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一下章节重复的问题和修改的细节
说一下章节重复的问题和修改的细节。
是我上传失误,两次把本该下一章的内容提前发布,结果造成重复,但都及时更新,在已经发布的章节里替换了正确的新内容,订阅过的章节大家可以直接看,不用再付费。
具体细节如下:
一 七十四章和七十五章,八十七和八十八章更新重复,均已经在当时就替换为正确内容,收费看过的朋友重新下载不用再花钱,所以并不是花两章的钱看了一章重复内容。
二 方锦绣称呼君小姐为嫂嫂,已经修改为弟妹,我写的时候只记得君小姐比她大,忘了她比方承宇是她弟弟。
三 上一章下注的房间写错一个丁七号,其实没有,是手误,已经修改为其他。
以上。
很抱歉这些细节问题,一边写一边修改,但我不会重复更新骗钱,没那个必要。
腾讯那边我没有权利操作,已经提交编辑处理,如果腾讯的书友依旧看不到,请加书友群找管理要正确内容。
再次对影响大家阅读通畅抱歉。(未完待续。)
第八十九章 谁为主
这还刚开始?
那接下来您还要怎么玩?
司射再次感慨。
这女孩子可能真的对投壶了解的多一些。
下注声渐渐停下,缙云楼里恢复了安静,但站在场中的女孩子和司射一直没有动作。
是不继续了吗?
有人粗略的算了下,这场下注已经大几千两银子了,要是输了这女孩子可是赔万把两银子的。
也许被吓到了吧。
毕竟万把银两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拿出来的。
看到场中的安静,宁云燕露出笑脸,因为房间位置好,也看到场中人的神情。
君蓁蓁薄纱遮面看不到,司射脸上的愕然可是清晰可见。
怎么?怂了?
“你投啊,你继续投啊。”宁云燕咬牙说道。
“她适才是赢了不少,但刚才跟我们斗的时候也输了很多的。”左艳芝说道,眼睛也亮亮放光,“这次要是输了,可就赔大发了。”
“她可别不玩。”另外一个女孩子听到了忙说道。
对,她可别不玩,玩的越久那要是输了的话就越多。
“六百两。”宁云燕转头对外边喊道。
丫头神情有些迟疑。
其实小姐说君蓁蓁适才输了很多,但大概忘了她们也输了不少啊。
“小姐,还是..”她忍不住开口。
“你干什么?还不快去。”宁云燕竖眉喝断她。
宁云燕很少有这样暴怒外露的时候,丫头吓了一跳半句话不敢再说转身忙出去了。
站在另一边的一个女孩子也被吓的没敢说出自己想的话。
她想说。先前君蓁蓁报的是最普通有初贯耳,但都投出令人震惊的技艺。
一次是巧合,二次就是真本事了。
她还想说。大家都喊着下注君蓁蓁倒耳,好像多难似的,其实对于能投出有初全壶背投贯耳的人来说,倒耳并不是什么难的。
女孩子看着宁云燕,又看了看场中站立的女孩子。
适才大家都说君蓁蓁被斗的上了钩,但她现在觉得,上钩的好像是宁云燕了吧。
看到场中女孩子没有动作。金钏合手谢天谢地。
“少奶奶知道适可而止。”她说道。
方锦绣却是撇撇嘴。
“这时候适可而止不是傻吗?”她说道,转身就对着外边喊,“一千两。”
金钏吓的差点冲动上去掩住她的嘴。
门外的侍者已经将她的下注报了出去。
这让原本安静下来的大厅又是微微的嘈杂。
方锦绣却还没完。掀起窗帘还对着外边喊。
“这位小姐接着玩啊,你可别怂啊。”
这陡然响起的声音让所有人都愕然。
这叫什么话?这叫什么事?
这里是投壶的风雅之事,难道是赌场吗?
现在的少男少女真是越来越没规矩了。
君小姐听到了方锦绣的声音笑了笑没有理会,司射则有些紧张的搓了搓手。
当然司射并不是被方锦绣喊的话吓的。更不是为了大家下注的数额吓到。而是因为君小姐先前和他低声说的几句话。
“这,这从来没有过。”他看着君小姐有些磕绊说道。
“是,我知道没有先例,改了你们的规矩是我不好。”君小姐温声说道,“主要是我这样让大家下注不太公平。”
司射苦笑。
这么说她还是为了大家好?
