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胜非胜败非败
第十七章、胜非胜败非败
马车走得很快,上官小仙已经没有坐在车前,而是坐在了车厢内,她瞪大眼珠子望着墨倾池,简直向看见了一个不可思议的怪物一样,在她眼中墨倾池的确是一个怪物。
世界上任何人做任何事都有他的道理,即使这个道理不为人所知,甚至不为人理解,那也是道理。譬如现在的墨倾池他放过燕十三,上官小仙就非常不理解,可这和他有什么关系呢?他半点也不想理会,正如他对燕十三说过得那样,他的心根本没有束缚,他只是坚持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无论事情的结果是好还是坏。
上官小仙并不理解墨倾池这种奇怪的思维,不过她却有些明白墨倾池为何放走燕十三,一个剑客倘若太孤独了,那时不时会寻找一些可以排解他孤独的对手呢?如燕十三。
金钱帮的人马遍布天下,此时此刻这辆马车正是有金钱帮最善于架马的几人之一的刘集驾着马车,任何人坐着他驾的马车都不得不承认一件事情:在这辆马车上可以睡觉,而且和在地面上睡觉一样,绝没有半点颠簸。
实际上就是如此,墨倾池已经闭目养神了,如果不是上官小仙霸占了一个位子,他恐怕已经睡着了。不过上官小仙却并没有让他睡着的意思,她开口了:“你可知道燕十三在江湖上虽然没有名气,但他却是江湖上最顶尖的杀手,他的杀人手法之高绝对不逊色而今的天下第一杀手中原一点红。”
墨倾池睁开眼睛,微笑望着一脸平静说出这句话的女人,点了点头,道:“我没有见过燕十三出剑。我也没有见过中原一点红出剑,但我知道燕十三不会逊色于中原一点红多少。”
上官小仙没有问墨倾池为什么知道,这是一个无聊的问题,她继续问:“你既然知道,那你就应当知道燕十三本就是一个极其可怕的危险,你本不应当放过他。不过你却放过他了。”
墨倾池笑了起来,道:“因此你不明白我是自信下次再见可以胜得过燕十三还是有其他原因?”
上官小仙点了点头,道:“不是吗?”
“前一种可能我只能否定,燕十三剑术如何我并不知道,正如我不知道谢晓峰剑术如何一样,但我却愿意接受挑战,你可知道是为什么?”
上官小仙沉默了一下,她给出了一个最通俗的答案:“为名?”
墨倾池只是轻声一笑,叹道:“人生在世本就太累。争夺那别人赋予自身的虚名有何意义?”
“那你是为了什么?”
墨倾池低头望了一眼悬在腰间的剑,那是一柄非常普通的剑,他望着那柄剑,眼神柔和,淡淡说道:“我只是为了剑而已。”
“为了剑?”上官小仙眼中闪过一抹诧异,她实在难以相信这个阴险狡诈从自己身上弄走了五千两银子和一枚金钱令的男人是为了剑才放走燕十三,她道:“仅仅只为剑?”
墨倾池沉默了一下,叹道:“或许还有一点。”
“哪一点?”
墨倾池深深瞧了一眼面前的女人。道:“难道你不知道?”
上官小仙愣了一下,老老实实闭紧嘴巴。
墨倾池道:“燕十三从来都不是一个怕死的人。他没有对我出剑,只不过是不想我未战先败。破坏决斗的公平性,特别是在别人阴谋操纵之下的决斗公平性。”
上官小仙叹道:“看来你早已经知道了。”
墨倾池点头:“谢王孙的目的绝对不仅仅只是希望我与燕十三决斗而已,他甚至没有寄希望于燕十三可以杀死我,他只是想观剑,观看我剑法上的破绽。”
上官小仙道:“一旦你知道你剑法上的破绽。即使你胜过了燕十三,在面对谢晓峰的时候也没有任何把握。”
墨倾池摇了摇头,道:“这只是他的想法,而实际上却并非如此。”
“为什么?难道你的剑法根本没有破绽?”
墨倾池摇头,肯定道:“任何剑法都没有破绽。真正没有破绽的只能是人而已,因此我的剑法也有破绽,倘若谢晓峰寻到我剑法上的破绽,只要我出手那我便可能死在谢晓峰的手中,只不过他忘了最重要的一点。”
“谢晓峰是一个非常骄傲的人,他绝对不允许自己的胜利来得阴暗,他绝对不允许自己的剑道出现一点瑕疵,因此即使谢王孙看清楚了你剑法上的破绽,而后告诉谢晓峰,谢晓峰也不会对着你破绽出手。”上官小仙忽然有些明白了墨倾池的意思,问道:“是这样吗?”
墨倾池点了点头,道:“这是非常关键的一点,因此倘若谢王孙将我与燕十三决斗的剑法告诉给谢晓峰,并知道了破绽,而谢晓峰不愿意占我便宜,攻击我的破绽,那就等同于我的剑法已经没有破绽,而谢晓峰则有了破绽。”
上官小仙望着墨倾池,她打了一个冷战,瞳孔猛缩,一双好看的眼睛更是流露出了惊骇的身上,墨倾池依旧愉快的望着上官小仙,叹道:“因此你总算明白燕十三的确是一个非常聪明的人,也是一个非常老实诚信,绝对不想占人便宜,也绝对不愿意让人占便宜的人了。”
上官小仙点了点头,轻声叹道:“不错,我总算明白了,我总算明白你明明知道这次决斗是局之后你还愿意与燕十三决斗,倘若你胜过了燕十三,那谢王孙这自作聪明的一笔将会害得他的儿子谢晓峰失去最后五成与你决斗胜算。”
“正所谓胜与败不过毫厘之差而已,一个小小的失误就将导致胜与败的局面逆转。”
墨倾池点头笑道:“不错,你总算明白了这一点,你能明白这一点那就证明你距离爱上我已经不太远了。”
上官小仙愣了一下,随即灿烂笑了起来,她道:“我知道你是一个非常自信的男人,不过一个男人太过于自信会被女人欺骗的,我可不希望在翠云峰下见到得是一具尸体。”
墨倾池望着眼前这位还很理智很自信也无比骄傲的女人,微笑道:“在你说出这句话之前我想你应该明白一件事情。”
“哦,什么事情?”
“你应该明白我为什么愿意放过燕十三,为什么愿意接受燕十三的挑战。”
“你不是为了剑吗?”上官小仙道:“难道你刚才没有说实话?”
墨倾池摇了摇头,一脸真诚道:“我对你说得每一句话都是实话,在我眼中燕十三并不一定不如谢晓峰,而我愿意在即将与谢晓峰决斗之前面对燕十三的邀战,有一个客观上的原因,或许现在你已经想到了这个原因。”他望着上官小仙非常自信。
上官小仙已经想到了这个原因,轻声道:“你根本就不惜命,或者说剑是你生命中最重要的东西。”
墨倾池一脸玩味叹道:“一个男人倘若将剑看着了生命中最要的东西那也就是说对于世间任何事情都已经不重要了,他可以不要性命,自然可以淡漠忘记,你和这样一个男人进行着一场深渊般的爱情游戏,那你就注定将在这个男人的深渊中沉沦。”
墨倾池微笑望着眼前这位面上依旧神情自若的天之骄女道:“你是一个聪明的女人,你也是一个骄傲的女人,聪明如你应当选择急流勇退,骄傲如你则选择逆流而上,你是选择前者还是后者呢?”
上官小仙回应的速度超出了墨倾池的预料,她没有任何迟疑,一脸灿烂微笑望着墨倾池道:“我现在不得不承认你的确是一位非凡的剑客,或许你是可以和谢晓峰相提并论的剑客,因此我选择跟着你上翠云峰。”
“为什么?”
“难道你不觉得可以亲手在你这种剑客身上种下感情这颗种子,是一件值得任何女人都感觉骄傲的事情吗?”
墨倾池点头,他深深望了上官小仙一眼,撩起车帘,望着车外的春景,轻声叹道:“这的确是一件有趣的事情,但我一旦发现这种有趣的事情即将开始,那我就会用剑杀掉你。”
上官小仙甜甜一笑,自信道:“或许你到时候就不忍心杀我了。”
墨倾池笑了笑,他再次闭上了眸子。
上官小仙撩起车帘,望着车厢外的飞驰而过的景色。
两人的心在此时此刻都忍不住砰砰快跳了几下,两个人都非常明白这场赌局下得赌注越来越大了,不过两个人都没有选择退却,而是不约而同选择前进。
现在两人对对方都无情,只是这种局面会持续到什么时候会打破这种僵局呢?亦或者说这种僵局永远也无法打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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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竹林,谢王孙飞快的赶往神剑山庄。
从最初的气愤,渐渐的谢王孙冷静下来,他身上已经汗滴如雨了,他终于明白自己做了一件多么愚蠢的事情,倘若燕十三与墨倾池真交手了,那谢晓峰就必败无疑。
而真正的败因正是因为他想占墨倾池剑法上的便宜,而谢晓峰绝对不是一个愿意占别人便宜的人,因此他只能是弄巧成拙。
明白了这一刻他无匹恐惧,同时亦感觉自己的确已经老了,江湖早已经不是他这种老人应当呆的地方了。
神剑山庄,神剑山庄今日来了一位贵客,一位真正的贵客。
谢晓峰很少出门迎人,今日谢晓峰却站在翠云峰下迎接,因为这是一位真正的贵客。(未完待续。)
第十八章、杂念
第十八章、杂念
江湖上有一种人是人见了就难以忘记的人,而今日谢晓峰在翠云峰下迎接的人就是这种人,人还未至谢晓峰脑海中就浮现了那人的剑。
当今世上能令他佩服的剑客绝对不多,而那人绝对算得上其中的一位。他与那人曾见过两次面,第一次偶遇,擦肩而过。第二次则是那人来找他,那人只是淡淡看来他几眼就离开了,一句话也没有说,不过他却明白那人的来意也知道那人的离意。
那人因他而来,因他的剑而来。那人因他而去,因他的剑而去。当时他正为情所困,因此他的人与剑在江湖上虽然极其有名,但却难以纳入那人法眼,因此那人离开了,他人离开得非常果断,如他的名字一样,无尘无埃。
西门吹雪,当今江湖上很少有人不知道这个名字,很少有人不知道这位剑法造诣臻至绝巅的绝世剑客。这位剑客在普通江湖人口中的名气或许并不如他神剑山庄谢晓峰的名气打,但在顶尖高手眼中西门吹雪这个名字代表着一种难以逾越的高峰,一个高处不胜寒的存在。
这个名字与叶孤城一样,是孤独寂寞的,是睥睨天下的存在。
今日他要迎接的人就是西门吹雪。
思绪若飞,一道绝不符合春日暖和的凛冽悄无声息间弥漫开来,四周看不见人,但燕十三却知道那人来了,西门吹雪来了。西门吹雪人虽未现,但剑意却已现。
普天之下能有这种凛冽犀利剑意的人并不多,而拥有这种独特剑意气质的人只有西门吹雪一个。
西门吹雪绝对是一个任何人见了都难以忘记的人,一袭做工考究的白衣,一张冷峻略显苍白的面庞。一柄漆黑狭长的绝世宝剑,这人出现在谢晓峰的视野,走到谢晓峰面前。
谢晓峰一脸微笑望着西门吹雪,而西门吹雪淡然的打量着谢晓峰,良久,西门吹雪收回了视线。冷冷道:“不错,可没有资格令我出手。”
谢晓峰心中苦笑,但不否认。他并不认为自己的剑术不如眼前这人,只是此时此刻他的心境却难以胜过这人,倘若他与面前这人交手,一招之下电光火石之间死在西门吹雪的手中。
这与剑法无关,只关乎心境。
谢晓峰平静道:“普天之下能令你出手的人实在不多,现在的我自然不在其中的行列。”
西门吹雪没有回应这句话,只是冷冷道:“你曾有机会与我交手。”
谢晓峰道:“可惜时不与我?今日我请你前来只是想告诉你一件事。”
西门吹雪静静望着谢晓峰。
谢晓峰开口道:“这个人叫墨倾池。或许他现在没有名气,但我敢保证只要他没有死在神剑山庄那他将会成为天底下极其有名的剑客,也将成为你的对手。”
西门吹雪道:“你要和他交手?”
谢晓峰点头道:“不错,我有不得不出手的理由,而且他还是一个值得我出手的剑客。”
西门吹雪点头,道:“还有事?”
谢晓峰道:“你不来观战?”
西门吹雪已经转过身了,道:“等他胜了或你胜了再说吧。”
说罢,人就已经离开了。
不带烟尘而来。不带俗尘而去,这是一位真正全身全意献身的剑客。而他则不是。谢晓峰笑了笑,他知道西门吹雪的性格,因此没有挽留,转身回到神剑山庄。
四天后,谢王孙回到了神剑山庄。
他见到谢晓峰的时候,谢晓峰正盘膝坐在院中。那柄谢家先祖留下的宝剑则被随意搁置在一侧。他拾起那把传承了三百多年的宝剑,低头凝视了半晌,轻声叹道:“你知道我为什么下山吗?”
谢晓峰没有办法不回答谢王孙的问题,他唯有睁开眼睛,道:“只要你不是去杀她。无论你做什么事情都无关紧要。”
她瞳孔猛缩,苍老的面庞上涌现一抹戾气,嘶吼道:“倘若我杀了她呢?”他不喜欢那个女人,若不是那个女人,绝对不会有现今这么多麻烦事。
谢晓峰依旧很冷静的望着谢王孙,他淡淡道:“我自然不可能杀了你,你毕竟是我的父亲,只不过我会离开,永远离开神剑山庄,永远离开江湖。”
谢王孙全身颤抖,但彻底没有言语了,他很清楚自己这个儿子的性格,说到做到,一旦他真正杀掉了‘罪魁祸首’慕容秋荻,那谢晓峰一定会离开。
神剑山庄倘若没有了天纵奇才的谢晓峰,神剑山庄也注定淹没在江湖中。
他冷哼了一声,平息了心中的怒火,道:“你放心,我自然没有闲情逸致找那个女人的麻烦,我去见墨倾池了,带着燕十三见墨倾池去了。”
谢晓峰皱了皱眉,他凝视着面前的老者也是他的父亲,问道:“你想让燕十三试探墨倾池的武学造诣?”
谢王孙淡淡道:“自然是这样,倘若墨倾池连燕十三都胜不过,有如何有资格挑战神剑山庄呢?”
谢晓峰冷笑了一声,道:“我虽然没有与燕十三交手,但却清楚燕十三的剑术造诣绝对不逊色当世之上的任何人,我也不例外。”
谢王孙点了点头,灿烂笑道:“不错,也正是因为如此,我才让燕十三挑战墨倾池,你知道结果如何吗?”
谢晓峰望了一眼谢王孙,慢慢站起身,道:“你虽然勉强表示得意,但我可以可以看得出你眼中的那一抹失落,这结果显然和你预料中并不一样。”
谢王孙叹了口气,他没有卖关子,点头道:“不错,结果和我预料中并不一样,燕十三虽然与墨倾池见面了,但两人却并没有交手。”
谢晓峰皱了皱眉,有些惊讶,他道:“难道墨倾池根本没有答应与燕十三交手?”
谢王孙道:“实际上两人一见面,墨倾池就已经答应了与燕十三交手,但在第二天燕十三却并没有出剑。”
谢晓峰已经有些明白了,他望着父亲谢王孙,淡淡道:“因此燕十三与墨倾池已经交手,但只是两人没有出剑而已。”
谢王孙愣了一下,有些不明白谢晓峰这个这句话,他问道:“这两句话有什么区别吗?”
谢晓峰果断道:“自然有区别,没有交手自然是没有出剑,而没有出剑并不一定没有交手,因此两人已经分出了胜负,父亲,难道不是这样吗?”
谢王孙点了点头,他没有半点惊讶谢晓峰会作出这样正确的判断,他老实道:“的确,两人虽然没有出剑,但燕十三却自认自己已经败了,败给了墨倾池。”
谢晓峰望着谢王孙,他沉默了很长很长一段时间,才开口慢慢说道:“你现在是否已经明白燕十三为何不出手了?”
谢王孙身躯颤了一下,叹道:“我已经明白了,燕十三不出剑只是希望一场公平的对决,希望你与墨倾池有一场公平的对决。”
谢晓峰冷冷一笑,他的眼神非常冰冷的望着谢王孙道:“冠冕堂皇的言论,你应当知道燕十三只要一出剑,那我与墨倾池之战我便必败无疑,因为你一定会将墨倾池用的剑法高手我。”
谢王孙捏紧了拳头,沉默了很久没有说话,他望着谢晓峰,虽然他已经从这位最优秀的儿子眼中看出了答案,但他还是忍不住问道:“即使我将墨倾池的剑法招式告诉给你,但你依旧不会朝着墨倾池的剑法破绽出击,不会维护神剑山庄的百年声誉。”
谢晓峰回答得很果断,道:“我不会,倘若燕十三正如你这样做了,那我就一定会死在墨倾池的手中,因此你就可以顺理成章破坏我和她之间的婚事了,我知道这过程你并不喜欢,但结果你却非常喜欢。”
谢王孙没有否认,他的确不喜欢那个女人,准确来说他不希望那个女人那敏感的身份,神剑山庄不允许有这样一个敏感身份的少庄主妇女,神剑山庄的百年声誉绝对不允许就这样毁于一旦。
他的身体在颤抖,他的心也在颤抖,现在他终于已经明白事情的发展早已经超出了他的预料与控制。
他控制不了谢晓峰也控制不了墨倾池燕十三、他也预料不了与这场决斗相关的人有任何想法。
谢晓峰叹了口气,他望着眼前这位已经年迈但不服老,愿意用自己的性命维护的神剑山庄,他虽然并不太理解,并不喜欢,但却也不得不肩负这个包袱,这个极其沉重的包袱,此战他只能胜而不能败,他只可以胜而不可以败。
无论是为了神剑山庄还是为了慕容秋荻。
可此时此刻他的又有什么把握面对来势汹汹的墨倾池呢?即使这个墨倾池在江湖上没有任何名气,但这也是一个绝世剑客,一个绝对不逊色现今江湖最顶尖剑客的绝世剑客。
谢晓峰明白有些话他不得不和父亲谢王孙说了,他开口道:“父亲,你知道我和墨倾池交手有几分胜算吗?”(未完待续。)
第十九章、无情剑法
第十九章、无情剑法
神剑山庄的春天总是比其他地方要暖和一些,绚烂一些,谢王孙每到春天的时候都喜欢懒洋洋的坐在翠云峰的山顶上晒着太阳,他已经是一个老人了,一个已经迟暮的老人,晒太阳已经算得上他最喜欢做的事情了,因此他从不放过一个晒太阳享受的机会,他知道自己已经没有多少机会可以享受了。
今天的太阳很大,翠云峰开着各色各样的艳丽鲜花,院子中更有一把他非常喜欢的长椅,只不过今天他没有任何心思享受阳光了,反而在暖和的阳光下他感觉到了一丝前所未有的寒意,这股寒意并非因为感觉到威胁,而是忽然生出一种前所未有的绝望。
他望着眼前的青年,望着他一直以来最得意的儿子谢晓峰,谢晓峰很平静,他很平静的说出了一句让谢王孙非常胆寒的言语,淡淡的言语——你知道我与墨倾池决战有几成胜算?
