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7章 阴棺(终章·下)
闻言,我立马朝棺材下方看去,整个人都懵了,那下面裂开一道细微的口子,约摸两个指头宽,从下面传出特别诡异的声音,久响于耳。
紧接着,四周的蛇虫鼠蚁密密麻麻的涌了出来,即便是倾盆大雨,那些蛇虫鼠蚁依旧朝外面爬了过去,整个场面看上去邪乎的很。。
起先我以为这一幕是乔秀儿在捣鬼。毕竟,在场这么多人,唯有乔秀儿懂蛊,也只有她懂得怎样驱使这些蛇虫鼠蚁。
当下,我将目光看向乔秀儿,厉声道:“你tm到底想怎样,现在尸骨已经这样了,你要怎样才肯罢手。”
这话一出,那乔秀儿面色一变,双眼紧盯我,道:“陈九,我劝你别乱泼污水,惹火了我,哪怕断一臂,你在我眼里依旧如蝼蚁般渺小。”
我…我特么被她说的哑口无言,就好似在她跟洛东川眼里,我特么成了斗升小民。
好吧!我的确只是斗升小民,没那么他们那般厉害,也没他们那般心态,就将眼神抛向洛东川,还没来得及开口,那洛东川说:“不是她。”
说完这话,他不再言语,双眼盯着悬浮在空中的鲁班尺,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瞬间,整个场面静了下来,就连天空中的倾盆大雨也随之小了下来,唯有棺材下方那诡异的声音愈来愈强。
我们所有人都没说话,大概静了一分钟的样子,那乔秀儿率先开口,她对那群中年大汉说,“别跪了,先救人。”
我冷笑一声,这乔秀儿倒也歹毒,从棺材盖砸下到现在,足有二十来分钟时间。在这二十分钟期间,她只字未提救人,而那些中年大汉只顾着跪在地面,至于被压的那些人,没任何人提救这个字眼。
现在听乔秀儿这么一说,那些中年大汉站起身,一个个面露恐惧之色的忙碌起来。奇怪的是,那棺材盖好似被什么东西死死吸住,任凭那些中年大汉如何使力,棺材盖纹丝不动。
这让我有些疑惑了,就走了过去,伸手掰了一下棺材盖,入手的感觉格外沉重,再次使力,还是先前那样,真特么奇了怪,无可否认,这棺材盖肯定很重,但是,我从未想过这棺材盖会如此之重,宛如万斤之重。
“让我试试!”
那洛东川走了过来,先是伸手取回漂浮在棺材上空的鲁班尺,后是伸手掰了一下棺材盖,他眉头紧锁,疑惑的看着我,说:“陈九,这棺材盖有古怪,好似地下有什么东西紧紧地吸住棺材。”
“吸住?”我问了一句。
他点点头,“对,这下面应该有东西!”
说着,他将眼神瞥向乔秀儿,就说:“若是不想你教下这些人死在这里,最好放点蛊去地下看看。”
听着这话,我扭头看了一眼乔秀儿,她没说话,也没有任何动作,好似在考虑事情的利弊。
就在这时,那阴棺的动静越来越大,晃动的频率越来越快,到最后,就连棺材盖也跟着晃动起来。
一见这情况,我首先想到的是,让郎高扶着陈二杯离开,万一这里发生异变,陈二杯有伤在身,十之**会交待在这。再者,阴棺一直有死人上身,活人断气之说,我怕他们会遇到危险,就对郎高说:“大哥,你先带着二杯离开。”
“你呢?”他问道。
“我必须留下来!”说着,我怕郎高再继续问下去,故意板起脸说,“大哥,这事关乎到二杯的性命,我希望你慎重为之。”
他在我身上看了一会儿,也不说话,转身朝堂屋内走去。
很快,他背着陈二杯走了出来,那陈二杯在他身后指手画脚了半天,我勉强能看懂他意思,他是说,放他下来,让他唱上一段夜歌。
我想了一下,眼前这种情况,各种怨气、煞气肯定重,要是让他唱上一段夜歌,指不定情况会好转一点。
于是,我点点头,就问他:“一首夜歌大概需要多长时间。”
他先是伸出三个指头,是三个小时的意思。
我摇了摇头,表示时间太长。
他又伸出一根指头,我还是摇头。
最后,他好似想到什么,再次伸出三根指头,我试探性地问了一句,“三十分钟?”
他摇摇头,我又说:“三分钟?”
他点点头,在郎高肩膀拍了一下,示意郎高放他下来。
那郎高没有直接放下他,而是看向我,我朝他点点头,说:“让他试试。”
待陈二杯从郎高后背下来后,他席地而坐,一手摁在阴棺上,一手摁在棺材盖上,双眼微闭,深呼几口气,大概过了三四秒的样子,他陡然开腔,其声如洪钟,直冲云霄,刺得我们所有人耳膜都有些生疼,特别洛东川,双眼不可思议的看着陈二杯,嘀咕道:“这人的声音好生奇特。”
而那乔秀儿的反应跟洛东川差不多,双眼紧盯陈二杯,一脸不可思议,时不时会瞥向我,在她眼神中,我看到一丝羡慕,她这是羡慕我身边有陈二杯这么一个人。
那陈二杯好似没看到我们的反应,开始断断续续的唱了起来。
为什么是断断续续呢?
因为,他这次唱的夜歌好生怪异,一字成歌,简单来说就是一个字一个调,其声调与平常那些夜歌不同,声音格外悠长,最为不可思议的是,他的声音居然在雨中不停地回荡,宛如千面铜锣同时敲响一般。
随着第一个字出口,那棺材好似被什么东西镇住一般,晃动的速度立刻慢了下来,而那棺材盖好似在这一瞬间轻了不少,这让我们所有人不可思议的盯着陈二杯,这陈二杯的威力怎会如此之大?
然而,令我们惊讶的事情还在后面,那陈二杯在唱出第七个字后,猛地吐出一口鲜血,脸色在这瞬间白了下去,整个人也是摇摇欲坠,我连忙走了过去,一把扶住他,轻声道:“二杯,要是不行,你先走。”
他朝我打了一个放心的眼神,浑身气势在这一瞬间立马变了,宛如天上老君下凡一般,双眼陡然睁开,目光如炬,给人一种深不可测的感觉。
旋即,他再次开声,这次的声音比前几次吐词要清,曲调也格外怪异,令人摸不清发声的方向,哪怕我在他身边,依旧听不出这声音是从他嘴里发出来的,只听到‘阴棺’二字在空中陡然炸开,整个场面在这一瞬间静了下来,就连雨水也停了下来,仿佛天地之间只有阴棺二次在回荡着,余音绕梁,三日不绝。
第878章 阴棺(终章)
听着这声音,我们所有人都愣住了,那洛东川拉了我一下,问我:“陈九,这小子你在哪弄来的?”
我没理他,双眼一直盯在陈二杯身上,我发现他脸色愈来愈白,就连一丝血色都没有,整张脸宛如白色的墙壁一般,特别是双眼,在这一瞬间,变得黯淡无光,就好似‘阴棺’二字,消耗了他浑身气血一般。
不待他夜歌唱完,我猛地捂住他嘴巴,要是再任由他吼下去,我怕他会遇到生命危险。
原因很简单,在吼‘棺’这个字眼时,他整个人已经晃了起来,嘴里再次喷出一口鲜血,而他喷出来的鲜血很怪异,并不是我们平常见到的那种,而是又黑又臭。
“二杯,别唱了!”我冲他说了一句,就准备扶他起来。
忽然,他抬头瞥了我一眼,在他眼神中我看到一丝黑气,吓得我连忙朝后退去,擦了擦眼,再次看去,很正常,这让我微微一愣,再次伸手去拉他。
就在这时,那陈二杯也不知咋回事,赫然起身,一把推开我,猛地朝棺材盖那边走了过去。诡异的是,他竟然口吐人言,厉声道:“傅国华,你辱老夫,也就罢了,你万万不该辱秀英。”
听着这话,我整个人都懵了,双眼看着陈二杯,他不是有语言障碍症么,根本不能说话啊。而此时却吐词如此之清楚,更为诡异的是,他这话的语气像是在责备傅国华,还有那秀英二字,这是梨花妹奶奶的名字,全名冯秀英。
当下,我立马拉了陈二杯一下,喊他:“二杯!”
他一把甩开我手臂,目露凶光盯着傅国华。
此时的傅国华被压在棺材盖下面,他边上那些中年大汉已经悉数被救了出来。
那傅国华好似受伤不轻,双眼惊恐地盯着陈二杯,好几次想开口说话,最后什么也没说。
这让我更加疑惑,那郎高拉了我一下,疑惑道:“九哥,二杯是不是被附体了?”
我没说话,洛东川没说话,乔秀儿没说话,边上一众中年大汉没说话,而傅浩早已跪了下去。
此刻,整个场面弥漫着一股诡异气氛,所有人都盯着陈二杯跟傅国华。
“想我一生在商场战敌无数,怎么会在晚年生出你这么个畜生不如的当年东西,若不是看在秀英份上,我恨不得生吃了你。”说这话的时候,陈二杯目光呆滞,语气却是格外激烈。
听到这里,我立马明白过来,这是鬼神附体了?抬眼朝陈二杯看去,他浑身上下透露着一股冷气,我离他最近,能清晰的感觉到那股冷气。
我试探性地问了一句,“您老是不是傅东峰?”
他扭头瞥了我一眼,冲我微微一笑,也不说话,而是将眼神朝傅浩瞥了过去,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随着这一声叹气声,我心中好似已经确定了某种想法,就问他:“您老怎么会睡在阴棺内?”
他没理我,大步行至棺材盖边上,抬手一拉,整个棺材盖立马竖了起来,笔直地竖在地面。
我以为他要弄死傅国华,正准备阻止。哪知,他居然将傅国华拉了起来,又替那傅国华装上假肢,双手重重地拍在他肩头,说:“当年的恩恩怨怨,是时候结束了,以后好好做人,切莫横生歹念,需知因果循环,善恶到头终有报。”
言毕,他扭过头,看着我,缓缓开口道:“小九,好人总会有好报,莫被眼前的霉运蒙蔽了眼睛,老夫相信你未来的路,能走很远,很远。”
他一边说着,一边朝阴棺走了过去,一手扶着棺材,扭过头,在我们所有人身上一一扫过,最后将眼神定在乔秀儿身上,诡异一笑。紧接着,陈二杯身子软了下去,空中响起一道空洞的声音,“小九,谢谢你,就此离开吧,莫再挂念阴棺。”
听着这声音,我们所有人面面相觑,而我则弯腰扶起陈二杯,伸手叹了一下他鼻息,又气,又摸了摸他额头,格外冰冷,没有任何犹豫,我让郎高立马背他离开。
那郎高嗯了一声,背着陈二杯就朝村口走了过去。
待他们离开后,那乔秀儿皱了皱眉头,对那群中年大汉说,“我们走!”
听着这话,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心中有股特别奇怪的感觉,就觉得陈二杯刚才的变化过于诡异,还有就是空中的声音,就此离开,莫在挂念阴棺?这什么意思?让我不要再管这事了么?
就在我愣神这会,那洛东川拉了推了我一下,低声道:“既然傅老爷子让你别再管这事,咱们先走吧!有些关于老王的事,需要跟你说明。”
我想了一下,就这样离开,棺材这么办?梨花妹奶奶的尸体怎么办?还有神坛下面那么多尸骨又怎么办?总不能就摆在这吧?这让仙蛤村的村民以后如何生活?
当下,我对洛东川简单的说了一下我的意思,大致上是让他先离开,我留在这里处理这些尸体,也不知道他脑子在想什么,居然点点头,说:“行,那我等你。”
这让我微微有些惊讶,便抬头朝四周看了过去,就发现乔秀儿已经带人朝村口那边走了过去,而傅国华傅浩俩人则直愣愣则跪在棺材边上。
看到这里,我深呼一口气,先前还热闹的场面,瞬间变得有些冷清。此时我已经没心情去计较孰是孰非,只想早点将傅老爷子的尸骨处理好,就走到傅国华面前,说:“你现在有什么想法?”
他抬头瞥了我一眼,也不说话,而傅浩则一直跪在地面。
我深叹一口气,就问那傅国华,“事情演变到现在,你难道还不满足?又或者说,你仍想听信乔秀儿的鬼话?我不管你们之间有着什么交易,也不管你心里到底在想什么,我只想问你,傅老爷子的尸骨,你到底打算怎办?”
说着,我将同样的话,对傅浩也说了出来。
他俩人相视一眼,傅国华说,“小九,我想将老爷子的尸骨好好安葬,这一切拜托给你了。”
“你确定?”我被这傅国华弄怕了,更怕他再耍什么诡计,就说:“你这次可要想好才回答。”
他嗯了一声,站起身,还没来得及说话。忽然之间,那棺材轻微的动了一下,紧接着棺材盖毫无征兆的砸了下来。
一见这情况,我猛喊,“小心!”
不待话音落地,那棺材盖已经倾斜下来,眼瞧要砸到傅国华,那傅浩一个箭步,一把推开傅国华,棺材盖实打实地砸在他头上,瞬间,鲜血淋漓。
我们还没反应过来,那傅浩已经满头大血,进气比出气还少,这让我头皮一麻,猛地想起阴棺一出,死人上身,活人断气。
死人上身这一句已经在陈二杯身上应验了,而现在…
“不好!”我大吼一声,难怪先前那声音让我快离开,敢情是阴棺的负面作用出来了。
我不敢停留,先是让洛东川通知仙蛤村的村民离开,那洛东川倒也爽快,答应下来,正准备走,就听到那傅国华用哭腔说,“不用去了,村子的村民早叫我们打发出去,后天才能回来。”
等着这话,我松出一口气,也没多想,弯腰看了一下傅浩的情况,就见他双手死死抓住我手臂,虚弱道:“九…,救我家人,莫让他们受伤,把…我…家财捐…捐出去。”
说完,他浑身一抖,带着满足的笑容仙逝。这让我着实想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冒死救傅国华,这似乎说不通啊,可,这一幕却实实在在的在我面前发生。
呼,或许人心就这样吧!谁又能想的通呢?或许是傅浩觉得亏欠傅国华,以命尝债,又或许是因为娶了傅国华老婆,心中有愧,又或许…。
太多…太多或许了,个中事情,或许只有傅浩自己知道吧!
