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燕十三
第十八章、燕十三
宇文无敌并非是没有感受到这一剑,只是这一剑速度实在太快,而且这一剑发出的时候,他竟然没有从这一剑上面感觉半点寒意,仿佛这一剑本就是小孩过家家的游戏,仿佛这一剑的出现就如日月星辰运转一样非常正常不过的事情,当他已经感觉这一剑的危险的时候,这一剑已经出现在他的面前,下一刻即使他想要闪避或回击,这一剑却也在瞬息之间要掉了他的性命,他一点动作也做不出。
黑色的夜行衣碎片般狂乱飞舞,鲜血如一阵忽然急促而下的大雨,飘洒在甲板上。
此时此刻甲板上还有一个卓立的人,一个头带竹斗笠,手持异域风情宝剑鹤立鸡群的女人。
傅君婥绝对是一个非常高傲的女人,可今日她却不能不低下高傲的头颅,她难以想象倘若刚才这一剑杀的人并非是宇文无敌,而是她,那她会如何?
当时她和宇文无敌交手,剑气出现在宇文无敌面前她也才感觉到那仿佛已经和天地万物融为一体的剑气,因此倘若那一剑要斩杀的人是她,那她岂非也和宇文无敌一般也没有任何反应动作的机会,就会直接倒在那一柄铁剑剑气之下。
思忖到这里,从未有流露出畏惧与忌惮神色的她抬头望着卓立在船帆上那一袭仿佛如黑暗融为一体看不清容貌全身上下流露出死亡气息的男人,眼中既畏惧又忌惮的同时闪过一抹叹息神色:师尊果真没有说错,中原武林果真是高手如云。
立刻,她就收回了视线,抬头仰望着船帆上那已经和这夜色彻底融为一体的男人,她不敢有任何动作,她不敢有任何分神,她发现一件虽然她不愿意接受但也不能不接受的事情:“倘若她若有片刻分神,这个剑术超卓的男人绝对可以取他性命在瞬息之间。”经过刚才那一剑,她已经难以揣度这个人的剑术已经臻至何等境界,甚至她也不知道在他心中简直如同神祗的般的师尊倘若和这个人交手究竟有几成胜算。
现在她陷入到一种极其被动的局面,她不能动,也不敢动,因此她只能等,除了等以外边不可能再做其他的事情了。
宇文成都立在小舟上,这是一次在他眼中绝无可能失败的计划,可这次计划中却频频出现了以外,计划中出现了傅君婥这个不安分的因素已经令这次计划彻底破产,然而随后出现的一名修为奇高的黑衣高手瞬息之剑就杀掉了他的兄弟宇文无敌,想到这里他的心中既冷又恨。
他已经攥紧了拳头,可此时此刻他还有什么办法呢?倘若杀掉宇文无敌的人是那个高丽女人,他一定毫不犹豫登上东溟号和那人交手,决出胜负。可杀掉他兄弟的人却是那个他一无所知的人,那人仅仅一出手就杀掉了和他武学修为相差无几的兄弟,因此他还能做什么呢?
宇文成都性情冲动易怒,这一点他和宇文无敌一样,不过他还并不蠢,他知道面对傅君婥还有胜算,可面对那位黑衣剑客他是绝对没有半点胜算的,因此此时此刻他除了走还能干什么呢?他深深瞧了东溟号一眼,而后划过小船,转身离开。
“此时计划彻底失败了。”河岸,张仕和面上也已经没有一切尽在掌控中的恢弘气度了,只余下苦笑,他轻声叹道:“没有想到东溟派内除开东溟夫人以外竟然有如此超卓高手。”
傅君婥没有动,她不敢动,她也不知道立身在甲板上已经有多长时间了,他的手中依旧握住着剑,可他的全身上下都笔直而立,没有任何动作。
终于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一道冷漠的声音在她的耳畔慢慢响起:“你和他几乎是同时间上得这艘船,你可知为什么死得人是他,而不是你。”
傅君婥心中暗暗吸了口凉气,他眼中闪过一抹决然,随机一手持剑拱手道:“晚辈不知。”这是一个看上去非常简单的动作,可她很清楚一旦在做出这个动作的时候,这位剑法超卓的黑衣人却可以抓住这瞬息之间的机会如对付宇文无敌一样斩下她的脑袋。
她是绝对相信这个人是有这个本事的。
黑衣人没有动,他依旧高高在上如同天神一样立在船帆上,一双眼中没有半点人类的情绪,只是冷冷望着傅君婥,并没有半点动手的意思。
“你在这个船上没有杀人,他在这船上杀人了,这是他死了的唯一理由,只不过你没有死却并非仅仅因为这个理由。”
傅君婥不明白,但没有开口,她只是用那双清澈明亮的眸子望着船帆上那眼中唯有晦涩与死亡气息的眼睛。
黑衣人不笨,自然是明白这个女人在无声间向他询问,可他没有开口,他的视线已经望向了远望。
傅君婥只能抬头仰望着这个如同死神一般的人,现在她除了望着这个人还能做什么呢?她明白一个她非常不甘心但不能不接受的事实,这个黑衣人有本事可以在瞬息间如同宇文五敌一样杀掉他,不管在她有没有准备的情况。
而他也明白,这个黑衣人的眼中并没有她,她在这个黑衣剑客眼中只不过是一只微不足道的蝼蚁而已,她还看出这个黑衣剑客在等人,等一个或许是为什么冷酷无情的黑衣剑客继续让他存活下去的人。
墨清池站在船头,他的全身上下没有流露出任何气势,可他面上那一抹淡淡的笑容却足以让他在这个小船上鹤立鸡群了,此时此刻望见不可一世的宇文无敌一剑身死的时候,其他人都已经惊呆了,唯有墨清池面上还没有一丁点表情,他岂非是鹤立鸡群?
清秀的女人回过神来,他深深瞧了一眼远处立在船帆上的哪位黑衣剑客,又望了望墨清池面上的笑容,她轻轻拉了拉这个男人的衣袖,问:“他在等你?”
墨清池叹了口气道:“虽然我不愿意承认他在等我而是在等其他人,可世上他除了等我世上还有什么人配他耽误一分一秒了。”他说道这里叹气生更加浓重了,随即他的脚往前迈出了一步,这一步他直接跨出了船上,落在水中。
他并没有沉下去,而是在水上漂浮着,随后墨清池边在水上快速行走,如风一样逼进东溟号,最终脚尖一点落在了东溟号的甲板上。
小船距离东溟号有三四十丈。
这一系列动作不但行云流水,而且还说不出的轻松写意,仿佛做到这一点本就是非常理所当然的,不过单婉晶、云玉真、卜天志以及清秀女人望着墨清池那飘逸登上东溟号船头的眼神已经开始变了,他们是绝对没有想到墨清池会有如此高明的武艺的,即使清秀女人也一样。
一身白衣如雪,墨清池立在甲板上,他并没有望着此时此刻非常显眼的黑衣剑客,而是望着眼前这位和他同样一袭白衣的女人,他望着面前这个女人慢慢道:“你是弈剑大师傅采林的弟子傅君婥?”
在墨清池还没有登上船前,傅君婥就已经注意到这位踏着湖面飘逸上船的男人,她远远望着这个年纪年轻得过分男人时候,心中就已经开始思忖这个男人就是哪位黑衣剑客等待的人,等男人开口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她虽然不相信这个事实,可却也不能不相信。
她望着眼前的男人,声音依旧清冷,道:“我就是,阁下是谁?”
墨清池微笑,他道:“你暂时不用知道我是谁,你现在只需要知道一件事。”
“什么事?”
“你只需要知道你可以活下来是因为我。”墨清池抬头望了一眼立在船帆上哪位孤高的剑客,言下之意再明显也不过了。
傅君婥面上没有一丁点表情,她冷冷望着面前这位腰间也有剑的男人道:“因此言下之意呢?”
墨清池笑了,虽然有时候他很讨厌和聪明人谈话,但有时候却非常喜欢和聪明人谈话,譬如此时,他望着傅君婥道:“因此你现在可以离开了,只是我希望在接下来两三天的时间你来黄石巷35号来见我一面。”
傅君婥眼中闪过一抹异色,她有些忍不住开口问道:“因此我现在可以走了?”她说完忍不住忘了一眼上空的哪位剑客。
墨清池平静点了点头,道:“不错,你现在可以走了。”
“你不怕我到时候不来?”
墨清池微笑,他望着眼前这个诚实得有些笨的女人,他道:“我相信你会来找我,而且倘若你不来找我,我也会去高丽找你,或许你不明白我是什么人,但我可以告诉你,我是一个不达目的不罢休的人。”他说着,面上又露出了一个笑容。
傅君婥没有说话了,她深深瞧着眼前这个语气玩世不恭而且颇有几分无赖气质的男人,她相信这个男人说的话,她相信这个男人绝对是一个说得到便做得到的男人,因此此时此刻他还能说什么呢?她什么也没有说了只是直接转身离开,离开了这个她此生永远无法忘记的地方,以及那个永远也无法忘记的可怕剑客。
四面八方有人,这些人手中点着火把,远远望着此刻对峙的两个人,他们都没有靠近,都是安安静静站在极远的地方。
这些都是墨清池的人,没有墨清池的命令没有任何人敢靠近,墨清池下达的命令很简单,不服从命令者就只有死,世上虽然想死的人也有,可总不多。
傅君婥走后,他身上的气质又已经慢慢变化了,他抬头望着伫立在船帆上的那个孤高剑客,很久很久他才叹了口气道:“我没有想到可以见到你。”
“我也没有想到可以见到你。”
“可你终究还是见到我了,燕十三。”
“是的,我终究还是见到你了,墨清池。”他说着眼中闪过一抹极其凌厉的光,他的人慢慢从船帆上飘下,最终落在了墨清池的面前。
一身黑衣,一柄漆黑如墨的剑,一张冷酷苍白的脸,一双流露着无与伦比磅礴剑意的人。
此时此刻任何人望见面前这个人都绝对不会再看见其他人,墨清池也一样,他望着眼前这位剑客,他的眼中也只有眼前这名剑客了,这名他早已经相识的绝世剑客。(未完待续。)
第十九章、十年
第十九章、十年
燕十三。
一个本不应当出现的人却出现在了一个并不属于他的世界,可他终究还是出现了,而且他还见到了墨清池,见到那位平生以来最想交手的对手——墨清池。
燕十三的眼神是冰冷的,心是清澈的,他望着眼前这位白衣胜雪的墨清池,一双眼睛如他的剑锋一样犀利在墨清池的身上扫过,很久很久他才开口望着墨清池道:“许多人都认为你已经死了,但世上有一批人认为你没有死。”
墨清池眼中一闪而过的轻叹,他望着面前这位昔年的对手慢慢道:“你是不是那批人中一个?”
一袭黑衣仿佛与黑夜融为一体的燕十三眼中流露出一种无匹冷酷也无匹犀利的光芒,可当这光芒触及到墨清池那理智而平和的眸子时候却在瞬息间黯然了下去,他望着墨清池道:“是的,一直以来我都相信你没有死,我宁愿相信你已经达到了世间武者没有任何人可以达到的境界破碎虚空,我也不相信你已经死了,现在看来你的确已经破碎虚空而去了,你的确没死。”
墨清池脸上已经露出了笑意,他望着眼前这个剑法卓绝与世的剑客,深深叹了口气道:“是的,我的确没有死,我也的确破碎虚空而去了,只不过我终究没有想到可以遇见你,我也没有预料到会在这个地方遇见你。”他说道这里边微微顿了一下,他望着燕十三道:“我相信你一定也不愿意在这里遇见我,也一定不愿意遇上这样的墨清池?”
此时此刻已经没有任何人可以听见他们的对话,他的语气语调声音虽然都和平时一样,但绝对没有任何人可以听见他们的对话,这一番对话无论是燕十三还是墨清池都不希望别人听见,因此能听见这一番对话的人都绝对已经在可以听见这一番对话的范围之外,在灯光已经开始微弱黑暗的甲板上,不但没有人可以听见他们对话,就连看见他们的对话也不可能。
无论是单婉晶还是其他任何人都只能看见甲板上的那两道声音,两道对峙的身影——一黑一白。
这句话倘若是任何人听见了是绝对不明白了,可燕十三是明白的,他完全明白了墨清池的这句话,墨清池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的双手微微伸张,仿佛随时都要握住刚才那把一出剑就杀掉宇文无敌的剑。
燕十三没有拔剑,他的眸子漆黑而明亮,即使在黑暗中却如同一轮太阳,一柄寒光闪烁的利剑,可此时此刻利剑却已经在墨清池这句话到出口的时候已经黯然了下去,仿佛在这一瞬间失去了光芒,他望着墨清池,很快眼中又恢复了刚才的冷淡与冷漠,他道:“是的,当我知道你介入天下各种纷争的时候,我就已经知道墨清池已经并非是我昔日认识的墨清池的,昔日的墨清池是我平生以来最想交手的对手,可此时此刻的墨清池不是。”他停顿了一下,望着墨清池一字一句道:“现在的墨清池根本不配我出剑。”
此刻倘若普通人听见这句话一定已经生气甚至已经准备拔剑了,但墨清池却没有,他的脸上依旧带着非常平静而温和的笑容,他仿佛早在准备见燕十三之前就已经预料到了这种局面,他低头望了一眼腰间得那柄早已经不是那柄宝剑的宝剑,而后抬头望着冷如冰,锋利如剑的燕十三,轻声叹道:“你是一名真正的剑客,可此时此刻的墨清池却已经并非剑客的,既然如此即使墨清池还是墨清池,又如何配燕十三交手呢?”
燕十三没有说话,但他的手已经攥紧了。自破碎虚空之前他凭借可以收发自如的夺命十五剑击败了已经在江湖上纵横不败的谢晓峰以后,他从来没有对世间任何人任何事流露出任何一丁点的情绪,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可以影响他的情绪的人都不多,过去或许有几个,现在却绝对只有一位,只有眼前的这个腰间有剑却已经不再是剑客的剑客。
他望着眼前的这个人,他没有说话,他只是冷冷望着这个他昔日很熟悉可现在一点也不熟悉的人,虽然这个人的笑容依旧和昔日一样自信甚至有些自负。
这一刻他身上流露出了浓浓的孤寂,当一个人发现这一生要挑战的对手还没有等待自己的挑战就已经死了的时候,那这个人岂非会如此时此刻的燕十三一样?
墨清池虽然没有死,但对于燕十三这位心中唯有剑的剑客来说,昔日以剑为生一身寻剑的墨清池岂非已经死了,既然墨清池已经死了,这世上还有什么人配他出剑,还有什么人配他拔出那把败过谢晓峰的剑,那把可以使用出夺命十五剑的剑呢?他不知道,现在他发现的确没有出现这一个人。
因此他全身上下已经流露出浓浓的寂寞,人仿佛也在这一瞬间化为一颗在高山之巅矗立的石头,不过下一刻,他又变成人,他的眼中的寂寞在下一刻就消散了,眼中更是闪过浓浓的剑意。
墨清池自然感觉到燕十三的失望,他现在虽然并不再以剑为生,可他毕竟还是昔日绝代无双纵横天下的绝世剑客,因此他知道燕十三的心里。
他望着手中已经早已不是那柄剑的剑,他再一次抬起头望着燕十三,眼中流露出一种他都已经非常陌生的光芒,他望着面前这位绝代剑客,一字一句慢慢开口道:“你如有意,可以等我十年,十年之后我可出剑。”
他说得非常慢,但也非常肯定,此时此刻无论任何人在这里都绝对不会怀疑墨清池的言语。
燕十三的心中没有生出半点怀疑的意思,他的眼睛有了光,一种忽然之间又寻到对手的光芒,他相信墨清池的话,可他却也有忍不住询问。
“为什么是十年后?”
墨清池回头望了一眼船上的哪位正在凝视他的清秀女人,慢慢开口道:“十年时间足够我处理我我想要做的事情,那时候我的心中才唯有剑,那时候的我才配看一看你燕十三的夺命十五剑。”他停顿了一下,又慢慢补充道:“真正的夺命十五剑。”
燕十三没有仔细听墨清池讲得什么,但他看见了墨清池的眼睛,墨清池那双极冷的眼睛,那是他非常熟悉的眼神,那是昔日墨清池面对任何一位当世可怕剑客可怕对手时候的眼神,这种眼神下的墨清池才是真正的墨清池,才是配他出手的墨清池。
燕十三的眼中有了光,他整个人仿佛因为这一句话而恢复了神采,他望着墨清池道:“好,我等你十年,十年之后我们依旧在这个时间这个地点相见。”他说完就依旧准备转身,话已经说完,他不走还能干什么呢?
剑客的言语一向简单,他们做出的事情往往比口中的言语要多上太多了,一名真正的剑客往往很少开口。
不过燕十三并没有走几步便停了下来,只是他也只是停了一下而已,因为墨清池开口,墨清池望着眼前这位故人知己亦是宿敌,慢慢道:“你应当多走走,这个世上有不少可怕的剑客,不少真正的武者,这些人足以有资格配你出剑。”
燕十三并没有开口说什么,他离开了。
江湖上的人都知道燕十三的剑法超卓绝世,但少有人知道燕十三在轻功方面的造诣不俗,至少此时此刻墨清池看见了,他看见一道黑影横跨越过茫茫的江面,消失在黑夜和水雾之中,燕十三已经走了,他望着燕十三离开了。
昔日在苍山之颠他见到燕十三的时候就已经预料到可能会出现这一幕,只是他没有想到这一幕会来得如此快,仿佛只是弹指间而已,不过他并没有做出太多的思忖,此时此刻他有太多的事情要处理了,虽然燕十三的出现帮了他一个大忙,可他现在要处理的事情与麻烦实在太多太多了,他这一次要走得并非是一条孤身求剑的道路,并没有世俗麻烦,他这一次求得便是沾染红尘,在红尘之中得到他想要的东西。
一个人若已经准备主动沾染红尘,那这个人岂非也就只能被世俗麻烦包裹吗?