谢王孙的手开始剧烈的颤抖了一下,他一向非常善于控制自己的情绪,但这一刻他却有些掩饰不住自身激动的情绪,他的眼中更是闪现出一抹早已经消失了多年的锐利光芒,他盯着谢晓峰,谢晓峰一点也不示弱,非常平静的望着谢王孙,望着面前的老人,也是他的父亲。
谢晓峰自己回答道:“就剑术而论,即使与剑术通神的西门吹雪、剑道造诣臻至巅峰的叶孤城,号称剑法第一的薛衣人相比,我自信不逊色他们,因此在剑术上而论,我自认不逊色于墨倾池,不过在心境上而论。我却有两点不如他。”
“父亲你曾经而也是剑客,应当知晓剑客的心境对于我们这种人来说有时候比剑法高下还要重要。”
“若心境有缺,剑法则必然存在破绽,只要是破绽就必然会被对手察觉,因此自古以来往往有不少剑术天才死在比他们弱的人手中。”谢王孙望着谢晓峰,他肯定道:“可你不同。你是我们神剑山庄数百年以来第一剑术奇才,普天之下本没有任何人是你的对手。”
这句话还没有说话便被谢晓峰非常平静的笑容打断,“若谢王孙还是昔日的谢王孙还会说出这样一段荒谬可笑,自欺欺人的话吗?倘若是,那我和父亲你没有谈论此事的必要了。”
谢王孙沉默了,自欺欺人吗?不可否认这的确是自欺欺人的言语。一位剑客从不相信没有任何理由的不败,只相信有理由的胜利,他明白自己已经老了,他不但失去了年轻时候的锋芒。亦失去了剑者的信念与意志,现在他只不过是一个仅守着神剑山庄荣耀而不放的老人。
他不愿意神剑山庄的荣耀因此沉沦毁灭,他希望守护。可如何守护呢?神剑山庄的荣耀来自于傲视群雄的实力,可现在他已经失去了这个实力,现在唯有这个实力的人就是谢晓峰,也唯有谢晓峰。
他深吸了口气,望着谢晓峰,望着依旧保持着剑客的优雅与锋芒的儿子。道:“你说得不错,现在的我已经不配当一名剑客了。我只不过是一个想守护神剑山庄荣耀的老人,一个老人而已。”
谢晓峰的心有些沉重,他理解谢王孙,理解父亲,世上很少有剑客可以一生只以剑为生,他们在持剑追寻见到的路上总会遇上各种各样的磨难。以及各种各样所必须承受背负的重担与包袱,譬如父亲谢王孙,他就不得不背负神剑山庄辉煌荣耀的包袱,虽然他们都知道这仅仅只是一个虚名,可这却是一个传承了三百多年的荣耀。身为神剑山庄的子嗣不得不背负这个荣耀。
谢王孙如此,他又何尝不是如此呢?谢晓峰没有对谢王孙的鄙夷或不屑,唯有理解。
他望着父亲,语气较为缓和,轻声道:“我有两点不如墨倾池,一、神剑山庄;二、慕容秋荻。”
谢王孙停下了感伤,好奇问道:“难道墨倾池不是为慕容秋荻而来,而是为你而来?”
谢晓峰点了点头,道:“我和她见了一面,他告诉我当初墨倾池劝茅家解除婚约并没有望她一眼,因此可以肯定墨倾池并非因秋荻而挑战我,而是因剑而挑战我,他想用我而验证他的剑道。”
谢王孙忽然生出一阵寒意,他不但脸上出现了冷汗,后背也出现了冷汗,道:“也便是说慕容秋荻对于他来说本就不算是包袱,而只是算一个向你挑战令你不可拒绝的理由?”
谢晓峰淡淡道:“不错!因此墨倾池无牵无挂,寄情于剑道,而我身上肩负着神剑山庄的荣耀以及慕容秋荻,我心有牵挂!我不但不愿意败,而且绝对不能败。”
谢王孙明白了事情的可怕性,他沉声道:“不愿意败的人便是最可能败的人,因为他们心有杂念,一个心有杂念的人,剑法造诣绝对无法臻至巅峰。”他已经捏紧了拳头,他忽然发现原来自己错了。
神剑山庄不但是他的负担是他需要肩负起的荣耀,而且是儿子谢晓峰身上肩负着的荣耀,一个不允许谢晓峰摆脱,也是谢晓峰摆脱不了的荣耀。
相对于神剑山庄来说,慕容秋荻的影响便小上了太多太了。
谢晓峰望着谢王孙,他已经明显可以看得出谢王孙一脸阴沉与担忧,不过他的语调还是很冷静很淡漠的开口道:“不过我却并非没有任何胜算。”
“哦,难道你想出了什么取胜的法子?”
“他的剑心空灵,不执着于一物,而我必须执着于胜负,看上去我必败无疑,但实际上我却并非没有胜利的机会。”
“什么机会?”
谢王孙望着谢晓峰,他发现谢晓峰的眼睛在放光,自与魔门一战之后他从未见过谢晓峰眼中流露出如此炙热的光芒,这种光芒简直如烈阳一样耀眼,令人目眩神迷,原本绝望的他心中顿时涌现出自信——我们并非败,而是胜。
一直以来谢晓峰从未败过,他相信自己最得意的儿子这次也不会败。
谢晓峰已经笑了起来,非常自信非常愉快的笑了起来,轻声道:“剑绝对不允许有任何牵绊,无论是身还是心都是如此,一旦心或身有了牵绊,那将不可能发挥出剑法的真正威力。一直以来我都无匹相信这句话,过去是,现在是,将来也是。”
谢王孙愣了一下,不解问道:“既然如此那你有何取胜之机呢?”他不明白,明明神剑山庄和慕容秋荻已经成为谢晓峰的负担与牵绊,谢晓峰又如何可胜呢?
谢晓峰微微一笑,非常冷静的说道:“神剑山庄和慕容秋荻只是我要胜过墨倾池的理由,而并非牵绊。”
谢王孙如遭雷亟,但已经隐隐约约明白了谢晓峰的意识,试探问道:“你的意思是知道你在心里将神剑山庄和慕容秋荻从牵绊转为胜过墨倾池的理由,那你就有可以战胜墨倾池的把握了?”
谢晓峰点了点头,但又摇了摇头:“未至交锋的最后一刻,没有人可以说把握这两个字。”
谢王孙有些高兴,但他马上就冷静下来了,他望着长身而立望着院中花草的谢晓峰,道:“现在你可已经做到这种地步?”
谢晓峰果断道:“还没有。”
“你还没有?”谢王孙几乎要跳了起来。
谢晓峰理所当然不慌不忙道:“任何人想要做到这一步都是无匹困难的事情,我也不例外。不过我却已经寻到一个最简单最快速的法子了。”
“什么法子?”谢王孙原本有些失落,此时此刻却有高兴起来,问道。
谢晓峰道:“据我所知当今江湖可以做到这种地步的人只有一人。”
谢王孙的眼睛开始发亮了,他凝视着谢晓峰,道:“你可是在说他?”这一刻谢晓峰可以明显看得出谢王孙的眼中流露出前所未有的璀璨光芒,以及浓浓的崇拜情绪。
这一刻谢晓峰忍不住笑了,普天之下能令父亲流露出这种情绪的人也就只有那个人了。想起那个人回忆起那个人的风姿,谢晓峰亦忍不住神色肃穆,他认真的点了点头,轻声道:“不错,也就只有那个人了,普天之下除了那个人我实在想不出有任何人有本事可以做到这种事情,我相信他回给我一个答案。”
谢王孙悬着的心落了下来,苍老的眼睛忽然无匹明亮,眼神更是无匹自信,他眼神中没有半点忧愁,唯有自信,浓浓的自信,他相信那人一定会给谢晓峰答案,他相信知道谢晓峰得到那人的答案,那谢晓峰一定可以胜过墨倾池。
普天之下谢王孙为之重视的人并不多,为之崇拜的人天上地下古往今来也只有那一位,也只有那人才能得到食古不化的他无匹尊敬。
这个人出道江湖二十年,纵横天下,普天之下但凡提及那个人的名字没有哪个人不尊敬的,无论是那个人的朋友还是敌人。
人们尊敬那个人,也尊敬那人的兵刃。
那人的兵刃是三百年以来江湖上所有人最尊敬最向往得到的兵刃,那是百战百胜,例无虚发的兵刃。
那人的兵刃出手之后便没有失手过,那人从未有败过。
——小李飞刀李寻~欢
三百年以来的江湖恐怕也寻不到第二位比他更有名的人了。
天上地下,独一无二的小李飞刀——李寻~欢。(未完待续。)
第二十章、慕容秋荻
第二十章、慕容秋荻
春日,春日将过,已是残春。
马车碾碎了残春,带着横冲直撞的霸道气焰出现在翠云峰、绿水湖、神剑山庄的山脚下,来到了这个天下剑客莫不视作圣地的地方。
三百多年前神剑山庄第一代庄主当时天下第一剑客谢天创立了神剑山庄之后,这里便已成为天下剑客眼中的圣地,如今时光流转、物换星移,神剑山庄虽有沉沦但依旧是天下剑客眼中至高圣地,正如无争山庄于天下武者眼中是一个至高殿堂一样。
谢晓峰,这个人的出现将原本已经日渐迟暮的神剑山庄又一次带上高峰,而且似乎向着一个更高的高峰而去,这的确是一个旷古绝今的少有奇才,剑道奇才亦是绝世天才。
上官小仙一直期待墨倾池可以拔剑,但她从未有机会见到墨倾池拔剑。她原本以为面对燕十三的时候墨倾池一定会拔剑,可惜燕十三与墨倾池之间虽然分出了胜负,但墨倾池依旧没有拔剑,而墨倾池似乎早已经明白了她的心意,一直以来都没有拔剑的动作或准备,甚至手都很少握住剑柄,那柄腰间上明显是一柄宝剑的剑似乎已经成为了这位身上有着江湖侠客少有的书生气质的剑客的装饰品而已。
可真是装饰品吗?今日马车到了神剑山庄,没有给她任何心理准备,在她没有半点预料中墨倾池忽然拔剑了。
没有对手,墨倾池只是单纯的拔剑。上官小仙见过不少剑客,金钱帮内就有一位著名的剑客,这位剑客一出手就杀手,现今江湖上还没有任何人躲闪过他的剑,他的剑或许算不得妙至巅峰。但就以阴狠毒辣而论却可以算得上当世罕见,即使号称天下第一杀手的中原一点红在她眼中或许也不如那位剑客。
她曾亲眼见过那人出手杀人,那人出剑于电光火石之间便取下了一位极其有名的江湖侠客的性命,她绝对不是用来欣赏的剑法,而是用来专门杀人的剑法。
墨倾池也拔剑了,望着墨倾池的拔剑。她脑海中回忆着那人的拔剑,一个不愿意承认但却不得不承认的答案出现在脑海中,那人的拔剑虽然凌厉快速,但却远不如在她面前拔剑的墨倾池。
墨倾池的拔剑绝对不算快,但绝对有效绝对优雅,望着拔剑的墨倾池,那一瞬间他甚至忘记了这个人是在拔剑,忘记这个人拔剑的瞬间是可以随时随地要杀人的。一个人望着一位剑客拔剑却忘记这位剑客是要杀人,那这个剑客究竟是多么恐怖的剑客啊。
剑拔得速度并不快。但已经很快了,很快剑就回入剑鞘。墨倾池一脸平静望着思维短暂呆滞的上官小仙,轻声道:“这是我第一次拔剑,这也是我第一次拔剑而没有见血入鞘,你应当知道可见到我的剑而毫无无损的人绝对是非常幸运的人。”
上官小仙不可否认,也没法否认,倘若墨倾池在那一刻对她出剑,那她即使不死也一定重创。在一名剑客面前流露出失神的情绪那注定要付出惨重的代价,忽然她的眼中闪过一抹惊恐。她望着墨倾池,此刻墨倾池也满脸愉快的望着上官小仙,墨倾池很愉快也很玩味的道:“我和你的游戏似乎已经渐渐失去了平衡了,你确定还要继续跟下去?”
上官小仙瞪了墨倾池一眼,甜甜笑道:“难道你害怕了,害怕会沉沦在这场游戏中。不可自拔?”
墨倾池淡淡道:“我的确害怕了,我害怕你破坏我的好事。”
“什么好事?”上官小仙收敛了笑容,问道。
墨倾池道:“一个男人身边有一个如花似玉的女人陪伴的确是一件非常愉快的事情,但一个男人身边出现了两个如花似玉的女人,那可就是一件非常不愉快的事情了。”
上官小仙很聪明。她很快就明白了墨倾池的意思,问道:“你要见她?”
墨倾池微笑道:“现在还未到上神剑山庄的时候,我除了见她还可能干什么?只可惜我身边却出现了一个仅仅多了少许青涩而不逊美貌的女人。”
上官小仙嘻嘻笑了起来,直接扑进墨倾池怀中,她仰着头望着眼前这英俊男人那棱角分明但却带着柔和气质的面庞,妩媚道:“你真认为我青涩吗?”
墨倾池微笑低下头,叹道:“我不知道。”说完这句话墨倾池的头低的更低了,朝着上官小仙的脸上吻去。
一个女人若敢对一个男人**,无论这个女人如何大胆如何聪明如何智慧,在先天的优势上女人却逊色给了男人。
在墨倾池的头距离上官小仙那娇艳欲滴的脸只有三寸的时候,上官小仙忽然抱着墨倾池的脑袋往下拉,一副要主动轻吻的架势,只不过这时候的墨倾池却犯了天下所有的男人都喜欢常犯的通病——犯贱。
上官小仙主动了,墨倾池却停下了轻薄的动作。
他慢慢掰开上官小仙的手,从上官小仙的手中拿到了两柄异常锋利的铜钱,而后平静的坐直了身:“美人如罂粟,特别是你这种极其漂亮极其聪明的女人。”
上官小仙也笑嘻嘻坐直了身躯,她微笑打量着面前的男人,似乎刚才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清风拂过大地,柔柔的清风吹入马车,带来一抹清凉。马车以一种非常悠闲的步法行走在翠云峰山下,来到一间茅草屋搭建的精舍。
这是一间绝对算不上奢华富贵的房子,但绝对可以称得上精致幽静两个字。
房屋外有一个用篱笆围成的小院子,院子中栽种着主人家精心陪伴的鲜花和绿草,鲜花堆积争艳夺目,绿草成群,绿意盎然。
上官小仙和墨倾池刚下马车就被这间精舍的景致给惊艳住了,准确来说是被精舍中的人给惊艳住了。
一个女人立在花草中。含笑望着他们。
鲜花娇艳欲滴、绿草碧绿而有着磅礴的生命力,只不过无论是鲜花还是绿草这一刻都只能成为这个女人的背景陪衬。
上官小仙瞪大眼睛仔仔细细望着面前的这个女人,看了很久,她不得不承认这绝对是每个男人都愿意喜欢而且不能拒绝的女人,这个女人优雅、高贵、温柔、淑女。
似乎男人可以从女人身上找到的优点都可以从这个女人身上找到,似乎男人从女人身上可以找得到的幻想都可以从这个女人身上找到。
这个女人穿着一袭碧湖色长裙。并不刺眼夺目,但却可以令任何男人都难以离开视线。墨倾池很快就回过神来,他也不止一次见到过这个女人,这个非常美丽足矣勾引得任何男人魂不离体的男人,他走上前,微笑道:“慕容姑娘,许久未见,你越来越出尘倾城了。”
这位被称为慕容姑娘的女人温婉一笑,步步如莲走到墨倾池面前。冲着墨倾池抿嘴轻笑,道:“墨公子,许久未见,你越来越风liu倜傥了。”她瞥了一眼上官小仙,那眼中含义再明显也不过了,在她眼中墨倾池的确是一个有趣的人,一个值得相信的朋友。
墨倾池笑了笑,有些惊讶。他可记得上次见面这位慕容姑娘可没有这么大方,他深深望了慕容秋荻一眼。叹了口气道:“可惜即使再如何风liu倜傥,也不如你心中那位谢晓峰谢公子,不过也罢马上我就要见到那位在你心中无人可以企及的谢晓峰了。”
慕容秋荻淡淡笑了笑,她望着墨倾池道:“你身侧的这位姑娘是?”
墨倾池还没有开口说话,上官小仙就已经开口说话了,她满脸笑容说话。“叫我风四娘就好了。”
听到这句话无论墨倾池还是那位慕容姑娘面色一阵古怪。特别是墨倾池毫不留情的笑了出来。
上官小仙有些疑惑,她不明白,为什么墨倾池要笑,不过心地善良的慕容姑娘给出了答案,道:“难道你是风四娘的妹妹?可我记得风四娘可没有妹妹。”
上官小仙明白了过来。惊讶道:“你是说墨倾池曾带风四娘来见你?”
慕容姑娘含蓄一笑,言下之意很明显。
上官小仙已经明白了上次墨倾池见这位慕容秋荻慕容姑娘的时候带得女人应当就是风四娘。她只是愣了一下,很快就露出一张灿烂的面孔,道:“我叫上官小仙。”
慕容秋荻眼中闪过一抹异色,上官小仙,她对这个名字可并不陌生啊。
墨倾池微笑着请墨倾池、上官小仙入房就坐。
精舍不大但很空旷,除开座椅茶碗之外没有任何装饰品。
慕容秋荻为墨倾池、上官小仙沏了壶茶,一壶由他亲手栽植的好茶,她已经来到这里有半年了,这半年时间她每天都和这些日常生活琐事打交道,如果不是她身上与生俱来的高贵气质,恐怕很少会将这个女人当做一位大家闺秀,名门淑女。
“这一次墨公子拜访神剑山庄可是为了和谢晓峰的决斗而来?”倒茶,慕容秋荻安静的坐在墨倾池对面,开口问道。
墨倾池不急不缓的喝了口茶,道:“拜访神剑山庄若不见一见神剑山庄最犀利无双的神剑,又如何敢言来过神剑山庄呢?”