当即,我不敢停留,就打算让洛东川将傅国华弄出去,哪里晓得,他死活不肯走,双眼无神的盯着阴棺,嘴里碎碎念道:“死了,死了,都死了,哈哈…一己私欲害人呐!”
说着,他猛地一个转身,想将棺材盖弄开,我跟洛东川有些于心不忍,就帮着他把棺材盖弄开,他一把抱住傅浩的尸体,吼道:“眼中有界是非少,心底无私天地宽。”
话音刚落,阴棺下面再次传来响动,倾耳听去,是哗啦啦的水流声,我一愣,正准备喊傅国华跑。
忽然,‘哗啦’一声巨响,从地下喷出三丈余高的喷泉,将阴棺直接顶到半空之中,形成一根圆形的水柱,那阴棺在水柱上面摇摇欲坠,隐约有掉下来的趋向。
见此,我冲傅国华喊,“走啊!还愣着干吗啊!”
他冲我微微一笑,这笑容看上去格外亲切,就好似在看亲人一般,他眼神在我跟洛东川身上扫过,笑道:“两位师弟,师兄对不起师傅,还望你们照顾好师傅。还有小九,几天前,我跟你说过,拿了你一百万,我没什么回报你,梨花妹就交给你了,望你好好待她,莫让误入白莲教。”
说完,他抱起傅浩的尸体,猛地朝水柱冲了过去。
我哪能不明白他意思,这是寻死啊!抬步朝他跑了过去,还未到傅国华身边,身后传来一道急促的声音,“陈九,小心上面。”
我抬头一看,那阴棺从上面砸了下来,正好是我这个方向,我头皮一麻,还没未及反应过来,就觉得身子被人撞了一下,整个身子朝后边推了过去,一看,是傅国华推的我。
“不!”我歇斯底地喊了一声。
“砰!”的一声巨响。
整口阴棺砸在傅国华身上。
瞬间,献血满地,从棺材边缘涌出一股乳\/白色的液体,要是没猜错,是脑髓。
看到这里,我只觉得浑身是麻的,死了,他们都死了。
“陈九!”那洛东川推了我一下,低声道:“这村子恐怕要毁了!”
我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到‘吱吱’响,整个地面开始裂开,隐约能听到下面的水流声,抬头一看,后山的位置涌出来无尽的水流,宛如千万匹脱缰的野马,急湍甚箭。
霎时间就涌过山腰,像遮天的瀑布倾斜而下,哪怕是十里外都能看见白蒙蒙的水雾,几十里外都可以听到哗然的水流声。
“跑!”洛东川一把拉住我,就要跑。
然而,这一切似乎晚了,整块地面已经完全裂开,我整个身子朝地下掉了过去,极速而下,而洛东川的情况好似跟我差不多,也随着我身子极速下降。
在这一刻,我脑子忽然想起一个字,‘凹’,按照我最初的猜测,整个仙蛤村处在凹字中心位置,只是不知为何,凹字在这一瞬间崩塌,导致整个仙蛤村处在水流之中。
这让我立马想到郎高跟陈二杯,不知他俩是否已经跑了出去,至于乔秀儿跟一众中年大汉,直觉告诉我,他们绝对跑不出这个‘凹’字。
在下降过程中,不知是眼花,还是产生幻觉,我看到那阴棺像一张巨大的血盆大口,朝我吞噬过来,显得格外诡异。
‘噗通’一声巨响,是落入水里的声音。
我勉强睁开眼睛,模糊的看到在不远处有块巨大的墓碑。紧接着,巨大的水压朝我袭来,我四肢猛地朝上边滑去,那洛东川跟在我身后。
我不知道自己怎样滑到水面的,就知道我冒出水面时,整个仙蛤村已经不复存在,而我边上漂浮着很多尸体,一一看去,这些尸体是跟在乔秀儿身边的那些中年大汉,令我失望的是,在这些尸体当中,我没没看到乔秀儿的尸体。
玛德,最该死的那人怎么没死。
我暗骂一句,边上传来‘哗’的一声响,是洛东川出来了。
就在这声音想起的一瞬间,我左边也传来‘哗’的一声响,扭头一看,是乔秀儿,她脸色惨白,没一丝血色,有气无力地抱着一根木头。
一看到那乔秀儿,我也是彻底怒了,也顾不上在水面,立马朝她那边滑了过去,脑子只有一个想法,趁这妇人有伤在身,弄死她。太特么可恶了,甚至可以说,关于傅老爷子的一切恐怕都是这妇人在捣鬼。
那乔秀儿见我滑过去,一脸惊恐的看着我,猛喊:“陈九,你不想知道我为什么要阴棺吗?我是为了丝丝啊!”
ps:这一章是两章合一章,下个剧情,五彩棺!
第879章 本命蛊
一听这话,我立马停了下来,疑惑地盯着那乔秀儿,为了乔伊丝?这特么在开玩笑吧?就冷笑道:“这笑话不好笑。”
“我以人格保证,我所做的一切全是为了丝丝。”她再次开口道。
说着,她好似怕我不相信,继续道:“你试想一下,丝丝的本命蛊是不是过于神奇了?”
我一愣,还真别说,从认识乔伊丝以来,她用过几次本命蛊,每次的效果,宛如神丹妙药一般,我曾问过乔伊丝,就问她本命蛊咋这么厉害。她当时的回答是,她的本命蛊有些特殊。
难道乔伊丝说的特殊,是因为乔秀儿动了手脚?
“说几个让我信服的理由。”我盯着那乔秀儿,问了一句。
她面色一松,开口道:“蛊分阴阳,大多数蛊师的本命蛊属于阳蛊,讲究的是阴阳调和,你也知道,蛊师一般都是女人,女人体质偏阴,必须用阳蛊调节体内的阴阳五行,否则很容易导致自身病疼多,而丝丝的本命蛊却是阴蛊,这让她小时候的身子病疼多。”
听到这里,我微微想了一下,我记得刚认识乔伊丝那会,她说,她小时候身子不好,她父母为此操碎了心,她父母更是因为这事丧了命。
难道这乔秀儿说的是真话?
她见我没说话,又继续道:“大概是在六岁的时候,我母亲找了一种名贵药材,丝丝的身子才有所好转,但是,却有一个副作用。”
“什么副作用?”我下意识地问了一句,心中对乔秀儿的话已经信了七八分,主要是她说的与我知道的,完全一样。
“需以鲜血祭祀她的本命蛊,否则,本命蛊随时会爆体而出。”说这话的时候,那乔秀儿脸上闪过一丝愁色。
这让我更加疑惑了,我认识乔伊丝这么久以来,从未见过她用鲜血祭本命蛊啊!
当下,我厉声道:“你当我好骗。”
她苦笑一声,好似看穿我的想法,解释道:“丝丝心善,自然不肯用鲜血祭祀本命蛊,作为母亲,我也不愿意丝丝双手沾满鲜血。所以…这恶人由我来当好了。这些年,我看似已经死了,实则一直潜伏在丝丝四周。”
嗯?一直潜伏在乔伊丝四周,这玩笑有点大吧?倘若真是这样,乔婆婆身死的时候,这乔秀儿早就现身了吧?
没有任何犹豫,我立马问出心中的疑惑,她解释道:“那时候教内有些事情要处理,但是,陈九,请你一定要相信我,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丝丝。”
我冷笑连连,“虐待死者也是为了乔伊丝?”
“那个…那个…”,她支吾一会儿,眼神在我跟洛东川身上扫了一下,就说:“实话跟你说吧!仙蛤村所发生的一切,包括傅浩找你找尸体,都有我的影子,是我将你跟丝丝引到这边,我是想利用阴棺…,彻底根治丝丝的本命蛊。”
这话一说,我特么咋那么不信呢,这乔秀儿倒是挺会说的,把所有罪责推的干干净净,反倒成了一个慈母,要说这种歹毒的女人是慈母,我特么生吃三斤花生米。
当下,我正准备责问,那洛东川轻咳了一声,说:“她说的可能是真话。”
“真话?”我疑惑的看着洛东川。
他解释道:“听师傅说过,阴棺对女人体质有一定的改善,若乔伊丝体内的本命蛊真是阴蛊,阴棺的确能根治她的隐疾。”
“怎么个根治法?”我问。
那洛东川摇了摇头,没有说话,反倒是乔秀儿开口了,她说:“四十八具尸骨,地下埋三日,再以千蛊的蛊灰伴其左右七日,汇聚天地之灵气,灌以本命蛊,方可根治。”
一听这话,我懵了,蛊师的方法当真是邪门的很,不说别的,单凭第一条,四十八具尸骨,普通人哪能干的出来这事。
我想了一下,又在那乔秀儿身上打量了一会儿,疑惑道:“你意思是仙蛤村的所有事,都是为了根治乔伊丝的隐疾?”
她想也没想立马点头,这让我心中有了一个大概的想法,就问她:“那白莲教是怎么回事?”
她瞥了我一眼,低声道:“白莲教只是为了方便更快的治好乔伊丝的隐疾。”
听着这话,我更加确定的想法,二话没说,立马朝乔秀儿那边滑了过去,脑子只有一个想法,弄死这歹毒的妇人。
我这样做,原因很简单,乔秀儿前面的话,可能是真话,乔伊丝也可能是真的隐疾。但,绝对不至于用什么鲜血祭祀,毕竟,乔婆婆为人还算可以,倘若真是这样,她老人家早就想办法了,哪里轮得到这乔秀儿。须知,乔婆婆对乔伊丝的疼爱,肯定超过乔秀儿对乔伊丝的疼爱。
正是考虑到这点,我才没有信了乔秀儿的话。
那乔秀儿见我滑过去,面色一紧,尖叫道:“陈九,我说的是真话。”
“是吗?”
我冷笑一声,继续朝她滑了过去。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一阵响动,是水警船,那上面挂着一面五星红旗,船头的位置站着一名水警。。
玛德,早不来,迟不来,偏偏这个时候出现。
我急了,就向洛东川打了一个眼色,意思是让他搭把手,帮忙将乔秀儿制服,就算不弄死她,至少也要让她不能再害人。
哪里晓得,那洛东川朝我罢了罢手,说:“陈九,这是你的事,跟我有啥关系?我凭啥要帮你?又或者说,我帮你,你能给我什么好处?”
我想骂他,这特么是为民除害,是造福于民,人人有责的事啊,就说:“没有好处!”
“没好处啊!那算了,你自己去吧!”他扭头朝另一边滑了过去,这让气的牙痒痒。
玛德,这人未免太势力了吧?凡事都讲究好处?
就在我说话这会功夫,那水警船开了过来,抬头一看,那上面只有一个人,而那人我还是认识,在警局差点没弄死我。
一见那人,我暗叫一声不好,就见那人面色一喜,喊道:“教主,我来救你。”
听着这话,我也是急了,要是让这乔秀儿跑了,以后不知道要害死多少人,奋力滑去,就打算制服她。
‘砰’的一声,是枪声,子弹射在我身前三米开外的地方。
船上那人厉声道:“陈九,你敢伤教主半分,老子直接毙了。”
我承认,在手枪面前,我有些怂了,也不敢动,就将眼神抛向洛东川,想请他帮忙。
令我奔溃的是,他还是那句,“有啥好处?没好处另找他人。”
我…我真特么想开口大骂,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人将乔秀儿拉上水警船。
那乔秀儿上了船后,抖了抖身上的衣服,在我跟洛东川身上打量了很长一会儿时间,沉声道:“陈九,来日方长,今日之事,它日定有重礼相送。”
说完,她朝那水警打了一个手势,俩人开着船只扬长而出,留下我跟洛东川在水面漂着。
这下,我也是气不打出一处,立马朝洛东川滑了过去,厉声道:“你刚才为什么不出手?”
他瞪了我一眼,淡声道:“我不想死。”
我一愣,那乔秀儿受伤不轻,以洛东川的身手,制服乔秀儿应该挺简单,就问他原因。
他抬手指了指不远处的船只,说:“那上面至少有五十人,只要一动手,咱俩现在已经是尸体了。”
“五十人?”我一愣,难道刚才船上躲了很多人?
他嗯了一声,说:“你看看船只底部,是不是很大一部分陷在水面,这说明船只上面有重物。”
“那也不能说明船上有人啊!”我疑惑的问了一句。
“很简单,这种船所用的木材是杉木,而杉木的纹理以及水性有着特殊的性质。若上面装的是货物,船只的整个重心会朝左边倾斜,若装得是人,由于人是活动的,再加上人体呼气吸气,会让船只的重量产生微妙的变化,个中细节,你这抬棺匠不会懂得,唯有行内人才懂。我只能告诉你,不是我不帮你,而是无法帮,最为关节的一点,师傅只是让我过来看着你,别让你挂了,并没有让我替你报仇。”
说着,他冲我笑了笑。
也不知道为什么,看着他的笑,我特想揍他,考虑到他身手,我强压心中的愤怒,就说:“现在我没死,你可以走了。”
他微微一笑,说:“那我先上岸了,本来还想告诉你关于老王的事,现在看来,没必要了。”
第880章 老王的消息(上)
听着洛东川的话,我浑身宛如打鸡血一般,二话没说,立马朝岸边滑了过去,那洛东川则不快不慢的跟在身后。
大概花了近半小时,我们才算滑到岸边,令我欣慰的是,刚到岸边就见郎高跟陈二杯守在边上。
一见我们,那郎高堂堂七尺男儿,愣是哭了,啥话也不说,一把抱住我,而陈二杯则在边上不停地打手势,我知道他意思,是担心我。
“九哥!”
