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顺遂
露易丝终于来电话了，但出现了点儿无伤大雅的小情况
清晨，扎克去厨房给亚当准备早餐，安娜贝尔接了艾伦殡葬那边使用格兰德墓地的工作，在扎克的办公室整理资料。
于是，露易丝的电话被接通后，听到的是安娜贝尔，“格兰德殡葬之家，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
“你哪位？”
“我是格兰德先生的秘书。”
“我家没有这种职位，再给你个机会，你是谁。”露易丝的语气并不友善。
“你家？”却是安娜贝尔先猜出了露易丝的身份，“啊~你一定就是露易丝托瑞多了。”
听筒那边的露易丝没说话，因为在听到对方好好的回答自己的问题之前，露易丝不准备再说一句话。
这电话就这么僵着了，直到扎克一手奶渍的赶到办公室，抢过安娜贝尔手里的电话，“露易丝！”
“秘？”
“呃。”扎克瞪了一眼安娜贝尔，驱赶这个女人离开办公室，“她什么都不是。”扎克并不想把时间浪费在安娜贝尔身上，“你那边怎么样？”非常宽泛的提问，以至于听起来像是客套。
露易丝没有按照客套的常规来回答，而是，“不好。我需要你先……”露易丝顿了一下，“深呼吸。”吸血鬼并没有提前调整心态的动作，露易丝只能只用人类的方式给扎克打预防针了，“准备一下。”
扎克没有深呼吸，倒是身体中血流加速了一些，有不好的预感，“怎么了。”
“我和伊莱，似乎是被扎格尔监禁了。”
“什么？”
“这边现在是刚入夜，我和伊莱准备出门，但我们发现，我们出不去……”露易丝的声音时小时大，似乎是在说话的时候左右侧头观察四周，“我们被布鲁赫包围了。”
扎克握着听筒的手开始用力，“凡卓的指令？”
“是也不是，能指使布鲁赫的只有凡卓，但现在的凡卓，只听扎格尔的。”露易丝如此回答。
扎克的脸有些阴沉，脑子迅速的动着，“伊莱在哪里？”
“嗨。”扎克听到了背景中伊莱的声音，显然伊莱就在露易丝身边。
“你的血统最擅长的不就是暗杀吸血鬼么。布鲁赫能围住你？”扎克直接对伊莱说话了。
伊莱也直接回答，“你也知道我的擅长的是暗杀啊，现在我和露易丝需要的饿不是暗杀哦，是突围。但扎格尔太了解托瑞多和我了，这布鲁赫，呵呵，没有给我们一点儿机会的意思，所以，我们被困在这里了。”
暂停一下。
应该可以看出来吧，扎克的建议居然是直接的暴力。不觉得奇怪么。先不说扎克从来不是一个主张暴力的吸血鬼，就单纯的就事论事，扎克还不知道露易丝那边的具体情况，正常的流程难道不该是让露易丝继续分享情况，然后两个托瑞多一通分析，找出解决麻烦的方法么。什么时候把事件推向糟糕程度的暴力，是托瑞多的风格了？
但扎克就这么问了。妙的是接下来，伊莱还直接回答了。
这说明什么，说明扎克跳过了托瑞多该进行的步骤，不是所谓的关心则乱，而是用最快的速度，跟上露易丝和伊莱的处境。
这就是最糟糕的程度：连暴力都不是解决方案的境地！
但别太担心，这也意味着一件事有些话，扎克可以直接告诉露易丝了，因为显然有些人已经撕破了脸。
那么，扎克真正了放下了这些天所有的担心，对着听筒：“我是不是可以认为，共和的隐秘联盟，正式对我联邦的魔宴宣战了。”
听筒那边的露易丝和伊莱此刻是自然是无法跟上扎克的，扎克还有太多信息没有告知他们。
但扎克已经不想继续粉饰某些东西了，得先把这个立场丢出去，站住脚要站住脚的不是别人，正是身处困境的露易丝的伊莱！
是的，扎克已经在为露易丝和伊莱铺路了。此时扎克在电话说的话，不是对露易丝和伊莱，是对布鲁赫！和托瑞多的‘交情’绝对不比和凡卓浅的布鲁赫
“犹记得隐秘联盟危机，布鲁赫氏族信使前来联邦寻找氏祖以帮助凡卓氏族度过危机的时候，我，托瑞多，已然作为魔宴的一员，依然用了最真诚的方式接待和帮助布鲁赫的信使找到并唤醒氏祖！而这就是布鲁赫回报我扎克瑞托瑞多给予隐秘联盟恩义的方式？囚禁对我生命最重要的两个人我所爱的女人露易丝，以及让我成为吸血鬼的男人伊莱？？”
听筒那边没有声音，露易丝的才智足以明白扎克并不是在对自己说这些话，安静好长时间，远远的一个背景音，“这不是针对谁，我们只是执行凡卓的命令。”
露易丝的声音插入了，她在配合扎克：“你们执行的是扎格尔的命令，我来到共和后，我对凡卓都恭敬有加，没有丝毫不敬，更不要说把扎格尔送到你们凡卓面前的伊莱了。”不仅是配合，还在同时像扎克补充扎克需要知道的信息，“但自从前两天，我和伊莱放出了需要共和托瑞多血液的消息完成伊莱的换血仪式后，扎格尔的态度就急剧改变，然后你们就来了！”露易丝的语气并不友善，“我就好奇了，伊莱获得托瑞多的血统和凡卓有什么干系？共和的托瑞多除了我，都在帕帕午夜和共和政府手上，也不见凡卓为此做过什么！怎么到了伊莱身上，凡卓就仿佛受到威胁一样的让你们来监禁我们了？”露易丝哼了一声，“唯一受到威胁的只有扎格尔这个假托瑞多吧！他不担心我抛弃联邦的爱人（扎克，魔宴）加入隐秘联盟，倒是非常忌惮伊莱呢！”
扎克在听筒这边就差拿个小本本记录了！
露易丝透露的信息很足！
首先，自然是露易丝已经根本不想掩饰对扎格尔的厌烦，其次是隐秘联盟中的凡卓现在听起来完全是扎格尔的人偶，最后，自然是让扎克有些意外的伊莱的换血需要帕帕午夜方的托瑞多协助！
那么，露易丝现在的处境，扎克就很清楚了
出于显而易见的原因，扎格尔在魔宴的地位很高，且无人威胁。露易丝到达共和后，依然受到了扎克在联邦作为的影响，和扎格尔的刻意阻挠，并不能介入真正的隐秘联盟核心，一切都以扎格尔为接口。而现在，露易丝是对这种寄人篱下的感觉感觉厌倦了，以伊莱的换血仪式需求为契机，试图在共和往帕帕午夜和共和政府的方向摸索。
但露易丝刚显露一丝动作，扎格尔就强行来阻断，切断露易丝和帕帕午夜、共和托瑞多接触。
在扎克刚解析了露易丝的处境，准备加重让露易丝就照着找帕帕午夜这条路正路上走的时候，电话，断线了。
共和。
露易丝愤怒的丢了手里的听筒，盯着扯断电话线的布鲁赫，“就像扎克说的！你这就是宣战！！隐秘对魔宴！共和对联邦！”
那个布鲁赫没看露易丝，不可能看的，谁还不知道托瑞多的能力啊，越是这种时候越不可能看托瑞多。
这个布鲁赫倒是说话了，“本来给你留个电话就是因为我们依然敬重你扎克瑞托瑞多，觉得不能让他担心你。”语气……似乎有真的无奈，“但事实证明，扎克，果然是扎克，托瑞多也果然是托瑞多。让你们继续说下去我们百分之百会被说服，所以……抱歉了。”
呃。布鲁赫的脑子，真的可以挖掉算了！不是么，这难道不是他们在知道自己愚蠢的情况下干脆放弃自主思考的证明吗？！弃疗的废物！
让这样的吸血鬼氏族留存下来了，曾经的扎克，也不知道是造了福，还是做了孽。
算了，回到联邦。
格兰德里的扎克，对突然断线的电话并不怎么震惊，马上起身，目的明确，去堵邻居，波奇昆因。
事情非常简单了，露易丝在共和已经有接触帕帕午夜的想法了，完全不需要扎克再花时间讲那些复杂的‘对这个世界的爱’替帕帕午夜洗白，对么，于是就很顺畅了
让帕帕午夜去救露易丝不就好了！扎克现在非常确认，露易丝绝对不会拒绝帕帕午夜的协助~这叫什么，这就叫做顺心遂意，人生际遇的完满。
11 吸血鬼圣经
《神罚的该隐》，是千年前，圣主信仰编著的吸血鬼历史。就和《圣典》中写的是人类的历史一样，《圣典》是圣主信仰向人类传教的圣经，《神罚的该隐》是圣主信仰给异族传教的圣经。
但自从圣徒茜茜公布了吸血鬼的真相，啪啪啪打烂圣主信仰的脸后，《神罚的该隐》，呵，也就不配在作为异族的圣经存在了。
对人类来说，圣主信仰会存在，嗯，因为不可避免的，天堂和地狱的善恶概念，或者说被人类认为的概念，一时半会儿也不会从人类的文化中消失。就是会有人渴望上天堂，也就是会有人知道自己只配下地狱。
《圣典》……大概在未来很长久的人类文明进程中，都不会失去圣经的地位。
但在异族方面……所有这个世界中非人们，都知道，圣主信仰在这个世界，已经废了。
没有异族再会服从圣主信仰的教化圣主信仰用来恐吓、压制这个世界异族的造物吸血鬼，哈！人家就是亲手废掉信仰的种族！
等一下，似乎对异族来说，也没什么值得高兴的，吸血鬼替圣主信仰压制其它异族，和吸血鬼为了自己的种族生存空间压制其它种族……没有区别！吸血鬼依然是这个世界最强大的异族种族！最多加一个之一！
配上吸血鬼深耕人类文明进程的权利阶级……吸血鬼就是这个世界上顶层的异族！所有其它异族依然要仰视吸血鬼的存在！之一还是去掉好了。
圣主信仰用来教化异族的圣经，没了存在的意义……呃，吸血鬼们，可以写自己的圣经了！
哎。
那么，就按着教化书籍该遵循的模式，来编排这个新吸血鬼圣经吧。
我们都知道这种信仰读物的伎俩，它流水一样的展现一个没头没尾故事：人物、时间、地点、经过。最后，用‘神谕’总结。啧，有头有尾怎么留给后人发挥、解读？
以下，就是新吸血鬼圣经中的一个篇章，作为例子，请心怀虔诚的诵读
吸血鬼扎克瑞托瑞多，于清晨踏过乱石的小路，来到了巫术信仰之神帕帕午夜，在联邦国的代言人波奇昆因的家门口，意图借助巫术之神的力量，解救深陷囫囵的爱人露易丝托瑞多。
“波奇还没回来。”巫术之神代言人的妻子，巫师沐恩言明了吸血鬼面临的阻碍。
自知一切皆有险阻的吸血鬼托瑞多：“我能等。”
“我需要去工作。”在巫师沐恩身边的，是巫术信仰于这个世界最强的继承者，安德鲁，此时还是个幼童，“孩子也需要带去托儿所。家里没人能陪你等波奇回来。”
“我能一个人等。”以永生为种族骄傲的吸血鬼，不惧寂寞。
“至少进屋等吧。”巫师沐恩邀请了吸血鬼进屋，并将家中的备用钥匙给了吸血鬼托瑞多一份。
便是此刻，四个世纪前，吸血鬼以侵略者的身份踏上这片大陆时，被印安人的守护者，巫术信仰之神帕帕午夜限制的吸血鬼不可踏入印安人家园的法则，被获得印安人家钥匙的吸血鬼，扎克瑞托瑞多，颠覆了。
新圣经篇章举例结束。希望大家接收到我试图表达的东西了，重点只是最后那一句‘神谕’。
现在，可以恢复我们正常的叙述方式。
扎克看着手里的钥匙，撇一眼沐恩，“我不需要你家的钥匙，我在门外盯着就行了。”
沐恩对着扎克笑了一下，“只是要找波奇的话，你在格兰德里等着莉莉回去就行了~我知道你还想躲开你家的那个女伯爵~我邀请了你呆在我家，没邀请她~你在这里可以放松一下~”
扎克撇了下嘴，“这倒是事实。”点头，收下了沐恩的好意，“谢谢。”
“不用~我半夜去叨扰你了，这算做回礼吧~”沐恩倒是挺懂邻里和谐的。
扎克看着沐恩一边催促安德鲁解决早餐一边打包孩子的午餐，“波奇他们已经在纽顿快一天了，你不担心么。”
“不担心。”沐恩耸了下肩，“他刚还打了电话回来，说在黑女巫那边的事情进行的很顺利。”
“顺利就不会花这么长时间了。”扎克随口纠正而已。
沐恩只是笑笑，没接话，这个女人知道某些事用不着她操心，她现在用管的只有：“你需要我把娜娜也带去托儿所吗？”
“啊~”扎克挑眉，“拜托了。”
沐恩笑着打包了两份午餐，让安德鲁去格兰德找娜娜。安德鲁跑的比兔子还快……
“电视在客厅，柜子里有一些电影，书房在二楼……”沐恩在尽一个即将把客人一人留在家里的房主的职责，“地下室你还是别去了，里面有死物的血，召唤仪式用的。”沐恩有待呢人无奈的意思“帕帕午夜很坚持这种仪式性的东西……后院倒是一些实验巫术道具准备的活物之血，你可以……”
“我自己带了。”扎克展示了一下自己的零食罐。
沐恩又想了一会儿，似乎也没什么可交代的了，“如果你要离开，直接锁门就行。”
扎克看回了手里的钥匙，点了下头。五分钟后，扎克一个人了。
上次来晚餐的时候，扎克已经‘品鉴’了波奇家一楼的装修，反正等着也是等着，去二楼看看吧。
主卧、安德鲁的卧室、客房……扎克都扫了一眼，没什么值得注意了，最后进了书房。
刚在书架上选了一本封皮上写着印安历史的书，一道金光突兀的在这室内洒下。
圣徒茜茜从被金光分割的天花板中落下，一边降落一边骂骂咧咧的收束着在金色中胡乱摇摆的巫术咒文，“*！早知道巫术这么不好控制就不吞掉怒（涛）……”
扎克和茜茜看对眼了。
“早上好，茜茜。”扎克继续翻开了手里书，收回视线，“我什么都没看见。”
茜茜的脸绷着，“我不在乎你看到了什么！！”倒是非常问心无愧的语气。不过啊，要是真的问心无愧，为毛选这个沐恩、波奇、安德鲁必然不在家的时候用这种方式出场？
金光继续穿透地板，分割后的空间展示出了一楼，和一楼下的地下室。
茜茜继续抓拉着似乎并不受她控制的巫术咒文，并继续降落。
就是好奇的本能，扎克看着书的眼睛移向了茜茜落下的金色裂缝。
扎克和茜茜再次对眼了。
这次，两人都没说话，茜茜一挥手，金光消失，分裂的空间合并，扎克看到的是正常的地板了。
呵，茜茜刚说她不在乎扎克看。真是个热衷于打脸，包括她自己的‘可爱’少女呢~
扎克一耸肩，看回手里书，呃，印安文，扎克放回书，还是去楼下看电视好了。
打开电视，随便调了个台，扎克的眼睛眯起来了，这是笑意
电视里的联邦的肥皂剧，有共和语字幕。
丝贝拉行动力真高~棒棒哒~
12 帕帕午夜
这是个学习共和语句的机会，十分钟，扎克已经确认了一些共和语短句对应的联邦语。扎克依然不认识那一个个共和字，但把它们摆在一起，扎克知道这句子表达的是什么。
扎克倒是有点儿好奇，自己也不会共和语言的丝贝拉是怎么这么迅速的完成这些翻译的。扎克想了一会儿，脑中冒出了一个共和少女的脸，维姬。
没能继续想下去，扎克和电视之间的空间中多了个人。
拖把一样的脑袋歪着，这突然冒出来的家伙，正是帕帕午夜。
扎克的心脏，猛烈的跳了一下后，恢复正常，“你挡到我了。”
帕帕午夜的拖把头飘移的一甩，看向扎克，“肥皂剧？你使用永生的方式太让我失望了。”
“我没有义务满足你的期望。”扎克几乎是本能的回了一句，随即撇嘴，“我在等波奇昆因回来。”撇嘴的原因是“等他就是为了联系你，既然你来了……”
扎克从沙发上站起，要和一个神谈事情，扎克觉得还是应该正式一点儿，那种和其他人一边说话一边搞自己事情的手段，不会用在这里。
但扎克还没能正式的开头，帕帕午夜的手指放在的嘴前，“嘘~~你没看到我~~”然后，咻~钻入了电视里，躲入了字幕的后面……
扎克还在反应这突然出现在眼前的奇异景象，地板透出了金色的光芒，然后地板被这金色分割，茜茜从地下室里飘上来，“你在和谁说话！”
扎克瞄了一眼电视，帕帕午夜的脸，在一个共和语文字后露出，给了扎克一个露齿微笑。
扎克回答茜茜了，“我没和谁说话，是电视的声音。”
茜茜皱了眉，撇了一眼电视中的肥皂剧画面，并没有注意到画面底端那排字幕后的脸……
茜茜的脸上带着厌恶，不知道是针对这肥皂剧，还是什么，看回扎克，打量一遍，“你还有心情在这里看电视！”
“不行么？”
“你答应了我为我收集灵魂匕首！现在灵魂匕首正在纽顿的黑女巫手里！而这个家的主人，波奇昆因，正是阻挠灵魂匕首回到我手里的元凶！你却在这里悠闲的看电视！”
“你又没给我时间限制，急什么。”扎克很随意的回答了，重新坐回沙发，“圣主信仰的天堂和地狱，永恒的连接在现世的未来和过去上，而我，吸血鬼永恒的存在在现世里。”扎克的肩膀轻耸，“我有的是时间来实现对你这个圣徒的承诺。”
扎克这样说是故意，因为早就解明了圣徒茜茜提出灵魂匕首收集要求的原因，就是为了拖延吸血鬼对这个世界进程的影响，那既然是拖延，自然这项事物花掉的时间越多，越符合茜茜的期望。
于是现在扎克展现出来的态度，就是茜茜不能抱怨的了。
果然，茜茜保持着皱眉，保持安静了。
扎克也不急，视线回到电视上，看着帕帕午夜欢脱的在以联邦的常识来看算是奇形怪状共和文字间跳来跳去……
沉默了好一会儿，茜茜才终于开口，“你难道就不问我为什么出现在这里吗？！”
扎克一耸肩，“吸血鬼和圣主信仰的关系已经两清，除了我答应你的承诺，我想单纯以相互尊重的角度，我们都不再适合相互插手对方的事情了，对么~所以，我不会问，我也强烈的建议你，不要忍不住告诉我。”这话说到末尾，扎克自己都想笑。
讽刺。
两个方面。
第一，扎克依然在插手圣主信仰的事情，但已经不是这个世界的圣主信仰了，是麦迪森由安娜贝尔之口转述的那个圣主新创造的世界。不是这个世界的圣徒茜茜需要知道的东西~
第二，扎克差不多已经猜到茜茜在这里的原因了，帕帕午夜正在字幕上跳的欢儿呢~没人会觉得这是巧合吧！别忘了沐恩交代扎克地下室里有什么的话有召唤帕帕午夜的仪式！而现在的茜茜，是有巫术能力的！茜茜是来找帕帕午夜对话的！只是人帕帕午夜，不想理她！
所以综上，扎克是真心不想和茜茜讨论她来干什么，扎克会笑场。
茜茜的白眼出现了，显然是拿扎克的这副态度没办法，但又实在说不过托瑞多。少女式的白眼后，茜茜哼了一声，金光穿透天花，分裂了二楼的空间，茜茜怎么来的，就怎么走了。
波奇昆因的家，恢复如常，帕帕午夜重新从电视里咻~的跳出，“她召唤了我~”第一句话，第二句话，“但她身体里没有印安血，我并没有义务响应她~”这说的应该是茜茜获得巫术能力的方式吞掉了巫师陆涛的灵魂，非正常印安人血统传承的方式。
扎克准备重新站起，被帕帕午夜抬手止住，这个巫术之神轻快的站到了扎克身边，贴着扎克坐下了，侧着身体，一副想要趴到扎克怀里的样子，“以我们现在立场~我们之间不需要那些无聊的形式~”