答案并不出她的预料,她又问道:“我一直很好奇,你为什么要挑战谢晓峰?为何要大费周章的挑战他呢?”
这句话也同样是上官小仙的疑惑,在上官小仙看来墨倾池本不用费尽心机使得茅家与慕容世家解除婚约,知道墨倾池上神剑山庄自就可以挑战谢晓峰,神剑山庄绝对不可能避而不战,只是墨倾池却选择了一种常人最不可思议最难以理解的方式挑战谢晓峰,挑战神剑山庄。
墨倾池不急不缓着喝着茶,并不急于给出面前这两个女人答案,他对慕容秋荻问了一个问题,道:“他已经知道了?”
慕容秋荻点了点头,道:“他已经知道了。”
墨倾池愉快的笑了起来。(未完待续。)
第二十一章、三少爷的剑
第二十一章、三少爷的剑
简陋的精舍,幽静的环境,漂亮的女人,静坐的三个人。
墨倾池满脸灿烂的笑容,特别是慕容秋荻道出他知道了这三个字时,他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了。上官小仙、慕容秋荻非常平静的望着他,望着这个奇怪的男人。
墨倾池自然也注意到两个女人讶异的眼神,因此他很快就止住了笑容,望着文静优雅的女人,望着这位足矣倾倒众生但甘心为一人倾倒的女人慕容秋荻,他轻声道:“我想你已经知道我为什么要这么做的目的了,只不过你不敢相信,很难相信而已,只是越是难以相信的事情越就可能是事情的真相,这件事情的原因正是如此。”
慕容秋荻望着面前这位英俊的男人,这个男人依旧如第一次她见到的时候那样优雅从容不迫,只不过身上多了一种罕见的凌厉,她虽然很少踏足江湖,但身为武林世家女的她明白墨倾池身上那凌厉的气质正是江湖人的气质。
她不敢相信,但此时却也不得不相信。在上官小仙怪异的眼神中,慕容秋荻叹了口气,深深叹了口气,意味深长道:“这的确是难以置信的事情,不过你是不可思议的人,作出难以置信的事情那本也就不奇怪了,但我还有一点不明白。”
墨倾池笑了笑,眼前这个女人是一个非常聪明的女人,他非常喜欢和这种聪明而理智的女人说话,简单而随意,他开口解开了上官小仙脑海中的疑惑,道:“你不明白我为什么敢这样做,为什么敢帮助谢晓峰帮助我的对手?”
慕容秋荻点了点头。这的确是一个令她百思而不得其解的问题,不过上官小仙却笑着开口道:“你应当明白这一点,只要你明白他是为了谢晓峰而来就应该明白这一点。”
“哦?”慕容秋荻眼中一闪而过讶异。
上官小仙笑眯眯望着面前这位美艳动人的女人,她瞥了一眼一直含笑不语的墨倾池,淡然道:“此次决战墨倾池并未邀请任何人来观战,也没有刻意将此次决战的讯息公之于天下。你可知道为什么吗?”
慕容秋荻道:“因为他根本不打算借着挑战谢晓峰而名震天下,或许说他纯粹是为了验证自己的剑道而挑战谢晓峰。”她停下了言语,好奇的眸子中闪烁出奇异的光芒,上官小仙面上的笑容更加愉快了,她愉快望了一眼安之若素的墨倾池,又望向面前这个女人,道:“你既然明白这一点那你就本应当明白他作出这一系列奇特举动的原因。”
慕容秋荻点了点头,她望着墨倾池点了点头,道:“不错。我的确应当明白,我应当明白其实他并非是在帮谢晓峰,而是在帮自己。”
上官小仙皱了皱眉头,故意问道:“他在帮自己,他帮自己什么?”
慕容秋荻道:“他在帮自己创造一个强悍的对手,唯有一个强大的对手才有资格令他出剑,我知道他从来都是一个非常骄傲的人,即使一直籍籍无名。”
上官小仙又道:“难道他不害怕谢晓峰太强而被谢晓峰杀掉吗?”
慕容秋荻沉默了一下。她的声音更加低沉了,她眼神非常古怪的望着墨倾池一眼。轻声叹道:“在他这种人眼中,生命在剑道面前不值得一提,难以相提并论。何况他这么骄傲的人应当也不会认为自己会败在谢晓峰的手中吧。”
风吹入房中,流转着一抹冷森的意味,三个人静静坐着,墨倾池低头凝视着桌上的清茶。脸上露出了一个即使见惯了有魅力男人的上官小仙也忍不住炫目的笑容,只听见墨倾池慢慢开口道:“我早知道在聪明的女人面前,任何男人也修想隐藏自己的秘密,只不过我依旧没有料想到你们竟然可以如此快解开我身上全部的秘密。”
他的虽然在笑,声音却很平静。任何人都可以听得出这个男人说出这句话的淡然。望着面前这个笑容灿烂的男人,无论上官小仙还是慕容秋荻脑海中都不约而同浮现一句话:或许天上地下没有任何事情可以影响到这个男人波动的情绪吧。
上官小仙发现这场游戏愈来愈有趣了,她也发现这个父亲口中赞不绝口的墨倾池也愈来愈有趣了,她甚至发现自己竟然有一种该死的沉沦入这场游戏中的感觉。
她还是控制住了这种感觉,她从来不是一个轻易投入自己感情的女人,无论是对男人还是对女人,正如如今雄霸天下纵横南北十四省的金钱帮帮主上官金虹自小教育的一样:不要轻易动情,你可以将全天下任何人都当做你的棋子。上官小仙一直以来都将任何人都作为棋子,只不过是棋子轻重的差距。
因此此时此刻的她还非常非常的理智,她理智得显得有些疯狂,她甚至想着或许可以在沉沦入这个游戏的最后一刻也将墨倾池拖入这个两人设计的漩涡中,不过现在还没有到最后一刻。
她轻轻敲了一下桌子,望着面前的男人,拖着下巴,一脸俏皮的微笑道:“你的身上难道真没有任何秘密了吗?”
墨倾池老老实实闭上了嘴巴,任何男人面对女人的好奇心,也只能老老实实的闭上嘴巴,倘若不闭上嘴巴,那结果只有一个:你身上全部的秘密都会被挖掘的一干二净,一点不留。
一直以来墨倾池都认为女人是世界上最可怕的生物,特别是聪明而理智的女人,简直就是食物链最顶端的存在。
男人通过征服世界而征服女人,而女人通过征服男人而征服世界。墨倾池很清楚他和上官小仙之间是一场势均力敌的战斗,一场看不见硝烟但却比刀光剑影还要可怕百倍的战斗,两个人战斗的胜负线便是那两人都不敢触碰的感情线。
任何擅自逾越感情线的人都会成为对方的俘虏,这是一个非常有趣而可怕的游戏,稍不留神就将倾家荡产。
望见墨倾池沉默,上官小仙的笑容更加灿烂了。她瞥了一眼安安静静的慕容秋荻一眼,慢慢说道:“当今武林兵刃主流就是刀与剑,其中剑占据绝对的主流,这是一个剑客纵横的年代,当今武林就以剑客而论,无论青年一代还是老一辈一代都不可数计。其中青年一代有谢晓峰、叶孤城、西门吹雪、中原一点红、连城璧等等诸多剑法造诣出众的名人,而老年一代又有号称天下第一剑客的薛衣人,又有据说剑道臻至颠覆的独孤求败以及华山剑圣风清扬、剑法独辟蹊径的李观鱼还有剑中圣者薛冠人等等,可你却偏偏找上了谢晓峰,这难道不是一件令人值得深思的事情吗?”
这的确是一件令人无匹疑惑的事情,当今无论以刀剑为主流,其中剑更是逾越刀剑百器,故而当今武林出名的剑客实在不少,青年一代的剑客谢晓峰虽未曾一败。却并非是天下第一剑客,至少就名气而论白云城主叶孤城、万梅山庄西门吹雪两人绝对不逊色于谢晓峰,可墨倾池却偏偏选择了谢晓峰。
墨倾池微微一笑,他为自己添上一杯茶,一边喝着茶一边笑问道:“哦,上官姑娘可以如此肯定的问出这个问题,那是不是意味着上官姑娘心中已经有了答案呢?”
上官小仙笑眯眯点头道:“不错,我已经有了答案。”
墨倾池道:“答案是什么?”
上官小仙指着慕容秋荻道:“答案就是她。你是为了他而挑战谢晓峰的。”
慕容秋荻当即面颊的通红,她讨厌上官小仙说话的直接。但亦好奇的望着墨倾池,好奇事实是否如上官小仙言语那样,只不过她才望了墨倾池一眼就老老实实的低下了头,满脸绯红。
墨倾池依旧一副冷静随意的模样,似乎墨倾池早就知道答案,似乎他在取笑这本不存在的无稽之谈。墨倾池微笑望着眼前这狡黠的女人。他品了口茶,轻声道:“有趣的答案,可惜这不是真实的答案。”
上官小仙并不惊讶墨倾池的否定,也不惊讶墨倾池的淡然,而是微笑问道:“答案是什么?”她摆出了一个撩人的知识。而墨倾池则很平静的望着她,一眨不眨,似乎已经沉浸在上她的美色中去了。
但上官小仙很清楚,墨倾池绝对不是沉浸入她的美色,此时此刻人声音在两女耳畔响起:“我的确是为了一个女人来挑战谢晓峰,但不是为了慕容姑娘。”
“为了谁?”
“为了上官小仙。”
慕容秋荻愣了一下,她望了一眼上官小仙,又望了一眼,一脸平静说出这句话的墨倾池,她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相信这句话。
上官小仙惊讶道:“为了我?”
墨倾池微笑点了点头,道:“不错,就是为了你,如果我不败给谢晓峰,又如何可以抱得美人归呢?难道上官姑娘已经忘记我们之间的赌约了吗?”
上官小仙愣了一下,毫不客气就向着墨倾池挥手,一出手就是三招快如闪电的狠辣招式,朝着墨倾池的眼睛啄去,可墨倾池早有防备,上官小仙的三招虽然快,但墨倾池的身手却更离开,上官小仙唯有饮恨收场了。
墨倾池松开上官小仙的手,玩味笑道:“现在你是不是已经明白,我为了成为金钱帮的女婿花费了多大的功夫?”
听见这句话,慕容秋荻也忍不住笑了起来,现在他总算是明白了墨倾池只是在和上官小仙开一个无伤大雅的玩笑。
上官小仙轻哼了一声坐下,这时候门外忽然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位身材高大的大汉闯进了精舍,开口道:“小姐,谢公子已经下山了。”
一向安安静静柔柔弱弱的慕容秋荻立刻站了起来,身上竟然出现一抹少见的威严气息,墨倾池也慢慢站立起来,轻轻拍了拍上官小仙的肩膀,轻声道:“或许你要见到一位最不想见到的人来了。”
最不想见到的人?这人是谁呢?(未完待续。)
第二十二章、拔剑出剑
第二十二章、拔剑出剑
当今世上很少有上官小仙不愿意见的人,也很少有上官小仙不敢见的人,更少有令上官小仙还未见就喜怒形于色的人。不过这种人虽然很少,却并非没有,准确来说有这样一位,上官小仙还没有见到那人身上已经涌现出她控制不住的杀机。
杀气一闪而逝,但杀意已席卷天地。
慕容秋荻有些讶异,她不明白为何上官小仙对那人有如此可怕的杀意,眼中一闪而过迟疑,想开口问,终究没问,她走在前头,在仆人的领路之下前去。
墨倾池走得很慢,他身后的上官小仙走得更慢,他望着上官小仙,轻声道:“我从你身上感觉到了杀意,一股你自己都驾驭不了的杀意,看来你与那人有不小的仇怨。”
上官小仙抬起头望着墨倾池,她没有回答墨倾池的问题,一双明亮甚至可以说非常璀璨的眼睛直勾勾的凝视着面前的男人,问道:“慕容秋荻口中那人是谁?”他们两人虽然在走,不过走得速度实在太慢了,慢得以至于慕容秋荻已经走远了,两人还才出房间。
墨倾池老实回答道:“当今世上能够令谢晓峰亲自迎接的人并不多,这个人已经退隐江湖多年,但名气之大却是江湖上下没有人任何一个人比得上,特别是这个人的兵器,古往今来恐怕没有哪一件兵器的名气可以比得上这个人的武器,现在你应当知晓我说得人是谁了吧?”
上官小仙的手在颤抖,她控制不住自己的手了,身上的杀机开始涌现出来,不受控制的涌现出来,一瞬间墨倾池感觉自己就像面对了一头洪荒巨兽一样。不过在刹那间他就发现上官小仙身上的杀机就已经消失了。上官小仙正以一种非常愉快非常高兴的神情望着他,道:“你口中的那个人可是号称例无虚发的小李飞刀李寻~欢?”
墨倾池点了点头,叹道:“除了这个人我想不出还有那个人可以帮助现在的谢晓峰调整好心境,也只有这个人才能帮助谢晓峰发挥出那妙至巅峰的剑术。”
上官小仙点了点头,她现在总算是明白了,她明白了眼前的男人是一个多么疯狂的男人。一个为了心中的剑道而不惜帮助对手将自身陷入死亡中的疯狂男人,她在这个男人身上看到了霸道威严父亲上官金虹的影子。
两人唯一的区别或许在于一人为权,一人为剑。
她望着墨倾池,慢慢说道:“据我所知小李飞刀李寻~欢早在多年前就已经退隐江湖了,虽然当今武林论名望没有那个人可以和他相提并论,但他又如何会轻易重出江湖呢?”
墨倾池点了点头,负手而立望着满院春色,轻声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小李飞刀的确不会再轻易重出江湖了。特别他本身就不想在江湖上漂泊,且身边有林诗音的情况之下。”
上官小仙淡淡道:“因此谢晓峰这次下山迎接的人绝对不是李寻~欢?”
墨倾池摇了摇头,道:“我不知道,但应该可能不是李寻~欢,毕竟此事只不过是传达讯息而已。”
上官小仙已经没有再听墨倾池开口说话了,她开始加快速度,向着山脚下而去,无论那人是不是李寻欢。他都想见一见。
墨倾池望着那道矫健的蓝衣裙影,摇了摇头。他没有前去凑热闹,不管令谢晓峰亲自下山的人是不是李寻~欢,对于他来时候都不重要,现在他唯一最重要的事情就是等。
——等四月初四的决战。
他和谢晓峰的决斗,墨倾池喝了一杯茶,眺望神剑山庄的方向。喃喃自语道:“谢晓峰啊谢晓峰,我如此精心设计为你安排,倘若你这样都没有臻至昔日的剑道境界,那你也就不配当我剑道上的对手。”
墨倾池喝着茶笑了笑,心中不住思绪。前世他谋求天下太平太累。今生他抛弃荣辱繁华,只求剑道,剑道至境。
“昂首千秋远,笑傲风间;堪寻敌手共论剑,高处不胜寒。现今江湖何人能令我出剑?”他举杯望翠云峰,轻声笑道,此刻上官小仙剑道这一幕绝对会惊讶不已,墨倾池身上不再是浓浓的书生儒雅之气,而是睥睨天下的霸道气焰。
小李飞刀李寻~欢终究还是没有入江湖,谢晓峰急冲冲下山见到那人的时候就已经明白了,那是一个年纪在三十几岁的青年人,青年人一身普通的麻衣,腰间还携着一柄竹剑,见到谢晓峰的时候眼中闪过一抹异色,刹那间谢晓峰感觉一股恐怖的剑意从那平平无奇的青年人身上爆射涌出,不过当他再次看的时候那青年人身上没有任何气息,非常平凡的立在哪里,如同一株没有人注意的山花野草。
青年人对着谢晓峰满意的点了点头,望着谢晓峰道:“你就是我大哥口中的谢晓峰?”
谢晓峰点头,恭敬道:“在下正是谢晓峰,不知阁下是。”
青年人挥了挥手,止住了谢晓峰的言语,道:“你不用问我是谁,我只需要知道你是谢晓峰就可以了,而且我还知道而今的谢晓峰配不上谢晓峰这个名字。”
谢晓峰皱了皱眉,道:“如何配不上?”
青年人毫不客气道:“你的剑不够快不够狠不够决断,因此你一旦与高手决斗唯有一死,只能一死。”
谢晓峰没有否认,道:“不错,现在的我的确就是这样,我想知道如何可以改变现今这种局面?”
青年人咧起嘴,冲着墨倾池冷冷一笑,他道:“你想知道?”
谢晓峰道:“我想知道。”
青年人点了点头,道:“只要你接下我这一剑就知道了,你是否愿意?”