郎高的声音特别浑厚,更多的是辛酸。
我嗯了一声,先前仙蛤村崩塌的时候,我一直担心郎高跟陈二杯的安全,没想到他们已经跑了出去,这让我放下心中重担,正准备说话,那郎高说:“九哥,我…我以为你…”
我苦笑一声,就说:“放心勒,好事做多了,总会有好报的。这不,在天灾面前,我还是活了下来。”
“对,好人有好报!”
郎高丢下这句话,好像还想说什么,被陈二杯一把给推开了,紧接着,那陈二杯死死抱着我,放声大哭起来。
呼,我重重呼出一口气,这种劫后余生的感觉,当真无法用词汇表达,就觉得活着,真好!至少,活着,能看到我所关心的人,能看到我所在乎的人,更能知道我想知道的一切。
有时候一想,人活着,不就这样么?
随后,我跟郎高、陈二杯说了一些我们分开后的事,那郎高告诉我,他跟我分开后,恰逢遇到一艘船,而那船夫不偏不倚,正好是借我们绳子的那船夫。
郎高他们上船后,仙蛤村立马传来响动,可把郎高给急的,就让船夫在湖面一直等着我们。等了很长时间,那船夫说是有点饿,要回家去补充点体力,哪知,那船夫刚走,我们这边便上了岸。
那郎高又问我们怎么逃出来的,说实话,我还真不太知道,就觉得在水下时,强烈的求胜**让我拼命往上滑。值得一提的是,在往上滑的时候,我好似有一小段时间,没有知觉,再加上我本身有伤在身,体力极度疲乏,但,愣是滑了上来。
不说还好,这一说,我立马想起跟在乔秀儿边上那些中年大汉,他们无缘无故的死在水里,而我这有伤之人偏偏滑了上来。这件事困扰了我很久,直到后来我才知道,原来世间真有因果报应,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当说到乔秀儿被人救走时,郎高一脸沉色问我:“九哥,假如她不被人救走,你真忍心动手么?”
这个问题不好回答,那时候满脑子都是对乔秀儿的恨意,而现在平静下来,一想,那乔秀儿毕竟是乔伊丝母亲,要是真对她下手,我特么这辈子还怎么面对乔伊丝?
那郎高见我没说话,就说:“九哥,下次遇到乔秀儿,让我来吧!”
我懂他意思,他是怕我有心理负责,他打算对乔秀儿。
当下,我罢了罢手,就说事情已经过去了,暂时别提这个,还是先让洛东川说下老王的事情。
令我奔溃的是,那洛东川居然来了一句,“陈九,万事皆有经济价值,想让我告诉你关于老王的事,你能给我什么好处?”
我特想揍他,玛德,我们俩人面孔差不多,我的性格属于中央空调,老好人一个,而那洛东川则完全相反,他性格属于那种,有钱万事好办,没钱,抱歉,我不认识你。
我憋了半天,又在身上摸了半天,什么东西都没有,正准备说话,那洛东川咧嘴一笑,说:“陈九,这样吧!让你的二杯兄弟跟我走,我便告诉你老王的事。”
“不行!”我直接拒绝他的要求,玛德,我对这人不熟,万一他对陈二杯有啥别的想法,我这不是把二杯往火坑推么?
“那…那我没得办法了,你自己去打听老王的消息,我先走了。”
说着,他抬步要走,我有些急了,就拉住他,厉声道:“玛德,刚才是你自己要说老王的事,现在又特么要好处,你到底想怎样?”
他笑了笑,他打开我手,笑道:“你这人咋那么搞笑呢,我说要告诉你老王的事,这是真的啊,问题是,你不给我好处,我咋告诉你?难道说,那些商店对你讲,他们店里有烟,便要把烟送给你?你要知道,这社会,是用经济去衡量一个人或者一个物的价值。”
我一愣,玛德,这什么破歪理。不过,仔细一想,还真特么是这么回事,便将求救的眼光抛向郎高,歉意道:“大哥…那个…身上有钱没?”
那郎高也不知道咋回事,立马从身上从身上掏出一枚硬币,是一块钱,朝洛东川递了过去,说:“我在警校听教官说,洛东川遇到需要帮助的人,只会收费一块钱,遇到不想帮助的人,哪怕千万家财也换不来你的帮助,不知这话是否属实?”
“哟!”那洛东川一愣,笑道:“没想到这个事都被你知道了呐!”
说话间,他伸手接过硬币,如获至宝一般,先是擦了擦,后是吹了一下,放在耳边听声音,这让我哭笑不得,这吹硬币是第一看到,反倒是电视上经常看到人吹银元。
他接过银元,错了,是接过硬币,好似很有感慨,长叹道:“人呐,活一辈子,就是给钱当奴隶的,唯有把钱都装在自己口袋,才觉得自己活的像一个主子。不然啊,这辈子注定是奴隶。”
听着这话,我诧异的瞥了他一眼,这人被钱伤过,这是我的第一感觉,否则,他绝对不会这般表现。直到后来,我才知道,这洛东川有个外号,人称‘财神爷’,这倒不是说他有钱,而是说这人爱钱。
至于爱到什么地步,这样说吧,一块钱硬币掉粪坑,他能掏出来,反复洗几次装进口袋。我曾问过他为什么这么爱钱,他反问我,你不爱钱么?好吧!我也爱钱。
待他收好硬币后,找了一处还算干净的地方坐了下去,又问郎高要了一根烟,气人的是,他将烟拿出来,最后又塞回口袋,说是好烟不舍得抽,他说好烟,其实就是五块钱的白沙。
更为重要的是,我发现他的烟是用一个塑料袋装起来的,就好似事先知道他会掉进水里一般,这让我对这洛东川不由刮目相看,觉得这人不简单。
当下,我让郎高给他派了一根烟,又给他点燃,“现在可以说了吧?”
他嗯了一声,深吸几口烟,脸色一下子变了,又在我们身上扫了一眼,看这架势是打算讲老王的事了,这让我神色莫名其妙的紧张起来。
第881章 老王的消息(下)
那洛东川好似发现我神色,笑了笑,说:“关于老王的事,说来有些话长。”
“长话短说。”我急着知道老王的事,又怕他卖关子,干脆直接问了起来,“老王还活着吧?”
他点点头,说:“活着!”
听着这话,我神色一松,即便事先就看出端倪,就觉得老王活着,但是,从洛东川嘴里说出来,我心里才算踏实。毕竟,他是那件事的参与者,也只有他才清楚的知道关于老王的事。
他说活着,老王必定活着。
“他…他现在过的怎样?”我忐忑的问了一句,双眼紧盯洛东川的眼睛。
“不好,他过的非常不好!”他皱眉道,然后又在我身上瞥了一眼,继续道:“我这次过来,一是受师傅之命,二是,关于老王的事,我需要跟你详细说一下。”
我呼吸变得有些急促,就示意他继续说。对于老王,我一直有着别样的情绪,倘若不是他,我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他对我有救命之恩,再者,我一直拿长辈一样敬着,于我来说,老王的事,便是我的事。
他再次看了我一眼,缓缓开口道:“老王的家庭你应该清楚,如今,老王家的经济来源算是完全断了,我这有三万块钱,你先拿着,找个时间寄回老王家。”
说着,他掏出银行卡,继续道:“密码是六个9。”
我有些反应不过来,先前还爱钱爱的要命,现在这行为又是?
我问他原因。
他说:“遛马村的事,我有些责任,这钱算是补偿吧!”
一听这话,我没有接他的银行卡,而是恶狠狠地盯着他,抬手就要揍他。玛德,当初就是他跟王木阳的人将老王丢进池塘,现在倒好,拿三万块钱就想了事。
他一把抓住我手臂,摇头道:“难怪师傅说你这人容易冲动,今日算是见识了。”
说着,他好似不想跟我纠缠啥,很直白的说,“当初的确是我抬老王丢进池塘,但是,你想过没?我为什么会抬老王丢进池塘?又为什么会跟王木阳的人一起?”
听他这么一说,好像还真是,倘若他跟我是同一个师兄弟,他性子应该坏不到哪去,就问他为什么。
他说:“遛马村那次,具体事宜,你去问老王,我只能告诉你,我没有对不起老王,更没有对不起你,剩下的事,我懒得解释,你爱咋想便咋想。另外,我再提醒你一句,老王现在已经被困,唯有你才能救他。”
我神色一紧,脱口而出,“被困在哪?”
“遛马村的地下世界。”他说。
我想也没想,立马站起身,就准备直接回湖南,那洛东川一把拉住我,“你急什么啊,那地下世界,你想进便能进么?”
我有些急了,就问他,咋进?
他想了一下,解释道:“听师傅说,那地下世界有些神奇,平常时间根本进不去,你那次是误打误撞闯了进去,惊了里面的一些机关。师傅利用九星入宫,推算了一下,09年中元节的午时,方可进入。”
我懵了,我当时闯入地下世界的时候,就觉得那地下世界别有洞天,而现在听洛东川这么一说,我特么算是彻底信了那地下世界的神器,就问他:“有没有办法将时间提前?”
我这样说,是想早点将老王救出来。
他摇了摇头,说:“没办法,只有等09年的中元节,若是强行闯入,不但救不了老王,甚至会导致老王被巨蟒吞噬,个中原因,我也不是很清楚。”
“那这三年时间,老王吃什么?会不会饿死在里面?”郎高在边上问了一句。
我非常赞同这个说法,一个人在地下世界生活三年,吃什么?这是最重要的事,还有就是地下世界会不会缺氧之类的问题,更为重要的是,我必须要知道老王现在还活着。
那洛东川一笑,解释道:“陈九,你是不是忘了地下世界有很多蛇?别说三年,就算三十年,我估计老王都吃不完。”
“蛇羹?”我脱口而出。
他点点头,说:“差不多是这样吧!另外,那地下世界已经有人在里面生活过,想必其它问题应该不大。”
听到这里,我心里稍微松出一口气,只是苦了老王,吃三年的蛇,我…我真心不知道说啥,只能希望老王在地下世界好好活着,待三年后去救他。
随后,他又跟我大致上说了关于老王的事,当我问到上次有人撤销我对的控告时,那洛东川说,他动用了一点关系,再加上老王的佐证。我又问他为什么要将丢进池塘时,他支吾老半天,就说,让我去问老王,他不方便透露。
这让我疑惑的很,又问了好多事,都被他一句不方便透露给堵回来了。
说完老王的事,那洛东川站起身,说:“陈九,我知你心中有很多谜团,但是,有些事情,以你现在的身份,就算知道了,也是徒劳无功,倒不如好好抬你的棺材,待时机成熟时,该知道的,自然会知道。”
说着,他在我身上盯了足足一分钟,看的我怪不好意思,就听到他沉声道:“你我虽面孔差不多,但,我从骨子里讨厌你。”
我站起身,紧盯他,缓缓开口道:“我对你也没好感!”
“如此甚好!”他微微一笑,朝郎高、陈二杯挥了一下手,意思是让他们俩离开。
那郎高好似担心洛东川对我动手脚,不太想离开,直到我说,放心,他不会对我动手,那郎高带着陈二杯才肯离开。
待郎高他们走后,洛东川皱了皱眉头,沉声道:“奉师傅之命,传你一招防身技,舍得以后天天被人欺负,传出去,师傅脸上无光。”
听着这话,我内心狂喜,玛德,师傅终于要传我手艺了,有了这防身技,不说天下无敌,至少不会被人欺负,至少被人围住的时候,不需要郎高他们保护我。
“是不是降龙十八掌?”我脑抽了问了一句,这也没办法,看《天龙八部》的时候,乔峰的降龙十八掌给我留了深刻印象,一掌打出,死伤无数。
他瞪了我一眼,怒声道:“你是不是电视剧看多了?”
说完,他让我闭上眼睛,说是拿东西给我。
我二话没说,立马闭上眼睛,脑子不停地幻想以后会了防身技,学古时候的侠客,行走江湖,惩强扶弱。
大概等了三四分钟的样子,那洛东川也没让开我睁开眼,我有些急了,只是拿个东西,不至于等这么久吧!微微睁开眼,面前哪里还有人,地面上就一个字,‘跑’。
看到这个‘跑’字,我内心是奔溃的。玛德,捣鼓半天,他所谓的防身技就是跑?我草,也对,跑是最好的防身技,自己跑了,谁特么还能欺负我。
“洛东川,我草你大爷。”我猛地骂了一句。
不待话音落地,就听到洛东川的声音从湖面传了过来,“陈九,师傅说,人生没有捷径,需脚踏实地,循规蹈矩,切莫异想天开,唯有靠自己努力,方才是正道,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听着这声音,我想揍他,特想揍他。玛德,这特么就是拿我当猴耍了。不过,他的话倒是有道理,人生没有捷径。
我也没再多想,盯着那‘跑’字看了起来,这字写的苍劲有力,娇若惊龙,甚至比蒋爷的书法还要高上几分。这让我对洛东川的身份充满了好奇,这到底是个怎样的男人?同样是师傅的徒弟,我咋就觉得,跟那洛东川一比,我特么就是苦\/逼/的小农民。
有时候想想,或许人生就是这样吧!有些人活的无比潇洒,生活水平比普通民众要高出很多,但是,这社会不就是这样么?有好也有坏,有高也有矮,有富也有穷,这才组成了社会。
就如老话说的,子非鱼焉知鱼之乐知鱼之乐焉知鱼之痛,有些人羡慕着有钱人的富裕生活,而有钱人又羡慕穷人的清单生活。就如傅国华与傅浩,傅浩为了家庭,可以舍弃上亿家财,而傅国华则为了一些所谓的信仰,可以舍弃家人,最终演了这么一处悲剧。
其实,我最想说的是,所谓的信仰,不在其形,而在其心,心若正,万事正,心若邪,万事邪。
待洛东川离开后,我盯着湖面看了很久,那郎高跟陈二杯也走了过来,我们三人盯着湖面,那郎高好似颇有感悟,说:“九哥,人活一辈子到底图个啥?”