扎克稍微挪了下屁股，帕帕午夜那大概几千年没打理的头发，触感并怎么符合扎克的……舒适区。
扎克也无意和帕帕午夜来一次推心置腹的长谈，很直接的，“我需要你在共和帮助露易丝和伊莱摆脱隐秘联盟的监禁。”
“监禁？”帕帕午夜挑起了眉，“动作这么迅速的么？”似乎真的在惊讶，“伊恩的后裔昨天才收到露易丝在试图联系共和政府中的托瑞多的小巷，今天隐秘联盟就行动了么？”
帕帕午夜在共和的力量是扎克现在唯一能指望救露易丝的力量，所以扎克没有保留，“是扎格尔，他说服了凡卓派布鲁赫去守住露易丝和伊莱。凭他们两个人，是不可能突破布鲁赫的。”
“恩”帕帕午夜露出了思考的神色，这尾音拉的有些长，然后，“是布鲁赫的话，就算是我让伊恩拉上所有他的后裔，以他们现在的实力，也不一定能救出他们啊~”
扎克看着帕帕午夜那来回转悠的眼睛和微微弯起的嘴角，呃，扎克知道这个巫术之神在打什么主意！
“托瑞多的影像能力，对战斗没有用。”扎克盯着帕帕午夜，自从扎克意识到这个世界的吸血鬼和帕帕午夜是一条船上时，扎克就知道帕帕午夜一直想要的东西自己的影像能力，无法独占在联邦托瑞多中了。
但扎克也不至于就这么把自己在这个世界最大优势就这么送出去共和的托瑞多，也就是伊恩的后裔，有帕帕午夜和共和政府双重支持，扎克在联邦的托瑞多氏族本家，可没有神和国家机器支持，扎克是不可能轻易让共和的托瑞多分支混的比自己好的……
这理由说起来有些小气，但值得体谅吧。
帕帕午夜果然露出了失望的神色，“好吧，我手里确实还有些对付隐秘联盟吸血鬼的手段。”比如得以让阿尔法瑞文奇回归‘自由’的死徒阿尔法，比如共和的神，比如共和政府。帕帕午夜在共和不缺资源。
“只是~”帕帕午夜又看着扎克笑了，“布鲁赫和扎格尔都和你渊源，我想你不在乎凡卓，毕竟，唯一和你有关系的凡卓，已经在格兰德里住下了。”这说的应该是安娜贝尔，“如果在共和对扎格尔和布鲁赫做了些……恩，不怎么人道的事情，你能接受么~”
不人道的事情。
还记得共和的普通异族那些以成为真正共和神为目的修炼的共和异族们，比如在格兰德住过很长时间的墨，是怎么描述帕帕午夜的么。
她讨厌帕帕午夜，因为帕帕午夜用共和异族做实验，不人道的实验。
扎克沉默了一会儿，“他们可以为他们自己的行为负责。”
这话没什么问题布鲁赫这个智商欠缺的氏族要存续，就必须抱紧某个大腿，而扎克已经非常明确的表达过了，他托瑞多，不想拖着布鲁赫这个负担。布鲁赫既然跟的是凡卓，那就和凡卓共进退吧。
至于扎格尔，别忘了扎格尔能获得如今自由行动的生命形式，就是帕帕午夜身边的普奇给予的‘神迹’。普奇是神，他能给，他就能收回。谁都不配说什么。
“有你这句话就够了~”
帕帕午夜站起，视线回到了还在播放的肥皂剧上，“恩，翻译的不错~丝贝拉干的不错~”
“等一下。”帕帕午夜就在自己面前，扎克也不想就这么错过机会，“我还有件事想问你。”
“说~”
“杀联邦人的疫苗，是不是你做的。”
扎克这么问是有原因的，这疫苗是共和政府推广的，扎克自然会想到共和政府中的托瑞多有参与，而那些托瑞多，都是帕帕午夜的人。基于帕帕午夜在共和用共和异族做过大量不人道实验的事实，扎克有五成的把握，这个问题的答案是肯定的。
帕帕午夜露出了一个后悔的表情。
扎克的把握，飙至十成了。
“是我。”帕帕午夜撇了嘴，“但会让联邦人暴毙，是个……呃，错误。本不该发生的。”
这说法，很耳熟扎克：“就像你给凡卓的小白，制造了失去自我的活尸是个错误一样？”
“不。”帕帕午夜干脆的摇头，“给凡卓的小白是被故意做成那个样子的，凡卓想要降级，就必须拖着一个没有意识的行尸走肉，呵呵，这就是我的初衷，完成的非常完美~”帕帕午夜看了一眼扎克，“最尊贵的吸血鬼血统，凡卓，永生要拖着一副累赘生活。”
行，帕帕午夜既然都这么说了，就没什么好讨论的了。我们能得到的结论就是凡卓避免和圣主信仰生物产生冲突的手段，灵魂共享，是有缺陷的方式。扎克和诺菲勒现在执行的吸血鬼-巫师鬼组合，是现在唯一有可持续性发展机会的方式！
扎克：“那你要怎么解决共和疫苗谋杀联邦人的事实。”扎克才懒得问疫苗杀人的原理，大概率自己也听不懂。
帕帕午夜看着扎克，“解决？这错误会发生的原因是你的朋友瑞默尔将这疫苗带到了联邦。”帕帕午夜意外的很严肃，这严肃，让扎克有些……害怕。
上一次这个巫术之神不是一副狡诈奸笑模样的时候，他制造了让吸血鬼在火焰中死亡的世界法则。考虑到瑞默尔和现在的丝贝拉巫师鬼有直接的冲突，扎克真的有些担心帕帕午夜对瑞默尔有什么糟糕的想法……
但扎克该为联邦人类说的话，不会憋着，“既然这疫苗的针对性这么严重，作为制造者的你，是不是应该管控一下它流通的范围。”
帕帕午夜打量着扎克，短暂的安静后，“你的建议我收到了。”脸上再次露出了笑容，“这疫苗的事情，并没有结束，未来我们还有机会讨论~现在，我应该回到共和，安排救你的女朋友，你还有什么想聊的么？”
没有了，扎克巴不得帕帕午夜在共和迅速行动，避免露易丝真的遇到什么危险。
见扎克没有说话的意思，帕帕午夜点了下头，拖把一样发型在脑袋周围晃荡一下，然后整个人消失了。
扎克原位发了会儿呆，摇了摇头，不是自己期望的进程，但也没什么可挑剔的。没有继续呆在波奇家里的必要了。
关掉电视，用沐恩给的备用钥匙锁了波奇的家的门，准备把钥匙放在前廊门垫下的时候……
“你应该留下这把钥匙。”
*！麦迪森的声音！
扎克转头，看着土石路中间坐着的白猫，这货不嫌石子膈屁股么！
但既然这白猫说扎克应该留下钥匙，扎克就……事实证明，跟白猫对着干，没有意义。
扎克把钥匙塞入了自己的口袋。
白猫的耳朵耸动了一下，“哇，这倒轻松。”似乎他所知道的未来中，扎克并没有这么轻易的听从他的意见，“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扎克从白猫身边走过，懒得理会。
“你知道茜茜在干什么么？”白猫跟着扎克，自问自答了，“她在做圣徒的本职工作，重编圣经。人类的《圣典》她没有改，因为人类不知道这个世界真实发生的事情。异族知道，所以茜茜在重编异族的圣经，她想要重新定义这个世界的异族在圣主信仰中的位置。”
扎克走的比白猫快，白猫跟了几步后就放弃了，反正他的声音能传到扎克的耳朵里，“扎克，我建议你动作快一点儿，在茜茜的异族圣经完成前，定义你自己的在这个世界的位置，完成你自己的圣经。否则，占据住未来和过去的圣主信仰，依然掌握着着你这个被困在现世现在的吸血鬼的一切定义。”
扎克的脚步停住了，回头，看向白猫。
白猫也安静的看着扎克，仿佛在比谁会先眨眼……
“你和茜茜的区别是？”扎克说话了。
白猫上唇的胡须抖动着，“我不是个荷尔蒙泛滥的少女。”应该是说茜茜的言行太不可靠。
扎克终结了这个无聊的互看游戏，转回头，“那就继续做你在做的事情。至少我知道如果‘我的圣经’不合我意的话，我要报复的对象。”引用了白猫的形容，“不是一个‘荷尔蒙泛滥’的少女。”
白猫……消失了。
哦对了，扎克并没有走向格兰德，不想看到安娜贝尔的情绪依然在，扎克踏上了27号公路，想了一会儿，往祖们事务所去了，去找本杰明混个委托玩儿吧，顺便分享一下自己这一天的心路历程……跌宕起伏哟~
13 丑妇的遗愿
本杰明没让扎克失望，载着扎克往西区去。
西区的异族，翼人希拉夫人亲自给祖们事务所的本杰明打了电话，委托了一件事务，本杰明，正要出门的时候，扎克摸过来了，于是就顺便带上了。
车里的扎克一直在巴拉巴拉。本杰明扮演了极致的倾听者角色，完全没有发表自己的意见，末了，“谁在照顾我儿子？你的新女主？”
扎克白了本杰明一眼，“贝恩的妻子。”
然后，本杰明就什么都没说了，在车开入西区范围的时候，丢了份资料给扎克看。是委托记录。
希拉夫人在西区的职业是宴会承办商，西区的社会构成，不用多解释了，两个阶级，特权阶级和为特权阶级服务的人。希拉夫人属于后者，但因为她的工作有一定的承上启下作用，所以，抛开异族身份的事实，希拉夫人在西区混的也算不错了。
理应希拉这种身份的人，不会遇到什么麻烦才对，就算是有，以她的人际关系，也能够轻易的解决。按说不至于委托祖们事务所做什么。
扎克翻开了资料后，才开始意识到希拉夫人的需求是
希拉夫人，快死了。
这个翼人已经走入她生命的最后阶段。
按照委托的说明，希拉夫人说她早在三（四）年前，被帕帕午夜拿走她的一部分身体后（翼人和鱼人结合诞生新物种的能力）（翼人全女性，鱼人全男性，作为旧时代信仰的种族各自都没有传承后代的能力，两者跨族结合，诞生却是海妖和媚妖两个同样没有传承能力、只有掠夺**的物种），就知道自己的生命快要走到尽头了，但不确定是什么时候。
直到今年开始，尚恩出生，然后频繁的在海妖入侵方面展现‘新神的威能’，翼人希拉，这个实际上同时作为海妖和尚恩这两个物种母系的存在，开始明显的感到自己于这个世界的存在感，越来越寡淡。
于是希拉夫人觉得自己这次是真的快死了，让祖们事务所这个以异族生活需求为服务宗旨的机构来准备她的后事……
扎克合上了委托资料，略不满，“不管如何格兰德还是个殡葬之家，希拉为什么不直接找格兰德。”
本杰明看都没看扎克，“她是没找，但你这不是还是跟来了么。”
扎克被噎了一下，皱着眉不想说话了。
至少本杰明没说‘你只管人类的后事’这种戳扎克脊梁的话。但扎克预感，见到希拉后，这话自己还会听到。扎克错了，接下来的事情往奇异的方向发展了。
剩下的车程再无话，本杰明开着车，到达希拉夫人家的住址。
本杰明按的门铃，半天没人响应后，扎克直接推了下门，开了。
扎克和本杰明对视一眼，一起进了希拉夫人的家
昏暗的房间里充斥着压抑的暮气。
这昏暗中，出现了一抹鲜红。一席红色的长裙的身影，并怎么优雅的，倚靠着身边的手杖，站在房间之间的走廊上，“你来了。”以及，“还带了个多事的人。”指的是扎克。
这身影是希拉夫人本人，室内昏暗的光线并不影响扎克和本杰明这两个异族天梯顶层生物的视力，所以两人露出的神色都有些不自在和希拉夫人的话无关，而是希拉夫人的样子。
除了那红色的长裙外，希拉夫人的脸上，是全妆。
大家还记得我们曾经叫希拉夫人什么么，丑妇。
现在可以想象你试图用最鲜艳的颜料，在一块儿树皮上画出一副漂亮的面孔……这项工作不可能实现，因为作画的媒体是树皮，是坑洼、皱褶、皲裂的树皮。不管你用多么贵重的颜料和技法，也改变不了那还是块儿树皮，五颜六色的树皮。
本杰明一直不擅长言辞，扎克本着这是本杰明的委托不愿意太干预的心思也保持了沉默，于是，这昏沉的室内，沉默持续了十分钟。
不明白这沉默的原因？
其实很简单本杰明和扎克都认为这是希拉夫人已经打理好了自己与这个世界告别的样子。
这本应该是一个很凄美的场景，但希拉夫人，真心，真心太丑了。这副妆容和强行‘美丽’的红色长裙，让这场景没有一点儿美，只有凄……
没人愿意做那个说出事实的人。
十分钟后，扎克无奈的撇了一眼本杰明，知道这项任务只能自己来顶，“希拉，让我们来谈一谈你的……”扎克并不想说出来，用眼神的打量来表示自己所指的东西希拉夫人的全身装扮。
希拉夫人有接收到扎克的眼神，但她绝对没有接收到扎克的意思，“所有人都说你是个绅士，而这就是一个绅士该对一个女士的眼神么。”
扎克撇了下嘴，不想说话了。扎克试着替本杰明挡这难题了，失败了，接下来，看本杰明的了。
扎克直接转身，对本杰明“我在车里等你。”同时，反应超快的躲开本杰明试图抓住自己的手，往门外走。
“既然来了，就别那么着急离开。”希拉夫人的手杖移动，然后身体跟着移动可以清楚的判断出来，希拉夫人现在的行动能力，完全依靠手杖的辅助。她对自己死亡的预测，不是玩笑，她是真的衰弱，“我想储藏室里还有一些给毕夏普的瑞默尔准备的血。”希拉夫人只走了两步，整个身体撑着红色的长裙，靠向了墙边，这才让手杖从支撑移动的工作中解脱，微微的朝身后的方向点了一下。
这是在给来到她家的吸血鬼指引自己招待自己的方式。
扎克离开的脚步停顿了一下，观察力从来都是托瑞多自负的能力，所以扎克看出了这短暂一系列动作中，希拉夫人暴露出来的衰弱。
扎克知道自己无法拒绝主人在如此衰弱的情况下依然要照顾客人需求的好意，绅士。看了眼本杰明，然后朝希拉夫人点了下头，再次回转身体，往希拉夫人指引的方向去了。
扎克去取自己并不需要的招待品时，听到了希拉夫人手杖点地的声音非常沉重，希拉夫人在向本杰明移动。
“为什么你带他来了？”希拉夫人说话了，抱怨的语气，对本杰明，“你难道以为我要向人类那样对待自己的死亡么。葬礼？”呃，这个翼人，现在只是在嘲讽人类传统了，“让那些在我活着的时候没有在意过的生物，在我死后的某个仪式上缅怀我存在的时光？哼。我没这种恶趣味。”
“我没有找他。”本杰明，啧，终于说话了，“他碰巧跟过来的。”
希拉夫人看着本杰明，好像在判断他说的是否是真话。看了一会儿，虽然缓慢，但也移动到本杰明身边了，倚靠在手杖上的力量一松，坐入不，更像是跌坐向沙发。应该是没从本杰明的脸上判断出什么，希拉收回视线，“我不要葬礼，先说在前面。”
“那就不会有葬礼。”现在就算是观察力不怎么样的本杰明，也能看出来希拉的衰弱了。这委托大概是本杰明做过最简单的委托对客户的所有要求，说是就行。
“但既然你都带这个托瑞多来了。”希拉夫人微微侧了下头，看着扎克拿着一瓶‘红酒’走了回来，干枯的手随意的摆了摆，是让两人随便坐，话在继续，“那我就说一下我的要求吧。”
本杰明和扎克严肃的在希拉对面坐下。本杰明倒是没什么，一副认真听的样子本杰明擅长这种姿态。扎克就有点儿怪了，因为既要严肃的尊重这个……又一个要从这个时代退场的异族的遗愿，又要配合这主人对客人的招待扎克在严肃的晃着酒杯。
“我给祖们事务所这个委托其实看重的也是祖们事务所里的那个托瑞多。”
‘将军’的后裔，记得么。本是塔姆的男女人类跟班，塔姆一心想‘照顾’这两个人类，于是男的被送到‘将军’那里成了托瑞多后裔，女的交给了曾经还在良好合作的巫师和瑞默尔，研究联邦人类的灵魂成为共和式异族的方式去缚地灵化。
希拉夫人看着被扎克晃着的酒杯，浑浊的眼中，被印上了红色，“我想要托瑞多的魅惑之瞳在我死后，消除每个生物对我的记忆。”
这……这实在让人困惑……
如果希拉夫人的临终遗愿，是抹除自己在这个世界上于其他人的记忆……她想要抹除自己存在的痕迹的话，那她这一身红……是凄美给谁看的？
别指望本杰明能想到这矛盾了，在本杰明还在顺着希拉的说法，点头接话，表示“既然扎克跟来了，那这项工作就交给最强的托瑞多来做”时。扎克已经停止了酒杯的晃动。
“为什么？”扎克看着希拉。
“就知道你会问。”希拉夫人应该是想耸肩，但这个动作没能完成，卡在一半，她就面露痛苦的往后靠去，试图隐藏她那凸起的后背的颤动。
扎克的动作挺快的，手里酒杯里的血直接倒掉，手腕处已经被划开了伤口，托瑞多的血又一次轻易的被扎克自己赠送给其它于这个世界生存的种族。
希拉看着扎克递过来的酒杯，眼中的痛苦似乎有些缓解，不过她依然拒绝了扎克的馈赠，“不用了，这并不是吸血鬼的血可以治愈的伤痛或疾病，是生命原本的进程。”
扎克皱了下眉，手里的杯子直接塞本杰明手里，起身走向希拉，扎克想要检查一下希拉的身体状态。
希拉倒是有反抗的意图，但，仅仅是意图，扎克很轻易的就站到了希拉的身后，按着希拉的脖颈，从衣物和皮肤之间，看向了翼人的身后
曾经带着扎克（使用了0711而行为突变）飞上天空的翼人双翼，在肉眼可见的腐朽……
这速度，让扎克不得不发问，“希拉，你还有多长时间？”
这不是扎克的知识范畴，吸血鬼对死亡的强大知识储备只限于人类，因为吸血鬼需要抓准人类死亡的时机完成吸血鬼种族的扩张。对其它异族的死亡？吸血鬼没什么研究。所以扎克只能问当事人。
“不长了。”希拉给了个非常含糊的回答，然后不满的，“你看够了没有，我依然是位女士。”
扎克皱着眉，绕回原位，从本杰明手里拿回杯子，把自己血回收了以此来向本杰明表达：希拉没救了。
本杰明也皱起了眉，但他能说的只有，“你还有什么要求吗？”
“我有。”希拉看了一眼本杰明，“我也是个生意人。”并没有继续说她的要求，而是，“我知道这还是一场基于各自获益的委托，所以，我现在也应该在我还算清醒的时候把我能给祖们事务所支付的报酬给你。”这么说着，希拉的视线已经飘向了二楼，“我的书房里，有我作为西区人宴会承办商的所有资料，客户、合作伙伴、属下，一切人际关系和资源的信息。”视线再飘向扎克，“也就是所有拥有与我有关记忆的人事清单。”最后看向本杰明，“我死后，都是你们的了。”
所以，希拉的意思是，她要求祖们事务所抹去她存在的痕迹，报酬，是把她在西区的事业，送给祖们事务所！
“太多了。”本杰明回应的很快，“你的委托不需要这么高的报酬。”
这很客观
希拉的事业，前面有说，代表了和西区两个阶级的供给关系！仅仅是帮希拉完成死亡遗愿，不配获得如此巨大的资源！
“我的委托没有说完，你怎么知道这报酬是多了。”希拉的视线仿佛已经无力在到处移动了，跟着微微耷拉的头一起固定在了她在沙发上翘起的手杖上，“扎克瑞托瑞多。”叫了扎克的全名，“你是不是已经在好奇，我这个样子是打扮给谁看的？”
