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梅森
“现在他们居然会在学校里教这种东西？！”里昂大惊小怪的叫着。
扎克由于去了伊克斯顿，来的有些晚，并不知道两人在说些什么，一边逗弄着地狱犬，一边听着脸人聊天。
“恩。”梅森似乎很适应里昂的一惊一乍，点点头，“从去年，年末开始的。”他的表情有些怪异，看着里昂，“西部的情况比这里要坏很多。魔宴联盟和恶魔们好像达成了什么协议……”
扎克无法再默默的旁听了。吸血鬼走向了两人，轻咳了一声，表示自己的存在。
梅森看了扎克一眼，有些畏缩的闭了嘴。
“不用在意我。”扎克满脸微笑，他刚开始对这个梅森有兴趣起来，或许这家伙是个值得了解的家伙，“继续说，我对你们的谈话很感兴趣。”
里昂的眼睛在扎克和梅森身上扫过，带着意义不明的笑容，“啊！不打扰你们！你们聊！”他的手指探入嘴，对着地狱犬吹出一声呼哨，“狗狗！我们去玩儿！”带着地狱犬跑了。
扎克挑挑眉，有些疑惑里昂的表现。晃了晃头，看向梅森，用了最常用的虚假微笑，“我想起来，我从来没有自我介绍过，扎克瑞.格兰德，你可以叫我扎克。”
“扎克。”梅森看着扎克，叫了一声，有些别扭的表情，似乎在练习吸血鬼名字的发音。他有些犹豫，视线不敢直视扎克的说，“扎克，我有件事要和你说。”
“哦？”扎克看着梅森，这个和塞斯共享同一外表的人，有着和猎魔人完全不同的气质。塞斯的沉默让他看起来很阴郁。但是眼前的梅森，却更像一个没什么经历的年轻人而已。
不过不得不赞叹塞斯选取容器的眼光，梅森健壮的身体能够很好的承载恶魔的行动。而且，就扎克刚刚听到的只言片语，这位梅森，似乎并不是什么在大街上随便捡到的路人容器！
“你想起塞斯被驱逐前。留下什么信息了吗？”扎克依然用自己错误的结论推进着对话。
“不是。”梅森的眼神固定在自己的脚尖上，“他没有留下任何消息。”
“没有吗？”扎克有些失望，摇摇头。塞斯能够活着回来的希望又渺茫了一些。
“你们，恩。”梅森似乎在小心的组织词句，“很希望那个塞斯回来吗？”
在扎克忙着和诺处理奎斯特的委托时，扎克拜托了里昂和迈克照看梅森。两只恶魔为他填补空白的人生。猎魔人塞斯的事情，两个恶魔并没有什么好隐瞒的。这个容器需要缓冲，来调整自己的身份。
里昂和迈克都直说了，他们对找回半同伴、半敌对的塞斯没有一点把握。巴顿市的恶魔克劳莉。并没有富余的力量去在地狱中救这么个处境尴尬的恶魔。
但也明确的告诉了梅森，扎克，也就是格兰德的那一方，一定会希望塞斯回来。
至于这两个恶魔，还和梅森说了什么，扎克和诺离开巴顿后直接回了格兰德，他是不会知道了。
扎克看着眼前的人类，一时居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回答是，就是在告诉这个家伙。他存在的意义就是继续做另一个人的容器，被一个恶魔操控人生。回答不是，这明显是撒谎。
扎克思考了一下，笑了，“我付了四天的钱，这是第二天。”扎克突然将话题转向了另一个方向。“还有两天，这两天你可以思考你未来的生活走向。”
扎克笑着拍拍梅森，“你很幸运，塞斯在巴顿定居时，从‘将军’那里获得新的身份。所以，这些，他在巴顿做的事情，和你的人生没有关系。”扎克挑挑眉，小心的引导着话题的走向，“如果你想，你可以过回你原来的人生。”扎克眯着眼，“说到这个，你原来是？”
梅森的目光移向吸血鬼，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半工半读的学生，【圣耶尔研究院】，第三学年。”
扎克挑挑眉，这西部有名的圣主教研究院，不同于凯尔被送去的圣约翰，这所学院开放社会人士的申请。如果你已经是过了求学年龄的成年人，突然对圣主信仰产生向往，但又没什么经济能力直接在教会捐个职位，到这里来，花费几年的时间，拿到学位，可以直通进入教会，‘献身’圣主，得到个不大的职位，成为一名神职人员。
请不像吸血鬼一样，用调侃的心思去体会这些，这很严肃。吸血鬼有永恒的生命，几年的生命对他们不算什么，但是对我们人类来说，花几年的时间去学习一种信仰，然后献出一生为一个虚无的信仰服务，这需要果决和毅力。值得尊敬。
扎克越来越好奇了，“你刚才和里昂说的，你们在课堂上学到了什么？”
“一些知识。”梅森的眼神变的奇怪，有些颤抖的吸了一口气，“关于这个世界里的异类，恶魔、吸血鬼异教信仰之类的。”
扎克挑着眉，“是在培养猎魔人吗？”
梅森点点头，似乎是为了解释，他补充着，“但我不是为了这个去学习的。”
扎克撇撇嘴，他关心不是这个，“你刚才说，西部……”扎克看着一直不怎么敢直视自己的梅森，拉长了声音。
“他们，跟我说，恩，你是托瑞多。”梅森快速的看了扎克一眼，又转开视线。
扎克露出了笑容，等待着，等待从这个家伙嘴里即将说出的事情。
“你是魔宴的托瑞多吗？”
又是这个。扎克保持着笑容，他已经不是第一次听到自己的姓氏被放在魔宴后面了，塞斯也说出过这样的话。
扎克露出了思考的样子，然后摇摇头，“我不记得自己的氏族被隐秘联盟围剿后，自己加入了魔宴。”扎克微微耸肩，“所以，不，我不是魔宴的托瑞多。”
梅森似乎松了口气，正式把目光移向了扎克，认真的说，“那我想我需要对你说抱歉。”
扎克一侧头，“抱歉什么？”
“驱逐塞斯的人是我。”
扎克的眉角不自觉的挑起，他眨眨眼，拉住了梅森的手臂，“看来我们需要好好谈谈，先从你自己开始吧。”
梅森点头。谈话开始。
西部并不太平。就像梅森对里昂说的那样，从去年年末开始，地狱之门在联邦西部打开，大量恶魔涌入现世时，他们这些本是为了今后的固定工作而学习的兼职学生被进行了筛选。学院开始刻意的培养猎魔人，应付已经改变了世界。
“我被塞斯附身，是在一次试验课上。”梅森在讲述这些的时候，神色有些怪异，“就像导师说的那样，我们都是菜鸟，碰上任何一个恶魔和吸血鬼，就会立刻被杀死。”
“试验课。”扎克提醒着梅森专注。
“课程上，导师会召唤低级恶魔，然后供我们尝试攻击、驱逐……”
扎克不想想象那个画面，虽然梅森现在叙述的是恶魔，关于他如何被塞斯附身的。但是按照这样的教学方式，那么抓住几只年轻的吸血鬼让这些准猎魔人‘学习’显然也一定是课程之一！即使是魔宴联盟的吸血鬼，这同样也会让扎克虚伪的同情心发作。
“那么这个低级恶魔，是塞斯。”扎克拉快了进程。
“恩，他一点也不低级。”梅森表情怪异的摇头，“他伪装了自己的等阶，甚至骗过了导师，被关在实验室里。”他的语气中带了无奈，“我只是去打扫的，然后就……”
“你们有过交流吗？”
“猎魔第一准则，不要听恶魔说的任何话。”梅森脸色悲哀。
他深呼一口气，“我再次恢复意识的时候，已经是昨天。”
巫师自相矛盾的行动，危险的处境，居然会帮助自己吸血鬼……
“在你的血液下恢复后，你下去看你的朋友了，诺。”梅森的脸色又怪异起来，“我在上面，让我迷茫的第一件事，是那个被你叫做詹姆士，让他离开的人。”
扎克无奈的摇摇头。
“我确认了他是人类，但是我也确认了，他在担心我，恩，塞斯。”梅森皱着眉，似乎回忆起来了当时的迷茫，“他是个人类，我能发现他没有被恶魔交易控制，但是他似乎，真的，真的，很在意塞斯的安全。”
“我不知道我在哪里，甚至现在是哪一年，什么时候。”梅森摇着头，“我想逃走。”他看了一眼扎克，“虽然我确定你似乎没什么恶意，但是，恩，你依然是吸血鬼。”
扎克不介意挥挥手。看来他是完全误解了，扎克还以为当时的梅森只是在震惊中，没想到在他的脑袋中，有这么多小心思混乱的进行着！
“然后来了更多的人。”梅森的脸色更无奈了，“就像那个詹姆士一样，他们都在问塞斯。还有那个印安人，他似乎很厉害，有巫师道具，给我做了检查，确认我没有问题……”
“在他们和詹姆士的谈话间，他们说，他们是市长的手下……”梅森的脸上有了十分明显的歉意，“我在想，不管我在哪里，我一定是没救了。这个城市已经完蛋了，一定被恶魔和吸血鬼完全掌控了。人类，已经心甘情愿的做这些异族们的奴隶了……”(未完待续。。)
6 战争和魔宴
陌生的人群从麦迪森的办公室中走出，他们一个个神色沉郁，在麦迪森的引导下，走向磨坊的偏厅，那里是展示骨灰罐的地方。当麦迪森离开办公室，做自己的工作的时候，扎克很自觉的占用了他的办公室，拉着梅森,坐到了办公桌前。
“你继续。”扎克笑着朝梅森示意，“是什么事情，让你从‘反正逃不出这个城市了，放弃了’的心态中，改变了呢？”
“诺。”梅森继续说，“你向诺解释塞斯的身份时，说他是猎魔人，身为恶魔的猎魔人。”他抿了抿嘴，“导师并没有向我们隐瞒这一点。导师们都会说，现在的世界，这已经不再是个人选择了。不做点什么，所有人都会下地狱，如果愿意反抗，至少还有一部分人有机会脱离这样的现实。”
梅森的话一下就变的沉重起来了，他说的是在地狱之门为恶魔们提供直通现世的通道时，所有灵魂，不管善恶，注定会进入地狱的事实。幼狼马修对自己的父亲，不是也有同样的担忧吗？
看来梅森所在的学院，利用了这一点，开启了学院式培养猎魔人的项目。至少在扎克知道的历史中，这还是第一次。
扎克点头，“然后我们的对话中，我开始向诺解释巴顿的恶魔势力，关于克劳莉，关于塞斯，还有这次的事件——‘柯尔特’。”
“我一直在听。”梅森抿抿嘴，算不上偷听，扎克和诺说这些的时候，完全无视了开车的梅森。现在倒要感谢扎克的无视了，他说出了梅森需要了解的一切，“我开始发现这里和我想的完全不一样。那个克劳莉，堕天使，似乎和西部的恶魔不同。还有你，也和我听到的魔宴联盟中的吸血鬼不同。”
到了扎克感兴趣的地方了，“跟我说说西部的情况吧，为什么你会认为我是魔宴的。难道现在的猎魔人。包括你这些预备猎魔人的导师们，都不知道历史上的托瑞多属于隐秘联盟吗？”
梅森的眉毛压着，似乎在为难，他不确定自己说的话，会不会得罪这个好像很强大的吸血鬼。他放慢了语速，一边探寻着扎克的脸色，一边说，“就像你说的，历史上的托瑞多。确实是隐秘……”他加重了‘历史’两个字。
注意到扎克微微颤动的嘴角，梅森加快了语速，“在托瑞多背叛隐秘……”
扎克的眼角一抽，梅森决定跳过这一段，“有半个世纪，我们都认为托瑞多已经消失了！”
“更正。”扎克伸出了手指，“没有消失。托瑞多中有一位始祖直系，在围剿中逃生。被隐秘联盟悬赏。”扎克自己也不愿提及太多这段历史，“扎克瑞.托瑞多。”他指向了自己。还记得他是怎么跟詹姆士说的吗？被驱逐。
驱逐和悬赏，可是天上地下的差别！
扎克一挥手，不再继续这个话题，“我不记得自己有到处露面，制造后裔。说说‘托瑞多’，再次出现的事情。”扎克选择性的忽略了伊恩。那个不成器的，呃，叛逆‘儿子’？
“战争。”梅森实在没有心思去高兴自己听到了秘辛，只顾拼命的回忆自己学到的知识，“战争的初期。联邦加入联盟时，联邦军人有一部分越过海洋，去支援……”
扎克挥了挥手，脸上有了无奈。他想的已经不再是梅森所说的，十年前的那场战争。而是更久远的战争了！
如今的联邦，曾经是印安的土地，这里不过是一个被入侵的殖民地而已。圣主信仰带着自己的‘士兵’——想要赎罪的吸血鬼十三氏族，和展示神迹的圣徒，踏上了这片土地，开始了入侵。
持续的殖民战争中，帕帕午夜带领的土著比殖民者预期的要顽强许多。帕帕午夜如同一只永远吸不满的海绵，吸收着新世界的神奇能力，创造出了一件件对抗殖民者的武器。
战争被拉长，人心，或者说入侵者的心，即使以吸血鬼的心性，也出现了疲惫。
大家好奇吗？对吸血鬼，我用了士兵的定性。
当然，就像阿尔法是帕帕午夜的士兵一样，十三氏族的吸血鬼就是圣主的士兵！还记得吸血鬼和恶魔一样，都是圣主信仰中的罪人吧。扩展培养信仰的土地，就是他们这些囚徒的赎罪机会！
印安人拥有自己的信仰，所以不会有和平的交涉，而是血腥残暴的战争。我们并不能说印安人输了，因为看看吧，印安人并没有消失，他们还在联邦好好的生活着，而且他们的身份证明上，明确的写着，联邦公民，而不是海洋那边国家的名字！
在异族层面上的战争中，帕帕午夜并没有输，相反，他弄出了狼人这种东西来针对圣主信仰下最强士兵——吸血鬼，还有本就存在的强大巫师，和足以与圣徒对抗的黑女巫……
但是在文明层面上，印安人输了，战争已经进行到——普通印安人无法抵抗殖民者人类军队的入侵，而如狼人、巫师这样的异族却全面压制吸血鬼和圣徒的地步。
当战争看上去，会演变成一场彻底的悲剧时，哦，相信我，一定会是悲剧。当异族开始争夺、屠戮普通人，普通人被当作资源的开始往异族转变时，这片土地会成为炼狱！为了不让这种事情发生，殖民者和印安人达成了共识，建立了新的国家——联邦。
就像扎克曾对克劳莉说的那样，主宰这个世界的永远会是普通的人类。帕帕午夜虽然在异族力量上完全压过了殖民者带来的吸血鬼和圣徒，但最终的结果是，从联邦成立的那一天开始，圣主信仰就占据了主导。
至于为什么？这不是和此时相关内容，不过大家要是好奇，可以回想一下曾经扎克对本杰明讲述死徒契约的历史，帕帕午夜反抗过，失败了。
扎克的思绪会跳跃的想到这些，因为在殖民战争结束，联邦成立的时候，吸血鬼十三氏族分裂了。
支持联邦独立的吸血鬼氏族成为了隐秘联盟，他们占据了最为广阔、富饶的中部。在支持联邦独立的同时，他们背弃了最初来越过大洋时的任务——纯粹的入侵、屠杀。
不支持联邦独立的吸血鬼氏族成为了魔宴联盟，他们坚持着最初的目的。为了完成任务，得到圣主完全的救赎，发起了抗争。最终被占据数量优势的隐秘联盟战胜，被赶到了联邦荒芜的西部。
战败的魔宴联盟为了战败后的继续赎罪，开始兴建圣徒学院，以表对圣主的忠心。我们已经知道了两所，凯尔所在的圣约翰，和梅森所在的圣耶尔。
扎克已经不需要再听梅森说什么了，他已经可以猜到，在十年前，不对，是而二十前的战争开始时，被送出联邦的军人们干了什么！他们为西部的魔宴带回了‘老家’里的吸血鬼！
扎克的手指不自觉的扣入桌子，好在麦迪森的极简金属装修风格，他的铁质办公桌上没有被刺穿的洞，之后在刺耳刮擦声响后留下的印子！
扎克突然笑了，那些新来的吸血鬼，居然自称托瑞多。
扎克一挥手，控制着脸上不显露出任何表情，苍白、紧绷，“他们是什么样的。”
“我没见过。”梅森有些紧张的看着扎克的脸色。
扎克拿出了自己的零食罐，动作缓慢的喝了一口，脸上的紧绷消失，“你说魔宴和恶魔们达成了协议？”
话题离开会对眼前吸血鬼造成身份危机的地方，梅森松了一口气，“恩，导师偶尔会告诉我们一些事情，好让我们时刻做好准备。”
“什么协议？”
“通行协议。”梅森看了扎克一眼，“恶魔占据的领地中，魔宴成员的行动不受限制。在魔宴的领地中，恶魔也是。但是两方不能相互干涉各自事务。”
扎克突然想起了塞斯曾对圣约翰的担心，他回忆了一下圣约翰和圣耶尔的地理距离，两者不再同一个州。但是如果梅森在圣耶尔，已经开始接受猎魔人的教育，这些学校应该相互有联系，为什么塞斯对他原来学校的境况毫不知情的样子。