我笑了笑,这问题不好回答,也没说话,就一直盯着湖面。
大概盯了七八分钟时间,我重重叹出一口气,这阴棺算是彻底结束了。一想到傅国华临终前的话,我当真是哭笑不得,本来就犯了桃花,要是再加上个梨花妹,以后的生活还怎么过?
当下,我对郎高他们说,“走,回医院,有些事情是时候找梨花妹聊聊了。”
他嗯了一声,就问我,“九哥,看完梨花妹跟乔姑娘,我们去哪?”
“回湖北,去八仙宫看看!”我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作为八仙,还从未见过八仙宫,想去那边看看各地的八仙,也想从那知道一些关于八仙的事。
第882章 乔伊丝的离开
我跟郎高他们在湖边待了约摸半小时的样子,便直接去了医院。
路上,郎高问了我几个关于傅浩的事,他问我,傅浩家人的病怎么弄,又问我要不要去傅浩家里看看。
对于这两个问题,我想了一下,就告诉他,傅老爷子的棺材随着仙蛤村塌陷,他家人应该能不治而愈,至于去他家,说实话,我不太想去,主要是因为傅浩太特么有钱了,去他家,我特么自卑啊!
来到医院,天已经大亮,我们一行人先是去了乔伊丝的病房,失望的是,我没看到乔伊丝的身影,反倒是梨花妹坐在床头不停地哭泣,这让我心头一紧,刚进病房,就问她:“乔伊丝呢?”
她抬头瞥了我一眼,也不说话,低头继续抽泣。看这情况,她应该是知道仙蛤村的事了,我也没再说话,就在边上坐了下去,那郎高跟陈二杯则找了一条凳子坐在我对面。
就这样的,我们四人都没说话,整个病房静悄悄的,落针可闻。
大概过了**分钟,那梨花妹猛地抬头,说了一句令我们所有人都想不到的话。
她说:“陈九,给我四千块钱。”
我有些懵了,她要钱干吗?就问她原因。
她语气一变,厉声道:“住院不要钱啊!你,陈二杯,还有乔师叔,你们三人的住院费谁给了?”
好吧,我特么居然忘了这事,我们几人在这医院的确还没给钱,也难怪梨花妹还在这,捣鼓半天,是医院不让她走。
当下,我把银行卡交给郎高,让他取五千块钱,四千交住院费,还有一千块买三张回湖北的火车票。
话音刚落,那梨花妹立马站了起来,就说:“买四张,我也要去湖北。”
“不行!”我想也没想,直接拒绝了,主要是梨花妹这人给我的感觉不好,要是带她在身边,早晚会出事。我当初答应傅国华照顾梨花妹不假,但,绝对不会带她在身边,顶多是替她交点学费。再说,这梨花妹已经成年了,我相信以她的脑子,想要赚钱应该挺简单。
这话一出,那梨花妹冷笑一声,“你确定?”
“必须确定,这样吧,我答应过你爸照顾你,你把卡号给我,以后每个月的生活费,以及学费,我会定期打到你卡上,直到你大学毕业。”我冲她说了一句话。
“不行,我必须跟你去湖北,否则,有些东西,你永远拿不着,有些事情你永远都不可能知道。”她赫然起身,双眼紧盯我。
我没理她,就觉得这女人太特么能伪装了,天知道她哪句是真话,哪句是假话,就我这脑瓜子,肯定不够她玩,就催了郎高一句,让他赶紧去取钱以及买火车票。
那郎高嗯了一声,正准备走,就见那梨花妹猛地掏出一张光碟,在我面前晃了晃,开口道:“陈九,你确定不带我去湖北。”
一看光碟,我浑身一怔,双眼直勾勾地盯着那光碟,这是傅浩送我的歌碟,我当初还脑抽的想找傅浩买,结果被告知这光碟值几十万。后来那傅浩将这歌碟送给我,我又转身送给乔伊丝了。
没想到这歌碟居然会出现在梨花妹手里,要知道乔伊丝最崇拜的就是黄家驹,甚至可以说,她唯一的乐趣便是听黄家驹的音乐。
“怎么会在你手里?”我沉声问了一句。
“乔师叔送的呗!”她再次扬了扬光碟。
“不可能,以乔伊丝对黄家驹的喜欢,她不可能将这歌碟给你。”我厉声道,又朝郎高他们打了一个眼色,意思是,找个机会将那歌碟抢回来。
那梨花妹好似看穿我们的动作,笑道:“她当然不可能送给我,想要知道个中原因,就给我买张去湖北的火车票呗!”
我特么真想骂人了,没好气地对她说:“你不上学了?”
她一笑,就说:“我跟学校请了一个月假,还有,我要是没记错的话,傅浩说过,要将他家财悉数送给我,我自然要去湖北看看啦!再说,傅浩答应给我们仙蛤村建一栋庙,现在仙蛤村没了,我们村子的村民住哪?吃啥?喝啥?你不觉得这些问题都需要解决么?”
她越说越离谱,说到最后,她干脆直接来了一句,“要么带我去湖北,要么我喊非礼了,就说你们三非礼我一个。”
我特么当真是醉了,对这梨花妹也是无语了,傅浩的确说过将他的家产给梨花妹,但是,傅浩临死的时候,又跟我说,让我告诉他家人,把他家产全部捐出去。
我权衡一番,要是不带梨花妹去湖北,我估计这女人会跟我一直闹下去,无奈之下,就点点头,说:“行,带你去湖北,前提是,你必须告诉我这张光碟的来源,以及…”
说到这里,我顿了顿,抬头瞥了她一眼,继续道:“你绝不能打傅浩家产的注意。”
她面色一喜,笑道:“放心吧!我爸说过,傅浩的钱不好,拿在手里会烫手,对他那所谓的家产,我更没兴趣,这社会干点啥不能养活自己,钱多了反而累人。”
好吧,她倒也豁达,我也没再说什么,就问她:“乔伊丝去哪?”
“跟她母亲走了。”
“光碟怎么会在你这?”
“乔师叔说,她辜负了你,让你以后跟程小程好好过。”
听到这里,我只觉得心脏的位置好像被什么东西蛰了一下,特别痛。不过,想到乔伊丝的为人,她跟她母亲走,太正常不过,要知道乔伊丝从小便没了母亲,现在她母亲出现,不跟她母亲走才怪。
让我没想到的是,她会把这张光碟留下来,这意味着她想跟我划清界限。
呼!
我重重呼出一口气,或许女人都是多愁善感吧!只是,乔伊丝跟她母亲走了,会不会学坏?又会不会被人欺负,更为重要的是,她母亲乔秀儿,那是实打实的变态。
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忽然开始担心乔伊丝,就问梨花妹,“她离开的时候,有没有什么话留下?”
第883章 回湖北
那梨花妹听我这么一问,笑了笑,“你猜!”
“猜你妹!”我特么这边急死了,她倒好,居然跟玩起猜谜语,要不是看她是女人,我特么都想打人了。
“无趣!”她嘀咕一句,就说:“乔师叔让我告诉你,此生认识你,不悔,此生恋于你,不悔,此生不嫁你,悔!但,人生往往就是如此,谁不是谁的路人?”
说这话的时候,那梨花妹学着乔伊丝的语气,这让我心中一阵揪心,整个人仿佛被抽空一般,低声哦了一句,那梨花妹又补充了一句,“对了,乔师叔让你别去寻她。”
这话无疑是在我伤口撒了一把盐。
我没再说话,整个人朝床头靠了过去,双眼无神地盯着天花板,白花花的天花板,在我看来却是黑不溜秋,脑子一直回响着梨花妹那句,‘乔师叔让你别去寻她。’
那梨花妹见我面色不对,也不再说话,郎高则在我肩膀重重拍了一下,开口道:“九哥,我相信乔姑娘有难言之隐,俗话不是说了么,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逢,我相信你跟乔姑娘以后会见面的。”
那陈二杯则在边上比划了几下,大致意思跟郎高差不多。
我淡淡地瞥了他们俩一眼,也没说话,心中酸甜苦辣咸,不停地回想跟乔伊丝的过往。
想着,想着,不知是身子太疲惫,还是咋回事,我居然躺在病床上睡了过去。
睡梦中,我梦到乔伊丝来找我了,又梦到我去找她了,还有就是梦到她跟乔秀儿学坏了,最后又梦到乔秀儿在乔伊丝的感化下,变成了好人。
那一次的梦特别乱,梦到最后,连我自己也不记得到底作了什么梦,就知道醒过来时,已经是第二天的中午,刚睁开眼,就看到郎高、梨花妹、陈二杯以及傅浩的心腹,阿华。
那郎高见我醒了,面色一喜,就说:“九哥,你总算醒了,可把我们给吓死了。”
我艰难的支撑起身子,浑身有股说不出的难受,就问他:“怎么了?只是睡个觉而已。”
他瞪了我一眼,梨花妹在边上没好气地说:“睡个觉?陈九,你脑子烧坏了吧!医生可是说了,要是迟发现一秒,你已经在阎王那报道了。”
听着这话,我越发疑惑了,我身子没啥问题啊,就问她原因。
她跟我讲解了一下,大致上是我注射卡多利因过多,导致供血不足,再加上长时间泡在水里,整个身子已经极度疲乏,若是没有及时补充营养,很容易虚弱致死。
听完她的解释,我淡淡哦了一声,也没在这个事上继续深问下去,主要是我觉得,生死有命,若是真要死,就算担心也白搭,倒不如活好当下。
于是乎,我随意跟他们扯了几句,最后将目光停在阿华身上,问了一下他怎么会出现在这。他给我的解释是,那天跟傅浩分手后,他一直潜伏在医院附近,目的是想找我,他又说,我那天回医院,他看到了,只是看我偷偷摸摸的,没敢打扰我,值得一提的是,就连这次住院的费用也是他给我们出的。
我又问他,傅浩家人怎么样。
他说,傅浩家人已悉数健康,就连傅浩的老母亲,以前的老毛病也莫名其妙的好了,身子骨比以前更健康了。
听着这话,我呼出一口气,虽然没将傅老爷子的尸骨拉回湖北,但,傅浩一家人的病好了,这事也算完美解决了,可惜的是,原本不该死的傅浩,却因为救傅国华而仙逝了。
对于傅浩的死,我一直耿耿于怀,就问阿华,“他家人知道他的事了么?”
那阿华摇摇头,说:“没敢告诉他们,反倒是傅老板的母亲,三番五次招呼我,一定要请你去趟她家,说是有些东西要亲自交给你。”
我嗯了一声,表示回湖北后,一定登门造访,那阿华好似不太信我的话,就说,他守到我出院,再领着我一起去。
对此,我也是无语,倒也没反对,便在医院住了下来。
由于这次身子实在是消耗过度,直到十一国庆节,才算出院,算了一下住院费,足足二万一。这让我一阵肉疼,二万一呐,抬一口棺材就100块钱,再加上七七八八的钱,一共才200块不到钱,这特么要抬一百多口棺材才能赚这么多钱。
好在那阿华说,这次医院费由傅家承担了。
出院那天,我、郎高、陈二杯、梨花妹以及阿华,我们一行五人租了一艘船去仙蛤村,就发现那里已经是一片湖面,看不到仙蛤村半点身影,我问了一下阿华,仙蛤村的村民怎么处理?
他告诉我,傅浩拿了五百万出来,给仙蛤村的村民建了很多房子,而政\/府也给了仙蛤村一些帮助,现在那些村民生活水平比以前好多了,我问他,盘二爷怎样。
他说,二爷已经被政/府接到抚仙湖一家敬老院,由抚仙湖政\/府出资供养他老人家。
我本来想最后去看看盘二爷,不过,考虑到仙蛤村的塌陷与我有些关系,不好意思再见盘二爷,就拿了一千块钱,然后找人代交给盘二爷,也算是报答他老人家当初说明真相!
看完仙蛤村后,我又去了一趟当地水警办公的地方,打听了一下救走乔秀儿那名水警。
水警那边给我的消息是,那人先前用的名字是假名,就连身份证也是假的,真名好似叫乔风平,是苗族人,再具体一点的相关信息,水警知道的不是很清楚,就说,那乔风平偷走了一艘水警船,已经颁发通缉令,开始全国通缉,势必抓捕归案。
对于这消息,我没啥感觉,朝那些水警道了一声谢,也没久留。
当天晚上,我们一行人乘了回湖北的火车,一路颠沛流离,十月3号我们一行人总算回到湖北。
还没出火车站,就发现站口的位置站了好多人,手里拿着鲜花、横批,我本以为是接待哪个明星来着,令我诧异的是,那横批上面写着,‘八仙宫欢迎陈九的到来’。
我有些懵了,咋回事?这些拿花的人是八仙宫请的?
第884章 八仙宫
当下,我领着郎高等人走出火车站,正准备上前询问拉横批的人,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子走了过来,问道:“请问,你是不是衡阳的陈九?”