扎克回答了，“是。”
“是弥勒。”希拉继续了。
*！
扎克和本杰明同时阴沉了脸。
“呵呵呵。”希拉低着的视线，却是看不到扎克和本杰明的脸色变化了，她在笑，“他说我是美丽的，呵呵呵，他说了太多次，让我自己都开始觉得我是美丽的了……”
弥勒对希拉夫人这个丑妇说过美丽吗……说过，我们见证过一次。现在听希拉说起来，似乎不止一次，是很多次……
希拉夫人再继续，带着笑意，“他前段时间因为共和异族的事情心情不怎么好，所以我想让他高兴一些，用我的美丽……”
天啊！希拉的情报严重滞后！
不对
“我知道他入魔了。”希拉夫人的笑意并没有削弱，“他把自己困在他那个在这个世界不可能实现的‘人生际遇完满’的愿景中了~”
希拉夫人抬头了，之前的低头，原来是在储备力量。希拉盯着吸血鬼和阿尔法，她依然在笑，“这个世界不承认他的真理，要抹杀他于这个世界的存在……”丑妇希拉的树皮脸上，开出了花儿，“一如这个世界从未让我觉得我自己美丽一样~呵呵呵，那，这个世界，不配容纳我和弥勒的存在~”
希拉夫人的委托，配的上她支付的报酬“吸血鬼和阿尔法，我的委托是，回收不配拥有我的这个世界中，一切关于我的痕迹，并把我送去弥勒的世界，让我成为他世界的一部分，美丽的一部分~”
……
“好。”短暂的寂静后，扎克替本杰明答应了，因为“所有不想呆在这个世界的存在，我送你们离开。”
吸血鬼，这是听了麦迪森的建议，给自己的圣经，下了定义……
14 兄弟
就在本杰明刚从希拉夫人家的二楼书房收起这位翼人在这个世界的全部人际关系后，希拉，死了。
“这些……”扎克接过本杰明手里的资料，“给我。”看一眼树皮一样干枯、依然在沙发上坐着的希拉夫人，“你保存尸体。”
“为什么是我？”
“你家里有赛瑞斯卡帕多西亚，**之息能保存尸体。”这个之前解释过。
卡帕多西亚的能力是让被**之息触碰的东西脱离生态系统，以制造彻底的死地。对活着的东西来说，这能力是致命的，因为活着的东西需要这个世界的生态系统维持活着，但对死了的东西，这能力的作用就扭转了~
很好理解吧，**之息能阻止这个世界其它活着的东西把尸体当做生态系统中的资源使用结果就是死了东西保持死了的样子，永远，就像吸血鬼。
“而你家里有罗伊茨密希。”本杰明似乎并不怎么愿意接受扎克的安排，“让他把希拉的尸体存放在身体中更方便。”
严格的说，本杰明没错。我们也解释过茨密希被称为战斗氏族的原因茨密希强大的自愈能力能让茨密希把其它生物的器官‘愈合’入自己身体，在需要的时候进行使用。
比起让卡帕多西亚的**之息保存希拉的尸体，茨密希的愈合更……环保。
**之息终究是个让人厌恶的能力，而且危险。可能导致活着的生物不小心触碰**之息、制造意外。放在茨密希的身体中就很安全了，最多担心一下茨密希公物私用的情况……
而这就是扎克驳回本杰明的理由：“我们答应了希拉要把她的全部送去弥勒入魔制造的世界。”扎克不准备退让，“如果我让罗伊茨密希保存希拉的身体，然后我们要拿回希拉的时候，罗伊想要留下翼人的翅膀，我们怎么办？”
本杰明愣了一下。
这情况，百分之百会发生，陆地上的两脚兽，谁能抵御翱翔天际的诱-惑-？？更何况还是罗伊茨密希，这个在联邦已经失势、急需充实自身实力的茨密希领导者！
这大概就是扎克现在用真诚的“怎么办？”眼神看本杰明的原因，如果事情变成那样，扎克这个魔宴托瑞多是绝对没立场逼罗伊茨密希交出翼人翅膀的。
那，要本杰明这个阿尔法在茨密希终于放下了四个世纪前狼人-茨密希战争仇恨的时候，再次和罗伊茨密希对立么。
本杰明没扎克那么聪明，但也不至于蠢。扯着嘴角的不再多说，接受了扎克的安排，放手记录了希拉所有人际关系的资料，开始收整希拉的遗体。
这活儿本杰明很专业，曾经格兰德的外勤就他和扎克的时候，扎克是很少在外面碰遗体的缺少防护。这种事情都是本杰明在做。
现在这两人的模式，到真心有些像曾经的格兰德工作日常了。本杰明在干真正的劳动，而扎克在那里乱品鉴遗体生前的**……
“谁要替换这些人记忆中的希拉消失后的空缺？”扎克翻着资料，心里已经在规划等会儿即将开始的‘魅惑之瞳拜访之旅’的路线了。那这个问题趁早解决的比较好，扎克不想跑两趟。
本杰明工作的动作停顿了一下，“我不知道。”看一眼扎克，“你有什么建议？”
“你要我的建议？”扎克摇了摇头，不是扎克不知道，而是扎克有些无奈本杰明问自己，“如果魔宴其它人知道你要靠我的建议，选人接受西区这最关键位置的话……”扎克都懒得说完。
本杰明好歹和扎克的默契还在，撇着嘴补完了扎克的话，“你要是建议的魔宴的人还好，你如果建议的不是魔宴的人，他们不会轻易罢休，恐怕又要质疑你对魔宴的忠诚。”
很好懂吧，魔宴一直在试图控制巴顿的西区。现在，希拉送出的位置，就是最好的资源！
现在情况的重点是，本杰明不仅不能问扎克建议，理都不该理！最后选出的人还要是能够上魔宴和所有人闭嘴的存在！否者，希拉这个位置的空缺，会成为新争端的开始！
那~其实选项已经被缩到无限小了巴顿、本杰明方的、能让所有闭嘴的绝对存在，只有一个。
扎克看了眼本杰明还在烦恼的样子，无语的，“呃，只有一个人符合要求，你还在想什么？”
本杰明撇一眼扎克，“你是觉得我有多蠢？我当然知道现在只有莫卡维可以填补这个位置，但我现在就是不想莫卡维来西区管这事情。”
好吧，是扎克误会本杰明了。但问题马上就出现了，“为毛？”
“莫卡维和我现在已经有了一个很好的节奏。”
本杰明嘴里冒出的话……让扎克困惑，“节奏？什么节奏？”
“婚姻生活的节奏！”本杰明瞪着扎克，“现在这节奏是平衡的，持续的，我们一起维护祖们事务所的业务，这就很好！我不想多一个需要操心的东西来破坏这平衡！”
扎克停止了翻阅希拉的资料，看着本杰明，困惑到是不困惑了，但……一种更怪异的感觉从心中升起，“婚姻生活。本杰明，你和莫卡维的婚姻就是为了气我的产物，你的婚姻，不配在任何情况下被考虑。”为了将那怪异的感觉消灭，扎克在做托瑞多擅长的事情扭曲事物的解读方式，“更不适合在这种严肃的、关乎到巴顿异族势力平衡的问题上被拿出来讨论！”
“别太自作多情了，我和莫卡维结婚是因为我们有孩子了，气你是让你成为教父顺便做的！我的婚姻，是任何情况下，都会被我考虑的事情！”
扎克没有放弃，“孩子是我在养，你和莫卡维并没有以任何方式提供‘父母’的功能。你以孩子为理由的婚姻，不成立。”
别误会，扎克现在可不是排斥莫卡维这个人了，扎克那想要消灭的怪异的感觉是
本杰明也看向了扎克，“你从没把我和莫卡维的婚姻当做‘真实发生的事实’吧。”
“我不需要。”扎克最后的坚持，“这婚姻就是不配认真对待。”
本杰明盯着扎克，良久，“不服气么，格兰德的弟弟比哥哥先进入生命的新篇章，有一个真正的婚姻，而你这个哥哥，还在原地踏步，并永远只能在原地踏步。”
是了，这就是扎克那怪异的感觉。本杰明这在扎克看来玩笑一样的婚姻，是认真的。扎克此时此刻心怀着世界、种族、神、人、异族，而本杰明，心怀的是他自己的婚姻。呵呵，对婚姻生活节奏的看法，这对跨族兄弟分歧的原因，你敢信么……
被格兰德这个姓氏定义的兄弟，吸血鬼和阿尔法，已经在此刻彻底在两个不同的频率上了
其实早有预兆的，从本杰明离开格兰德那一刻起，这对兄弟关心的东西，就开始出现各自的偏向了。
这两条开始往不同方向发展的频率有偶尔合拍的时候，比如怎么处理狼人的关系（本杰明先从阿尔法血液的交易中和中部的狼群建立了关系），怎么处理吸血鬼的血（扎克阻止了本杰明往中部狼人售卖吸血鬼的血制造新的阿尔法），怎么建立吸血鬼和狼人在联邦的新关系（扎克推动了本杰明和尼克乔凡尼的血液供给合作）。
模式已经很明显了，合拍的频率，仅仅在这对兄弟的种族原始特性发生冲突的时候才出现，本杰明和扎克这两个人？？
越来越远了。格兰德和祖们事务所的委托对象、风格都在两个相对极端的方向上一个人类一个异族，一个以建立复杂的事件牵连来推动委托进程，一个直接迅速不制造波澜。
迹象，已经如此明显了。
本杰明大概说出了这一切走到这个地步的真相生命篇章已经完全不同了。终于，在眼下的这个情况，两人种族特性都不起什么作用的现在，这两人进入相同的频率。
终究，现在不过是个谁在巴顿获得更多资源的事情。而说到底，巴顿的资源就两个用处，一个是更方便帮助人类，一个是更方便帮助异族。魔宴还是其它方是否获得权利这种，都是虚的。真正的麻烦都是手握这资源的人，要担起分配的责任。
所以本杰明为了自己的婚姻节奏，不想接。
扎克是无法在这种情境说服本杰明任何事情的，因为本杰明在乎的事情看上面扎克对于本杰明婚姻的解释，呵，那是扎克此生都不可能踏入的生命篇章（奉子成婚的好节奏婚姻生活），扎克无法在乎。
这怪异感觉，成为了真实，扎克放弃了，力不能及的事情，就别做，会影响心情。
扎克恢复了翻阅资料的动作，说了两个字，“服气。”然后，“你没有人选，我就随便安个人放入替换希拉的记忆了。”
本杰明不怎么高兴了，“你要放谁？”
扎克耸肩，“不知道，到时候即兴发挥吧。”
“即兴。”本杰明盯着扎克，“听起来很不可靠。”
“当然不可靠。”扎克翻阅的速度很快，已经记下了所有需要的东西很大的原因是这些资料的大部分内容的本质还是希拉宴会承办业务的本身，而扎克需要看的，只有人名和联系方式，以完成记忆的更替，“你知道我脑子中的思维变的有多快~我甚至可能弄出一堆人放入希拉的位置~”
扎克不是在开玩笑，本杰明不想接，扎克这边可是有大把的人会想要这个位置，扎克不想给建议的原因就是扎克真的不知道该给谁
昆因夫人就是个选择，对魔宴和托瑞多种族都有益处。艾伦殡葬的奈纳德也不错，南区的警局加西区人的控制，魔宴会高兴扎克的这个选择。或，替现在正在分别处理诺菲勒和瑞默尔招安的罗伊和尼克分一把忧，在这两个方向上选择希拉的替换者诺菲勒方可以选择丝贝拉，和昆因夫人一样，让这两个已经死亡的人重新在这个世界持有合法的人类身份和一份非常重要的社会资源~；瑞默尔方可以选择莉迪亚或随便一个瑞默尔，瑞默尔有了新的产业，对史密斯人类家族的需求不那么唯一，能够极大的缓解尼克调停双方的压力。
在本杰明不想让莫卡维出来让所有人闭嘴、省去扎克的选择困难的现在，扎克说不定真的塞一堆人到这个位置上！满足所有人的需求，一身轻松！
“你给我滚回格兰德去！”本杰明推了一把扎克，“这是我的委托！我也根本不需要你这个托瑞多，我手下有忠心于祖们事务所的托瑞多！”
扎克没表情的看了一眼本杰明，“我已经记下所有人的地址了。”
“给我忘掉！”
“到时候普奇抓获现身的弥勒时，怎么处置弥勒依然是我的……”
“是我的事情！弥勒是我的员工！”
好嘛，本杰明也是够决绝的。扎克依然没表情，点了下头，倒是完全放松下来了，“太阳太大了，我还是等你处理完了送我回格兰德好了。当然，你不介意的话。”
本杰明扯了下嘴角，瞪了一会儿扎克，也不说让扎克‘滚’了，回到遗体收整的工作。
让扎克忘记看过的东西？那是气话，冷静下来的本杰明知道要盯着扎克，免得这个‘哥哥’在自己的委托里乱搞什么。
是滴，这就是本杰明的现在执行的唯一原则，这是他的委托，他不想扎克在自己的事务中动哪怕一根手指。今天来西区的时候，捎上扎克，就是个错误，一个不该发生，但现在已经发生，只能节制管控的错误。
说老实话，这是好原则。本杰明做的很对。
在频率无法协调的时候，扎克也做了对的事情扎克放弃了自己的频率，让阿尔法的频率去发挥。充分发挥，不然也不会用太阳太大，这种无聊的理由放弃自己人身自由了……
呵呵，托瑞多是狡猾的~这点不用多强调了。
至于阿尔法的频率会把事件带到哪里？扎克不知道，看着吧，或许什么有趣的事情能发生呢~
15 扎克的意外
本杰明开车、扎克坐在副驾上、希拉夫人的遗体在后车厢，这是返程。
车内安静的可怕，气氛坏到扎克和本杰明都不想对这种兄弟之间的糟糕处境做任何正面的尝试，任由这气氛堆积、发酵。
也没什么可粉饰的，分两头说，先扎克
扎克知道本杰明不会把自己送回格兰德，而是把自己带到祖们事务所‘软禁’起来。因为放扎克回格兰德，会给格兰德里的魔宴吸血鬼机会，插手祖们事务所的委托。
大家要明白，祖们事务所和魔宴社会对异族生活需求的态度，从原则上就是冲突的！
祖们事务所把异族当做客户，服务对象，满足其需求。魔宴把异族当做劳动价值，打上标签，定价剥削。
本杰明和扎克的频率不和只是他和扎克之间的‘兄弟问题’，一旦扩大到对待异族的原则问题上了，呃，这事情就不可能有善终。
不用把本杰明想的太傻，在维护祖们事务所原则的问题上，本杰明可从来没含糊过，比如，他从来没有给扎克免费做过事。
扎克深刻明白本杰明的这一原则，所以知道自己会被‘软禁’，根本不想做无谓的反抗。谁都知道现在的扎克和本杰明，力量等级不在一个次元上，反抗和侥幸是没有意义的，扎克主动送头给本杰明是最好的选择，至少场面不会太难看，不然怎么说扎克狡猾！
说完了扎克，说本杰明
有觉悟的，不仅是扎克。本杰明也非常清楚扎克的建议是希拉这个临终委托的最优解决方案。莫卡维是唯一一个能让所有人闭嘴的人选。唯一的不足就是可能会威胁他本杰明和莫卡维的私人生活。
而这个‘私人’的问题，只能靠私人来解决。这就意味着本杰明要在扎克面前，和莫卡维进行一场关于他们婚姻未来发展的掏心窝讨论，最终决定祖们事务所的委托和自己的婚姻生活哪个更重要。
而在扎克这个托瑞多面前，暴露自己的私人生活问题，是本杰明最不想要的东西了。
哪怕只是想象一下自己在和莫卡维认真讨论的时候，扎克在旁边撇个小眯眼瞄着，这画面就让本杰明全身起鸡皮疙瘩……
一如扎克了解本杰明的原则，本杰明也太了解扎克瑞托瑞多。这个哥哥会挂着一张我是绅士，不做任何评论的面具，然后在心里把本杰明自己和莫卡维的生活细节从头到脚的评论一遍！
这种人，最讨厌了！
此刻在车里的这兄弟两人都能预测到之后事件发展中让自己憋屈的部分，并都理所当然把这责任往对方身上推，于是，现在车里的气氛就这样了，无解。
脱离西区的范围，进入南区。
这气氛依然持续着，两兄弟都开了身侧的车窗，象征性的让新鲜的空气灌入车里，物理性的驱散车中的压抑气氛……
突然，意外发生了。
这意外发生在扎克身上。
扎克先是没来由感受了一种从未体验过的感觉，从自己的身体内部升起。
扎克困惑中只来得及撤回头，往本杰明的方向看了一眼，接着，扎克张开了嘴，本意是开口要问，“你是不是对我做了什么？”
但只说出了一个字，“你。”然后，你后面该出口的字，被一大坨从扎克身体中翻滚上来，冲入胸腔、突破喉咙、发现出口的鲜红血液取代！
本杰明本是一只手靠在车窗缘上，一只手控着方向盘，看着前方道路的眼睛余光，看到了扎克突然转头，开口似乎要和自己说话。本杰明也打算开口，说，“不要和我说话。”
但只说出了一个字，“不。”然后，不后面该出口的字，被一坨刚从扎克嘴里喷出，就被灌入车内的风刮散，飞溅的朝自己脸呼过来的血打断！
车，照常的继续往前开。
车内的两个人，都停滞了三秒。先有动作的是本杰明，靠在车窗上的手抬起，抹去了一脸糊在自己脸上的血。鼻翼，还在这个动作的间隙抽搐了一下。接着，本杰明的眼睛稍微侧了一下，让扎克依然困惑、呆滞的脸在自己的视野中多占了一点儿空间，“你的血闻起来有些怪。”
纠结扎克为什么突然吐自己一脸血？有意义么，看扎克那副傻逼样！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
啧，吸血鬼吐血？如果吸血鬼有这个生理功能，就不用每次放血的时候自残了！
所以本杰明根本没有问这种至少现在不可能有答案的问题，说出的是更有建设性的东西扎克吐出来的血，不是扎克的血！阿尔法的鼻子得出的结论，不要和他争。
本杰明的话，把扎克从呆滞中拉回来了。
扎克有动作了，也伸手在本杰明被血糊的脸上摸了一把……把染了血的手凑到自己面前，说了句废话“真的哎，这不是我的血。”
新的问题出现了，本杰明问的，“谁的血？”
“我……不知道。”扎克歪了头，伸手把脏污的手在本杰明身上抹了抹……
如果是其它情况，本杰明可能就直接拍掉扎克那过于‘自觉’的手了。但现在，本杰明只是用余光看着扎克把血污往自己身上檫，平静的说出另一句有建设性的话，“你身体中出来的血，不收回么。”
在希拉家，扎克就‘收回’了准备给希拉缓解痛苦的血，不是么。呵，其实说收回，已经是本杰明给扎克这个吸血鬼面子了。任何吸血鬼，除了对血液有严重洁癖的勒森布拉，都不会把非逝者之血的血液当做污秽！
吸血鬼会浪费自己的血用于战斗，但绝对不会浪费食物！
“不了。”扎克也没有表情，只是在掩盖自己的困惑罢了，“既然从我身体中出来了，大概是不愿意回去的。”
扎克的绅士精神已经开始往荒谬的方向发展了扎克连血的自主意识都开始尊重了？？
呃……
算了。这个意外，占用这车程的几分钟，随后，车里恢复了安静。
之前那种糟糕的气氛，倒是没有了，恩，换了个糟糕的方式……
共和。
此刻是夜正深沉的时刻，平时这个时候，是伊莱在共和正嗨的时候，现在，伊莱不怎么嗨，和露易丝站在一起，看着一只狼形的巨型生物撕纸一样的屠杀着囚禁他们的布鲁赫。