他抬起手对着小船上的单婉晶、云玉真等人做出了一个早就已经商议好的讯号,随后直接大步流星走进了这艘仿冒得栩栩如生的东溟号之上。
小船上的熊霸天、单婉晶、云玉真、卜天志、以及哪位跟在墨清池身侧的清秀女人自然也看见了墨清池的手势,她们并没有顿挫。
熊霸天驱使小船朝着这艘东溟号而去。
她们并没有任何掩饰自己的行迹,因此这一幕也自然而然落在正在接应宇文成都还并没有离开的张仕和眼中,甚至张仕和还亲眼看见这艘巨大的船只上那有着东溟号标志的旗帜从船上取下,最终驶入茫茫的大海中。
此时此刻就算是一头猪也都应当明白这件事情已是极其不对劲了,何况张仕和、宇文成都,以及四周暗中观察情况的人其实并非是猪?当这一幕落在他们的眼中,他们就已经开始生出怀疑了,这艘所谓的东溟号是不是东溟号呢?(未完待续。)
第二十章、交易与代价
第二十章、交易与代价
等单婉晶、熊霸天、卜天志、云玉真、以及一直和墨清池在一起的清秀女人见到墨清池的时候,半个时辰之前他们见到得意气风发仿佛如睥睨苍生绝顶高手的墨清池已经不见了,墨清池又已经安安静静坐在了一把椅子上,这并不是墨清池原先那把轮椅,而是一把制作绝对精良的太师椅上,她们是在船上一间最大的卧房见到墨清池的,她们见到墨清池之前自然也看见了四周井然有序的守卫。
云玉真、卜天志都对墨清池的身份非常好奇,她们自然是不愿意错过这个打听墨清池身份的机会,只是有些失望与惊讶,他们在江湖上也都算得上经验极其老道的人物,可他们在四周的守卫以及这艘船的布局上却只能打量出一件事:这是东溟号,船上的守卫不是东溟派的单姓弟子就是尚姓弟子,可她们却早已经从墨清池的口中知晓所谓的东溟号并没有抵达海岸,这并非是东溟号的船只,这艘船只不过经过精心伪装的。
他们不由已经将视线投向神情上面没有一丁点变化的单婉晶。单婉晶是并不惊讶的,她实在已经没有什么惊讶了,早在几天前他找墨清池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墨清池的布置,墨清池甚至亲自带着他上了这艘巧夺天工的船只以及船上的守卫弟子,她除了看出几个外人绝对难以看出不显眼的破绽以外,便实在已经看不出任何破绽了,她甚至也有时候会错误认为这其实就是东溟号。
墨清池安安静静坐在一把太师椅上,那长相清秀的女人也非常自然而然脱离了熊霸天、卜天志、云玉真以及单婉晶等人,她已经来到了墨清池的身后,如同一个普通侍女一样为墨清池轻轻锤着肩膀,唯有有一点和普通侍女不一样的就是她至始至终都是抬起头的。
墨清池的脸上带着非常温和的笑容,她并未着急打量着此时此刻他最重视的两个女人,而是将视线望向对他已经很了解他也已经很了解的熊霸天。
熊霸天是他的朋友,也是他的兄弟,这个人虽然平素并不喜欢用脑子,但十分将义气,而且现在熊霸天还有一个最大的好处就是已经非常明白墨清池的心思了,因此当墨清池望着他的时候,他就已经明白了墨清池的一眼,她瞥了一眼身侧的卜天志,似乎在询问,不过当墨清池摇了摇头的时候,他便非常愉快的龙行虎步的离开了。
熊霸天离开并非是因为他知道有些事情他是不应当知道的,他离开只是想让有些人不能听到这次谈话,除了房间中的这四个人以外,其他任何人如果想偷听这次谈话,他都不介意用手中的大铁锤一锤锤碎那人的脑袋。
墨清池已经将视线投掷在单婉晶身上,今天的单婉晶不同于以往表现得格外沉默,他看上去对什么事情都不在意,对什么事情也都不关心,倘若他真是这个样子,那他也不会活到现在了,或许早在他四五年前第一次见到魔门第一人祝玉妍也就是身边这个带着清秀面具女人的时候就已经死了。
一个没有能力的人并不该死,可一个没有能力的人却想要做些和自己能力不符合事情的人那就该死了,墨清池没有死,除了因为他的智慧以外,更重要得就是他的细心,因此他不但注意到了单婉晶今日的情绪甚至云玉真、卜天志的神情也难以逃过他的琢磨。
他的面上依旧带着非常柔和的笑容,望着单婉晶道:“此次真正已经登上东溟号的人虽然只有宇文阀和傅君婥两人,不过你一直在远处观望情况,因此你也一定看出了打东溟号主意的人却是绝对不止宇文阀一家而已。”
单婉晶眼中闪过一抹黯然神色,不久前不少尸体沉入大海之中的情景还一一在她的脑海中闪过,因此他又如何不明白呢?不过她的视线触及到墨清池的时候嘴角却已经露出了一抹讥讽神色,她道:“那不知道海棠公子可有什么法子令东溟派规避这一切呢?”
墨清池笑了笑,他自然是听出了这个娇生惯养的公主言语中的怒气与讥讽,他并不介意,何况这个冰雪聪明的女人并没有判断错误,他非常平静而随意的开口道:“至少有一点可以肯定的,过不了几日宇文阀以及其他徘徊在余杭的江湖人应当已经知道这一艘东溟号其实并非是东溟号,当然他们还应当知道一点,有一个剑术绝世的高手似乎在暗中护卫着东溟派,令他们忌惮。”
剑术绝世的高手,听到这几个字,单婉晶脑海中不有回忆那为曾和墨清池长谈很久的那位黑衣剑客,因此望着墨清池的眼神也柔和了不少,但马上又流露出了极其清冷的神色,她道:“不知墨公子可有什么解决这件事情的法子?”
清秀的女子已经忍不住笑了声,在场任何人都应当听得出单婉晶问出得这两个问题本就是一个问题,只不过是在问这个问题之前将海棠公子改为墨公子而已,但语调之中带着的讥讽不屑神色却很浓重。
墨清池脸上还是带着非常柔和的笑容,他抬头望了一眼身后已经忘记为他捶背的清秀女人,女人并不理会他,他不甘心因此拉了拉清秀女人的手,清秀的女人似乎已经明白了他的想法,立刻又开始为他捶背起来。
墨清池呆了一下,随即苦笑,显而易见这个已经明白他想法的女人并不想为他解开这种尴尬。
现在他还能怎么样呢?难道还起身教训身后的女人吗?他可并非那么没有风度,而且他也不想浪费精气神,他望着眼前眼神清冷的单婉晶柔声笑道:“东溟派现今之所以会成为众矢之的只不过有两个原因,倘若可以解决这两个原因中的其中一个就可以令东溟派化险为夷。”
他并没有停顿,继续以一种非常冷静的语调慢慢道:“根据今日的情况看来,诸人闯入东溟号目的正是因为东溟派的账簿,倘若账簿并不在东溟派那这件事情换而言之也就不可能发生。”
“进而推之,众人为何要抢夺东溟派账簿,原因也是再简单也不过,无论是江湖人还是朝堂人都希望利用账簿来威胁或摆脱四大门阀,甚至于四大门阀自己也一样!而这账簿之所以可以起到威胁和摆脱的作用最根本的原因岂非是因为四大门阀之上还有天子杨广,倘若杨广若亡,账簿是否留在东溟派也不再重要。”
单婉晶神情平静道:“因此墨先生您的意思呢?”
墨清池笑了笑:“我的意思再简单也不过了,除掉杨广这件事不但耗时太长而且风险也是太大了,因此现今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东溟派的账簿彻底消失在东溟派。”
单婉晶冷冷道:“墨先生又如何让东溟派的账簿消失在东溟派以后江湖上的人会相信呢?”
墨清池很冷静道:“倘若夺走东溟派账簿的人是一个其他人不能不相信的人呢?倘若这个人也用所谓东溟派账簿威胁了四大门阀的人呢?你说他们是不是会相信呢?”
单婉晶道:“是的,倘若如此,那江湖上恐怕没有什么人不会不相信了,但为什么那人不将东溟派的账簿留在东溟派而直接用这个方法来威胁四大门阀以让东溟派的账簿消失在东溟派这件事公告天下呢?这岂非也是一件非常可行的法子。”
清秀女人又笑了起来,她的眼中毫不掩饰的露出了非常玩味的神色望着坐在轮椅上的男人,他很期待这个男人的回答。
墨清池没有半点的尴尬,此时此刻的云玉真、卜天志也已经为单婉晶问出这虽然看上去柔和但却无匹凌厉的问题为墨清池已经感觉尴尬了,可墨清池没有一丁点的尴尬。
他非常平静的望着眼神清澈明亮犹如没有杂质晶莹剔透琥珀望着他的单婉晶,他慢慢的开口道:“很简单,因为那个人本就想要得到东溟派的账簿,而且对于那个来说得到东溟派的账簿也是他计划中的一部分,当然他也愿意放弃东溟派的账簿,也可以和东溟派达成这个协议。”
单婉晶眼中闪过一抹精光,冷声道:“墨公子可知道那人想达成什么协议?”
墨清池非常随意的道:“那人想达成的协议对于婉晶你来说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情。”
“什么话?”
墨清池嘴角勾起了一抹玩味的神色道:“那人想你给他一个机会,给他一个追求你的机会,他虽然并非是一个君子,但愿意为了得到美人垂青却愿意做一回君子。”
单婉晶眼中的清冷忽然化作了非常醉人的春意,不过在一瞬间却又变得非常羞恼,而后下一刻她又狠狠跺了跺脚,狠狠瞪了口不择言的墨清池一眼,偏过头再也不看墨清池了,他似乎已经厌倦的墨清池,发誓不再看墨清池一眼,墨清池嘴角只是勾起了一抹更浓的笑意,太微笑望着船舱外的海水,轻声叹道:“从此地一直北上,估计用不了一个月就可以抵达琉球了吧,我似乎从来也只听见那个地方,婠婠你是不是听过那个地方?”
婠婠,单婉晶呆了一下,随即她立刻忘记了心中的发誓,又转过身望着墨清池,准确来说望着墨清池身边的那个女人,那个长相清秀的女人。
清秀女人嫣然一笑,她的心情忽然似乎变得已经非常好了,回答了墨清池的这个问题,她的声音忽然变得非常的悦耳,音色中带着一点清冷,一点柔媚,如同天宫的仙子,又如同给予人无尽诱惑的魔女,令人不忍继续听下去,想永远听下去。
“我其实早就想去那个地方了,祝师也早就想去那地方看一看了,因此我们这一次是要去那个地方?”她说着就以一种无论是单婉晶还是云玉真、卜天志都从未见过的眼神望着墨清池。
这一刻任何人都不得不承认,这个在所有人中看上去最不起眼的女人这一刻却成为最耀眼的女人,这个女人虽然依旧还是那非常清秀的容貌,可她的光芒却依旧让人完全忽略了这个女人容貌上的缺陷。
单婉晶皱起了眉头,眼中依旧露出了讶异神色,她的神情忽然变得非常凝重了,显而易见她是听过婠婠这个名字的,她望着墨清池身后的那个清秀的女人,道:“你叫婠婠?”
清秀女人点头,甜甜笑道:“奴家婠婠。”她的笑容甜如蜜,不但让男人沉醉,也让女人也不由沉醉。
“你就是当代阴癸派传人,祝玉妍的弟子婠婠?”单婉晶的声音依旧很冷,冷如冰雪望着这个叫婠婠的女人。
婠婠的眼中闪过一抹凌冽的杀意,语调也忽然见边的非常清冷起来,她并不理会一侧云玉真已经呆滞了的眼神,她慢慢道:“祝师正是我的师尊。”
云玉真听见这句话已经彻底呆滞住了,他的视线望着墨清池,眼中流露出既明亮又复杂的光芒,眼神变幻不定。
副帮主卜天志也一样。
至于墨清池,他的脸上依旧带着淡淡的笑意,仿佛什么都不知道都不明白一样,似乎这一切他都不知道。
可他真不知道吗?
这一刻恐怕没有人不相信这一切和这位坐在轮椅上,面色有些苍白的男人没有一丁点的关系,甚至她们几乎都相信这一切几乎都是这个男人已经推演设计好了的。(未完待续。)
第二十一章、图穷匕见
第二十一章、图穷匕见
云玉真眼神诧异而又惊愕的瞧了一眼哪位长相极其清秀的女人,她对于跨越千古传承的魔门了解并不算多,不过他也间接从父亲云广陵以及诸多江湖人口中知晓魔门分两派六道,分别为阴癸派、补天阁、邪极道、天莲宗,真传道、灭情道、魔相道、花间派,又有而今盛传于江湖武学造诣神鬼莫测魔门的八大高手。
对于魔门之事她也都略知一二,其中对于阴癸派的事情她了解得算得上最清楚。历代慈航静斋传人一旦出世,那必然伴随着阴癸派传人的入世。
阴癸派和慈航静斋传人不但国色天香,武学造诣,以及为人智慧韬略都算得上登峰造极,不分伯仲。可眼前这位自称阴癸派传人的婠婠姑娘在女子之中容貌虽属于中上,但远称不上国色天香,一时之间她有些诧异与惊愕,甚至不可思议。
不过她又不能不相信,因此他以及从单婉晶以及墨清池这两人的眼神中看出这个看上去姿色平平的女人的确是阴癸派当代传人。
她的视线在婠婠的身上停顿了一下,一双锐眼在婠婠面上扫过的时候忽然发现眼前这个女人的额头上仿佛起了淡淡的褶皱,这一瞬间她才有些恍然大悟,这个女人原来一直都带着非常精致的人皮面具。
但也在同一时间她的心也随机沉了下去,她的视线已经没有停留在婠婠的身上,而是望着婠婠身前看上去有些慵懒但无匹潇洒惬意坐在太师椅上的男人。
这个男人是什么身份?竟然在阴癸派传人面前如此肆无忌惮,似乎地位还要略微高于阴癸派传人,魔门内部除开阴癸派之主祝玉妍以外似乎没有什么人能有这种本事了?难道这个男人其实就是阴癸派之主祝玉妍假扮的?但立刻她就自己否定了这个想法。
墨清池的面上始终带着非常灿烂而柔和的笑容,他的视线也一直都盯着已经惊呆得沉默不语的单婉晶,他仿佛并没有注意到云玉真,仿佛根本不知道有云玉真这个人一样,但实际上真是这样吗?听见婠婠将言语道完墨清池面上的笑容就更柔和更灿烂了,他道:“我相信你应当思忖我在魔门或者阴癸派内有什么样的身份?不管如何有一点你至少应当相信,我以前从为对你说过假话,这一次也是一样的。”
单婉晶并没有言语,不过任何一个有经验的人都应当从单婉晶眼中看到了信任这个名词。云玉真此时此刻已经不能不想错过一丁点细节了,因此他也看见了这一点,不过她也没有开口,她和卜天志非常平静的坐在墨清池、单婉晶两人面前,仿佛已经成为一尊彻头彻尾的石头与木头一样。
一时间,房间寂静无声,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单婉晶终于慢慢站起身,他走到窗户前,望着船外黑暗中怕打船只的海水,半晌她才慢慢开口道:“五天后东溟号会抵达预定的地点,到时候你若有意可以去找我母亲谈,这件事情我不能做主,也做不了主。”
墨清池点头,他看上去仿佛非常理解单婉晶的决定,无论是从神情还是动作上都看得出非常理解,只不过当单婉晶说出这句话离开的时候,他的全身上下却没有一丁点动作,他脸上虽然还是带着非常温醇柔和的笑容,可他的人依旧如同一块雕塑一样稳如泰山般非常慵懒得坐在那把太师椅上,他享受着身后女人轻轻的锤拿。
单婉晶决定走了,她既然依旧决定走了,那自然是什么人都拦不住的,走到门口他就见到手持大铁锤站立的熊霸天,熊霸天看着提前出门的单婉晶眼中也没有流露出什么诧异,他只是拍了拍手命令早已经待命手下露出头,他对着面前这位见过几面的女人恭敬点了点头,他道:“先生知道公主是海上大行家,只是这操船这种小事若还许公主亲自操劳,那可就真失了待客之道。”他说完就瞥了一眼身后的两位属下。
单婉晶只是瞧了熊霸天一眼,她的神情上依旧没有一丁点的变化,冷若冰山,不过却没有拒绝墨清池的好意。
小船抛下,船渐行渐远。
单婉晶立在舟上望着已经愈来愈远的东溟号,神情复杂,但终究什么言语也没有说出口,但倘若此时此刻有一个细心的人在此一定注意到单婉晶的双手已经攥紧成了拳头,一双眼眸中更是流露出一抹既佩服又痛恨的神情……
单婉晶无论在习武还是智慧上都算得上超人一等,和她一同长大的人中没有那个可以在武功或智谋上可以压过她,即使随着母亲东溟夫人出海抵达中土结交中原豪杰之后,可以被他看在眼中的人却也并不多,令她生出佩服之意的人也不过区区几人而已。
她对墨清池是一种非常复杂的情感,她很佩服墨清池的智慧与手段,但同时又很忌惮墨清池的手段和谋略,她甚至难以想象现今的墨清池天上地下还有谁配成为这个人的对手呢?
无论在江湖上还是武林之中,他至今都难以寻到一人。或许昔年威震天下足以和阴癸派祝玉妍一较高下的魔门第二高手石之轩或许才有机会吧。
她深深叹了口气,而后收回了视线,原本他还打算在杭州扬州之地停顿一些时日,只不过这些天发生的事情实在太多,影响也实在太深远,现在她已经没有半点停顿下俩的意思,她必须立刻回到东溟号上和母亲东溟夫人汇合,将最近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全部禀告母亲。
墨清池,这个人在阴癸派在魔门之中究竟有怎样的地位呢?至始至终她在思忖这个问题,可随着她接触墨清池的时间越长,她对这个问题的答案却又更加模糊了。
不止是她在思忖这个问题,此时此刻还停顿在这个仿造的东溟号上的云玉真脑海中岂非也还在思忖这个问题,但一样没有得出答案,墨清池虽然开口但并没有说出这句话的意思。
刚才似乎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似乎云玉真、卜天志两人才刚刚上船一样,墨清池很慵懒的坐在太师椅上,他的语调依旧非常温和而温暖,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磁性声音,他抬了抬手指着自己,望着面前的女人慢慢开口道:“我虽然常对女人说一些假话,但对于你我并没有说假,你是第一个知道我叫墨清池的人。”他说着瞥了一眼身后为他锤肩膀的女人,慢慢道:“以前她也仅仅知道我姓墨,称呼我为墨先生。”
他的话语刚刚落地,人边整个非常振奋的抽搐了一下。
这一奇怪的反应自然不会是墨清池的小动作,而是身后的女人对他的肩膀上施行报复的结果。
云玉真抿嘴轻笑,虽然并不太相信这个男人说出的这句话,可心中却还是忍不住开始高兴了起来,不过她很快就收敛的情绪,她用一双极其清澈但有带着少许妩媚的眼神望着眼前这个慵懒的男人,开口道:“墨公子,今天的戏是不是已经看完了?”