我一愣,难道这些人真是欢迎我么?不能吧!我在湖北可没干啥惊天动地的事,更别扯什么知名度,难道是同名同姓的人?不对,原因在于,我在那中年男子身上闻到一股熟悉的气味,是死人身上的死气,唯有长期跟死者打交道,身上才会有有这种气味。
我觉得奇怪,就嗯了一声,问道:“你们找我?”
那中年男子面色一喜,就问我:“你是不是陈九,干这个的。”
说着,他做了一个抬棺的动作。
我立马明白过来,看这情况,应该是找我了,奇怪的事,这些人莫名其妙找我干吗?难道我这么出名?
于是,我指了指那些横批,就问他:“你们这是…”
那中年男子一笑,一把拉住我手臂,又给我递了一根香烟,喜道:“陈九,可把你盼来了,来,我领你去见我们的宫主。”
额?宫主?
我微微一愣,扭头看了一下郎高他们,就问他们什么想法,那郎高点点头,倒也没说啥,那阿华则笑道:“陈九,傅老板的家人在八仙宫等你。”
听着这话,我算是明白过来了,要是没猜错,迎接的一幕应该是傅浩家人弄出来的,目的是感谢我吧!
当下,我也没傲娇,便跟着那中年男子朝火车站外面走出,至于那些拉横批的人,则先后散了。
走到外面,等待我们的一辆白色金杯,看上去颇为陈旧,我们几人先后上了车,那中年男子则坐在驾驶室,领着我们直接去了八仙宫。
路上,那中年男子简单的自我介绍了一番,他叫李建刚,是八仙宫一名执事,还算有地位,当我问到八仙宫的事时,那李建刚支吾了老半天,也不解释,就说到了八仙宫,由宫主跟我讲明一切。
对此,我也不没再继续问下去,便躺在车上昏昏欲睡。
大概开了好几个小时,我们一行人总算到达目的,我不知道这处地名叫什么,就知道眼前有一栋建筑物,约摸一丈有余,外墙颓垣败壁,特别是窗户的位置,连玻璃也没,有的只是几块塑料膜封在上面。
令我疑惑的是,这么一栋陈旧破败的宫殿,大门却出奇的鲜亮,在阳光照射下,那大门褶褶生辉,左右两边是一副对联,‘宝露凝芳霏烟泛彩,仙钟簇韵法教扬音’,大门的正上方硕大的红底黑字,‘八仙宫’。
看到这里,我皱了皱眉头,就问那李建刚,“这八仙宫?”
他尴尬的笑了笑,解释道:“小兄弟,你也是八仙,你应知道咱们八仙的困窘,咱们这群人连家庭温饱都难以解决,哪里还有闲钱捣鼓这八仙宫。”
我嗯了一声,他说的是真话,我们八仙跟普通农村没啥差别,一年的收入极其有限,自然没钱盖庙宇,能有这处八仙宫已属万难,就问他:“那大门…”
不待我话说完,他笑道:“那大门是咱们八仙的门面,自然要刷的亮一些,不然,咱们这群八仙走出去,哪里还有脸见人。”
好吧,这倒是人之常情,脸面不能丢。
随后,我们一行人下了车,那李建刚将车子停在一边,领着我们朝八仙宫走去,一边走着,一边吆喝着:“都出来勒!咱们八仙宫来新人勒!”
一嗓子吼出去,八仙宫门口一下子涌出来好多人。
定晴一看,足有三十来人,清一色的男子,年龄都是40到55岁,穿扮跟一般农民没啥差别,倒是领头那人穿的还算体面,一身青色道袍,头上带着围边的黑子帽子,脚下是一双黑色布鞋,大概50来岁,下颚的位置有着微量的胡须,一双眼睛炯炯有神一直盯着我们。
不待我们走到八仙宫,那些八仙全部朝我们走了过来,在我们身上盯了又盯,嘴里一直嘀咕着一些话,由于他们说的是方言,我根本听不懂他们说的是什么。
不过,从他们表情来看,应该是好奇我们一众人的身份,更多的是感慨我们年纪。要知道,就我这年纪当八仙,在我们八仙这个圈子里,少之又少。
“行了,有客自远方来,咱们八仙应该欢迎!”领头那人喊了一句,嘴里开吆喝奇怪的话。那话用汉字打不出来,大致上是,啝硌噶家,摩德丢氏,扎咣勒屋,久食八宫。
随着领头人一开唱,那些八仙开始附和地唱了起来,就连走在我们前头的李建刚嘴里也唱了起来。
瞬间,整个场面被这种奇怪的歌声给弥漫了。
大概唱了三分钟,歌声陡然停了下来,随之而来就是一阵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偶尔还有几道礼花的声音。
看到这一切,我有些懵圈了,我只是一个新人,这群八仙太热情了吧?
就在我愣神这会,领头那人走了过来,他先是跟我握了一下手,然后开口道:“陈九,我代表八仙宫欢迎你的加入。”
嗯?我有点不明白他意思,我来八仙宫只是打算看看,并没有加入他们的意思,再说,就算我真的想加入八仙宫,也是在我们衡阳那边找一处八仙宫,加入他们才对。
于是,我疑惑的看着他,就说:“您老这是?我…我没有打算…”
我话还没说完,他抢先道:“这事暂且不说,咱们先进屋,等会再跟你详说。”
说话之际,那人一手拉着我手臂,另一只手则拉着郎高,而梨花妹、阿华、陈二杯则跟在那人身后。
坦诚说,对于他的动作,我有些受宠若惊,就觉得他过于热情,须知,我跟他才第一次见面。哪有人一见面就拉着人家手臂是不?
旋即,我想到阿华说的,傅浩家人在八仙宫,再联想到傅家有钱,而八仙宫又缺钱,他之所以这么热情恐怕是因为傅家的关系。
想通这些,我也没多想,就随着那人进入八仙宫。
第885章 老夫人
一进八仙宫,我愣住了。
只见,八仙宫内摆了三张八仙桌,桌与桌连成一条线,上面摆了一些瓜子、花生、水果、饮料,每张桌子边上摆了三十来条木椅子,真正令我疑惑的是,最上面的位置摆着两条太师椅,右边那条用红纸写着一个名字,韩金贵,左边那条写的是陈九二字,要是没猜错,那韩金贵应该是八仙宫宫主的名字,而我的名字出现在哪,实为大大不妥当。
要知道,我们八仙特别讲究辈份,我一晚辈何德何能可以坐那个位置,更为重要的是,我名字还是写在左边,须知左手为大,我只是一个客人,更不能坐在那个位置,有喧宾夺主的嫌疑。
当下,我疑惑地问了那人一句,“这恐怕不妥吧!”
那人笑了笑,解释:“无妨!”
说着,那人径直朝最上面右边那个位置走了过去,又招呼那些八仙找准各自的位置落座。
不一会儿功夫,那些八仙一一入座,唯独剩下七张位置没人入座,分别是最上面那张座位以及右边两张,最后四张座位在最下边。
看到这里,我心中大致上明白了一些,要是没猜错,最下边四张位置应该是郎高、陈二杯、阿华以及梨花妹的位置,而右边两张座位应该是傅家人的,最上面那张座位是我的。
一想到这个,我更加疑惑了,从桌面的安排来看,八仙宫对座位极其讲究,否则,绝对不会将郎高他们安排在末端,但是,他们偏偏又将我的座位安排在最前面,这让我根本摸不清他们打的是什么主意。
那韩金贵见我愣在那,笑道:“小九,愣着干吗?过来入座啊,傅家人马上过来。”
我没敢上前,就让郎高他们先入座,我则站在郎高边上,打算站着算了。毕竟,在这群八仙面前,我们几人都是晚辈,至于上面的位置,我压根不敢上去。
“哎呀!”那韩金贵叹了一声,站起身,朝我走了过来,一把拉着我就朝上面走了过去,一边走着,一边说:“小九,这里都是自己人,不分辈分,我让你坐,你坐着便是了。”
“韩宫主,万万使不得,小子才疏学浅,哪敢逾越,站着就行了。”我朝那人微微弯腰,连忙解释道。
我这样说,是因为我们八仙以礼为重,别看这小小的座位,里面讲究老多了,就如丧事上的上席,是同一个道理。
“没事,我以宫主的身份让你坐。”他笑了笑,摁着我就往太师椅上坐,吓得我立马朝下边走了过去,死活不愿意坐下。
“小九!”那韩金贵叹了一口,也不再说话,就坐了下去,而左右两边的八仙则满意的看着我,特别是那李建刚,一边点头,一边笑道:“这小子对礼倒是蛮看重,不愧是八仙。”
听着这话,我冲他笑了笑,也没说话,主要是不知道眼前这群人到底打算干吗,只好站在郎高边上。
大概等了三四分钟的样子,门口走进来一群人,走在最前面是一名老人以及一名中年妇人,那老人约摸八十左右的年龄,满脸褶子,一头银花,手里拄着一根拐杖,她边上那妇人约摸四十左右的年龄,看上去颇有几分姿色,给人一种风韵犹存的感觉,她们身后是一群黑衣大汉,细数之下,约摸十五六人。
一见她们,那韩金贵立马站起身,迎了过去,开口道:“老夫人光临八仙宫,令寒舍蓬荜生辉,我代表整个八仙宫欢迎您老光临。”
那老人微微点头,跟他扯了几句,然后将眼光在八仙身上扫了一圈,最后将目光盯在我身上,立马朝我这边走了过来。
就在这时,那阿华拉了我一下,轻声道:“陈九,这人是傅老板的母亲。”
我一愣,哪里敢停留,立马走了过去,不待我开口,那老人就说:“你就是小九吧!”
我嗯了一声,有些束手无措,主要是不知道该说啥,就说了一句,老人家万福。
令我诧异的是,老夫人对我格外好,颤抖的抓住我手臂,嘴里不停地说,“好,好,好,后生可畏。”
我这边跟老夫人聊天,那边的中年妇人双眼一直盯着梨花妹,两行清泪簌簌而下,抽泣道:“梨花妹,是你么?”
这话一出,整个场面静了下来,所有人的眼光都盯在那中年妇人跟梨花妹身上。
只见,那梨花妹先是微微一愣,旋即,将脸扭到一边,好似不太愿意理会那妇人。
看到这里,我立马明白过来,那中年妇人应该是梨花妹母亲,更是傅浩媳妇,这特么关系也是够乱的,傅浩是傅老爷子的孙子,傅国华却是傅老爷子的私生子,而现在傅浩娶了傅国华老婆,也就是侄子娶了婶子。
我…我真心不知道说啥了,就觉得贵圈真心乱。
当下,我也没啥心情,更为重要的是,我不太想管梨花妹的事,甚至想让那中年妇人直接领梨花妹回去算了。这样以来,我也算是完成傅国华招呼的事了。
坦诚说,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就觉得越来越讨厌梨花妹,这种感觉说不清,道不明,或许是因为乔伊丝离开的缘故,又或许是其它原因。
当然,作为一个外人,我没资格管人家家事,特别是贵圈这种乱事,我更加没资格。
于是乎,我跟老夫人大致上说了一下有事出去一会,便径直朝门口走了出去。
那郎高见我走了,他跟陈二杯跟了上来。
一出门口,我掏出烟,给他们两人派了一根,然后点上烟,深吸一口,也没说话。
“九哥!”郎高推了我一下,低声道:“梨花妹跟她母亲相别十几年,你咋不过去看?”
我摇摇头,也不说话。
那郎高想了一下,就说:“是不是觉得她们家有点乱\/伦?”