伊莱对露易丝说：“我在联邦也和狼人交手过很多次，控血能力暴露，也是因为和狼人的战斗。我得承认，狼人很强，十三氏族的殖民战争失败是有理由的。但，这个狼人，是不是强的有些过头了？”
“他不是一般狼人，他是巴顿不小心制造出来的死徒阿尔法。巫术信仰除了报丧女妖外最强大的两种生物结合。”露易丝回答了，“但他也没有现在看起来这么强。”露易丝皱了下眉，“感觉更像这些布鲁赫根本不知道如何和狼人战斗，没有一点儿和狼人战斗的常识，只是在送人头……”露易丝摇了下头，“不说这些了，死徒阿尔法是帕帕午夜的人，所以，我强烈建议我们现在不要讨论吸血鬼和狼人敌对的历史，让我们在此刻只保持一颗感恩他来救我们的心。如何？”
“好建议。”
视角突然切到共和来，其实不是要看露易丝和伊莱的，只是展示一下布鲁赫被阿尔法屠杀的事实，由此，我们可以带着上帝视角去看由布鲁赫被屠杀引起的另一件事。
扎格尔看着不顾凡卓的喝止，执意冲出隐秘联盟基地的布鲁赫氏祖，轻飘飘的，“让他去吧，十三氏族的最强战斗氏族，布鲁赫也该亲自面对一下狼人。这不过是四个世纪前布鲁赫一直缺席战场的‘补偿’而已，帕帕午夜想要这个，满足一下他这个无伤大雅的小**，无所谓的~反而如果能让帕帕午夜意识到他的造物，狼人，在真正的吸血鬼战斗极限面前有多弱小，那对我我们百利而无一害~”
露易丝和扎格尔提了同一件事布鲁赫和狼人战斗的缺失，希望大家别忽略。至于露易丝和扎格尔结论的分叉，呵呵，大家可以体会一下。
然后，扎格尔低了头，看着自己胸口的一朵莲花一瓣莲花的上的鲜红正在褪色（普奇给扎格尔生命的时候，扎格尔胸前出现了朵莲花），扎格尔抬头，看向似乎已经被自己说服的凡卓，脸上有了微笑，“倒是，我刚才确实感觉到了我是真正的扎克瑞托瑞多~这感觉，太妙不可言了~我还想要~”
凡卓，看向了扎格尔，刚刚被说服的脸色已经褪去，绝对尊贵的俯视，“不，刚才给你的血，只是给你的奖赏，你还要我的血，感受绝对强大？呵呵，就继续努力为我服务，做隐秘联盟的狗！我若高兴，兴许哪天会再次赏赐你！”
扎格尔的嘴角带着微笑，头微微低下，是服从对方的尊贵，也可能是最廉价的掩饰眼神的方法，“当然，尊贵的凡卓~”
可以结束上帝视角了。
褪色的莲花，凡卓的血，扎格尔。
已然有幸在纽顿的恶魔防御战中了解到凡卓血作用的大家，有猜到联邦的扎克为什么吐出了不属于自己的血了么？
是的，这个世界上，真的有另一个存在，在和扎克争夺扎克的身份了！不是姓氏，不是血统，不是一切无谓的虚名，是真正的、扎克瑞托瑞多本人！！
扎格尔的国王新衣，就是扎克！他被制造出来的原因！！
但别担心，看起来，这个已然沉迷上国王新衣的竞争者，现在已经遇到了第一个大难题凡卓，并不是他可以随意取用的饭票~
不对，考虑到一句话就能说服凡卓放最强的布鲁赫离开自己身边，去硬刚结果谁都没法保证的死徒阿尔法~
这个结论要修正一下
凡卓，现在还没有要当扎格尔饭票的自觉~只是现在还没有~~
16 替换的人选
祖们事务所。
扎克在教学，教祖们事务所的托瑞多怎么高效率的使用魅惑之瞳。
“诀窍是不要贪图方便的去理会短期记忆，而是找到最深的记忆，替换它，然后让脑子做剩下的工作。”扎克的注意力已经偏移了，一边离开教学场景一边做最后的说明，“对于这项工作，你需要做的是改变所有人认识希拉的场景，然后大脑的自动纠错会完成剩下的工作。”
然后，扎克站在了祖们事务所的窗边，看着窗里正在谈论某件事的本杰明的莫卡维，“别用无关的事情分散注意力。”这话是对本杰明说的，“和莫卡维赶快商量出一个替换希拉的人选，然后放我回家。”
本杰明和莫卡维正在讨论的，是扎克半路上突然吐血这件事。
本杰明拉下窗帘，将扎克的脸隔绝，然后和莫卡维的讨论继续：“你有见过这种情况吗？吸血鬼突然吐出不属于自己的血？”
“我没有。”莫卡维意外的非常严肃，作为一个曾经对扎克直言，想要感恩托瑞多的吸血鬼，这个话题，让莫卡维非常认真，“你还保留有那些血吗？如果不是扎克的血，我或许能用勒森布拉的感觉，尝出那些血中信息。”
本杰明把回家就换掉的衣服翻出来递给莫卡维了。
衣服上的血迹早就干涸，莫卡维兑了点儿水，捧在手里吸嗦着。尽管这个画面很可笑，但效果是有的。
“我尝出了……”莫卡维歪着头，“喜悦，难以自制的那种。然后，挫折，难以自制的那种……”
本杰明的脸皱巴起来了，“你刚说了两种不可能混在一起的情绪。”
“它们并没有混在一起。”莫卡维继续吸嗦着血迹，“喜悦是一开始的，持续了一会儿，然后变成了挫折。就像某人在一段的时间突然得到了什么梦寐以求的东西然后很快就失去了。”
“那谁从喜悦变成了挫折？”本杰明需要更多信息。
“我不知道。”莫卡维手里的衣服被完全浸湿，“尝不出来，这情绪的转变时间太快了，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信息被这些血液记录。”
窗帘能阻止扎克？不能。
扎克进入了室内，站在本杰明和莫卡维面前，“请不要浪费时间在这种事情上，我很好，大概只是希拉的杯子上有脏东西，我没有注意……”
本杰明开口准备说话，被莫卡维抢先了。莫卡维一只手搭在扎克肩膀上，“不，你不好。我们被命名为吸血鬼是有原因的，我们吸，我们不吐。”呃，“而你吐了，除非你不是吸血鬼了，那这里一定有什么我们不能无视的情况发生。”
扎克感受到莫卡维在自己肩膀上手，并不老实……莫卡维在揉扎克的肩膀。
扎克很快就意识到到了莫卡维在干什么，没表情的问，“我还是吸血鬼吗？”
莫卡维并没有被拆穿的尴尬，收回手，“你还是。至少摸起来还是，我依然可以感觉到你永恒的身体和**的灵魂。”
扎克看向了本杰明根本不准备和莫卡维讲道理，“就算是你在这里得出了我‘不好’的结论，然后呢？”拿过莫卡维手里的湿衣服，“有解决方法么？”
“我们连你为什么吐血都不知道，哪里来的解决方法。”本杰明皱了眉。
“没错。”扎克倒是给了非常同意的表情，“听起来我吐血这件事谁都没有头绪，连你妻子。”扎克并不想用这种称呼叫莫卡维，但为了让推进话题，只能忍了，“连你妻子，都说不出什么。那么，我觉得我们可以达成共识，这是件不配浪费我们任何时间的小意外，就此略过，对么？”看本杰明紧皱的眉，扎克紧逼着，“对么？！”
扎克其实能看的出来，这是本杰明在关心自己，但以现在两兄弟频率开叉的处境，这关心，只会制造……惆怅。
“你对了，高兴了？”本杰明回应了扎克，摇着头，“出去，我们夫妻需要**空间讨论生活问题。”
扎克点了下头，自觉的离开了。生活问题？就是怎么安排希拉的替换者。
再次来到户外，之前在聆听魅惑之瞳教学的托瑞多已经离开，找目标练习去了，扎克在后廊上站着，‘偷听’室内的讨论进度。
莫卡维和本杰明的想法差不多，也不想接手希拉在西区空出的位置，理由是希拉的工作很忙，一年365天不停歇的在西区两个阶级中活动着。如果莫卡维接手了这工作，她就没可能再有时间参加祖们事务所的委托。
而莫卡维非常有自觉，她知道她擅长的不是和人打交道，特别是西区那些人。莫卡维更愿意留在祖们事务所为异族的需求工作。
在这讨论被扎克的小意外打断前，莫卡维正提了一个扎克从未想到的……世界观
莫卡维说，她留在祖们事务所对吸血鬼种族来说是必要的，祖们事务所不同于隐秘和魔宴对待异族的态度。她身为一个吸血鬼，顶层吸血鬼，在祖们事务所能代表的东西，比在西区替换希拉代表的东西，更‘大’。
莫卡维，就是个标志，一个打破吸血鬼在其它异族心中刻板印象的标志：她不是另一个和隐秘或魔宴一样，埋头掺和人类文明进程的吸血鬼。
扎克有点儿期待莫卡维奇妙的思想，在这个世界观上还能说出什么有意思的言论。可惜，本杰明和莫卡维的讨论并没有按扎克的期望发展，重新开始讨论的夫妻已经在罗列除了莫卡维外，祖们事务所还能让谁去接任希拉的工作。
而这对夫妻说出的大部分名字，扎克都没听过
祖们事务所在异族中的好口碑，早就让它的社会资源超出扎克的了解了。和巴顿的异族都有稳定维持的生活不同，很多通过纽顿来的异族，在委托祖们事务所之前，都没有稳定的社会身份，而这些异族，现在显然成为了祖们事务所的人脉资源。
这到填上了之前本杰明找市长安东尼要了一堆合法身份的坑。扎克相信如果记下本杰明现在说的名单，然后去找艾米莉亚核对，应该能认识一堆已经在巴顿获得‘居住承认’的新异族。
但扎克不想做这种无聊的事情，持续的‘偷听’本杰明和莫卡维讨论每一个提名的优劣。直到
莫卡维提议了让瑞文奇接受希拉的工作。
莫卡维：“如果是瑞文奇，他可以卓越的改变联邦中部狼人和吸血鬼紧张的关系。因为瑞文奇和你一样，是孤身一人的阿尔法，而且他还代表了帕帕午夜的直系。以现在魔宴吸血鬼于世界的立场开始因为扎克的改变，和帕帕午夜的世界观（爱这个世界）逐渐统一的情况，瑞文奇可以做比你这个娶了吸血鬼为妻子的阿尔法，更多的事情。瑞文奇能以更客观更权威的立场，改变狼人对吸血鬼的态度。比如，他能在终于获得稳定、富足的生活环境后，开始扩充他的狼群，传播现在魔宴和狼人都需要接受的新的世界观~”
老实说，扎克已经不惊讶莫卡维嘴里说出的任何话了。这个集结了十三氏族所有能力的氏祖，有她存在的理由。
本杰明：“所以，让扎克改变吸血鬼处事原则，让瑞文奇改变狼人的处事原则。然后我们祖们事务所，在中间，不被打扰的做我们擅长的事情，造福所有其它异族。经营我们的婚姻生活，让这个世界更加美好。听起来完美。”停顿，“我爱你，我的……”
听到这里，在本杰明说出什么让扎克难受的称呼之前，扎克离开后廊，可以回家了。
17 汇报与死亡教育
格兰德，莉莉和罗根回来了。
扎克正好撞上两人在房间里……吵架。扎克在门外听了一会儿，相当困惑，居然完全没听出来两人在吵什么
莉莉：“番茄是土豆，这两个东西没有区别！”
罗根：“这两个东西怎么可能一样！是两个完全不同的种族！”
莉莉：“就是一样的东西我不吃的东西！”
罗根：“只是你不吃而已！这世界上多的是人愿意吃！”
困惑在于扎克实在不觉得这两人会为了食物吵架。所以这里的番茄和土豆绝对代表了什么其它东西。
“他们从回来就一直在吵。”
扎克回头看了一眼，安娜贝尔在走廊的另一端，向扎克汇报扎克离开的时间里，格兰德里发生了什么。她自封秘书的工作。
和安娜贝尔交流已经是不可能避免的了，但扎克依然追求极简原则，“吵什么？”
“罗根在纽顿的时候，被黑女巫‘预言’了死亡。”
扎克挑起了眉，罗根快死了？不正确理解黑女巫对死亡‘预言’的方式是罗根现阶段作为人类的生命，即将结束。那这句话的意思就是，罗根未来成为什么异族的道路的已经在黑女巫眼中被确定了。
继续极简原则，“罗根会成为什么？”
“狼人。”安娜贝尔回答了，同时也在走近扎克，并自觉的为扎克解惑，“你错过了他们用食材做比喻的开头。在他们争论番茄和土豆前，还有个比喻，肉。肉，指的是吸血鬼，然后，番茄指的是狼人，至于土豆，是剩下的异族。”
扎克明白罗根和莉莉在吵什么了。
在莉莉的认知中，只有吸血鬼有光明的前途，她一直在推挤罗根走上吸血鬼的道路。以莉莉的魔宴背景，这没错。肉，比喻的是吸血鬼，是莉莉唯一吃的食物。
但是罗根却一直在排斥成为吸血鬼。以罗根在扎克身边的见识，也没什么错。吸血鬼的生命，不会比罗根试图摆脱的人类生命美好。除了代表吸血鬼的肉外，罗根的视野更广阔，还看到那些摆在肉旁边的素食。
莉莉在魔宴的生活，就是土豆，任何除了吸血鬼之外的异族的生活。番茄？魔宴没有番茄这种东西。出了魔宴，土豆才不再是唯一素食：魔宴外的世界里，异族分类不再是单纯是吸血鬼和非吸血鬼异族这两种。番茄狼人，这才出场。
这场争吵的核心就是罗根没有彻底让莉莉失望的选择土豆的生活方式，但依然选了个让莉莉陌生的番茄
莉莉对狼人的生活状态可没什么概念，她或许因为曾是鲁特的秘书而熟悉狼人和吸血鬼的历史，但呵呵，吸血鬼和狼人的历史，特别是以魔宴曾经的角度解读的话，可以确认不会是什么好东西。
于是，莉莉对狼人的整体观感不可能好的到哪里去。
所以，结论就是扎克听到的争吵内容了：在莉莉眼***茄和土豆，是一样的东西，都不是莉莉认知中的‘好’吸血鬼。而在罗根眼里，这世界没有‘好’种族，有的只是，种族！
又是一对不在同一频率上的人儿，扎克不再关注，回卧室，看亚当。
安娜贝尔很‘自觉’，跟着扎克进了卧室，继续汇报扎克缺失的信息，“你的后裔昆因夫人来了，半个小时前离开的。”
扎克已经猜到了，因为卧室里堆满了新的婴儿用品，扎克知道以贝恩的家庭收入买不起这么多东西（贝恩的妻子会在扎克不再时候帮忙照顾亚当）。然后扎克也知道不是本杰明和莫卡维买的，那就只剩一个曾经说会来看婴儿的昆因夫人了。
另外，扎克也很清楚事情不会这么简单，随便拆了一个玩具，逗着亚当，“昆因夫人只是来看婴儿的么。”
“不是。”安娜贝尔还有模有样的拿出了一个备忘录，“昆因夫人让我转告你，西区的翼人希拉死了。”安娜贝尔在照着她记录下来的内容念，“但当她和巴顿夫人赶去希拉那里的时候，希拉的遗物已经被未知的人收刮过了。”
安娜贝尔看了一眼扎克的脸色，继续，“她说希拉的遗物被清理的非常干净，包括希拉的事业资料。她猜测有人想要取代希拉在西部的位置，介入西区的事务，想和你讨论一下对策。”
扎克没什么表情的摆了摆手，意思是让安娜贝尔继续汇报其它情况扎克才懒得和安娜贝尔解释希拉给祖们事务所的委托！
“最后。”安娜贝尔合上了备忘录，“你女朋友露易丝来了个电话，说她安全了，现在和伊莱在共和政府提供的地方准备换血仪式。”安娜贝尔脸上带着一丝微笑，“她对我有敌意，不想和我多聊，说成功后再联系你。”
扎克撇了一眼安娜贝尔。这个女伯爵显然是故意说出露易丝对她有敌意这种话，目的很明显，是为了刺激扎克。
扎克不会给安娜贝尔这种满足，不做任何回应的收回视线后就完全不再搭理安娜贝尔了。
安娜贝尔旁观了一会儿扎克逗弄亚当，终究是觉得无聊，退开去工作了。
安娜贝尔一走，扎克起身去了办公室，联系昆因夫人。
电话是直接打给巴顿庄园的，这个时间，巴顿夫人应该在享受下午茶。
电话被接起了，扎克报了格兰德后，听筒那边的声音就转成巴顿夫人了。
“你是找我，还是找现在已经把自己当做是我母亲的你的女儿。”直接，并带有讽刺显然是在嘲讽吸血鬼的伦理关系：昆因夫人，是扎克的后裔，也是未来会给予巴顿夫人永生的人。
“昆因夫人。”而扎克，自然是用自己一贯的称呼应对。
“啧。”听筒对面是巴顿夫人不满扎克不接招的抱怨，然后听筒就换人了，昆因夫人：“你终于回家了，我应该多等半个小时的。”
“无所谓。”在正题前，扎克有好奇的事情想问，第一个：“你怎么知道希拉夫人的死亡的？”
“毕夏普的媚妖，莱莉。”回答很干脆，“她感觉到了。”也夹杂了意义不明的吐槽，“说是什么奇怪的传承感应，媚妖能感应到诞生出她的种族，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
扎克挑了下眉，这话的信息量有些大希拉，是翼人种族最后的存在？又一个种族消失于这个世界了。这同时也意味着，还有两个种族，因为没有了母系种族的存在，正式进入从这个世界退场的阶段媚妖和海妖。
昆因夫人显然没有扎克这种感觉，她在吐槽，“如果你死了，我不会也有什么奇怪的感应吧。莱莉感应到希拉死亡的时候，可是非常抑郁的样子。我已经过了为这种事情抑郁的年龄，你最好不要让我经历这种事情。”
呃，就把这当做是昆因夫人另类的祝福吧。但事实还是要说明的，“如果我死了你不会有任何感觉，吸血鬼没这种神奇的能力。”
“很好。”
听筒两方的人安静了一会儿，默默感受自己这没有神奇能力的种族。
扎克的第二个问题是第一个问题答案的延伸：“你怎么和莱莉在一起？”
“这你要问你的魔宴朋友尼克乔凡尼了，他突然开始在西区晃荡，这让所有知道他身份的人紧张。作为托瑞多在西区的代表，媚妖当然会来找我打听情况。”
也是，尼克在格兰德安静了这么长时间突然跑去西区，自然会引起注意，扎克倒不如趁现在告诉昆因夫人魔宴对瑞默尔的打算，让昆因夫人配合一下尼克。
一句话搞定“尼克的目标是史密斯家族中的瑞默尔，你方便的话就搭把手，具体的，尼克应该会主动联系所有西区人，你们准备好就是了。”
“收到~”昆因夫人的语气很愉快，应该是高兴西区人又有有意思的事情可以做了。
第三个问题，“为什么会带巴顿夫人去看希拉？”
“又一个我们都认识的老人死了，我不会错过这种进行死亡教育的机会~”昆因夫人的心情似乎不错，“吸血鬼的骄傲，是永生~你教我的~我自然也是毫无保留的教给下一个人~”
扎克的心情也愉快起来了，“不错~”
可以正题了。
“关于希拉，不用担心，我全程旁观。”扎克要说明祖们事务所了，“因为希拉在死前委托了祖们事务所……”不用重复了。
18 形象
新的一天，新的开始。
扎克在办公室里等露易丝的电话，共和那边关于伊莱换血的结果，以及，扎克有意和露易丝讨论一下对现在吸血鬼和巫术信仰统一世界观的情况，毕竟，这次‘维护世界’的战场，不再是四个世纪前，巫术信仰抵御吸血鬼带来的圣主信仰入侵的联邦大陆，而是在共和共和政府，清缴一切对共和没有归属感的共和异族。