“除了你们圣耶尔，还有学校进行猎魔人的培养吗？”扎克问，情绪已经恢复了正常，或者按照吸血鬼一贯的作风，只是内外完全分离的表演而已。
“我们不知道。”梅森皱着眉摇摇头，“我们在魔宴的领地，以前魔宴会给予我们和教会保护（原因在上面，魔宴为了赎罪），但是地狱之门开启后，魔宴不再支持我们。恶魔们虽然没有控制住我们，但是我们和外界的联系被限制住了。”
梅森有些紧张的解释着，“猎魔人的课程，其实是秘密，并没有公开。”这是自然的，要是公开，他们早就被灭了。
扎克摇摇头，不再管这些，他想要知道的东西已经知道了，魔宴的托瑞多，呵呵。
扎克露出了笑容，“现在，详细说说，你是怎么驱逐塞斯的吧。”(未完待续。。)
7 巫师、射手、警探
明媚的阳光从树影间漏下，不被任何人‘看到’的在透明的身体中贯穿，落在泥土和碎枝烂叶上，映出斑驳的园迹。
淡淡的红色光开始透明的身体中显现，若隐若现的青色丝线，拉扯、牵引着这些红色光点在怒涛的身体中晃晃游弋。脱离身体范围的丝线隐没在空间中，以没人可以理解的方式，维系着灵魂印记和身体的联系。
啪。
任何人都听不到轻响声发出，一根青色的丝线应声断裂，红色的光点失去了牵引，混乱的在透明的身体中晃动起来。仿佛被排挤，失去联系的光点被推向身体与空气的边缘。
怒涛做了深呼吸的动作，透明、薄薄的嘴唇快速蠕动，即将脱离身体的红色光点，被覆盖在皮肤上巫术周围弹回。
巫师怒涛，在摆脱缚地灵的束缚。
当吸血鬼还有些担心自己的身份暴露时，巫师怒涛自己一事无成，反而在往‘更异族’的方向越走越远！
直到夺取恶魔失败后，怒涛才意识到自己干了件多么愚蠢的事情！他和始终没能给他回应的猎魔人塞斯，都忽略了一个一直扮演着重要角色，却又没有存在感的人，一起被摆了一道。
现在，他要为此付出代价了。
缚地灵的称呼是有原因的，他们被为自己提供灵魂印记联系依托的事物束缚。这是个无趣的事实，多数时候，是他们的身体，毫无新意。在定义个体的灵魂印记和身体记忆之间，这直接、明确的联系，保持了缚地灵在进入下一生命进程——根据信仰决定归属、去留之前的完整。
还有一种也算多数的情况。当死亡来的太突然、太意外，当人。
呃，好吧，当缚地灵处在绝对的迷茫和震惊中，需要使用‘死亡重现’，一遍又一遍的重新复习死亡的过程。当他在一遍又一遍的重现中，依然无法理解‘死亡’为什么会发生的时候。‘死亡’这件经历，在身体和灵魂中透射的记忆和印记，存在感太强烈！维持缚地灵的依托发生转移，不再是身体，而是死亡地点。
在这种情况下，地点可以是自己家的浴室、偏僻的街道、人生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去的酒吧后巷……
然后，还有一种十分稀少的情况，就像现在的瑞恩。他存在的依托既不是自己早就被烧的焦黑、被埋在格兰德的身体，也不是马萨港仓库群边缘的13号仓库，而是巫术。由于瑞恩实在没有天赋，他靠的还是丝贝拉的巫术。
至于怒涛，他现在处于第一种和第三种的混合式，当然，他靠的是自己的巫术。
是了，这位巫师对自己的突然死于吸血鬼的突袭。实在没有什么迷惘。他太有自知之明，甚至不想花哪怕一丁点的时间。浪费在回忆死亡的过程上，像个正常逝者那样，惋惜一下‘如果我使用的不是灵魂陷阱，我就不会死了……’
他在事件发生的当下，就十分肯定自己已经挂了，而那个吸血鬼还试图把他变成吸血鬼好彻底灭杀。
怒涛花了太多时间在夺取塞斯这件事情上。在他自己两种效果相反巫术拉锯战中，他自己一事无成，却给了恶魔容器时间。吸血鬼没有追击，但是怒涛被其他人围捕着。
以一个‘第六感’十分敏锐的印安人为首，一群穿着正装的保镖模样的人。让怒涛不得不一路切断灵魂印记和身体的联系，来获取更远的行动范围，好吧，是逃离范围。
这样的围捕依然在持续！
但那个代称为‘射手’的印安人对扎克说，‘这里我们来处理’时，可是真没在开玩笑的！扎克应该多给他些信任。
巫术咒文在透明的皮肤上拦截着失去依托的光点，将它束缚在灵魂体内。怒涛的身体在光影晃动中转身，看向树影的一侧，安静的树林中，已经只是半个缚地灵的怒涛眯起眼睛。
空气微微的震动中，短促的尖啸，怒涛的身体骤然从头部开始碎裂、爆散！纷乱的光影之后，粗壮的树干上，一只圆形的弹孔突兀的镶嵌在粗糙皱巴的树皮上！深埋的金属弹完全隐没在弹孔的阴影中，无法分辨材质。
不过，不需要知道材质。破碎的光影在破碎的同时，被灰色光芒侵蚀，灵魂的碎片在分散的同时被腐蚀、缩减……
飞散的‘怒涛碎片’在空气中突兀的悬停，红色的巫术咒文凭空显现，伸展、缠绕的拉扯着四散的碎片，急速往中心收拢的同时朝树林深处飞去！
不管是什么射中了怒涛，他肯定不想再次被射中！他需要继续逃！
詹姆士才抬起的手臂被印安人按下，对方似乎很不耐烦这个警探跟在自己身边！他迅速的收起了手里的枪，转身往回走，似乎没有了继续追击的意思。
“你，你干什么？！”詹姆士的手中还握着枪，来回在更深处的树林往回走的印安人身上看，“我们不追了？！”
印安人左右看了一眼，分辨了一下方向，往派斯英拱桥的方向走去。
这里已经越过了派斯英河，是西区、北区、纽顿，三方夹击的树林。是的，即使已经过了一天，怒涛并没有逃出太远，他基本上是在以怀特夫人的房子为中心绕圈，想摆脱死死贴在后面的追兵。
“嘿！”詹姆士愤恨的收了枪，快步跑向印安人，“你……”
“你难道不用工作吗，警探。”印安人冷漠的回头，看向了詹姆士，对这个一直跟着自己的家伙，他似乎没什么好感。
詹姆士的双眼下，深深的乌青显示着这位年轻警探的疲惫，但是他的声音依然高亢，带着急促，“你就这么放他走了？！”
印安人不想解释，“去做你自己的工作，警探。”
“不！”詹姆士居然幼稚的扯住了印安人的手臂，强迫性的把对方扯向自己，“不！”他盯着印安人不耐烦的双眼，一只手臂指向树林更深的地方，“在我们抓到那个……”詹姆士一时语塞，“玩意！之前！在我知道塞斯怎么回事之前！我不会去任何地方！”
“哼。”印安人突然笑了，树影中，开始有其他保镖模板的人走出，看着这边，“玩意儿？你知道我们追了一晚上的东西是什么吗？”他加重了最后两个字，“警探？”
詹姆士瞪着对方，脑中急速回转，搜刮着扎克的只言片语，“巫，巫师！”
别忘了，詹姆士什么也看不到，他唯一能看到的是那个被所有人嫌弃的瑞恩。
印安人看着眼前的詹姆士，“然后？”
“巫师的灵魂！”詹姆士补充了一句，这就是扎克在明确表示，‘没兴趣和他纠缠’后，对别人说的话，这也是詹姆士唯一知道的信息了。
“那你想怎么抓住他呢？警探。”印安继续问，“你有工具，还是会巫术？”
詹姆士张张嘴，什么也没说出来，拉住印安人手拍掉。
印安人带着自己的队伍继续离开，詹姆士被留在原地，抵着头，肩膀抽动着。没什么意外的，这个幼稚的警探，一转身，弓着腰，往树林深处跑去。
走了没几步的印安人无奈的撇撇嘴，左右示意，几个人冲像詹姆士，毫不留情的在他的后脑勺‘碰’了一下。
看着软倒，被人扛起的警探，印安人摇了摇头。他昨天会命令詹姆士留下来帮忙的原因，仅仅只是为了处理现场。吸血鬼的行动一如印象中那样的浮夸，几乎是毁了一座十分不错的房子。
一个警察可以在处理这些事情的时候，提供一些便利。
但他没有意识到，詹姆士实在是一个麻烦的家伙！而他发现这一点，不过用了五分钟，就在吸血鬼带着他的朋友离开后的五分钟！这个可笑的警探居然想通知警方来取证！
而他的理由就更可笑了，怀特夫人的房子里，有非法入侵、拘禁、谋杀……
让我们先不要批判詹姆士的幼稚，他的想法并没有错，要知道，巴顿警局，并不是第一次和猎人打交道了！
瑞文奇那批猎人的武器储备被警方清剿，在巴顿警局的资料库中，是有这么一个非法暴力组织的档案留底的。那么警方是有能力处理这件事情的。
对怀特夫人，对明显是被扎克救出的两个人（缪娜和诺），这才是他们能够获得正当补偿的，也就是正义被伸张的唯一渠道！
如果交给安东尼的那些手下，一切只会被掩埋。怀特夫人、被扎克救出的两人，所受到的一切苦难，甚至让詹姆士耿耿于怀的塞斯到底怎么回事了，都将会再次成为另一次的‘异族的事件’，将被彻底掩盖……
詹姆士不是幼稚，而是不合时宜的理想主义。我们可以把这当作同一回事，但我们不是故事中的人，我们可以看到更完整画面，我们可以看到事件中的没一个纠缠的节点。
让我们比这些故事中的人优越些，给他个客观的评价好了。(未完待续。。)
8 吸血鬼和市长
“他想要拉出塞斯？”因为疑惑，所以扎克重复了一遍。微微愣神后，脸上露出了笑意，错误的思维在此时被拨正。扎克眯起眼，看着有些忐忑的梅森。
这个家伙花了很长时间来渲染当时的危机，当然，只是为了把自己描述成一个不得不做出那种事情的无奈形象。
扎克能够理解，塞斯被驱逐已经是事实。其实吸血鬼也没有什么责怪梅森的意思，只是想知道当时的场景，减轻一下自己的失控的自责而已。要知道，真正的错误，还是扎克自己犯下的。
梅森急促的点头，他已经说了自己知道的一切，包括巫师对塞斯的威胁的那句‘跟我走，或者死在这里’。
扎克点点头，弯着双眼，“梅森，不用紧张，你已经告诉我两件值得我高兴的事情了。我应该说感谢。”
“两件？”梅森显然不理解吸血鬼的话，是说他告诉了对方西部的情况吗？还是从老家漂洋过海，加入了魔宴的‘托瑞多’？
都不是。只要那群擅自使用托瑞多姓氏的家伙没有出现在扎克面前，扎克就会保持高其一等自觉，懒得管。至于西部，呵呵，巴顿市在联邦的最东边，西部对巴顿模范市民——扎克瑞.格兰德来说，只是太阳落下的地方而已。
我们的吸血鬼扎克，是个人生格局忽高忽低的家伙，这样有多重人生观的家伙，我们不用去感同身受。
扎克笑着，“你不是说，塞斯的伪装技巧强大到连你们的导师都无法辨认出他的等阶吗？”
所以闪电击中塞斯是有原因的，第二次击中的几率似乎提升了一些。
扎克挑起一侧眉角，“然后那个巫师似乎自己就深陷麻烦。”他仰起头。伸展了一下手臂，“希望他没工夫给我制造麻烦。”
看到扎克笑着，梅森也有些尴尬的附和着。他可不觉得扎克应该这么乐观，塞斯就不说了。猎人和逃出的巫师灵魂固然有隔阂，可能不会信任巫师的话，但是如果他想报复把他变成这样的吸血鬼。有无数种方法，把巴顿中有吸血鬼的消息散布出去。
到时候，不管是为了猎杀，还是只是为了围观吸血鬼和阿尔法和平共处的城市，巴顿就不会像现在这样‘和平’，托瑞多的身份暴露，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不过，吸血鬼和阿尔法和平共处，这本身就是个充满陷阱的事情。有多少家伙会相信还是问题。梅森的脑筋一团乱，晃了晃头。
倒是扎克，脸上笑意持续，闪着意义不明……阴险，光芒的双眼一直眯着，天晓得这个家伙在想些什么！
“对了。”扎克收了自己心中的思绪，挥挥手，“塞斯的东西。你……”电话响了。
扎克朝梅森竖起一根手指，示意等待。接起了电话，“格兰德殡葬之家分……”
“是我。”安东尼的声音响起，这位忙碌的市长终于给扎克回电话了。
“一定要是好消息！”扎克一挑眉，他昨天再次违反了安东尼的嘱咐，把我们市长的办公室和家里的答录机都塞满了留言！
“哼。”听筒那边的安东尼哼了一声，“好消息。”他也不吊扎克的胃口。“刚传来的，巫师灵魂逼到你们上次发现冈格罗的方向上去了。”
所以，这就是扎克之前眯着的双眼中，在思索的东西了！阿尔法、真正的托瑞多、吸血鬼冈格罗，不管外面（外地人。巫师、猎人）认为这座城市是谁的领地，这都无所谓！这座城市真正的主人是人类，是能控场一切的安东尼就好！
扎克脸上的笑意更盛，朝在身上摸索着取下塞斯所有物的梅森眨眨眼。
梅森完全无法接收吸血鬼眼神中的意思，他有些误会了之前扎克说到一半话，自顾自的在后脖子处摸索着，拉出一串造型奇特的项链，和已经放在办公桌上的东西放在一起。
没了事情，他不知道自己该不该继续坐在这里，有些紧张。
扎克看着办公桌上的东西，也懒得解释了，替梅森解脱了，挥挥手，示意他可以可以离开了。
“确认巫师和他们遇上了吗？”扎克问。
“别得寸进尺！”听筒中的声音不耐烦起来，“让我的人盯到冈格罗出现么！想都别想！遇不遇的上，只能看运气了！”
别忘了，冈格罗痛恨文明，看看谁最擅长制造文明，人类。
这就是扎克的补救措施，冈格罗是吸血鬼，这可以让巴顿中出现吸血鬼变的合理。冈格罗的变形能力，他们是狼人的半个始祖，这可以解释巴顿是阿尔法领地的消息，那不是阿尔法，而是狼形的冈格罗。
还记得吗？没人见过阿尔法，本杰明是通过电话向世界宣誓自己是巴顿主人的！
冈格罗已经很少出现在城市中了，但是在曾经只是联邦东边的荒芜废土，现在是都市的巴顿，在巴顿市那短暂的历史和吸血鬼悠长的寿命之间比较，是有这个可能的。
这样的转移补救算不得完美，但是却是扎克唯一能想到的方法了。对方是巫师，可不是什么普通的灵魂类异族，除非扎克和本杰明冒着相杀的危险，满大街跑的追捕这货，还真没有什么解决方法。
还是那句话，现在的时机实在太糟糕。
“好吧。”扎克点着头，他也只能期望巫师与冈格罗遇上，最好冈格罗能够除掉他，省得以后麻烦。
“没事了，挂了。”安东尼似乎只是为了通知扎克才打的电话，说完的事情，已经要挂了。
“等等！”扎克撇嘴，安东尼这逃避行为做的也太幼稚些，“凯撒怎么样了？”
“管好你自己的事！”十分熟悉扎克对话技巧的安东尼决定就此堵住吸血鬼的嘴巴！先是凯撒，然后‘很自然的’，话题就会变成凯撒的母亲——安东尼的前妻，然后，话题又会很自然的变成工作和私生活交融的某件事，短暂的、不和平结束的婚姻中，两人即将开始的另一轮‘战斗’……
大家以为安东尼任由扎克塞满自己的答录机，真的是忙到拿起电话的时间都没有了吗？不是，他只是听着扎克的声音在答录机里啰嗦完后，不想回复而已。
扎克无奈的摇摇头，换了话题，“好，我自己的事情。”扎克的视线落在梅森留下的东西，匕首、项链、枪、一些硬币……“你是怎么知道我在后湾那边有危险的？”
“别自作多情了！”安东尼毫不在意给自己的朋友泼冷水，“我派人去那里的原因是瑞佩特是科隆的朋友！”
扎克挑着眉，是惊讶的表情，但是语气却是做作的失望，“哦，这样啊。”
“詹姆士也一样！”安东尼继续补刀，反正他十分清楚现在扎克的语气是装的。
大家懂的，朋友之间，完全可以想象出听筒对面，对方的真实表情。
“哦？”扎克现在是真的疑惑了，要是说诺因为科隆的关系，被安东尼这个市长关注，不奇怪。他们是巴顿的权利者，政治圈中心的人物，相互关注什么的，太正常了。
可是詹姆士这个在巴顿空有一个将军之子的名声，没有任何实际关系的花瓶，有什么资格关注这些权利人物的社会关系！
“行了！”安东尼完全可以想象出扎克现在表情，不再戏弄吸血鬼，“和诺没什么关系，是詹姆士找我了。”安东尼的语气变的有些奇怪起来，“他说了一些奇怪的话。”
“什么？”扎克的疑惑继续。
“他说，一个叫利普的人，让他去帮你，不然塞斯会死。”
“利普？”扎克挑起一边眉，“塞斯会死？”另一边眉也挑起。