墨清池呆了一下,随机点头道:“看完了,虽然这出戏并不如我预料中的精彩。”他说着就低头望着一眼腰间的那柄剑,他随即手中握住了这柄剑,铿锵一声拔剑出鞘。
无论是云玉真还是卜天真都算不得上顶尖高手,但他们依旧可以看得出墨清池这一拔剑手法不单单是优雅而已,而且还非常迅捷有力,这显然是顶尖剑客才有的风范。
墨清池仿佛并没有注意到两人闪烁着精芒的眼神,自嘲一笑,慢慢将长剑收入鞘中轻声叹道:“我原本以为今日可以用到这柄剑,只不过在那人眼中我已经不配他出剑了。”他说完这句话,全身上下的精气神仿佛在这一瞬间已经枯竭了一样,不过下一刻,他身上又恢复成那种非常慵懒对于任何事情都满不在意的气质。
云玉真呆了呆,她并不是一个发痴的女人,可在这时候他也饿忍不住为此时此刻的墨清池而沉迷,不过她毕竟还是很有理智,很快就清醒过来,她瞥了一眼早已经将全部视线望着他的属下副帮主卜天志,两人不约而同站起身来。
她望着面前这个男人拱了拱手,轻笑道:“恰恰相反,今天的戏实在是精彩极了,未来很长一段日子玉真恐怕都难以忘记这一次的记忆。”
墨清池点了点头,他望着已经站立起身的云玉真人也站起身,他望着眼前这个看上去弱不禁风但实际上已经扛起了偌大的巨鲲帮的女人,慢慢开口道:“你已经准备要走了?”
云玉真冲着墨清池眨了眨眼,问道:“难道墨公子还想请我留在这里过夜?”她说着若有深意望着一眼墨清池身后的女人婠婠。
墨清池不笨,他自然明白云玉真的意思。婠婠也不笨,她自然也是明白,可她什么也没有说,墨清池开口微微一笑,他规避了这个潜在的问题,他指着这艘东溟号道:“这艘东溟号是我仿造真正的东溟号打造的,难道云帮主不想参观一下?”
云玉真也笑了笑,摇头道:“巨鲲帮现在早已经是俗世缠身,身为巨鲲帮的帮主更已是没有那么多闲情逸致的,何况巨鲲帮本就对真正的东溟号的布局设计并不太感兴趣,也没有如四大门阀以及武林诸多江湖势力偷盗现今最炙手可热的账簿想法,因此就只好拒绝墨先生的好意了。”她说着就已经望着门口走。
墨清池也站起身来走了,不同于单婉晶,这一次他送走了云玉真,他直接将云玉真送上小船,而且还望着已经登上小船的卜天志、云玉真微笑开口道:“玉真你现今被俗世困扰,若有一日有闲情雅致想来我这里喝几杯茶,我并不介意为了近水楼台先得月而为玉真你料理一些俗世。”
云玉真嫣然一笑,他对着墨清池挥了挥手,随即在墨清池安排的两位下属的划船下,消失在茫茫江海之中。
墨清池卓立在甲板上,望着已经消失在茫茫江海上的云玉真才慢慢转过身,同时也收敛了面上的笑意。
东溟号上一直没有开口的卜天志终于开口了,他凝视着眼前这位晚辈也是他的帮主,他道:“帮主你真相信这个叫墨清池的人的话?”
云玉真笑了笑,一双眼中没有一丁点妩媚唯有清冷,她淡淡道:“正如墨先生言语的那样,现今已是天下大论的格局,掌控天下情报网络的巨鲲帮早已经成为众矢之的,已是无法独善其身,因此这种情况之下巨鲲帮若想不被覆灭,除了投奔一方势力还能如何?”她说道这里顿了一下,慢慢道:“我并不介意父亲创办的巨鲲帮身后有一方势力的支持,我只是希望我投奔的这方势力值得我去信任。”
卜天志理解云玉真的话,他道:“这个出生魔门的墨清池值得信任?”
云玉真叹了叹道:“相对与我不太熟悉的四大门阀,我宁愿信任他。”她说道这里眼中又闪过一抹光。
一闪而逝的光。(未完待续。)
第二十二章、不进反退
第二十二章、不进反退
这艘仿造的东溟号一直向南行,并没有停下,不过速度并不快,送走云玉真、卜天志以后,墨清池、婠婠以及熊霸天都还在这艘船上,他们并没有立刻离开,也并不害怕宇文化及前来寻衅或报复,他们或者应当说墨清池有十足的把握宇文化及并不会对他们采取任何动作。
婠婠并没有再站在墨清池的身后,而是已经坐在了墨清池的对面,她面上带着一种非常愉悦的笑容,眼中满含着笑意望着眼睛一眨不眨盯着她的男人,无论是她的面上还是嘴角上都勾起了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她的声音原本就恍如天籁,但此刻她的声音更悦耳更美妙了,她轻笑道:“我原本以为这次你至少会一鼓作气拿下单婉晶或云玉真两人中的一人呢,但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你给她们每个人有一个思忖的机会。”
“有时候步步紧逼,反而适得其反,有时候不进反退,反而可以令事情更加如意随心。”
墨清池淡淡一笑,他的手握住剑的剑柄,随意而平淡道:“难道这件事情的结局会因为我流露出得这一丁点小小的仁慈而有任何改变呢?单婉晶性子倔强而骄傲,对于她的行事我或许难以有把握,至于云玉真,她现在已经没有其他的选择余地了,现在巨鲲帮已经成为人人眼中的鱼肉了,她除了投靠一位有势力而且还值得她信任的人之外,难道还有什么其他的法子吗?”
婠婠没有反驳,她只是轻笑望着面前这位自信甚至有些臻至自负的男人,她轻声叹道:“不得不承认她对你的确非常有好感,只不过难道你不怕迟则生变?”
墨清池摇了摇头,他冷冷道:“巨鲲帮的事情我已经胜券在握,现在只需要早几个人。”
“那几个人?”
“鄱阳派和任少名起名的所谓江南双雄之一的林士宏以及洛阳帮的帮主上官龙。”
婠婠眼中闪过一抹异色,有些讶然问道:“你的意思是请林士宏和上官龙和巨鲲帮的云玉真接洽?”
墨清池淡淡一笑,“上官龙倒是不用,这次韩盖天的酒宴虽说八帮十会的人都来了大半,但上官龙还在洛阳,他实在用不了为这种事情而千里迢迢赶来杭州,和云玉真接洽只需要林士宏进行即可,这个所谓辟守玄的弟子已经太久没有为阴癸派做过一件事了,这次正好证明他的价值与忠诚。”
婠婠点了点头,这些年来魔门在武林中的布局远非寻常人所能想象,已经主导江湖局面的八帮十派之中几乎大部分的帮派都已经直接会间接安插了阴癸派或魔门其他两派六道的人马,只不过这些势力都在暗中潜伏并没有表现出来而已。
“现今的云玉真所求之时不过希望可以护佑住她父亲创立的巨鲲帮这一份基业而已,她并没有太大的野心,何况现今她已经非常信任你了,因此林士宏的出现是让她相信你的实力?”
墨清池玩味一笑道:“相对于四大门阀、瓦岗寨等势力来说云玉真自然是信任我,倘若我不拿出足矣护佑她的实力,这份信任在相对于巨鲲帮的存亡面前也变得微不足道不值一提。”
她摇了摇头,一个问题忽然自脑海中冒出,她道:“倘若林士宏若办不好这件事呢?”
墨清池冷冷一笑,他眼神玩味望着婠婠道:“你认为阴癸派需要养了一个翅膀已经硬了但实际上却很没有用的废物吗?”婠婠笑了笑,这个问题本就不用回答,这本就是一句废话,墨清池淡淡一笑道:“这几年来林士宏独霸鄱阳,或许也已经养成了心高气傲的毛病,这本不是什么大毛病,我也不并不介意,可如果耽误了我的事情,那我也就只有请辟长老亲自摘下他这位好徒儿的脑袋。”
“亲自?”
“是的,阴癸派已经尊卑不分没有规矩太久了,魔门也已经没有规矩太久了,是时候让他们明白什么是规矩了。”他冷冷一笑:“一群所谓乌合之众斗慈航静斋、佛门四宗都斗不过,又有什么资本染指天下传播学说呢?”
婠婠终于没有再笑了,他听得出墨清池并不是在开玩笑,实际上早在几年前她就已经知道墨清池已经准备清除魔门内部的垃圾了,而且这一点祝师也是知道,甚至默许的。
以往阴癸派地位最高的人自然是阴癸派宗主祝玉妍,但其下却并没有第二第三之份,诸位长老都互相不服,明争暗斗不止。然而四五年前自当时这位一袭麻衣的青年来到阴癸派以后,阴癸派这种局面就慢慢发生了改变。阴癸派第一人自然依旧是宗主祝玉妍,至于一直闲置空缺的阴癸派第二人却依旧成为了这位无论面对任何人任何事情都云淡风轻的青年人。
起初不服气的人自然是不少的,譬如魔隐边不负就是其中之一,而这个人的下场也是可想而知,现在阴癸派已经没有魔隐边不负这个人,
她依旧记得在三个月前当初她在这个青年的指点下摘掉在魔门作威作福多年的边不负人头的时候,阴癸派上下竟然没有半个人敢请求或说半句闲话,这个人的威信可想而知。
墨清池又笑了笑,他的笑容中没有刚才的阴冷与戾气,非常平和的笑容,令人如沐春风般的笑容,他望着眼前这个面上还带着面具的女人,迟疑了一下,而后弯腰伸出手解掉了女人面上的人皮面具,望着着已经露出一张颠倒众生绝美面庞的女人,他的眼中并不掩饰半点赞叹神色,他望着面前这个女人慢慢道:“以林士宏在武林中的地位算是阴癸派一颗不能随意抛弃的棋子,关于这件事你请白清儿或辟守玄亲自提点林士宏,当然他若连这一点小事都办不成,这一颗棋子也不用再用了。”他的言语淡淡,但身在魔门多年的婠婠如何听不出这言语中的杀机呢?
她沉吟了一下,道:“白清儿并不在杭州,辟师叔也是如此,要不这件事由我去转告林士宏?”
“你的辟师叔真不在杭州?”墨清池立刻摇头,皱眉沉吟了一下,道:“既然如此那我就亲自写一封书信由霸天转交给林士宏,至于你和我不用理会这件事。”
婠婠眼中闪过一抹亮光,笑语嫣然道:“难道是那件事?傅君婥。”墨清池出现在这艘船上虽然和傅君婥仅仅只见了一面,交流也不过区区几句言语,但她却还是相信这个男人已经达到了他的目的了。
墨清池点头,“是的,这就在这几****就会亲自登门拜访,我们在家中等那个人就可以了,她身上怀揣着天下人都梦寐以求的杨公宝藏,随时想要从她的口中得到这个秘密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不过不能不尝试一下。”他说道这里顿了一下,眼中又闪过一道婠婠非常熟悉的玩味笑意。
婠婠微微皱眉,冷声道:“这个人软硬不吃,难道你有什么法子从她的口中得知杨公宝藏?”
墨清池淡淡道:“现在我自然是暂时没有想到有用什么法子,不过她既然一心想要杀死杨广阻止中原大军挥师高丽,那这未尝不是可以利用的一点,何况除此之外我在他的身上还游下了一个非常有趣的记号,或许可以助我们一臂之力,当然倘若实在不行,那就绝对不能让这个人活着离开。”
婠婠笑了,她玩味望着墨清池道:“这样一位国色天香的大美人,你竟然舍得?”
墨清池笑意淡淡道:“或许不舍得,只可惜再美丽的女人倘若已经成为我眼中的威胁,那我也只有请你拗断那个人的脖子,虽然说是有些可惜,只不过却也是没有法子的事情。”
婠婠没有再开口,他明白墨清池说得话全部都是真话,虽然眼前这个男人平时看上去温文尔雅蚂蚁也都不会忍心踩死,可当这个男人真正已经准备杀人的时候,就算他的面前挡住再多的人,他也会不折手段达到目的。
现今武林倒在海棠公子手中的高手官吏可已经达到了二十八人之多了,这可并不是一句空洞的言语,而是由鲜血堆积起来的血淋淋事实……
墨清池并没有再讨论这些事情了,他的面色已经有些苍白了,他抬头瞥了眼前这位已经恢复了国色天香容颜的女人,轻声叹道:“我明明已经知道不能再承受你的刺激了,只可惜有时候我实在忍不住看一看你这一张脸,这一张美丽的面孔被那人皮面具覆盖而下,那实在太可惜了。”
婠婠笑了笑,她的笑容中绝没有一丁点妩媚,反而宁静而清雅,她站起身走到墨清池面前,低着头望着坐在太师椅上正偷偷望着她那双赤足的男人,轻声道:“因此你已经决定我以这种模样去见傅君婥?”
墨清池点了点头,故意叹道:“现在傅君婥应当庆幸自己不是男人,否则她一旦看见你他就死了!不过她也应当后悔为什么她不是男人,因为她虽然国色天香,但看见我们的婠婠大小姐却也只能自惭形秽了。”
婠婠偏着头扶着面色苍白但一本正经说话的墨清池,嘴角又勾起了一抹笑意,她虽然是尽量忍住不笑,可还是笑了。
有一点墨清池是永远也不会让面前这个女人知道:他实在很喜欢看见这个女人笑,甚至有时候脑海中可能冒出为了这个女人笑会愿意做出一切事情的想法。
虽说这个念头只是转瞬即逝。
他已经没有再说什么了,只是静静坐在太师椅上,抬头望着窗外,和身边的女人欣赏着其实并不好看的风景,但这却是很好很好的风景,至少在他瞥见身边这个女人时。(未完待续。)
第二十三章、傅君婥
第二十三章、傅君婥
第二日,也便是五月十六日,杭州内外都在讨论昨天江面上诸多漂浮的尸体以及昨日那场其实并没有太多人看见的交锋,不过不管讨论得如何激烈,但始终都难以得出结论,似乎这件事情本就不可能有结论。
单婉晶已经离开了,她并不在杭州停顿片刻,连夜离开了,至于她为什么会如此匆忙的离开,即使她自己也不清楚,或许因为她想将杭州城内发生的事情转告给东溟派当代执掌者东溟夫人,或许只是因为她想故意避开那个叫墨清池的男人,不管如何他总算已经离开了。
自八帮十会帮主会主遇刺杀,到韩盖天之死,最终到昨日的交锋,杭州城都表现得非同寻常的克制,这些牵连如这件事情的宇文阀、海沙帮、铁骑会、巨鲲帮等都显得出乎意料的忍耐与克制,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样,不过唯有少数身在其中的聪明却是明白。
“山雨欲来风满楼了。”墨清池又已经坐在轮椅上,抬头望着天上非常明亮的天色望着身侧不单单仅仅只是清秀,而应当是倾国倾城的女人。
女人一袭淡红色的衣裳,看上去即圣洁而又妖艳,任何一个男人身边有这样一个女人都绝对是一件非常愉快的事情,可此时此刻的墨清池的表情看上去似乎一丁点也不愉快。
女人的脸上倒是带着灿烂的笑意,她低头瞥了一眼轮椅上的男人,冷声道:“现在全城上下仿佛已经化作一滩死水了,但世上我估计已经气急败坏想回去给阀主宇文伤一个交代的宇文化及应当在积极寻找傅君婥这个人吧。”
墨清池抬头瞥了一眼眼前这个明艳照人的女人,似乎明白了这个女人的心思,她道:“因此你想告诉我我们绝对不可以在杭州城内再多做停顿,即使关于这次和傅君婥的见面也需要点到为止,适可而止。”
婠婠并不掩饰自己的想法,她淡淡道:“杨公宝藏虽然无匹诱人,但一个人如果命都没有了,那宝藏也就没有一丁点价值了,虽说杭州城城面上水面无波,但暗中谁也料不准宇文化及是不是会得到上天的眷顾寻到傅君婥,并且顺藤摸瓜找到我们。”
墨清池静静聆听,他轻轻敲了敲椅子扶手,并不急着发表一眼,而是开口问道:“因此你的意见呢?”
婠婠道:“既然你和傅君婥约定的时间是两到三天,那我们就要等两到三天,而且在这一时间内我们必须暗中安排人手,以免我们真因为傅君婥的关心而落入宇文化及的布局。”
墨清池若有深意的忘了婠婠一眼,他非常自然的拉住面前这个冰雪聪明的女人的手,他慢慢道:“你的考虑非常合理,而且我也明白你的意思,你不但担心这一点,而且你还有一点担心并没有道出口,你在担心倘若傅君婥真意图不轨想用宇文化及来摆脱我的纠缠,那自然而然我们的处境就变得无匹危险。”
婠婠低头白了一眼眼前这个男人,故意哼声冷笑道:“原来你的脑子还清醒,并没有因为贪图这个高丽女人的美色而丧失心智。”
墨清池微微一笑道:“如果想要我丧失心智,那唯有婠婠的美色才可以,对于这件事情我早已经有考虑,正如你思忖的一样,现在杭州已是多事之秋,实在并不宜久留,只不过现在也不宜早走。”他说道这里顿了一下,而后慢慢解释道:“若我们逗留时间太常很可能会被宇文化及抓住破绽,但如果我们一心急于离开,以现今杭州城的守卫严密的情况来看,也是一件极其危险的事情。”
婠婠道:“因此你的看法是什么?”
墨清池道:“我的看法再简单也不过就是等上三天,三天之后不管如何我们都要离开杭州。”
婠婠忽然不说话了,她盯着墨清池。
墨清池也不说话了,只不过他已经没有微笑望着眼前这个女人的,他知道他刚才的这句话岂非在重复这个女人的看法,因此他还能说什么呢?
忽然墨清池感觉自己的轮椅又飞起来了,人也飞了起来,而后狠狠从窗前摔进的万花丛中,他起来的时候又已经看见了那双纤细匀寸的赤足,现在他只能重重叹了口气。
任何人都不能不承认身边有这样一个国色天香的佳人是一件无匹愉快的事情,但同时任何人也不能否认身边有这样一位只能眼观而不可亵玩的佳人岂非也是一件无匹痛苦的事情吗??
不过他很快就转移了思绪,他慢慢站起身,此刻脑海中正在思忖信件是不是已经送到林士宏的手中,单婉晶是不是也已经离开了杭州城呢?而傅君婥是不是已经准备前来黄兴巷赴约了呢?
这一切他都不知道,现在他只需要等待答案。
傅君婥并没有离开杭州城,虽然现在杭州已经是多事之秋了,而且以他的打扮在杭州实在他显眼了。
其实她原本也是有一个很好的去处的,这个地方正是可以和宇文阀分庭抗礼的宋阀。
宋阀的二公子宋师道此次南下运货,现在就逗留在杭州城,此时此刻倘若她登上宋阀的船上,那无论是躲避官兵的搜捕还是住所吃饭的问题都简直不再是问题,不过他并不愿意。
她虽然是一名刺客,只不过却是一名非常奇特的刺客,她并非是一个无所不用其极为达到目的而达到目的的刺客。他有自己的准则有自己的行为标准,他不想欠人人情,这一点在她很小的时候就已经有了,当初她还没有成为弈剑大师傅采林弟子之前她就不喜欢求人,更不喜欢欠人,即使傅采林收养他经历的困难也比收养其他两位弟子多上太多了。
她不但不喜欢欠人恩情,更讨厌欠中原人的恩情,对于她来说中原人就是他的死敌,她的目的就是为了挑拨中原人之间的关系了,在还没有抵达大隋之前他就已经对中原人恨之入骨了,倘若不是这中间发生了一系列曲折离奇的事情,恐怕当日也绝对不会上宋阀的船的。
因此面对这次搜捕,她并没有向曾经接纳他的宋阀求助,她更没有因为宋师道对于他的爱慕而对于欺骗宋师道,因此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的确是一个非常失败非常愚蠢的刺客,即使这个刺客有着国色天香的容颜以及无可挑剔的武学造诣。
森林、山神庙。
杭州城外一出罕有人烟的地方已经有了人烟,这个已经荒凉了多年的破旧山神庙终于赢来了一位久违的客人,一位年纪很年轻也很漂亮的女人。
这片猛兽出没的山林中也遇上了一位霸主,一个每天要杀几次生的女人。
篝火,烤肉。
这位看上去风姿绰约的女人坐在山神庙中吃着非常粗糙的食物,她身上并非是没有钱的,可这段时间她实在并不益露面,昨日的事情绝对会引起宇文阀的怒火,因此杭州城内的戒备也会更家严密,因此即使他身上还有一些银两但也只能吃着非常简陋的食物。
女人咬了一口兔子肉,脑海中并没有担心宇文化及的手下会不会找到这里,她只是在思忖昨天晚上的事情,哪位剑法超卓武学造诣或许可以和师傅征服的黑衣剑客究竟是什么人?哪位白衣青年究竟是什么人,找她究竟是为什么呢?