格兰德里的其它人也都有自己今天的目标。罗伊、尼克这种只是持续让魔宴更强大的任务就不说了，我们关注一下莉莉和罗根。
昨天，这对跨族情侣的争吵，并没有得到善终。两人的针锋相对是被强行打断的娜娜从托儿所回来了。两个成年人至少还知道要在一个孩子面前维持形象。
娜娜是被沐恩送回来的，娜娜虽然低龄，但不是弱智，能够感受到两个大人之间的紧张气氛，于是一晚上充当了非常称职的隔离带，占据了莉莉，问各种女孩成长过程中会遇到的‘小麻烦’比如过于黏自己的小男生……大家都懂是谁，安德鲁。
当莉莉转换心情，认真的扮演一个母亲，给娜娜提供建议的时候，罗根，在扎克这边，抑郁着。
那扎克就不会忍着自己的好奇了，问了罗根他被预测成为狼人的事情。
整个对话过程因为罗根个人情绪的原因，进行的并不顺畅，这里就不完整重复了，叙述性的描述一下
黑女巫的习惯并不是直接将某人的死亡场景预告出来，而是带着一颗可以说恶趣味的心旁观，看事情是怎么走到那一步的。这个大家都懂，扎克也相当懂，所以扎克第一好奇的是黑女巫为什么会直接告诉罗根他的生命走向？
罗根的回答是，黑女巫觉得他的生命走向没有旁观的必要，事情发生的迅速且理所当然
需要注意一下，接下来描述的事情，都是未来的进程。
接替了希拉的瑞文奇有了资源，他需要一个对联邦西部的魔宴社会熟悉的人，将巴顿多了个能够给狼人提供平稳生活的阿尔法的消息送出去。
选择从联邦西部开始这个消息的原因，是前段时间，魔宴抓捕了一批试图制造阿尔法的狼人（尼克加卡帕多西亚氏祖小卡带队，小卡还趁机跑来格兰德见了扎克一面），记得么。
比起在混乱的中部、寻找正确的受众送出消息，西部魔宴里，就有一批需要从魔宴吸血鬼手中解救出来的可怜狼人，等待着、为瑞文奇这个阿尔法在联邦打响名头。
就如之前说的，理所当然的，瑞文奇来格兰德找扎克要人了，要的就是能够完美执行这个工作的罗根。
扎克想问的第二个好奇的东西已经被回答了罗根会成为哪个阿尔法的后裔。
答案已经有了，理由也很充分，所以扎克继续问罗根的是，虽然现在罗根是提前知道了自己会成为瑞文奇的后裔，但如果这事情没被预知，罗根当下是为什么会答应瑞文奇的邀请的。
扎克问的时候罗根显然已经想过这个问题了，他的回答很直接，如果想要脱离他在扎克身边看到的所有关于吸血鬼命运的麻烦，狼人是最好的路线，再不济，狼人也还有帕帕午夜做后盾，而吸血鬼，只能靠自己。
这回答扎心了，扎克只能挽尊的补充了几句西区是个好位置，罗根未来能够给莉莉和娜娜提供稳定生活的话。也算是安慰一下和莉莉无法达成共识的罗根他可以在未来用现世反驳莉莉的只有吸血鬼才是‘好’种族的观点。
于是，到了今天，罗根和莉莉并没有在一夜过后有主动和好的意思，莉莉留在了格兰德，她今天被波奇昆因安排的工作，就是说服扎克，背叛曾经答应茜茜的承诺，让黑女巫持有灵魂匕首……
莉莉留在格兰德了，安娜贝尔也是一副没有要让回罗根岗位（展示厅柜台）的意思，霸着扎克‘秘书’的身份不放。罗根在格兰德里没有呆的地方，于是决定去祖们事务所，算是加快进程、提前靠祖们事务所和瑞文奇搭上线。
哎，由于罗根的这主动迎接生命进程的行动，导致了留在格兰德的莉莉情绪变的非常暴躁
“我要你现在就把罗根抓起来，强行把他变成吸血鬼！”莉莉拍着桌子，以逼迫的气势和姿态对扎克下命令。
扎克会听就有鬼了，“不。”
“那就忘记茜茜威逼你做的承诺！让黑女巫保留纽顿恶魔之战获得的灵魂匕首！”
扎克挑了眉，“你是把我当孩子了么，给我两个都烂透了的选项选？”
“有问题吗？！”莉莉几乎要怼在扎克脸上了。
“没问题。”扎克耸了下肩，挺无辜的，这对被曾经的韦斯特‘写’成一对情侣的男女吵架，自己完全是无辜的牵连者！不过扎克的也不会说什么多余的话，“只是我并不指望你养我，所以，我两个选项都能说不。”
莉莉抱起自己手臂，坐在了扎克对面，一副负气不想再说话的样子。
扎克摇了摇头，“好吧，至少波奇昆因派你说服我放弃对圣徒的承诺，是有准备好什么理由的吧，说来听听。”
莉莉的脸色非常阴沉，也没看扎克，盯着桌面，“他的理由就是，想象着我迫于工作压力，必须顶住你这个舌头上长花的家伙，让他，愉悦！”
呃，这是什么恶趣味的理由。
扎克再次摇了摇头，安静了一会儿后挑了下眉，“所以，波奇昆因并不指望你能说服我，他让你在这里，只是为了……”扎克有抓住莉莉刚才表述的重点，“顶住我。”扎克一歪头，笑着，“拖住我，不让我去纽顿找黑女巫拿到灵魂匕首~”
莉莉撇了一眼扎克，随即很自然的变成了一个白眼。这就是懒得否认的态度了。
“呵呵。”扎克又笑了一下，“那你今天的工作会非常轻松，我今天完全没有去纽顿的打算，我会在这里等露易丝的电话。”
莉莉听扎克说完，有起身的意思，但马上就又坐稳了，说了一句，“保险起见，我还是在这里看着你的好！”
“你随意。”扎克无所谓，莉莉只是不想被波奇昆因抓到什么工作怠慢的把柄而已。
但一件事扎克必须要问，“反正你会在这里陪我，不如，向我解释一下，如果我放弃了去回收灵魂匕首，黑女巫又能用灵魂匕首干什么？”这个问题还有个另一个表述方式波奇昆因，是怎么说服黑女巫不主动把匕首交给托瑞多的。
莉莉再次撇了扎克一眼，并不是犹豫，而是用眼神让扎克做好准备
“灵魂匕首，能摧毁黑女巫的传承。”莉莉看着扎克，“被灵魂匕首伤害过的灵魂，将无法诞生出报丧女妖。”
记得么，报丧女妖，和血统传承没有关系，是被那些向帕帕午夜祈愿后，被帕帕午夜收取了酬劳的巫师家族中随机诞生的诅咒。
现在我们知道这能看到死亡的诅咒，是依附在灵魂上的了~而破除这个诅咒的方式，就是以攻击灵魂为被制造出来的意义的灵魂匕首。
小小延伸扎克继续问莉莉，“黑女巫留下灵魂匕首是为了断绝报丧女妖的出生？还是确保报丧女妖会持续出生？”
“我怎么知道，波奇昆因告诉你的那两个朋友，月华和百影，不管未来的报丧女妖是继续出生还是就此灭绝，反正选择权都应该在黑女巫自己手里，而不是白白送给托瑞多，然后交给巫术信仰最大的敌人圣主信仰的圣徒。”
“恩，有道理。”
扎克是有感而发的。
黑女巫对自己‘种族’延续的控制能力，欠缺程度，呵呵，和刚失去了最后一个母系种族的媚妖和海妖一样，不是么~
请大家连接上上面黑女巫给罗根的狼人预测里面有希拉被瑞文奇接替。
把碎片拼起来，扎克已经明白为什么波奇在纽顿花了那么长时间才说服黑女巫了
波奇其实并没有说服黑女巫，是黑女巫自己在对罗根的死亡画面中，看到了翼人希拉的死亡。是黑女巫自己，意识到了她们和那些旧时代异族遗孤的相似。是黑女巫自己，想要改变。
一旦这么类比对应起来，扎克也就真心希望，获得了些许对自己‘种族’传承控制的黑女巫们，能像媚妖莱利一样，找到自己的位置。千万别像海妖，在绝望中发疯……
扎克决定了，不去纽顿找黑女巫要灵魂匕首了，也算不上背叛对茜茜的承诺。因为扎克知道，这一次，托瑞多和黑女巫的友好关系，不会再起作用了，黑女巫不会灵魂匕首给扎克的。扎克没有背叛，是自知做不到。
至于茜茜……呃，管她能不能接受，扎克现在没心情被茜茜牵着鼻子走，特别是在被白猫告知茜茜的真实目的就是操纵吸血鬼的行为，完成新的异族圣经后！
茜茜想通过这件事将吸血鬼再次塑造成圣主信仰的走狗，去抢夺黑女巫东西的形象吗？做梦吧！
19 露易丝
下午，扎克终于等到露易丝的电话了。
“伊莱的换血仪式怎么样了。”扎克只是想尽快把小事解决，好和露易丝认真的讨论吸血鬼的世界观。
“我很愤怒！！”听筒那边的露易丝完全没有控制自己的语气愤怒。
这让扎克困惑，“为什么？”
伊莱的换血就两种可能，成功和失败，对应的情绪应该是普通程度的高兴，和普通程度的失望。现在的愤怒是什么情况？
“因为！”露易丝的顿点非常奇怪，似乎那边的背景正在发生着什么，“*！”露易丝直接爆粗口了，“现在他只是在炫耀！！”
从声音判断，扎克知道露易丝并不完全是在对自己说话，“谁在炫耀？？”扎克用加重的疑问要求露易丝别管周围的事情，先向扎克解释清楚情况，免得扎克无法参与露易丝的情况异地恋情中，这可是大忌，谨记。
“伊莱！”露易丝终于要向扎克解释情况了，“他在炫耀！炫耀他新血统，托瑞多的能力！！”
哦！露易丝直接进入主题了伊莱的换血仪式，显然是成功了。
“什么能力？魅惑之瞳？”扎克继续跟进。
“全部能力！！”露易丝的愤怒没有减轻，并，自己揭示了她愤怒的原因“五分钟！扎克，他成为托瑞多五分钟后就适应了新的血统，并掌握了魅惑之瞳和影像能力！！”
大家还记得查理成为托瑞多花了多少时间适应新血统么？以及大家还记得露易丝和‘将军’花了多长时间学习托瑞多的技能么？
五分钟。哇哦，给伊莱点个赞。
扎克陪着露易丝沉默了一会儿，“伊莱是控血的大师，或许这对他的适应和学习能力有加成。”
“扯淡！”露易丝是真的在气头上，连扎克都骂了，“我的控血技巧也不差！怎么没给我加成？！我依然不能熟练控制我的影像！我依然在浪费伊恩后裔的公费给你打越洋电话，不是么！”
扎克又沉默了一会儿，“你们那边是晚上吧，说不定伊莱对日行能力的掌握差到离谱呢……”为了平抚露易丝的愤怒，扎克连这种话都说出来了。
倒是可以确定了，扎克不是那种对后辈保有美好期望的长辈。大家可以回顾一下，扎克对自己所有后裔，有过任何积极的期许么？没有。连昆因夫人扎克都直接告知她，以这个年龄进入永生，在人类社会中讨不到好处……扎克是那种最遭人厌的长辈。
轮到露易丝沉默了，沉默后，“看伊莱现在瑟的样子，我到真心希望看到他被明天的日出烧……”顿一下，“掉几根指头。”
露易丝和扎克，天造地设。
不过露易丝的语气真的有缓和下来，“我猜现在我该等共和这边的日出，看伊莱到底是托瑞多中的天才，还是这个宇宙依然是公平的。”
“好主意。”扎克同意了，然后迫不急待的的开始重点的议题，“你和伊莱现在在帕帕午夜的地盘，他有和你说明最近联邦的进展吗？”
“啧。”露易丝的语气转变，“我倒是有些希望他没有。”一丝抱怨，“我更希望是你来告诉你。”一丝嘲讽，“是那个女伯爵，安娜贝尔凡卓，引导你发现巫术信仰和吸血鬼在同一立场的，对么。”
安娜贝尔是扎克无法绕过的麻烦，“露易丝，我对安娜贝尔没有一点儿好感，现在只是我不得不忍受她的存在而已……”
那边的露易丝都没有来得及回应什么，一直在扎克办公室里盯着扎克的莉莉，倒吸着气“嘶真机灵，我希望罗根也有你这种求生欲。”
扎克撇了一眼莉莉，现在实在不是在乎莉莉个人代入的时候，摆手让莉莉安静，继续对听筒，“露易丝，你可以无视安娜贝尔，她不值得你在意。”
露易丝在听筒那边安静了一会儿，“我不觉得我会无视安娜贝尔的存在。”
扎克的心，紧了一下。困惑是很大的原因露易丝对墨菲阿萨迈特的存在就很，呃，‘大度’，到安娜贝尔这里，为什么就……
毕竟，以狗血程度来看，墨菲可是和扎克有一段真实婚姻的，安娜贝尔这种单恋角色，完全不配被露易丝放在眼里才对！
“为什么？”扎克唯一能问的。
“哎。”露易丝居然叹息了一声，毕竟是电话，要传递情绪，只能靠声音，露易丝只能用拟人来表达，“因为或许会让你惊讶，但我第一次听说安娜贝尔凡卓这个名字，不是从格兰德。”
“什么！”
“好吧。从头开始。”
扎克不知道这话题是否已经偏了，但除了听，好像也没其他的选择了。
“你记得我刚到共和的时候，告诉过你这里的氛围和我们想象的完全不一样，所有生物，人或异族，对外来者都很友善。”露易丝开始解释了，“也就是那个时候，我第一次接触到安娜贝尔凡卓这个名字。共和异族，有些在意识到我是吸血鬼后，会问我认不认识安娜贝尔凡卓。”
扎克已经严肃起来了，“在共和，最被共和异族熟悉的吸血鬼，是安娜贝尔凡卓吗？”
这其实是一种典型的形象代表情况。
我们知道共和的吸血鬼构成。帕帕午夜手下的托瑞多在为共和政府服务这意味着共和异族不可能会主动去了解在迫害他们的吸血鬼托瑞多，合理吧。
然后共和的吸血鬼中，真正占据大头的，是隐秘联盟。现在已经不存在的阿萨迈特、行动不可控的莫卡维、凡卓，和围在凡卓身边的布鲁赫。
我们已经知道凡卓的领导能力有多烂了，在联邦靠托瑞多累积了三个世纪的资本，被凡卓用一个世纪就败光了。所以，我们也不用指望凡卓在共和带领隐秘联盟，于共和异族中建立了什么吸血鬼的形象。不论好坏。
那么，共和异族，对吸血鬼这个外来种族的形象认知，靠谁？
谁是那个在共和异族发现一个没表现出恶意的新的吸血鬼（露易丝）时，友善的社交性质问一句，“嘿，新来的吸血鬼，你认识那个xxx吗？他（或她）也和你一样是吸血鬼。”
*！
能懂扎克严肃起来的原因了么。在共和异族的眼里，不说全部吧，至少在露易丝遇到的一些共和异族中，他们眼中的吸血鬼形象，居然是安娜贝尔凡卓！
现在在脑子里绕一下，这情况居然是完全合理的！
隐秘联盟本身大概一直在凡卓的‘卓越’领导才能下，天天想着怎么摆脱天使的针对，只有安娜贝尔凡卓这个凡卓的异类，不被任何人在乎的、真正的、在共和这个异国，生活！！
啧！如果只有安娜贝尔一个吸血鬼在共和真正的生活！她当然在那些被她际遇的共和异族中当做唯一的吸血鬼种族形象代表！！
“看起来是这样。”露易丝也是一副无奈的语气，“只是之前我不知道安娜贝尔是谁，也不知道她和你……算了。”露易丝，终究是‘大度’的，“懒得和你提起。现在。哎。”露易丝再次拟人，“我没说完，扎克，除了共和异族，另一个在我面前提起过的安娜贝尔凡卓名字的，是扎格尔。”
“扎格尔。”扎克开始警惕了，原因不用多说。扎格尔现在在扎克眼中，不是什么好东西。
“扎格尔只提过一次安娜贝尔，很随意的语气，在某次向我炫耀凡卓有多依赖他的时候，说了一句‘凡卓已经完全信任我了，除了安娜贝尔，但这不是问题。’”露易丝顿了一下，“扎克，你知道我当时并不想和扎格尔撕破脸，我依然需要他的情报，也没有和你坦诚我对他的真实看……”
“我懂，露易丝。”扎克打断了，不是无礼，而是双方共识扎格尔不是让两人愉快的话题，“你在忍受扎格尔，不好追问。”
“是的。”露易丝又又一次叹息了一声，“感觉我是自己不断的错过安娜贝尔凡卓的线索，直到我打给你的电话，被这个安娜贝尔接起。”露易丝的语气有不想掩饰的……挫败感，然后，是坚定，“事不过三，你知道共和和联邦都有这个说法么，呵，说起这个世界的真理，这应该算一个。所以，我不会再忽视这个女人，让她继续在我的眼皮下遛过去。扎克，你不用对我表现求生欲，我信任你。但你也不用要求我什么，安娜贝尔凡卓，这个女伯爵，我会自己‘处理’。而且我必须‘处理’，扎克，想想吧，共和异族大概率包括共和的真神仙，对吸血鬼的认知可能都是来自安娜贝尔凡卓，这难道不让身为托瑞多的我们膈应吗？如果他们还有什么怪异的友情关系，那情况就更糟了！还有，扎格尔我讨厌‘应该’是另一个你的扎格尔，而在共和这边，安娜贝尔居然也是隐秘联盟中不接受扎格尔忠诚的凡卓？这些都是共和局势中不能无视的问题！”坚定。
扎克握着听筒眨了下眼，张嘴，千言万语……那是没有的，最后说出的话就三个，“我同意。”
恩，没什么好拒绝的，这情况，很好。
这电话，也不用进行下去了。扎克等电话的时候，还想着和露易丝讨论呢~呵，看看吧，有什么可讨论的，露易丝早走在前面了，一如扎克初识的露易丝，这个女人，非常清楚她要干什么，然后，她就会去干。
20 神与托瑞多
扎克调整了一下情绪，摆出了审问的表情，离开办公室，去找安娜贝尔。
共和异族和扎格尔。扎克怎么可能无视就在楼下为格兰德‘打工’的情报正主，让露易丝一个人在共和努力！
莉莉看着扎克的脸色，似乎预知到了会有有趣的事情发生，跟在扎克身后。
展示厅的柜台后，安娜贝尔看着扎克靠近，放下正在整理的殡葬文件，一副准备好了接受扎克质询的样子。
双方都还没来得及开口说第一句话，一只白猫，出现在了柜台上，对着安娜贝尔“喵~”
鬼知道是什么意思，然后，这白猫消失了。
扎克有瞬间的困惑，在看到安娜贝尔被白猫喵后的眼神略有变化时，这困惑变成烦躁，“你们又交流了什么让人不爽的东西！”
安娜贝尔没有回答，抬手指了一下扎克身后。
扎克回头，视线和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格兰德的普奇对上，根本来不及表达自己的震惊，只见普奇的手一挥，张开的五根手指在空无一物的空气中一抓。
合拢的手指并没有闭合成拳头，而是怪异的虚握着什么。
依然来不及提问，扎克感觉到了周围的空气在微微的颤动，仿佛要将什么东西从这空气中挤推出来。下意识的把莉莉拉到自己身后，同时无语的撇一眼‘自觉’的贴到自己身后的安娜贝尔。
“现身”普奇并没有对扎克说话，而是他手中虚握的东西说的，修正，是命令！
扎克感觉到了空气在刹那完成了一次位移吸血鬼的每一根毛发尖端，都感受到了这种莫名的空间推挤感！
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东西，被普奇虚握的手，扯入了这个世界！
扎克感受到那奇特空气位移，是已然入魔成为一个新世界弥勒，重新以他的物理人类姿态，出现在了格兰德的展示厅中！！呃，严格的说，是被普奇掐着脖子，按在地上……
扎克丢掉了所有不重要的问题，“普奇，塞姆！”
普奇还有空看了一眼扎克，微微点头，另一只空着的手抬起，在弥勒挣扎着试图摆脱的他的脑门儿上，轻轻一弹……