谢晓峰没有说话了,他望见青年人,望着青年人那修长有力的右手,右手已经握住了剑柄。那柄简陋的竹剑剑柄,忽然他的脑海中冒出了一个名字,立刻他满脸郑重神色,冲着那青年人点了点头,道:“还请前辈指教。”
青年人笑了笑,没有说话。不过眼中却已经闪现出赞赏神色,他依旧很久没有见过这样有趣的剑客,这人令他忍不住出手的剑客,他现在总算明白了大哥让他前来是绝对没有错的。
简陋的竹剑,但握剑的人却绝不简单。谢晓峰可以肯定这个握剑的人绝对是一位可怕的剑客,很可能比他见过的所有剑客都要可怕,他全神贯注不敢有任何分心,这人一旦出剑那绝不会手下留情。
刹那间,竹剑拔出剑鞘。
谢晓峰也同时拔剑。
远处慕容秋荻、上官小仙才刚刚抵达就见到两位剑客惊心动魄的对决。上官小仙武艺不弱。又常年得到上官金虹这位武林高手的指点,眼力更不弱。
她望着谢晓峰的时候就发现谢晓峰果真名不虚传,这人拔剑的手法不但优雅潇洒而且奇快无匹,在人视线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剑就已经拔出了剑鞘,如一条银龙袭上对手。
而令一位麻布剑客和谢晓峰的拔剑并不一样,慕容秋荻望着那位麻布剑客的出手,那位麻布剑客的拔剑动作与手法和谢晓峰截然不同。她见过谢晓峰拔剑谢晓峰的拔剑绝对优雅潇洒,而那位剑客的拔剑是绝对准确与稳定。如磐石绝对不给对手留下任何一丝破绽,那人的拔剑速度更快,比起谢晓峰的拔剑速度还快。
谢晓峰的剑还没有拔出剑鞘时,那人的剑已经出鞘。
剑在空中划过,却没有发出半点的声响,青色的剑朝着谢晓峰全身上下十六处致命地方袭去。
谢晓峰同样以剑对击。
两柄剑出手毫不留情。一副致对方于死地的架势,但最终却又再即将刺杀对手于剑下的时候停下了。
青年人回剑入鞘,望着谢晓峰,点了点头,道:“很不错的剑。很不错的人。”
谢晓峰也收回了剑,他冲着那位青年恭敬鞠了一躬,道:“多谢指点。”
青年人随手将一物丢给谢晓峰,他道:“或许现在的你可能不需要它了,不过毕竟这是他的吩咐,因此我必须把他给你。”
谢晓峰握着那封信,点了点头。
青年人已经转身对着谢晓峰挥了挥手,道:“下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我不想和一个坟墓对话。”
听见这句话,望着那道已经渐渐走远的身影,谢晓峰忍不住笑了起来,这可真是一个有趣的剑客啊。他转过身望向左边的山丘方向,山丘上已经没有人,人已经走了。
谢晓峰摇了摇头,也唯有回到神剑山庄。
慕容秋荻、上官小仙比谢晓峰早一步离开,慕容秋荻望着上官小仙那沉重的神色,她明白上官小仙应当知道那人,她问道:“那人是谁?”
上官小仙道:“李寻~欢交友满天下,但真正的知己却并不多,如此年纪的知己且剑道造诣如此高深的知己就更少了。”
慕容秋荻也有些明白了,以前慕容世家的时候他曾听父亲祖父提起过那个人,但她还是有些不敢确定,问道:“那人可就是昔年第一快剑飞剑客阿飞?”
上官小仙叹了口气,她望着慕容秋荻道:“他是不是飞剑客已经不重要了,现在最重要的一件事情就是墨倾池得偿所愿了,四月初四墨倾池面对得谢晓峰绝对是最强大的谢晓峰,或许比昔日纵横天下的谢晓峰还要强大。”
慕容秋荻沉默了下来,这一点她不能否认,她也是习武之人,她更是了解谢晓峰的人,从刚才谢晓峰的出剑可以看得出谢晓峰的剑法更加轻灵了,倘若再得到那人的指点,谢晓峰的剑法造诣会臻至到何种地步呢?
没有人知道,即使谢晓峰也不知道。
慕容秋荻望着上官小仙,她想从上官小仙的面上看出一丁点的神色变化,可惜上官小仙的面上很平静,没有流露出半点的神色波动,似乎这场决斗根本和她没有半点关系一样。
可实际上呢?慕容秋荻绝对不会认为这场决斗和上官小仙没有一丁点关系。(未完待续。)
第二十三章、有情无情
第二十三章、有情无情
一处小镇,一间小小的客栈,却有着两位当今世上极其有名的人落脚。陆小凤非常高兴,他没有想到西南一行竟然可以碰的上西门吹雪,这种几率可比天上掉下馅饼还困难得太多了。
西门吹雪安安静静坐在靠着窗户的桌上用膳,似乎并没有注意到陆小凤已经走进了客栈。不过陆小凤知道西门吹雪已经知道他来了,只要西门吹雪愿意,天底下很少有事情可以买瞒得过他的耳目。
陆小凤坐在西门吹雪面前,望了一眼桌上的白水、馒头,轻叹道:“论剑术天底下很少有人可以及得上你,论财富即使花满楼恐怕也比不上你,只是你为什么要吃这样简单平凡的食物呢?你其实可以选择喝点好茶,吃点好菜。”
西门吹雪没有开口,当他认为没有开口必要的时候,绝对不会轻易开口,即使面前这人是他平生以来罕有的几个朋友之中的陆小凤也不例外。
倘若坐在他面前的人不是陆小凤,那这个人绝对已经坐不住了,当世之上已经很少有人敢坐在他的对面了,敢坐在他身边的人也没有几个,譬如现在。
他坐在靠近窗户边的位置,窗户边绝对是最好的位置,可他的四周桌子上却空无一人,倒是隔了一张桌子的地方却挤满了人。有些人即使不出手就足矣令天下人为之敬畏,西门吹雪就是这种人。
陆小凤笑了笑,他知道西门吹雪不会回答他这个无聊的问题,因此他又问了一个他很感兴趣的问题,道:“这地靠近神剑山庄,你是来找谢晓峰的?”
西门吹雪瞥了陆小凤一眼。淡淡道:“我已经见过谢晓峰了。”
陆小凤神色顿时凝重了起来,他瞳孔猛缩,问道:“那谢晓峰已经死了?”
他很了解西门吹雪,他知道当世之上被西门吹雪当做对手的人实在不多,而谢晓峰可以算得上其中一位。他还知道倘若西门吹雪出剑那就只有两种结果不是西门吹雪死就是对手死,现在西门吹雪没有死。那谢晓峰呢?那位天纵奇才的剑客是否已经死了呢?
西门吹雪看穿了陆小凤的想法,冷冷道:“我并没有出手,现在的他不值得我出手。”
陆小凤深吸了口气,他马上又疑惑起来了,问道:“你为什么没有出手,难道谢晓峰已经不值得你出手了?”
西门吹雪冷冷道:“现在的谢晓峰已经不是昔日的谢晓峰,现在的谢晓峰只不过是一个等死的死人而已。”
陆小凤并不蠢,西门吹雪这句话虽然非常难以理解,但他却听明白了其中的意思。道:“你的意思是说是谢晓峰请你来神剑山庄的,而且谢晓峰即将面对一个强大的对手?”
西门吹雪没有说话。
有时候沉默代表否认,而有时候沉默则代表承认。
现在西门吹雪的沉默代表否认还是承认呢?陆小凤可以肯定的回答是后者。此时他更加惊讶了,他瞪大眼睛望着西门吹雪道:“就以剑法而论,谢晓峰的剑法独具一格,已经臻至巅峰,普天之下应当罕有对手,那人究竟是什么人。竟然令谢晓峰丧失了战斗意志?”
西门吹雪的眼睛闪过一抹浓烈的光芒,他沉默了半晌。慢慢开口道:“我只知道他叫墨倾池,未来或许是我试剑的对手。”
墨倾池,陆小凤心中喃喃自语,已经暗自记住了这个名字了。
四月初三,距离决斗之日只有一天的时间了。
春日依旧浓,鲜花争艳、绿草铺地。宛如仙境。可置身于现今中的神剑山庄却弥漫着沉沉暮气,似乎寓意着这个创建三百余年,威震天下的剑道圣地即将覆灭于旦夕间。
谢王孙更加苍老了,不但身体苍老了精神也更加苍老了,他整个人似乎都苍老十岁。他望着面前的年轻人。这个无论风雨都依旧如山一样的年轻,沉沉叹了口气,声音无匹沙哑的问道:“据弟子回禀,墨倾池已经到翠云峰了。”
年轻人点头道:“我知道。”
谢王孙又道:“我刚刚见了墨倾池一面,那的确是一个无匹厉害的剑客,在他身上我寻不出任何破绽。”
青年人又点了点头,道:“倘若可以轻易在他身上寻找出破绽,那他也不会前来神剑山庄挑战我,他为我而来,为了我的剑而来神剑山庄,你应当明白这一点。”
谢王孙叹了口气道:“不错,我的确明白这一点,只是我还有一件事情不明白。”
“什么事情?”
谢王孙深深吸了口气,他知道不该问但此时此刻却不得不问,道:“现在的你有几分把握可以胜得过他?”
青年人第一次沉默了,沉默了半晌,青年人道:“十分把握。”
谢王孙愣了一下,眼眸顿时放光了,他的人在这一瞬间年轻了二十岁,全身上下都充斥着年轻的活力,他望着青年人道:“你有十成把握?”他很惊讶,惊讶得有些不相信这个惊喜。
青年人慢慢转过身,望着谢王孙,望着他的父亲,慢慢开口道:“不错,我有十成把握,我也不得不有十成把握,此战无论是为了神剑山庄还是为了她我都必须胜,唯有胜。”
谢王孙皱了皱眉,道:“你的意思是说现在的你依旧没有声墨倾池的把握?”
青年人笑了笑,他的笑容很灿烂很自信,是一种任何人见了都会知道的的灿烂和自信,也是任何人见了都会相信的灿烂和自信。谢王孙已经许久没有看见青年人那灿烂自信的笑脸了,每次青年人流露出这种笑容的时候种代表一个答案:胜。
青年人望着谢王孙,一字一句慢慢说道:“你错了,我的确有十成的把握,我相信我可以胜得过他,胜得过墨倾池。”
谢王孙问:“为什么?”
青年人道:“因为我必须胜。”
谢王孙沉默了,他沉默并非是他知道了,而是他不明白,不明白为什么青年人会给他这个回答。在以前青年人从不会给自己这个回答,可现在为什么谢晓峰要给他这个回答呢?为什么呢?
谢王孙不明白,因此他沉默了。
青年人也就是四月初明日决斗的主角谢晓峰却又笑了笑,他的笑容还是像刚才一样灿烂,面上绝对没有半点勉强的神色,他望着远处的花草,眺望着翠云峰下,望向那如玉盘的绿水湖,轻声道:“此战我唯有胜,会胜。”
翠云峰下,神剑山庄下。
墨倾池、上官小仙则住在翠云峰下的一间简陋的客栈。
已是戌时时分,深山小镇本就没有什么游戏活动,人都已经入睡了,但上官小仙却没有入睡,他敲开了墨倾池的大门。
没有人给上官小仙开门,上官小仙自己打开房门,才一打开门,她就被吓了一跳。
她很少受到过惊吓,不但是因为她从小被人呵护,更重要得是她的胆子极大,只不过这一次她还真被吓了一跳。
她打开房门的时候墨倾池坐在chuang上,他睁开眼睛坐在chuang上,望着上官小仙的一举一动,上官小仙才一进门,他就开口道:“时间已经不早了,可你在这时候找我,这可是一件值得荣幸的事情。”
上官小仙很快就平静下来,望着只穿着一身黄色睡袍的墨倾池,她的胆子很大,一眨不眨的望着穿着单薄衣衫已经随时准备入睡的墨倾池,看了很久,她笑眯眯道:“你是不是知道我要来,因此你特意在等我。”
墨倾池笑了笑,他望着胆大包天向着他一步一步走来的上官小仙,脸上灿烂的笑容多了一抹玩味,一抹渐渐浓重的玩味,他冷笑的望着上官小仙道:“我想是不是要找人来陪我,可你就来了,看来我不用再叫人了。”说着他就握住了上官小仙的手,用力一拉,直接将上官小仙拉入怀中。
倘若上官小仙反抗,那墨倾池自然不会得逞,可上官小仙没有反抗,反而非常顺从的被墨倾池拉入怀中,坐到了chuang上。
她很大胆的靠在这个绝对不是柳下惠的男人身上,很自然很愉快的问道:“我愿意陪你,可你敢让我陪吗?”
墨倾池摇头道:“我的确不敢,因为我明天面对的对手是谢晓峰,是一个比全盛时期更厉害的谢晓峰。”
上官小仙望着眼睛又开始放光的墨倾池,问道:“可你为什么在等我?”
墨倾池低头道:“因为我知道你一定会来找我。”
上官小仙道:“因此你在等我。”
墨倾池道:“我不想等我睡了之后被人吵醒,因为那时候即使你是上官金虹的女儿我也可能忍不住掐断你的脖子。”
上官小仙又咯咯笑了起来,眼睛望着墨倾池更加温柔了,她道:“看来我找了一个非常体贴的男人,我娘说了男人可以有千万般缺点但就是不能不体贴。”
墨倾池点头同意道:“因此你母亲说得不错。”
上官小仙的脸上流露出非常满足的笑容,她满脸幸福望着墨倾池,道:“不错,我的确是一个幸福的女人。”
墨倾池笑了笑。
这是男女之间最温柔暧昧的场景,可此时此刻房中却开始弥漫着杀机与诡异。
这是一对看上去郎才女貌的男女。
只可惜女子有情,男子无情。
更可惜女子虚情假意,男子冷酷无情。
对于墨倾池来说今天是一场不亚于面对谢晓峰的恐怖决战,或许可以在这次决战中奠定两人之间的尊卑胜负。(未完待续。)
第二十四章、决斗在即
第二十四章、决斗在即
阴冷奇诡的气息在房间弥漫,但一瞬间就消失了,似乎这种气氛根本从未存在过,房中的两人坐在chuang上,夜色已浓,暧昧柔和的气氛在阴冷杀机消失的一瞬间如云涌风卷,刹那弥漫开来。
上官小仙叹了口气,她望着面前这张英俊的面庞,那双在黑暗中依旧明亮如星辰的眸子,她叹了口气,道:“为什么你总是在防备我,难道在你眼中我就真是一个坏女人吗?”她的眼中闪过一抹幽怨。
若是平常的男人见到这样一位绝色美女躺在chuang边,以一种幽怨的眼神,叹息的言语望着你,恐怕早已经缴械投降了,可惜墨倾池并非是一个普通的男人。
墨倾池冲着上官小仙轻声笑了下,伸手轻轻搂抱着上官小仙的蛮腰,他一脸真诚的望着面前的女人,开口道:“你错了,不是我总是防备你,而且我非常重视你,我知道你是一个前一刻对我产生感情而下一刻就可以扭断我脖子的女人,面对你这样一位果断而美艳的女人,我不得不重视。”
上官小仙愣了一下,继而笑靥如花,她轻轻拂开墨倾池的手,眼中闪过一抹诡诈神色,慢慢坐直了身躯,以一种极其疏远的感觉对墨倾池开口道:“我的确很荣幸,你竟让将所有的心思都用在防备我的身上,可你是否知道当你处心积虑防备一个人的时候,也就给了令一个人钻空子的机会。”
墨倾池笑了笑,云淡风轻,“你说的人是慕容秋荻吧?”
上官小仙眼中闪过一抹异色,道:“看来我还是错了,你早就已经注意到了慕容秋荻这个女人。”
墨倾池自嘲一笑。叹道:“我从来没有自信我可以在短短几天的时间征服你,同样也没有把握在相同的时间征服一个早已经心有所属的慕容秋荻,因此作为一个谨慎胆小的典范,我自然要对任何人有防备,特别是可能对我产生威胁的人。”
上官小仙道:“我、慕容秋荻都是?”
“慕容秋荻是,而你不是。”墨倾池摇头道:“慕容秋荻是潜在的威胁。而你则是随时都可能取下我性命的死神。”
上官小仙幽怨的望了墨倾池一眼,道:“可我这个你眼中的死神却一次都没有对你下手,而慕容秋荻则几次想对你出手。”
墨倾池淡淡道:“这也是威胁和死神的区别。死神出手向来只有一次,而威胁则可能有无数次,不过只要这种威胁化作实质化的伤害我并不介意在与谢晓峰决战之前扭断慕容秋荻的脖子,即使她是一个极其惊艳的女人。”
上官小仙有些发冷了,他可以听得出墨倾池说得并不是玩笑,墨倾池一向不喜欢在这种情况下开玩笑,这是一个柔情起来比情圣起来还柔情的人。但同样也是一个可以在柔情中伸手扭断你脖子的冷酷男人。
呆着这种男人身边就等同于将生命交给了一个喜怒无常的死神,没有人知道这个死神会在那一刻对你出手。任何女人面对这种男人都会不禁生出恐怖的情绪,上官小仙也有这种情绪,但她更多得却是兴奋。
走在悬崖上步步惊心对于她这种女人来说也算得上一个有趣的游戏。
上官小仙望着墨倾池有些好奇,她好奇这个男人的一切,此时此刻更好奇一件事情:“据我所知你向来不是一个喜欢将危险留存在身边的人,既然你知道我随时都可能杀掉你,那你本应该解决我。”
墨倾池笑了笑。道:“事实上我的确应当选择这样做,可是我做不到。”
“你为什么做不到。”
墨倾池一本正经叹道:“我无法对一个漂亮的女人动手。而且还是一个极其漂亮的女人动手,对于一个怜香惜玉的男人来说这种选择是在太困难了。”
上官小仙愣了一下,随即大笑了起来。她发现面前这个男人并非从头到尾都是望而生畏的存在,至少有时候这个男人还会开一些不好笑但却又令人忍不住大笑的玩笑,一种冷酷的幽默。
但马上她就笑不出来了,她忽然发现一向很规矩的墨倾池忽然起身将他压到身下。在她的脖子上深深吸了口气,一脸沉迷的望着她那张足矣令任何女人都为之嫉妒的白皙精致的面孔,墨倾池轻轻捏着一缕青丝,脸上带着无匹灿烂的笑容,轻声道:“虽说我大多数时候都不敢对漂亮的女人动手。但在chuang上这个环境,我想任何男人都不会放弃对女人动手的机会吧,我也是,亲爱的上官姑娘。”
说着,墨倾池就朝着这个奸诈如狐狸的女人的面庞吻了下去,他低头的速度并不快,因此可以清楚的看见女人那双如黑宝石一般明亮的眸子,女人的眸子一眨不眨的望着他,他心中一笑,这可真是一个倔强不服输的女人,可一个女人若在chuang上还不肯服输,那只能有两种可能,这个女人极蠢或者极其聪明。
这个女人是哪一种呢?