安东尼没有在去揣测扎克在电话那边的表情，自顾自的说起来，“是我的疏忽，你告诉猎人的事时，科隆那边没有消息，我没有认为有什么大不了的，不会是什么权利上的事情，不准备去管的……”
安东尼说的是对的，扎克告诉他猎人的事，也只是通知。猎人不会随便到一个城市，一定是发生了什么异族类的事情，才会有猎人像发现蜜的熊一样跑来。扎克的意思只是为了提醒安东尼，注意着巴顿上层社会有没有什么变动牵扯到了异族。
在诺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招惹了这么一群凶徒之时，安东尼看着巴顿社会上层，‘将军’和诺调查着下层，这已经是十分完善的监管措施了。没人可以预料到，诺去接缪娜的时候就遭到了伏击，猎人们的行动那么迅速。
扎克对着空气挥挥手，他明白安东尼的意思，不需要特意解释，因为安东尼没什么错，扎克将话题拉向自己疑惑的地方，“詹姆士是怎么会和利普到一起的？利普是谁？”
扎克的问题排序很怪异，因为现在扎克的疑问就很奇怪。
“我怎么会知道！”安东尼因为自己的话被打断，不耐烦的啧了一声。他哼着，“你怎么不去自己问他！”安东尼的语气中居然有了一丝意味不明的笑意，“哦，你不行，他现在因为脑震荡在医院。”
扎克一愣，脸上也露出了笑容，“哦？他是不是说应该报警了？”
“你果然很了解他。”安东尼是的有事要忙了，调侃的说了一句，电话挂了。(未完待续。。)
9 扎克的便条
扎克放下电话，“利普。”吸血鬼的嘴里轻吐出两个字。沉默了一会儿，扎克摇摇头。思考毫无头绪的事情是浪费时间。
扎克看着桌上零散的杂物，他是想让梅森保管好塞斯的物品的，不知道这家伙怎么想的，把所有东西都拿出来，是想上交的意思？
吸血鬼不怎么想碰凶器类的东西，倒是好奇的看向了塞斯的项链。看起来只是被镶嵌了圆珠的十字项链。扎克的一根手指碰了碰，不是银。但让扎克疑惑的事情发生了，一只圆形的圆珠子在吸血鬼触碰的刹那，毫无预兆、声息的爆开了。
灰黑色的光影夹杂着迅速熄灭的明红光点，笼罩着吸血鬼和办公桌，纷纷落落的在空气中缓缓褪色。
办公室的门的被推开，麦迪森看了一眼，被罩住的办公桌，皱皱眉，挥了挥手。笼罩着办公桌的絮状灰黑色光影被拨散，露出里面迷茫的吸血鬼。
“第三个抽屉。”麦迪森没什么语气的说。
扎克老实的照做了，拿出一叠印满文字的纸，递给麦迪森，“这是什么？”
“稿子。”麦迪森接过，“你让我看着希拉。”他尽力收束着自己的不满情绪，“如果你看了我的工作报告，就知道这是什么了。
最近在麦迪森的工作报告中，会有一张便条，简单的描述下希拉的动向。扎克不在意磨坊又烧了多少尸体，进账多少，支出多少，但他每次都会认真阅读这张便条……
扎克弯起嘴角，他实在不想再和麦迪森纠缠工作问题了，“我看了。你的报告中说她没有再写什么麻烦的东西。”散乱的光影消失，吸血鬼微笑着，“你也没有把她稿子的副本送给我看啊。”
麦迪森扯扯嘴角，抽了支笔，看来是要离开了。
“你要干什么？”扎克有点好奇，对那个希拉又弄出什么曲折的故事的好奇。“这是她写的新故事吗？”
麦迪森不耐烦呼气，握着手里的文章丝毫没有要给扎克看的意思，他盯着吸血鬼，“你让我做她朋友。”听不出来是抱怨还是什么，“我做了。现在她是我朋友，会让我帮她修改。”麦迪森的手往办公室外挥挥，“我不会把朋友写的东西，不经过同意随便给其他人看。”
扎克挑挑眉，很公平。
“现在。没事的话，我要去找个不被打扰的地方，帮我朋友了。”麦迪森似乎很在意这件事，加重了语气，转身走了。刚要出门，再次回头，烦躁的看了一眼办公桌上的枪啊、匕首啊……啧了一声，“把这些东西从我办公桌上拿走！”
扎克无奈的摇摇头。麦迪森话中的意思他已经接受到了。这是他的错，麦迪森说的对。这是他的办公室。虽然我们都理解吸血鬼暂时需要呆在这里的原因，使用麦迪森的办公室似乎也理所当然，但是扎克把自己弄到不受员工欢迎的地步也是活该。
“好吧。”扎克整理了一下仪表站起，“你可以拿回你的办公室了，如果有人找我，转告他们我在圣子教堂。”
扎克撇撇嘴。从格兰德出来时，他还能心平气和的说——‘如果有人找我，转告他们我在磨坊’，现在，再次转移。只剩下自怜自艾的感觉了。
麦迪森也不好奇扎克要去干什么，迅速的坐回了自己的位置，嫌弃的两根手指捏着笔，把塞斯的杂物推到桌角。
“梅森。”扎克无奈的看着麦迪森的动作摇摇头，“拿上你的东西，我们要去拜访一个人。”
再次和里昂聊着天的梅森听到了扎克的召唤，小跑着过来，有些疑惑的看着被推到桌角的杂物，“你不要这些东西？”
扎克耸耸肩，“跟你说了，我已经支付了四天的费用，以后你要干什么无所谓。但在这四天中，你还是要扮演好自己的角色，这些还是你的。”扎克露出了笑容，“但我们可以把他送到更合适的人手上。”
梅森完全不知道扎克在说什么，点了点头，在麦迪森皱着的眉中，把枪啊、匕首啊，塞回后腰。
如果说谁真的有资格保管塞斯的东西，扎克只能想到康斯坦丁了。而且，刚在项链上发生的小爆炸，虽然没有让吸血鬼受到任何伤害，但却勾起了扎克的好奇心。
当然，还有最最重要的一点。圣子教堂，现在也是克劳莉的地方，扎克决定通过自己出现在那里，来刺激一下克劳莉，提醒一下这个堕天使，‘吸血鬼没事做哦，快来求吸血鬼帮忙处理猎人的问题吧’。
大家能理解吸血鬼的恶趣味吗？他明明可以直接去玛丽教堂，主动对克劳莉伸出援手的，但是，不，吸血鬼就是去圣子教堂，和康斯坦丁话家常。
老式的轿车被梅森掌控着，扎克在后座上，指点着道路，先是在27号公路上往南。为了避开经过格兰德之家，要提前往西转向的时候，扎克的手指停在空中，“你知道么，让我们先不急，继续往南，我们先去拜访下另一个人。”
“哦。”梅森点点头，按着扎克的示意继续行驶。他们要去拜访韦斯。
扎克没指望韦斯已经结束了工作，回家休息了。看的出来南区警局的头子并不喜欢这个菜鸟，连续工作什么的，是最简单的下马威。
扎克留了张便条，塞入了门缝中。
‘韦斯，我知道这要求或许有些无理，但是能否帮我一个忙。我对疗养院中一个名叫‘菲利普’，或者‘利普’的病人很好奇，在警方调查疗养院失踪人口的时候，能不能帮我留意一下这个人。是的，这人一定在失踪列表中，我保证。谢谢。——扎克’。
吸血鬼是个啰嗦的家伙，所以在便条的背面，还有一句顺便一说。
‘ps，你可以问问詹姆士，关于这个叫利普的家伙，他或许知道些什么。’
我说过，吸血鬼是啰嗦的家伙吧。
‘ps的ps，詹姆士在医院，我不怎么能在医院行动，如果你有时间，可以去拜访一下，送上我的礼物。’
扎克清空了一个零食罐，心痛的注入了小半瓶这个世界上最强大的治愈药剂，留在了门口。
重新回到车上，扎克拿出了新零食罐，一边补充着损失的血液，一边指挥着梅森往西。
“这位康斯坦丁神父。”梅森的手搭在方向盘上，探寻的问着，“他也是猎魔人吗？”
扎克挑着眉，摇摇头，不确定的回答，“我不知道。”哎，我们的吸血鬼，对自己的邻居了解太少了。
“他和塞斯。”梅森继续问，“他们是朋友吗？”
“我想——”扎克无奈的拉长了尾音，“应该是的。”扎克从来没有真正弄清楚过康斯坦丁和塞斯的关系。只有他们曾经一定相互认识，这点可以确认。
“我很疑惑。”梅森抿着嘴，“为什么塞斯已经是恶魔了，却没有真正加入克劳莉。他一个人类为什么要加入呢？”梅森搭在方向盘上手抬起，在身前挥挥，“我是说，只是为了照看塞斯？这说不通……”
梅森似乎是认真的在疑惑。
扎克挑着眉，在移动的封闭空间中，他已经向梅森大致描述了康斯坦丁这个人。扎克本以为，梅森会疑惑康斯坦丁在克劳莉没有来之前，对格兰德友善，没想到他会疑惑另一件事，“这很难理解吗？”
“恩。”梅森点点头，他似乎想到了什么，侧头对扎克说，“是我没有说清楚，联邦西部和东部，还有中部有些不同。”他组织了一下用词，“西部的恶魔并没有控制教会。”这一点，他已经说过了，看来是想详细解释了。
“我们西部以前有魔宴的支持。”梅森顿了一下，“门开启时，在魔宴的保护下，没人被恶魔控制。”似乎回忆到了不好的事情，他摇摇头，“但是恶魔和魔宴达成协议后，他们不再支持我们。不过好在我们保存了力量，恶魔并没能突破我们的防御，侵入。但我们也失去了和其他城市的联系。”
“中部的情况比我们这里糟糕许多。”梅森摇摇头，“据说在门最初开启的时候，整个中部的联系就断了。”
扎克撇撇嘴。隐秘联邦是支持联邦独立的，他们可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需要赎罪式的支持教会。可以想象，就和巴顿一样，恐怕一夜之间，恶魔就毫无声息的覆灭了整个教会取而代之。
好吧，覆灭这个词有些重，只要不倒霉的被低级恶魔缠上，大家都还活的好好的。但取而代之是真的。
“在魔宴和恶魔的协议达成前。”梅森的脸色怪异了起来，“西部试着聚集整个没有被恶魔控制的人。”这里明显说的不是普通教会中的人，而是知道真实世界的家伙们，包括猎魔人。
扎克一挑眉。
“其实，我们的导师，有一半都不是西部人，是从中部、东部逃过来的。”梅森有些呆愣的眨眨眼，“甚至有一位研究异族历史的导师就是马萨州的。”
扎克沉吟了一会儿，“所以，你真正的问题是，为什么康斯坦丁会在巴顿成为恶魔的手下，而不是早就离开这里，前往西部？”
“恩。”梅森点点头。(未完待续。。)
10 猎魔人
圣子教堂的恶魔们，精心擦拭圣子雕像的脚趾、小心翼翼的把墙角的灰尘扫入撮箕，吊在房梁上修补松掉的梁柱……扎克侧着头，扯扯嘴角，走向了正坐在长椅上，对着圣子雕像发呆的神父。
真是怪异，扎克现在每次看到康斯坦丁，这家伙似乎都不再状态。比如现在，作为一个神父，他难道不是应该祈祷吗？可是他扩散的瞳孔，松懈的双肩，不怎么直挺的坐姿，充分表明，他只是在发呆而已。
发现扎克到来的是坐在康斯坦丁旁边的迈克，他侧头看向扎克，有些无奈的耸起肩，摇摇头，拍了拍了不知道思绪飘到哪里去的康斯坦丁，“神父，扎克已经来了。”
已经？看来康斯坦丁是在等两人了。恶魔的交流实在比其他物种要便利太多，估计是里昂做了传话人。
康斯坦丁回过神，迅速整理着自己的仪表，站起，转身，微微点头，做了个圣佑礼，“格兰德先生。”
扎克放弃了，即使他说了无数遍，康斯坦丁就是不肯在称呼上放松一丝，回礼，“神父。”扎克微笑着指向梅森，“梅森。”
康斯坦丁的神色有瞬间的恍惚，似乎无意识的重复着，“梅森，梅森。”康斯坦丁的目光只在梅森的脸上停留了一秒，就转身，平静的伸手指向教堂后面，“到后面来吧。”
扎克朝梅森招招手，跟在了康斯坦丁身后。迈克很自觉的留在了外面，挥挥手，干着杂活的恶魔都消失不见。这一次，康斯坦丁没有带他们到自己的居所，而是进入了神父的办公室。
康斯坦丁将桌上杂乱的文件整理干净。放到一边，似乎是解释，看向了扎克，“教会要指派一些人来这里，这是新加入教会的成员资料，克劳莉给我自己选择的权利。”
康斯坦丁有意无意的加重了‘人’。意思就是来的不是恶魔了，算是好事吧。
扎克没有接话，示意梅森拿出了塞斯的东西，直奔主题，“这事塞斯的东西，我想你保管才是最妥当的。”
看梅森取下‘将军’配发的枪也要递出去，扎克无奈的挥挥手，“不是这个。”
康斯坦丁小心的拿起了塞斯的匕首，举在眼前。盯着刀身上的反光，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扎克撇撇嘴，指了指被放在桌上的项链，“我想你需要看看这个。”
康斯坦丁依然举着匕首，视线下移，看了一眼，又看向扎克，平静的问。“你碰过它了？”
扎克点点头，扯了扯嘴角。“它爆掉了一颗，里面的东西，应该是被我不小心的杀死了。”扎克一摊手，“抱歉。”
康斯坦丁摇摇头，一手拿起项链，捏住了一颗圆珠。一手将匕首递给了梅森，似乎很平静的说，“迈克告诉我了，你还在训练中。让我看看你都学会了些什么吧。”
扎克挑挑眉，里昂的传话还真够详细的。不过现在不是批判里昂喜欢煽动的恶劣性格的时候。因为康斯坦捏碎了圆珠。浓郁的墨黑在神父手上涌动，聚集成球形！
吸血鬼的眼睛瞬间变的赤红，这是一个恶魔！一个被封住的恶魔！
康斯坦丁手指开始用力合拢，球形的墨黑仿佛被抓紧的气球，指缝间突出的边缘剧烈的蠕动……
低沉的嘶鸣骤然爆发，球形的边缘似乎再也经受不住康斯坦丁手掌的挤压，浓稠的墨色雾气在神父的手中爆散！明红色的光亮在墨黑中爆闪！翻滚的浓墨撞击上天花板，四面八方的铺展开来！
吸血鬼的眼睛快速的在康斯坦丁脸上扫过，压抑住满心的疑问，继续看向被释放的恶魔。
砰——
不会出现在普通人耳中的响声仿佛带着回音被拉长，金色的光芒在墨黑冲向办公室门的时候爆亮起来，金黄色的流光在木制的门框上流转，显现出一个十字的形状！
翻滚的墨黑被弹回，但它没有放弃，翻滚的烟雾急速收缩，然后骤然往四面八方探出！
砰--
连续的、仿佛金属、玻璃相撞的声音在这间办公室中响起！无数个大大小小的十字流转的银色的光芒，包裹着这个空间！
吸血鬼感觉一些不适，这是一间被十字架包围的房间！在被棕色的木壁挡住的墙体中，天知道有多少十字架被埋在其中！
圣主信仰中，十字代表的是审判！别忘了，吸血鬼是圣主信仰中的罪人！如果他不是以客人的身份老实和跟随主人，从正门进出这办公室，而是暴力试图破墙而入，吸血鬼会比此时在房间中翻滚的恶魔要狼狈无数倍！
仿佛咆哮的嘶鸣在翻滚的浓墨中传出！
“让我出去！！”
没人动，康斯坦丁冷漠的坐在办公桌后，吸血鬼的双眼已经在确认了康斯坦丁不是真的疯狂到随意释放恶魔后，后恢复了正常，靠着椅背，看向空中翻滚的墨黑。
至于梅森，他似乎被吓呆了。紧握着被康斯坦丁递到他手里的匕首，大张着双眼，看着眼前的事物，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你！”翻滚的墨黑，注意到了梅森。
哦不，它注意到的不是梅森，而是梅森这张脸！
“呵呵，哈哈……”疯狂的笑声伴随着急速颤动、收缩的墨黑，“你犯了个错误，猎魔人！你不该把我放出来的！”
收缩的极致的墨黑几乎在所有人的眼中消失，只在办公室的中心，成为悬浮在空气中一点黑色浮尘！
然后，毫无预兆的，尖利、密集的黑色锥刺，从那一点黑色浮尘中爆射而出！这已经不是迈克曾对易形者使用的‘缝合’了！这是刺杀！是穿透！
梅森的身体毫无反抗的被密集的黑色锥刺贯穿，顶上半空！诡异的是，没有血腥，没有破碎的肢体，只有脸色煞白的梅森被架在半空，惊恐的盯着贯穿了自己的身体恶魔！
红色，明亮的红色光点在梅森和墨黑，甚至连接着恶魔和梅森、在空气中诡异转折的锥刺上，同时亮起！
恶魔要吃了梅森！你们知道我说什么！
吸血鬼的目光再次在康斯坦丁脸上扫过，他失望的发现，康斯坦丁现在确实是被个人情绪主导，丝毫没有去阻止眼前事情的意思！
扎克的身体刚刚微抬，居然被办公桌后的康斯坦丁按住！
“别帮他！”
扎克摇摇头，继续靠回身体。
如果忽略，现在正有一位恶魔在进食的事实，眼前的画面可以算的上是美丽！一如战斗中的幻人、基路伯……明亮的红色光点点缀在进食者和食物的身体上，就这么以极具艺术冲击感的姿势悬浮在一个神父的办公室中！
