刚出厂有1500公里的续航里程，现在起码还能有900左右的续航。
疾雷汽车从不虚标续航。
当然这个续航肯定是指不开空**况下，开了空调怎么也有450公里，依旧秒杀市面上采用了其它电池的崭新纯电汽车。
可现在问题恰好出在电浆电池上。
带队的司机笑呵呵跟黄辰说，这六辆车您看都给换成第二代电浆电池吧。
主管上午也这样交代过。
现在带队司机这样说，黄辰当然愿意换。
可司机表示我的老总和你的主管都是朋友，该交代也都交代了，这几辆疾雷汽车地电池更换，就走故障通道吧。
第二代电浆电池是巨兽工业去年才推出的，第二代电池除了在续航上提升外，循环充电次数也大幅提升。
搭载了第二代电浆电池的疾雷，可以做到车电寿命一体。正常情况下，电池可以一直随车使用终生。
采用了第一代电池的私家车车主，并不太在意更换二代电池，一代已经够用了。
带队司机说更换第二代电池，正常情况下一代换二代，可以根据一代电池的使用情况，给出一个回收价格。
电池情况越好，回收价格越高。
眼前这六辆疾雷，一个个里程表都能绕地球快十圈了，回收价格怎么可能高？
黄辰想装傻，“什么……故障通道？”
“就是一些故障问题，黄哥你给单子上签个字就成。”带队司机明显清楚这里面的流程，“黄哥你看，我们这些车都跑了几十万公里，电池电路上有一些故障，不太正常了嘛？”
巨兽工业对电浆电池提供终生电芯质保服务，电浆电池再神奇，也架不住生活中这些车主千奇百怪的折腾。
譬如黄辰就知道很多车主喜欢买第三方转接头，然后在郊游野营时，把电浆电池当成超大号的移动电源。
还有喜欢去汽车美容店里，给疾雷汽车改装照明灯、音响、车载设备等等这些涉及电路改动的一类。
还有一些奇葩车祸事故造成的。
这些都会造成电浆电池的工作状态改变，可一旦到了售后维护站，这些车主就全都变成了简直可以去驾校考场安全员的模范司机。
什么，改车，不按使用手册合理使用？
那不可能，这种不符合使用规范的事，我们怎么可能去做（承认）？
啊～
你说那灯光怎么变了？
那是我撞坏了去维修，修车厂给我换的，我明明指明要原厂配件，肯定是修车厂用副厂的货坑了我。
扯来扯去，根本扯不清。
所以在实际的售后维护中，通常都是负责维护的工程师，根据电池工作数据自己来判断。
黄辰有决断权，他可以动动脑袋，在单据上编几个小故障，让这些一代电池的回收价格更高一些。
黄辰一时陷入两难中，按照上午主管交代的话音，他应该多多编几个故障。
这样可以帮瑞达公司节省起码两三万的更换成本。
六辆是两三万，后面还有五十多辆排队呢，加起来可就是二三十万。
编这样的故障难嘛？
并不难，用户手中的疾雷汽车，没有一辆是能保证完美使用的，大家都或多或少有些不规范问题，故障千奇百怪。
不难归不难，只是如果平日里他要敢这样做，很容易因为数量集中的原因被察觉。
然后负责审核工作的上级把事情捅到主管那里，撸他个底儿掉。
现在主管直接发话了，他大概率能安全落地。
可这种行为，违背他的工作精神。
黄辰知道，这种损害公司利益以谋取私人利益的行为，没有任何一家企业可以杜绝。
公司的规章制度约束力，往往只对底层约束强大。
越是到上级，力度就越小。
黄辰当初怀揣着理想和进取，加入了巨兽工业。
没想到看似认真负责的主管，竟然会是这种人。
摇了摇头，黄辰走进自己的办公室。
他虽然有自己的工作精神，但却无法违背主管的意志。
违背主管的后果是什么？
最坏可能会被辞退。
最好可能……
最好可能黄辰不敢去赌，他只能先按照主管的意思，在这些更换单据上编一些小故障，让这些电池的回收价格高一些。
黄辰决定晚上回去后，仔细想清楚再做决定。
只是当黄辰拿着这些单据，交给带队司机让他签字确认时。
带队司机在看了单据后，不仅不面露满意，反而竟然很是诧异地看了黄辰几眼。
“黄哥，单据写错了呀。”
“错……了？”这下轮到黄辰差异了，这些小故障可都是他根据工作经验精心总结出来的，保证找不出问题，怎么会错了？
“故障不对啊。”
带队司机看了眼远处正在给汽车做保养的其他员工，压低声音道：“黄哥，我们这些电池都跑了几十万公里，平日里又根本不爱护，经常跑到一点电没有才去充电，过放严重。”
“所以故障太轻了。”
“这批电池报废算了，我们按原价更换第二代电浆电池。”
黄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