“而且你们适才说没有止,我也总不能这样一直投下去吧。”君小姐接着说道。
说得好像你能一直投下去似的。
司射有些无语。
无可否认这个女孩子技艺很高超,但未免因此而狂妄自大。
“那好吧,你适才问这里投壶有什么规矩。我跟你说了没有规矩,除了在投壶方式上没有规矩限制。在投注方式上自然也是没有限制的。”他整容说道,“既然如此,我就按照小姐的要求说了。”
君小姐点点头。
司射上前一步,看到他走出来,嘈杂声停下来。
虽然乐声铮铮但气氛有些紧张。
“别怂啊。”
方锦绣的声音再次响起。
不知道哪个人噗嗤一声笑出来,紧接着更多的人笑起来。
“别怂啊。”
“对啊,接着玩啊。”
接二连三更多的声音喊出来,伴着笑声喊声,楼内变的喧哗。
风雅之气一扫而光。
“成何体统,成何体统。”持重的人们摇头叹息。
司射也笑了,他抬手对四周略一施礼。
“诸位,下一场的下注要换个规矩。”他朗声说道。
换个规矩?
喧闹的大厅安静下来。
“怎么换?”有人主动问道。
“这位小姐说投壶方式。”司射含笑说道。
“对啊,当然是她说了,难道要我们说吗?”有人笑着接过话。
“这位小姐说投壶的方式。”司射接着说道,“然后这位小姐决定下注的金额。”
“有意思。”
挤在窗口的同伴们回头兴奋的说道。
“这小姐竟然要自己标价。”
这就是为什么女子们不肯在缙云楼下场的缘故,被人评头论足总是不好看也不好听。
能来这里的女孩子往往都是大家闺秀,名声对她们来说比金钱重要多了,她们不为钱只爱名。
宁云钊皱眉摇摇头。
“说话注意点。”他提醒道。
同伴都笑起来,而窗外也传来了司射的声音。
“有初,注一千两。”
有初?
伴着司射报出的话,很多视线都看向屏风前,适才这位小姐投入的全壶外加贯耳一共十四只竹矢还都在铁壶内,满满当当。
怎么又有初了?
“骁箭,激矢令还,一矢百余反。”宁云钊说道,这一次不仅是看向窗外,人也站起来向窗边走来,“一千两,我下注。”
他站在了窗边,窗纱已经掀起,一眼就看到场中的女子。
她!
他的神情顿时愕然,他的眼睛顿时亮起来。
她啊!
这是他第三次见到她,他以为再也见不到她了,就仿佛她从来没出现过,那晚的花灯节一遇就好像是做梦一般。
没有人知道她,没有人见过她和自己对弈了一场怎样精彩的棋局,有关她的一切欢喜担忧都只有他一个人知道。
他这段日子走了很多地方见了很多人,都是期待着与她再一次相遇,但始终没有。
他已经放弃了,认可了人生很多人和事都是一面之缘。
但当她真的再次出现在眼前的时候,他才知道一面之缘真的不如再重逢让人欢喜。
是的,他其实还是一直希望能够再见到她。
没错,这就是欢喜。
此时此刻他心里满是欢喜。
而且,她是以这种注目的场面出现。
没错,她就是该这样出现,一切都跟他想象的一样。
“我下注,一千两。”宁云钊看着窗外,再次说道。
…………………………………….
“有意思。”
此时很多人也都站在窗边看着场中的女孩子。
“有初不是有初,全壶却要从初。”
他们含笑说道。
“这骁箭之技术倒要见识见识。”
…………………………………
“丙十三号贵人下注一千两。”
“甲五号贵人下注一千两。”
“乙七号贵人下注一千两。”
……………
………….(未完待续。)
第九十章 入我彀
一声声的下注接二连三的响起。
不知道是不是数额大的缘故,侍者们的声音格外的响亮,交汇在一起让气氛变的热腾腾。
“燕燕,怎么办?”
女孩子们看着宁云燕不安的问道。
“还下吗?”
好吓人啊。
她还是在跟她们斗气吗?