那红色的点缀，是人作为一个个体的经历，在灵魂上留下的印记！
就和我们生命中的记忆、想法，定义了我们是区别于其他人的个体一样，此时的红色光点就是这定义的一部分——属于灵魂中的定义，灵魂印记。
这就是恶魔的食物。
进食已经开始！
请不要被这定义了生命的红色光点的美丽而迷乱的双眼，食物，也就是梅森身体上的红色光点在熄灭！墨黑色翻滚的烟雾中，这红色却在增加！
锵！
清明的撞击声响起！在食物与进食者之间，明红爆亮！闪耀的光芒中，一只匕首被梅森死死握住，插在贯穿在他身体中，正在吞噬他‘定义’的恶魔！
痛苦的嘶鸣中，宛如金属的锥刺爆散成烟雾！梅森的身体如抽掉了骨头的猴子，摔回地面！
“结果他！”康斯坦丁的手掌重重的拍击在办公桌上，对着梅森下了指令！
根本没有拒绝的机会，墨黑色的烟雾在最初的痛苦爆散后，再次聚集！仿佛缠绕的黑色丝线，雾气不再翻滚，而是化成颜色最为纯正的乌黑！仿佛被风吹起的长发！在办公室中扬起、飞舞！
然而，它们有明确的目标！梅森！那个拿着可以伤害恶魔的武器的猎魔人！
没有时间做更多的，梅森只能翻过身体，手里的匕首就开始在身前挥舞！
仿佛琴弦被强行刮擦、绷断！刺耳的声音在纠缠的两人身上发出！明亮的红色，那些被灭杀的‘定义’不断发出最后的嘶鸣！
虽然场面依然是梅森的狼狈，恶魔的疯狂进攻！但是在不断的明红爆发而出后，吸血鬼皱起了眉，这只恶魔已经要完蛋了。
进食者似乎除了自己送死外，已经没有了其他可以做的事情！
是啊，被康斯坦丁释放出来的恶魔，无法离开这个地方，它能怎么办呢？除了自杀式的泄愤外，还能做什么呢！
乌黑的‘发丝’已经无比稀疏，在这个封闭的办公室中，居然有种可怜的感觉了。梅森已经成功从狼狈的仰躺，胡乱的挥舞武器中站起，开始有轨迹的划动手中的武器，切割着恶魔。
吸血鬼已经侧开了头，在最后的时刻，死亡的恶魔将会以骄傲，也就是他们本身的形象死去，那个画面不是这个世界的生命能够目睹的了。
可是吸血鬼侧开的头，看到了站起的康斯坦丁。
康斯坦丁一把夺过了在梅森面前的匕首，“现在，用你自己的能力！解决他！就像你驱逐塞斯那样！用你自己的能力！”(未完待续。。)
11 格兰德邻居
还记得那个类比吗？我把帕帕午夜和圣主信仰的圣主放在了一起，把精通巫术、能够有看到死亡的黑女巫和圣徒放在了一起，把清除死徒的巫师丝贝拉.疾风和猎魔人放在了一起。这不是为了好理解，这是事实。
不管梅森是为了什么进入圣耶尔学习，他被选择成为猎魔人候补，他有天赋。驱逐塞斯证实了他确实有力量，但是。
失去武器的梅森在愣神的瞬间，就被飞舞盘绕的‘发丝’缠绕！已经完全处于劣势的恶魔再次占据了主动，它似乎有了报复被封印可能。
“康斯坦丁。”扎克皱着眉，黑色的丝线如被操纵的针线，穿梭在梅森身体上的每一处开口。梅森的眼皮被让人寒心的丝线拉扯，强行闭合！惊恐的瞳孔被细密的缝线切割成无数竖条！两只前臂皮肤被黑色的丝线拉扯，往中间缝合，死死的拉起，吊上天花板……
扎克拉过了看起来只准备旁观的康斯坦丁，指尖已经划破了手指。被甩出了的血珠沾染上了已经完全被控制住的梅森。
让人牙酸的金属丝拉扯声中，缝合在梅森身上的丝线根根断裂！从被吸血鬼血液沾染的地方开始，被腐蚀、被侵染！被吊在半空的梅森身体周围，迷蒙、抽散的丝线被结构，无力的空气中滑过、消失……
被吸血鬼血液沾染，本就被匕首切割到极度虚弱的恶魔，连以自己本体的姿态死亡的机会都没有，就此灭亡。
嘭。再次跌落的梅森趴伏在办公室的地板上，剧烈的喘息着。他是个十分差劲的猎魔人候补。
康斯坦丁阴沉的盯着地上的梅森，此时的神父根本没有神父的样子。之前已经说了，扎克已经判断出来了。此时的康斯坦丁被个人情绪控制，他还无法接受塞斯就这么消失在这个世界的事实。
康斯坦丁正处在悲痛的第一阶段，否认。所以他试图用否定梅森的能力来证明，塞斯不可能被这样一个，差劲的家伙驱逐！所以有了现在的一切。多么脆弱的人心。
扎克摇摇头，拉起了喘息的梅森。“你先出去吧，去和迈克呆在一起。”
梅森根本不敢看康斯坦丁，低着的头点点，急促走向门，推门、逃走、关门。办公室里只剩下了吸血鬼，和已经可以确认绝对是强大猎魔人的康斯坦丁。
那种从容不迫、随手释放恶魔的行为，不是一般人能够做的！
扎克看着康斯坦丁追随梅森消失在办公室门后身影的眼神，再次摇了摇头，“神父。”扎克用了提醒式的称呼。“你不真的要责怪他，他是无辜的。”
康斯坦丁抬手将从梅森手中夺过的匕首丢在桌上，闭上了眼，深呼吸。睁开双眼的时候，脸上的阴沉表情已经消失，只是那个安慰人心的神父神态依然没有回来。康斯坦丁面无表情的朝扎克点点头，默默的走向办公室一扯的书柜。
扎克又摇了摇头，康斯坦丁和塞斯的关系。比他想象中要深。回想起来也对，塞斯那个沉默的家伙。几次会愿意和扎克说话，都是因为扎克使用康斯坦丁来打开话题。反过来，康斯坦丁愿意向扎克明说自己加入克劳莉，也是为了塞斯。
康斯坦丁在书柜中拿出一封信，坐回办公桌后面的时候递给了扎克。
“这是第二次。”康斯坦丁的语气很平静，是压抑的平静。谁不知道，这个神父心理真实的想法，“我失去我的朋友。”
扎克看了康斯坦丁一眼，目光看向手中的信，发信人是西部某个城市的教会。打开了信。抽出了里面纸。
‘我们以最沉痛的态度通知你，塞斯.旁波的死讯……’
扎克的视线直接落向时间，是三年前。
塞斯曾经和扎克说的看来是真的，这位猎魔人并没有死亡太长时间。
“第一次。”康斯坦丁的视线不知道在看向哪里，“我没有任何想法，我甚至没有悲伤，没有为他祈祷。”视线落到扎克手里的信上，“因为我们早就已经绝交了，我们在对事物的看法上产生了分歧。他继续他认为对的猎魔生涯，我继续在联邦最东边的小城市，安静的做神父。”
这个城市自然就是巴顿了。所以当死别发生时，生离早就让曾经是朋友的两人天各一方了。
扎克沉默的把信收回信封，恭谨的双手放回桌子。吸血鬼不用去理解这种他早就泯灭了几个世纪的人类情感，但他至少可以表现出应有的尊重。
“我认为他得到了他命运中注定的结局。”康斯坦丁继续说，或许这是他从‘否认’进行到下一阶段的必须过程，吸血鬼准备做一个称职的好邻居，不打扰。
“不需要悲伤什么。”康斯坦丁脸上终于有了表情，是无奈，“直到他出现，用梅森的身体，出现在我面前。”
扎克静静的听着，友情重生了？看来不是。
康斯坦丁脸上的无奈中多一丝嘲讽的笑容，“他穿越了整个联邦，只是为了来告诉我，我错了。”他看了一眼扎克，摇摇头，“他说，‘看，一个被恶魔充斥的世界，你依然认为猎魔是错的吗？所有人，都会没有选择的下地狱，这个世界还是不需要猎魔人吗？’”
扎克不由自主的挑起眉。
康斯坦丁脸上的嘲讽笑意更明显，“你能相信吗？但这个狗东西重新回到这个世界上的时候，第一件事，居然是横穿联邦，是来我这里！来我这里继续他生前和我未完成的争执！”
扎克刚浮现出一丝笑意的脸上，也有了无奈。吸血鬼摇摇头，他现在有些后悔，塞斯还在的时候，没有好好了解这个沉默的猎魔人了，他似乎是个不错、有趣的家伙。
康斯坦丁再次深呼吸，脸上的表情消失，“所以这一次，我有权利补上第一次失去他时的缺憾。我有权利发泄，即使梅森只是个无辜的替罪羊。”
扎克看向康斯坦丁，这是个更有趣的人。扎克更后悔浪费了这么长时间，才真正了解自己的这个邻居。
“你知道，塞斯并不是真的永远消失了，他还有希望再次回来。”扎克嘴角带着笑意，算是安慰的看向康斯坦丁。
康斯坦丁整理了一下情绪，点点头，又摇摇头，“我知道，塞斯‘无耻的’使用了我的研究成果，我想，他确实有机会。”他拿起了项链，朝扎克晃晃。
这是扎克真正好奇的东西，“这到底是什么？”
至于被梅森提出的疑惑，刚才康斯坦丁已经解答了，不是吗？为什么康斯坦丁没有再去年年末，响应西部的号召？因为康斯坦丁觉得猎魔人不应该存在。
康斯坦丁似乎已经恢复了常态，真正平缓的说，“迈克有没有提到过，为什么克劳莉会这么轻易的接受我的加入。”
对神父撒谎并不是吸血鬼愿意做的事情，所以扎克点点头，“他说你很强大，可以让死灵成为天生恶魔。”
“这是错的。”康斯坦丁无奈的摇摇头，“我还没有那么神奇的能力，我只是是个……”他顿了一下，似乎实在不想说自己的猎魔人，“学者。”
扎克挑挑眉，没必要反驳。
康斯坦丁将手中的项链放下，将一颗颗镶嵌在项链上的圆珠取下。看来是要解释了，“猎魔人的常用手法一般是驱逐，因为他们相信圣主对恶魔的审判，永世在地狱接受折磨。而擅自终止恶魔的服刑期是对信仰的亵渎。”
扎克点头。
“但是当恶魔在现世犯下新的罪行时，猎魔人会以信仰的名义进行第二次的审判。”康斯坦丁说的很含糊，但是其实就是杀死。在西部的教会和魔宴还是合作关系的时候，猎魔人不会缺吸血鬼血液供应，而且这个世界，从来不缺火焰。加上被信仰加持的审判十字架，猎魔人比那些民间组织——猎人的行动力，不知道要高多少倍。
“我与塞斯的分歧就在这里。”康斯坦丁摇摇头，“驱逐，不让恶魔影响人们的生活，我同意。但是灭杀他们？我们是什么？我们是信徒，不是基路伯，也不是天使，也不是圣徒！我们没有资格去审判。”
扎克眨眨眼，他无法更同意康斯坦丁了！看来格兰德能和康斯坦丁做这么多年的友好邻居，是因为两者有相同的处事理念啊！其他人的生活，不是随便什么人能够去评判、去定义的。
然后，康斯坦丁的情绪低落了下去，“或许是我和大多数和塞斯一样的人，和他们的想法不同，在被孤立情况下，为了坚持自己的想法，我在这条路上走的太远了。”
“你研究出了什么？”扎克有了兴趣。
看到扎克有了兴趣，康斯坦丁无奈的笑笑，“我试图重现缚地灵灵魂归属的判定过程。”
灵魂印记。善与恶，好与坏。在信仰最后进行判断，决定灵魂归属是往上，还是往下的标准过程。
猎魔人没有资格去审判他人，有资格的，只有人自己心中信仰。康斯坦丁试图在恶魔身上引发第二次的灵魂归属判定，以此来做到真正的公正的审判！
“你怎么做到的？”扎克惊讶的看着眼前的神父，他无法确定这家伙是个疯子还是个天才。
康斯坦丁看着扎克眼中莫名的期待，无奈的摇摇头，“没有‘做到’，我失败了。”(未完待续。。)
12 利普是对的
扎克侧靠在康斯坦丁办公桌前的椅子上，他的眼睛盯着自己在翘起的膝盖上敲击的手指，一副思考的模样，似乎不确定的问，“你标记了恶魔的灵魂印记。”
康斯坦丁点头。
扎克继续，他在理顺刚刚康斯坦丁告诉他的东西，“剥离了这些印记，并找到空白的灵魂。”
康斯坦丁再次点头，合适的补充着，“为了承装这些印记。”
扎克之前听的很认真，所以补完了康斯坦丁的话，“创造出新的拥有灵魂印记的灵魂，归属判定就会正常出现。”
康斯坦丁点头，“理论就是这样，将恶魔降级回缚地灵，再次被审判。”
意思就是把一个成年人的记忆、想法、经历，一切定义他这个人的所有，塞到一个初生的、人生还没开始婴儿身体中。
扎克不得不在意，这个婴儿是哪里来的？吸血鬼的视线落在了桌上，那些被从项链上剥离下圆珠上。
康斯坦丁的理论就是，如果把人的身体当作承装记忆、想法……的容器，那么灵魂就是灵魂印记的容器。
康斯坦丁的确如他所说的那样，他在这个有些疯狂的想法上走的太远了。这些新‘婴儿’，是失去自我意识的空荡灵魂——游魂。那些失去了灵魂印记依托，不再被身体或死亡之地束缚的可怜家伙们。
注意到吸血鬼目光所指，康斯坦丁叹了口气，“我知道我错了。我不该把那些游魂当作物品一样使用。”康斯坦丁拿起了一颗圆珠，这玩意儿里面封住的居然是游魂？不可思议，正常的游魂只是在朝夕阳时，空气中晃晃沉浮、毫不显眼、随时会熄灭的光点而已。
扎克摇了摇头。“如果他们的存在还能有些意义，你倒不算错。”
康斯坦丁抿抿嘴。没有物种把游魂当作有意义的事物。即使是丝贝拉也是这样，利用游魂的事情她也干过，还记得她是怎么获得巴顿之外的消息的吗？虽然她一边感叹这些家伙可怜，但还是毫无可怜之心的使用了他们。
或许游魂存在，就是为了给这些奇葩的家伙使用的……
不过丝贝拉好歹还算使用得当。得到了一些消息。康斯坦丁就是彻底的失败了。看看刚才他捏碎封印，放出来的东西是什么吧，那可不是游魂，而是一只恶魔的不能再恶魔的恶魔！
所以康斯坦丁期待的‘降级’根本没有发生，他只是替恶魔换了一个身体而已。
扎克挥挥手，不再管游魂的事情，“然后你意识到了两件事情。”
康斯坦丁点头，“第一件就是灵魂印记在缺失了和身体的联系后，就发生了变质。成为恶魔的进阶是不可逆转的。除非我找到恶魔本体的身体，重新建立灵魂和**的联系，验证这一理论，否则，只能接受二次的归属判定不可能发生。”
扎克眯起眼，重点来了。
“第二件事，就是灵魂印记的变质，是不可逆转的。”康斯坦丁摇摇头。“一旦成为恶魔，无论怎么转移灵魂印记。那依然是恶魔的印记。”
“这就是天生恶魔的‘真相’。”扎克看着康斯坦丁，“高级恶魔分割、剥离自己的灵魂印记，注入死灵身体中，直接将他们拉到高级恶魔的等阶。”
“是的。”康斯坦丁点头，“省去在地狱被审判之火炙烤的无数时间，和无法承受而灭亡的风险。跳过培养一个恶魔的正常途径。每个死灵都能直接成为高级恶魔。”
“而这些技术。”扎克直视着康斯坦丁的眼睛，没什么原因，就是想营造一种紧迫的压力感，“将灵魂印记剥离，并固定转化为被注入灵魂中的所属物。这种关键技术，你曾经分享给塞斯过。”
“是。”康斯坦丁居然配合了扎克所营造的气氛，直视着吸血鬼的双眼，邻居的默契？“他其实只是个最低等的恶魔，甚至有可能只是个死灵而已，他的力量。”康斯坦丁举起一颗圆珠，“是偷的别人的。”
好吧，塞斯的秘密已经完全解开了。扎克实在无法判断，这是好事还是坏事，只能祝福塞斯在地狱一切安好了……
康斯坦丁的视线侧开，“他能做一次，我相信他，他可以做到第二次。”
扎克的脖子像被固定住了，无法点头同意，也无法摇头否认。康斯坦丁已经在对梅森的发泄中，进行了‘否认’。在向扎克叙述曾经的友情时，度过了‘愤怒’，此时，进入了下一个阶段——‘协商’。
扎克有预感，在悲伤五部曲中（否认、愤怒、协商、沮丧、接受），协商会是康斯坦丁能够达到的终点。因为在这一步中，有希望。
“克劳莉是唯一的希望。”扎克看着已经将视线移开的康斯坦丁。
“我知道。”康斯坦丁闭上眼，缓缓的呼着气。
这明显的是在劝服自己。我们必须要知道，曾经的康斯坦丁加入克劳莉，是为了照看还算自由的塞斯，是为了融入现在的巴顿教会。他并没有什么义务要为一个恶魔完全献身。
现在，他有这个义务了，因为在第三步的协商中，有希望。这希望不是什么虚无缥缈的东西，协商不再是象征意义的描述，而是字面上的意思！向克劳莉协商！克劳莉在地狱中，能够找到康斯坦丁失而复得又失去的朋友！
利普是对的，但我们的吸血鬼扎克完全不知道，他还这里像个知心好邻居一样的给康斯坦丁出谋划策！呃。
办公室中沉默了片刻，扎克的调起了情绪，微笑的看着康斯坦丁，“我知道，有些无礼，但是，能不能让我在这里呆几天？”吸血鬼的手指指向天花板。但实际上，他要指的是天空，“我似乎在哪里都不怎么受欢迎，这几天，我没有住的地方。”