想要得出第一个问题的答案难于登天,至于第二个问题的答案对于她来说并不难想象。这个男人为得无非就是两样:“长生决、杨公宝藏。”
相对于前者来说,他更倾向于后者,和那样一位武学造诣登峰造极的黑衣剑客为友的人会相信所谓修炼长生决就可以长生不死的言语吗?
杨公宝藏,这个人也想要抢夺杨公宝藏究竟是为了什么呢?这一点他实在也是难以想明白,不过有一点她也是不能承认的,倘若不是那个人,昨日她或许已经和宇文无敌一样死在哪位黑衣剑客的剑下了,虽然她并不怕死,但他不能不承认他已经欠那个男人一个恩情,而且还是一个大恩。
救命之恩岂非是大恩。
因此现在她虽然已经清楚那个男人不怀好意,只是也没有迟疑到底要不要去赴约,她只是在思忖什么时候赴约?毕竟现在前去赴约实在太引人瞩目了,极有可能沦为宇文化及网中之鱼……
兔子烤熟,傅君婥就立刻熄灭了烟火,她绝对不能让人发现她在这里,现在她还并不想死,有太多他想做但没有做成的事情等待她去做了,因此她绝对不能死。
闭上眼睛,人已经入睡,不过她的脑海中又响起了哪位浑身上下仿佛流露着无穷无尽死亡气息的黑衣人以及哪位无论何时何地似乎永远风轻云淡的白衣青年,她的脑海中还想到两个小鬼,两个使得她渐渐改变对中原人看法的小鬼。
这些日子她实在太累太累了,疲惫的她实在坚持不下去了,闭上眼睛慢慢睡了过去,不过她的手中还握住剑,即使已经睡了,他的手中还是握住了剑。
一个人即使在睡觉的时候都握住着剑,那说明这个人随时随地都会因为四周的一丁点风吹草动而醒来,也随时随地会因为四周的任何一丁点动静而拔剑。
夜幕降临,天下下起了雨,淅淅沥沥的雨。
雨并不大,傅君婥也并没有因为这场雨而醒过来,她虽然已经进入了入睡的状态,但身体却还依旧可以感知到外界,现在对于他来说外界并没有一丁点的危险。
不过她终究还是在这场春雨中清醒了过来了。
醒来并非因为雨,而是因为人,这个僻静的杭州城外的山神庙中本不应当有人,但偏偏出现了人,而且是两个人。
两个人步入山神庙二十丈的时候傅君婥就已经清醒了过来,人边随即腾空一越,越上了山神庙那座已经颓废的山神神像身后,两息之后那两道脚步声便慢慢走进了这座山神庙。
她现在并不想理会任何闲事,只不过当两人中那位年轻人的第一句话她就聚集了精神。
声音刚毅而洪亮,却给予人一种冷酷无情的感觉,“师尊,昨日的东溟号的事情您也不知道?”
东溟号?听到这个名字,傅君婥也不能不聚集起精神来,现在她最想知晓的事情岂非也正是昨日在东溟号上发生的事情?(未完待续。)
第二十四章、魔傅
第二十四章、魔傅
神像残破,有一个缝隙正好从山神神像后背贯穿而过,可以看见山神庙外的景象,傅君婥发现了这一点,也正好通过缝隙望见了那两位一开口就引得他注意的两个人。
一老一少。
开口说话的人是一位年纪看上去在二十七八左右的年轻人,看上去刚毅沉稳,但眼神面庞上却给予人一种冷酷无情之感。老人看上去并不太老,一身非常陈旧的道袍,看上去不过五十许岁,只是他的神情看上去颇为僵硬,行动快步之间虽已展现出绝佳轻功却亦令人生出一种非常古怪的感觉,感觉这个人如僵尸一般。
老者手握拂尘,盘膝坐在地上,嘴角扯出一个看上去有些僵硬的笑容,冷冷道:“昨日之事你亲眼所见,岂非比我看得更清楚。”
青年人的面色依旧冷漠,只不过眼中却已经流露出恭敬神色,他道:“昨日之事虽是我亲眼所见,但其实并未看见什么,因此特来请师尊指点。”
老者沉默,他冷冷凝视着这位野心一直不小的弟子,许久以后,他才伸出干枯如鸡爪般的手掌轻轻拍了拍这位弟子的肩膀,轻声叹道:“我座下的弟子并不少,但你是唯一令为师在意也是唯一令为师感到骄傲的弟子,只是今时不同往日,倘若你依旧一日既往野心勃勃,那迟早有一****将步你师叔魔隐边不负的后尘。”
青年的面上瞬间变了颜色,躲在神像身后的傅君婥也在瞬息间变了颜色。她虽然并非中土人士,但也从师尊口中听见过魔门这个绵延千年和正道圣地争锋多年的可怕组织,此刻他心中不有思绪万千。
青年亦是沉默,很久很久以后他才望着面前的道人他的授业恩师开口道:“师尊有些事情我一直想问你,只是一直无缘得于师尊一见,这几年来阴癸派内部到底发生了什么变故?为何魔隐边不负会忽然惨死,为何阴癸派内会忽然出现一位所谓的阴癸派第二人?”
老者眼中闪过一抹忌惮神色,他瞥了青年一眼淡淡道:“你可知道阴癸派内部称那人叫什么吗?”
青年不知道,因此摇头。
老者开口道:“阴癸派诸位长老诸位弟子甚至宗主都称呼那人为魔傅?”
“魔傅?”听见这句话,青年的面上开始出现了剧烈的变化,他望着老者道:“这个称呼已经有将近两百年没有在魔门内部出现了?”
老者点头道:“是的,昔年魔门的第一任魔傅是苏秦张仪之后,也便是纵横家弟子,换而言之唯有纵横捭阖,玩弄天下于鼓掌之间的人才有资格成为魔门魔傅,近百年的纵横家弟子销声匿迹于天下,魔门内部虽然英才辈出,强者频繁,可若论智慧可将天下玩弄于鼓掌之中的人却并没有,但此人却已被阴癸派众人奉为魔傅。”
青年深吸了口凉气,他自然是明白老者言语中的意思,他的神情也在这一瞬间变得无与伦比的凝重,她的眼中射出一道精芒望着老者道:“因此师尊您的意思是说,宗主此时此刻已经有了一同圣门两派六道的想法?”
老者一丁点也不诧异,他淡淡道:“我曾见过哪位魔傅,也是亲自传书请你约见巨鲲帮帮主之事的墨先生,他的确是才华横溢,机智卓绝之辈,除此之外亦怀揣深不可测的武学造诣,更重要得一点是他的确有一同圣门两派六道的想法。”他说道这里,故意停顿了一下,若有深意道:“阴癸派现今的确是人才济济,不但出现了一位可以算得上阴癸派有史以来最杰出的传人,同时出现了一位两百年未曾出现的魔傅,何况还有一位阴癸派有史以来最有智慧最有才能的宗主,因此士宏你说一个人如果在没有绝对的把握之时想要在他们三个人面前玩弄把戏那结果会如何呢?”
青年的面上没有一丁点的变化,只不过他已经明白了老者的意思,他道:“师尊,您说他是不是已经知道你抵达了杭州?”
老者原本僵硬冷酷的面色变得更加僵硬更加冷酷了,沉默了半晌,他才轻声道:“根据他寄出得那封信件的遣词造句来看,他或许应当已经知道我已经抵达杭州了,而且他似乎也知道你一定会和我有这一次谈话。”
青年彻底没有言语了,他的脑海中不有回忆今天清晨有人送到他手中的那封信,那封信中的遣词造句的确没有一丁点的语气波动,纯粹是命令式的苍白言语,这一点也不像阴癸派昔年的作风,显而易见阴癸派内部一定出现了重大的变化,而他或许已经成为了阴癸派随时可以抛弃的弃子。
想到这里,他的手不由攥紧成了拳头。
老道自然是将这名几乎他一手调教到大弟子的神情看在眼中,不过他也没有一丁点动作,他虽然对于这名弟子有不浅的私情,但如果这名弟子冥顽不灵蓄意挑衅魔傅,他也并不介意看着这名弟子自身自灭,甚至倘若这名弟子的事情影响到了他,他也并不介意在这名弟子的后背插上几道。
魔傅,他的脑海中浮现哪位无论什么时候都一脸云淡风轻青年的面孔,他的心中就已经生出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忌惮。他平生以来不知遇上了多少可怕的高手可怕的大人物,即使阴后祝玉妍,邪王石之轩也没有给他那种感觉,他知道他这位弟子的确非比寻常,人中龙凤,倘若要和魔傅正面相抗,那绝对没有一丁点胜算。
他望着沉默不言的弟子,迟疑了一下,而后开口望着这名弟子道:“你可还记得昨日东溟号上的那名高手吗?”
青年立刻回过神来,他点头道:“我自然记得,此人在一招见就杀掉了宇文阀的一流高手宇文无敌,虽然这件事宇文化及严令封锁,但却终究还是纸包不住火。”
他道:“那你可知道那名高手是谁请上船得吗?”
青年皱眉道:“那位墨先生?”
他点头道:“是的,以你的眼力应当看得出倘若那人要杀你其实也并不用第二招,虽然你的武学造诣依旧还胜过宇文无敌。”
这一点青年没有否认,也无法否认,当日那一剑他亦看在眼中,面对那一剑他的确没有任何把握,“师尊您的意思是希望我不要和魔傅作对?”
老者摇头:“我并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想告诉在你眼中可以和邪王石之轩甚至和邪帝媲美的绝世高手只不过是这位魔门魔傅的其中一张底牌而已,这个人深藏不露,没有人知道他的身上有多少底牌,也没有人知道他在暗中布下了多少计划,也没有人知道长年累月坐在轮椅上的他的武学造诣是不是可以和那个一剑杀死宇文无敌的绝世高手相提并论。”
青年全身上下已经冒出了冷汗,的确在刚才那一瞬间他的确有和这位魔傅一较高下的想法,可现在他立刻打消了这个想法,现在的他的确对那个魔傅一无所知,无论是性格、谋略还是武学造诣都是一无所知的,他唯一知晓得只不过是那人是魔傅而已。
面对一个这样如斯可怕的对手竟然一无所知还想和这人抗衡,那岂非是自寻死路?想到这里,他的额头上不能不冒出冷汗,他抬头眼中感觉的望了眼前的老者他的师尊一眼。
老者面上依旧没有流露出多少情绪,他望着青年淡淡道:“还有一件事我应当告诉你。”
青年神情比刚才更恭敬了,他道:“师尊请讲。”
老者道:“你可知道近年来在江湖上名声鹊起论及名气在江湖上足矣和多情公子侯希白、影子刺客杨虚彦相提并论的高手吗?”
青年知道诸多生僻的江湖声,这件事众口皆传,他不能不知道,他道:“难道哪位神秘莫测的海棠公子和魔傅有什么关系?”
老者淡淡道:“准确来说海棠公子并非是一个人,而是两个人。”
“两个人,哪两个人?”
“阴癸派最杰出的传人以及你口中的魔傅。”
青年苦笑,彻底苦笑,他望着眼前依旧面如僵尸的老者,苦笑道:“师尊,还有什么事情是我不知道的?”
老者摇头道:“我也不知道,这个人身上实在有太多的秘密了,即使请他进入阴癸派的宗主或许也不知道这个人身上隐藏了多少秘密,只是有一点你要绝对明白。”
“请师尊指教。”
“没有绝对的把握前往不要和此人作对,此人的心机城府谋略甚至是武功或许都算得上我平生所见第一人,一旦你一击不能击中,那结果就只有亡命一途。”
青年没有说话了,他只是慢慢站起身对着这位盘膝坐在地上的老道恭敬三鞠躬。
两人在这座山神庙又闲聊了一会儿,等天上的雨停了下来,两人才起身离开了这处山神庙。
一刻钟后,确定这两人离开以后傅君婥才慢慢从神像身后走出来,她的神情有些变幻不定,脑海中一直在思忖这一老一少的对话,两人的言论在他的心中已经掀起了惊涛骇浪,他实在没有想到那个他相约的人竟然有如此神秘如此可怕的身份,这个人竟然会令如此诸多江湖英豪为之忌惮。
“魔门魔师,此人打杨公宝藏的主意究竟为何?”傅君婥喃喃自语道:“难不成此人也意图争夺天下?”
黄昏,墨清池坐在窗前,他呆呆望着窗外的景色,房间只有他一人,他似乎也只有独自一人看着窗外的风景,他并不厌烦或疲惫,在他眼中看来这未尝不是一种享受。
这种情况也不知道持续了多久,忽然一只看上去非常普通的黑色飞鹰如疾风一般自高空向下俯冲,最终非常精准的穿过窗户落在他的手中,他打开这只停在肩膀上飞鹰爪上绑着的纸条,打开。
随即,大笑不止。(未完待续。)
第二十五章、杀机
第二十五章、杀机
“魔傅?”
“是的,魔傅。”
“这个辟守玄不愧精研道家典籍之人,起得名字果真就是与众不同。”
“呵呵,不管如何我的确还是喜欢这个名字的,毕竟这个名字的确已经消失在魔门已经有两千多年了。”
“你认为傅君婥一定也已经知道了你的身份?”
“你难道认为一个有本事可以混入杨广内宫的刺客是笨蛋?”
“当然不是笨蛋,因此她一定已经知道了你的身份了。”
“是的,她一定也已经知道了。”墨清池的表情很愉快,他的身体整个躺在椅子上,以一种非常优雅而慵懒的语调慢慢说道:“接下来我们就只需要等了。”
“等傅君婥前来提出条件?”
“是的,当然我们也在等待杨公宝藏对我们招手。”
婠婠没有再说话了,每当她从这个男人的眼中露出这种神情,她就已经明白这个男人现在已经是胜券在握。而且最可怕得一点是一段这个男人流露出这种优雅而慵懒的气质的时候,那事情绝对没有哪件可以超出这个男人的预料之外。
现在她的确可以放心了,她也寻不到自己有哪一点不放心。
杭州城车水马龙,人来人往,不过在云玉真、任少明、游秋凤等人眼中仿佛陷入了死寂,成为了一座死城。
——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宇文化及似乎没有一丁点动作,而且就在五月十六日这一天宇文化及竟然驾着五牙大舰离开了杭州城。
游秋凤亲自送走宇文化及的,同时江淮军的首领杜伏威也随同宇文化及一同离开,见到这一幕游秋凤甚至已经有些开始忍不住要找墨清池联系了,只是她毕竟不是一个笨人,一直以来她都记得墨清池告诉她的一句话:任何蹊跷事件的背后都一个绝对不蹊跷的计划,每当在这个时候任何捕风捉影的判断都会成为致命的败笔,唯一想要不败就唯有不变。
游秋凤没有去找墨清池,以不变应万变。
龙王韩盖天身陨,海沙帮有太多的事情需要他亲自处理,而且海沙帮内部虽然没有人敢不服他这个被宇文阀扶上帮主大位的帮主,但暗中以尤贵、凌志高甚至冷球等为首的势力却也暗中蠢蠢欲动,倘若这些事情都压制不下,那她的结果也只是死而已。
宇文阀绝对不在乎谁成为海沙帮的帮主,他们只在乎海沙帮还在他们的掌控之中,即使扶他上位的宇文化及对于她的生死也绝对不会太过在意。
想到这里,她原本因报仇成功松弛下来的神情又肃穆起来,她从海沙帮最底层爬到现在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她找韩盖天报仇了但并不想放弃手中的权力,此时此刻她也放弃不了手中的权力了,一旦她放下手中的权力,结局岂非只有去死?这个道理只要不笨脑子里没有天方夜谭想法的人都应当明白。
游秋凤自然明白,她不笨。
一片死寂的杭州城内其实就如大海一样,外表看上去无风无波的,但实际上却已是暗涌不止。
任何一个明眼人都应当看得出东溟号账簿这件事情不但关系到宇文阀,同样也关系到宋阀、独孤阀以及李阀,可三大门阀中除开以及抵达杭州的宋阀宋家二公子宋师道以外,至今为止李阀、独孤阀却并不见踪迹。
三大门阀至今似乎都没有一丁点的动作,但这三大门阀就忍得住眼睁睁看见宇文阀握住他们的命门对他们威胁吗?这是一个只要脑子没有问题的人都应当明白,这绝对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可现在摆在表面上的事情却正是这件已经看上去绝对不可能的事情。
不少人揣测宇文阀表面上没有任何动作,其中非常重要的原因也正是因为如此。
而实际上呢?