宁云燕看着场中嘴唇被咬的发紫。
场中的女孩子依旧稳稳的站着,垂纱一动不动遮住了她的面容,但是宁云燕似乎看到了那面纱下嘲讽的笑,得意的笑。
“下!”宁云燕一拍窗户说道,“一千两,都下,这些钱下了压死她。”
女孩子们面面相觑神情惶恐,丫头再忍不住摇头。
“小姐,不行,太多了,不能再玩了。”她急急说道。
“不多,哪里多?我们宁家难道连几千两银子都没吗?”宁云燕竖眉喝道,“给我下注。”
………………………………………………
“小姐,是这种木制羽矢吗?”司射说道,指着侍者捧来的托盘。
这是四只圆头的木矢。
君小姐伸手捻起一只木矢,没有说话转身站到铁壶前。
方锦绣攥住了拳头,金钏屏住了呼吸,宁云燕捏紧了窗框,宁云钊神情含笑。
缙云楼里乐声都变的紧绷绷。
君小姐却没有丝毫的紧张,她看着眼前的铁壶。反而闭上了眼。
跟着师父的第六年,见识到师父高超箭术的她想要学射箭。
师父当然一如既往那般,不直接说拒绝。也不会顺从的应允。
“先学基础吧。”他和气的睁眼说瞎话。
这基础就是投壶,投壶跟射箭虽然都用矢,但其实是完全不同的两回事。
而她也一如既往的不反驳不质问,倔强的顺从。
她一年的功夫都在投壶,重复的反复的无时无刻的。
后来她没能学箭,父亲死了,母亲死了。她成了公主,嫁了人,曾经努力的一切都没有了意义。
她的身份让她的医术无用武之地。琴棋书画这些消遣则更成了消遣。
没想到这些消遣也有派上用途的一天。
这如果不是老天的公道,还能是什么呢?
君小姐睁开眼,抬手一扬。
木矢穿过簇簇的竹矢落入铁壶中,在这瞬间壶内的竹矢如雨落瓷盘四溅的水花。跃出了铁壶散落四周。
铁壶中只余下木矢独立。
如同初始。此为有初。
“哇!”
方锦绣举起手大声喊道,欢呼雀跃。
金钏满面通红将手掌用力的拍打起来。
宁云钊笑意在嘴边散开,眼如星灿。
缙云楼内声如雷动。
喧闹声如同潮水一般涌来。
方锦绣和金钏的欢呼瞬时被淹没,喧闹中有惊叹,但更多的是懊恼。
毕竟一千两银子不是个小数目。
虽然赞叹这女孩子的技艺,但要是没有损失自己投的钱的话,这赞叹就能更真心实意一些。
但大家到底是文雅之人,还是维持着姿态抚掌。
除了极个别的年轻人保持不了风度。
“这不可能。这不可能。”宁云燕紧紧握着手帕说道。
其他的女孩子们已经吓的不敢说话了。
“小姐咱们走吧。”丫头哭丧着脸说道。
宁云燕被火上浇油。
“为什么走?我怕她吗?”她气道。
是,你不怕她。可是她真的很可怕。
女孩子们神情闪烁。
“燕燕,这次是我们失算了。”一个女孩子说道,“没想到她还真有些本事,避其锋芒,我们这次就不跟她斗了。”
宁云燕捏着手帕一双大眼死死的瞪着窗外。
窗外场中小厮们正在收拾散落的竹矢,君蓁蓁则站着跟司射在说话,还抬起袖子掩嘴,似乎是笑了。
笑,笑,得意的笑。
赢了钱出了风头。
“这就算是真本事也没什么可得意的。”宁云燕说道,“她说花样,又说让人下注,敢说出花样,自然是有把握的,用有把握的事赢了钱算什么光彩,她这是骗钱。”
好似也是这个道理,女孩子们乱乱的想着,场中的司射也再次神色古怪的看着君小姐。
“小姐真要这么做?”他问道。
君小姐点点头。
“如今三次也让大家对我的技艺有了了解,再这样未免有失公允。”她柔声说道,“所以换个方式更合情合理。”
有失公允?合情合理?其实是为了让大家再接着下注,下更多的注吧?
适才露的这三次技艺,虽然大家对技艺很赞叹,但毕竟谁也不是吃饱撑的拿钱当纸片扔,再下场的话,估计就没几个人下注了。
这其中的确有人财大气粗,但千金博一笑并不是用在这个地方。
而对于这位小姐来说如果是为了名气的话,这三次已经足够了,如果是为了钱的话,这三次也真不少了。
怎么这小姐还不罢休?