康斯坦丁会意的点点头，其实每个月的这个时候。康斯坦丁都会格外小心。想做格兰德邻居，可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他没有多问什么原因，收起了塞斯的东西，勉强的朝扎克笑了笑，“当然可以。”
“当然，我不会打扰你的事情，晚上，我也会回格兰德休息。”扎克笑着补充着。康斯坦丁是有自己的事情的，他还在克劳莉的名下。而且，按照刚才的对话，这个圣子教堂中，天知道将会进行什么‘勾当’！
扎克实在不适合长期呆在这里，属于眼不见心不烦的意思。
康斯坦丁点点头，手刚要伸向最初被放在一边的文件，突然想到了什么，“梅森……”他的声音有些犹豫。
扎克会意的解释。“我告诉他，他可以自己选择今后的生活。”扎克耸耸肩。“不过如果他聪明的话，就会留在巴顿。以他的脸，他一走出巴顿，恐怕刚进入纽顿市，就会被分尸。”
扎克说的够直白，但这是十分个残酷的现实——塞斯用的是梅森的身体。他顶着梅森那张脸。一路从西到东的横穿联邦，可以说是逃亡，也可以说是来拜访朋友。但最重要的，他也是一路杀过来的。
即使吸血鬼对梅森说出可以自由选择的时候，粉饰的很好。但他已经走投无路的现实可不能忽视掉。如果梅森要用自己干净清白的真名，开始新的生活，也只能在巴顿，可没人会好心的护送他回西部。
哦，相信我，看过刚才梅森和恶魔战斗的场景，这家伙真的没可能一个人安全的离开巴顿。他太弱了……
康斯坦丁叹了一声，“让他跟着我吧。”
扎克挑挑眉，也不知道康斯坦丁说出这话是什么心理，突然不好意思起来了么。
神父突然有了悲天悯人的神情，“东南部的‘将军’那里，我也听说过，克劳莉已经开始扶持那个‘将军’的对头——骷髅头骨了。他已经不适合继续维持塞斯的身份了。”
不用惊讶康斯坦丁知道这些，他身边有个迈克，这个经常说漏不该说的话的迈克……
扎克皱起眉，思考了一下。
确实，这也算是吸血鬼自己的疏忽了。为了和诺处理奎斯特的事情，他把梅森留在了磨坊。在完全不知道梅森真实身份之前，扎克根本没有把他当一回事。因此让梅森一字不漏的旁听了自己和诺对巴顿恶魔的势力解释。
意识过来时候，这个猎魔人候补，不知道处于什么心态，已经和磨坊里的恶魔里昂，走的很近了。扎克甚至还是在听到两人的对话中，说出了西部恶魔和魔宴的消息后，才正视这个家伙。
扎克现在才反应过来，作为一个猎魔人候补，梅森居然对巴顿的恶魔有好感！
扎克真心开始觉得，会给新人配枪的‘将军’一定不会高兴自己的手下中有个对自己势力的对头有好感的家伙。梅森很可能被‘将军’人道毁灭。
“好。”扎克点点头，“我会安排的。”私心的，扎克和康斯坦丁一眼，都不希望塞斯的容器，莫名奇妙的死掉了。
塞斯是诺介绍给‘将军’的，已经知道许多事情的诺会理解这样的情况，再把人要回来应该没什么问题。
就这样，梅森的归属被吸血鬼随意的决定了。
顺带着，梅森真实身份所代表的圣耶尔，一个偷偷培养猎魔人的学院，也就理所当然的和克劳莉这个被联邦其他恶魔夹击的堕天使，因为康斯坦丁而产生了实质的联系。
利普是对的，可是我的吸血鬼还什么都不知道，他还在这里和一个知心好邻居一样，热心的为别人规划人生。
因为很重要，所以说两遍。(未完待续。。)
13 怪异的午餐
韦斯晃了晃手上的金属酒瓶，又看了看某人留下的便条，不知道想什么的扯了扯嘴角。
“嘿。”韦斯看着正在他的家里测量着的人，“电信的家伙，你需要我继续呆在这里么？”
“哦。”菲兹收起手里的卷尺，“先生，你有事情吗？”
“是。”韦斯直接回答。
“呃。”菲兹有些犹豫，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
韦斯没心情和这个装电话的家伙客气，丢了把钥匙过去，“弄完了锁好门，钥匙放在门廊下。”
菲兹还没反应过来，韦斯就已经推门离开了。
到不是韦斯很信任电信的工作人员，他现在家里实在没什么好随手牵羊的东西。而且他是警察，他不觉得这个有着雀斑的瘦弱工作人员会干什么不该做的事情。
菲兹愣了一会儿，匆忙的收了钥匙，往外追去。可惜，当这个小宅男站在门廊上的时候，他的客户已经操纵着一辆摩托化作一个小点，消失在了往北的方向。
菲兹苦恼着一张脸，默默的走回房间，继续工作。
南区的工作在巴顿电信是苦差，菲兹属于被欺负那一个，才会经常被分配到这边来。大家还记得之前菲兹在格兰德新装的电话吧，南区的建筑分布太散，房舍之间通常隔着大片的田地或是农场什么的，没有北区那样集中的线路。
格兰德还算好，已经有了一部电话，至少线路不用重新规划。而菲兹此时的客户，这里什么都没有。菲兹把没有接通的电话固定在墙上，收拾了一下东西，他要去出去催促一下拉线的人。争取今天把这儿活做完。这次的客户让他有些害怕，感觉自己随时会被揍……这奇怪的感觉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
旧旧的小货车在南区的东南侧绕了个圈，没什么意外的，菲兹还需要等，在电话线出现在客户家附近之前，菲兹没有事情可做。
‘去朋友那里看看？’菲兹脑中冒出一个想法。傻笑着往格兰德开去。
印有‘巴顿电信’字样的小货车在土石路上减速，菲兹握着方向盘，有些疑惑的看着被放在路中间的歇业牌。
菲兹老实的在距离格兰德还有一段距离的地方停下了车。抓抓帽子下乱糟糟的头发，朝格兰德走去。
相比其他格兰德的朋友们，菲兹是最有礼貌的一个，他没有像詹姆士、沃尔特那样‘自觉’的直接绕道后院，也没有像罗拉那样不管不顾的锤门。菲兹看着格兰德青灰色大门，小心的按了门铃，试探的呼叫。“有人在……”
本杰明拉开了门，高大的身体在门后露出，俯视着着面前的家伙。
菲兹脸上露出了笑容，“本杰明！”他转身指指远处路中心的牌子，“我以为你们出门……”
本杰明面无表情的把菲兹拉入了室内，关了门，也不管菲兹要说什么，“我病了。”
一边往里面走。菲兹一边绕着本杰明打量，“你还好么？”
“不好。”本杰明似乎不怎么想说话。“我病了。”他重复了一遍。
菲兹把刚涌出来的关心的话全部咽回去，轻声问，“哦，我在工作，过来看看。不方便的话，我可以……”
“午餐。”本杰明没什么语气的说。“留下来午餐。爱丽丝已经做好了。”
“呃--”菲兹拉长了声音，他刚意识到现在是午餐的时间！
圣主可以作证，他绝对不是来蹭午餐的，只是来看望朋友的。可惜社交障碍的菲兹总是会忽视人际交往中的这些基本法则，他经常犯这样的错误——在错误的时间出现在极力想交好的人的家中。造成他人的麻烦，留下坏印象……
“那我先走了，不打扰你们……”
“你吃过了？”本杰明看了一眼这个有些紧张的‘小’朋友。
“没。”菲兹老实的回答。
本杰明不再废话，推着菲兹进了格兰德的餐厅。
格兰德中的人都已经围坐在餐桌上。不对，这不准确，厨艺堪比大厨的爱丽丝身边多了个菲兹不曾见过的家伙，而餐桌的主位上少了扎克。
菲兹有些尴尬的坐下，爱丽丝似乎并不介意突然多了一个人，干净的餐具已经摆到了他的面前，装着豆角、沙拉的大碗已经被人传到菲兹的面前。似乎大家都对这个突然来访的家伙没什么排斥。
唯一有些特别的就是，菲兹发现，今天的爱丽丝很喜欢看自己。
菲兹只来过格兰德的两次，他以前对这个格兰德妹妹并没什么印象。第一次他在工作，只是到爱丽丝有个很要好的朋友（萝拉）。第二次是来送游戏规则说明书的，被留下吃了一顿饭，意识到了爱丽丝强大的厨艺。这一次，菲兹被看的有些不好意思了。
大家知道爱丽丝在干什么么。爱丽丝在确认，这个家伙不会莫名的死掉。
格兰德已经失去了一个类似朋友的家伙，不需要在失去第二个。所以本杰明即使‘病了’，还是把菲兹带到了里面。
“艾力。”艾力主动为自己做了个介绍，“我是格兰德的一个老朋友。”艾力这样说，“刚才还听本杰明在说明天的游戏呢。”艾力的目光快速在本杰明身上扫过，“我从来没玩过，听起来很有趣。”
本杰明低着头，专心的对付自己的食物。阿尔法现在正在全力和自己的狼身争夺控制权，怎么可能会有心思和艾力这个家伙聊天！这些用于开启话题的东西，都是艾力在这个毫无什么戒心的宅男心里读到的！便利吧。
“菲，菲兹。”菲兹有些尴尬的笑笑，就在刚才，他的小脑袋里在想，‘本杰明病了，扎克不知道在哪里。明天的游戏之夜，地下城城主可是扎克啊！格兰德还会参加吗？’
别怪菲兹会这么想，这个宅男一紧张，思维就会发散。事实上，他想的东西还很多，比如，完蛋了，这样莫名的出现在人家的午餐里，一定被格兰德的人讨厌了，以后做不成朋友了，本杰明不会再和他们玩儿了，他们花一个星期做的服装道具没人穿了，半个月后的漫展他们的主角没人扮演了……
这家伙活该正常朋友少，完全抓不重点，哎。为什么这么说呢，这时候应该是向艾力解释他们的游戏，气氛不就活跃起来了么。可是这家伙，只是被埋入自己发散思维的紧张中，低着头不停的往嘴里塞食物。
艾力无奈的撇撇嘴，看向了本杰明，明显是在示意什么，可是本杰明没工夫管。
“抱歉。”艾力继续对菲兹说，“我有事情拜托扎克了，本杰明这几天不舒服，明天的晚上，不能参加游戏之夜了。”
“哦。”菲兹苦涩的抬起脸，嘴里塞满的食物让他的话含糊不清。他看向本杰明，总算还有了些朋友的自觉，“希望你快点好起来。”
本杰明嗯了一声，视线在艾力身上一扫而过，点点头。什么时候，格兰德轮到这个暂住在这里的家伙开口圆事了。
艾力的身体毫无理由的一震，闭了嘴，不再说话了。他试图讨好格兰德主人的心思似乎失败了。
午餐沉默的继续着，在菲兹不停的塞食物的过程中，没人再说话。最先吃完的是老汉克，他也不打招呼，直接下了餐桌，不知道干什么去了。然后是本杰明的学徒——马修，这个年轻人欲言又止的在本杰明身边晃了晃，躲到了厨房。
然后是那个据说是爱丽丝哥哥的丹尼，他还算是有些礼仪，朝依然在桌边的人点了点头，端着自己的盘子自己去厨房清洗了。
之后是那个唯一说话了的艾力，他坐在爱丽丝身边，等吃的慢的爱丽丝也吃饭，一起走向了厨房休息，似乎开始聊天了。
最后，菲兹实在再也塞不下任何东西了。这个社交技巧差到极点的家伙不知道作为客人，应该在什么在时候从餐桌上离开才合适，所以他硬撑着做到最后！只是，本杰明的食量十分符合他的块头！这个仿佛从漫画中走出的大个子，盘子里的东西，满了又空，空了又满，仿佛没有尽头……
“本，本杰明。”菲兹苦着一张脸，“我吃饱了。”
“恩。”本杰明切割盘中肉排的动作停止，看向了菲兹，“我病的时候不喜欢说话。不用介意。”
“没事！”菲兹脸上露出了轻松，“你好好休息！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本杰明点点头，指向了办公室的方向，“扎克已经设计好了地下城，在抽屉里，你可以拿去。”似乎是为了补充，“他想抽出时间去，只是恐怕办不到了。希望你们明天玩的愉快。”
菲兹其实是个很容易高兴起来的家伙，他用力的点头，担心的事情已经完全打消，“我们会的！”迫不及待的跑向了办公室。不一会儿，又扭捏的出现在餐厅门口，欲言又止的样子。
本杰明挥挥手，示意这个家伙可以离开了。格兰德少了那个舌灿莲花的吸血鬼，实在没人能够招待客人。
菲兹自己也松了一口气，谢过午餐后，逃离了气氛怪异的格兰德。不过放心，这个家伙可察觉不到格兰德真正的怪异，对菲兹来说，有他出现的任何场合，都会因为他糟糕的社交，变成这副鬼样。(未完待续。。)
14 医院
“你看起来真糟糕。”韦斯皱起眉，他没在夸大的，眼前的詹姆士被皮带绑在病床上，一副困兽的模样。但糟糕的不是詹姆士的外表，他的身体看起来根本没受到什么伤害，糟糕的是他现在所处的楼层，这里是精神科。
韦斯抽出病床尾的病例，翻了翻，“暴力倾向哈！”韦斯笑着摇摇头，合上了病例放回去，“你要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么？”
詹姆士阴沉着脸，瞪着自己的朋友，咬牙切齿的哼着，“你看起来更糟糕！”
韦斯摇摇头，手掌在眼睛上揉揉，他已经两天没有休息了，连续的给两个案子做看门的。南区警局的老大绝对是在整他这个菜鸟，没有任何实质任务给他做，却强制命令韦斯去耗在那里！
韦斯从口袋里掏出一张便条，展开，插在詹姆士胸前的毯子上。自己却撑着脑袋，坐在了床边，一副萎靡的样子靠着詹姆士的病床，“我就算了。你要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么。”他厚实的肩膀靠着病床的护栏，努力的撑着双眼，一副随时要睡过去的样子，“你最好告诉我，是什么让我放弃了休息时间来看你这幅鬼样子。”
詹姆士努力前伸着脖子，看着吸血鬼的便条，脸色更加阴沉了。这还没完，韦斯抬手把便条翻了个面，两个ps落在詹姆士的视线中，同时被丢在詹姆士胸前的还有一只方形的金属酒瓶。
“把这鬼东西拿开！”詹姆士被皮带束缚住的手挣扎起来！酒瓶没有被抖掉，倒是陷入病号服，金属的触感贴上了詹姆士的皮肤。詹姆士挣扎的更剧烈起来。真是幼稚，这东西他又不是没喝过。
“嘘！嘘！”寇森一脸烦躁的推门进来，对着詹姆士做着住嘴的手势，“你搞什么！你想在这里多呆几天么！老实点！”
韦斯不动声色的收回了扎克留在他家的两样东西。不吭声了。
寇森朝韦斯点了下头，不再管这个南区的人，盯着詹姆士皱着眉，和一个医生模样的家伙一起站到了病床边，在他面前展开几张文件。
“没什么好可耻的。”寇森的语气居然是安慰，“创伤后压力心理障碍（ptsd）很正常。”寇森撇了撇嘴角。“你刚参加了一次大行动，有些情绪很正常。现在乖乖的签了这些，你就可以出去了。”
詹姆士阴沉的盯着面前的文件，他已经不想反驳了，谁他-妈-的有心理障碍啊！生命威胁、参加特别行动、杀或被杀，这种事情詹姆士不知道经历过多少了！身边的韦斯也是！但詹姆士从没感受过自己被心理障碍了！
这都是安东尼干的！安东尼在警告詹姆士，如果詹姆士不管好自己的嘴巴，安东尼就会用这种方法来管住詹姆士的全身！
詹姆士是被强制入院的，理由是他突然发狂。被人打晕了送到医院里来。安东尼对扎克说的是实话，脑震荡是真的，但除此之外，这家伙很健全，不管精神还是身体。然后天知道安东尼做了点什么手脚，詹姆士就被安上了心理障碍的诊断。
自始至终，詹姆士从来没有接受什么精神测评，醒来的时候就已经是这幅被当作有威胁性的病人控制起来。甚至眼前这个医生模样的人。他也是第一次看到。
“如果问我。”那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医生，一脸不满。“我是绝对不会同意他出院的！”居然是义正言辞的感觉，詹姆士忍住怒火。
“你会有巴顿警局的感谢！”寇森强调着。
似乎正义的医生无奈的摇摇头，指着寇森放在詹姆士面前的文件，“每周两次，一次三小时的心理咨询……”
医生不停的说着，寇森则在一旁不停的打着眼色。也不管詹姆士是否愿意，笔已经被塞到了他被绑在床边的手上，年签名的位置都已经摆好……