宇文化及坐在指挥舰上,冷冷望着四周茫茫的海水,就在昨天午后,他接到了一则消息,同时他也肯定其他三大门阀也绝对接到了这则消息,这则消息是由东溟夫人亲笔所写。
字迹是非常清秀的,语句的遣词造句都非常注意,不过却是表达一个意思东溟号将于二十日抵达东海海岸,到时若四大门阀有意,可前来东溟号一聚。
他必须赴约。
这封东溟夫人亲笔所写的书信正是宇文化及不得不提前离开杭州城,甚至放弃亲自追捕傅君婥的想法,显而易见这件事对于他来说自然比其他任何事情都要重要太多了。
几乎在宇文化及离开杭州的同一日,宋师道以及潜伏的李世民、独孤策等人也都先后暗中离开可杭州前往东海之滨赴东溟夫人之约,至于这次所谓的暗算设计他们都不约而同暂且放下。
墨清池没有离开,他必须要等到五月十八日离开,不管五月十八傅君婥是不是会前来赴约,他都会离开。
他没有算错,五月十八日也就是约定时间的最后一天傅君婥来了,祝玉妍来信,因此一心惦记恩师之事的婠婠并不在精舍中,墨清池见到傅君婥的时候是孤身一人。
傅君婥也是孤身一人。
寻着墨清池的提供的讯息,傅君婥找到了墨清池居住的地方并见到墨清池。墨清池用一种并不客气但也决不令傅君婥厌烦的眼神打量着傅君婥,打量着这个一身非常中土式打扮的女人,只不过这个女人的头上还是带着一个垂下轻纱的竹斗笠,墨清池并没有法子看清这个女人的面庞。
傅君婥也打量着眼前这个男人,她以一种非常怪异的眼神打量这面前这个男人,墨清池甚至可以感觉傅君婥的视线投向他的时候眼中闪过的那抹锐利与惊讶,他只是安安静静坐在椅子上,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望着眼前这位令他赏心悦目的女人。
“你平时就是用这种眼神打量你身边的女人?”傅君婥才说出这句话就已经后悔了,她看得出这个应当是林士宏以及那名古怪老道口中的魔傅绝非是一个正人君子。
只不过她没有想到墨清池的回答不但非常体面,而且也非常规矩,他微笑望着眼前这位论及姿色或许比起身边的女人还略有不如,但论气质却并不遑多让的女人,他道:“没有,只是因为傅姑娘在中土做出的几件事情实在令在下大开眼界,而且傅姑娘的机缘也实在令在下羡慕不已,因此才会如此失礼打量傅姑娘。”
“忘了介绍我了,在下姓墨,墨清池。”他说着便对着眼前这位美女弯了弯腰,解释道:“我自幼体弱多病,因此不能起身远迎,还请傅姑娘见谅。”
傅君婥皱了皱眉,眼前这个男人的这番言语绝对没有一丁点的失礼,但她的心却很沉重。倘若这个男人是一个贪图美色或好大喜功的男人她还是有法子对付的,而眼前这个男人却表现得如此滴水不漏,这实在令她一时之间难以寻到破解方式。
墨清池人已经站起身,他似乎并没有注意到这个异族美人眼中闪过的那一抹凝重,虽然步履有些蹒跚,但他非常礼貌而优雅的伸出了右手指着前方的院子开口道:“今天想必我和傅姑娘有不少事情要谈,这栋精舍实在太闷了,不知傅姑娘愿不愿意移驾至后院,我们再细细详谈呢?”
傅君婥长身玉立,冷冷望着面前这个男人,问:“你认为我们有诸事要谈?”
墨清池微笑点头,他道:“或许傅姑娘已经厌烦在下了,不过在下的确有不少事希望和傅姑娘商议一下,譬如杨公宝藏,又譬如姑娘刺杀杨广之事。”他的第二句话还没有说完就止住了,傅君婥已经走了,她直接离开了精舍走到后院。
墨清池笑容温和,他又坐在轮椅上,双手滚动轮椅的车轴慢慢走到院中,这一切傅君婥自然都看在眼中,但没有开口,她实在有些奇怪甚至难以置信这位只能坐在轮椅上的男人是三天前哪位在东溟号上与哪位顶尖高手对峙的绝世剑客,是所谓江南双雄之一的林仕宏之恩师都为之忌惮的可怕角色,更是魔门的魔傅。
倘若这些话不是他轻耳听见他实在难以置信眼前这位看上去没有一丁点武者气质的青年人竟然有着如此诸多奇异可怕的身份。
墨清池双手滚动车轴,似乎一丁点也没有注意到傅君婥的声音,等他抵达院中的一处简陋凉亭的时候他才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滴,慢慢开口道:“实不相瞒我这次请姑娘前来只是因为在下已经得知姑娘知道昔年开国功臣杨素当年隐藏的杨公宝藏,当然我也知道想让姑娘说出这个宝藏的秘密并不容易,不过倘若不尝试请动姑娘,那这件事情变绝无可能。”
“因此你请我来此?”
墨清池一脸诚恳点头道:“是的,因此姑娘尽管提出你的条件,倘若我可以完成姑娘或可将杨公宝藏的秘密告知于我。”他说道这里故意停顿了一下,在傅君婥还没有开口之前开口:“杨公宝藏是我们中原人士都觊觎已久的东西,不过这东西对于身在高丽的姑娘来说却并没有多少用处,想毕姑娘也清楚若想将这所谓的杨公宝藏带会高丽简直比登天还难,因此在下窃以为与其固守宝藏,不如拿出这杨公宝藏做一些姑娘想做但还没有办到的事情。”
傅君婥面无表情,冷冷望着眼前男人道:“你的话语听上去实在非常诚实,只是我不明白你凭什么认为我身上怀揣着杨公宝藏?”
墨清池微微一笑,非常耐心的解释道:“姑娘可知道昔年的开国功臣史万岁的家传宝玉?”
傅君婥不说话,她发现了一件很可怕的事情,和面前这个男人在一起说话就几乎等于错误。
墨清池继续道:“这块宝玉在史万岁还未被废太子杨勇之事牵连之前终年不离史万岁身,随着史万岁身死,这块宝玉已经不见了,当年负责查抄史万岁家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杨素!而当年杨素暗中集聚势力谋反,却在谋反前夕暴毙,隋文帝抄了杨素的家族却并没有这块玉佩,故而在那时候无论是江湖还是朝堂上都流传了杨公宝藏之时,甚至有些人夸大其词言得杨公宝藏者得天下这样的言语。”
傅君婥静静望着眼前侃侃而谈的男人依旧没有言语。
墨清池继续道:“只是这块玉佩在三个月前忽然出现在扬州,最终落在扬州的一路叫‘漫天王’王须拔的义军首领手中,最终此人派遣手下大将焦邪打探此时,而焦邪以及几十名手下却都死在了扬州城,无一生还。”他说道这里嘴里勾起了一抹笑意,他慢慢道:“有人的地方就一定会有人死,不是老死便是被人杀死,这群人被人杀死本不是一件非常奇怪的事情,只是杀他们的剑却有问题。”他说着故意瞧了一眼女人腰间上的那柄奇异宝剑。
“杀掉他们的人不但剑法卓绝狠辣,而且剑也非中土宝剑,中土的宝剑倘若刺在他们的身上绝对会比他们死时的伤口要宽上一寸。”他说道这里指着傅君婥手中的宝剑道:“而姑娘手中的这柄宝剑却是刚刚好,而且姑娘的人出现的时间地点也恰巧吻合。”
他的言语才落地,他就已经感觉到一股杀机。(未完待续。)
第二十六章、墨清池的剑
第二十六章、墨清池的剑
杀机刚现,墨清池就依旧察觉到了,是一种极其森冷的杀机,极其凛冽的杀意。
倘若一般的人遇到这种事情或许已经惊慌失色或许已经镇定拔剑或许已经转身便逃了,只是墨清池并没有做出寻常人会做的事情,他坐在轮椅上稳如泰山,脸上洋溢着非常灿烂和煦的笑意望着面前这位手依旧握住那柄有着高丽风情的宝剑,一双眼眸中并没有畏惧或忌惮,反而闪过了一抹欣赏的意味。
他静静坐在轮椅上望着面前这位风姿绰约足矣令世间任何男儿都为之动心的女人,轻声叹道:“世人公认当今天下有三大宗师:中土的散人宁道奇、突厥武尊毕玄、高丽的弈剑大师傅采林,三大宗师武学造诣各有千秋,至今都难以分出伯仲,据说傅大师最有名的武学便是弈剑术以及九玄**,只可惜此法除开傅大师以外仅仅只有其三位坐下弟子得缘习之,今日有幸可以预见傅大师之徒,不知可有幸见识一下傅大师的弈剑之术以及九玄**呢?”
傅君婥神情微微色变,她手握住剑,冷盯着眼前这位坐在轮椅上的青年,道:“你真想见识一下?”
墨清池笑了笑,他耸了耸肩,一脸无奈轻叹道:“难道我说我不想见识傅姑娘就会止住让我见识弈剑术以及九玄**吗?毕竟我现在似乎知道得实在有些太多了,手中掌握得似乎也已经太多了。”
这一点傅君婥没有半点言语,仿佛默认了这句话,事实上她不能不默认这句话,在她看来眼前这个男人几乎可以算得上洞悉了她所有的秘密,似乎在自入中土以来做出的任何事情都并没有逃出这个人的耳目。
有如此这样一个人存在,而且这个人还是对她身上掌控的杨公宝藏意图不轨的人存在,那他岂非未来不是步步受到桎梏?无论是她还是墨清池都非常明白两个人坦诚相待以后结果就只有两个:一拔剑相向、二合作。
而现在傅君婥似乎暂时已经决定选择了前者了。
森冷的杀意已经弥漫这个院子,院中的鲜花绿草仿佛也忽然之间充斥着看不见但并非感觉不到的杀意,只是墨清池仿佛并没有感觉到一样,他慢慢站立起身,似乎并没有注意或在乎手已经握住了傅采林亲传弈剑的傅君婥,他非常自然而随意的站立起身,他站起身的瞬间面色显得更加苍白了,不过他的脸上依旧没有一丁点的畏惧,还是微笑望着面前这个女人,道:“我已经不拔剑多年,剑并未随身携带,我是不是可以取一取我的剑。”他说道这里望着眼前女人眼中那一抹迟疑便立刻又坐下了身,开口道:“不过我实在手脚有些不方便,看姑娘也并非喜欢占便宜的人,不如劳烦姑娘为我取剑,剑就在精舍的大厅中。”
傅君婥深深瞧了眼前这位睿智的男人一眼,她没有说什么人,直接返回精舍为墨清池取下了那柄剑。
这是一柄做工非常精致,材料也非常绝佳的宝剑,虽然并非神兵,但依旧可以削铁如泥。
路上傅君婥并没有拔出剑,不过她握住这柄剑基本上也可以感知到这柄剑的大致模样,她实在有些奇怪这柄剑并非杀人的剑,他从这柄剑上并没有感觉一丁点杀气,一柄没有杀人的剑上面是没有杀气的。
这一点一般人是感觉不出来的,但如傅君婥这样高明的剑客,这种杀过人的武者才可以感觉得出来,墨清池请她拿来的剑的确是一柄新剑,至少是一柄绝对没有杀过人的剑。
现在墨清池手中已经有剑了,他的人已经握住了的剑,他的眼睛也看着手中的剑。
剑拔出一寸,一道冷森的光在空中闪过。
这一刻傅君婥发现墨清池全身上下发生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变化,这一刻握住剑的墨清池仿佛又已经化作三天前他曾见过的那个墨清池,那个全身上下都流露出剑者气质的墨清池。
这一刻无论任何人,她相信即使他恩师来了也绝对会认为眼前这个人是一位超级剑客,而不是一位文弱书生,可在刚才之前她明明感觉这个人就是一个文弱书生。
一件不可能的事情偏偏在这个时候出现了,非常不可思议的出现了……
——虽然事实已经摆在了眼前,但他实在难以想象一个人会因为一柄剑发生如此大的改变,仿佛在一瞬间变成了令一个人一样,可事实就是这样,他即使不愿意相信,不敢相信,但也不能不相信。
五月十八。
熊霸天并没有跟在墨清池的身边,他并非没有时间跟在墨清池的身边,而是墨清池并不希望他跟在他的身边,墨清池要见一个人,见一个叫傅君婥的女人,他绝对不希望任何人打搅他。
事实上他离开墨清池已经有两天时间了,这两天他不是游荡在茶馆酒肆就是时不时暗中跑到海沙帮去,在海沙帮帮众眼中看来他这个人仿佛已经被海沙帮新任帮主招揽了一样,但实际上并非是这样的。
他这一生只会听一个人的言语,这个人不可能是游秋凤,只可能是墨清池,倘若墨清池已经不需要他了,那他也就会继续在一个小县城内做起买猪肉的生意。
他实在没有地方可去了,因此他才找游秋凤,找这个一直以来他都不讨厌甚至还在从墨清池口中听见游秋凤这个人还非常佩服的女人。
这两天实在非常闲,而婠婠呢?婠婠这两天是不是也一样呢?是的,婠婠这两天也是一样的,这两天她也根本没有呆在墨清池的身边,不过她需要做的事情比熊霸天多得多,因此她并不算空闲。
她先后去见了师妹白清儿。师叔辟守玄以及铁骑会的艳尼常真,有一些事情一直需要她处理但她一直没有时间处理,这两天她终于可以处理这些事情了,甚至这这两天他还给江淮军的二首领辅公佑写过一份密信。
这两年来师尊祝玉妍渐渐将手中的一部分事情交到她的手中,因此她需要得也不仅仅只是习武而已了,特别是她呆在墨清池身边以后,她这个阴癸派的传人也不仅仅只是要和慈航静斋传人一争高下了。
刚刚和白清儿见了一面,分享了一个江湖朝堂上的事情,就在她准备离开的时候,一名阴癸派的弟子传来讯息:一个女子已经拜访墨先生了。
婠婠原本已经准备起身了,但听见这件事又在厢房中坐了下来,她的双手托着下巴眺望着还是可以看见她居住得那个院子中的两道声音,喃喃自语道:“魔傅啊魔傅,你这一次究竟会使用出怎样的手段呢?”她并不担心墨清池是不是可以从傅君婥手中得到杨公宝藏,似乎这件事情自从傅君婥走进精舍就已经成为定局了,现在她好奇墨清池会使用什么手段得到她想得到的东西。
——世上没有任何人可以揣度得出墨清池的心思,甚至墨清池自己也不例外。
墨清池的手中已经握住了剑,虽然他依旧坐在轮椅上,但他身上的气质却已经发生了改变,任何人都应当看得出墨清池已经并非是昔日的墨清池了,傅君婥也看得出,她的眼中甚至流露出了凝重神色,她似乎也已经忘记了眼前这位握住剑的青年人在握住剑之前其实是一个身体极其孱弱的人。
墨清池道:“请。”他的手握住剑,对着傅君婥点头。
请有很多种意思,可此时此刻请只有一种意思,那就是请拔剑。
傅君婥没有拔剑,她皱起了眉头,眉宇间甚至还流露出了愤怒了,她为什么会愤怒呢?难道是因为墨清池这个请字?
自然不是,傅君婥眼睛望着墨清池,准确来说是盯着墨清池的轮椅,她凝视墨清池很久,墨清池的手已经握住了剑柄,仿佛随时都在等她拔剑。
终于这种对峙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傅君婥终于忍不住开口了,她道:“你坐在轮椅上出剑?”
一名剑客坐在轮椅上出剑岂非是对另外一名剑客的蔑视吗?而且还是极大的蔑视。
墨清池愣了一下,仿佛并不明白傅君婥的意思,但他很快明白了,嘴角号勾起了一抹苦笑,只不过他依旧没有起身,他望着眼前的这个风姿卓越的女人,解释道:“倘若是有人坐在我面前拔剑我也会生气,只不过我却只能坐在你的面前拔剑。”
傅君婥面上并没有什么变化,但声音却更冷了,她问:“为什么?”
墨清池道:“因为现在我只能坐在轮椅上拔剑了。”他看见傅君婥那有些懵懂的神色,继续解释道:“以我现在的身体承受能力如果站立恐怕剑也挥不出,我唯有坐在轮椅上,借助轮椅的支撑力才有可能挥出一剑。”
他的面上也没有一丁点表情,望着面色没有变化,但眼神中已经流露出动容敬佩神色的傅君婥,他和先前一样的语调道:“请。”
这一次请的意思自然和那一次请的意思一模一样,自然是请拔剑。
这一次傅君婥没有再问什么了,她的手已经握住了剑,可并没有拔剑。
她知道眼前这一个可以除掉这个人的绝佳机会,可面对这样一位剑客,她反而有点没有法子拔剑了。
她的剑在鞘中。
可剑和剑鞘仿佛已经连在了一起一样,无论她如何用力,仿佛都拔不出剑一样,她望着面前这位虽然坐在轮椅身,但身体坐得笔直,手中握住剑的剑客,这一刻,她的人她的心仿佛有千斤重。
拔剑拔剑,可剑依旧难以拔出。
墨清池脸上没有表情了,他仿佛依旧进入了剑客的状态,只是冷冷望着眼前这位对手,等待面前这个对手拔剑。
剑在鞘中,没有拔出剑,他在等待对手拔剑。(未完待续。)
第二十七章、一炷香
第二十七章、一炷香
厢房内已经燃起了檀香,这檀香是婠婠收到傅君婥已经来到小院消息后请老板帮忙点上,此时檀香已经即将燃烧殆尽,婠婠就坐在窗户前,在充斥着檀香味道的房间内眺望着小院中的情景。
这间厢房是这个酒楼最好的房间,可以从这里看到四周方圆千米左右的风景,小院距离这座酒楼并不算近,只不过他还是从这酒楼上看见了小院中的景致,准确来说是小院中的两个人,她甚至可以看见那个带着斗笠的苗条女人忽然离开小院,但很快又回到了小院,而后似乎递给那个坐在轮椅上的人一件什么东西。
距离太远,他实在看得并不算太清楚,只不过他却知道那是什么,那绝对是剑,而是一定是挂在精舍客厅中的那一柄剑,也是三天前墨清池去见哪位超级剑客身上携带的那柄剑。
这柄剑是她送给墨清池的,只不过墨清池很少拔出过那柄剑,更很少拔出那柄剑杀人。墨清池早已经不需要用剑了,他无论是杀人还是被人杀,他都不用剑,他用他的脑子就足以应付世上大部分的情况了。
不过看现在的情况墨清池似乎已经不得不用剑,不得不用她送给墨清池的那柄剑了,现在她望着这一幕,她的心仿佛就要飞起来了,他想要立刻飞到那个院子中,看一看这场绝对可以称得上非常有趣的交锋,她想看一看墨清池的剑。
只不过她终究没有动,她的心里虽然已经非常想去看了,但他的身体没有任何动作,她只是回头瞥了一眼那依旧还没有燃烧殆尽的檀香,似乎对于她来说檀香没有燃烧殆尽,他就根本无法离开这个房间一样。
似乎这个房间中已经秘密下了一种非常特殊非常有趣的诅咒,而解开这个诅咒唯一的法子似乎就只有等檀香燃烧殆尽,这究竟是一种怎么样的诅咒呢?