他的心中已经有了答案,只不过即使答案再如何也不能阻止他低头,第一次他吻上了女人的脸面,非常柔滑。
墨倾池笑了笑望着眼中闪过一抹讶异的女人,轻声道:“可惜今天我不能浪费体力做太多的事情,否则漂亮的上官姑娘此时恐怕一丝不挂了,说着他就抱起上官小仙,走出房间。
他住在二楼,因此走出房间就是走廊,前面就是楼梯,而这一刻他却做出了一件非常不怜香惜玉,让上官小仙忍不住抓狂的事情,这个可恶的家伙竟然将她直接从二楼的楼梯上丢了下去,如同丢垃圾一样直接丢了下去。
怜香惜玉?这哪里是怜香惜玉,分明就是辣手摧花。
半空中,上官小仙疾驰腾转借力才稳住了娇躯身躯,最终稳稳落在地上,她狠狠瞪了一眼早已经回头回到房间的墨倾池,没有大吼没有大怒,反而流出了一抹笑意。
她轻声道了句:“墨倾池我们的游戏可还没有结束。”
她静悄悄的回到自己的房间,脸上带着一丝说不出的得意。
一个男人将一个女人丢出房间只有两种可能,那就是这个男人实在不喜欢这个女人,不但精神上还是身体上。还有一种可能就是这个男人害怕自己忍受不了这个女人的诱惑,作出一些他想做却有不能做的事情。
显然在上官小仙的心中即将和谢晓峰决战的墨倾池自然是属于后者。
夜,静悄悄。
墨倾池已经闭上了眸子,沉沉入睡。
房檐之上,一双眼睛凝视着屋中半晌,终于还是离开了。
察觉那人离开,墨倾池嘴角勾起了一抹笑意,倘若那人还不离开,那就永远不可能离开了。
四月初四,春日的最后余韵都转为初夏。
太阳当空,今日的天气有着春日的温暖,夏日的和煦。这的确是一个好天气,一个适合晒太阳的好天气,不过对于墨倾池来说这个好天气只有一个作用——决斗。
他和上官小仙一起用完早点便上神剑山庄。
希望目睹这一战的上官小仙自然跟随,上官小仙疑惑问道:“距离约战的时间还有两个时辰,你干什么要去那么早?”此时任何人也看不出这两个人昨天争锋相对甚至生死相搏过,而像一对情侣。
墨倾池笑了笑,道:“我不畏惧神剑山庄的地位,我也不恐惧谢晓峰的剑,我更不想成名,因此我我为什么不不能提早上神剑山庄呢?”
上官小仙望了墨倾池一眼,忽然甜蜜一笑道:“我明白,你故意想败,而后想和我在一起。”
墨倾池摇了摇头,他已经没有闲情逸致理会身边的女人了,只是平静的登上,他望着并不崎岖但却是武林圣地的山峰,一步步前行,步履坚定而不迟疑。
翠云峰、绿水湖,神剑山庄,谢晓峰,我墨倾池来了。
上官小仙也不再说话了,她静静跟在墨倾池的身上,此时此刻的她也已经开始忍不住激动起来。一直以来他都想知道一件事,墨倾池的武学造诣究竟已经到达了何种程度?今天她发现自己有机会知道。
谢晓峰,当世最顶尖的用剑高手,墨倾池挑战谢晓峰,那武学程度自然可以一眼看出。
幽静而简陋的精舍,慕容秋荻站在院中,抬头望着神剑山庄的方向,她想上神剑山庄一睹这场事关命运的决斗,不过理智告诉她她绝不能去。
她的存在将影响到谢晓峰的剑术发挥,她知道墨倾池是一位极其高明的用剑高手,因此她明白若谢晓峰要打败墨倾池,那就唯有全力以赴,任何偏差都可能影响到此次决斗的胜负。
胜负一念,胜负或将分出生死。
因此在决斗结束之前,她不愿意出现在谢晓峰、墨倾池面前,她不渴望谢晓峰胜,也不渴望谢晓峰败。
自古以来剑客决斗少有可安然无恙,全身而退者。
江湖武林,两个人,两柄剑。
一个有名之人,持着有名之剑,一个无名之辈,持着无名之剑,两人即将对决,天上地下没有任何人可以在阻止这场对决,任何人都不可以。
即使他们自己也不能。(未完待续。)
第二十五章、相见的人相见的剑
第二十五章、相见的人相见的剑
青山翠树,一人立身山道上,俯瞰四野。
这是一位年纪应当很年轻的年轻人,此人浑身上下充斥着一股可怕的杀意,杀意透体凝聚实质化。太阳和煦,此刻却带着一股说不出的森冷意味。
这人平静立在山道上,他全身上下都包裹得严严实实,带着斗笠,只露出一双锐眼,一双比剑还犀利的眼睛,他平静望着山道,似乎在寻找什么。
忽然,这人的眼眸更加锐利明亮了,四周的温度骤然下降。
墨倾池和上官小仙已经看见了那人,那位浑身上下充斥着冷酷意味的人。上官小仙望了斗笠人一眼,不确信道:“他是中原一点红?”
墨倾池笑了笑,他望了一眼斗笠人腰间那柄剑,那柄剑他只见过一次,那一次那一柄剑杀掉了田伯光,那绝对不是一把名剑,但绝对是一把杀人的剑。他点头道:“除了中原一点红,又有谁身上能有这么凌厉惨烈的剑意呢?”
上官小仙很少同意墨倾池的想法,不过这一次却例外。她听父亲上官金虹说过中原一点红这个名字。十年间江湖崛起了不少出名的杀手,但最出名最厉害得还是中原一点红。
“这个人的剑法并不算妙至巅峰,但若论剑法之狠毒刁钻,江湖上下却没有任何人比得上这人,因此一旦他要杀谁,那个人就等同已经是死人了。”上官小仙至今还记得上官金虹无匹郑重的提起这个人,她望了墨倾池一眼,眼神古怪,墨倾池笑了笑,并不理会。
他直接走到那斗笠人面前。望了斗笠人一眼,微笑道:“江湖上有大把大把的生意等你,你却出现在江湖一隅停顿,岂不是莫大的损失?”
斗笠人瞥了面前的男人一眼,眼神更加犀利,他冷冷道:“杀手和ji女一样。只要是顶尖的,随时随地都有生意,但高手决斗却不一样,并非随时随地都有。”
上官小仙愣了一下,她有些不可思议,甚至不愿意相信这个浑身充斥着冷汗杀气的人竟然会说出这样一句冷幽默言语,这还是中原一点红吗?墨倾池却肆无忌惮大笑,而且还认真的点了点头,道:“的确是这个道理。生意常有,可高手对决却并不常有。”
斗笠人深深瞧了墨倾池一眼,他道:“我知道像你们这样的高手对决不喜欢任何人到场,不过今天我已经来了。”
墨倾池点了点头:“我知道你已经来了,我也知道你既然来了,那就绝对不会轻易离去。”
斗笠人道:“我为这场决斗而来,也为你墨倾池而来。”
墨倾池哈哈一笑,他望着中原一点红道:“你来了我就没有后顾之忧了。无论是生是死我想你都会给我一个合理的安排。”
斗笠人没有说话,墨倾池却又说话了。他指了指身后的上官小仙道:“你应当清楚我身边有一个不小的麻烦,而你既然来了,那自然就要付出代价,至少在我与谢晓峰交战之时你必须要应付我身边这个麻烦。”
斗笠人冷声道:“没有任何人可以破坏这场决斗,除非他们可以胜过我的剑。”
墨倾池点了点头,道:“很好。那我就放心了。”
随即墨倾池又继续往前走,上官小仙、中原一点红紧随其后。
上官小仙有些好奇,他好奇为什么墨倾池这么相信中原一点红,他好奇中原一点红为何没有拒绝墨倾池,摊上这件事情无论如何都是一件麻烦事。
秋天是枫叶红的季节。枫叶。林中枫叶未红,可人已至,谢晓峰已经在枫叶林中等候了。
望着还碧绿的枫叶谢晓峰非常清楚今天无论如何这里的枫叶至少有几片要红,要染上血的红色,他没有畏惧,唯有期待,期待那个他从未见过一面但却已经当做平生以来最难缠的对手——墨倾池。
望着漫天枫叶,他忍不住思忖那个墨倾池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他一点也不了解墨倾池,他只了解墨倾池的剑,他只知道墨倾池的剑是一柄无匹恐怖的剑,这个人是一个绝世顶尖的剑客,除此之外他对今天的对手可谓一片空白。
忽然风一阵起舞,空气带着一种窒息的味道,空气自然不会窒息,窒息得是人,他已经清楚感觉到不远处的谢王孙的呼吸刹那间停顿住了,地上响起了沙沙声。
人已经来了,他最想见但也最不相见的人已经来了。
他想不出普天之下还有什么人可以令父亲谢王孙忽然间停止呼吸的人,只有一个人那就是他今天面对的对手墨倾池。
三种不同的脚步声响起,三个不同的人出现在枫叶林中。
短暂窒息,谢王孙往前迈出一步,皱眉望着眼前的三个人,其中两个人他已经非常熟悉了,唯有一位斗笠人,他却还很陌生,因为陌生他绝对不允许这三个人轻易踏入枫叶林。
他阻挡住三人的道理,皱眉望着站在最重要一脸优雅的男人,问道:“你来赴约?”
优雅的男人笑着点头,道:“我来赴约。”
谢王孙道:“可你带了两个本不该来的人来了。”
优雅男人轻声道:“世上本没有什么不该的去的地方,更没有什么不该出现的人,他们既然来了就来了该来的地方,就是该来的人。”
谢王孙皱着眉头望了青年一眼,而后扫过青年身侧的斗笠人以及容颜惊艳的女人,沉默了一下,道:“不错,他们既然来了,那就是该来的人,不过我想知道他们是谁?”
优雅男人点了点头,道:“非常合理的请求。”
漂亮的女人和斗笠人先后开口说道。
“上官小仙”
“中原一点红。”
前者声音柔亮婉转,后者沉闷沙哑带着一种说不出的冷意。
谢王孙瞳孔猛缩,他自然知道这两个名字,也自然知道这两个人,墨倾池笑了笑。望着谢王孙道:“我和他们的关系很复杂,上官姑娘想杀我、中原一点红想观战,因此无论如何,他们也不会插手这次决斗,也不愿意插手这次决斗。”
谢王孙松了口气,让开了道路。他深深望了一眼智慧极高的墨倾池一眼,道:“任何人做任何事情都有自己的理由,不管你的理由是什么,只要你还是谢晓峰的对手,我都相信你。”
墨倾池笑了笑,对于面前这位老人他眼中闪过一抹佩服,不愧是神剑山庄的庄主,即使武艺已不复昔日,但风采却依旧常人难以企及。
中原一点红眼中亦罕见闪过一抹暖色。他不笨自然明白这位老者口中言语,老者言语之意可不就是若不诚于心,又如何诚于剑,若不诚于剑,又如何配与谢晓峰为敌呢?
真正的顶尖剑客绝对不会想着暗箭伤人,那样这人即使剑法超凡,亦已经未战先败了。
枫叶未红,一道蓝衣早已恭候多时。墨倾池的眼力不差,自然已经见到了那位负手而立。抬头望着着树叶枫叶的蓝衣人,他面上露出了快活的笑容,加快了脚步,走上前去。
中原一点红、上官小仙两人不约而同缓下了步法,他们与墨倾池拉开了距离,视线也是直勾勾望着那道蓝衣身影。
上官小仙望着那蓝衣人。她已经知道那人就是谢晓峰,那人气质独特、飘逸、潇洒,容颜堪称绝代,无论任何方面看上去绝对不逊色墨倾池,她面上勾起了一抹堪称妖媚的笑容。望着身侧带着斗笠看不出神色的中原一点红,道:“他就是谢晓峰?”
中原一点红头也没回,懒得回答这个愚蠢的问题,普天之下只有一个谢晓峰也只有一个墨倾池。上官小仙也不介意,她很清楚像这样的天价杀手绝对不是一个喜欢说话回答别人问题的人,这种人向来动手比说话要多上太多了。
不过她没有泄气,继续开口问道:“他若是谢晓峰,那墨倾池又如何可以胜得过谢晓峰呢?”
中原一点红沉默了一下,他原本也不想回答这个问题,但还是忍不住冷冷说了句:“谢晓峰固然厉害,可他的对手是墨倾池,一个足矣令任何人都为之恐惧的墨倾池。”
上官小仙笑了笑,有些惊讶,她没有想到冷言寡语的中原一点红对墨倾池竟然有如此高的评价,不过她也没有反驳,在她的心中墨倾池何尝不是如此呢?
——墨倾池或许不是天上地下最厉害的剑客,但绝对是天底下最厉害的人之一,至少至今还没有那个人可以从她上官小仙手中占到半点便宜,除开墨倾池。
望着走在谢晓峰对立面依旧带着一脸轻松自在笑容的墨倾池,上官小仙笑了笑,叹道:“这可真是一个很难单纯用感情来驾驭的男人啊。”
中原一点红瞥了上官小仙一眼,眼神一闪而过怪异,冷冷一笑:驾驭?普天之下有谁可以驾驭这个桀骜不驯的男人?无论任何人都不可能。
墨倾池第一次见到谢晓峰,他见到谢晓峰的时候就知道眼前这人一定就是谢晓峰,正如中原一点红言语那般,天上地下恐怕再没有第二个谢晓峰了,他仔细的打量着面前这位对手,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一一道非常满意的笑意。
他在打量谢晓峰,谢晓峰又何尝不是在打量他呢?墨倾池对他很满意,他也对墨倾池很满意,已经有太久太久的时间他生出一种拔剑的冲动了。
眼前这位籍籍无名的青年男人令他有了一种拔剑的冲动。
墨倾池笑了笑,他已经感觉到谢晓峰身上那似有似无的剑意,他的笑容格外灿烂,格外明媚,他点头叹道:“很好,想来此次我不会失望而回了,谢晓峰的确还是谢晓峰,我希望见到的谢晓峰,一个真正属于可以展现出完美剑法的谢晓峰。”(未完待续。)
第二十六章、未出鞘的剑
第二十六章、未出鞘的剑
人有时候很奇怪,即使自己也参不透自身的想法,譬如此时的谢晓峰。谢晓峰知道站在他面前的人是一位下一刻就可能取下他性命的剑客,而他对于面前这人没有半点忌惮与畏惧,他看着面前这个优雅的男人,心中更没有半点的敌意,而且他一点也不奇怪他对墨倾池为什么没有半点敌意,他很平静的望着面前这个年轻的剑客。
上上下下打量了墨倾池半晌,他慢慢开口道:“你也没有令我失望,你果真值得我出手,只不过你比我预料中要早到了不少。”
四月初四,巳时三刻,决斗。
而今,不过辰时三刻,实在早了不少。
墨倾池微微一笑,他望着眼前这个保持着良好世家子风度的谢晓峰,眼中闪过一抹赞叹,很少有人可以在这种时候还会注意到这种细枝末节,即使注意到了恐怕也不会如此轻松询问出来吧。
他轻声道:“我的确来早了不少,可你同样不是早早在此地等我吗?
谢晓峰微微一笑,老实道:”你应当知道此时决斗虽是你我的决斗,但在我的身上并不仅仅只肩负着剑客这个身份。“
墨倾池点头,叹道:“你身上还有神剑山庄的荣耀以及一个你不可能放弃的女人慕容秋荻。”
谢晓峰并不否认,也无法否认,他点头道:“不错,此战无论如何我都只能胜,无论为了神剑山庄还是为了慕容秋荻亦或为了我自己,我都只能胜,因此我及早来到了这里,现在我相信你应当已经明白为什么我会比你还早一步出现在这片枫叶林中。”
清风拂面。如情人的手在脸上划过。
墨倾池的脸上流露出了然的笑容,不过他眼中却闪过一抹玩味的神色,轻声道:“对于一名顶尖的剑客来说愈了解四周的环境对于决斗来说就愈加有利,因此我明白这个道理,看来我有一点错了,我本不应该和你以慕容秋荻的归属设下赌约。而应当以她的生死而定下契约。”
谢晓峰并不笨,他已经从面前这个优雅的男人眼中看出了意思,问道:“哦,你的意思是以慕容秋荻的生死作为筹码,若我败慕容秋荻生,若我胜则慕容秋荻死?”
墨倾池点了点头,一脸愉快道:“这难道不是一件有趣的事情吗?你可以在神剑山庄与慕容秋荻之间做出抉择。”
谢晓峰点头认可道:“不错,这的确是一件非常有趣的事情,只不过倘若你真能作出这件事情。那站在我面前的墨倾池也不再是现在的墨倾池了。”
墨倾池没有否认,如果一名剑客可以作出这么卑劣的事情,即使这个人剑术造诣高超那也算不得上绝世剑客,一名没有剑心的剑客又如何可以站在真正的绝世剑客面前呢?
不过他却给出了另外一番答案,他轻声叹道:“你错了,我的确可以作出那种事,只不过我并不希望作出那种事,因为作出那种事情根本达不到我的目的。”
“不错。你想胜过得不是谢晓峰,而是谢晓峰臻至巅峰的剑。一把足矣可以与你抗衡的剑。”谢晓峰深深望了一眼忽然间似乎有隐藏在迷雾中的墨倾池一眼,他轻声叹道。
墨倾池笑了笑,他望着长身而立如同一柄还未出鞘的剑但却已经若有若无时隐时现展现出锋芒谢晓峰,他叹道:“不错,我想胜过得是巅峰状态下的谢晓峰,而不是颓废状态的谢晓峰。”他深深吸了口气。平静望着面前的年轻剑客,道:“现在的谢晓峰是否是最巅峰状态下的谢晓峰?”
谢晓峰和墨倾池对视,他望着墨倾池那宁静的眸子,立刻回应道:“不是。”
中原一点红、上官小仙屏住呼吸观战,他们认为这场决斗应当很快开始。但没有想到情况却发出了不可思议的转变,两人的对话句句在耳,特别是当谢晓峰道出不是这两个字的时候,两人眼中同时闪过一抹不可思议的神色。
上官小仙瞥了中原一点红一眼,好奇问道:“现在的谢晓峰还不是最巅峰状态的谢晓峰?”
带着斗笠的中原一点红冷冷打量着枫叶林中对峙的两人,他冷冷望了半晌,沉声道:“不错,此时的谢晓峰的确不是最巅峰状态的谢晓峰,他若与墨倾池一战,或可胜,有一战之力,也仅有一战之力。”
上官小仙的武艺相对于谢晓峰、墨倾池、中原一点红而言还又一段距离,而且也不是剑客,因此即使她自小得到上官金虹这位绝世高手指点,在剑术武道之上却亦逊色中原一点红,他疑惑道:“为什么?”
中原一点红冷冷道:“谢晓峰的心虽然已经静下,但却依旧浮躁,而墨倾池的心真正的宁静了下来。”
上官小仙问:“为什么谢晓峰的心依旧浮躁?”