“如果他又任何缺勤，治疗没有进展有任何延迟。”医生看着寇森，“我强烈建议巴顿警局停职这样一位警探！我可不管他姓什么。有什么重要的功劳！”
这明显已经超出医嘱范围的建议，彻底惹恼了已经忍的很难过的詹姆士！
“你……”
寇森一把捂住詹姆士的嘴，看着医生，“医生，接下来我来说就好。巴顿警局会感激你的！”
医生紧皱着眉，重重的叹了一口气，离开了。
韦斯的手撑着自己脸，低着头和肩膀不断小幅度的颤动着，这家伙在忍笑。
寇森松了手，确认了门被关好，窗帘被合上。愤怒的对着一脸涨红的詹姆士压低了声音，“你怎么回事！你是不想出去了是吧！”
寇森恼怒的一把推开丝毫没有帮助的韦斯，要不是知道这家伙是詹姆士的战友，关系不一般，他根本不会让韦斯出现在这里。
韦斯忍者笑，摇着头窝在了沙发上。他不用詹姆士解释，就知道这ptsd有多么可笑！一定是詹姆士又被卷入了什么异族的事情，被当作麻烦的丢在了这里。
“你知道老板和老大有多生气么！”寇森瞪着詹姆士，“纽顿的家伙还没走！你就搞出这种事！你这个兰斯也太脆了点！整个巴顿的脸都被你丢完了！”
寇森说的自然是‘兰斯’这个花瓶，兴许是这个中年警探真的怒了，说话也不客气起来。
无辜的詹姆士啊，他连自己‘搞出了什么事’都不知道！
看着詹姆士满脸涨红，全身肌肉崩起的样子，寇森意识到自己说重了。
“好了好了！”寇森深呼吸，调整了一下情绪，坐在詹姆士身边，“我知道你会愤怒，会不舒服！但是想想，这就是你的工作！她必须要接受！不能接受就要向前看！何必为了一个人这样！你喜欢现在这样被绑在床上被当作病人么！”
什么？她？谁？！
詹姆士刚出现疑惑。还没来得及问寇森在说什么，他的搭档就安慰的把手按在了詹姆士的胸口，一副‘我懂你的表情’！
什么玩意儿？！
“签了这些！回去后休息！一周两次心理咨询而已！别跟我说你会怕那些满嘴胡扯的家伙！”寇森不再多说，强硬的按住了詹姆士的手，对在了需要签名的位置。
詹姆士看向了韦斯，一脸疑惑。
韦斯耸耸肩。摇摇头。虽然韦斯是和寇森一起来的，完全是因为扎克的便条也不写地址，他只有先去警局问。警局里的寇森依然在扫尾他们之前的行动，和纽顿的家伙们周旋着，但似乎寇森确实知道些什么，也正好要来医院看詹姆士。
至于这两个家伙，除了共同认识的詹姆士外，真没其他交集。属于不同区的警察，在职业道德上也不允许他们多做交流。韦斯并不知道寇森在说什么。
看詹姆士握着笔的手不动。寇森不耐烦的抽了纸和笔，他决定自己代签了……
“等等。”詹姆士盯着寇森，“你在说什么？”
“你女朋友。”寇森撇撇嘴，回忆了一下詹姆士的签名，手中的笔在一张废纸上快速动起来过，挑着眉，“错了，前女朋友。”然后不等詹姆士反应。伪造的试写签名，已经挡在詹姆士的脸前。“怎么样，一样么？”没等回应，寇森自己摇了摇头，“不行，你的字要丑的多。”
前，女。朋，友。
詹姆士没工夫管自己搭档对自己书写能力的嘲讽，他注意到的只是这几个字。记忆开始莫名奇妙的在脑中过着，詹姆士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被分手了。
寇森皱着眉，也不多作解释。可能是他觉得不用解释吧，快速的已经在废纸上模范着詹姆士的笔迹，写下了十几个签名。似乎都不是很满意，念叨着，“要更难看些！”
韦斯抿着嘴，拿过了寇森手里的笔，抽过了需要签名的文件。快速的翻了一遍，就是普通的心理治疗文件。也不做任何准备，手里的笔快速划动，签完了所有应该有‘詹姆士.兰斯’出现的地方，有些怪异的看了詹姆士一眼，“我想，你现在很需要离开这里。”
詹姆士看着两个明显都是在为自己着想的朋友，阴沉着脸，被绑住的两只手腕拉扯着皮带，“把我弄出去。”
寇森拿过文件，撇了眼韦斯，啧了一声，“这就行了，等着，我去叫医生。”
韦斯关上了寇森离开的门，再次靠在了詹姆士的床边，皱着眉，“你到底怎么来的？发生了什么？”
詹姆士似乎也在思考，“我被市长，安东尼的手下丢在这里，ptsd是他们弄的，不想让我回警局多嘴。”
这次的医院事件是一个警告，是一次对詹姆士威信的降级，刚立功的詹姆士会因为这个莫名被安上的ptsd 被拉回最初的地位。
詹姆士闭上眼，深呼吸。虽然不想承认，但是詹姆士已经意识到了，即使他说出了什么话，比如后湾的某地，发生了集结非法入侵、谋杀、拘禁的大案子，警局的人恐怕也不会当真。安东尼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最直接的证明就是寇森的表现，寇森显然把詹姆士还不清楚‘被分手’，算在了他的ptsd上。
调整了一下情绪，詹姆士的脸色实在好不起来，“寇森说的是什么意思？”
韦斯摇摇头，“我不知道，我说是要看你，他就拉上我一起来了。”韦斯侧侧头，看向门的方向，“不过他说的，你们局长和组长很生气倒是真的，寇森来的时候是受到了命令，要把你弄出医院。”
韦斯扯了扯嘴角，惋惜中带着调侃，“前女朋友啊。”(未完待续。。)
15 教堂
吸血鬼身边的昆因夫人直视着圣子雕像，她没在祈祷，只是安静的等待，等待着格兰德的回答。
昆因夫人会找扎克找就在预料中，只是扎克也没想到，昆因夫人会如此郑重的亲自来见扎克，这让扎克有些不好意思了。
昨天在除了不停的电话骚扰安东尼外，扎克还给了昆因夫人电话。在扎克探访波奇.昆因的时候，疗养院遭受火灾，这种事情出于各种理由，都需要给昆因夫人报备下。至少，需要确认波奇有没有受到伤害。
昨天的昆因夫人只是平静的表示知道了，感谢通知而已。显然当时，她还没有把疗养院中失踪的人和格兰德联系到一起。今天，这位尊贵的老夫人亲自到来，坐在了扎克的旁边，直接了当的问，“尼尔和黛芬妮在哪里。”
扎克朝教堂门口的看护阿曼达笑笑，保持着笑容，“昆因夫人在说什么？”
昆因夫人的视线从圣子雕像上移开，侧着头看向扎克，沉默了一会儿，缓缓的开口，“这是无法用‘圣子显灵’或是‘奇迹’粉饰的事情，我们需要知道尼尔和黛芬妮的下落。”
友好的气氛就此消失了。
“抱歉。”扎克也收了笑容，面色平静的说了实话，“不在巴顿，这是我唯一会说的话。”他的视线在从昆因夫人的身上离开，“哪怕是这些话，也是因为提问的是昆因夫人你。”
昆因夫人缓缓的呼吸，微闭上眼，点点头，又摇摇头，“所以你是承认了，是你把他们弄出去的。”
扎克扯扯嘴角。默认了。按昆因夫人问话的方式来看，否认实在没什么意义。
昆因夫人再次看向了代表赎罪的圣子雕像，“火灾中有七人丧生，你们格兰德真的只在乎结果。”
扎克觉得有必要解释这一点，“昆因夫人，你可以责怪我带出了那两个人。但是你不能把火灾怪在我身上。”
“谁？”昆因夫人再次看向扎克。“瑞佩特（诺）吗？”
扎克在心里叹息一声，摇了摇头，“不是，我也在调查这件事。”
“我实在无法相信你现在说的话。”昆因夫人的脸上有了无奈，微微低头，“不要跟我说，你只是顺便带走了两个人，帮朋友一个忙而已。”
扎克思考了一下，诺看来早就暴露了。也是。奎斯特那个家伙的名声估计巴顿的人都知道，唯一会帮他的就只有一个曾经欠下奎斯特上一代人情的诺.瑞佩特，西区的人想到诺很正常。
但正如扎克和诺在一起说到的，他们都只是被雇佣的帮手而已，本就没有立场可言，怪罪他们没有一点意义。
所以昆因夫人此时的话，并没有多少真心是为那些在火灾丧命的人悲伤，而是在套话。她想要打探出扎克和诺的行动计划。来找出尼尔和黛芬妮的下落线索。
这是两个老狐狸相互引导，相互试探的对话。
“夫人是对的。”扎克的思考在瞬间就结束。“这基本上就是事实，火灾发生时，我顺便带出了两个人。”扎克决定给这试探画下终止，“我的目标是获取疗养院中的人事资料，好确认尼尔和黛芬妮身边眼线是谁，以及哪些人可以买通。为我们所用。”
昆因夫人的双眼微微睁大，她有些疑惑扎克突然的直接。
扎克露出了微笑，“因为是昆因夫人，我相信夫人能够理解我做这些的深意。”
昆因夫人皱皱眉，停顿了一下。无奈的点点头。这就和一个家伙背后捅了你的家人一刀，然后真诚的告诉你，因为你是特别的，所以我告诉你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当然此时的状态比这个比喻要轻微的多，所以昆因夫人还有能够去理解扎克的话的理智。
扎克看昆因夫人能够理解，他的目的达到了，继续说，“对此，我想波奇的看护，那位男护士应该可以证明。”扎克沉吟了一下，“我找了个理由中途中断探访，本准备制造一件分散注意力的事情。”扎克眯起了眼，无法不想起那个叫利普的家伙，“就在此时，火灾发生了。”
扎克调整着情绪，再次在脸上摆出笑容，看向昆因夫人，“离开疗养院后的事情，不是我的工作，所以我没有资格说。”
诺.瑞佩特敢接奎斯特的委托，说诺没有一点保险措施，那是不可能的。记得那个职业圈的共享信息吧，在这个圈子中一定有足够多的西区那些人的‘小秘密’。诺虽然无法逃避自己被西区人讨厌的宿命，但是自保绝对没有问题。
格兰德也是这样，不说扎克知道波奇.昆因的真相、凯尔的真相，光他刚帮史密斯解决一次大危机所掌握的东西，西区人都不敢动深浅完全看不透的格兰德。
昆因夫人露出了思考的神色，不知道她在继续思考尼尔和黛芬妮，还是思考扎克说的深意。
半晌过后，昆因夫人结束了思考，“我来的时候，经过格兰德，本杰明似乎病了……”
昆因夫人明显是在转移话题了，只是她的话还没说完，穿着牧师装束的迈克走向两人，低头做了圣佑礼，“格兰德先生，有你的电话。”
扎克点点头，谢过后，朝昆因夫人抱歉，起身往教堂后面走去。
刚离开外人的视线，迈克就扯扯紧束的领口，抱怨着，“真不舒服。”
扎克无奈的笑笑，这个家伙来到圣子教堂后，似乎完全放开了，根本不在执行克劳莉的任何规矩，要不是这次昆因夫人的来访，他也不会再穿上牧师的衣服。
梅森紧张的跟在康斯坦丁身后，让出了办公室，好让扎克接电话。准猎魔人用求救的目光看向扎克和迈克，结果被理所当然的忽视了，留在康斯坦丁身边，是他的命运，他无法反抗。
看康斯坦丁直接走向教堂的方向，看来是准备做一个神父该做的事情，去和教堂的访客昆因夫人说话了。扎克不管这些，反正八成是要捐款一类的琐事，拿起了听筒。
“扎克。”
“韦斯。”听筒中的声音明显十分疲劳，“我在詹姆这里。”
“詹姆。”扎克弯起嘴角，心情好了起来，和昆因夫人那种老家伙对话太累，扎克还是喜欢和直来直往的年轻家伙打交道，比较容易操控……“这是詹姆士的昵称吗？真没什么新意。”
“呵。”没什么精神的笑声从听筒中传出，“恩。关于你留下的那个便条。利普。我问了。”
扎克挑起眉，毫不掩饰自己的迫切，“他是谁？”
“不知道。”听筒中的声音实在是太疲惫，扎克有感觉，对方随时会睡着，“詹姆士也不知道，呃……”似乎他的大脑都有些因为困意而迟钝，“他说，那个利普突然出现，说了些东西，然后消失了。”
“消失了？”不能怪扎克抓不住重点，因为这个利普就在他和塞斯的面前玩过一次消失，所以吸血鬼对这个‘消失’十分在意，“怎么消失的？”
“就是消失。”韦斯无奈的重复了一边，声音突然提高，强打起了精神，似乎在提示扎克不要在意这些细节，“总之，詹姆士也不认识这个利普，他还以为利普是你们格兰德新成员，就这样。”
“他不是。”扎克撇撇嘴，直接诚实的否认了，“韦斯，你听起来很累，你为什么不去休息，把电话交给詹姆士呢？”
“呵呵。”低低笑声从听筒中传出，被强行提起的精神似乎迅速消失殆尽了，韦斯的声音又变回疲惫、无力，“他确保了我等他出门后，在给你打电话。”
扎克的眉心皱着上扬，詹姆士连旁观别人和自己的对话都无法容忍了？自己有这么让人讨厌？安东尼对詹姆士干了什么？扎克扯扯嘴角意识到自己被迁怒了。
“不用多想什么。”听筒中塞斯居然用了安慰的语气，“并不是针对你，他有件需要处理的私事，‘我不想让任何异族相关的鬼玩意儿影响我’，这是他的原话。”
扎克耸耸肩，好吧，至少詹姆士还耐着性子解释了利普，“利普对詹姆士说了什么？”
“很杂乱。”听筒中明显的可以听到重重深呼吸的声音，看来韦斯想要再次打起精神来，“詹姆士说，那个利普突然出现，弄醒了他，然后说让他去帮你。詹姆士拒绝了，还射了他一枪。但是没什么效果，利普对他说，如果他不去帮忙，塞斯……”
扎克皱着眉听完，不由自主的看向办公室门的方向，吸血鬼没被话筒挡住的耳朵对着教堂的方向。
圣子教堂中，康斯坦丁果然没什么新意的不停感激昆因夫人对教堂的支持，而昆因夫人也和一个慈善家一样，召唤着自己的看护阿曼达，慷慨的再次为这间无人问津的教堂开出了一张支票……
“休息吧，韦斯。”扎克回过头，对着听筒中的韦斯说着，吸血鬼露出了微笑，“等詹姆士回来了，告诉詹姆士，不用担心利普说的什么以后的世界，我们应该对康斯坦丁有些信心。”
“恩。”韦斯微不可闻的应了一声，挂了电话。(未完待续。。)
16 格兰德的荣幸
康斯坦丁是个好神父，至少在扎克看来，他能够让人在为一个少会光临的地方（圣子教堂）送出巨额的金钱后，还对他毕恭毕敬的说，“谢谢，神父。这是我的荣幸。”
拿着新的支票，康斯坦丁很好的收起了自己看到数额后有些震惊的神色，看到扎克已经讲完了电话，回到这里，康斯坦丁微微点头，做了个圣佑礼，“那我不打扰两位了，愿圣主保佑你们。”带着被限制必须跟着他的梅森，退出了教堂。
扎克微笑着坐回昆因夫人身边，看着康斯坦丁的背景，眼中有思考的神色。
利普对詹姆士说了很有趣的话，康斯坦丁会让克劳莉成为世界的‘主’。‘主’在圣主教中就是圣主的意思，代表全知全能、创造世界、巴拉巴拉……但是对异族来说，就没什么高大上的意思了，不过是一个信仰的创造者而已，唯一需要注意的就是，在信徒满地走的这个时代，他很强大。
如果扎克愿意，他完全可以用吸血鬼完全治愈一切伤病的血液，去创造一个血液崇拜的信仰。冈格罗和圣徒的俱乐部不就很接近了么，只是他们崇尚的是暴力而已。而崇尚暴力这低劣的东西，即使没有遇上扎克，也早晚会被其他看不过眼的家伙毁灭掉。
扎克脑中出现克劳莉身影，那个连自己的衣着、发型品味都拿不定的堕天使，那个要求所有人都生活的像清教徒的一样的堕天使。主？扎克摇摇头，这个行为超脱常理的利普，估计是在疗养院呆时间长了，疯掉了吧。
利普说出本不应被人知道的事情，已经不能让吸血鬼扎克惊讶了。扎克更愿意认为。这个一个连自己不知道底细的异族，有一些奇特的能力，知道了一些不该他知道的东西，莫名的掺杂到巴顿的事务中。
在知道这个利普是什么家伙之前，这件事注定不会有头绪。按扎克一贯的作风，他把这先丢在了一边。看向了昆因夫人，很好的承接了之前落下的话题，“本杰明有些不舒服，需要休息。我也就出来随便走走，拜访一下格兰德邻居。”
昆因夫人点点头，“爱丽丝说你在这里，所以我就决定自己过来好了。这座教堂，对我，我们。有特殊的意义。”昆因夫人说话的时候看了扎克一眼，显然在传递什么。
扎克探寻着昆因夫人话里的意思。圣子教堂，算是扎克和昆因夫人两人特别的羁绊之地了。两人在这里达成了改变格兰德今后走向的协议。还记得那个协议吗？昆因夫人为扎克带来西区那些权势老人的‘生意’，扎克为昆因夫人惩罚波奇。