墨清池的手已经握住了剑柄,他安安静静坐在眼前这个带着浓郁异族风情的女人面前,脸上带着非常祥和的笑容,他现在看上去是一名真正的剑客,只可惜这名剑客有一点和普通剑客不同,普通剑客手握住剑的时候一定是站立得笔直,只是他却是坐着的,他只能安安静静坐在轮椅上。
这一点他已经和手也已经握住剑的女人解释了,他唯有借助椅子的支撑力才有机会发出一剑。女人的耳朵不但不聋,而且听得比世上大部分人都还清楚,可正是因为她清楚这一点,因此她无法拔剑。
她是一名杀手,是一名刺客,只可惜她并非是一名合格的杀手,也并非是一名合格的刺客,一名合格的杀手或刺客脑海中绝对不会存在任何感情的,他们的眼中只有目标和财富,而她不是。
她毕竟还是高丽弈剑大师傅采林的弟子,他平生随时傅采林所学并非冷酷无情,而是剑,而是世间之礼,因此她的剑还藏在剑鞘之中,难以将剑拔出剑鞘。
墨清池的手握住剑柄,他在等,他也不知道望着面前这个带着竹斗笠的女人等了多久,终于他仿佛已经明白这个女人绝对不会先对他拔剑,因此他深深叹了口气道:“我明白傅姑娘您的意思了,你并不希望可以占一个残废的便宜,不过我可以保证你眼中的这个残废绝对比你见过许多正常人要厉害得多,甚至他这一剑会比你平生以来遇见得任何招式剑法还要可怕厉害。”
傅君婥眼中闪过异色,她的手已经握住剑,但并未出鞘,但一直保持沉默的她总算还是开口了,她说了一个墨清池重复了两次的字:“请。”
请字道出,墨清池就已经明白了这个女人的意思。
请自虽然有很多意思,但此时此刻的请却只有一个意思请拔剑,这个女人无疑是一个非常骄傲的女人,她并不像占一个残废的便宜,因此他希望这个残废有拔剑的机会。
墨清池眼中已经露出了笑意,他面上的笑容比刚才还灿烂,他的左手手指甚至有些忍不住敲了敲椅子扶手,他是明白这个女人没有说出来言语中的意思的,正是因为他明白因此他才笑了,笑得非常愉快。
他慢慢站起身,随着他慢慢起身面色就更苍白了,女人的眼中又已经开始变色,墨清池站起身并没有动作,只是望着面前这个女人道了一句:多谢,随即他有立刻坐下,他坐下一瞬间眼中的笑容已经消失了,流露出一种生死决斗时候武者应当有的冷酷与淡漠。
也就在这一瞬间,傅君婥忽然感觉到一种令她窒息的压力忽然在一瞬间笼罩四周,刹那间寒光一闪,一闪寒光在她的眼前闪过……
她的手已经握住了剑,她的剑也在这一瞬间出鞘,她的手腕一抖,手中的长剑仿佛在这一瞬间化成千万道光芒,以非常奇快的速度向着面前这个坐在轮椅上的男人刺去。
铿锵。
一声非常尖锐的兵器碰撞声音。
声音尖锐得简直就如同一个女人在耳畔最最大声音尖叫一样,几乎在同一瞬间一道白光呈抛物线自半空中抛落在地上,嗤的一声就落在了地面上。
白光已经化作一柄剑,一柄异族宝剑。
还有一柄剑握在墨清池的手中,墨清池的手已经开始剧烈颤抖了,可他的剑还握在手中,他的剑已经递在傅君婥的胸膛前,只差两寸的距离就可以刺穿傅君婥的胸膛结果这个国色天香的异族美人的性命。
可这两寸距离却如同天堑,墨清池的手开始剧烈颤抖,就在剑还要往前递出的时候,他的手一抖,手中的剑仿佛在瞬间之剑重若万钧,嗖的一声划出了墨清池的手心。
墨清池的人仿佛如同虾米一样蜷缩成一团,他双手扶在椅子上身体开始剧烈颤抖,他的人也开始不停咳嗽,这一瞬间这个刚才发出无匹惊艳一剑的男人仿佛在这一瞬间走入生命的尽头一样。
傅君婥的眼中还保持这惊恐神色,她还睁眼回忆着墨清池发出的那一绝杀一剑,却没有想到这位使用出那一剑的人在瞬息之间会变成如此模样。
她呆滞了片刻才转醒过来,望着双手扶着轮椅扶手不停颤抖咳嗽的男人,半晌,男人才慢慢抬起那张更苍白的脸,他并没有看傅君婥,他只是低头瞧了一眼已经插在地上的剑,他慢慢叹了口气道:“没有想到我的身体竟然虚弱这种模样,竟然连一剑也难以刺出。”
他的言语很平静,但傅君婥却已从这句言语中听见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悲凉情绪。
傅君婥没有说话,她只是静静望着眼前这个男人,眼中的光芒变幻不定。她看见这个叹了口气的男人忽然很快又恢复了平静,男人慢慢抬起了头,他的整个人都仿佛失去了力量瘫软倒在地上,他眼神也仿佛失去了光泽望着面前的这个绝代佳人,道:“现在你无论出几剑我都无法接下了,现在你可以取我的性命了,只要你取了我的性命,你的秘密就绝对不会被泄露。”
傅君婥已经开始在迟疑了,她在思忖到底要不要杀掉这位虽然武学造诣已经不在,但可怕智慧依旧令她胆战心惊的男人,她从来没有想到一个如此病弱的青年竟然还有机会在瞬息之间一剑取她的性命。
她虽然不想承认不愿意承认,可她也不能不承认,倘若这个男人身上还多一分力气,那这一剑就一剑取了她的性命了。
这一刻她的脑海中不由响起三天前甲板上遇见得那位一剑杀死宇文无敌的黑衣人。现在她似乎终于有些明白了,为什么那位伸手可怕的黑衣剑客会约见这个年轻人。
倘若这个男人的身体还在巅峰,那这个男人绝对有资格成为那位黑衣剑客的对手,也绝对有资格挑战天下三大武学宗师,包裹他的师尊傅采林。
现在她虽然已经看得出这个青年已经是病入膏肓了,可她还在迟疑,到底要不要铲除后患呢?倘若这个野心勃勃的男人机缘巧合之下好转了,那岂非是高丽的大敌。
她在思忖,可就在他思忖的时候,一声非常轻盈的脚步声在她的耳畔响起。
一个女人以极快的速度站在墨清池的身后。
傅君婥已经望见了那个女人,她本身就是世间少有的绝代佳人,可她望见面前这个女人的时候眼中却也闪过了惊讶,倘若若要她用什么话来形容面前这个女人,她只能用无可挑剔来形容。
这个女人的容貌气质都无可挑剔,而且除此之外这个女人似乎还怀揣着十分高明的武艺。
女人眼中流露出无匹森冷的神色,她望了一眼蜷缩在轮椅上几乎要倒下的男人,眼中闪过一抹无匹凌厉的杀机,她望着面前这个女人,她望着傅君婥道:“是你逼他动武的?”
傅君婥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她沉默望着眼前这个女人。
女人冷冷盯着眼前的女人,她眼中的杀机忽然不见了,她忽然以一种非常柔和的眼神望着面前的女人,道:“你知不知道第一个逼他动武的人是什么下场?”
傅君婥自然是不知道的,因此她也没有法子回答这个问题。
女人声音优雅而冷静,但给出的答案却令人有一种说不出的恐惧:“我笑眯眯的摘掉了这个人的脑袋,我记得那个人还是我的师叔,只可惜他做了不应该做的事,因此他只有死了。”
此刻傅君婥脑海中不有响起了两个人:“阴癸派传人婠婠、阴癸派高手魔隐边不负。”
女人脸上还是带着淡淡的笑容道:“你现在和他一样做了不应该做的事情,因此我也只有送你上路了。”她的言语才刚刚落地,一只身上充斥这檀香味道的手已经成刀直斩傅君婥的脖子。
这一记手刀阴柔而灵巧,十分可怕,不过幸好傅君婥的武艺并不弱,还是险之又险的闪躲开了,她闪躲开的一瞬就听见那个几乎躺在轮椅上的男人用沙哑的声音喊道停手。
可那个女人却没有停手的意思,一招比一招奇快,一招比一招狠辣,招招都要置人于死地,显而易见这个女人的杀意已决。(未完待续。)
第二十八章、离开余杭
第二十八章、离开余杭
此时此刻能出现在这里,而且还如此熟悉自由进出这里的人自然也不可能有其他人了,这人正是婠婠,正是从酒楼厢房刚走出来的婠婠,准确来说她是等一炷香烧完她才从酒楼厢房走了出来,而后径直就见到了墨清池,也非常顺理成章看见这一幕,并且直接对上了傅君婥。
墨清池身体蜷缩在轮椅上,他不停的咳嗽,仿佛即将寿终正寝,他非常吃力的喊了两声停手,只可惜婠婠的脾气已经上来了,岂非是他可以控制得住呢?因此婠婠不但没有停手,反而出手之间更添上了几分狠辣,招式也遇加走奇险一途,这一点成为婠婠对手的傅君婥可以明显感觉到,刚开始和婠婠交手她就眼前一亮,随后更是愈来愈感觉惊心动魄。
她的手中原本是没有剑的,她的剑在和墨清池交锋的时候,剑已经掉落在地上了,等她和眼前这个绝色佳人交手了十三招以后她不能不后退,随手一吸,将插在地上的剑吸入手中,她忽然发现倘若她不用剑不但没有机会可以击败眼前这个女人,甚至极有可能败在这个女人手中。
现在她有许多话要问,她想问这个女人和墨清池有什么关系,她想确认这个女人的身份,可此时此刻她什么都不敢问,什么也不敢去想,因为她已经明白一个道理:倘若她有任何分神或大意,下一刻这个女人极其奇诡阴冷的招式边可以在瞬息之间取下她的性命。
由此可见这个女人谈及她亲自取****癸派长老魔隐边不负的项上人头应当不是随口编撰,而魔门之内如此年轻的弟子,如此高贵的身份的人有几人呢?她对魔门只不过略知一二而已,因此在她看来也只有阴癸派宗主祝玉妍的关门弟子婠婠了……
想来想去,当今世上如此年纪就又如此高修为等人,除开阴癸派传人还有几人呢?
手腕再抖,傅君婥手中的长剑化作疾雨朝着眼前女人的胸膛戳去,这一招是师尊傅采林传授给他的弈剑术招式中的一招,这一招在此时此刻使用而出并不算高明,她也知道这一招绝对难以伤得了眼前这位武学修为已经非同小可的阴癸派传人。
可有时候任何看看上去不可能的事情都有可能情况的出现,这个时候却出现了意外,这时候只听见一声非常沉沉的咳嗽声,而后她就仿佛听到有雨水喷在了地上。
昨天下了一场淅淅沥沥的小雨,现在艳阳高照,并没有一丁点下雨的预兆,这个时候自然是不可能会下雨的,可那喷水的声音是什么声音。
她不是一个愚笨的女人,脑海中立刻浮现了一个念头,难道是哪位看上去仿佛已经油尽灯枯的年轻人?这个念头在他的脑海中没有闪过,原本应该闪躲开招式的女人却没有任何征兆的转过身,回身随意划出一道真气迫开了她,人便直接朝着坐在轮椅上的人而去。
墨清池还依旧坐在轮椅上,可人仿佛已经睡着了一样,他看上的确好像已经睡着了,倘若他的嘴角上没有沾染鲜血,他坐在轮椅的地面的青草上没有血迹,他的确看上去好像已经睡着了,可现在任何人都应当看得出这个人并非是睡着了,而是因为一种外力而晕厥了过去。
地上的鲜血岂非是墨清池吐出的鲜血。
傅君婥望着眼前这个女人,她发现眼前这个女人的眼中已经没有刚才面对他的凶戾杀机,她的眼中只有担忧与心疼,她先是非常紧张的为这个男人把脉,而是轻轻抱住墨清池,才慢慢转过身望着眼前的女人。
婠婠面上依旧铁青,可表情明显好了不少,他冷冷望着面前的这个女人,“你是不是还想比武?”
傅君婥手中还握住剑,但她的眼睛依旧看在躺在轮椅上的那个晕厥过去的男人,没有开口。
婠婠道:“倘若你还想再比武,我并不介意奉陪,倘若你不想交手了,那你可以走了,我们这里并不欢迎你,他和你之间的事情一笔勾销了,你不欠我们什么,我们也不欠你什么。”她没有再说话了,眼中却已经露出了傅君婥一眼就可以看得出的不耐烦神情了。
傅君婥依旧沉默,她没有移动脚步。
婠婠似乎已经有些不耐烦了,她的手已经紧握,两根白色的丝带慢慢从她的衣袖中垂落在地上了。
傅君婥不是笨人如何看不出这个女人的用意了,她深深瞧了晕厥过去的墨清池一眼,叹道:“今日之战败得人并非是他,而是我,只是关于杨公宝藏之事请恕我不能告知。”她说完对着面前这两人拱了拱手,随即踏着非常优雅飘逸的轻功消失在了院子中。
婠婠并没有半点停顿,她甚至看都没有看已经离开的那个出众的女人一样,她立刻推着墨清池回到房间中休息。
墨清池醒来的时候他已经躺在一张chuang上了,非常大的那种,他睁开眼睛还没有等他仔细打量四周环境的时候就有一双眼睛带着非常玩味的笑意打量着她。
他并不用看,当他感觉到那两道目光的时候就知道打量他的人自然不是别人而是婠婠。
此时此刻会出现在这里,可以出现在这个地方的人除开婠婠以外还有什么其他人呢?
耳畔已经响起了温温柔柔的声音,同时也伴随着一阵掌声,“我真得很佩服你,一直以来我都知道你胸怀韬略,运筹帷幄,但没有想到你这个人的演技竟然也会如此不错,刚才你晕倒的时候几乎我都已经开始相信你的确已经因重创而晕倒了。”
墨清池的面色依旧还是苍白的,只是面色比刚才好上了不知多少,此时此刻任何看见墨清池的人虽然感觉这个人很虚弱,但绝对不会认为这个人已经油尽灯枯了。
墨清池只是轻轻一笑,他道:“一个人就算再如何装模作样,倘若没有人配合,那也只能落个四不像,幸好傅君婥还是我分析得出资料中的傅君婥,他虽然是一名颠覆大隋的刺客杀手,只可惜她并非是一个合格的杀手,否则当我道出她秘密的时候,她第一时间应当选择利用她的美色以及武功以一种非常稳妥的法子杀掉我,而不会选择决斗那种愚蠢的方式。”
婠婠也笑了,他的眼中已经没有半点刚才的焦急神色,她玩味的望着眼前这个男人道:“倘若她当时选择用第一种方法,那她现在是不是已经死了。”
墨清池微笑不语,他只是低头若有深意看了一眼纱帐,而后拍了拍chuang。
婠婠并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女孩,她自然从墨清池的这一系列的动作中看出了墨清池的用意了,倘若那个女人选择第一种方法,那岂非已经到了chuang上了呢?只不过这并非是她最想问的答案,她又道:“你会不会杀她?”
墨清池笑了笑,叹道:“杨公宝藏自然是非常重要的,只不过这个所谓得杨公宝藏者得天下的杨公宝藏永远不见天日,那对世间的事情会有什么影响呢?”
婠婠道:“因此你的意思是说没有任何变化对于魔门来说岂非也是最好的变化?”
墨清池点头:“是的,至少如此我并不用颠倒我的计划,只可惜现在我不能不考虑这个变量了,毕竟那个女人并没有做出看上去最聪明但其实是最愚蠢的选择。”
婠婠又笑了笑叹道:“现在我正后悔来早了,当时我在门口再登上一段时间,等他下决心杀死你的时候我再出现那岂非是一件一劳永逸的事情呢?”
墨清池没有否认,他淡淡道:“是的,只可惜你因为太担心我,因此做出了选择,不过这件事情虽然没有结束,但至少这个傅君婥经过刚才的事情至少已经渐渐相信了我们。”
“因此这又是一场猫捉老鼠的游戏?”婠婠眼中闪过一抹亮光道:“你说倘若这个女人爱上了你,会不会将杨公宝藏告诉你?”
墨清池毫不迟疑摇头:“不会。”
“为什么不会?”婠婠不明白。
墨清池淡淡道:“因为这个女人绝对不是一个为了自身的感情而出卖国家利益的人,在我们眼中杨公宝藏是属于我们大隋人的宝藏,而在她眼中杨公宝藏是可以威胁制约大隋的筹码,因此她如何会甘心将这么重要的事情告诉我呢?”
他顿了一下,轻声叹道:“或许只有等她快死的时候,她才可能老老实实说出杨公宝藏吧,只可惜现在这个猫捉老鼠的游戏需要继续玩下去。”
婠婠冷哼一声,瞪了眼前这个眼中充斥这自信的男人道:“小心玩火**哦。”
墨清池没有说话了,她又慢慢闭上了眼睛,轻声叹道:“关于杭州之行的事情也在此到此为止了,我们也是时候去见你师尊了,这一次你师尊可一连发出了九道命令,就算不回去也不行了。”
一旦提到师尊婠婠收敛的面上的笑容,她望着眼前这个男人道:“现今魔门八大高手中除开消失多年的花间派宗主邪王石之轩以外,其他六位高手都或多或少向师尊表示对你这个魔门魔傅的不满。”
墨清池睁眼瞥了婠婠一眼,他道:“他们可是因为我摘掉了边不负的脑袋?”
婠婠道:“至少表面上是这个原因。”
墨清池冷冷一笑道:“看来你的师尊的威信实在足够大,哪些所谓的魔门高手竟然没有胆子提出魔门教条,而仅仅是向这件事表示出不满,呵呵,我很想知道你师尊说了什么?”
婠婠眼中闪过一抹玩味,他望着很安逸躺在chuang上的男人,道:“你真想知道?”
墨清池望着婠婠一眼,他没有开口,眼神中的意思却已经流露无疑了。
婠婠笑靥如花道:“师尊只说了一句:这件事你们为什么不直接去找墨清池,找我干什么?”
墨清池一屁股坐直了身躯,随即又倒在chuang上,人却已经开始笑了,哈哈大笑叹道:“这的确是你师尊的行事作风。,看来我们的确是要找点去见你师尊了,他以及魔门上下都希望我可以给出一个交代吧。”他说着脸上的笑容也忽然变得非常玩味了。
“还有一件事,关于八帮十会,特别是林士宏以及艳尼,你不准备见一见他们吗?他们似乎有不少话要问你。”
墨清池道:“现在八帮十会中基本也难以起什么变化了,就让他们继续留着吧。”(未完待续。)
第二十九章、魔门与天下
第二十九章、魔门与天下
婠婠脸上的笑容很快消失了,她望着躺在chuang上正在闭目养神的墨清池开口道:“其实这一次我们回圣门不仅仅是要向着魔门其他高手与门派向着魔隐边不负做出交代,还有一件事也是迫在眉睫。”
墨清池原本已经想闭目养神了,可此时此刻却也不得不睁开眼睛,她抬眼瞥了一眼眼前这位倾国倾城的佳人,沉声道:“能令你都流露出凝重的表情,那似乎就只有慈航静斋的传人入世这件事了。”
婠婠先摇了摇头,而后点了点头道:“慈航静斋的传人是不是已经准备入世这一点我们并没有探寻到消息,只不过一向不问世事的佛门四宗天台宗、三论宗、华台宗、静念禅宗开始理会一些天下大事,你应当清楚佛门四宗和慈航静斋关系非比寻常,二十多年前佛门四宗四大高僧出手对付石之轩岂非正是因慈航静斋之请?”
墨清池皱眉道:“我明白你的意思,因此这次我们回去见你恩师不但需要面对魔门两派六道其他宗主掌门,也需要商议如何应付慈航静斋,佛门四宗之事?”