中原一点红道:“他还有些事情想不明白,因此他的心依旧浮躁。”
上官小仙点了点头,她望了一眼谢晓峰、墨倾池两人的方向,叹道:“现在我终于明白为何墨倾池会提前赴约了,原来是因为谢晓峰。”
中原一点红不想招惹上官小仙,但这一刻他亦忍不住开口问道:“为什么?”
“巳时三刻决斗,而今不过辰时末,可墨倾池已经来了,而他可不是一个喜欢提前出现的人。”上官小仙面上勾起一抹灿烂的笑意,轻声道:“他提前出现在神剑山庄只不过是想抹平谢晓峰心中的浮躁而已,一个人倘若有太多的事情不知道但感觉又必须知道,这个人的心自然会开始浮躁起来。”
中原一点红明白这个道理,他并不知道墨倾池这段时间对谢晓峰做了什么,但他感觉这场决斗绝对不想此时此刻显现得那般容易。
“为何?”
墨倾池微笑望着谢晓峰,并不着急,他并不着急出剑,现在的他有足够的时间,等谢晓峰想清楚。谢晓峰沉默了很久,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谢晓峰再次望向面前的男人,望着墨倾池开口道:“因为心有困惑。”
墨倾池灿烂的笑了起来,他道:“你有什么困惑?”
谢晓峰道:“一,你为何要让慕容秋荻转告我唯有小李飞刀李寻~欢才有机会助我回到巅峰?”
墨倾池认真的点了点头,他道:“这一点你心里应当明白,身负着神剑山庄的重担与慕容秋荻两个包袱的你若再走剑客无情忘情之路,你只能死在我的剑下,而我需要一个巅峰状态下的谢晓峰,因此小李飞刀可以令你做到这一点。”
“执情而忘情,小李飞刀的确让我做到了这一点。”谢晓峰轻叹了口气,他可以看得出自己心中的浮躁已经渐渐抹平了,但他还有一个问题,因此他继续开口问道:“你为什么选择我,当今武林超卓的剑客不计其数,譬如万梅山庄的西门吹雪、白云城主叶孤城、薛家庄庄主薛衣人,拥翠山庄庄主李观鱼、武当木道人、独孤一鹤、燕南天等,他们的剑术造诣并不逊色于我,你为何选择我?”
这是他一直以来的疑惑,墨倾池明明有诸多轻而易举可以达到试剑目的的选择,可最终选择了情况最为复杂的他,他不明白这一点,也正是因为不明白这一点他在面对墨倾池的时候即使已经臻至巅峰状态下的他亦难以全力以赴。
墨倾池笑了笑,他并不奇怪谢晓峰会问出这个问题,而是非常明白若谢晓峰是一个聪明人就绝对会想到这个问题,事实证明谢晓峰的确是一个聪明人。
谢晓峰没有说话,他望着墨倾池,静静等,等墨倾池给出答案,再等墨倾池出剑。这个一个问题有了答案,那未出鞘的剑就没有出鞘的顾忌。
墨倾池慢慢收敛了面上的笑容,他没有立刻回到这个问题,而是抬头望着树上未红也未落下的枫叶,半晌过后,墨倾池才慢慢开口道:“或许我只是想杀你吧。”
谢晓峰皱了皱眉,他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但也似懂非懂。他深深望了一眼面前这一脸从容的剑客,又望了望天色,道:“此时决斗时间还未到。”
墨倾池点头道:“的确还未到,但我们已经来了。”
谢晓峰道:“不错,我们已经来了,因此我们可以出手了?”
墨倾池点了点头,而后摇了摇头,冷声道:“我们自然可以出手了,但我希望你再等半刻钟。”
谢晓峰皱了皱眉,道:“为何?”
墨倾池冷冷瞥了谢晓峰一眼:“我愿意乘人之危,但不想乘剑之危。”
谢晓峰沉默了,他明白墨倾池的意思,此时此刻的他的心的确已经平静下来了,但还需要时间抹平心中的涟漪,并不需要太久的时间,但却需要时间,因此墨倾池才不愿意出手。
“这是一个真正的剑客。”谢晓峰望着墨倾池心中轻叹道,墨倾池还未出剑,他已经感觉到了压力,但这一刻他却无匹兴奋,无论胜败他都不后悔这一战。
谢王孙站在枫叶林外等待,他想观战但又不敢,他明白自己如果出现在谢晓峰面前那便可能影响到谢晓峰的情绪,他并不愿意这样,因此谢晓峰便可能败,他不希望谢晓峰败,他不希望神剑山庄的声誉毁于一旦,因此他站在枫叶林外。
枫叶林外来回徘徊,但却意外等到了一个人。
“谢叔叔。”一道温柔的声音在谢王孙的耳畔响起,他转过身,望见一位青衣女人亭亭玉立站在他的面前。
他瞳孔猛缩,眼中闪过一抹杀意,冷声道:“慕容秋荻。”
女人笑了笑,温婉点头。(未完待续。)
第二十七章、女人如剑
第二十七章、女人如剑
慕容秋荻绝对是一个非常漂亮的女人,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无论是喜欢她还是不喜欢她的人都不得不承认,她绝对是一个非常漂亮的女人,这绝对是一个任何男人都很难有理由不喜欢的女人,不过谢王孙并不喜欢这个女人,原因只有一个这个女人曾经与人订婚,他不希望这个女人进入神剑山庄,因此他不喜欢这个女人。
现在这个女人已经来到了神剑山庄来到了枫叶林,来到了谢晓峰和墨倾池决斗的枫叶林,谢王孙皱了眉头,眼中闪过一抹凛冽的杀意,面前的这个女人的确很漂亮,倘若这个女人敢再往前走一步,那他并不介意杀掉这个女人。
慕容秋荻没有再往前走了,她微笑望着谢王孙,也非常平静望着谢王孙,她洞穿了谢王孙的心意:“你似乎并不欢迎我?”
谢王孙冷声道:“至少在此时此刻我不欢迎你。”
慕容秋荻点了点头,叹道:“不错,此时此刻你绝对不愿意欢迎我,倘若谢晓峰胜过了墨倾池你也一定还是不欢迎我,因为我是一个被人退过婚的女人,是也不是?”
谢王孙沉默了,他向来都不是一个喜欢说谎的人,此时此刻望着这双明亮的眸子,这个看上去柔弱的女人,他更难以说出任何谎言。
慕容秋荻又笑了笑,道:“我想你的答案应当是肯定,而且我还知道你先正在犹豫是杀掉我好还是将我关押起来好。”
谢王孙眼中闪过一抹冷意,他不敢相信这个柔弱的女人竟然已经猜透了他的想法,慕容秋荻脸上还是带着非常柔和的笑容,她继续以一种无匹平静简直如死亡一样平静的眼神望着谢王孙,淡淡道:“你的想法是好的。只不过以你的武艺又如何有资格杀掉我?倘若不是谢晓峰,你早已经死在我手中十次百次千次万次了。”
谢王孙愣了一下,随即大笑,可他才笑了一声就笑不出来了,他发现慕容秋荻的眼神已经变了,身上的气息已经变了。此时此刻的慕容秋荻看上去依旧柔弱,但身上却充斥着他非常熟悉但也非常陌生的高手气质,一种天下万物皆在掌握中高手气质,他身上在流冷汗,他惊讶恐惧的发现这个女人并非在说谎,而是说得实话,实实在在的实话。
这个女人若要杀他,绝对不用出第二招,这的确是一个非常非常可怕的女人。一个可怕无匹的女人。
他深吸了口气,望着眼前冷若止水的慕容秋荻,冷声道:“你为什么请墨倾池挑战谢晓峰,你又为什么来神剑山庄?”
慕容秋荻笑了笑,她发现面前的这个老人武艺因酒色与体力已经没有了昔日的造诣,但智慧却还是不弱,至少还没有老糊涂的地步,慕容秋荻慢慢道:“我请墨倾池来神剑山庄只是证实谢晓峰是不是该死。至于我来神剑山庄则是来见一见谢晓峰的人或他的尸体。”她的声音很冷静很柔和,但任何人都可以听得出她没有开玩笑。谢王孙自然也听得出,也正是因为他听出了,因此他才恐惧。
慕容秋荻瞥了他一样,继续慢慢说道:“现在你应当明白我非但不想进你们这曾经拥有着天下第一剑名誉的神剑山庄,而且我要彻底和神剑山庄一刀两断,和谢晓峰一刀两断。”
事情变化得实在太快。快得令他难以想象,他望着这个曾经自以为已经看透彻的慕容秋荻,但现在眼中却更加迷惑与恐惧了,他现在不但看不明白面前这个女人,而且对于面前这个柔柔弱弱的漂亮女人心中有着一种说不出的恐惧。
沉默了半晌。他颤抖着身躯,终于以无匹沙哑的声音,疑惑的口吻问道:“为什么?”
现在的他实在不明白为什么这个女人会作出这么大的转变,这个女人不是一直喜欢谢晓峰吗?为什么希望谢晓峰死,为什么希望神剑山庄就此不复存在。
他不愿意和这个女人打交道,但却不得不问。
慕容秋荻很平静很从容,谢王孙看出慕容秋荻很平静很从容,他甚至有些悲哀的注意到这个女人至始至终都没有朝着谢晓峰、墨倾池两人决斗的方向看上一眼,半眼也没有,显而易见这个女人对于谢晓峰已经没有感情了,半点感情也没有了。
不但没有爱,就连恨也没有了。倘若一个女人对一个男人没有爱也没有恨,那这个女人就已经下定决心要离开这个男人了,可他不明白,不明白为什么会如此?不过他马上就明白了,慕容秋荻慢慢开口揭开了答案。
“你可知道今年我已经有二十岁了。”慕容秋荻慢慢开口道,谢王孙有些奇怪,为什么慕容秋荻会说这件事情,不过他没有插口,唯有继续听着。
慕容秋荻顿了一下,她微笑望着谢王孙,平静开口道:“我遇上谢晓峰的时候是十六岁,他很英俊潇洒、文武双全,剑法奇高,她是我平生以来见过最英俊最有魅力的男人,因此我喜欢上了他,而他也喜欢上了我,因此我们两人很自然的在一起,半年后他离开江南七星塘,离开的时候曾对我说叫我安心等待,等他上门提亲,最多不过一年。”
谢王孙还是没有插嘴,不过他的心已经冰凉冰凉的,冰凉得并非是这件事,而是这个女人说话的语气,无匹平静的说话语气,这明明是一段对任何女人来说都非常美妙的事情,可在这个女人口中非常没有美妙甚至连怨恨的感觉,简直就想说着别人的故事一样。
他曾听谢晓峰提过这件事情,当时的他并不厌恶慕容秋荻这个人,而且慕容世界也是武林世家,因此他愿意答应这亲事,只不过后来谢晓峰自己一味推托,最后在两年后茅家向慕容世家提亲成功。
他想开口说话。但慕容秋荻似乎知道他想说什么,慢慢说道:“我在家里等了他两年,两年时间我让父亲推辞了二十四门亲事,最终五次登门提亲的茅家被我父亲接纳,最终茅家大公子茅一云成为了我的未婚夫。”
此时此刻,谢王孙终于忍不住开口了。道:“你应当清楚晓峰没有如约向你提亲,只是因为当时他已经知道他的好友茅一云已经喜欢上你了。”
慕容秋荻微笑点了点头,她淡淡道:“当时我并不知道,不过等茅家提亲成功了我才知道,当时我很恨谢晓峰,我恨他为什么背叛我,恨不得杀了他,不过在恨过之后我终于明白了在他的心中我远远比不上他的朋友,因此我也就没有再恨了。”
谢王孙双手捏紧拳头。他望着慕容秋荻道:“你既然放手了,可你为什么还要缠上我们神剑山庄,缠上谢晓峰?”
慕容秋荻瞥了谢王孙一眼,他冷冷盯着面前这个命如残烛的老人,淡淡道:“我并没有想着缠着谢晓峰,我也并没有想缠着神剑山庄,只不过我需要谢晓峰为昔日的行为付出合理的代价。”
谢王孙冷笑道:“因此你就安排了墨倾池和谢晓峰的决斗?”
慕容秋荻摇头道:“你又错了,这场决斗并非是我安排的。而是墨倾池和我安排的。”
“墨倾池和你安排的?”谢王孙皱了眉头,他发现这件事情牵扯的阴谋远非他能想象得到的。
慕容秋荻洞穿了谢王孙的阴谋。她讥讽道:“我想你又在思忖我和墨倾池安排这次决斗就是毁掉你们神剑山庄三百年的名望?可惜你错了,这次决斗仅仅只是单纯的决斗而已,是墨倾池和谢晓峰两位当世剑客的决斗。”
“可这次决斗却是你们安排的?”谢王孙越来越不懂了。
慕容秋荻却很清楚,她淡淡道:“我和墨倾池是安排了这场决斗,可安排却并不意味着不公平,安排并不意味着算计。这一点做神剑山庄庄主这么多年的你应当清楚。”
谢王孙点头,叹道:“不错,安排并不意味着算计。”
慕容秋荻道:“你现在还是不要再问了,还是仔细听我说吧,听我说一说为何要安排这场决斗。当然你可以回头去找谢晓峰,阻止这场决斗,不过我可以保证你绝对走不出两步我就可以杀掉你,当然谢晓峰一定也会察觉你死了,而放弃这场决斗,但墨倾池却也一定会趁着谢晓峰心烦意乱而死在墨倾池的手中。”
谢王孙向来是一个很理智的人,因此他很平静,此时此刻的他已经没有其他的选择了,他唯有站在这里,站在枫叶林外,听这个可怕而冷静的女人讲述一个策划过的计划。
慕容秋荻很满意谢王孙的合作态度,因此她也没有耽搁,她也不想耽搁,她希望在讲完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后知晓这场谢晓峰、墨倾池决斗的结果。
因此她很快就开口了,言语简单而清晰:“一年前,墨倾池找到我,当时我很奇怪这样一个普普通通的年轻人为什么来找我,我很奇怪这样一个人为什么可以找到我。”
谢王孙承认江南七星塘戒备森严,防守之严密绝对不逊色于任何一门一派,作为慕容世家的大小姐,普通人绝对很难可以找到慕容秋荻,可这个普通的年轻人却找到了慕容秋荻,但他却并不奇怪,毕竟墨倾池有一身高明的武艺。
他问道:“因此那时候你就已经和墨倾池联手准备争对这次决战了?”
慕容秋荻冷冷瞥了谢王孙一眼,她淡淡道:“我不喜欢将话说第二遍,看在你是神剑山庄的庄主份上我可以破例一次。这一次你还是猜错了,墨倾池找我并非是争对谢晓峰,他只是想我借钱,借一笔常人眼中天大的巨款。”
借钱?墨倾池借钱干什么?谢王孙发现他现在已经越来越疑惑了,他根绝自己就像是一个无可救药的白痴一样,白痴得就像一个傻瓜一样,被人耍得团团转,半点也反应不过来。(未完待续。)
第二十八章、慕容秋荻的报复
第二十八章、慕容秋荻的报复
谢王孙发现了一件不得不承认的事情,他全然不是面前这个柔柔弱弱的漂亮女人的对手,现在他唯一能做得事情就是问,顺着这个女人的话语问,他开口问道:“墨倾池为什么找你借钱?”
慕容秋荻笑了笑,她很老实也很仔细的回答了这个问题,她道:“当时的我和你现在一样奇怪,因此也问了墨倾池同样第一句话,为什么找我借钱?我为什么要借钱给你?”
谢王孙淡淡道:“可最终你还是将钱借给了墨倾池,不是吗?”
慕容秋荻点了点头,叹道:“不错,我最终将钱借给了墨倾池,我借给了墨倾池整整一万两银子,这一万两银子对于七星塘的慕容世家来说并不算多,但也绝对不算一个忽略不计的数字。”
确实,拿得出一万两银子的人算不少,可愿意将一万两银子丢在水里的傻瓜却没有几个,因此谢王孙已经明白了慕容秋荻的意思,他甚至已经开始揣测了:“你的银子自然不是白借给墨倾池的,因此你一定要墨倾池帮你做一件或几件事情,这样你才愿意将银子交给墨倾池,不是吗?”
慕容秋荻又笑了起来,她双手托着下巴,一脸愉快的望着谢王孙道:“哦,看来你知道我要求墨倾池做什么事情了?”
谢王孙的拳头捏得更紧了,他冷冷道:“你要墨倾池为你做的事情可不就是劝茅家解除婚约与谢晓峰决战吗?”
慕容秋荻的笑容更加灿烂了,不过谢王孙的脸上却生出一抹迟疑,他发现墨倾池的笑容中明显带着一抹冷嘲,慕容秋荻缓缓摇头望着谢王孙道:“看来你真的已经老了,有着许多老人都有的毛病。自大狂傲。你认为如果墨倾池果真是这样甘于被人控制的人,那他有资格站在枫叶林中成为谢晓峰的对手吗?”
谢王孙沉默,他同意慕容秋荻的言论,倘若墨倾池真是别人的手下,那也不会成为谢晓峰的对手,那也不可能发生后来的事情。沉默了片刻。他迟疑道:“难道墨倾池答应你的条件仅仅只是为你解除茅家的婚约?”
慕容秋荻点了点头,补充道:“准确说来是我问他为什么要借他一万两银子时他提出的承诺,我如果愿意借给他一万两银子,那他就可以帮我解除茅家与慕容家的婚约。”说道这里,她摇了摇头,叹道:“因此我借钱给他,后来我发现我还是上当了,原来茅一云早有解除婚约的意思,而墨倾池已经知道茅一云的意思。因此只是对我做了一个顺水人情而已,而顺便从我身上拿走一万两银子。”
非常明显的空手套白狼的手段,谢王孙听到这里,也不得不对这个墨倾池表示佩服,毕竟当今天下很少有人可以从慕容世家手中轻松带走一万两银子,这个墨倾池却做到了。
“可最终墨倾池愿意为你与谢晓峰一战?”这是谢王孙最希望知道的问题,他不清楚明明已经银货两清,为何墨倾池还愿意答应为慕容秋荻与谢晓峰一战。
只不过他又猜错了。慕容秋荻很平静的摇了摇头,她望着谢王孙道:“在解除与茅家婚约之后我并没有杀掉谢晓峰的意思。过去如此,现在也是如此,只不过一直以来我都希望找人教训一下这个负心人,而这时候墨倾池找到我,他说他想和谢晓峰一战,希望我的帮忙。”
“你说我会拒绝这个帮忙吗?”