最初扎克希望的单纯‘生意’，好吧，直说吧，就是格兰德殡葬之家为了维持生计，需要哪些富得可以建立一座城市的老家伙们死后埋在这里！
当下正面临缺钱这一大危机的吸血鬼。还在为自己的运气而自得。谁能想到呢，刚被通知格兰德再也没有市政府的补助了。昆因夫人就带着一众老家伙出现在了格兰德。扎克当时看到不是一具具衰老的身体，而是一支支塞满多尔的保险柜！
这‘生意’如今已经完全变质成了另一种东西，大家懂的。
此时昆因夫人再次强调这个，扎克拿不准昆因夫人的意思。是指曾经协议中的扎克要处理的波奇，还是指昆因夫人带给格兰德客户。
“你可以认为我虚伪。”昆因夫人突然叹息了一声，停顿了一下。“当我们在讨论史密斯的危机时，我、巴顿、斯通，都是反对委托格兰德去处理这件事的。”
扎克一挑眉，这有些惊喜了。这三个姓氏，想想共同点吧。格兰德都和他们的三代成员，波奇、萝拉凯尔、布雷克，有交集。
“但是最终，我们还是同意了。”昆因夫人的语气有些自嘲，或许这就是她刚说的虚伪吧。
扎克没有说话，安静的听，昆因夫人明显要告诉他一件十分重要的信息。
“我们必须要同意。”昆因夫人摇摇头，看向了扎克，“或许你自己还没有真正的感受到，但是你应该有自觉，你加入那个职业圈，在巴顿市很有分量。”
那群**吧看漂亮女人一边扭动，一边脱衣的职业圈子？！
好吧，扎克是有这个自觉的，很快他就明白了昆因夫人要表达的意思。
**吧中的聚会，看起来很低俗，但是实际上，扎克明白，选择那个地点，不过是为了利益安全的考虑。不说其他人，光那个买卖真实身份的印安人，他的灰色地位恐怕就比巴顿警局的局长要高！更不用说诺曾向扎克展示过的律师文件（拼凑疗养院人事资料时的）。这个圈子十分全面的涵盖了巴顿的每一个角落。
这样一群人聚集在一起出现，只会让权势者恐惧，因为同一时间，或许他们几个人相互正在为不同的势力工作！唯一维系这个圈子和平的只是大家的职业道德而已！而这东西，实在不是个可靠的东西。
或许大家也发现了，在这个圈子中，最活跃、聒噪的是利益牵扯最少、处于底层的‘将军’。
“你可能会对史密斯最初委托的欺骗，感到介意。”昆因夫人继续说着，“但是这是我们共同决定的方式，史密斯这次的麻烦太大，我们不能冒险去委托其他利益牵扯太复杂的人处理。”
这是实话，史密斯的委托之初，史密斯连自己的对手都不知道是谁，怎么敢随意委托人！
扎克抿抿嘴，“即使是格兰德，这也很冒险。”扎克无奈的摇了摇头，“毕竟，格兰德已经加入这个圈子。”
昆因夫人毫不否认，看向了扎克，“但，是你，你们格兰德很特别。”现在换昆因夫人这么说了，“我们相信格兰德可以做到，格兰德没有辜负我们的信任。”
格兰德确实做到了，没有从那个灰色职业圈中挪用一丝情报，凭自己的力量成功获得了史密斯的信任，解决了真正的委托。‘凭自己的力量’意思是，靠安东尼和克劳莉，然后陷害无辜的尤里，随便拆散了一对年轻的情侣，呃，是早就散了。不过这些，扎克没义务解释给昆因夫人听。
扎克也只能受这算是赞扬的话，侧侧头，“那么夫人，应该也能够理解我这次会帮助奎斯特的行为了。”扎克认真了起来，算是明明白白的说出了自己的真心，“格兰德不想要被利益牵扯进去。”
昆因夫人深呼吸，点头，“很高兴，我们在这一点上有共识。我们也不希望。这就是我们最初反对的原因。”然后带了自嘲，“而且这次，你也证明了，格兰德丝毫不把利益关系放在心上，你们的行为，可以说是随心所欲。”
扎克一笑，挑了挑眉，这个评价无法定性是好还是坏，随他去吧，反正事情早就发生，现在看来，昆因夫人并没有什么责怪的意思。
倒是扎克很好奇，昆因夫人之前说的话，仿佛昆因夫人本就对格兰德的性质由特别的考量，“我很清楚自己要什么的，但是我很好奇，夫人和巴顿，以及斯通，为什么也会有这种想法。”
昆因夫人再次说了让扎克惊讶的话。
“因为我们老了。”昆因夫人看着扎克，“不知道什么时候，我们这些老家伙就会埋葬在你们格兰德的墓地里。”昆因夫人居然还有心思开玩笑，“我们的名字，承载我们一切的姓氏，会落在这一代身上。”
这一代？
“为了建立这座城市。”昆因夫人的神色突然变的，呃，迷茫起来，“我们用自己的姓氏做了许多你们永远不会知道的事情。”
如何建立一座城市，认真思考一下这个问题。
“我们的儿子、女儿，继承了我们的一切。”昆因夫人继续说，“好的、坏的，一切。带着从我们手上接过的一切，他们将这个城市彻底拉扯起来。”
扎克露出了明白的神色。
“我们依然有一丝希望的。”昆因夫人脸上的迷茫不在，变成肯定，“当我们的一切再次继承到下面的一代时，我们希望那一切都是好的！”
什么意思？就是当凯普勒从他父亲手里接过一切的时候，她不会知道曾经她的家族所干过的一切。
世代更迭的时候，西区的姓氏们将会洗白。
扎克弯起了嘴角，语气中有一丝特意的尊敬，“所以格兰德，其实是为这一代准备的，‘礼物’。”可能是把自己形容成礼物，有些可笑，扎克轻笑出了声。
“是的。”昆因夫人直截了当的承认，“在巴顿家的凯尔的事情之后，我们有了这个想法。格兰德不需要知道我们这些老东西的事情，你们也不需要参与到我们那些应该消失在历史中的遗留问题里。”
昆因夫人看向圣子雕像，“如果我们有幸可以得到‘圣子显灵’的眷顾，我们要把它用在承载了我们希望的这一代上！”
又开始了，被巴顿夫人诟病的、昆因夫人的神叨叨的话语。
但是扎克真心喜欢这样的描述，看向了巨大的十字架上，一张痛苦和怜悯共存的，圣子的脸，“这是格兰德荣幸。”(未完待续。。)
17 委托
“虽然你只是借用我名义进入疗养院。”昆因夫人深吸了一口气，看向了扎克，“但是我还是要感谢你，波奇的态度被摆正了。”昆因夫人的话明显意有所指，“你真的很擅长这种工作。”
扎克愉快的接受了这样的称赞，“这是我该做的。”
昆因夫人站起，“我要离开了，晚宴还有一些琐碎事情需要处理。”
“晚宴？”扎克侧着头看向昆因夫人。
“我不会让我的孙子自己呆在那个一点安全保障都没有的地方。”昆因夫人的脸上没有一点表情，“波奇回家了，这是他的欢迎晚宴。”
扎克的嘴角弯弯，又收回。扎克不觉得波奇的惩罚就此结束了，相反，他的处境恐怕更糟糕了。还记得最初昆因夫人的目的吗？让波奇.昆因因为精神问题，失去继承权，回家可不代表波奇的继承权回来了。
有健康并重掌大权的昆因夫人在，波奇恐怕再也无法对昆因家族的事务伸一根手指。加上只是转移，注意，昆因夫人已经说的很清楚了，波奇的回归不过是因为昆因夫人不信任疗养院的安保措施而已！可没有说波奇的‘病’好了。
现在，波奇回家，只是让他更好受到昆因夫人的控制而已！
“格兰德被邀请了。”昆因夫人招招手，看到主人站起的阿曼达已经走到了昆因夫人的身旁，带着微笑的递出一张邀请函。
扎克恭敬的接过，翻开，上面用华丽的字体写了格兰德的全部成员，甚至老汉克和露易斯。
这些厉害的人物，似乎很擅长把不同的事情集中在一起处理。比如这一次昆因夫人的到来，看看她和扎克的对话吧，从史密斯和奎斯特，到西区那些人的这一代，再到晚宴。这样忙碌的大人物，果然有强大的事务安排技巧。
扎克拿着这莫大的荣誉。就是荣誉，能够被这样的晚宴邀请，够普通人炫耀半辈子了。但是扎克不是普通人，他微微眯眼，看着昆因夫人，他在探寻昆因夫人会在这个时刻举行这样一个晚宴的原因。
有些匆忙，不是吗？昨天疗养院才发生火灾，恐怕今天波奇才被带回家，为什么这个时候要举办这样一场晚宴？
昆因夫人朝阿曼达一点头。阿曼达朝扎克一笑，再次退开，给两人留下私密对话的空间。
“不用多想。”昆因夫人似乎很满意扎克反应的迅速，“波奇只是刚好碰上这个时间，让我们公开的聚集一群人有了一个正当的理由而已。”
扎克点头，昆因夫人其实不用特别解释的，但她还是跟扎克解释了，代表之前所说的。为了给这一代‘圣子显灵的眷顾’，并不是开玩笑！昆因夫人很看重格兰德。
“现在夏季已经过了一半。”昆因夫人满是皱纹的脸上又多了几条纹路。声音也压低了下来，“接下来的秋季开始之时，巴顿市长的竞选将全面运作起来。”
扎克的心中，某根弦骤然绷紧，安东尼。真正的市长竞选将会在冬季开始，来年初春的时候。市长将会开始新的任期，所以现在昆因夫人说的是暗地里的运作！
“我想我不用解释这其中的意义。”昆因夫人的声音恢复正常，语气中带了嘲讽，“这一代中，波奇最大。但是估计会是最晚的一个。”昆因夫人摇摇头，继续说，“现在已经是时候为斯通家的小子选择一个方向了。”
不容扎克有任何异议，“你会在出现在那里。”盯着扎克，“这是新的委托。”委托？
扎克的思维在一个呼吸间就转过来，“委托的内容是，看住布雷克，不让他说出任何不该说的话。”扎克心里有一丝叹息。
昆因夫人已经明说了，他们都不希望格兰德卷入利益争斗中，格兰德需要保持‘纯洁’的留给这一代的西区人做帮手。那么昆因夫人要求扎克参加晚宴的目的显然不是进行什么政治活动，只可能是这一代西区人的‘家事’。
在这么多提示之下，扎克意识到是自己委托的目标是布雷克也就没什么奇怪的了。
昆因夫人看着扎克的眼色，缓缓的点点头，说不上来有什么情绪，但是她已经知道扎克十分清楚自己的任务了，“除了布雷克，斯通家的人你还没有见过。”昆因夫人绕过教堂中的长椅，开始往外面走，“他们本是要亲自来委托的，但是既然我要来，就省去他们一次出行好了，希望你不会介意。”
“当然不会。”扎克扶助了昆因夫人，微笑着说，“只是邀请实在有些仓促，本杰明的身体也有些问题。”扎克没有说完，反正只是为这个特殊时间点两人不能同时出现在一个空间找理由而已。
昆因夫人挥挥手，“这次基本上只是个保姆的委托。布雷克似乎对你们很有好感，所以选择了你们，倒也不用你们全部行动，看住他就好。”
扎克点头，挑了挑眉，“我可以带上爱丽丝，希望萝拉也会在，不然人多的地方她会紧张。”
昆因夫人笑了，点点头，“现在巴顿也有理由让萝拉出席了。”到了教堂门口，昆因夫人拍了拍扎克扶助自己的手，最后告了别，和阿曼达一起走向了一直等在教堂外的礼车。
看着黑色的礼车转向，离开，我们的吸血鬼扎克叹息了一声。又要遭人讨厌了，安东尼和他的前妻毫无疑问的会出现在这个晚宴上，可以想象安东尼发现扎克也出现时的表情。
扎克看了看时间，昆因夫人主持的晚宴可不能随随便便的就这么去了，扎克需要准备。
再次借用了康斯坦丁办公室的电话，通知格兰德他要回去一下。梅森已经被康斯坦丁要了，恐怕再也离不开了，扎克借了迈克做自己的司机，自己窝在了后座，往格兰德开去。
迈克并不是个好司机，和马修一样，紧张的握着方向盘，盯着前方的路，做任何动作前都要犹豫颤抖半天。但好在他不会在平地上制造出事故。
“迈克。”窝在后座的吸血鬼提起了声音，叫了一声。打扰一个紧张的司机并不是好行为，但是扎克看着迈克在椅背上露出的后脑勺，不知道为什么，总想趁这个机会和他聊聊。
“什么！”迈克的声音很大，握着方向盘的手颤动一下，视线紧张的左右扫动。看的出来，他又想和扎克聊天，又不想把两人开到路边的树上。
“在康斯坦丁这里生活怎么样？”扎克拍拍紧张的迈克，笑着问。
“很好！”迈克的声音延续着紧张，也不知道他在怕什么，这辆车即使撞上什么，爆炸了，他们也能安然无恙的躲开，“啊！一开始不好，然后很好！”这家伙明显想说什么。
“停车。”扎克笑着摇摇头，补充了一口零食，推开了后门。在路边把迈克推到了副驾驶上，自己掌握了方向盘，用最慢的速度往格兰德的方向开去。
“你一直没来格兰德。”扎克一手搭在方向盘上，一手靠在额头，挡住下午的阳光，“所以问问，关心一下你最近怎么样了。”
当然不止是问问。昨天在磨坊那里为什么不问，之前在教堂为什么不问？非要两人独处了在问。所以，不止是问问而已。
“挺好的。”迈克离开了能够掌握一辆车命运的驾驶座，放松了许多，“康斯坦丁从不限制、或要求我要干什么。”
“你呢？”扎克眯起了眼，“你有没有要求他做什么？”
“你是说克劳莉吗？”迈克脸上有着笑容，看来他十分清楚扎克在指什么，“没有。”他似乎很满意自己和康斯坦丁的相处，“一开始康斯坦丁也以为我是克劳莉派来控制他的，所以他不喜欢我，可是我没有，嗯，是克劳莉，她没有要求任何东西，所以我们相处很好。”
“一点要求都没有吗？”扎克用了怀疑的语气追问。
迈克歪着头，想了想，摇了摇头，“除了最初他加入时的协议，没其它的了。”
“哦。”扎克挑挑眉，这个最初的协议就不用问了，康斯坦丁已经回答过了。再没弄清楚利普是什么‘东西’，怎么得出那个结论之前，扎克不准备干涉这些。说到底，恶魔等阶的高低，只要没能到克劳莉、基路伯那种水平，对吸血鬼来说没什么区别，反正灵魂异族注定被吸血鬼克制。
“但是。”迈克突然皱起了眉，看向了扎克，眼神十分犹豫，“有件事情，我不知道该不该跟你说。”
扎克已经拨弄着档位，用正常的速度行驶着。康斯坦丁这里一切正常，扎克只需要知道这些就好。
“什么事情。”扎克随意的问。
“还有一个多月，监狱里的那个猎人的死刑就要执行了。”迈克思考了一下，还是决定把埋了很长时间的话说出，“他要求成为恶魔，我们答应了。”
扎克侧头，看向迈克，话题是怎么跳跃到这里的？
似乎是为了解释，迈克急促的说，“不要怪我们，扎克。他是猎人，如果不是恶魔，他有足够的知识，也会成为其他的什么，所以我觉得，至少成为恶魔，我们可以……”
“我可没有怪你们。”不用费什么脑筋，就能清楚那位猎人想成为恶魔的动机是什么。吸血鬼嘴角弯起，笑出了声。这家伙要有多么绝望，才会做出这么愚蠢的决定啊！(未完待续。。)
18 影像
提前打电话通知的意义就是，当扎克回到格兰德时候，阿尔法可以暂时回避。可是扎克的车刚开到格兰德牲棚，吸血鬼就被阿尔法的气味激的皱起了眉。
这已经不是本杰明的气味了，是狼的气味，是天敌的气味。
扎克压制住自己转身逃跑和继续补充食物的冲动，缓缓的靠近自己的家——格兰德。
最先传出动静的是幼狼马修，扎克远远的听到一声紧张的呼叫，“扎克回来了！”
然后是本杰明没有语气的命令，“站着别动。”
扎克皱着眉，本杰明口齿清晰的说话了，这代表他还是人身。可是在扎克意识中，那分明是一只狼身的阿尔法！正四肢扣嵌在土地上，热烈的吐吸越过致命的利齿，喷薄在地面上，闪着幽光的双眼正牢牢锁定着吸血鬼的身体！可以具体一点，是吸血鬼的颈动脉。
让迈克留在原地，扎克小心的靠近格兰德的西侧。吸血鬼的身体贴在墙壁上，从厨房的窗口往里看，爱丽丝和艾力正在厨房忙碌的准备食物。事实上，一堆人，除了从来行动都不合群的老汉克外，都在忙碌着。
金是最先发现窗口张望的扎克的，它的身体推挤了一下丹尼，幻人拉开了窗户，看着吸血鬼疑惑的目光，“本杰明，恩，他的食欲好像特别好。”
扎克垫着脚，想从厨房的窗口看出去，看看后院中的本杰明在干什么。哦，扎克能够清楚的感觉到，自己的天敌正站在后院的中央。在阿尔法压迫的气场下，幼狼那微小的气息被吸血鬼完全无视了。
扎克的全身都紧张着，双眼已经微红。手指已经变成爪子。如果后院中有任何动静，他会第一时间逃跑。