婠婠并不掩饰自己的想法,她道:“大隋现今存在已是名存实亡,中原陷入一片混乱群雄逐鹿的局面亦是指日可待的事,因此按照慈航静斋的行驶风格,慈航静斋的这一代传人无论如何都会入世寻找一统天下霸主,这一点不难揣测,至于早晚与否对于阴癸派以及魔门来说并不存在太大的变数,我只不过是想提醒你,无论任何人都绝对是无法首尾兼顾的。”
墨清池轻声叹了口气,道:“我一直以来都明白你的意思,只不过有些事情却也不能不循序渐进,你的恩师祝玉妍数十年前就想要一同魔门两派六道,可至今为止虽在魔门内部建立起了无与伦比的威信,可魔门依旧是一盘散沙。”
他的言语还没有说完就被婠婠打断了,婠婠道:“也正是因为如此祝师才请你相助,否则她又如何会任命你为魔傅呢?又如何愿意你除掉阴癸派极其重要的战力边不负呢?”
墨清池忽然坐直了身,他的眼睛望着婠婠的时候,眼中闪过了一抹异色,不过眼中的光芒却很快就消失了,他望着面前的女人道:“这是你的意思还是你师尊的意思?”
婠婠冲着墨清池眨了眨眼睛,微笑道:“我记得你似乎从来并没有在乎过别人的意见。”
墨清池轻声一笑,“但你和你的师尊是例外。”
婠婠道:“那你就姑且当这一点是我想你提出的建议吧。”
墨清池微笑点头,婠婠亦是笑靥如花,她并不清楚墨清池心中是什么想法,但至少她已经说出了她的想法,现在只等墨清池自己做出决断了。
墨清池已经决定不再开口了,可今天他仿佛非常容易改变主意,譬如这件刚刚决定下来的事情在下一刻他就反悔了,婠婠开口轻笑说道:“对了我还忘记告诉你一件事,关于那两位被宇文化及通缉的小子我也已经查到了,两人一个叫寇仲,一个叫徐子陵,本来是竹花帮的弟子,因机缘巧合之下偷了宇文化及需要的长生诀,因此最终被宇文化及通缉。”她顿了一下,玩味道:“更有趣得就是哪位高丽刺客竟然正是因为这两个小子最终才在扬州现身,甚至险些被宇文化及杀死。”
墨清池并没有理会哪些多余的问题,他道:“现在他们在哪里?”
婠婠道:“据我所知他们似乎投靠了宋阀,至今应当在宋家的大船上吧。”
墨清池睁开的眼睛又闭上了,他点了点头道:“傅君婥既然愿意为了救他们现身扬州,不管是因为他们夺了宇文化及从石龙手中抢夺而来的长生诀也好还是纯粹因为他们那两个人也罢,这两个人都不能忽视,或许这两个人是我们可以从傅君婥口中问出杨公宝藏的关键。”
婠婠深以为然,她道:“这件事情我已经交给巨鲲帮去处理了。”她脸上带着非常灿烂的笑容,竟然以一种试探性的语调问道:“如果这件事云玉真没有办好你会不会摘掉她的脑袋?”
墨清池毫不迟疑,摇头:“不会?”
婠婠疑惑问:“为什么?”
墨清池淡淡道:“这两个人本就是无足轻重的人,他们难道比得上云玉真对于魔门的作用?”
婠婠无语了,有时候无语就代表默认,现在婠婠显而易见是默认了,这两个初出茅庐才懂得习武的两个小子无论如何看作用都远远比不上巨鲲帮,即使这两个小子和傅君婥之间有一种非常奇怪非常神秘的关系亦是如此。
“最近关于八帮十会的事情实在聊得不少了,说一些最近收集的四大门阀以及各路义军的事情吧。”墨清池一手支撑着头部,微笑望着面前这个女人。
婠婠轻笑道:“义军?除开江淮军以及你哪位美人军师所在的瓦岗寨,义军当中又有哪些可以成就气候呢?至于四大门阀,宋阀依旧不动如山,而李阀、独孤阀、宇文阀却是动作频频,其中以李阀的消息最为醒目,据说李阀的当代家族也是当今天子的表格李渊似乎依旧和突厥达成了联盟关系,似乎想背倚靠太原身后的突厥,以西南气吞山河之势,席卷天下,逐鹿中原。”
“这一点并不奇怪,数年前,当今天子最信任的人并非是如今的宇文化及,而是李渊,只不过顾忌李渊的身份以及势力,杨广坐在地位以后才渐渐疏远,最终将李渊派往山西防止突厥,其中用意显而易见就是希望借助突厥之力使得李渊难以分身再觊觎中原,倘若李渊若想逐鹿中原,那和突厥结盟不过早晚之时。”
婠婠笑了笑:“现今李渊和突厥并没有结盟,不过却已经达成了合作的关系,距离结盟已经不远了。”
“其他三大门阀的阀主以及精英弟子并不是傻子,李渊也不是傻子,他们都非常清楚各自的盘算,李渊知道这种情况之下绝对不能做出头之鸟,否则一定会群起而攻之,估计就算他和突厥结盟,那也会寻一个万无一失之法。”
婠婠没有再说了,她托着下巴,一脸笑嘻嘻望着侃侃而谈的墨清池道:“你继续说,李阀有如此大的动作、宋阀、独孤阀以及宇文阀呢?”
墨清池并没有止住言语,心中略微思忖了一下,继续道:“宋阀偏安一隅,天下所有人都知道当今宋阀阀主宋缺号称天下,武学造诣特别在刀法造诣上面算得上独步天下,但根据我对他的了解,他绝对是一个战略上的宗师,虽然大隋创立之后宋缺就一直雌伏在大隋之下,也正是因为如此宋阀在可以继续保持实力,以在大隋危难相斗之际,可坐山观虎斗。”
“宋缺现在等待得是一个时机,一个恢复汉人江山的时机。”
这句话婠婠是明白的,四大门阀中唯有宋阀是坚持汉人血统的,至于其他三大门阀身上或多或少都有了胡人血统,并不被宋阀中人看在眼中,甚至无匹鄙夷。
天下是汉人的天下,这是宋阀一直以来坚持的观点,因此恢复河山那自然是恢复汉人的河山。
“那独孤阀、宇文阀呢?”
“独孤阀和宇文阀并不同,宇文阀并不忠于当今天子,而独孤阀自独孤皇后之后和杨广关系就非常密切,两个家族可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独孤阀自然是愿意继续扶持杨广的,但他们却也不能不为了家主寻求自保之道。”
“这一点宇文阀和独孤阀不一样,宇文阀和独孤阀虽然一样都是依附于杨广,然而宇文阀中大部分人都已有了不臣之心,时时刻刻向着光复昔日宇文家族的江山,也正是因为这一点的不同,宇文阀和独孤阀之间才会才杨广面前争锋想都,而杨广也正是平衡着两方,穷极帝王心术。”
“哦,那听你的意思就是,一旦杨广身死或者天下出现其他皇帝,那四大门阀边就会分崩离析,各自为政?”
“这本就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墨清池风轻云淡,他道:“四大门阀的格局已经摆得再明显也不过了,但关于义军这个跨越三六九等的集体却有些令人出乎意料。”
“出乎意料?”
“是的。”墨清池皱眉道:“现今义军不知多少,但其中公认实力最强的当属于瓦岗寨和江淮军,或许在大隋覆灭之后,天上会出现更多厉害的义军,但现在只有这两者,但这两者却都有缺陷,无论是瓦岗寨还是杜伏威都有致命缺陷。”
墨清池停顿了一下,继续分析道:“瓦岗寨的李密精于计算,但短于对天下局势的把控,而杜伏威则太过重于利,轻于民心,这两人在这方面若不更改,终究难成气候。”
婠婠笑了笑,他玩味望着墨清池道:“那依照你看来,未来哪一方势力最有机会夺得天下呢?”
“以我之见?”
“是的。”
“魔门。”
婠婠一呆,问:“为什么?”
墨清池的的回答简单:“因为我在魔门,你,祝玉妍也身在魔门。”(未完待续。)
第三十章、东溟夫人
第三十章、东溟夫人
大海一望无际,即使杨素亲自监造的五牙大舰在大海中也不过沧海一粟,微不足道。这艘船只比不上昔日属于杨素但而今又由宇文化及只挥的战舰,不过论规模却早已经超出一般的船只,一些消息灵通或见多识广的人见到这一艘船只,他们会有不同的情绪,但绝对不会陌生。
无论是江湖还是朝堂之上的官员很少不知道这个正从大海深处行驶至海岸的船只就是大名鼎鼎的兵器铸造世家门派东溟派的东溟号。
隶属于东溟号的船只不下百余艘,不过这艘船只却是独一无二的,这是唯有东溟夫人以及东溟派长老级别的人物才有资格步入的东溟号,历年东溟派每年都会选择一个时间进入中土进行兵器交易,而每次的船只都是这一艘,
因此懂行的人对于这一艘绝对不会陌生。
一叶轻舟急行如马,单婉晶在海上行了三天的时间,终于赶在东溟号着陆之前和母亲也便是现今东溟派的执掌者东溟夫人单美仙相聚了。
她并没有理会与他寒暄的尚明,更没有理会其他东溟派内的任何人,才刚刚见到东溟夫人,她提着一个黑色的箱子和东溟夫人独自来到一件房间内,并且下令擅闯者死。
这艘船上有许多人都是东溟派的老人,他们都对单婉晶有着不弱的了解,在他们看来单婉晶除开有时候有些刁蛮与心气高以外,其他方面是绝对没有一丁点瑕疵的,只不过他们没有想到才出去一趟的单婉晶竟然会发生如此巨大的改变。
违令者死,他们脑海中回忆着这段话,依稀似乎回到了二十多年前东溟夫人单美仙接掌东溟派时那雷厉风行的模样。
有不少人并不可以,但终究没有任何一个人敢违背这一条命令。船上的人都是老江湖,他们知道虽然这句话是单婉晶说的,既然单美仙没有反驳,那岂非也是东溟夫人单美仙的意思?违背单美仙命令的人结果如何,他们每个人都心知肚明,自然无人敢违背这一条命令。
一间非常讲究布置格局的房间内单婉晶将有黑布包裹的小巷子放在桌面上,随机玩着一脸含笑的母亲东溟夫人,眼中闪过了一抹激动的光芒,她道:“娘亲知道这里面装着什么吗??”
东溟夫人眼中并没有流露出单婉晶预料中的惊奇或惊喜,她只是一日既往保持着优雅雍容的风姿,她那双柔如春水般的眸子只是望了桌上的箱子一眼,慢慢道:“世上让凝重或激动的事情我实在想不到几件,这箱子内应当也就是他了。”她顿了一下,迟疑道:“他真已经死了?”
单婉晶没有说话,她只是解开黑布,打开箱子。
一颗人头赫然就立在箱子中。
东溟夫人深深瞧了箱子中那已经有些干瘪的人头一眼,道:“这就是边不负?”
单婉晶眼中闪过诧异,道:“母亲已经不记得他呢?”
东溟夫人风轻云淡道:“自你出生那一年起,距离现在已经有将近二十年了,对于这个人我哪里会记得那么清楚。”她说得很平静,任何不明其中实情的人也会感觉她说得只不过是一件无关紧要甚至无关自身的小事而已。
单婉晶望着桌上的人头,眼中闪过一抹恨意,道:“是的,这人就是边不负,就是想将对我们意图不轨的边不负,但母亲你知不知道为我们杀掉边不负的人是谁?”
东溟夫人依旧一脸平静道:“这一点你依旧对我在信中提及了,杀掉边不负的人是阴癸派中人,只不过你并未具体告诉我究竟是什么人为我们除掉了这个人。”
单婉晶道:“此人正是当代阴癸派传人。”
东溟夫人那似乎永恒不变的笑容在这一瞬间僵硬住了,虽然只僵硬住了一下,不过这已经是单婉晶从母亲东溟夫人身上看到极其难得的神情波动了。
“竟然是这一代的阴癸派传人杀掉了边不负,看来不是阴癸派内部出现了极其重大的变故,便是我那位母亲的意思了。”
单婉晶眼中一闪而过佩服神色,她望着母亲东溟夫人开口道:“阴癸派内部是不是出现了重要变故这一点我并不太清楚,这颗人头虽说是阴癸派传人亲手叫给我的,但和阴癸派当代传人在一起的还有一个人,而且这一代阴癸派传人似乎隐隐以这个人为主。”
知女莫若母,东溟夫人看了一眼单婉晶眼中那一抹凝重的神色就已经几乎已经明白单婉晶请他来到这间绝对没有任何人可以听见他们对话的密室,岂非正是因为这个人阴癸派内部冒出的人。
已经许久并未和阴癸派产生交际的东溟夫人原本以为自己对阴癸派的事情心如止水了才是,但发现终究难以做到心如止水,她嘴角勾起了一抹苦涩的笑意,望着女儿,问道:“以你的性子倘若不是这期间发生了什么重大的变故,你绝对不会主动来找我们的,而且你竟然还写信请我们延迟五日抵达海岸,这其中是不是因为这件事?”
单婉晶点头:“是的,向我提出这个要求的人正是哪位将边不负人头交给我的年轻人。”
东溟夫人轻轻皱了皱眉,道:“他只有这个要求?”
单婉晶道:“我和母亲也是一样的想法,并不认为他仅仅只有这个要求,但他却只向我提出了这个要求。”
东溟夫人继续问道:“那后来发生了什么事,以至于你为何提前回到东溟号上?”
单婉晶道:“五月十五,东溟号虽然并未出现在杭州海域,只是墨清池却暗中仿照东溟号将一艘船开进了杭州,最终引得四大门阀,天下间的诸多门派上船争斗抢夺?”
东溟夫人的眼中已经闪过一抹冷意,她道:“看来我最近收到的消息果然是真的,他们所求可是为了东溟号上和四大门阀以及诸多江湖势力做生意留下的账簿?”
单婉晶道:“是的。”她说道这里,嘴角勾起了一抹冷酷的弧度,她道:“事实上我也在这件事情发生以后才知道墨清池和阴癸派所求并非是希望我们只是单纯延迟五天登岸,目的也是东溟账簿。”
东溟夫人道:“这就是你急于赶来见我的原因?”
单婉晶从不在东溟夫人面前撒谎,她也不屑撒谎,因此点头道:“是的。”
东溟夫人继续非诚沉静问道:“你离开之前,那个墨清池可和你说过什么话?”
单婉晶微微思忖了一下,道:“有一段话,他说现在东溟账簿已经成为了众矢之的,无论任何人掌控掌握账簿,即使四大门阀也不可避免成为天下人眼中的目标,因此东溟派与其将东溟账簿这个烫手山芋握在手中,不如祸水东引,我可以保证只要东溟派将账簿交给我,东溟派绝对不会因为这件事有任何麻烦。”
单婉晶陈述了这点墨清池的言语,而后继续道:“他有具体的事实计划与手段,有十足的把握可以完成这件事。”
东溟夫人仿佛对这件事情并不太在意,她只是脸上带着非常温和的笑容望着她的女儿道:“婉晶,你认为那个人的言语值不值得相信。”
单婉晶虽然并不太喜欢那个叫墨清池的人甚至非常忌惮,不过关于这件事她不偏不倚,她道:“这些年来我在中原结交了不少江湖高手,志在天下的青年俊杰,但无论是论谋略、论城府、论心机,这个墨清池都是我平生所见最可怕的人,而且至今为止这人言出必行,因此他应当有本事做到这一切,也可以做到这一切,当然这都只是女儿的一人之见而已。”
东溟夫人笑了笑,她望着单婉晶道:“以你的眼力与心气能对一个人点头,那人已经算得上优秀了,何况竟然以如此言论夸张那个叫墨清池人,显而易见那人的确足够优秀。”她说道这里轻声叹道:“倘若他不优秀又如何会将你置身于这种抉择的局面呢?”
单婉晶不能不同意东溟夫人的言语,她沉默望着自己的母亲,没有再开口说什么了,墨清池请她传达的话她都已经传达到了,至于母亲做出如何的决断,她都甘心听从。
忽然一阵死寂之后,东溟夫人的声音没有任何征兆响起了:“据说最近在天下沉寂多年的魔门又开始有动作了,不知道和这个墨清池有没有关系?”
单婉晶没有说话,她只是很好奇望着东溟夫人。
东溟夫人解释道:“魔门分两派六道,一直以来魔门虽然是魔门,但都各自为政,只不过最近一段时间我收到了门人传来的讯息,说两派六道内不少隐世高手忽然出现,仿佛都在朝着一个方向聚集。”她顿了一下又道:“魔门有史以来很少出现这种事,因此我揣测这件事是不是和墨清池杀掉边不负有关系?”
单婉晶眼中闪过了讶异,道:“边不负?一个区区阴癸派长老怎么可能引得起如此巨大的变动?”
东溟夫人淡淡道:“区区一个边不负自然是不能的,不过魔门两派六道的矛盾持续多年,他们虽然同属于魔门,但理念不同,观念也是天差地别,要知道即使是邪帝向雨田最盛之时,也只是成为魔门内部公认最尊崇的人而已,因此或许边不负之死只不过是两派六道之间的导火索而已。”
单婉晶道:“因此母亲的决断是什么呢?”
东溟夫人微微一笑,她往前走了几步站在窗户前望着窗外,慢慢道:“不管这个墨清池的目的如何,她总算为我们解决了心腹大患,而且除此之外墨清池现今效力的门派是我出生的门派阴癸派,虽说我对阴癸派的感情已经不再,但毕竟人还在,因此我不妨就成全墨清池,同时也让我们东溟派减少一个麻烦。”
单婉晶沉默,东溟夫人做出这种决断她并不奇怪,只是他此时此刻还在思忖要不要将阴癸派之主祝玉妍会亲自上东溟号来见母亲这一件事告诉给神情从容的母亲。
她沉吟。
虽然这些年东溟夫人很少提起祝玉妍这个名字,但她还是听得出母亲虽然有些恨这个人,但更多得是敬这个人,同时还希望得到这个人的关心与怜爱,因此现在面对这个难以她始终难以决断。
终于她心中长松了口气,暗忖:一切如常吧。
她走到东溟夫人身后,也站在窗前,望着大海,可脑海中却浮现了墨清池:现在这个狡诈的男人在干什么呢?(未完待续。)
第三十一章、侯希白
第三十一章、侯希白
有香醇的美酒,有可口的佳肴,也有国色天香的佳人,只不过墨清池没有在酒楼,更没有在那种非常特殊的酒楼,无论是哪种酒楼,或许有此时此刻墨清池喝得香醇美酒,或许也有吃得可口佳肴,但绝对没有此时此刻墨清池身边的绝代佳人。
国色天香,颠倒众生,用世间最绚丽的言语来形容这位一袭白色衣裳,笑容仿佛如天上月亮的女人,绝对不会让人感觉为过……
墨清池不在酒楼,也并没有坐在轮椅上,他现在坐在一个非常宽大而舒适的马车中。
车厢内摆放着一张桌子,墨清池就坐在桌子前的一把长凳上,而他那张特质轮椅上坐着得自然是那个国色天香的绝代佳人,而赶车的车夫则自然是已经离开杭州城的熊霸天。
墨清池带着熊霸天离开杭州城前曾对熊霸天说过一番话:“我其实并不想带你离开杭州,你在杭州或许可以安安全全的度过余生,但和我在一起却没有这个可能,或许我们离开杭州的第二天就会倒在路上。”
熊霸天满不在意,他只是以一种很平静的语调问:“那我现在不愿意走,公子会不会不愿意?”