我还是不说话,心中则无比认同这话,闷着头抽烟,就听到里面传来一阵阵歇斯底的哭声,当真是闻者落泪,听者伤心。
不知何故,我听着这哭声没半点感觉,反倒觉得这哭声有点假,有点虚伪。
直到后来,我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原因在于,梨花妹母亲,并不像傅浩说的那般温柔贤惠,而是彻彻底底的心机/婊,从接近傅浩那一刻开始,她便看中傅浩的钱,开始各种伪装,从头至尾,哪里是不舍得对傅浩下手,根本就没想过替傅国华报仇。
让我最为生气的是,这女人从一开始便知道傅浩与傅国华是叔侄关系。甚至可以说,整件事情当中,梨花妹母亲才是最大的胜利者,成功霸占傅浩家财,摇身一变成了老板娘。
俗话常说,不义之财如流水,她霸占傅浩家财大概逍遥了三年的样子,在第四年的时候,一场车祸剥夺了她生命,死相极其难看,听人说,脑袋跟身子都分了家,就连脑浆也流了出来。
待她死后,老夫人心慈,将家财的80%捐到慈善机构,只留20%给后人,这事在当地成了一桩美谈。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我那时候并不知道,只是对那妇人无感,便一直在门口的位置抽烟,直到里面的哭声结束,我跟郎高他们才走进去,就发现那妇人跟梨花妹不见了。
“小九,过来一下,我有事要宣布!”那韩金贵见我进来,冲我说了一句。
第886章 火龙纯阳剑
一听韩金贵的话,那郎高拉了我一下,轻声道:“九哥,看这情况,恐怕你要走运了。”
我不懂他意思,这段时间倒霉的要死,好不容易赚了一百万,居然被傅国华要了过去,现在身上就一万来块钱,还是借杨大龙的,要说这世界上最倒霉的人是谁,非我莫属了,哪里会有好运。
当下,我朝韩金贵走了过去,那郎高也想过去,被韩金贵一句,“这位小兄弟,这是我们八仙的事,暂时还要不到你。”
那郎高听着这话,尴尬的笑了笑,就让我作个好心理准备。
我嗯了一声,走到韩金贵边上,他是让大家都坐下,后是安排我坐在他边上,按照我的想法,这位置肯定不能坐。哪知,那韩金贵说:“小九啊,如果想替八仙们争口气,你便坐在这位置上,若是你不拿自己当八仙,便随你了。”
好吧!欲擒故纵,我哪能不明白他意思,正准备说道几句,一直未曾开口的老夫人忽然说话了,她说:“小九啊,这八仙宫已经被老身买了下来,你拿这当自己家就行了。”
听着这话,我诧异的瞥了她一眼,又看了看韩金贵,心中疑惑重重,按照我们八仙的规矩,哪有人卖八仙宫的,这特么是要遗臭万年啊。
那韩金贵好似看穿我意思,尴尬的笑了笑,解释道:“事情是这样的,老夫人出资五百万,将这八仙宫买下,打算重新装修一番送给你。”
说着,他好似怕我误会,继续道:“这卖八仙宫的钱,我们这些八仙分文未取,悉数投到新八仙宫的建筑当中,这点老夫人可以替我们作证。”
当下,我将眼光看向老夫人,她点点头,也没说话。
那韩金贵见老夫人点头,又说:“按照老夫人的要求,新八仙宫是送给你的,原本我们这些八仙有些不服气你当宫主,须知,这八仙宫我们也投了钱的,便派人到你老乡打听了一些事情,对你的所作所为,我们在座的各位佩服的很。”
说着,他顿了顿,眼神扫视了在座的一眼,继续道:“小九,我也不瞒你,我们这群八仙老了,好几个八仙已经快六十了,体力大不如前,还有些八仙,50来岁了。人啊,一旦老了,什么病疼都出来,腿脚也没以往那么利索,别说抬棺,就连走路都费劲,基于这些因素,今天韩某人将大家叫过来,主要因为三件事。”
这话一出,那韩金贵朝底下的李建刚打了一个眼色,那李建刚立马朝门口走了出去。
待李建刚走后,那韩金贵坐了下去,再次让我入座,我还是不敢坐下,就傻愣愣的站在那,这把韩金贵给急的,不停地客套着,“小九,你先坐下来,等建刚拿来东西,咱们再详谈。”
“韩老先生,我…”我有些尴尬,根本不知道说啥。
那老夫人见我一脸窘相,笑道:“小九,老身上了年纪,身子骨不好,莫不是非得让我请你坐下,你才肯入座?又或者,你看不起老身。”
“不敢,您老言重了。”我朝老夫人弯弯腰,丝毫不敢忤逆她意思,须知,尊老,一直在大中国的美德,我自然不会忤逆她的意思。
但是,让我坐这位置,我总觉得心里忐忑,说难听点,这凳子烫屁股,一旦坐下去,便等于变相承认某件事,要是普通事,我或许会毫不犹豫同意下来。
无奈之下,我在八仙宫内瞥了几眼,就发现不远处有一条小号的凳子,我立马走了过去,将那凳子搬了过来,坐下,又歉意的冲他们笑了笑,说:“我坐这就行了。”
刚坐下,那些八仙面色变了又变,到后来都满意的笑了笑,也不说话,便开始各自唠嗑,都是东家长西家短,跟普通农村没啥差别,反倒是韩金贵跟老夫人好似在低声交谈什么,时不时会朝我瞥几眼,然后满意的点点头。
在这期间,我坐在边上发愣,主要是在座这么多人,我只认识郎高他们,而他们坐的位置又离我有点远,根本找不到人说话,偶有几个八仙问我,说的都是家乡话,我特么根本听不懂,只能冲他们笑。
大概过了半小时的样子,那李建刚出现在门口,令我疑惑的是,他手里拿了一把剑,约摸三尺,剑身为玄铁所铸,薄而锋利,透着淡淡的寒光在阳光照射下,褶褶生辉,剑柄为一条金色龙雕案,显得务必威严,剑柄下面挂着一抹红色的吊坠,整柄剑给人一种很奇怪的感觉,总觉得那剑不像是普通的剑,这让我不由多看了几眼。
随着李建刚的出现,原本喧嚣的宫内,立马静了下来,当真是落针可闻,特别是一众八仙的面色,格外凝重,双眼直勾勾地盯着那柄剑,这让我更加好奇了,正准备询问一番,那老夫人朝我摇摇头,示意我不要说话。
只见,那李建刚拿着剑恭敬地交给韩金贵,说:“韩宫主,火龙纯阳剑已取来。”
那韩金贵满意的点点头,示意李建刚退下,他则挥舞了几下,又在宫内扫视几眼,缓缓开口道:“刚才韩某人说过,此次让大家过来,有三件事要宣布,其中的第一件事便是这火龙纯阳剑。”
说着,他面色一沉,双手捧剑朝东方鞠躬三次,方才开口道:“在座的诸位都知道八仙源于真正的八位神仙,吕洞宾(吕岩)、张果老(张果)、铁拐李(李玄)、汉钟离(钟离权)、何仙姑(何琼)、韩湘子、蓝采和、曹国舅(曹景休),我们八仙应该向这八位神仙学习,不求名流千古,只求问心无愧,更求莫愧于人。”
言毕,他将火龙纯阳剑放于桌面,双眼紧盯我,开口道:“陈九,经我们勘察,你属八仙翘楚,堪称年轻一代楷模,八仙得你,实属八仙之幸,让老祖宗的行业得以传承下去。今天,我谨代表湖北八仙宫,将这火龙纯阳剑赐予你,还望你领着我们八仙混个温饱。”
一听这话,我哪敢同意,那火龙纯阳剑,我以前听老王说过,是八仙之一吕洞宾的随身佩剑,那老王当时提到火龙纯阳剑时,一脸羡慕的表情,说是这辈子能看一眼,便死而无憾。
而现在那韩金贵居然要将火龙纯阳剑传给我,再联想到先前的座位,我立马明白过来,他这是打算让我做八仙宫的宫主。这忽来的惊喜,令我有些发懵,我一年轻小伙,哪里有资格做八仙宫的宫主,在座哪位资历不比我老?
第887章 宫主
当下,我立马对韩金贵说,“韩宫主,小子尚且年幼,比不得在座诸位,哪有资格接这火龙纯阳剑,还望您老三思而行。”
他眉头一皱,脸色一下子沉了下去,就说:“陈九,你莫不以为,我传你是火龙纯阳剑是因为钱?”
说着,他语气重了几分,“作为八仙,理应送人入土为安,贪不得半分钱财,我韩某人作为一宫之主,自然铭记祖训,不敢有半分妄念。”
我懂他意思,他以为我不接火龙纯阳剑,是因为老夫人的缘故。毕竟,我算是老夫人的救命恩人,而老夫人又往八仙宫砸了这么多钱,难免会让人想歪。
说白点,这社会先看钱,再观人。
“韩宫主,小子并非这个意思。”我连忙解释一句,坦诚说,对韩金贵还是挺有好感的,从他面向来看,应该属于比较正直的八仙。
“既然不是这个意思,便接下火龙纯阳剑。”那韩金贵立马说。
这让我有些束手无措,要说不想当宫主,那是骗人,我就是普通老百姓,自然也希望自己有点身份,更希望父母能因我而感到自豪。
很粗糙的理由,却是我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那韩金贵见我不说话,正准备开口,一边的老夫人忽然站了起来,说:“小九啊,傅家几口人命,全是因你而获救,倘若你不愿当这宫主,老身对这八仙宫可没兴趣,更不会往这里投钱,就让这八仙宫慢慢衰败下去,直至消失在历史长河当中。艾!一想到八仙宫要消失,老身这心里啊,就像吃了几斤黄莲,苦啊!好端端的一门手艺,就这样没了。”
听着这话,我自然懂她意思,说是撤资,实则还不是想让我接手八仙宫。我朝韩金贵瞥了一眼,他冲我点头,也没说话,我又看了看李建刚等八仙,他们都向我点头,意思是让我当宫主。
“九哥,你一大老爷们,还墨迹啥,你的梦想不就是让八仙活的更好么,现在就是一个机会。”那郎高陡然站了起来,直接冲我喊了起来。
我微微点头,这倒是真话,就尴尬的笑了笑,对韩金贵说,“我真的行么?”
“肯定行,只要你心系八仙,咱们八仙宫早晚能壮大,将来的某天,一提到棺材,世人都会想到我八仙宫,老祖宗的手艺也能传承下去。”他豪气的丢下这句话。
“小九,我看好你!”那李建刚喊了一声。
紧接着,一个个八仙纷纷发言,大致上支持我当宫主。
坦诚说,我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会这么力挺我,更不知道韩金贵到底是什么意思,只觉得幸福来的太忽然。
别看这八仙宫破旧不堪,就我了解的来说,湖北八仙宫是整个南方八仙的发源地,传闻吕洞宾成仙的时候,就是在这处地方白日飞升。
后来关于那八位神仙的传说越来越多,全国各地大大小小的八仙宫不少,甚至有上百之数。但是呢,现在这社会现实的很,各地八仙都想着怎样让自己的腰包鼓起来,哪里会在乎什么八仙宫,演变到现在,所谓八仙宫不再是圣地,而成了八仙聚集的地方,更无宫主之说,就算有些八仙宫有宫主,那也只是一个相当于‘包工头’的角色,领着一众八仙抬棺赚钱罢了,毫无纪律可言。
正是基于这些东西,让我心里产生了一种想法,能不能将所有八仙聚集起来,就如一些小说家,在各地有着作协,又如大中国在世界各地有着领事馆,万物本是同根同源,我们八仙为何不能这样呢?又为何让人提起八仙,便把我们看作低贱的工种?同样是人,同样在为这社会付出,我们八仙凭什么让人看不起,只因我们吃的是死人饭?只因我们干的是最苦最累的活?只因这个便让我们这个行业,披上低贱一词?
在这一刻,我感觉内心有股无名之火正在燃燃点燃,便对那韩金贵说,“行,我当!”
我到现在还记得,那天是06年的10月,而我的人生,也正是因为‘行,我当!’这三个字而改变,让我在后续的抬棺生涯中,不再单纯以抬棺为主,也想着替八仙谋一些福利。
人,都是自私的,我也不例外,我也有自己的小算盘。
那韩金贵见我同意下来,大笑起来,立马让八仙开始准备祭奠,说是按照八仙的规矩,传火龙纯阳剑务必当着老祖宗的画像进行。
不一会儿功夫,那些八仙搬来一张八仙桌,又在上面摆了几样简单的祭品,最后找来一只公鸡,又弄了一些鞭炮,这准备工作算是做完了。
接下来,那韩金贵开始安排八仙站位,这站位是以当八仙的资历来排,郎高跟陈二杯被安排在最后面。
令我没想到的是那李建刚居然站在第二排,而从年龄来看,他估计四十岁上下,比其他八仙要年轻的多,我问了一下韩金贵,他说,李建刚跟我情况差不多,18岁便开始入行当八仙,足足当了二十三年,在湖北这一片也算是小有名头。
待安排好站位后,老夫人站在右侧,韩金贵站在最中间,而我则站在左侧,那韩金贵先是喊了一段词,大致上是关于八仙的一些朗诵词,然后让八仙点燃一封鞭炮,最后将火龙纯阳剑拿在手里,朝吕洞宾画像作三个揖。
“陈九,这火龙纯阳剑在八仙宫传了一百多代,到你手里,韩某人也记不清到底是多少代,只望你接下火龙纯阳剑后,切莫心生妄念,切莫唯利是图,切莫罔顾同门,需切记一句话,咱们八仙以尊重死者为前提,送死者入土为安,结万世善缘。”
说话之际,那韩金贵拿过一只公鸡,用火龙纯阳剑割开鸡喉,放了一些鸡血,然后又烧了一些黄纸,最后将鸡血洒在火龙纯阳剑上,开口道:“弟子韩金贵,自愧当宫主十年有余,未能弘扬老祖宗思想,实属愧对八仙之名,自今日起,弟子将宫主之名传于陈九,还望老祖宗庇佑其万事顺意。”
言毕,他将火龙纯阳剑递了过来,沉声道:“陈九,接剑。”
我深呼一口气,一脸沉色接过火龙纯阳剑,入手感觉这剑格外冰冷,特别是剑刃处给人一种寒光闪闪的感觉,无须猜测,这火龙纯阳剑必是世间少有的宝剑。
接过剑,我朝韩金贵弯弯腰表示礼仪,就见那韩金贵将身上的道袍脱了下来,就连帽冠也摘了下来,一并朝我递了过来,说:“陈九,此乃八仙宫宫主衣物,由于八仙宫实在穷酸,无钱置办新装,只能请你将就一下。”
我微微点头,接过衣物,就听到到那些八仙吆喝起来,“德从宽处积,福向俭中求。”
一时之间,八仙宫内一片喧嚣之声,也正是从这一刻起,我接手八仙宫,成为一名真正的八仙,然,我深知将来的路并不好走。因为,我不再是一个人,而是身后跟着几十名八仙,他们能否温饱,能否让我们八仙受人尊重,全压在我身上。
现在想起那一幕,只觉得当初接手八仙宫有些仓促,要知道那时候我只有十九岁,哪里有资格当啥宫主,甚至可以说,我这宫主之位,有50%是因为老夫人的钱,还有50%,或许是韩金贵看中我将来,又或许是韩金贵知道我有个师傅,具体是怎么个想法,那韩金贵一直没说,哪怕时至今日,他依旧不肯告诉我。
扯远了,言归正传。
待弄好仪式后,那韩金贵又让八仙点燃一封鞭炮,这传位算是完成了,那韩金贵则不再说话,默默地将最上面的太师椅搬开,又找来一条凳子放在郎高边上,说是,从今天开始,他只是普通的八仙,让大家别再叫他宫主,拿他当普通八仙即可。
对此,我本想劝说一句,但是,那韩金贵笑道,所谓宫主之名,只是咱们八仙内部的叫法,切莫让外人听见,否则会让人笑掉大牙。
我当然懂他意思,这就好比乞丐,说自己是乞丐王,实则还是个乞丐,只会招来别人的讽刺罢了。
我嗯了一声,就问他,“你先前不是说,有三件事么?这第二件事是什么?”