“他在干什么？”扎克皱着眉问。
“录像。”丹尼一张脸上也满是疑惑，“他似乎有些不对劲。”
“我可以感觉到他不对劲。”扎克扯着嘴角，除了吸血鬼，可不会有其他异族对狼人有他这样敏感的感觉，“如果现在我进去。我是不是安全的。这才是我想知道的。”
本杰明低沉的声音传出，“你知道，我可以听到你说话吧！”明显的不耐烦，“你是想让我去把你揪出来，还是自己自觉点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扎克的眉皱的更紧，依然保持了吸血鬼的形态，贴着墙壁绕进了后院。
黑色的三脚架上，一台笨重的摄影机架在上面，从格兰德里迁出的电线连接着机器的尾部。几支指示灯正有规律的闪动着。这代表它在工作。
这是在老梅尔那里便宜淘到的玩意儿，录像机还有爱丽丝和老汉克的青睐，这个笨重玩意儿就完全没人理会了，不知道为什么今天被拿了出来。
马修扶着三脚架，已经有了站不稳的趋势。战斗姿态的吸血鬼给了他太多的压力，幼狼一副哀求的样子看向给予他同等压力的阿尔法。
“你吓到马修了。”本杰明笔挺的坐在一张椅子上，对着摄像头，目不斜视的说。
扎克没有一点放松。意识中，自己的天敌随时都有攻击的趋势。可是视觉中，本杰明只是坐在张椅子上，不知道干什么。这样的冲突让吸血鬼不敢放松。
“你。”扎克皱着眉，“你吓到我了。”吸血鬼已经赤红的双眼死死盯住阿尔法，在吸血鬼的意识中，自己的颈动脉上可以清晰的感受到阿尔法牙齿的碰触！“你现在是狼。”
话音刚落。笼罩着扎克的压力骤然消失，意识中的天敌灰飞烟灭，只有后院中坐着的本杰明。
扎克警戒的脸上露出迷茫。发生了什么？
本杰明站起身，吸血鬼身影骤然消失，已经站在了格兰德的房顶上。扎克的手掌扣在房檐上，“你要干什么？！”
本杰明看着扎克紧张的样子，摇摇头，对着马修挥挥手，是在指示什么。
马修迅速的关了摄影机，抽出一支录像带递给本杰明。本杰明拿着录像带，对着趴在房顶上的扎克挥挥，“你想看？”
“看什么？！”扎克可不打算在弄清楚怎么回事之前放松下来。永恒的生命莫名终结在自己的朋友手上，可不是什么好结局。
“看我。”本杰明晃晃了手里的录像带，不再管扎克，往格兰德里面走。还不忘不耐烦的补充一句，“收起你那张丑脸，马修要受不了了。”
扎克看向已经远远躲开的马修，皱着眉，认真感觉着此时格兰德之家中的氛围。
狼的气息消失了，只有微弱的幼狼的气息来自马修。扎克的双眼恢复正常，但是心中的疑惑更重，本杰明的气息消失了。浅绿的双眼随着本杰明壮实的身体进入楼梯间，扎克摇摇头，本杰明连他自身的气息都消失了，走入格兰德之家的是一个普通人类。
扎克犹豫了一会儿，在房顶上站起，整理一下在突然快速移动中皱起的衣服，看着二楼的本杰明推开了一扇窗，面无表情的招手。扎克扯扯嘴角，笔挺裤管中的双腿稍稍用力，吸血鬼的身体就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稳稳的落在窗台上。
“你是人类。”扎克的双手按着窗檐，蹲在窗台上，没有完全进去的意思。
“那你就应该放心。”本杰明撇了扎克一眼，把录像带塞入。这里是格兰德的主卧，因为没人用，已经完全变成大家看电视的地方娱乐室。
楼梯间响起脚步声，艾力端着一盘食物递给了本杰明，看了扎克一眼，走了。
端着盘子的本杰明在录像机上按了几下，电视屏幕上开始出现画面，本杰明盯着屏幕，开始吃。
“开始录了没有。”画面微微晃动着，本杰明对着镜头问。
“开始了。”‘马修’的脸在画面上一晃而过，淡黄的绒毛在画面的角落停止了一会儿。似乎在调试什么，然后彻底消失。
静静的看着屏幕，扎克已经发现不对劲的地方。
摄像机和镜子一样，呈现了异族真实的样貌。月圆周期中的狼人是狼，不管什么时候都是空白的吸血鬼……
关于这个诡异的问题，我曾问过扎克。扎克是这么回答的。
“不管我们自己怎么定义自己，永恒的生命、夜下的王、生物链的顶端者……”扎克晃着手指，撇撇嘴，“对我们的创造者来说，我们的定义永远是腐朽的灵魂。”
“是圣主这么定义的吗？只是为了惩罚你们始祖的罪恶，就给你们下了这种定义？”问这些的时候，我，充满了同情。
“是的。”扎克毫不避讳的承认了。
“那为什么是空白呢？”我很好学，“腐朽的灵魂也有个形状吧。但你们，只是空白，为什么？”
“麦迪森。”扎克摇摇头，“我现在真的很失望，用你的小脑袋想一想，你真的想看到腐朽的灵魂是什么样子的吗？”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东西，是不该被这个世界的生物看到的。我眨眨眼，我只是个鸡肋的第三类底层异族人类。我可没有吸血鬼那种可以治愈被焚毁双眼后自愈的能力。
不管是谁，用什么方法隐藏了吸血鬼的真实样貌。谢谢。
其他异族，狼人的定义是帕帕午夜下的，所以在月圆周期显示出狼，没什么奇怪的。易形者本就有无数形态，他的样貌靠自己选择。还有像食尸鬼那种东西，不管他外表看起来多么正常。真实样貌永远是一具腐烂的尸体……
至于灵魂类的异族，没有形体的不用理会，看都看不到。拥有形体的，比如附身，不管是恶魔。还是瑞恩那种低级的缚地灵，重新建立身体和灵魂印记的联系，所见即所得，可以认为他们是盗窃了别人的定义。
那些不是附身的，比如格兰德中的幻人丹尼，他们是比较特殊的一类。他们的形体是假的，大家所有看到的、感受到，触感、视觉、嗅觉……一切，都是他们创造出来的、用来和物质世界交互的造物。
而现在，扎克的疑惑就是，为什么屏幕中的本杰明依然一副人类的模样！
“开始了。”本杰明看了扎克一眼，指了指屏幕。
画面中的本杰明坐在椅子上，棕色的绒毛开始在脸上探出，全身的肌肉开始鼓胀、蠕动。
扎克蹲在窗台上，又莫名的紧张起来。漫长的生命中，如果吸血鬼看到一个正在变身的狼人，要么迅速攻击解决对方，要么转头逃跑。但是这两件事，现在扎克都无法做。
拆了格兰德之家大家都爱的唯一的电视么，还是被一个电子机器吓了夺窗而逃？
本杰明咀嚼着嘴里的食物，“看，它发现你了。”
扎克皱着眉，盯着屏幕。画面中的黑棕色巨狼看向了西边，愤怒的咆哮着，但是它的身体被牢牢固定在屏幕中心，无法行动。
“扎克回来了！”这台从老格兰德遗留下来的电视边侧，金属网中的喇叭震动，忠实的重现了马修的惊呼。
“站着别动！”本杰明的命令。画面中的狼暴躁起来，全身的毛发竖起，身体剧烈的小幅度颤抖起来，似乎要挣脱什么。可惜，它还是牢牢的被固定带电视那不大屏幕的中央。
扎克瞪着眼睛，“这是怎么回……”
本杰明打断了扎克，“别跑，它又要出来了。”
扎克的双眼骤然变的赤红，按在窗檐的手指嵌入了墙壁。
即使在吸血鬼视野中的本杰明依然是站在原地，跟个没事人一样的咀嚼着嘴里的食物。但是在吸血鬼的意识中，一只黑棕色的狼已经取代了本杰明的位置……(未完待续。。)
19 副作用
意识中的天敌再次消失，扎克大张着眼睛，盯着本杰明。
虽然本应该是危险的情景，因为这奇怪的现象而变无比安全。但这实在不是什么好事情，这种事实和感觉的完全错位，对吸血鬼来说是致命的。
扎克只有一个身体，这个身体的行动是要遵从自己的感觉中的本能，还是遵从自己看到的现实？
“怎么回事。”扎克盯着本杰明，此时的本杰明对吸血鬼来说没有一点威胁，相反，强壮的身体所带来的旺盛生命力，让吸血鬼有种本杰明很好吃的感觉！
本杰明取出了已经变成空白的录像带，摇了摇头，“马修和你的感觉一样，这种情况反复交替。”
扎克犹豫了一下，终于踏下了窗台，但依然和本杰明保持了距离，“怎么开始的？有规律吗？”
“突然。”本杰明思考了一下，摇摇头，似乎他也不怎么能确定，“没发现规律，时长时短，间隔也毫无规律。”本杰明再次摇头，想起了什么似的补充着，“这只是停止使用香料的副作用之一。”
扎克皱起了眉，“还有什么？”
“我不能使用阿尔法的皮肤了，我感觉自己像个人类。”本杰明咀嚼食物的脸颊微微抽动一下，说出了这么一句。
扎克一愣，本杰明放下手里的餐盘，拿起短袖，肩膀上贴着，呃，一片不知道是从什么东西上扯下来的布。拉开布，干净的皮肤上什么也没有，本杰明在房间中找了找，拿了一把小刀，看了眼扎克，似乎在警告吸血鬼不要想什么坏事。
然后本杰明。拿着小刀，对着鼓起的肌肉戳了一下。
有一种妄想，相信每个吸血鬼都会有这种妄想，那就是吸干狼人。但这中想法只能是妄想，因为狼人的血是帕帕午夜制造的、可以自由行动的逝者之血，是吸血鬼的毒-药。
然而这个时刻。扎克看着本杰明渗出鲜红的液体的肩膀，这种妄想似乎有了成真的感觉。似乎很美味。
但马上，扎克就抛开了这恶趣味的妄想，因为本杰明的伤口没有自愈。
本杰明展示了第三个副作用，扯了扯嘴角，把布按回去，放下袖子冷静的说，“它再出来的时候，自愈就回来了。我又是阿尔法了。”他撇了扎克一眼，“你可以充分感觉到。”
扎克皱着眉摇摇头，本杰明继续，“但每一次它出来，我都感觉很累，很饿。”他又拿起了餐盘，朝扎克抬抬，继续吃起来。
本杰明似乎很冷静。但是扎克实在冷静不下来。他不明白本杰明现在是什么情况。
前面说了，这实在不是好事。如果现在本杰明展示的一切其实是在告诉吸血鬼，月圆周期中的阿尔法和吸血鬼可以安全共处的话，扎克宁愿不要这种诡异的安全感。
“如果。”扎克紧皱着眉，“你完全放它出来，会发生什么？”
本杰明看了扎克一眼，“我不认为我能再回来了。”
看到了吗？这就是最根本的问题！
不管是摄像机拍下的录像。还是扎克感觉到的气息，阿尔法的狼身都被本杰明现在的人身完全束缚住！错了，这个表述一点也不准确。扎克可以确定，在录像中当本杰明化为狼身的时刻，本杰明就是一头人形的狼！
那种感觉不会错。对血液敏感的吸血鬼，可以清晰的感受到，在那个时刻，本杰明人类的皮肤之下，那厚实的胸膛之内，鼓噪的心脏将吸血鬼的毒-药-，逝者之血推送向全身！
这是吸血鬼赖以生存的感官，绝对不会错！
现在的情况所表现出来的，不是被束缚的阿尔法狼身这么简单，而是阿尔法的人与狼，被分离了！
此时仿佛只是饥饿人类的本杰明身上，没有一丝狼人的气息，他失去了一切身为阿尔法的能力。但随时，真正阿尔法的气息，又会毫无理由的充斥上本杰明的全身。
狼身的外形、狼身的意识，带着狼的能力不知道是以什么诡异的方式在本杰明身上重现，但是却被本杰明这幅人类的躯体牢牢固定，无法以真正的姿态，展现在真实的世界中。
让我们把这个情况倒过来。
本杰明的人形，本杰明的意识，被一只黑棕色的狼形躯体牢牢固定……
试一试，验证一下？别开玩笑了。
扎克阴着脸，“我去找沃尔特。”走过了本杰明身边，径自出了房间。
“已经问过了。”本杰明摆摆手，“他说有点进展了，月圆之前应该能有结果。”
“不。”扎克已经站在走廊中，阴沉着一张脸，“我们不能等到月圆。现在的你很不安全。”
在阿尔法的能力消失、重现，毫无规律的这个时期，本杰明确实是极度脆弱的。
扎克的视线落在了本杰明袖口微微鼓起的肩膀，连最基本的自愈能力都消失，本应该最强大、在月圆周期中的阿尔法，现在跟个人类一样无力，这算什么玩意儿啊！
“谁会伤我？”本杰明看了扎克一眼，还刻意把受伤的肩膀往扎克耸耸，“你么。”
扎克嘴角一扯，某个妄想，又冒头了。就像被莫里斯批判的某个学生作品，如果对花生过敏的家伙，面前被摆上一颗上面写着‘绝对不会过敏’的花生，他会尝一口么……
“本杰明，我现在没心情开玩笑。”扎克摇摇头，把荒唐的想法甩掉，盯着本杰明，“外面还有不知道再想什么的冈格罗。”
“那又怎么样。”本杰明收了玩笑的心，平静的说，“沃尔特即使有了结果，你准备怎么修复我现在的情况。”
扎克张张嘴，一时语塞。然后吸血鬼反应过来了，无奈的看向本杰明。“你已经决定要再次使用香料了。”
“恩。”本杰明扬扬下巴，“我只是要你亲身感受一下我现在的情况而已。”叉子上的一坨肉被塞入嘴里，本杰明也往房间外走，含糊的说着，“现在，你还有其他意见么。”
扎克抱起手臂。撇着嘴，从一开始，他想劝服本杰明不再使用香料的过程就崎岖无比，好不容易说服了，现在这诡异的副作用又让他的努力白费了！
但是现在已经可以十分确定，丝贝拉给的这香料不是什么好东西了！扎克决定做最后的努力，“先不要，我这几天呆在格兰德。我能保护你。”
本杰明宽厚的肩膀直接顶过了挡道的吸血鬼，“然后呢？要是强制变身后。我没回来怎么办？带只狼回格兰德吗？”
这是个严重的问题。现在的本杰明好歹是人身，阿尔法还有足够的自控力限制住变身保持本杰明本身的身体和意识，扎克此时也还能暂时压住本能，守在本杰明身边。
但是月圆当夜的变身是强制的，阿尔法无法抵抗，天知道按现在的情况，变身后的阿尔法还能不能回到本杰明。
“没有任何保证……”扎克对着本杰明已经开始下楼的身体喊，“你使用了。这副作用就会消失！”
“至少这点事情，我敢试。”本杰明的身体在楼梯上下移。伸出一只手臂对吸血鬼挥挥，最后彻底消失在楼梯的遮挡后。
扎克站在原地，皱着眉思考着丝贝拉的香料带给本杰明的副作用，联系着狼人的历史，帕帕午夜、巫术、吸血鬼、冈格罗……最后毫无头绪的摇摇头，快步走向楼梯。
扎克突然又想起了什么似的。回到房间，拿了本杰明的录像带，眯着眼，脑中在想一些奇怪的东西。吸血鬼决定好好收藏这卷录像带，原因嘛。之前说了，吸血鬼能够心平气和的去观赏一个阿尔法的转变过程，这情况简直不可能。
本杰明为了让扎克全身心的真实感受现在情况，所安排的摄像，莫名的满足的吸血鬼的某种恶趣味……
郑重的将录像带放进格兰德的保险柜，扎克挑着眉，整理了一下心情，开始进行回来的真正目的——为晚上昆因夫人的晚宴做准备。
厨房中的爱丽丝在听到晚宴的时候，有片刻的犹豫，但是她能够理解扎克要带上她的原因。塞斯的事故似乎让格兰德的每个人都有些多心，连菲兹都能够享受他永远不会理解的‘照看’，只要扎克提到‘萝拉也会到’，爱丽丝就丢掉了犹豫，点头了。
有一个事实，就是格兰德之家因为有爱丽丝的常驻，看到死亡的神奇能力，让这个成分复杂的家庭无比安全。除非克劳莉疯了，想被愤怒的吸血鬼和阿尔法围殴，再次派地狱犬突袭一次，把格兰德全家拖入地狱。
这里有一点必须要说清楚，被拖入地狱不代表死亡，看看尼尔和黛芬妮，这两个家伙活的好好的。
我们可以把女妖的能力定义为——看到生命形态转变的过程。比如，活着的人类‘死亡’，变成尸体和缚地灵。比如缚地灵‘死亡’，变成归属地狱的死灵。这些才是被女妖‘看’到东西。
当然，还有露易斯，正式的场合，即使扎克只是一个布雷克‘保姆’的身份，正式的女伴还是需要的。
扎克看着伸展着被棕色绒毛覆盖着手臂的本杰明，“你想去吗？”
再次使用了香料，立马就神奇的恢复了正常的阿尔法，褪去了自己的阿尔法皮肤，摇摇头，“退伍的老兵不适合那样的场合。”
扎克想了想，也是，那样的场合里，的确没有什么本杰明能够利用自己的人类角色的地方。(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