啵~
一个虚影，如皮球一样的从弥勒的后脑中弹出，半空中，这虚影伸展开来，塞姆的身形逐渐清晰，但他并没有在出现后立马回到扎克的身上，而是漂浮在空中，疑惑的看着周围的世界，仿佛无法确认自己身处哪里。
“塞姆！”扎克对着飘着的塞姆呼唤了一声。
塞姆还是有反应的，整个身体在空中转向，看向了扎克，困惑依然，塞姆，似乎不记得扎克了。
扎克皱着眉，视线放到了依然被普奇压制住的弥勒身上，“你对塞姆做了什么！”双眼已经赤红，扎克现在没有心情用托瑞多式的社交去套话。
不过弥勒没有回答，大概在脖子被紧握的情况下也无法回答。回答扎克的是普奇，简短、但让扎克安心的，“适应一段时间就能恢复正常。”
然后，普奇看了弥勒一眼，在这个瞬间，这位共和真神的脸上，似乎出现了一抹遗憾。普奇开口了，“永别了，弥勒。”
不是幻听，扎克听到了滚动的雷鸣，和在这盛夏的白日，不是什么情绪使然的错觉周围的空气在以诡异的速度莫名变的沉闷、压抑。
扎克只用了半秒来反应，马上上前一步，“等一下！普奇……”
“至少去个荒芜地方用雷劫啊，这里还有普通人生活呢。”这句打断扎克的话，来自扎克身后的安娜贝尔。
扎克皱巴着一张脸，侧头瞪了一眼安娜贝尔在这种时候，这个女伯爵再次炫耀了她对共和神仙的了解程度，彰显着她在共和的生活痕迹。以扎克现在的情绪，呵呵，大家懂的，没直接骂人已经是扎克教养好了。
普奇也看了一眼安娜贝尔，并没有让视线停留多久，目光回到了弥勒身上，掌握着弥勒脖颈的手似乎用力拉扯了一下
弥勒本就在挣扎的身体瞬间如被抽掉了所有神经，整个如脱了骨似得瘫软下去。
接着普奇拎着已然如一只布袋的弥勒，转身，似乎就要离开，照安娜贝尔说的那样，去个荒芜的地方……抹杀弥勒的存在。
“等一下！”扎克听着格兰德屋檐外愈加鼓噪的雷鸣，感受着越来越潮湿、压抑的空气，“弥勒还不能被世界法则抹杀！”希拉给本杰明的委托，“你应该带弥勒去祖们事务所！”
普奇已经转身，但依然在扎克说完后回头，看向扎克，“托瑞多，你并不理解现在的情况，弥勒并不是自愿重新出现在这个世界的，他已经入魔太深，和现世的时间点差距太大，彻底迷失于过去的时间、沉陷于魔的世界中了。”弥勒的视线在安娜贝尔身上停顿了一下，“他这一次现身这个世界，是你朋友将他拉回了现世。”
扎克再次皱巴着脸回头看了一眼安娜贝尔。
越来越紧迫的雷鸣中，普奇这个一直不怎么喜欢说话的神，似乎也只能尽快说明情况，“现在是唯一将弥勒所代表的错误真理，抹杀于这个世界的机会。如果这一次放过他，他可能不会再以任何形式出现在这个世界，连我也不再有办法抓住他。”
普奇的话中有很多值得追究的东西
比如他嘴里的安娜贝尔的朋友。是谁把弥勒重新带回了现世？这个问题扎克现在不知道，但我们应该知道。是白猫。没忘吧，白猫操纵弥勒去绑架塞姆的筹码就是，他能帮弥勒摆脱入魔的世界、回到现世。
还比如，在话中直接承认了自己能力极限的普奇，作为唯一一个在共和神仙中拥有对付入魔异族手段的神，他真正的力量到底是什么呢？那两个字的单词‘现身’？？
但现在，扎克并没有时间去追究任何问题，只能，“不管如何，弥勒是祖们事务所的员工，如果你要在联邦的国土上处决一个已经取得合法公民身份的人，你需要和巴顿阿尔法交流。”啧，扎克也挺无奈的，居然要用本杰明恶心自己的话来做现在的理论依据。不过扎克也有一点儿自己的话要说，“我请你帮忙是为了救塞姆，不是为了抹杀一个人，我确实对你们共和神仙的理论不清不楚，但对我而言，我至少知道我不喜欢看到有人在我面前谋杀巴顿公民，哪怕你是神。”
沉默了持续一会儿。
但让扎克放松的是，沉默的过程中，格兰德屋檐外的雷鸣声，在消失。
“祖们事务所的阿尔法，已经找上瑞文奇了，我和帕帕午夜都知道希拉的死亡，和希拉的遗愿。”普奇手里，依然捏着布袋一样的弥勒，“如果我带着弥勒去了祖们事务所，我会为了和帕帕午夜属下的顺利前程放过弥勒，让弥勒重新化为错误的真理，回到魔的世界。”普奇顿了一下，“吸血鬼，你是否知道，弥勒的入魔世界现在只是一段……用你们联邦的认知说，就是灵魂内部的死亡重现。循环着没有开始与结束，但有了希拉的遗体真正的物质，会记录那个封闭循环世界的变化（就和灵魂膨胀的时间循环并不会重置困在其中的吸血鬼的饥饿一样），时间的概念会诞生，然后，循环一旦被打破，一切都会诞生。那会是真正的创世。”
普奇整个身体回转，走向扎克，“扎克瑞托瑞多，让我向你解释的更明白一些。如果这一切发生，这就会成为因为你的抉择、在时间线上诞生出的第二个世界。”
第二个？是了，第一个是圣主的世界。
普奇看着脸色有些奇怪的扎克，“扎克瑞托瑞多，制造新世界将会成为你的新爱好么？”
我爱这个世界，和制造新世界的爱好……能看出这里的矛盾吧。
“你说的好像我知道我的抉择会制造出新世界似得！”扎克没有畏惧什么，直视着普奇。扎克说的没错，扎克可不知道满足韦斯特女士的遗愿等于让圣主创世成为现实！普奇不解释的话扎克也更不可能知道满足希拉的遗愿会让弥勒这个魔制造出新的世界！
“这就是我的顾虑。”普奇也看着扎克，“如果你知道，至少在吸血鬼种族，我，和帕帕午夜世界观统一的现在，我们可以要求你克制一下你这个糟糕的爱好。但问题就是，你并不知道你的抉择会导致什么，依然，你似乎有个会做这种抉择的习惯。这让……”这个共和神，唯一一次对扎克说这么话，呵呵，不是好话，“让我头疼。”
*！扎克是托瑞多，不会这么轻易被一个神压制
扎克的脸，没有丝毫要屈服的情绪，“不，真正头疼的难道不是你一个神，为什么要被我的抉择控制么。”扎克的嘴角居然还有了一丝微笑，“你完全可以不听我的话，现在就抹杀掉弥勒，对么。”扎克还稍微靠近了一些普奇，“那，为什么你要停下来，听我说话呢？”
答案在上面，普奇已经回答过了，是为了让帕帕午夜的属下，瑞文奇在巴顿站住脚别忘了接替希拉的人选和希拉遗体要去弥勒的世界，对祖们事务所的原则来说，是绑定交易！
剪刀石头布，没谁是高于一切的。而我们的托瑞多，制造了这一切都被制约的局势。
扎克感觉自己把托瑞多的定义，带到了全新的高度托瑞多，已经有能力周旋神！
普奇消失了，大概再也不会在托瑞多面前多话了，好事~
21 普奇与扎格尔
“我确实和很多共和神是朋友。”
普奇走了，扎克回归‘审问模式’，要求安娜贝尔说出所有他能说的！
“但不是和普奇，他是共和神的异类。如果你和任意一个共和神的关系不错，他或她都会特别提醒你，别和普奇接触。”
‘审问’只需要耳朵和嘴，扎克的视线在飘在展示厅里的塞姆身上塞姆脸上的困惑表情是没有了，但看上去依然傻愣愣的，感觉像是他的脑子在重启，什么时候能重启成功，扎克只能盯着等。
耳朵听着安娜贝尔的回答，嘴里继续控制着‘审问’的进行方向，“和凡卓的异类你一样。”最简单的‘审问’技巧罢了，刺激被审问人的神经，对方的情绪乱了，获得的情报就越多，“你应该和普奇成为朋友才对，或许你们能交换被自己种族排斥的经验。”
安娜贝尔也挺现实的，知道扎克只顾看塞姆，根本不看她，表情都懒得做，“我就是想和普奇接触也没有办法，你根本不知道帕帕午夜和普奇结盟的有多迅速，如果我主动去打听普奇，我大概就被我的凡卓同胞们处决了。”
莉莉在旁边接了一句：“可惜。”
扎克和安娜贝尔都没有理会莉莉。她就是个顺便旁观这一切的家伙而已。
“为什么普奇是共和神的异类。”扎克知道安娜贝尔是怎么成为凡卓异类的，不觉得安娜贝尔的荒唐行为能够套到普奇身上，所以问了。
“你想听短的版本还是长的版本。”
“短的。”扎克很干脆。
“好，短的版本就是，现在那个被共和神当做天庭的世界，是普奇制造出来的。然后当共和神们准备更进一步，将天庭和现世分开时，普奇走掉了，消失了。”
扎克注意到塞姆的眼角抽搐了一下，皱起了眉，保持自己的视线不会错过塞姆的每一个细微表情，嘴巴：“什么玩意儿？共和神因为普奇玩了次失踪就讨厌他？这太荒谬了。”
“你要短的版本的。”安娜贝尔也把视线放到塞姆身上了，但只看了一会儿，收回视线，继续整理殡葬文件‘感谢’纽顿的苦难，未来几天，格兰德会很忙！话在继续，“普奇并不只是玩了一次失踪。你要先弄清楚，共和神中，只有普奇参透了制造世界的真理，他就是这创世真理的神。天庭严格来说只是个半成品，你可以去读一下共和神话，他们的天庭，并不太平，经常塌个天、漏个银河什么的，哪怕一些稍微强大一点儿的异族，用他们的话来说就是精怪、灵鬼之类的，都能去那里搅得天翻地覆。共和神们又制造不出新的世界，只能在那个烂尾的天庭里呆着，每次天庭出事，大家自然都会想到普奇。然后，第一次可能是真心期望着普奇能回来修复天庭，第二次这期望就不那么真切了，第三次，四次，第五次……”安娜贝尔一边处理文件，一边耸了下肩，“就变成痛恨了。”
扎克一时无言，但也确认了塞姆的眼角抽搐只是一个随机反应，塞姆现在恢复一副等待重启的傻愣样子。
于是，是在旁边的莉莉接了安娜贝尔的话，“共和神不是一个个都代表了世界真理么，他们的历史中就没有找到过这个普奇？我不信集结共和那么多神的力量，抓不住一个神。”
“抓不住。”安娜贝尔倒是回答了莉莉，“普奇可以在任何东西上制造世界，树叶、水滴、沙。”顿一下，“任何东西。”
扎克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让自己的视线脱离塞姆，开口，“怎么可能？制造世界需要灵魂。树叶水滴沙子没有灵魂。”
“灵魂不是这个世界最容易弄到的东西么，到处都是。”安娜贝尔说的随意，“就算是在什么绝境中，普奇也有自己的灵魂啊。你刚才也听到他说希拉的遗体会让弥勒的入魔世界成为真正世界的原因了，物质，会让灵魂中封闭的循环时间被打破，变成真正的时间线。所以，普奇可以用任何东西制造世界。这样说你明白了？”
懂了。扎克歪着嘴，算是明白普奇的真实能力是什么了，但是，“所以普奇利用他的能力，不断在任何物质上制造新世界躲避共和的其它神，逐渐让他成为自己神同胞的仇人。但既然连你都知道他能力的本质了，共和就没有一个神复制普奇的能力么？”
“你以为共和神是我们吸血鬼种族么，共和神中也有莫卡维那种复制其它血统能力的家伙？”
扎克不喜欢安娜贝尔的语气，傲慢，深入凡卓血统的傲慢，“为什么不。圣主是用这个世界的异族制造出莫卡维血统的，复制别人力量的异族，在这个世界存在。以共和万物都可诞生的理论基础，出现能够复制别人能力的神也没什么值得奇怪的。”
展示厅中安静了很长时间，安娜贝尔似乎是被扎克问住了，也不整理文件了，歪着头一副思考的样子。
还是莉莉，“嘿，回答扎克啊。”这女人，真是合格的旁观者。
安娜贝尔撇了一眼莉莉，还真‘回答’了，“我不知道答案。反正我是没见过哪个共和神有这种能力，我毕竟只是个和一些共和神有朋友关系的吸血鬼，我回答不了这么核心的东西。”
“不中用。”莉莉晃着头，评论了一句。
扎克是觉得有些奇怪，安娜贝尔无意中显现的傲慢就算了，莉莉对安娜贝尔的恶意从哪里来的？
不急，扎克马上就能知道了。因为关于共和神的‘审问’显然一定走到了死路扎克已经有结论了，不怎么乐观的结论：
共和神算是如今世界格局中无法摆脱的麻烦了。听安娜贝尔的话吧，共和神没有能力将他们唯一持有的‘破烂世界’天庭从现世分离出去，普奇不会帮他们，那他们对天堂之门钥匙的需求会一直存在！
共和神，绝对在吸血鬼，特别是扎克本人，的对立面。
托马斯冈格罗的血，是托马斯在这个世界唯一的遗物，寄托了冈格罗氏族转型的唯一希望！扎克可没有打算把这血给世界另一端的神！（托马斯意识到了冈格罗的‘野生’生存方式终究会迎来自我毁灭，冈格罗需要找到在人类文明中生活的方式。）
扎克开始推进另一个只有安娜贝尔能揭示的麻烦了，“扎格尔。听说你是唯一一个不信任扎格尔的凡卓。”扎克的嘴角抽搐了一下，用了和之前一样的策略，刺激对方的情况，“怎么，原来你爱我，只是爱我的这副皮囊么。”
但扎克这次有些失算了，这话说出来的目的自然是为了刺激安娜贝尔的‘爱’，但好像对扎克自己的伤害更大……扎克说完这句话后，不受控制的打了激灵。
果然，安娜贝尔的脸上出现了‘炙热’，看着激灵的扎克，用视线用力的刮擦扎克的‘皮囊’。
好在安娜贝尔也有自觉，在扎克的脸色彻底阴沉下去之前，收回了她‘炙热’的视线。
“我不信任扎格尔，是因为不仅他的皮囊不是你，他的内里也不是你~”
不用扎克开口。
莉莉抱起了手臂，“别在这里装明白，女伯爵，勒森布拉的血液信息能力是绝对的。鲁特收集了扎克瑞托瑞多四个世纪的所有事迹，将这事迹塞入扎格尔的身体里，扎格尔就是扎克瑞托瑞多。”
“三个世纪。”扎克还是开口了，是更正。要是以前，扎克还是那副欢喜扎格尔存在的心态，扎克就不会纠正这种错误了。但现在，扎克是必然会纠正的，“托瑞多在隐秘被围剿后，我去北国的时间中，鲁特不知道我经历了什么。”
莉莉哼了一声，话，是对安娜贝尔说的，“是啊，三个世纪，但对女伯爵你来说，不是正好么。被围剿灭族的扎克瑞托瑞多，就是你经历中的那个扎克瑞托瑞多。”
呃……好像确实是这样的哎。安娜贝尔照样不清楚扎克在北国一个世纪的经历。她对扎克瑞托瑞多的爱，就‘停在’一个世纪前托瑞多氏族消失的时刻！扎格尔，刚好从那个‘停止’的时刻接上！
安娜贝尔只是微笑着，轻声的问，“那请问被当做我代替品的你，在鲁特勒森布拉身边工作时，自我认知，难道也是我这个没能被处决的凡卓（鲁特在殖民战争时想要处死引来狼人攻击的安娜贝尔）么。”
是了，这就是安娜贝尔和莉莉冲突的起源，记得么。
莉莉紧皱着眉，不说话了。答案是显而易见的，没人会把自己当做别人的代替品。
安娜贝尔也没有继续针对莉莉，说起来，之前安娜贝尔也是那个比较大度的一方，不想和莉莉交恶，“鲁特勒森布拉的最大错误，大概就是他试图重建的，是看待事物最多面向的托瑞多，还是托瑞多中最精英的那一个。”安娜贝尔无意识的抬头看了一眼扎克，当然，扎克的视线完全在塞姆身上。安娜贝尔的视线默默的收回，“扎格尔恐怕在被制造出来的那一刻，就知道他自己不是真扎克瑞托瑞多。”
安娜贝尔又耸了下肩，“更不用说他胸前的那个普奇的标记了（莲花）。”安娜贝尔的语气，带上了恶意，恶心的那个恶，“一个假的灵魂，加上一点拼凑起来的物质。扎格尔，让我想呕吐。”
可能……不，是肯定。安娜贝尔的话，只是个常规表述某人让我恶心的想呕吐。
但这个表述，让扎克……又激灵一次。原因？扎克昨天还真呕吐了一次。一些血，不想呆在扎克身体里，于是逃出来，糊了本杰明一身。
怪异的感觉让扎克的视线，终于从塞姆身上移开了。但并没有放到安娜贝尔脸上，而是放在自己的脚尖上，“你知道普奇在扎格尔胸前放的莲花是什么吗？”
安娜贝尔也是可惜，没有注意到扎克的视线，也低着头，整理着殡葬文件，“那朵莲花就是新世界的标记，每个共和神都知道，那是普奇嘲笑那些找不到他的共和神故意留下的标记。有那个标记就表示普奇在那个地方制造过一个世界，而共和神没找到。”
似乎答非所问，但扎克明白了安娜贝尔的意思，“你刚说了普奇创造世界，需要灵魂和物质，扎格尔自带灵魂和物质，你是说，扎格尔是一个世界吗？”
“我是。”安娜贝尔肯定的干脆，“一个拜鲁特勒森布拉所赐，装满了扎克瑞托瑞多事迹的世界。”安娜贝尔手中的动作停顿下来了，情绪在堆积。没有一点儿掩饰的厌恶，“就和入魔一样，一个扎克瑞托瑞多生平的无限循环。一个看上去是活着人，但其实只是一个沉迷在扎克瑞托瑞多世界的魔！”
停顿结束，安娜贝尔继续整理文件了。真心可惜，如果她哪怕稍微抬一下头，就能发现，扎克的视线在她身上……
扎克：“扎格尔，在鲁特勒森布拉手上完成了我生平的收集，然后在普奇的手中，成为了我的，我的……”扎克不知道该怎么描述，绝对有一个比‘魔’更符合联邦认知的说法！而扎克，现在想不出来。
“死亡重现。”是莉莉，皱着眉，“扎格尔就是扎克的死亡重现。”
扎克看向莉莉了，安娜贝尔也看向莉莉了。
莉莉在瞬间似乎有些不适应，“看我干什么！这不是我说的！”啥？这几个字刚才不是从她嘴里冒出来的？“是鲁特说的！”
哦！
“他制造扎格尔的目，就是让扎格尔不断回顾扎克的生平直到托瑞多灭族，然后鲁特能在旁边享受扎格尔以扎克的姿态困惑是怎么走到灭亡这一步的！”
恩，这样说来，这确实是死亡重现，也是入魔。
扎克的视线回到塞姆身上了，安娜贝尔也重新关注回殡葬文件。
展示厅里有安静了一小会儿。
再次打破安静的是扎克，“我并没有在一个世纪前的托瑞多灭族中死亡，所以死亡重现应该在扎格尔见到活着的我的那一刻，就……‘坏’掉了。扎格尔……”
“想成为你。”安娜贝尔直接接上扎克的话了，算不上打断，因为扎克也不清楚自己能说什么。安娜贝尔继续，“他太想要成为你了，以至于他犯了个错误。他刚见到我的时候，就对我笑了。”
“哈！”是莉莉，大概是没忍住，“安娜贝尔凡卓~安娜贝尔凡卓~安娜贝尔凡卓~哈哈哈！”
安娜贝尔没有理会莉莉，“他以为我会立马扑到他怀里，给他凡卓的血，满足他的愿望。”
扎克的心脏，咯噔了一下。
是扎克连接了什么碎片，发现了什么？不，要让大家失望了。扎克咯噔的原因是这么简单的吗？让安娜贝尔讨厌自己，只需要一个微笑就够了？？