墨清池笑了笑,道:“这是你的选择,我或许不会给别人选择,但我一定会给你选择。”
熊霸天道:“为什么?”
墨清池望着眼前这位魁梧得出奇的大汉,真诚道:“一个人的一生很难有一个朋友,我此生也是这样,你是我在这个世上交到得第一个朋友,也是现今唯一一个朋友,因此你自然是不同。”
熊霸天点头,而后说了一句:“好,很好,现在我希望你可以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
熊霸天道:“我我希望你可以在我忌日的时候来到我的坟前请我喝上一杯酒。”
墨清池轻叹,他凝视熊霸天,道:“好。”
熊霸天咧嘴一笑,笑容灿烂无匹,他登上马车,回头深深瞧了一样人间天堂般的杭州,而后决然转头离开了这个已经安顿了三年时间的杭州,这个他记忆第二深的城市。
——未来他或许没有机会来到这里,但他不后悔,今生今世若能和眼前这为第一个愿意将他当做兄弟的人在一起同生死,同漂泊,他还有什么可求呢?
墨清池和熊霸天之间从来都没有太多矫情的话,譬如五年前他被熊霸天救起的时候一样,两个人之间自然而然就有一种虽然看不见但绝对存在的默契……
婠婠轻轻敲了敲坐着得轮椅,微笑望着眼前这个男人,叹道:“任何人看见这把轮椅都会认为这是一把非常普通的轮椅,但没有人可以想象得出就是这把轮椅杀了以轻功身法冠绝天下的魔隐边不负。”
墨清池笑了笑,他似乎想起几个月前他故意放出消息除掉边不负,以至于边不负临死反扑,最终他坐在轮椅上没有动手,边不负边轻而易举的在这轮椅下重创,最终被眼前这个女人摘了项上人头的情景。
他微微笑了笑,望着眼前这个风情万种却又无匹圣洁的女人,道:“你似乎还有什么话没有说?”
婠婠眨了眨眼睛,望着面前这个男人,轻笑道:“你怎么知道我还有话没有说,你什么时候有了他心通这个本事了。”
墨清池笑了:“我自然是没有他心通这个本事的,只是和婠婠大小姐呆在一起这么多年,就算一个再笨的人也都会琢磨出一些婠婠大小姐的行事作风吧。”
婠婠又笑了,笑靥如花。
她轻叹道:“倘若不是我亲眼看见你在我面前设计图纸最终制造出的这把椅子,我还真以为这你是请天下第一巧手鲁妙子制造的。”
墨清池笑了笑,摇头道:“鲁妙自的确是天下第一巧手,只可惜就算他没有死,我若去找他那也只是去杀他而已,怎么可能会去找他制造这种防身的东西呢?”
婠婠又笑了,她是明白墨清池的意思,她知道墨清池会杀鲁妙子一定是因为一个原因,这个原因就是师尊祝玉妍。
昔年鲁妙子和师尊有一段请,最终虽然断了,只不过却被这个一直觊觎师尊美色的男人记在心中,这绝对是一个占有欲非常强,但同时也是一个非常大方的人,只是至今为止没有人知道这个男人什么时候会宽容,什么时候会大方。
她收敛了面上的笑意,望着眼前这个男人准备开始说正事了,“此次师尊邀我们到洛阳分舵相见,虽然在言辞之中并没有表明什么,但相信这绝对是一场两派六道高手的聚会,这些人都是有备而来,而且都似乎已经将矛头针对着你,难道你不准备一些什么吗?”
墨清池淡淡一笑,问:“你认为他们会当着你师尊的面对我下手吗?”
婠婠道:“或许会。”
墨清池道:“你认为你师尊会眼睁睁看着我这位得力下属死在他的面前吗?”
“壮士断腕,若万不得已师尊或许会弃车保帅。”
墨清池笑道:“倘若真是这样,那我又有什么好准备呢?”他说着眼中已经闪过一抹精芒,他淡淡道:“倘若阴后祝玉妍会被所谓的乌合之众逼迫至这种地步,那复兴魔门争夺天下也只不过是一句笑谈而已。”
婠婠沉默看了墨清池半晌,很久很久以后,她才慢慢道:“我已经感觉到了杀气,你身上的杀气。”
墨清池不否认,他轻轻瞧着长凳,眯着眼慢慢道:“是的,这一次一定要杀人,也一定要死人的,或许我说不定也会亲自动手杀人的。”
婠婠嫣然一笑道:“我从没有见过你出手,倘若可以见你出手一次,这也未尝不是一件令人愉快的事情。”
“我可以保证这绝对不是一件愉快的事情,因为我杀人的时候从来不会让任何人感觉愉快。”他说完这句话就闭上嘴巴,食指与拇指弯曲一弹,一道指风凸的一声破开车帘,****而出,墨清池摇了摇头,他靠在车厢内慢慢闭上了眼睛。
婠婠起初并不明白为什么墨清池会展现武艺,但马上就明白了,并非是他反应过来,她听到了一声非常有魅力的熟悉声音在耳畔响起“休走。”
也几乎在一瞬间他听见了一个匆忙狂奔的身影,而墨清池发出的那道指劲恰好击中那人的膝盖,那人最终气喘停下了脚步,惨叫一声摔倒在地上。
她直接扯开车帘望着哪位正以折扇取那人性命的人,准确来说一位手持折扇的公子正用非常精妙的扇子功直接点中了那人的天灵穴,电光火石之间便取了摔倒在地上的男人性命。
婠婠脸上笑容夺目,玩味的望着那位当着她的面杀人,而后彬彬有礼站在他面前的青年公子。
那人已经开口:“原来是婠婠姑娘。”他的声音如同一汪春水,世上大部分女人听到这种声音都会忍不住沉迷进去,忍不住非常好奇打量这个男人,不过婠婠没有,她只是笑容灿烂的望着哪位风度翩翩的公子,笑道:“我还以为是那个狂徒光天化日之下杀人呢?原来是多情公子侯希白啊。那人是不是也是一个采花贼。”
侯希白微微一笑,斜睨了地上的死人一样,道:“在下平生以来只杀一种人,这种人就是姑娘刚才所讲得那种人。”
婠婠又笑,只不过这次却回头瞥了一眼车厢内的墨清池,故意以侯希白可以听得到的声音道:“墨先生,侯希白侯公子在此,难道你不准备打个招呼吗?”
侯希白面上依旧带着淡淡的笑容,他看见眼前这个绝美女子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墨清池的存在。想到墨清池他不又想起这个才华横溢但举止非常优雅的男人直接代替婠婠拒绝他画像时候的场景,就忍不住笑了笑。
他不是痴人,自然看得出这两人之间的关系非比寻常。
他没有看见墨清池,但已经听见了墨清池的声音,那略微冷淡的声音:“我并不用和侯公子打招呼,相信很快我们就会和侯公子见面呢?”
侯希白惊疑道:“哦?”
墨清池道:“我们要去的地方也应当是侯公子准备去的地方?”
侯希白面色一白,但脸上很快恢复了笑容,问道:“难道墨先生知道侯某要去哪里?”
墨清池淡淡道:“洛阳,侯公子要参加一场聚会,不知道我有没有猜对。”
侯希白脸上的笑容僵硬了,不过马上更惨白了。
墨清池道:“这才聚会是两派六道的聚会,侯公子应当是代表花间派去参加的吧。”
侯希白的面色苍白如纸,他的眼神冷了下来,隔着车帘望着马车上的墨清池:“墨公子为何会做出如此推断呢?”
墨清池淡淡道:“这并非推断,只不过是我收到了确实的消息而已,而且我相信你现在应当已经清楚了我的身份了。”
侯希白望着依旧笑靥如花的婠婠,脸上已经没有笑容了,他发现眼前这个女子身上有一种他非常熟悉的魔门气息,天底下可以收敛武功瞒得住他的人并不多。
他深深吸了口气,望着面前这个女人道:“敢问婠婠姑娘师承何处?”
婠婠笑了笑道:“鄙派和贵派有些关系,贵派是花间派,而我则是阴癸派,同属于魔门两派六道。”
“阁下是阴癸派的当代传人。”
婠婠道:“是的。”
侯希白指着车厢中的墨清池道:“那阁下可就是魔傅?”
墨清池淡淡道:“我就是这次两派六道不少人要对付的魔傅。”
侯希白的手握紧了手中的美人扇,一句话顿时让此时此刻的气氛变得无匹凝重,他道:“不知魔傅准备如何?”(未完待续。)
第三十二章、图谋天下
第三十二章、图谋天下
侯希白心中涌现万千遐思,他实在没有想到此时此刻遇上的两位故人竟然有着如此出乎意料之外的身份,而且更没有想到他的身份和这两个人的身份出乎意外的形成了对峙的格局……
魔门两派六道,但凡是年岁大一些的人都应当知晓祝玉妍和昔年邪王石之轩的事情,昔年石之轩负了祝玉妍,却娶了慈航静斋的弟子为妻,而祝玉妍的师尊也正是因为这件郁郁而终,因此祝玉妍发誓一定要除掉邪王石之轩,因此以自身的天赋,精彩绝艳的创造出了一式无匹高明的招式,以至于成就魔门八大高手之首之名。
他是花间派的传人,唯一传人。而石之轩则是现任花间派的掌门,可眼前这两位则是阴癸派的人,因此此时此刻两派的人遇见岂非只能争锋相对,不死不休?
他实在不愿意和这两人动手,可即使不愿意又如何呢?他只能做好动手的准备,因此他开口了:“魔傅准备如何?”
言语落地他就已经准备好随时出手,也准备随时逃命。
从刚才婠婠身上流露出的气息来看,这个女人的武学造诣一丁点也不逊色于他,这个人就已经是极其难缠极其可怕了,何况还有一个一直以来武学不知深浅,在他看来深不可测的魔傅呢?他实在没有把握可以在两人合力之前取胜,他心中已经准备好交手,同时也向着如何逃生。
这种想法一次又一次在他的脑海中浮现,等浮现到第三次的时候,车厢的车帘忽然拉开了。
拉开车帘的手是苍白的,这并不是婠婠的时候,他仔细观察过婠婠,在他看来婠婠的手远比这只手要晶莹,而此时此刻这只手的表现却只是苍白而已,因此又如何可能是婠婠得手呢?车厢内如果没有别人那就只有一个人了:魔门墨傅。
车帘被拉开,一张略微有些病态的面颊出现在侯希白的视线中,那人对着侯希白微微一笑,问道:“你喜不喜欢动手?”
侯希白先是呆了一下,不过他是一个很潇洒的人,因此很爽快的摇头道:“我这个人在能不动手的时候尽量不动手,除非非要动手才会动手。”
那人轻笑:“因此此时此刻在你眼中看来现在已经到了非要动手的时候不可了?”
侯希白轻轻摇晃折扇,他反问道:“难道不是吗?”
那人摇头:“不是,我并不是一个喜欢动手的人,我这一生也很少动手,而且在我看来今日这件事并非除了动手便没有什么其他的法子了。”
侯希白怔了一下,问:“还有法子?”
那人道:“是的,还有法子,你如果想要明白这个法子你就需要知道你为什么会认为此时此刻除了动手就没有其他的法子了。”
侯希白是一个非常聪明非常睿智的人,可此时此刻他也有一些揣测不透这位魔门魔傅的心思。
那人又笑,道:“我从你的神情中看出你似乎已经明白我的意思了,是的,你认为我们除了动手没有其他法子了是因为你师尊邪王石之轩和阴癸派宗主祝玉妍之间的仇恨,因此我们没有法子不动手,可我告诉你我们其实还是有法子的。”
侯希白道:“什么法子?”
那人道:“我希望你像邪王传达一句话,不管你什么时候传达给他都可以。”
侯希白问:“什么话?”
那人道:“有一个人想要让他看一柄剑,一柄杀人的剑,有一个人想要让他看一个人,一个准备杀人的人。”
“什么剑?什么人?”侯希白接着道:“那柄剑可是你的剑,那个人可是我师尊?”
那人点头道:“是的,虽然我并不想和你师尊为敌,只可惜你的师尊却偏偏已经与我为敌了,因此我这个不想出剑的人也只能出剑了。”他说完就合上车帘。
侯希白最后看了一眼那张笑靥如花的无双容颜,看了一眼那已经很疲惫的苍白面孔,此时马儿已经嘶吼,熊霸天驾驭着马车直接从他身边经过,并没有半点留恋。
这时候侯希白才忽然注意到了熊霸天,这个高大雄壮的汉子,以及他身边的那个巨大至少有四五十斤重的大铁锤,这时候他已经忍不住苦笑了,他忽然发现倘若刚才这位魔门魔傅一定要出手对付他,那他应当已经死了,绝对没有一丁点机会逃生——一个寻求逃生的人却忽视了一个不能忽视的人,这个人除了死怎么可能还有其他的法子呢?
他忽视了这个为墨清池驾车的车夫,因此刚才墨清池要对他出手,那他的结局也就一定已经注定了,绝对不可能有任何的改变……
——
清冷的宫殿,清冷高贵的人,一个女人。
一个面上遮着黑色面纱的女人,女人坐在一张玉椅上,全身上下流露着令人不敢直视的锐利,那并非是刻意流露出来的气势,而是日积月累积累起来的气势。
在这片地方没有任何一个人,哪怕胆大包天的狂徒也没有谁敢直视这个女人,这个女人仿佛如高高在上的神祗,任何一个人在这个女人的面前,仿佛都卑微无匹,卑微到尘土中去了。
旦梅推门走进了这座阴沉冷森的宫殿,见到了这位高高在山的女人,她在外人眼中是阴癸派极其有权势的人,可此时此刻在这个女人面前仿佛也卑微如尘土,她低着头恭恭敬敬走到这个女人的面前,恭敬行礼,回禀道:“魔门八大高手除开宗主以外,石之轩以及魔师赵德言都只是派遣门人弟子前来参加这次魔门聚会,至于其他五人则都会到时到场。”
女人点了点头,她低头俯看了一眼旦梅,问道:“赵德言可曾带来什么话?”
旦梅后背一阵冰凉,但不敢隐瞒:“有,魔师向宗主问了一句话:魔门既然有了魔傅,还要魔师做什么?”
女人眼中闪过一抹清冷气质,问道:“他仅仅带了这句话?”
旦梅点头。
女人淡淡道:“你可以立刻代我回他:我阴癸派的事何须魔相宗插手?难不成魔相宗宗主已经决心投奔阴癸派辅佐我一同两派六道?”
旦梅面色顿时惨白,他全身都在颤栗,望着面前的女人小心翼翼询问道:“宗主,如此言语是不是有些不妥啊?”
女人淡淡道:“并没有什么不妥,魔门内部那个人没有想过统一两派六道,他赵德言成为突厥国师岂非也正是为了借助突厥国力统一两派六道吗?她既然可以如此,那为何我祝玉妍不可以呢?你按照我的原话回禀她就是,不可删改半句。”
旦梅心中叹了口气,此刻她不由想到了墨清池,自从那个叫墨清池的男人出现在阴癸派之后,宗主不但行事手段变得更加果决干脆了,就连在大事上面的决策也毫不迟疑。
可他身为阴癸派的长老又还能说什么呢?只能听命而已。
她已经准备离开执行祝玉妍的命令了,可在离开前她又停顿了下来,开口忍不住道了一句:“宗主,那个墨清池来路不明,难道我们真要为了这个人而和两派六道的其他人交恶吗?”
女人呆了一下,似乎在迟疑,又似乎在对这句话表示不屑。她眼神冷冰冰盯着旦梅,盯得旦梅承受不住那股压力低下头后,她才开口道:“魔门两派六道花间派、阴癸派、圣极宗、灭情道、补天阁、天莲宗、真传道、魔相宗,你什么时候看见过两派六道真正没有交恶过?何况我和魔门其他宗派交恶并非是因为一个区区的墨清池,阴癸派和其他门派的交恶只不过是一个必然,一个想要一统两派六道的宗派又如何会不与其他的门派交恶呢?”
旦梅呆若木鸡,虽然她是很早就知道祝玉妍有一统两派六道的心思,只是知道是一回事,亲耳听见又是另外一回事,现在听见祝玉妍将这句话道出口,她还是震惊不已。
很久很久以后他才平复了情绪,问道:“宗主您的意思是这一次聚会是阴癸派和魔门其他宗派的决裂?”
祝玉妍淡淡道:“我不知道。”
“不知道?”旦梅惊讶。
她道:“这一点并不仅仅只看我,除了我以外还有看其他人的反应,以及墨清池会在这次聚会中如何抉择。”
旦梅深深叹了口气,道:“宗主有些话我本不应该问,但却不能不问,宗主为什么原因相信一个素不相识的毛头小子呢?”
祝玉妍笑了笑,她神情玩味望着阴癸派的四大长老之一的旦梅,道:“我相信他只因为他和我是一样的人,他希望可以改变当今天下的局面,打造出一个他记忆中的世界,我则想改变魔门的局面,因此我和他只不过是一拍即合而已,同样倘若我和他之间没有了这一拍即合,甚至我们的利益发生了冲突的时候,他会毫不迟疑的杀了我,我也会毫不犹豫的杀了他,以免对方成为自己的绊脚石。”
“现在你是不是已经明白我的意思了?”
现在就算是一个再蠢的人也应当听明白了这句话的意思。
旦梅面上露出了高兴的神色,道:“属下明白了。”
她望了一眼面上带着笑意的旦梅,她想开口再解释一下,但思忖了一下还是没有开口,她并不想将视线浪费在没有作用的事情上,干脆就开口道:“此事绝对不允许外传,否则你就自裁谢罪吧。”
旦梅噤若寒蝉,连连点头。
她也没有再说什么,对着这位阴癸派长老挥了挥手。
——
同时,马车正望着洛阳行驶,车上也几乎出现这一模一样的问答,问问题的人是一个女人,回答问题的是男人。
女人问:“你加入魔门是为了什么?你似乎什么都不缺?”
男人道:“因为我想做一些我想做但从来没有做过的事情。”
女人道:“师尊相信你也是这个原因?”
男人道:“我和你师尊的目标不同,但走得路却是相同的,因此我现在才没有死。”
女人道:“你的目的是什么?”
男人道:“图谋天下。”
女人又道:“师尊的目的呢?”
男人道:“改变天下。”
“这岂非一样?”
“可能一样,也可能不一样,因此我可能会死,也可能不会死。”
一问一答中,马车已经飞驰今日了洛阳。(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