还变着法子的要引人下注。
真好像个赌徒,一心要赢更多的钱。
说她年少轻狂吧,但这女孩子行事做事又平和稳妥,一言一行都很明显是有条有理深思熟虑。
司射沉吟一刻。
“那要这样的话,只怕数额会很大,小姐可能担得起?”他说道。
下注的数额大,那输了的话赔偿的数额更大。
很大很大的数额哦。
作为一个赌场…不不..缙云楼的侍者,从来不干涉客人选择的他这次说出这样的提醒可是例外了。
君小姐若有所思。
“数额太大的话,你们担不起吗?”她问道。
司射哑然。
想了想竟然是担心他们?好像笃定自己不会输,而是担心他们不敢让她赢似的。
他们怎么会担心赢,下场的人赢的越多他们才抽成越多。
他们缙云楼而是商户,又不是衙门,商户还有嫌弃钱多的吗?
“小姐说笑了,大家都是有头有脸的人,既然敢玩就是能玩的。”他失笑说道,“至于担不起却是从来没有过的,就算是大家一时拿不出这么多钱,我们缙云楼也不会拖欠。”
这话说的平和,可他的眉角却难掩几分霸气。
君小姐点点头。
“那就没事了。”她说道。
那好吧,司射也不再劝了,该提醒的已经提醒了,该表明的也表明了。
如果输了,就算是个娇滴滴的小姑娘,缙云楼也并不会怜香惜玉。
他含笑施礼,上前迈出一步,乐工们忙击缶一声。
楼里便渐渐安静下来,当然是相比于先前的嘈杂,事实上议论声还是嗡嗡不断。
“下一场…”
听到司射开口说三个字,站在窗边的年轻人便忍不住笑了,伸手指着外边。
“真是个贪得无厌的小女子。”他打趣说道。
“还真把这里当赌场了么?”另一个摇头说道,“她说行自然是行,反正我是不会再下注了。”
四周像他这样的议论声很多,一时间盖过了司射的声音。
宁云燕脸上满是冷笑。
“看到没,谁也不是傻子。”她说道。
那又怎么样,她反正赢了那么多钱,正好顺势不玩,得了名也得了钱,总好过她们这般全赔了不少钱进去。
女孩子们赔笑都没有说话。
但下一刻场中司射的拔高的声音就传过来。
“…..大家说花样且下注…这位小姐应…”
场中的议论声顿时一停。
竟然…
宁云燕的冷笑凝滞在脸上。
司射感觉到四周的安静,神情略一迟疑。
“不知有人信不信这位小姐还能赢,她敢应,你们敢注否?”他将君小姐让他说的这句话说出来。
他在缙云楼跟随东家做司射已经十年了,还是头一次说出这种听起来文雅实则内含挑衅的话。
也是怪不好意思的。
果然这句话出口缙云楼里安静的气氛先是一凝旋即蓬乱。
“这狂妄。”
“她敢应,别人不敢下注?”
“哪来的如此笃定,大道无穷,学海无涯,谁敢说自己无所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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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一章 肆意扬
缙云楼里议论纷纷声音乱乱。
年轻人更是激动指责,同伴们却发现宁云钊一直没说话,反而带着笑意。
“你不觉得吗?”一个同伴皱眉问他。
“不觉得啊。”宁云钊说道,“她相信自己,你们自己不信自己,怎么反倒说她狂妄?”
同伴们愕然。
“我知道了。”一个同伴笑了,看了眼宁云钊,又看了看场中的女孩子,“你们是一样的。”
一样的?他和她吗?
宁云钊有些不解。
“看起来不显山不显水,说话动作却都是透着一般的得意洋洋,还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同伴哼声打趣说道,“这才是最气人的。”
众人都笑起来,宁云钊也笑起来。
“这不是得意洋洋,这是年少青春。”他说道。
同伴们再次笑起来。
“你就夸你自己吧。”
他们大笑着,让室内明亮清新,带着年轻人们的肆意与激扬。
这种肆意和激扬,是自己真切的自信和本事带来的,不会让人厌烦,只会让人觉得热血和清新,就像看到清晨的日光,看到晨光下明亮的露水。
宁云钊看着场中的女孩子,嘴边笑意飞扬。
他们这边大笑,而其他地方则各种躁动。
“好。”
有人拉开了窗子,对着场中抬手。
“我下注,三百两。带剑。”
人们已经被挑动的抛下风度了,哪有自己拉开窗子亲口下注的。
这又不是赌场。
司射微微皱眉,才要替他重新报注。那边屋子的侍者也终于回过神有些慌张的重新报了。
司射才要再说话,有女声阴阳怪气的响起。
“才三百两,打发叫花子呢?没钱就别玩嘛。”
这话让那边报注的人很生气,隐隐有骂声传出来,楼里的气氛更加的嘈杂。
司射抚额。
风度,风度,注意风度。
他正要屏弃这些嘈杂询问这位小姐的意思。却见君小姐已经抓起两只竹矢站在了铁壶前,轻松随意的一扔,两只竹矢稳稳的穿过壶耳。依挂在壶身上。
“三百两。”她看了那边下注的房间一眼说道,紧接着又看向四周,“下一个。”
她投了壶。
她说三百两。
她说下一个。
做的如此随意,说得如此轻松。
在所有人都还没有回过神的时候。就像打发叫花子似的。
这是羞辱。这是挑衅,这是狂妄。
缙云楼里片刻的凝滞,随即再次声如雷动。
看着窗帘被掀开,听着那些乱七八糟声音各异再不是侍者整齐划一的报注声,司射站在原地苦笑。
风度,风度全无了。
…………………………………….