扎克正在往自己脸上堆笑脸，安娜贝尔把话说完了，“但我知道扎克你是绝对不会对我笑的，你从人格鄙夷我的存在，也就是那个瞬间，我确认了他绝对不是你，同时我被他试图操纵我的动机恶心到了，他永远也不可能成为扎克瑞托瑞……”
安娜贝尔卡了一下，因为看到扎克对自己做出的笑脸了，摇了摇头，“如我所说，他绝对不是你。”
扎克的笑容，丑的不可思议。
扎克揉搓着自己脸，把那恶心的表情抹平。算了，清理思绪，获取对自己有用的信息……刚才安娜贝尔是不是说了凡卓的血能满足扎格尔的愿望……
扎克的思绪被打断了。
“扎克？”塞姆重启了，“是你吗？真的是你吗？？”
22 创世与神格
在塞姆向扎克讲述他在弥勒的世界中的经历的时候，格兰德来了个客人。共和少女麦姬来找安娜贝尔玩儿，两人在娱乐室聊天。
“弥勒恨你！”塞姆有些激动，和扎克与莉莉在办公室里，“你告诉他共和政府没错的话击碎了他的信念！在那个不断循环的世界里，他不停的和自己辩论诞生出他的共和大陆怎么不可能不在乎他们这些试图在共和大陆上参悟真理的修士！”虚化的身体都在闪烁着，以表现他激动的情绪。糟糕的那种激动。
扎克对此没什么可评价的，“那他的自我辩论有结论么？”单纯的好奇。
“没有！每次他自己走到死胡同，世界就毁灭，然后重置！从头来过！一遍又一遍！”
可怜的弥勒，但扎克并不同情吸血鬼的特性决定了吸血鬼只能存在于这个世界，吸血鬼没有所谓的选择，这个世界就是吸血鬼的家，吸血鬼只能爱这个家。
但共和的那些修士和异族，就不一样了。他们有选择，他们是选择了成为去天庭的神，那就应该承担起这个选择的负担被这个世界抛弃，被共和政府抛弃。
“弥勒有没有伤害你？”这是扎克真实关心的东西。
“呃，这就是伤害！”塞姆捂着脸，“不断的循环，被迫听他自己和自己辩论……”塞姆的眼睛从指缝中露出，莫名的带着歉意，“扎克，我抗争过……”
听起来塞姆要公布什么特别的东西了。
扎克给出宽慰的表情，“你可以对我说这些事情，我在灵魂膨胀中待过，我知道那种不断重复的世界让人有多，发疯。”
塞姆深呼吸了一次，显然是拟人，双手放下，认真的看向扎克，“当时间循环到一定次数后，我意识到唯一避免这个世界不断重置的方式，就是让辩论的一个观点占据上风。”
听起来很合理，就像扎克被困在灵魂膨胀中时，试图用阻止灵魂爆炸的方式停止时间循环一样。
塞姆，“我一开始当然是在帮你的观点，共和异族如果想去天庭当神，就不能抱怨为共和人类服务的共和政府抛弃他们这些并没有想为人民服务的异族！”扎克一边听着，一边点头，这是文明的通用真理，在联邦也适用扎克帮人类，市长安东尼就会给扎克方便，不是么~
但塞姆，“可我没办法说服弥勒！”塞姆的嘴唇紧绷着，“他就是那个世界！只要是帮你的观点，那个世界就自己崩毁，加速崩溃！仿佛是他弥勒自己在崩溃！连带这被困在那个世界我跟着一起崩溃！”
扎克撇着嘴，观察着塞姆的生命状态，确保塞姆在鬼知道多少次的世界崩溃中没有受到什么损坏……
“然后一切重置！辩论再次开始！”塞姆的脸色有些阴沉，看着扎克，“如果你坚持一个观点的结果，是整个世界都崩溃的话，一次又一次……”
扎克，悟到了，摇着头，“你的观点，会动摇。”
是了，安娜贝尔早就说过，那些入魔的存在，会洗脑正常的生物。魔在共和并不是什么好词，原因就在这里，魔，会侵蚀人心。
塞姆闭了眼，仿佛不想回忆那些，但为了让扎克明白入魔的世界，他必须说，“唯一能让那个世界的重置来的不那么快的方式，就是帮助弥勒自己的观点！让他那绝对是错误的‘真理’在辩论中占据上风！”
扎克沉默了。因为莫名的想到了一些东西
共和的创世传说，还记得吧，一个亘古孤寂的生物分开了天地、用他自己创造了世界。
扎克曾经就觉得这个传说很浪漫。
浪漫之外，是扎克知道吸血鬼，永远无法触及这浪漫吸血鬼，被圣主用的妄念制造出来的永生种族，并没有继承这个世界的其它万物从那个亘古孤寂生物身上得到的浪漫。
吸血鬼的灵魂，是烂掉的。
创造世界的基本要素，健全的灵魂，吸血鬼，没有。
所以，在这个世界的吸血鬼，其实只能做一件事，就是学习、适应这个世界的真理，然后希望能够在自己的永生中，永远站在真理的一方，不成为被时代抛弃的异族，如翼人、妖精那样被淘汰……
也就是说，吸血鬼无法制定属于自己的世界真理。吸血鬼永远会是这个世界的法则的囚徒。
而对弥勒来说，情况就跃入另一个次元了，塞姆说弥勒在和自己辩论，辩论的结果都以世界崩溃、重置为结束，然后重新开始。想想吧，这真的是辩论么，不，这是弥勒作为那个世界的本质，在建立新世界的真理！
每一次塞姆帮助扎克的观点，世界就崩溃重置，而只有帮弥勒的时候，世界的崩毁才能被推迟这已经不能在明显了，这就是弥勒自成世界后，有意的毁灭旧世界的思想，要制造满足他观点的新世界秩序！
入魔的世界，新的创世，不管有没有希拉的遗体进入，已经在有序的进行着了！
呵，或许缺的仅仅只是希拉的遗体去标记时间，让新世界在时间线上继续下去！
这恐怕就是普奇警告扎克的，这次不抹杀弥勒，弥勒就会创造出新的世界！
莉莉一直在旁听，大家都沉默的话她就没东西可听，于是，“然后呢？弥勒的那个世界最长维持到什么时候？你在那个世界见到什么值得提的事情么？”
塞姆被提醒了，盯着扎克，“最后一次，我失去对时间的感知了，感觉像是过了无数年……”塞姆停顿了一下，但扎克感受到了塞姆的脸上有困惑，“但看过无数次世界崩溃、再重置的过程后，你要理解，这是在现世，我不可能感受的东西。在现世，日升日落，时间不停止的前进，在那个世界，确实不断的毁灭重生，我觉得我……”怪异的脸色，“参悟到了什么。”
这么说着，塞姆伸出了手，手掌打开。
瞬间，炙白的光芒填充了格兰德！
扎克和莉莉都捂住了双眼，“塞姆！”热烈、刺目的光辉，让吸血鬼的血沸腾扎克在刹那回忆起了曾经还无法日行时的吸血鬼生活，那对日光的恐惧。
“啊！”塞姆的手闭合，光辉和热烈随之消失，“对不起！我就是有个怪异的感觉，我可以造出这个持续照耀世界的东西……”
塞姆，用他鬼的造物能力，照了颗太阳……
扎克和莉莉放下遮挡视线的手，并同时看到了对方焦灼、狼狈的衣物莉莉的眉毛好像已经没了……
扎克刚想说话，“怎么回事？”是安娜贝尔，一手护着还在揉着眼睛的共和少女麦姬，盯着扎克。
“他制造了颗太阳！！”扎克又没来得及说话，愤怒的莉莉吼了出来，然后冲出办公室，看样子是要直接去自己的房间换衣物。
扎克也准备做一样的事情，毕竟还有个少女在，扎克可不想毁了自己的形象。
没再说话，起身走出办公室，余光，却看到了安娜贝尔放在身后的另一只手焦黑的、有红色的血线在攀爬、正在缓慢自愈的手……
扎克愣了一下，再再次没来得及开口，“麦姬对着光照进来的方向，我帮她挡了一下。”安娜贝尔自己回答了。
听到这样的答案，扎克的头马上侧回，惊讶的看着塞姆。
塞姆也是一副震惊的样子，然后，塞姆：“啊！扎克！你还好吗？！！你受伤了吗？！！”
塞姆制造出来的太阳，能够烧伤在另一个房间的吸血鬼？！！
扎克的动作并没有停滞，低头开始检查自己。
三秒后，扎克确认了，除了自己的衣着比较狼狈外，自己并没有受伤。
扎克的视线回到安娜贝尔身上，皱着眉，没说话，不再耽误，走回主卧换衣服。
门外传出了恢复了视力的麦姬的声音，“啊！安娜贝尔，你的手怎么了？”
“没事~已经在自愈了~”
“我是不是制造了麻烦？”多好的少女。
“放松，不是你~”安娜贝尔的声音也很轻松，“我们回娱乐室呗~继续刚才我们聊的神话故事~”似乎没什么可听的了，不，“哦对了，说起来共和的传说中，有能制造出太阳的神仙吗？”
扎克一把把急切的飘进来看扎克是否安好的塞姆推出去了，命令，“去听！”
塞姆无奈的飘入了娱乐室，看两个女人的聊天。
“制造出太阳？”麦姬思考着，“我不知道算不算，但有个传说是讲太阳其实一个非常非常非常强大的神的孩子，有十个。”
“太阳有十个？”安娜贝尔问，理所当然的笑着，“一个太阳就将吸血鬼囚禁在夜晚中千年多，我不敢相信还有九个~”
“呵呵，这不用担心，传说中，其他九个太阳被一个英雄毁掉了，他也成为神了~他会确保我们的世界上，只有一个太阳，不管那些多出来的太阳是谁的孩子~”
……
扎克换好衣服出来的时候正看到塞姆不停在安娜贝尔旁边催促安娜贝尔问麦姬，那个英雄的名字。显然，塞姆知道自己展现出了一个会招致大麻烦的能力！
但安娜贝尔，无动于衷。
在塞姆准备构建身体，亲自问的时候，扎克把塞姆召回身体了。
然后，是等待。等待麦姬离开，夕阳在西边染红天际的时候，扎克亲自面对了安娜贝尔，“我会等尼克和罗伊回来，然后让塞姆再次释放那个他制造的太阳，然后确认那个太阳是否真的对吸血鬼有威胁。”这话没有掩饰，扎克几乎是直接预告了安娜贝尔会再次被太阳灼烧！
不是扎克有什么恶趣味，而是事情发生的参照物不具备代表性
扎克，唯一获得圣主最后奖励，影像能力的吸血鬼，本身还和塞姆有绑定关系，扎克的不被塞姆制造的太阳灼烧，说明不了什么。可能是扎克作为吸血鬼的独一无二，也可能是塞姆本身作为新太阳的制造者，不想伤害扎克。
然后是安娜贝尔。
安娜贝尔作为凡卓现在的状态，就很违反常理，完全体吸血鬼的退级？公用其他人类的灵魂？更怪的是，这技术，还是帕帕午夜给的，故意有漏洞的技术。
扎克和安娜贝尔都不能，也不太配代表吸血鬼！
谁能代表？可怜的尼克和罗伊。他们必须为这项实验做出点儿牺牲。
扎克的话并没有完，“所以你最好在他们回来之前，解释清楚你不帮塞姆问出那个毁灭太阳的英雄名字的原因。”
扎克有个怪异的感觉，安娜贝尔还隐瞒了一些她没有揭示的情报。说到底，扎克还是从心里不喜欢安娜贝尔，不信任她。
安娜贝尔回答了，“那个毁掉多余太阳的英雄，不是威胁，麦姬既然说了他也成为了神，就代表他和那九个太阳的‘父亲’，恩，和解了。世界只能有一个太阳，是共和神们公认的真理。”
也算是值得松一口气了，别看之前安娜贝尔和麦姬说说笑笑的很轻松，但能想象世界突然多出几个太阳，而吸血鬼这边却再也没有圣主来升级吸血鬼，让吸血鬼继续日行吗……
不敢想，不敢想。
“但你依然问了太阳的传说”扎克没这么好打发，“你一定是认为塞姆制造出太阳是某种威胁，才会问。然后别用你是在乎吸血鬼种族才问的，你是联邦唯一的凡卓，你是一个人。严格的说如今联邦这个国家的所有吸血鬼，都不是你的朋友，你不在乎联邦吸血鬼会不会被新太阳烧死。”
“我在乎你~”安娜贝尔无意义的反抗。
扎克摆手，“我没有受伤，不是么。不要找无聊的理由了，你知道你说不过我。告诉我实话。”
实话是
安娜贝尔看着扎克，“我确实是在乎你，但不是因为你可能被太阳灼烧，而是你和塞姆的关系。”
塞姆应景的从扎克身体里出来了，“*！你嫉妒么，女人！”还需要提醒大家，格兰德是谁最早意识到到安娜贝尔的尴尬，主动和安娜贝尔对话的吗？没错，是塞姆啊。
“是。”承认了，“扎克为了救你不惜改变四个世纪的世界认知，和帕帕午夜站在一起。那他为了救你还会做的更多。”安娜贝尔也没向曾经塞姆最初和她对话那样不断的推辞塞姆的视线，看着塞姆了，“而更多，就是我担心的事情。塞姆，麦姬讲的传说中，已经证明了共和神中已经有神参透了太阳。被无数共和异族用来感悟这个世界万物的太阳，已经有个非常非常非常……”这只是应用麦姬的话而已，“强大的神代表了。而你塞姆，你在和这个已经成神的家伙抢这个世界真理。”
扎克没跟上，“世界真理会被抢？”
“当然会。”安娜贝尔闭上了眼，再睁开时，“东南部丝贝拉供奉者要求看海被世界惩罚，不是那个人选了个错误的世界真理，而是他在抢妈祖代表的海。我不想撒谎，但妈祖是我的朋友，我不想要你因此讨厌共和神，他们没有做错什么，没人希望被人抢走自己的东西，特别，这东西还是神格。”
扎克跟上了，“所以，共和神会抹杀了和自己抢神格的修士。”看着安娜贝尔，“我不会讨厌共和神，但我也不会喜欢他们，至少普奇会听我的，不再联邦的领土上杀联邦合法公民，而你的朋友，哼。”区别已经很明显了，注定的。扎克所代表的吸血鬼，一定会在分成两派的共和神中选一个，而扎克，已经坚定的选了能以万物造世界的普奇！
安静了半分钟，让一切知识沉浸，变成最优的行动理论
扎克做了决定，“塞姆，藏好你的新能力，再也不要展现出来。”
尼克、罗伊，躲过一劫。
23 日出下的后院
如已经被预告的那样，代表一天新开始的日出，刚在东边的海平面上出现之时，阿尔法瑞文奇，来格兰德要人了。
格兰德的后院，在朝阳斜照下，泛着赤红的微光。
与其说是要人，不如说是来知会一声，“嘿扎克！你的员工罗根已经是我的人了~”
糟糕的台词，是瑞文奇故意的。影响不了扎克，影响的是经过了昨天一天的轻松监视后，今天该去正常上班的莉莉。
在罗根默默的走到瑞文奇身边的时候，莉莉一脸冷峻的看着。
看起来这对跨族情侣之间，不会有什么‘感人’的告别画面了。
瑞文奇唯恐天下不乱“今晚是月圆之夜~我诚心邀请格兰德的各位来参加罗根的转变仪式~”
狼人的转变有仪式？没有的，就是一只可怖巨大的狼形生物伤害一个人类后，看这个人类有没有运气活下来，成为另一种生命。
“你会死。”不仅没有感人的告别，莉莉还直接送出了‘恶意’。哎，可以理解的，反目成仇的情侣多的是，关键就是这仇，是真的仇，还是被蒙蔽了爱……“罗根，我告诉你，你一定会死！”
“我不会。”罗根挺坚定的，“纽顿的黑女巫已经预告了我的成功存活，成为狼人。”
“那你之后会死！”莉莉……算了，也没啥好替莉莉辩白的，她现在就是打算把所有的恶意都宣泄出来，“你会死在魔宴西部！”情侣吵架嘛，大家都懂的。
没忘吧，瑞文奇收下罗根后，给他的第一份工作就是去西部魔宴出差，接回被魔宴囚禁的狼人，放出巴顿新自由阿尔法的消息。
莉莉的恶意虽然有八成是情绪作祟，但也是建立在她这个原市长秘书对魔宴的了解上，一个新生狼人去魔宴内部，是真的找死。
不过这不会是扎克允许发生的情况了，别忘了之前说过的，罗根是这次魔宴行最优人选的原因，“查理托瑞多，和托瑞多的朋友们，卡帕多西亚、雷夫罗、乔凡尼，不会让罗根有危险的。”扎克对这对跨族情侣还是有信念的，毕竟有艾米莉亚和哈瑞森这种珠玉在前……扎克很理解莉莉对吸血鬼的偏向是由她个人的人生经历造就的，但莉莉现在既然在格兰德里住着，这人生经验，也该扩充一下了。
扎克给罗根加了个码，“这次你去魔宴，自然是作为瑞文奇的员工去的，但也看在格兰德给你魔宴经验的面子上，帮格兰德，替我走访一下即将完成的殡葬私有化，收集一下那些异族殡葬业主对未来托瑞多领导的看法，如何。”
莉莉的脸阴郁着。
都是聪明人，都能从扎克的话中听出重点殡葬业中的异族业主。
托瑞多势要改变魔宴的异族气氛！
能想象吗，一个新生狼人，一个月前还是以格兰德人类员工的身份在魔宴活动，一个月后，就是以狼人的身份重新归来，横跨托瑞多氏族的殡葬产业和狼人的移交事务。
如果勒森布拉氏族还有被内斗和反异族运动弄的焦头烂额，勒森布拉是绝对不会允许托瑞多在魔宴里埋下这种违反魔宴社会基础的混乱种子的。但勒森布拉氏族，现在很费，不是么~
于是能够好好反思自己生活环境的，就是异族们自己。
如莉莉这样根深蒂固的推崇吸血鬼绝对论的异族，呵呵，怕是会一点点儿的在魔宴那边沉默。
啪！
所有人都愣了一下，扎克有些呆滞的捂着自己被莉莉甩了一巴掌的脸颊，困惑的看着盯着自己的罗根很瑞文奇，“我是不是被呼了一巴掌？”
瑞文奇的头，点的像鸡嘬米。看戏。
确认了自己确实被打了一巴掌，扎克转身向莉莉，“你最好有绝对可以说服我的理由。”这话由托瑞多说出来就是个笑话了，我们都知道一旦在对立的立场上，托瑞多从来都是‘说服’别人的那一方。
“理由？”莉莉依然一副阴沉的样子，看上去倒是无所畏惧，但揉着眼睛、在门后偷看的娜娜已经出卖了她，莉莉的右手在使劲的给这个女童打手势‘快躲起来！’莉莉是用了‘献祭’的勇气才打出这一巴掌的。“你为什么问我理由？这不就是你想要的吗？！从你加入魔宴开始，就在阉-割-吸血鬼的权威！！现在你很惊奇有个异族敢打你吗？！托瑞多？！你真的惊讶吗？！！”
呃……
莉莉说的好像没错。扎克所作所为，似乎的确就是不断阉-割-自己的种族，吸血鬼，于在联邦，在人类以及异族中的权威！
不过当然，一路看来的我们，也要清楚一件事实莉莉在这里试图混淆的事实。
扎克，阉-割-的权威，是旧魔宴的权威，而不是吸血鬼的权威！
扎克不喜欢魔宴的社会氛围，呵，这没什么可说的。扎克既然加入了魔宴，崩掉了勒森布拉的独裁！左手忠心耿耿的卡帕多西亚，右手重拾曾经友谊的乔凡尼，前面有终于找到新时代自身价值的雷夫罗，后面是紧紧跟随试图复兴的茨密希。那扎克，为什么不能重新在世界上改写吸血鬼的定义呢？哈！扎克凭什么不建立让自己舒服的社会？凭什么不！！
是旧魔宴让吸血鬼摆脱了圣主信仰的束缚？不，是扎克！是旧魔宴将中部的十三氏族血统收回，让吸血鬼种族重新聚集？不，是扎克！是旧魔宴打开了未知的盒子，在联邦这个国家中引入了共和异族？是！现在扎克正在给旧魔宴檫屁股！！
吸血鬼的权威？被阉-割-了？？
倒是莉莉，在曾经的魔宴和吸血鬼之间画等号，无视魔宴这一年中经历的剧变，呵呵，莉莉才算是魔宴异族的糟糕典型