他站起身,笑道:“第二件事是关于老夫人,而第三件事则是你我之间的私事,待会议结束,你我私下交谈即可。”
说着,他坐了下去,示意老夫人说老夫人说第二件事。
老夫人也没客气,跟我们说了一下第二件事,大致上是傅家出资重修八仙宫,工期大概需要一年的时间,在这一年时间内,老夫人空出老家的房子,给我们这群八仙做个临时聚集地,老夫人又承诺以后八仙宫内的八仙,每个月能领到傅家的六百块钱,无论人数,这六百一个月的工资,只要老夫人活着,这工资绝对不会断,算是感谢我对傅家所做的一切。
按照我以往的性格,肯定会拒绝老夫人的好意。但是呢,现在不同了,现在我身后有一群八仙,要是拒绝的话,八仙们最基本的生活保障没了。
于是,我也没说话,算是默认老夫人的承诺,不过,对于老夫人说把老家的房子给我们做聚集地,我没同意,主要是她老家那房子太豪华,我们这群八仙只是普通的农村,在那高档房子内,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随后,我们一众八仙对老夫人感谢一番,每人凑了一些钱财,在八仙宫内请老夫人吃了一顿看似丰盛,实则不丰盛的中餐。
吃饭期间,那梨花妹跟中年妇人走了出来,俩人眼睛哭的通红。
饭后,我们一众八仙送走老夫人跟中年妇人,至于梨花妹,她并没有离开,说是我在那,她就在那,也不晓得那中年妇人咋想的,居然同意梨花妹的说法。
对此,我也是醉了,这梨花妹有病吧?傅家家大业大,跟着我一抬棺匠干吗?就问她原因,她说,“乔师叔临走的时候交代了,让我一定要照顾好你。”
不提乔伊丝还好,一提乔伊丝,我对梨花妹意见更深,根本不想搭理,便于一众八仙简单的做了一个自我介绍,直到下午六点的样子,那些八仙才一一归家,只留下韩金贵、李建刚两人。
待那些八仙离开后,那韩金贵找到我,沉声道:“宫主,随我去后殿,关于八仙的一些事宜,需要向你交待一番。”
第888章 后殿
听着韩金贵的话,我想也没想便跟着他走进后殿。
说实话,后殿真心不咋滴,约摸六十来个方,比一些贫民窟还不如,好些地方甚至破败不少,特别是最左边的八尊神像,或许由于年代久远的缘故,那八尊神像已经面目全非,勉强能看清脸部,要是没猜错,这八尊神像应该是吕洞宾等八位八仙。
我问那韩金贵,咋不把神像摆在前殿,他说,太破旧了,摆出去只是让人笑话罢了。
好吧!我也比较认同这种说法,毕竟,那八尊神像的确破的不像样子,倒不如放在后殿,也没再深问下去,就问他第三件事是什么。
他想了一下,在后殿找了两条木凳子,又给我递了一根烟,点燃,深吸一口,叹声道:“宫主,你与王木阳的恩怨,我听人说过一些。”
我嗯了一声,我与王木阳的事,在曲阳闹得挺大,他知道也属正常,就示意他继续说。
本以为他会厉声批评我一顿,哪里晓得,他一掌拍在自己大腿上,说:“宫主,这事干的漂亮,王木阳那小子仗着玄学协会,不把我们这些传统八仙放在眼里,甚至扬言要让我们传统的八仙无安心立命之地。”
这话我倒没听说,反倒听蒋爷说,王木阳野心挺大,要霸占全国丧事,让火葬场在全国各地开花结果。说白点就是,王木阳极力推荐火葬,他的目标是,在将来的某一天,火葬场不再开在城里,就连农村也会弄上火葬场,到时,后人都是捧骨灰盒了,我们这些八仙当真是无立足之地。
我想了一下,就问他:“你对火葬怎么看?”
他叹声道:“新社会,新事办,我也不是迂腐之人,这火葬从土地资源、环境污染的角度来看,的确是好方法。但是,咱们中国的土葬有几千年的丧事文化,要是就这样断了,难免会让人说,忘祖。再者,有些地方对丧事文化特别注重,若是强行为之,恐怕会招来反感。所以啊!火葬有利有弊,土葬也是有利有弊。”
我点点头,这韩金贵说的中规中矩,既没偏袒土葬,也没鄙夷火葬,倒是说出了一些实情,就拿一些城市来说,一寸土地一寸黄金,就算后人有心替老人买一块土地土葬,但是,那价钱,也足够让95%的人止步。
一时之间,我也不好说什么,毕竟,时代在进步,有些东西需要取其早看,取其精华,无论我们愿不愿意承认,这个社会无时无刻都在变化着,或许这是应时代而变,又或许这是社会进步的必然结果,并不是某一个人能阻止,即便是我,也没那么大的心。
当下,我跟他扯了一些火葬跟土葬的问题,也没说出个所以然,索性也不再说这个问题,就直接地问,第三件事。
他抬头瞥了我一眼,说:“宫主,从你入行当八仙,先是经历双棺、活葬、双生花、阳棺、空棺、九子棺、后是经历印七、收鸟、风葬、飨尸、以及前段时间的阴棺,你有没有发现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我疑惑地问了一句。
“你太尊重死者了,骨子里的思想太迂腐,有些事情没必要恪守其规矩,只需按照新社会的思想来办即可,你要知道无论阴间还是阳间,时时刻刻都在变化,老祖宗的规矩要传承下去,不错,但是,咱们作为当代人,需要创新,需要加入一些自己的东西进去,才能让一场丧事完美落幕。”
他淡淡地说出这么一段话。
我想了一下,他说的不是没有道理,很多时候,我就在想,按照《六丁六甲葬经篇》上面的内容来说,的确有些东西不适合当今这社会,就如那上面说,丧事需要用后人的衣物陪葬,以此证明后人对先人的尊重。
可,现在的后人,哪有人愿意用衣物陪葬?那多不吉利啊!故此,我一直没将这种丧事方式说出来,而是按照现在人能接受的一种方法去办丧事。
那韩金贵见我没说话,还以为我生气了,就说:“宫主,我不是否定你的做法,只是,万事都需要变通,我希望你性子能灵活一些,不求与王木阳势均力敌,但求你能带领我们八仙混个温饱,别让人一听我们是八仙,就冲我们抛来鄙视的眼光,我…我…我们八仙不贱,只是家境没别人那般好而已。”
说完这话,那韩金贵掏出烟,点燃,深吸几口,重重叹出一口气,个中无奈与辛酸,或许只有当时人才知道吧!
我紧了紧拳头,没有说话,脑子不由想起在老家过年的那一幕,村里的年轻人都聚集在一起,唯独我没勇气去,不是我比别人少胳膊少腿,只是因为我这职业不光彩,只是因为我干的活,在别人眼里低贱。
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莫名其妙的苦涩起来,学着韩金贵的样子,掏出烟,点燃,深吸几口,我们俩谁也没有说话,就这样的,默默地抽烟。
一支香烟过后,那韩金贵又给我掏了一支,替我点燃,猛地朝我跪了下来,吓得我连忙拉起他,就说:“您老这是干吗呢,这不是折煞小子么?”
“宫主!”他声音有点沉重,死活不愿意起来,说:“我入行当了十五年八仙,深知八仙的艰难,更知我们八仙活着不易,我这第三件事便是恳求你,一定要让我们八仙抬起头做人,真的,宫主,我们八仙是人,是堂堂正正的人,我们不低贱,低贱的是人心。”
听着这话,我心里更加苦涩,多多少少有点明白他的苦心,就点点头,说:“势必谨遵您老的意思,让我们八仙能抬起头做人,决不让任何人欺负。”
说完这话,我连忙去拉韩金贵,他缓缓起身,连说三声好,道:“小九,将来你若辉煌发达,切莫忘了今日一言。”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沉声道。
他满意点点头,开始给我讲了一些关于八仙的事,又告诉我那火龙纯阳剑的来历,据他所说火龙纯阳剑是吕洞宾成仙前所使用的宝剑,对邪物有着克制效果,在遇到难抬的棺材时,可以将火龙纯阳剑挂在腰间,用来辟邪,也可以用火龙纯阳剑代替丧事上的招魂幡,其效果比招魂幡要好上数倍。
当然,这火龙纯阳剑必须用在邪门的丧事上,一般丧事还是以招魂幡为主,而抬棺的时候,若无异事,不能将火龙纯阳剑带在身上,说是火龙纯阳剑本身阳气过重,会伤到死者魂魄,唯有遇到异事方可随身佩戴。
第889章 五彩棺(1)
那韩金贵讲完火龙纯阳剑的用法,又教了我一套纯阳剑法,说是遇到诡事,挥舞纯阳剑法,能让百鬼莫侵。我问他这剑法能不能打架,他给的答案很蛋疼,“此剑法类似舞蹈,只可观看,没半点实际作用。”
听着这答案,我特别纠结,本以为学了纯阳剑法,好歹能不被人欺负了吧!谁知,居然是这种结果,难道我天生是被人欺负的主?
在接下来的一周时间内,我、郎高、陈二杯、梨花妹、韩金贵,我们五人一直待在八仙宫,那韩金贵要求我早上五点起床,晚上11点睡觉,目的是教我纯阳剑法。
我天资还算可以吧,这纯阳剑法一共六十四式,我只花了七天时间,便将这六十四式完全学会,说不上多么厉害,只觉得这纯阳剑法,在丧事上或许有作用,特别是最后三式,挥舞起来,特费劲,我问韩金贵原因,他说:“最后三式,有损本身气源,尽量少用。”
他怕我记不住,又特意补充了一句,“宫主,最后三式乃吕祖为应付钝棺而创立,普通丧事与棺材切莫使用,损阴德。”
在随后的一段时间里,由于老夫人资金到位,那韩金贵开始找人翻修八仙宫,我们一行人也没个住的地方,只好寄宿在韩金贵家里,白天我们帮着他家干的农活,晚上那韩金贵则给我讲一些八仙的事。
就这样在他家过了一个月,我实在是不好意思再打扰韩金贵,便向他提出告别,打算直接在附近租个房子。毕竟,短时间内我们并没有打算离开湖北,更为重要的是,那郎高催了好几次,说是想去看他暗恋的女警,住在韩金贵家里不方便。
在这一个月期间,那梨花妹在第十八天的时候去了学校,给我留了一个电话号码,说是待她寒假的时候,再来这边找我。
对于这点,我巴不得她早点离开,只要看到她,我便会想起乔伊丝的离开,这让我很是难过。
我们离开韩金贵家时,那时候已是11月中旬的样子,我们在八仙宫附近的镇子租了一套房子,房价不贵,200一个月,有三间房子,我们三人忙碌一番,总算将房子内的东西悉数弄好。
正所谓,人总不能闲着,一旦闲下来,就会被视为无良青年,而在湖北我们人生地不熟,压根没人请我们办丧事,不到半个时间,我们身上的存款只剩下不到一千块钱,再这样下来,用不了一个月时间,我们几人估计会被饿死。
无奈之下,我们三人在镇上帮人家干一些体力活,以求混个温饱,这让韩金贵一众八仙有些看不过眼,便跟搭建八仙宫的包工头商量了一会儿,让我们三人帮忙搭建八仙宫,价钱是80块钱一天。
还真别说,在工地干活当真是辛苦的很,就这样的,我们三人在工地上干了好三个月的样子。直到过年,工地放十天假,说是让我们几人好好过年,正月初八继续开工,我们才得空闲下来。
那郎高说是离家很久,要回家去看望家中的父母,在过年的前一天买了一张火车票回了老家,而我因为是偷偷摸摸溜出来的,不好意思回家,再说,我现在混成这样,哪有脸回家,要是别人问起来,九伢子,这一年赚了多少钱啊!
我特么根本不知道咋回答,总不能掏出口袋的工钱说,一年就赚了六千多块钱吧!
正是基于这点,我也没回家,就跟陈二杯在湖北的出租房内凑合过年,考虑到上次的手机被傅国华的人没收,也没个手机用,便领着陈二杯在镇上买了两个手机,我一个,他一个。
过年那天,我给父母打了一个电话,我到现在还记得,当母亲接到我电话时,第一个反应是嚎啕大哭,然后就让我外面照顾好自己,要是缺钱了,跟她说。
相比母亲的柔情,父亲没给我好脸色看,开口就是一句,“九伢子,翅膀硬了,过年也不回家了,有本事这辈子别回家,干脆死在外面算了。”
对于父亲,我知道他这是变相的让我回家,而父亲性子不像母亲那么柔,也不会说软话,他骂我,无非是想让回家过年。
但是,我自己的情况,我自己清楚的很,根本没脸回家过年,更何况,当初离家时,我曾发过誓,不混个人模狗样,绝不回家,要是这样会灰溜溜回去,只会让人看笑话罢了。
现在想起那一幕,只觉得当时的自己太年轻了,根本没考虑父母感受,更没考虑父母要的不是子女多大出息,他们要的是一份心意,一份孝心,一份陪伴。
大年三十晚,我给所认识的人发了一条祝福短信,又告诉他们,我换了新号码,回我短信的人很少,只有郭胖子、陈天男、扬言、蒋爷、以及高佬跟瘦猴等人,至于东兴镇那群八仙,没一人回短信,这让我不由不烦感慨,当真是人走茶凉,我估计东兴镇那群八仙,早已忘了我是谁。
好吧!就算他们忘了我,这日子还得继续过下去,八仙还得继续当。
过年那几天,我跟陈二杯一直窝在家里看电视,直到正月初六,郎高回来,我们三人简单的吃了一顿饭,也算是庆祝过年吧!