缙云楼里鼓噪声雷动,远处站着的或者经过的人都听到了,还看到有人往缙云楼里跑。
出什么事了?
这片宅院名字叫缙云楼。原是公侯府邸,落败之后在三月三这一天人人都能进来游玩。但有有些地方还是不是人人都进去的。
比如这座缙云楼。
怎么一向文雅贵重的缙云楼里变得如此嘈杂?
更多的人耐不住好奇涌过来,迈上台阶就看到大厅里挤满了人。
缙云楼里只有包厢,布置的文雅清净,什么时候大厅里的廊桥下挤着人?
“依耳!依耳五百两!”
“莲花骁!莲花骁七百两!”
“龙尾!龙尾五百两!”
各种喊声此起彼伏,让刚进来的人目瞪口呆。
“我们走错了地方进了赌场了吗?”
“本来就是赌,这些贵人老爷们非要装腔作势,现在好了,有个小姑娘来气的他们装不下了。”
“是个小姑娘?”
“是啊,小姑娘,小姑娘说了,他们说什么她就投什么,到现在一次都没输呢。”
“大家都急了,非要压下这小姑娘不可。”
先来的给后来的介绍事情的原委,后来的大声的询问着,然后再给更新来的人转述着,大厅里的下注声还在此起彼伏乱成一片。
其间夹杂着清脆的女孩子的声音,在那些报出下注的下一刻。
“依耳,五百两。”
“莲花骁,七百两。”
“龙尾,五百两。”
站在前边的能清楚的看到,那女孩子并不是在重复对方的报注,而是在应答,伴着一个人下注,她就扬手投壶,速度之快之利索让人瞠目结舌。
她一个人站在场中,随着四周的下注声,手中竹矢木矢交替飞扬,围观众人的叫好声都来不及跟不上。
这场面让看到的人炫目。
“就好像说书先生讲的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啊。”有人喃喃说道。
方锦绣和金钏都如同其他人一样挤在窗户边,随着每一次报注以及君小姐的应投而叫好。
方锦绣已经不再跟着下注,金钏也不再要去拦住劝走君小姐。
这么紧张几乎窒息的场面,她们已经顾不得别的,也不知道应该做什么,唯有握着手随着人群发出一次次的叫好声,如此才能缓过一口气。
“横耳,十两。”
杂乱中有人高声的喊道。
方锦绣呸的一声。
“出息!也好意思下注。”她手拢住嘴对着外边喊道。
大家对这个声音也不陌生了,这期间就是她的阴阳怪气嘲笑起哄不停。
她的话音落,就见君小姐抬手一扬,竹矢稳稳的搭在双耳上。
“横耳,十两。”她说道。
方锦绣便又扬手嗤声。
“出息!也好意思要。”她说道,“跟没见过钱似的。”
金钏掩着嘴笑。
“三小姐说的不对,老太太不是说了,好的生意人就是什么钱都要看在眼里,再小的钱也是钱,不能糟蹋。”她说道。
“她又不是生意人。”方锦绣说道。
说完了又愣了下。
是啊,君蓁蓁这个人又蠢又傻,不知柴米油盐生活艰苦,瞧不起银钱,更不会为了钱财费心思。
现在这样做仅仅是因为受了林瑾儿的哄骗鼓动吗?
方锦绣沉默下来。
“三小姐,少奶奶现在是咱们方家的人了。”金钏柔声说道。
她是说跟以前不一样了吗?
君蓁蓁这个人,跟她们是一家人了吗?