谢王孙摇头:“这简直就是送上嘴边的肉。因此你没有拒绝。”
慕容秋荻点了点头,道:“不错,我的确没有拒绝,因此我答应帮助墨倾池,助他与谢晓峰约战。因此才有了后来谢晓峰收到那封请战帖。”
“因此这次决斗并非你的策划,而是你和墨倾池共同的计划。”谢王孙道:“可我还有一点不明白,既然你希望墨倾池杀掉谢晓峰,可你为何要帮助谢晓峰?”
慕容秋荻摇了摇头,她面上露出无奈的神色,踮起脚摘了一片树叶,轻声叹道:“看来你至始至终都不相信我根本没有杀谢晓峰的意思啊。”
谢王孙没有感叹,他只想知道这次决斗的全部计划,他冷笑道:“难道你认为我会相信吗?”
慕容秋荻摇头,她慢慢道:“你自然不会相信,因此你看到了墨倾池,知晓墨倾池绝对有机会杀掉谢晓峰,杀掉你们神剑山庄的骄傲,而如果谢晓峰死了,那神剑山庄也便完了。”
谢王孙眼中闪过一抹阴狠神色,这是他的心病,事实上也的确如此,倘若谢晓峰死了,那神剑山庄也便完了,绝对没有任何挽回的机会了。神剑山庄还有一位二少爷,可能振兴神剑山庄的人却只有三少爷谢晓峰。
慕容秋荻并不理会谢王孙,对于谢王孙那阴狠的眼神,她甚至半点表情也懒得流露出,对于她来说谢王孙什么人也不是,如果谢王孙违逆了她的心意,她并不介意杀掉谢王孙。
杀掉谢王孙对他不但是一件简单的事情,而且还是一件绝对难以使她产生情绪的事情。谢王孙是老江湖,他从慕容秋荻眼中知道这一切,因此他很快从愤怒中清醒过来,他发现慕容秋荻对于谢晓峰并没有爱也没有恨,这个女人无论看他还是看着谢晓峰都简直是在看着一个陌生人一样,对于一个陌生人,这个女人又会如何真正动怒与设计了。
此时慕容秋荻笑了起来,她冷冷望着谢王孙道:“我想现在你应当清醒了,因此我们可以好好说话了。”
谢王孙嘴角勾起一抹苦涩,他道:“我已经清醒了,而且我也明白即使没有你,墨倾池也一定会挑战谢晓峰,谢晓峰是江湖人,而且是非常有名且剑术非常高超的江湖人,因此像墨倾池这样的剑客一定会向谢晓峰挑战,墨倾池并非第一个也不是最后一个,至少在我的记忆中还有一个燕十三想挑战谢晓峰。”
慕容秋荻点了点头,他认真望着谢王孙,道:“看来你果真清醒过来了,因此其实墨倾池找到我并非是真正让我为他约战,而是他希望我帮他,不,应当说他希望我帮谢晓峰一个忙!你身为神剑山庄的庄主,应当明白我的意思。”
谢王孙眼中闪过一抹讶异,他苦笑道:“我明白,我的确明白,只不过你怎么肯听墨倾池的话帮助谢晓峰。”
慕容秋荻笑了笑,道:“我怎么不肯帮助谢晓峰呢?我现在既不爱他也不恨他,我为什么不可能帮助他呢?”
这一点谢王孙不得不承认,他现在已经从这个女人眼中看不见爱也看不见恨,唯有平静,如水的平静。
平静得深不可测,平静得令人毛骨悚然。
“因此你最终会来到神剑山庄下,来见谢晓峰,最终将小李飞刀李寻欢的事迹告诉给谢晓峰,让他得到提醒,最终帮助他的武艺与心境都回到巅峰的状态?”
慕容秋荻道:“不错,唯有颠覆状态下的谢晓峰才有机会可以胜得过墨倾池。”她说得非常冷静非常平淡,但却令任何人都不得不相信这个事实。
谢王孙已经相信了这个事实,他不得不相信,他问道:“因此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慕容秋荻冲着谢王孙冷笑了一声,谢王孙可以从慕容秋荻那冷笑中看到冷酷、讥讽与蔑视,慕容秋荻冷冷道:“一个男人坏了一个女人的贞洁而最后抛弃这个女人,难道这个男人不应该得到惩罚吗?”
谢王孙没有言语,他不能否认这件事情,慕容秋荻和谢晓峰之间的事情,的确是谢晓峰对不起慕容秋荻,倘若谢晓峰不迟疑,及早上慕容世家提亲,又何来此事呢?不管如何谢晓峰始终抛弃了慕容秋荻,而且还坏了慕容秋荻的贞洁。
慕容秋荻并不是普通的女人,是慕容世家的大小姐,因此贞洁之事又岂能一笔带过呢?这一点即使谢王孙偏向谢晓峰,但以无法给出解释,唯有愧疚。
慕容秋荻收敛了身上散发出的浓浓寒意,道:“因此我安排了这场决斗,巅峰状态的谢晓峰与墨倾池一战,无论墨倾池与谢晓峰谁胜谁负谁生谁死,我都会见谢晓峰一面。”说道这里,她望了一眼谢王孙,道:“因此我无论见到得是谢晓峰的尸体还是谢晓峰的人,我都会很快离开,因此你绝对不用担心我会赖在神剑山庄不走。”
这一刻谢王孙无言以对,也无面目以对。
原本他还恨这个女人,甚至还想杀掉这个女人,毕竟这个女人设计了谢晓峰与墨倾池的决斗,当听见这个女人慢慢说出事情的全部经过,他发现即使没有这个女人的介入,墨倾池也一定会挑战谢晓峰,而谢晓峰绝对不可能臻至巅峰状态面对谢晓峰的挑战,因此这个女人不但没有害谢晓峰,而且还帮助谢晓峰与墨倾池有一战之力。
而这种种有利于谢晓峰有利于神剑山庄的设计便是这个女人对于负心人谢晓峰的报复。
面对这样的一个女人,面对这样一个高傲的女人,他有什么理由恨呢?他有什么资格恨呢?
此时此刻,很少对人产生过佩服的谢王孙深深望了慕容秋荻一眼,眼中充满了佩服,这的确是一个值得任何男人为之尊敬的女人。
慕容秋荻没有望谢王孙,她已经想视线投降枫叶林中,距离太远,且有遮挡物阻拦,实在看不清楚枫叶林中发生了什么,但她却可以肯定枫叶林中一定发生了什么,因为此时此刻四周的枫叶带上了一种令人窒息的杀机。(未完待续。)
第二十九章、相见即相别
第二十九章、相见即相别
枫叶林中充斥着无迹可寻但却无处不在的杀机,这种杀机已经令中原一点红、上官小仙情不自禁打了一个寒颤,中原一点红带着斗笠,但他那斗笠下的那双眼睛更加明亮与清澈了,如黑暗中的一抹光亮那般耀眼,耀眼得令上官小仙都有些诧异。
不过上官小仙终究没有转过身望着中原一点红。在她眼中此时的中原一点红虽然引人瞩目,但最引人瞩目的还是眼帘中的两人:墨倾池、谢晓峰。
墨倾池、谢晓峰都没有任何动作,但任何人都可以感觉出两人中间已经产生了可怕的对峙与交锋。
这种交锋并非兵器上的交锋,而是心、神、意之间的交锋,这种交锋虽然看不见,但比兵器上的交锋更加令人惊心动魄。
一片枫叶自高空飘下,非常飘逸自然,可就在这片枫叶经过两人中间的时候,却如石头一样飞快的坠落在地上。上官小仙瞪大眸子,一直关注战场的她自然望见了这一幕,她忽然发现墨倾池、谢晓峰之间的交锋虽然看不见,但却并非不存在。
她虽然并非剑术名家,但有上官金虹这位武道修为已经臻至绝巅的宗师从小指点,她对于武道的见解绝对不逊色于当今武林任何一位青年俊杰,此时她已经生出了一种感觉,一旦谢晓峰和墨倾池之间的平衡被打破,那谢晓峰和墨倾池两人便出剑。
两人只会出一剑,一剑就可分胜负、定生死。
孰生?孰死?
上官小仙屏住了呼吸,她的眼睛绽放着强烈的光芒,比中原一点红眼中的寒光更甚,这一刻原本曼妙无匹的她更是光彩夺目。可没有人欣赏她这份光彩夺目,唯一的看客中原一点红全心全意盯着战场之上,他眼中的寒光愈来愈盛,忽然在刹那间,他眼中的寒光顿时消失了,人也似乎如遭雷亟一样。
此时此刻。上官小仙终于忍不住望向中原一点红,她有些不可思议,这一刻他发现中原一点红如同一朵枯萎的树木一样,全身上下的生命力似乎在急速蒸发,刹那间,中原一点红已经成为了一个非常苍老的人。
这并非是身体上的苍老,身体上的中原一点红还是原来的中原一点红,她看到得是中原一点红精神上的苍老。
“他究竟看见了什么?”她不可思议望着很快就苍老的中原一点红,不过下一刻她又震惊住了。
她是一个很少惊讶的人。而今天她一连惊讶了两次。
原本苍老的中原一点红忽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命力正在快速回归,眨眼之间中原一点红成了原来的中原一点红,天下第一杀手的中原一点红,甚至上官小仙可以明显感觉到中原一点红身上的气势更甚刚才了。
她刚想寻问,而这一刻两道非常简单却不同寻常的声音响起。
两道剑鸣声响起。
“出剑了!”这一刻,无论是中原一点红还是上官小仙两人脑海中同时出现了这句言语。
枫叶林外,两道身影长身而立在枫叶林外。视线望向枫叶林中。谢王孙的视线望着枫叶林,但更多却是望着神色平静。气质雍容的慕容秋荻,他的眼中神色复杂,想言语却也不知道应当说什么,不过他可以肯定他心中不恨这个女人,若非要有,那只能愧疚。因谢晓峰之事而愧疚。
刚才那一瞬间,两人都感觉道枫叶林中忽然涌现出了一股极其浓重极其凛冽的杀意,这种杀意惊天地泣鬼神,世间任何事物就是诸天神佛亦阻挡不了这种杀意,也只能在这股杀意之下身陨。这种杀意的可怕程度不但已经超过了谢王孙的预料,也超过了慕容秋荻的预料。
不过两人都可以肯定一件事,杀意出现那一刻谢晓峰、墨倾池绝对已经交手了,只不过两个人中的任何一个人都不能确定交手的结果如何?
无论是墨倾池还是谢晓峰都有胜的机会,也有败得可能。两人的胜负只在于出手那一瞬间,生死也在那一瞬间。
谢王孙瞥了一眼慕容秋荻,他有些悲哀的发现慕容秋荻的眼中面上还是平静无匹,看来慕容秋荻已经真正对谢晓峰死心了,无论胜负还是生死对于慕容秋荻来说都已经无关紧要了。
他不是慕容秋荻,他在乎谢晓峰,谢晓峰是神剑山庄的骄傲,是神剑山庄唯一的天骄,因此谢晓峰不能死,他不希望谢晓峰死,因此他一脸沉重的盯着枫树林中,他希望从枫树林中走出来的人是蓝衣飘飘的剑客,而不是黑衣劲装死气沉沉的剑客。
蓝衣谢晓峰,黑衣墨倾池。
很久很久,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慕容秋荻、谢王孙都已经听见了脚步声,非常沉闷的脚步声。
那人的步伐不快,也不沉重,非常自然随意。可听见这声脚步声的时候,谢王孙眼中流露出前所未有的惊恐神色,他往后退了几步,随即瘫软倒在了地上。慕容秋荻望了谢王孙一眼,依旧没有说话,他只是平静望着枫叶林,望向那道绝对不是谢晓峰身影的人。
一位年纪极其年轻的剑客。
一身玄衣,一柄长剑,那位极年轻的剑客走进慕容秋荻的视线中。慕容秋荻低头打量着眼前的年轻剑客,主要是望着这位剑客的剑,那柄并不出名但却未来极有可能非常有名的佩剑,看了很久,她什么也没有看出。
她看不出这位剑客究竟是胜了,还是败了。因此她只有开口问这问聪明睿智绝对不逊色于她的年轻人:“你出来了,而谢晓峰没有出来,因此你胜了?”对于这人,她的问题一向非常直接,从不拐弯抹角。
青年剑客笑了笑,淡淡道:“胜者有说话的权力,而败者没有,现在我在说话,因此谢晓峰败了。”
慕容秋荻点了点头,她似乎非常认同这句话,道:“谢晓峰败了,但谢晓峰是否死了?”
墨倾池望着谢晓峰,他淡淡道:“这件事情和你有什么关系?”
慕容秋荻道:“若谢晓峰败而未死,那我总应当和他打声招呼再离开,若谢晓峰已经是一具尸体了,那我就不用打招呼了。”
“为什么?”
慕容秋荻道:“他没有死,我打招呼他自然可以听得见。他若死了,我打招呼他听得见吗?”
墨倾池点头道:“不错,倘若他死了,即使一个活人再如何对一个死人打招呼也没有任何作用。”
墨倾池笑了笑,他发现有两双眼睛直勾勾盯着他,显而易见这两个人都想知道谢晓峰的生死,他从来不是一个喜欢说谎的人,特别在女人面前他向来不喜欢说谎,因此他老实说道:“他虽然败了,但他没有死。”
谢王孙已经站立起身,下一刻就冲进了枫叶林中。
慕容秋荻没有动,她冷冷望着墨倾池,她很奇怪,眼中满是疑惑,问道:“你对他手下留情了?”
墨倾池摇头,道:“我和谢晓峰的剑法造诣在伯仲之间,因此我若留情败得人就是我,因此我不可能对他留情。”
“可他没有死?你的剑是杀人的剑法,他本应该已经死了。”慕容秋荻很肯定道,他没有见过墨倾池出剑,但可以肯定墨倾池修炼得是杀人的剑法,剑出鞘很少不杀人而回鞘的。
墨倾池点头,他练得本就是杀人的剑法,剑本就是用来杀人的。他望着眼前这个漂亮而理智的女人,点头道:“不错,原本谢晓峰一定会死在我的手中,我的剑只要再过一瞬就可以刺穿他的心脏,只是这时候情况却发生了变化。”
慕容秋荻皱了皱眉,她实在想不出在这个时候会发生什么变化,因此她问道:“什么变化?”
墨倾池眼神古怪的望了慕容秋荻一眼,叹道:“在最后一瞬间,他竟然收回了剑,以剑格挡我的剑。”
“转攻为守?”慕容秋荻脸上流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
墨倾池苦笑点了点头,叹道:“不但你不相信,而且现在我也有些不相信,可即使不相信但却也不得不承认这是一个事实,谢晓峰最终收回了剑,格挡住了我的剑,因此我的剑并未刺穿他的心脏,而只是重创了他的胸口而已。”
慕容秋荻道:“你还有出第二剑杀死他的机会?”
墨倾池道:“不错,我的确有出第二剑的机会,可我根本没有出第二剑。”
“为什么?”
墨倾池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了,慕容秋荻从墨倾池的面上竟然看见了一抹神圣的气质,此时墨倾池慢慢开口道:“因为谢晓峰已经败了,已经不配成为我的对手,因此我不会对他再出剑。”
慕容秋荻沉默了一下,而后点头道:“不错,你的目的并非是杀他,而是败他,败掉巅峰状态下的谢晓峰,因此即使谢晓峰没有死,可你依旧成功了。”说完,她也不望墨倾池了,直接朝着枫树林走去。
墨倾池望着那洒脱的身影,他淡淡道了一句:“谢晓峰虽然已经败给了我,但他并未败,并未真正的败。”
慕容秋荻顿了一下脚步,但她没有停顿,继续朝着林中走去。
胜如何,败又如何?她只是要见谢晓峰最后一面而已,这一面之后,她便离开。(未完待续。)
第三十章、恋人相见
第三十章、恋人相见
初夏,未入秋。
枫叶林中的枫叶未红,枫叶本不该在初夏红,因此树上的枫叶未红,但有几片枫叶却红了,鲜红,红艳如红,红艳如血。
已经红了的枫叶在谢晓峰的脚下,也唯有他的脚下才有鲜红的枫叶,他低头望着地上的枫叶,望着地上那鲜红的枫叶,那并非普通的红叶,而是染血的红叶。
这种季节枫叶本不可能红,唯一令枫叶鲜红的办法只有一个——滴血。没有人愿意主动为枫叶染血,但有时候枫叶却会染上鲜血,譬如此时此刻的枫叶就染下了谢晓峰胸口上的鲜血。
谢王孙冲进枫叶林的时候正好看见谢晓峰胸口的鲜血在流,虽然一点一点的慢慢止住了,但依旧在流。他可以看得出那是剑痕,剑留下的痕迹,他曾是习剑之人,将剑法修习到极其高深地步过,因此他可以轻而易举看出只要那剑痕再前进一寸,那谢晓峰就必死无疑。
他深吸了口气,此时此刻他忽然感觉败并不可怕,可怕的是败过便没有翻盘的资本,此时此刻的谢晓峰虽然已经败,却还活着,活着就有机会将失败的东西赢回来。
他走到谢晓峰面前,仔细打量着神色平静的谢晓峰,板着脸冷声问道:“你败给墨倾池了?”
败,这本是任何剑客都不愿意被人提起的事情。谢王孙是剑客,因此本应当知道这个道理,可谢王孙却问得很大声,深怕有人没有听见似的,而谢晓峰则更奇怪,他扫了谢王孙一眼。神情平静的回应道:“不错,我败了,我败给了墨倾池,他的确是一个非常高明的剑客,我不如他。”
谢王孙望着冷静得出奇道出这句话儿子谢晓峰,有些奇怪。无论任何人败了都会流露出情绪,特别是谢晓峰这种从未有败过的天才剑客,可此时此刻谢晓峰面上却没有半点失落或沮丧,唯有平静,平静得如一滩死水。
他深吸了口气,他是一个聪明人,知道谢晓峰已经败了便没有任何挽回的余地,因此他此时并不恼怒,唯有庆幸。庆幸谢晓峰并不是没有翻盘的机会。
有不少剑客,败了便死了,而谢晓峰没有死,因此他还有机会可以胜,这是他唯有感觉欣慰的事情。
他拍了拍谢晓峰的肩膀,但这时候谢晓峰却笑了,谢晓峰望着谢王孙面上流露出一抹微笑,如春风一般的微笑。谢晓峰道:“败的确是任何人都不喜欢的事情,但自古以来有胜者自然也便有败者。今日我败,来日我却并不一定败,父亲,她人呢?”