现在想起那一年,那种感觉特辛酸,就觉得在外过年不易,说句让自己难堪的话,过年那晚,我偷偷在被窝不知抹了多少眼泪,主要是第一次在外面过年,心里特别挂念父母,或许只有常年离家的人,才会那种感觉吧!
过完年,八仙宫如期开工,我们三人继续在工地干活,至于丧事,从进入工地以来,从未接触过,这让我有些急了,我出门在外不是为了在工地干活,而是想抬棺,办丧事。
可,这附近不死人,我们又没钱,除了在工地干活又没别的事啊,这一干又是一个月,不但我急了,就连郎高也急了,天天问韩金贵附近死人没。
这让韩金贵火大的很,开口就骂:“你这年轻人,脑子咋想的,别人盼着国泰民安,你倒好,天天盼着死人。”
那韩金贵在骂人方面很有一套,骂的郎高一愣一愣的,连话也没敢回,好在一些八仙在边上说好话,说是棺材铺天天盼着死人,医院天天盼着有人生病,咱们八仙盼死人也属正常。
就这样的,我们又在工地干了一段时间,直到清明节那天,我跟郎高他们在家看电视,韩金贵急匆匆的找到我,说:“宫主,出大事了,死人了。”
一听这话,我眉头皱了起来,清明节死人?这情况似乎有点不对啊!
第890章 五彩棺(2)
当下,我问了一下韩金贵具体是啥情况。
他说:“死者是一名中年男子,今年四十七八岁的年龄,主家请了我们八仙宫的一些八仙去看,大家都说这丧事不好弄,想让你去帮忙办理,一则你当宫主以来,大伙还没见过你抬棺,办丧事,或多或少有人对你这宫主有些不服气,二则,清明节死人,煞气较重,大伙想看看你到底有几分本事。”
我嗯了一声,他说的倒是实话,从接手八仙宫以来,我跟郎高他们一直在工地干活,根本没有触碰丧事,而最近一些八仙对我也没以前那般热情,甚至有不少流言蜚语,说我是靠老夫人的钱财才当上宫主,毫无半点本事。
也正是这样,郎高才会三天两头找韩金贵问,附近有没有死人。
现在人是死了,可特么却是清明节死的,这事是真心不好办。
那韩金贵见我没说话,还以为我怕了,脸上闪过一丝失望之色,开口道:“如果不行,由我来吧!”
我罢了罢手,说:“不用了,既然大伙想想看我办场丧事,那便随了大家心意吧!”
说着,我又问了一下关于死者的情况,他告诉我,死者叫宋广亮,死法有点蹊跷,莫名其妙就死了,医生也检查过身体,毫无病重,附近不少人说宋广亮是遭了报应,也有人说,宋广亮是被他外甥诅咒死的。
一听这话,前者在农村较为普遍,很多死法蹊跷的人,都会被认为遭了报应,至于后者倒是鲜少有人提及,被外甥诅咒死?有点扯淡了吧?
我问他原因。
他在我身上盯了一会儿,缓缓开口道:“宫主,我们农村有句俗话,不知你听过没?”
我问:“什么俗话?”
“正月不剃头,剃头死舅舅。”说这话的时候,他眼睛一直盯着我,好似想从我脸上看出什么。
听着这话,我浑身一怔,我小时候听人提过,这事要从清军入关时说起,大清皇帝为了‘削平四周,留守中原’的治国主张,决定推行一种奇怪的发式,‘金钱鼠尾’型,将四周头发全部剃光,仅留头顶中心的头发,其形状如金钱,而中心部分的头发,则结辫下垂,形如鼠尾。
众所周知,中华大地五千年,经历了无数次朝代更替,对于谁当皇帝,老百姓并没有表现的很激烈,反倒是一场剃头的变革,惹恼了其中一部分人。
有些老百姓认为剃头是对他们人格的侮辱,因此群起反抗。然而,老百姓哪里扛得住清皇帝的军事打压,一声令下,接连出现扬州十日和嘉定三屠等悲剧。
人啊,都是怕死的,连番打压让一些老百姓苦不堪言,也不再高喊,‘头可断发不可剃’的口号,而是以‘正月不剃头’来表达对明王朝的思念,实为思旧,为了掩人耳目,便讹传为死舅舅。
令我没想到的是,居然会在湖北遇到这种事,就对韩金贵说,“这事不可能吧!只是正月剃个头,怎么可能导致舅舅身死。”
他深叹一口气,说:“艾!农村就这样,那宋广亮的几个兄弟,已经将他外甥给抓了起来,关在一间柴房里,说是等宋广亮下葬时,要用他外甥陪葬。”
我愣了一下,就问他:“那可是他们亲外甥,他们怎么下的了手!”
他苦笑一声,解释道:“宫主,你可能不知道他们家情况,那宋广亮兄妹六人,前面五个皆是男性,最后一个是女性,也就是他们外甥的母亲,这女人嫁的比较好,小有家底,而宋广亮几兄弟,一个个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民,一年到头就守着家里几亩土。”
说着,他顿了顿,继续道:“听人说,宋广亮兄弟几人经常找妹妹借钱,都被拒绝了,这让兄弟几人对这个妹妹没丝毫好感,久而久之,兄妹六人面和心不合。现在出了这事,兄弟几人哪里会放过这个妹妹,就打算讹一笔钱,替老大宋广亮办丧事。哪里晓得,这个妹妹根本不干,扬言要报警抓了他几个哥哥,说是他们私扣人员。”
一听这话,我只觉得脑子乱糟糟的,这人才刚死,家庭矛盾就爆了出来,我不敢说谁是谁非。至少,我对那宋家几兄弟都没啥好感,对那宋广亮的妹妹也没啥好感。
“那他们打算怎么办丧事?”我问了一句。
“现在还不知道,尸体被搁置在家里,估计要等那几兄妹吵个结果出来才能办丧事。”那韩金贵解释一句,又说:“对了,宫主,那宋广亮死在清明节,会不会真是遭了报应?”
我摇了摇头,我都还没看到死者,哪里晓得死者是怎样死的,再说,对这一家子人,我没啥好感,对他们的事也是兴趣乏乏,就说:“等他们请八仙再说。”
“也对,咱们现在操心这事,当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
那韩金贵说了这么一句话,就准备走,我说:“老韩,留下来吃顿便饭,顺便向你打听一些事。”
他一愣,倒也没拒绝,我便让郎高他们去镇子上炒了几个菜,又让他买了几瓶啤酒,我们几人围着桌子吃了起来。
酒过三巡后,那韩金贵见我迟迟不开口,就问我:“宫主,你想打听啥事?”
我笑了笑,举起酒杯跟他碰了一下杯,说:“老韩,我们来湖北已有大半年,这八仙宫也差不多快竣工了,我想跟你告个别,以后这八仙宫由你看着,我跟郎高他们打算去一趟东北。”
我这样说,是因为二哥杨大龙最近打了好几个电话,让我们找个时间去东北,说是有事相求,而我这段时间一直在工地干活,再加上刚接手八仙宫,琐事特别多,便一拖再拖,更为重要的是,东北是王木阳的地盘,我们几人贸然过去,恐怕会惹祸事。
“嗯?”他好似没反应过来,就说:“去东北好,那边有八大金刚,他们处理丧事的方式,与我们南方的八仙大大不同,可以学习一番。”
说着,他好似想起什么,一把抓住我手臂,沉声道:“宫主,你要东北?不行,这事万万不行。”
第891章 五彩棺(3)
一听这话,我问他原因。
那韩金贵说:“宫主啊!我的宫主啊!你与王木阳那点事,我们哪个八仙不知道,要是去了东北,他肯定会找你岔子,指不定还会要了你性命,你要知道,你现在并不是为了自己活着,还有我们八仙宫这群八仙勒!”
我尴尬的笑了笑,也不好再说什么,毕竟,他说的是实话,就随意跟他扯了几句,那韩金贵好似怕我真去东北,一而再的招呼我,“宫主,那事我没跟你开玩笑勒,一定想清楚,现在去东北,无疑是以卵击石。”
我嗯了一声,就问他:“对了,你对王木阳这个人怎么看?”
“他啊!算是天才吧!只是为人阴狠了一些,为达目的不折手段,听道上说,干了不少违法事,特别是对死者这一块,具体啥情况,我也不是很清楚,反倒是他那游书松,我倒是知晓几分。”他抿了一口小酒,说道。
一听游书松三个字,我浑身一怔,脑子不由浮现一副画面,那是在曲阳时,我跟苏梦珂俩人进入大山之中替老英雄寻找墓穴,正是那游书松想弄死我,结果被苏梦珂挡了一枪。甚至可以说,苏梦珂的死,跟这游书松有着直接的关系,我恨不得生吃了这人,现在听到这名字,我紧了紧拳头,就问韩金贵,“你知道他多少事。”
“他啊!以前是我们八仙宫的八仙,去了一趟东北,也不晓得咋回事,便跟了王木阳,听说现在混的风生水起。对了,他与宋广亮是同村人,俩家好像还有点亲吧!指不定这次的丧事,那游书松也会出现。”
他淡淡地说出这段话。
听完这话,我与郎高对视一眼,点点头,心中下了某个决定,就对韩金贵说,“老韩,无论如何,那宋广亮的丧事,咱们八仙宫一定要接下来。”
他拍了拍胸脯,说:“宫主,这个你放心,在我们这片地头,所有丧事,都是我们八仙宫说了算,甚至可以说,我没点头,不对,应该是宫主没点头,没人敢乱接丧事,除非那人活腻歪了。”
我叹出一口气,如此一来甚是好,只要那游书松出现,无论如何,我得替苏梦珂报了这个仇,否则,我特么哪有脸再活在世上,要知道,入行以来,最让我愧疚的事,便是苏梦珂。
只是,现在苏梦珂已死,而那王初瑶说是苏梦珂附体,又偏偏消失不见了,这让我对苏梦珂的愧疚越来越深,在工地干活这段时间,我多次打探王初瑶的消息,就连王初瑶哥哥王希,我也打过电话去询问,令我希望的是,王希说,好长时间没见到王初瑶了,要不是她每个月都会向家里报平安,那王希早就报警。
我又给苏梦珂弟弟苏小林打过电话,问他,王初瑶有没有去他那,他给我的回答很简单,很长时间没见王初瑶了。
这让我有些沮丧,那王初瑶就像人间蒸发了一般,毫无半点消息。
那韩金贵见我发愣,举起酒杯跟我碰了一下,说:“宫主,你是不是打算拿游书松开刀?”
我没有隐瞒他,将我、苏梦珂以及游书松的事说了出来。
他听后,一掌拍在桌上,怒声道:“反了天他,居然敢杀人,也特么不怕遭天谴啊!”
我叹声道:“我倒希望他遭天谴,问题是那人不但没死,反而活的格外滋润。”
“宫主,这次我支持你,最好能毫无声息的弄死他,也算给王木阳一个下马威。”那韩金贵抿了一口气,带着几分醉意说。
听着这话,我想了一下,这韩金贵给人一种沉稳的感觉,怎么这次会这么大火气,扬言要弄死游书松?这不像他的为人啊,莫不是他与游书松有啥过节?
也对,那游书松以前是八仙宫的八仙,后来跳槽到王木阳那边去了,而当时八仙宫的宫主正是韩金贵,他或多或少对游书松有些偏见。
但,仅限于偏见,绝对不止于杀人,而听韩金贵的语气,他与游书松的过节可不是一般大啊!
我本想询问他具体情况,哪知那韩金贵猛地灌了一口啤酒,整个人趴在桌上,打起呼呼了。这让我甚是蛋疼,一连推了他几下,睡得像死猪一样。
无奈之下,我跟郎高将他弄到床上,又给他家人打了一个电话,让其过来将韩金贵给弄回去。
弄好这一切,我跟郎高坐在桌前继续喝了起来,而陈二杯则捧着个手机在玩qq,用他的话来说,现实中他不会说话,在网络上他能讲话。这话让我跟郎高心疼了好长一段时间,奈何袋中无票子,又不能带他去大医院,久而久之,他渐渐沉迷聊qq了,他给自己取了一个网名叫,会说话的哑巴。
“九哥,你对宋广亮的丧事怎么看?”郎高喝了一口,问我。
我想了一下,说:“还没看过死者,暂不评论,不过,对于游书松会不会出现在丧事上,我倒是有几分兴趣。”
那郎高一听,回头瞥了正在呼呼大睡的韩金贵,就说:“九哥,我觉得这场丧事有点奇怪。”
“怎么个奇怪法?”我问。
他挠了挠后脑勺,解释道:“你想啊,咱们来八仙宫有段时间了吧!从未死过一个人,按照情况来看,好像不对劲啊,我记得韩金贵说过,方圆百里之内的丧事,都是由他们这群人承包下来了,别人根本插不进手,试想下,方圆百里之内,大半年不死一个人,对劲么?”
还真别说,听完郎高的话,我也是疑惑得很,大半年不死一个人?在我们老家那边,经常听八仙说,这里死人了,那里死人了,有时候都忙不过来,这也没办法,农村上了年龄的老人多,再加上一些意外死的,大半年没死人,倒也奇怪。
“那你意思是?”我问了一句。
“我怀疑这大半年不是没死人,而是韩金贵隐瞒下来了,并不想让我们参合,这次之所以让我们过去,恐怕是出于某种目的。”郎高沉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