扎克放下了抚慰无谓被攻击的脸的手，稍微感怀的看了一眼莉莉，“莉莉，你在魔宴当奴隶当的时间太长了。”扎克准备结束这伴随日出的滑稽戏了，“你的主人，鲁特勒森布拉已经死了，你自由了。为了你女儿娜娜的健康成长，答应我，找到你自己的生命道路好么。祝你好运。”扎克看到罗根投过来了感激的眼神，一方面自然是扎克并没有真的对莉莉发火，另一方面，这大概也是他想对莉莉说的。
莉莉本人嘛……感激快爆炸了，整个身体都在颤抖。是一半后怕，加一半……兴奋？？
诡异的，莉莉那阴郁的脸上，有一丝若隐若现的喜悦……
就像……一句她等了一辈子的话，被她听到了。是哪句话，就不用多说了。
格兰德的邻居那边有点儿动静，这是这两天新出现的情况，一大早，安德鲁会穿着睡衣跑过来叫娜娜起床，两人要一起去托儿所。
今天的情况是安德鲁在前面跑着，沐恩一脸恐慌的在后面追着，两人进了格兰德，安德鲁的视线只是在瑞文奇这个阿尔法的身上过了一下，就直接冲到还有些许复杂的颤抖的莉莉面前，“娜娜起来了吗？”
莉莉往门里一指，安德鲁奔进屋了。
沐恩就被自己的狼人心理阴影卡在后院了，带着一丝警惕，一丝惧怕的和瑞文奇保持了距离。
这是新的不明情势。扎克已经管莉莉的观察着沐恩和瑞文奇相互锁定的视线：这又是什么发展？这两人之间有什么恩怨吗？为什么这两人之间的目光，似乎都带有个人情绪？
这诡异的气氛持续了十分钟，很长，我知道，足以让气氛变得让人难受。然后，尼克和罗伊，双双出现在后院了。他们其实是等的不耐烦了。
之前说过，扎克不能建议祖们事务所的希拉接替者安排，很大原因是扎克不好给魔宴同僚交代。所以祖们事务所必须要推出一个能让魔宴吸血鬼闭嘴的人选接手西区空出的资源。
瑞文奇是好人选，莫卡维之下，恐怕也只有他能够承担起这个责任了。这些都是祖们事务所选人的时候就讨论清楚了的，不重复了。
所以此刻，对罗伊和尼克来说，他们是不想参与这个交接活动的已经被别人控制的肥肉，再去说三道四，叫什么，叫柠檬，没人喜欢这种人。
在祖们事务所的阿尔法本杰明只在乎婚姻生活的现在，未来吸血鬼在联邦这个国家和巫术信仰造物狼人的和平，就只能靠瑞文奇的发挥。
罗伊和尼克懂这个道理，但他们也同时知道他们无法做到像扎克瑞托瑞多那样，真正心平气和的迎接时代巨轮的碾压……他们自觉，能做的就是避开。
呃，至少他们尝试避开了。但这一大早发生的事情似乎没完没了了！
本来以为莉莉打扎克已经格兰德后廊上能发生的最诡异的发展，不想雷声大雨点轻，扎克一句话后，莉莉就在那里变人形震动器了。总该结束了吧，尼克和罗伊现在可是都有重要的任务在身一个要去派斯英找巫师和诺菲勒，一个要去西区找史密斯和瑞默尔。这两人可不是闲着的。
但没有结束。
格兰德后院里，一个巫师和一个阿尔法互看十分钟，是个什么情况？
哈！最让尼克和罗伊不爽的是这个巫师，是帕帕午夜在联邦代言人波奇昆因的妻子；这个阿尔法，是帕帕午夜放在联邦的属下。
拜托！你们两个一条绳子上的蚂蚱要怪异的互看，去你们自己的地盘如何？不要在吸血鬼的家里挡路好吗？！
如刚才说的，尼克和罗伊，是等的不耐烦了，才出来的。
而且他们很明确，依然不想在乎巫师和阿尔法互看的原因，完全不想参与这事的直奔扎克。
必要的工作简报。
先是尼克，“今天我会在昆因夫人的介绍下，和法尔肯家族的菲奥娜见面，我们在会讨论通过新港口运输赫尔曼新汽车产品的事情，这会是我介入西区核心圈的重要一步。”
扎克很有领导姿态的，“很好。”
然后是罗伊，“今天丝贝拉同意的谈判，如果一切顺利，我们今天会确定把中部的哪些州规划为印安社区的保护州。”
扎克挑了下眉，“在魔宴还没有控制的中部，划地区给印安人提供特殊保护？”
罗伊知道扎克的意思。这就像……有人对你说，“嘿，你先给我十万，我创业成功了给你100万！”
扎克知道共和的阿萨迈特氏族……凉了，所以原定的、托瑞多衣锦还乡的碾压中部巫师家族的计划……也凉了。这事分享给尼克罗伊了。
所以罗伊也明白，他现在说的话，就像是在给丝贝拉开空头支票。罗伊也有些无奈，“我也希望我能用现在就能拿出的筹码，但我没办法。西部已然是个太难接纳印安社区的社会，我能给丝贝拉的承诺只有一点点改善西部印安人的生存环境而已。但同时我们都知道清楚，我的目的，并不是要对印安人好，是吸收诺菲勒！我必须给诺菲勒一些我能展现的诚意！中部的巫师家族，是确定会和我们发生一场全面战争的，而我们必须赢！”
扎克只能同意，“那就现在用分配战利品，来展现诚意。可以，没什么问题，去谈吧。”托瑞多认可了，罗伊也就松了口气，和尼克互看一眼，根本不再对格兰德后院里的诡异对视分一丝心，各自往各自的方向离开。
尼克和罗伊都消失在格兰德时候，扎克也差不多没有耐心了，要么这两个人自己主动解释为什么会有这么诡异的对视，要么，扎克就自己发问了。
问谁，其实也是个问题。
就以格兰德刚送出了一个强力员工给瑞文奇的前提来看，问瑞文奇是合适的。
但以邻里和谐的长远来看，必然是要选沐恩的。
扎克歪着嘴，给这诡异的对视增加了一个更让人无语的第三角扎克来回在沐恩和瑞文奇身上看，无法下决心问哪个人。
啧，那就丢出问题，看谁上钩吧，“我说你们两个之间，有什么问题么。”扎克为了确保自己的问题没有指向，问话的时候，是看着东边的太阳的。太阳已经完全升起来了，但依然赤红着，距离变成一轮刺目的白色光盘，应该还需要点儿时间。
没人回答扎克。
但是瑞文奇开口了，不是对扎克，“我刚邀请了扎克参加今晚月圆夜的罗根转变仪式，我会在今晚拥有我狼群的第一个后裔，巫师沐恩，你也来吧~”
扎克听到了关键称呼，巫师沐恩。大家懂的吧，当一个狼群首领的嘴里说出巫师的时候，他并不是想表现礼貌的带上后缀，而是……他在乎的，就是那个后缀！
这就是沐恩悲惨前半生总结狼群与巫师！
扎克明白这诡异的对视是怎么回事了，看向沐恩，果然，沐恩的身体颤动了一下，“安，安德鲁！”没得回应，沐恩……转身，狼狈的跑掉了。
24 月圆夜
不管是尼克在西区的规划的利用赫尔曼介入西区核心圈，还是罗伊在派斯英的印安人保护州谈判，扎克都想在格兰德等着他们回来报告结果。
但扎克等不了了，圆月当空，扎克继续在格兰德等尼克和罗伊的话，就要错过一个新狼人的诞生‘仪式’了。
哎，算了，不吐槽，认真说。
扎克对一个人类在树林里自愿被一个狼形怪兽撕咬这种事情，并没有兴趣观赏。扎克是不能错过另一件事。
今天清早的在格兰德后院中，瑞文奇和沐恩的对视已经很诡异了对吧，之后还有更诡异的事情
安德鲁和娜娜去托儿所，是扎克送的。因为沐恩在从格兰德的后院狼狈的跑回家后，就开始和他的丈夫波奇昆因吵架……
作为一个绅士，和为了两个已经深受心理阴影荼毒的孩子，扎克没有做那种好事的邻居，躲在暗中八卦的偷听，而是很有正义感的选择了保护孩子不被成年人的世界污染，送两个孩子去了托儿所。
扎克回程的时候，被波奇昆因堵住了，波奇向扎克提了个莫名的要求，“今晚，我希望你能确保我妻子沐恩去看瑞文奇为他的狼群制造第一个后裔。”
扎克当然要问，“为什么你会有这种希望？”
波奇的回答是，“因为是托瑞多崩坏了狼人和巫师的关系，这是你欠狼人和巫师的。”
是了。清早的扎克，在后院注意到的瑞文奇嘴里的关健称呼，就是重点。巫师，和狼群。
现在。
扎克放弃了继续等待尼克和罗伊，离开了格兰德，在波奇家门口，接上沐恩，往南区边界的树林去。
沐恩并没有反抗什么，她就是反抗了，也没什么意义。大家以为今天白天一整天扎克干什么？在格兰德看安娜贝尔是个多么得力的员工么。呃。扎克用了他持有的邻居家钥匙，进了邻居的家，然后花了一整天的时间，讲故事……修正一下，讲历史。托瑞多是怎么为了隐秘联盟的利益，离间狼人和巫师，制造之后无数巫师被狼群绑架、囚禁的悲剧……
所以沐恩现在跟扎克一起去树林的原因是沐恩不想再听扎克讲历史了。
为什么？
举个例子吧。
你是个酒驾事故的受害者，你的整个下半身因此瘫痪，永远无法恢复。现在，那个酒驾的混蛋，站在你面前，用一种叙述的语气讲述那天他为什么会喝那么多酒，并且为什么必须开车，最终，导致了你的后半生永远只能窝在那只轮椅上。
一如这个故事的其它例子一样，极端、让人不舒服。但，只有这种极端的东西能凸显出事件核心的机理，对么。如果你是沐恩，你能忍受扎克那种‘我只是在叙述历史’的态度吗？
知道最糟糕的是什么么，是那个酒驾的混蛋，是扎克瑞托瑞多。历史叙述的落点，是，“现在，我们有机会重来，一个真正的机会，将狼人和巫师的悲剧抹去。沐恩，我开始了这一切的悲剧，你经历过，现在，由你结束这被我错误开启的历史进程。沐恩，推翻我，惩罚我，让我看着我曾经自以为荣耀的功劳毁灭。于是，沐恩没有反抗，与其说她是被扎克说服了，倒不如说……她是真的动了心，重写托瑞多制造的历史！
没错，相信大家已经能推测出来了，沐恩清早和瑞文奇诡异的对视，以及和波奇昆因的家庭争吵，是因为，沐恩被分配成为了瑞文奇狼群的巫师！
注意用词，分配。
被谁分配的还需要问么？当然是狼人和巫师共同的神，帕帕午夜啊！沐恩和瑞文奇，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啊！尼克和罗伊吐槽可是非常精准的！
沐恩，有充足的理由抗拒这个来自神的安排！幸运的，现在的帕帕午夜身边，有扎克瑞托瑞多。
不管这事情会不会有个好结局，总之，它没有死在起跑线上至少，巫师参与了阿尔法狼群的第一次的扩张，并没有缺席，对么。
树林。
来时路上沐恩的平静，消失的无影无踪了。在扎克身边行走的女巫师，仿佛就是一只脆弱的松鼠，任何在漆黑树林中的动静都能让这个巫师惊恐的往空中丢出一两个巫术咒文……
严格的说，扎克并没有真实的见过被狼群绑架的巫师什么状态的。认识沐恩，也是在她自由后，以波奇昆因儿子的母亲出场的。
现在扎克都觉得自己有些残忍了。啧，为什么非要逼这个可怜的女人重回她最大噩梦……
扎克其实知道答案，因为沐恩刚好在这个位置。
有时候，人们会觉得，人，有多么重要。但这其实只是短命的人类会这么认为，寿命稍微长点儿的生物，都懂一个道理。人，其实并不怎么重要，重要的是时间和地点。
无数影响历史进程的事件都是时间和地点都已经准备好，然后一个人正好走到了那个被聚光灯打亮的点上。
不是沐恩，会是另一个正好在这个时间地点的巫师。
沐恩……只是倒霉而已。
哦对了，大家都明白这里的时间地点分别是什么吧时间是吸血鬼和帕帕午夜站在了同一个世界观下，默认扶植瑞文奇。地点，是这里是联邦唯一一个会公平对待狼人，甚至帮助狼人的扎克的城市。狼人和巫师四个世纪悲剧的转折点，聚光灯不打在这里，打哪里？打到试图用狼人制造阿尔法搞事的中部巫师家族那边么，呃。
“这片树林里现在有两个狼身的阿尔法。”扎克在默默的躲过沐恩的一次巫术咒文胡乱攻击后，“一个是本杰明。”扎克往一个方向指了一下，“我想，他在……睡觉。”吸血鬼对狼人的感知还要超过巫师的，更不用说现在沐恩真正浪费她的巫术能力。那么，引路的工作就只能由扎克来做了，“另一个应该就是瑞文奇了，他们还没开始，我还能感知到罗根那过于……激动的心跳。”
扎克自然是往瑞文奇的方向走的。
走了两步，发现沐恩没有跟上来。
“沐恩？”
“我想先去本杰明那里！”沐恩的脸上是无法掩饰的紧张。
扎克张了下嘴，没说话，点了下头而已。换了个方向，往本杰明那边走了。
扎克知道沐恩为什么这么决定。
因为沐恩不觉得如果发生了什么意外，凭扎克这个托瑞多，能保护任何人。
不用当做冒犯。扎克干不过瑞文奇是已经被事实证明过了的。记得么，伊恩就是这么白送给帕帕午夜的~
扎克也不想冒险，虽然瑞文奇作为阿尔法，也表现过会服从命令的特质瑞文奇的狼身会服从帕帕午夜的命令。
但服从命令不等于狼身有瑞文奇人身的清醒意识，对么。
现在大家都能明白，瑞文奇在巴顿，扎克城市的庇护下扩充狼群一定是帕帕午夜的命令，瑞文奇的狼身会服从这个命令。但谁能保证在这个过程中，人瑞文奇的狼身不会突然‘玩心’大发的想挠一下旁观的人，仅仅为了打发无聊的夜晚。
谁愿意全身心的信任一个没有人类意识的野兽？扎克不愿意，沐恩更不愿意。
所以，本杰明的可贵就凸显出来了。
并没有花太长时间，扎克和沐恩看到那只挂在树枝上、打着呼噜的巨大棕黑色巨狼了。
可能很莫名，但扎克还是难免生出了一丝……羞耻那个挂在树枝上打呼噜的家伙，是格兰德的弟弟，而且，是除了自由的新神尚恩，和不太受控的莫卡维外，巴顿唯一最强大的战斗力了。
扎克从身边的树上刮了块树皮下来，丢向树上的本杰明。
扎克的准头，从扎克枪击技能中就能看出来，差的不可思议。所以树皮只是从本杰明的吊着的尾巴下飞过。
扎克又刮了块儿树皮，正准备丢出去……
树上的本杰明消失。
沐恩的身体晃动一下，就瘫软的坐在了地下。因为，本杰明就在她的面前，四肢着地，身下，是一副呆滞模样的躺在腐叶烂枝上的扎克瑞托瑞多。
“这就是托瑞多氏祖是怎么被秒杀的。”狼形的本杰明说话了。巨大的狼头低着，看着躺在他身下的扎克，“然后，托瑞多氏族重新陷入覆灭的道路。”
从语气上，是听出不来本杰明是是否在开玩笑的。因为放音方式。虽然可以听出这个巨大狼形生物的喉咙发出的是本杰明的声音，但也同时可以听到属于狼呼吸的嗡鸣。不过行为上
扎克在本杰明身下愣了一会儿，并没有做什么动作，其实也做不了，扎克这辈子没有被狼人……压过被狼身狼人压在身体下的吸血鬼，都化成灰了，大家懂的。扎克还有时间愣神，没变成灰。
所以这对扎克来说是个……怎么说呢，奇妙的人生经历它不该发生，但它发生了。
思维恢复了的扎克，在认真的感受这种冲突的感觉……有点儿明白莫卡维为什么会和本杰明……*！扎克因为自己的思维飘到了诡异的位置而不爽。
而扎克不爽导致的进展就是本杰明压制住扎克的身体在自主的抬起，直到四条狼腿都完全立起，依然躺在地上的扎克和本杰明的身下出现了一个可以容纳一个人的空间。夜风，在往这个空间里灌。
不止是夜风
填充这个空间的，还有塞姆。塞姆右手握着拳的顶在本杰明狼身心脏的位置，被埋入深厚的毛发中。但，即使是本杰明那深厚的毛发，也无法掩盖塞姆握拳的右手中泄漏出来的刺眼光辉！！
“这是什么。”本杰明的声音还算冷静，因为他也只是在捉弄扎克。就是玩儿。顺便炫耀一下他现在的强大已经是吸血鬼无法触及的。秒杀，并不是玩笑，本杰明要真想秒杀扎克，扎克已经变成灰了，不会在那里‘感受’任何东西。本杰明不觉得扎克不知道自己只是玩心起来了，会真的做出什么伤害自己的反击。但是！
本杰明真的从塞姆的手中，感到了威胁！想炫耀自己阿尔法的力量，好像被吸血鬼反秀了。
“够了。塞姆。”扎克虽然感谢塞姆响应了自己的心境，及时把本杰明推开了，但……没忘吧，扎克警告过塞姆，不要在使用那个可能招来无限麻烦的太阳！
所以，本杰明现在的问题，扎克是不会回答的。扎克只是在塞姆回到自己身体的时候迅速脱离本杰明的身下，一手怕打着身上的脏污，一手拉起依然在地上坐着的沐恩，然后迅速转移话题，“我和沐恩要去看瑞文奇转换罗根，需要个保镖。”扎克不想给本杰明废话的机会，“我委托你，天亮了和我去格兰德拿报酬。”
本杰明还是废话了，“有塞姆刚才右手里的东西，你们不需要保镖。”
扎克只安静了三秒，“塞姆，回格兰德看着亚当，亚当最近几天有半夜拉屎的习惯，你要确保及时换尿布。”
“好的！”塞姆飘出了扎克，消失了。塞姆才不会回留下来被本杰明质问自己麻烦的新能力，我们都知道塞姆对本杰明有特别‘情愫’，塞姆挡不住本杰明的攻势。趁早离场的好。
扎克重新看向本杰明，“现在我们需要保镖了。”
瞧这态度，就是在对本杰明说，‘你还有废话吗？’
没有了。自己的儿子亚当被扎克当做盾牌横在前面，本杰明还能怎么样，巨大的狼爪刨了下地面，故意的，“沐恩，你曾经是狼群的巫师。”
扎克明显的感觉到沐恩的身体开始颤抖了。本杰明真‘厉害’，开口就往地雷上踩……
但本杰明的下一句是，“骑过阿尔法么。”
沐恩的身体紧了一下，看着本杰明横过来的身体，棕黑的毛已经在刷着她的身体，是邀请，本杰明还微微低下了后背，“上来。”
第一反应，扎克是觉得本杰明的说法太糟糕了，什么叫骑阿尔法……但看到沐恩莫名停止颤抖的身体后，扎克压住了自己的第一反应。第二反应
沐恩能主动要求来找本杰明，说明了什么？说明沐恩虽然因为个人的经历惧怕狼人，但是，沐恩，是不怕本杰明的。这和扎克的理由不同，扎克是信任本杰明清醒的意识，而沐恩，信任的原因，是本杰明就是将沐恩从原来狼群中解救出来的直接恩人！没错吧。
而现在，本杰明正在发挥他这个恩人和阿尔法身份重合的功能！他是沐恩的恩人，所以沐恩不用害怕他，然后他也是此刻展现出自己最凶残姿态的狼身阿尔法！而这样姿态的阿尔法，可骑。
本杰明那糟糕的说法，恐怕是故意的。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在沐恩这个因为过去而害怕未来的巫师心中，放下一颗安心的种子！
沐恩的动作很慢，但还是成功的跨坐到本杰明背上了。
扎克要蹭这个福利，双手刚放上本杰明宽阔毛绒的后背，本杰明的后腿一瞪，消失了，留下被泥土扬满身的扎克，“自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