谢王孙愣了一下,问道:“哪个她?”
谢晓峰心平气和道:“自然是她,自然是慕容秋荻。”他说出这个名字的时候。无论语调还是语气都无匹柔和,这绝对是一个非常优雅的名字,也绝对是一个令他难以忘怀在心中占据了很高地位的名字。
谢王孙沉默了,但他只沉默了一下,而后冷冷望着眼前的一脸笑意。全然看不出已经败了模样的青年人,道:“你莫要忘记你与墨倾池之间的赌约?现在你根本没有见慕容秋荻的资格。”
谢晓峰是一个非常骄傲的人,以前他绝对不允许任何人对他这样说话,但现在他面上没有半点情绪,依旧非常平静,他慢慢开口道:“根据此次战帖上的约定,我的确没有资格见她,不过我相信她应当会来见我一面,或许这是最后一面。”
虽然已经败了,但谢晓峰的言语非常自信,非常肯定,肯定得任何人都不能不相信,不会有任何一丝一毫的怀疑。
一位真正的高手武艺自然不可或缺,但若没有超出常人的心境,那也永远不可能成为高手。谢王孙没有说话,他没有回答谢晓峰的问题,也不用回答谢晓峰这个问题,因为人已经来了,慕容秋荻已经来了。
轻盈的脚步,一身碧绿水袖裙,慕容秋荻踏着枫叶向着谢晓峰走来,她一直望着谢晓峰,什么中原一点红、什么上官小仙、什么谢王孙都已经消失在他的眼中去了,他的眼中唯有一个人,唯有谢晓峰。
上官小仙直勾勾盯着面前这个女人,面前这位一出现就已经成为万众瞩目焦点的女人,她也不得不承认这是一个很难令男人不动心的女人,同时她亦看出这位看上去柔柔弱弱人的女人,身上似乎多了一抹潇洒、飘逸的气质。
这还是那位温婉优雅的大家闺秀吗?她愣了一下,脑海不由回忆起那一日和墨倾池独处之时,墨倾池冲着她露出的一抹诡异的笑容,此刻,一道灵光出现在他的脑海中,想抓住,却一闪而逝。
相对于上官小仙,带着斗笠的中原一点红依旧一脸淡漠,眼神冷酷,他的视线虽然望着谢晓峰、慕容秋荻,但脑海中却在回忆谢晓峰、墨倾池的剑招对决。
墨倾池、谢晓峰两人一共才出了一招,一招过后,两人就已经分出了胜负。中原一点红并不奇怪墨倾池、谢晓峰一招就分出了胜负,对于他们这种习练杀人剑的剑客来说,杀人不过瞬息之间,一招便已足矣。
剑本身就不是用来看的,而是用来杀人的。
不过即使是一招,但他却足矣沉思很久很久,毕竟那是两人剑法造诣之精华而使用出的旷世招式。
此刻,一句柔柔的声音打断了中原一点红的沉思,他回过神继续望着慕容秋荻、谢晓峰、谢王孙三人那种奇怪的对峙局面……
“你果然还是我认识的谢晓峰,还像以前那么聪明,不错,不管胜负如何,只要你没有死,我都会来见你一面。”慕容秋荻微笑望着谢晓峰,她以一种无匹冷静的语调说道,这种语调令人断肠。
谢晓峰从来都是一个聪明。若他不聪明不卓越也不会得到慕容秋荻的亲睐,可此时此刻他宁愿自己愚笨一些,宁愿自己永远被谎言欺骗,也不愿意面对这种可怕的答案。
可理智与聪慧却令他不得不面对事实,面对一种他不愿意接受但不得不接受的事实。
他望着面前这位他深爱且一直深爱的女人,他叹了口气。因为他发现面前这个女人的眼神静若止水,流露出非常明显的含义,这个女人早已经对他心死了。一个女人倘若对一个男人心死了,那就算这个男人再有办法,也很难令这个女人的心死灰复原。
他对于慕容秋荻对于这个漂亮、睿智的女人早已经没有这个奢华了,他现在唯一想知道的是这个女人想做什么,因此他深深吸了口气,便直接进入了主题,开口道:“你为什么还愿意来见我?”
慕容秋荻在地上拾起一根枯树枝。她淡然望着面前这位她曾深爱的男人,道:“只要你没有死,我都应当来见你一面,让你见识一下我的剑法。”
谢王孙已经挡在了谢晓峰面前,谢晓峰已经败了,他不希望谢晓峰死去,他可以看得出眼前这个柔柔弱弱的女子其实是一个武艺非常高超的剑客,他绝不允许受伤状态下的谢晓峰和慕容秋荻这个女人交手。不过谢晓峰却微笑推开了谢王孙,他没有说话。眼中含义再明显也不过:我的事情我自己来解决。
“你是否已经明白了。”上官小仙瞪大眼睛望着眼前这不可思议的转变,脑海中浮想联翩,而在这个时候一道愉快的声音出现在他的耳畔。
上官小仙望着那到将中原一点红注意力都吸引过来的青年人,她道:“这个看上去柔柔弱弱的女人其实应当算是这场剑斗的策划者,是吗?”
青年人笑了笑,他看出了上官小仙眉宇间流露出的浓浓疑惑。不过没有解答上官小仙的问题,他转过头望着中原一点红投射而至的冷冽视线,他指着慕容秋荻轻声道:“此时任何人都应当看得出慕容秋荻并不是一位柔弱女人,而是一位非常厉害的用剑高手,即使比不上谢晓峰也绝对不比谢晓峰逊色多少。”
上官小仙不明白。中原一点红也不明白,两个聪明人都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因此他们也唯有继续望着青年人。
青年人没有让他们的失望,青年人继续开口道:“一位用剑高手对一个人出剑,那就意味着这个人值得他出手,而值得剑客出手的人只有寥寥几种可能。”
上官小仙已经明白了,因此她眼中闪现了一抹沉郁神色,轻声道:“虽然剑客出剑有几种可能,但慕容秋荻对谢晓峰出剑却只有一种可能。”
中原一点红也没有说话,但他也已经知道了。
青年人问上官小仙,“那种可能?”
上官小仙道:“挥剑斩情丝,斩断两人过去之间的联系。”
青年人点头同意了这种说话,他很少同意上官小仙的说话,但今天却不得不同意,他叹道:“现在我只想知道慕容秋荻的剑是斩下谢晓峰的命还是谢晓峰的心还是将心与命一同斩下。”
“不错,这的确是令人值得期待的事情,但我更期待亲爱的墨公子为我做三件事情的样子。”上官小仙走到青年人面前,歪着脑袋愉快道。
青年笑了笑,没有理会这本不可能理会的问题,不过令他有些意外得是沉默寡言的中原一点红却在此时开口道了一句话:“我只想见识一下你败谢晓峰的那一剑,若得一睹,死而无憾。”
中原一点红的语气一贯很平静,很冷冽,眼神也很淡然,寂静如一滩死水,但若仔细看他的眼神,却会发现这个冷漠剑客的眼神中已经在闪光,闪烁着一抹极淡但却极其耀眼的光芒。
墨倾池看见了这一抹光芒,看见那一抹光芒中中原一点红的喜悦,甚至看见了中原一点红的思想,此刻的中原一点红脑海中反复回忆着刚才的决斗,刚才仅只有一剑的决斗。
在中原一点红的心思,那是他平生以来见过最精彩最激烈的对决,一个只要是剑客都绝对不愿意错过的对决。
可那究竟是一场怎样惊世骇俗的对决呢?
谢晓峰、墨倾池两人都只出了一剑,一剑出胜负分。(未完待续。)
第三十一章、巅峰一剑
第三十一章、巅峰一剑
路的尽头是天涯,话的尽头就是剑。
剑客,一名剑客言语已毕,唯有出剑,唯有出剑才能结束这一切。任何人都可以看得出墨倾池的言语已毕了,任何人也都看得出墨倾池一番言语已经解开了谢晓峰心中最大的疑惑了,因此此时的谢晓峰武艺是最巅峰状态下的谢晓峰,此时的墨倾池也是最巅峰状态下的墨倾池。
中原一点红望着面前这两位剑客,他不得不承认一个观点:他的确不如这两位剑客,无论是剑法上还是心境上。他是一个杀手,因此他几乎可以在任何时候保持冷静冷酷,而他没有把握任何时候都能如此眼前这两人一样保持平和的心境。
眼前这两人已经准备出手杀掉对方,但两人却依旧平和、冷静而独立,半点也不曾遭到影响。这样的人这样的剑客,无论在那个时候都无匹罕见。
剑已在手,即将出鞘。
剑还未出鞘,一股可怕的剑意已经充盈肆虐,枫叶林中被浓郁的剑意磅礴的杀机环伺笼罩。
上官小仙见识过不少江湖高手,但如谢晓峰、墨倾池这样的剑客高手却并不多,甚至望着一刻的谢晓峰、墨倾池,她都不能肯定而今江湖第一大帮派金钱帮帮主也便是她的父亲上官金虹是否可以胜得过面前这两人其中的任何一人。
昔日上官金虹对她说过的一句话又出现在她的脑海中,上官金虹神色郑重望着上官小仙,望着他平生以来最宝贵的女儿,道:“墨倾池是一个非常非常危险的人,即使他没有高超的武艺,即便他是一个残废。只要他的脑子还在,这种人就是江湖上最可怕的一类人。”
她很少听父亲对一个人有如此高的评价,不过随着她跟着墨倾池这段时间,她渐渐明白墨倾池的确是一个非常可怕的人,而此时此刻她更明白父亲上官金虹的言语:墨倾池是一个非常非常危险的人,江湖上恐怕没有哪个人比这个人更加可怕了。
可怕的剑意。无坚不摧的杀意。
两位剑客还未出手,即将出手,但没有人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出手。
上官小仙、中原一点红都已经屏住了呼吸,静静等待两位当世顶尖剑客挥剑出鞘的那一刻到来,或许那一刻会如流星一样转瞬即逝,但那一刻绝对是最璀璨夺目的一刻,天底下很少有东西可以比得上那一刻的光芒。
剑鞘在手,长剑已出。
墨倾池、谢晓峰两人都已拔剑,几乎在同一瞬间拔剑出鞘。
剑虽在同一瞬间拔出剑鞘。但拔出剑的手法、力道、速度却都不相同,甚至快慢也有细微的差别。
因为出剑的人是两个人,两个截然不同的人,因此两个人使用出的剑法也截然不同,只有一点相同。
——两人没有半点保留,不敢半点保留,他们清楚自己的对手绝对是当世最顶尖的剑客,因此他们这一剑绝对是平生以来最巅峰的一剑。
——一个不想死的人。绝对不会轻易去死,谢晓峰这一剑可谓算得上平生以来最巅峰的一剑。他不愿意去死,他不想去死,因此他要用这最巅峰的一剑为自己搏出一条生路。
而墨倾池呢?无论是中原一点红还是上官小仙都可以看得出他对人的性命看得不重——无论别人的性命,还是他们自己的,都完全一样。
因此这样的人挑战一名剑客,也仅仅只是挑战一名剑客而已。他不苛求生,亦不求死,他只是心境平和的挥出一剑,挥出巅峰的一剑,用生命用平生以来苦修的剑道来问剑道而已。
这是一个绝对的剑客。一个全心全意奉献出自身生命于剑道之上的剑客,无情无欲,无欲无求。
中原一点红向来是一个非常骄傲的人,但面对眼前的这两种人,他却甘拜下风,只能甘拜下风。论剑法他并不认为自己会败,论心境他认为自己已经败了。
两柄剑,一柄是三百年前当时天下第一剑神剑山庄创立者谢天使用的谢家神剑,这柄剑虽然不是能工巧匠铸就的旷世神兵,但是一柄名剑,剑因人而有名。不过这柄古剑不仅仅只是名剑,而且还是宝剑。
而墨倾池的剑,不能算名剑,也不能算宝剑,但可以算得上好剑。锻就这柄剑的人花费了大工夫与心血,因此这柄剑握在墨倾池手中,一旦出鞘,威力亦非同小可。
两柄不同的剑,两招不同的剑法,唯一的相同恐怕也只是这两招剑法绝对算得上独一无二的剑法,甚至可以称得上旷古绝今的剑法。
无论是谢晓峰的一剑还是墨倾池的一剑都已经臻至巅峰,都是他们平生以来最满意的一剑,此剑挥出,即使死也无憾。
两个冠绝古今的剑客,两招绝世罕见的招式,一旦碰撞就将分出胜负,甚至分出生死,这是剑客的宿命,这是剑客不可违逆的宿命。
在没有遇上墨倾池之前,谢晓峰已经是普天之下最为有名的几位剑客之一,他在剑道上的天赋在剑道之上名气在江湖上的名气绝对不逊色任何人,任何剑客。在他雁荡山荡魔一战之后,甚至有不少江湖人言只要谢晓峰愿意,天下剑客都将因神剑山庄而俯首。
最后一句话虽然言过其实,但没有人可以否认谢晓峰在江湖上的名气与天赋,他惊才绝艳,天下侧目。
这人五岁学剑,六岁解剑谱,十几岁时就击败了华山剑派一名极其有名的剑客——游龙剑客华少坤。他的剑道天赋令江湖上下为之惊艳,甚至颤抖。
任何人都不得不承认谢晓峰是一个天才是一个古今罕见的天才。一个天才自然是一件可怕的事情,而一个有天赋且勤奋刻苦的天才那更是无匹可怕的存在。对于江湖人来说非常不幸,谢晓峰就是这样一位勤奋、刻苦的天才,而且他还有一个最大的优点,他从不轻视任何人。
也正是因为这一点。他的剑从来没有败过,但凡挑战他的人很少有人从他的剑下逃生。
他的剑是杀人的剑,是一柄无匹凌厉的杀人剑。
十六岁时,他的剑法已经是浑然天成、无迹可寻。出道江湖,未曾一败,闯下不世名声。其中“偷天换日夺剑式”这一谢家剑式在他的手中不知令天下多少英豪为之饮恨落败。
不过江湖好汉们最忌惮得却并非是简单、干净、迅捷、准确的偷天换日夺剑式。而是一招不属于天下剑谱,是由谢晓峰自创的剑招,这一招才是令谢晓峰真正名震天下的原因。
这一招有一个非常美妙也非常可怕的名字——地破天惊,天地俱焚!
没有人可以在面对这一招的情况之下可以活下来,这是威力无匹的剑招,这是绝世罕见的招式,因此当谢晓峰使用出这一招的时候,他只给了两种结果:死和死。
——对手死,自己死。只有这两种结果,不过至今只有一种结果那便是对手亡而他胜。
江湖上许多剑客都想见识这一招,都害怕见到这一剑。但没有人知道‘地破天惊,天地俱焚’这一招在谢晓峰的心中并未臻至圆满,这一招一直都在完善中,他一直都在想着如何完善这一招的办法,让这一招早没有破绽。
可一直以来这一招都有一个破绽,他非常苦恼自己创立的奇招有破绽。不过现今随着出剑,他发现这一个破绽也在他挥出这一剑的时候完全解决了。
剑招虽然有破绽。但这一招是他谢晓峰使用出来的,因此这一招没有任何破绽,这一招绝对可以胜过任何人。
这一招挥出的时候,他有了这个自信,因此他的剑比起昔日更加犀利更加果断更加可怕。
中原一点红懂剑,他看着谢晓峰挥出的这一剑。上官小仙发现中原一点红那凛冽的眼神中竟然流露出前所未有的惊恐颜色,上官小仙可以很肯定那惊恐神色绝对不是幻觉,而是真正的惊恐,那是多么可怕的剑法吗?令一名冷血杀手流露出情绪。
上官小仙看不明白,他已经看见谢晓峰出剑了。
那是一种极其缓慢。极其优雅的动作,就像风那么自然。在人感受到风的时候,剑已经慢慢的,慢慢的刺了出来。以不可思议的部位刺了的出来,在刺出的部位又刺出了不可思议的变化。
这是无匹绝妙的剑法,这是无匹恐怖的剑法,这个剑法的恐怖就在于风!中原一点红望着这一剑已经感受到这一招的真谛了,这一招的真谛就在于风。
剑法如风,这是无敌于天下的剑法。
风吹来的时候,屹立在风中的人,如何抵挡?又有谁知道风是从哪里出来的?
不过中原一点红还是从这着无敌的剑法中看出了一点破绽,也正是因为这样,他的眼中才流露出一抹惊惶神色。
任何剑法都有破绽,中原一点红一直以来都相信这句话,因此面对名震天下的谢晓峰也不例外。因此他发现了剑法的破绽,可在他发现剑法破绽的瞬间,他有着悲哀的发现这点破绽对于谢晓峰来说已经不算破绽,绝对不算是破绽。
剑法虽有破绽,但使用剑法的人却没有破绽,因此有破绽的剑法也变得没有任何破绽。
这剑法是谢晓峰使用出来的,因此这是无敌于天下的剑法。
狂风卷过大地的时候,难免有疏漏之处,可当狂风席卷而至的时候,又有谁会注意到这些疏漏之处呢?这就是谢晓峰剑法的破绽,可这只能算是不是破绽的破绽。
这个道理就像是高山上的奔流清泉,你明明可以看得见其中的空隙,可等你的手伸过去的时候,泉水已经填满了这个空隙。
因此中原一点红已经明白那一剑的破绽根本就不算是破绽,根本没有任何人可以破得了这一剑。
这是一个令人无匹绝望的消息,令任何剑客都感觉绝望的消息,可他望见墨倾池剑的时候,这种绝望死寂的眼睛忽然充斥着前所未有的希望,一种难以掩饰的光芒。
死寂与希望之间仅仅刹那之间,刹那之间上官小仙就从中原一点红眼中看见了一抹希望,一抹难以控制的惊艳。
那惊艳的眼神无疑在告诉她一件事:这没有任何人可以破得了的这一剑却有人可以破,破掉这一剑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与谢晓峰交手的墨倾池。
谢晓峰出剑了,墨倾池的也出剑了。
可墨倾池的这一剑却破掉了谢晓峰这巅峰一剑。
这是一件令人感觉到不可思议的事情。
不过中原一点红、上官小仙眼中的不可思议很快就消失了,在他眼中这件事情似乎根本没有半点不可思议的,非常自然的事情。
可怕的剑,可怕的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