方锦绣看着窗外场中站立的女孩子咬了咬牙没有说话。
而宁云燕看着场中的女孩子恨不得咬下她一口肉。
“我不信,我不信。”她双眼发红的喊道,“还有什么?还有什么?你们快点想,想最难的,我要下注。”
屋子里的女孩子们神情惶惶。
“燕燕,不能再下注了。”几个女孩子大着胆子哀求道,“已经输的太多了,不能再玩了。”
而且也根本赢不了她的。
先前说她是投巧耍诈,结果下一刻她让别人报别人下注,这真的再也找不到理由了。
君蓁蓁是千真万确的有这个本事。
她有这个本事?她算个什么东西。
宁云燕看着眼前的女孩子们,一个个早没了趾高气扬的样子,战战兢兢眼神躲闪如同受惊的小兔子。(未完待续。)
第九十二章 本是送财人
她们是在害怕君蓁蓁的吗?
她君蓁蓁凭什么让人害怕?孤女落魄还是商户寡妇?
不能怕她,这次怕了她,以后在她面前就底气不足了。
“屏风,隔着屏风,全壶。”宁云燕推开她们,对外喊道,“一千两。”
女孩子们吓的脸都白了。
她们虽然是家里的娇娇女被长辈们疼爱呵护,但到现在扔出去的银子也超过了她们的认知和承受能力。
女孩子尖利歇斯底里的声音让宁云钊一怔。
虽然嘈杂声乱乱,他还是认出来了。
燕燕?
女孩子们来缙云楼玩乐是很正常的,妹妹来这里他也知道。
来玩投壶自然会下注,银钱些许小事。
但现在燕燕竟然喊出了一千两的注金。
一千两对他来说自然不算什么大数额,但对于家里的女孩子来说可不是能随意拿着玩的。
怎么回事?燕燕虽然骄纵顽劣,还不至于如此不知深浅。
宁云钊皱眉,他转身对小厮招手,小厮忙上前。
“十七小姐在这里,去找她,就说我说得让她不许胡闹立刻过来。”他低声说道。
小厮应声是忙跑了出去。
他需要先去门外寻找宁云燕的仆妇,然后再由仆妇带着来找宁云燕。
小厮蹬蹬跑下楼,从水泄不通的门口挤了出去,而此时场中的君小姐已经站在了屏风前。
君小姐如同先前一样看也不看是谁下注。这些事自有缙云楼来操心,她相信他们的能力不会遗漏。
“屏风。”她只是说道。
现在的场中不仅仅是有乐工和司射,还有好几个侍者在这里忙碌。因为君小姐投壶太快,他们要帮着递竹矢木矢,整理投壶。
现在听到这句话立刻便有人将场中的屏风抬过来。
原本摆在屏风前的铁壶就挪到了屏风后,君小姐接过侍者递来的竹矢,默默的看着屏风,不待周围的人们反应过来就抬手将竹矢一只一只的扔了过去。
“一。”
“二。”
……………
………………
为了体贴屏风这边视线不好的人们,一个侍者还站在一旁大声的念着。几乎是没有停歇的很快十二只竹矢稳稳的落入铁壶中。
四周叫好声掌声雷动。
对于不输自己钱的人们来说看到这般技艺展露自然是开心的很,尤其是挤在门口的这些从来都没机会下注的人们,很多人把巴掌都拍红了。
司射站在一旁早已经没了惊讶只余下木然。
他听着四周的鼓噪。看着在场中抬起头环视四周的女孩子,想的是今日的三月三缙云楼大概要被这位小姐包场了。
“要是论式是一百三十二式,还是四十式,还是二十四式为止。要是论矢是否仅仅为十二矢投完为止?”
司射想着这位小姐刚开始时问的那句话。当时他还笑这这小姐是要把一百三十二式都耍来吗。
原来她的确是要把这些都耍一遍。
输了。
听着满耳的喧哗,看着场中的君蓁蓁,宁云燕面色惨白。
这不可能,她一直在赢,她一直没有输。
没有人能做一直的,连哥哥宁云钊当年也是止步于第十场。
她君蓁蓁凭什么能。
门被驳驳敲门,同时被拉开,宁家的仆妇和小厮出现在门口。
“十七小姐。十公子说….”仆妇开口说道。
但她的话刚出口,宁云燕抓住了窗框。手扯开薄薄的窗纱,几乎半个身子都探了出去。
“君蓁蓁,你出千!你出千!”她伸手指着场中的女孩子嘶声喊道。
宁云钊站在窗边看着场中的女孩子,想着一会儿怎么见到她,又该说些什么。
原来你的投壶技艺也这么厉害啊。
这句开场白应该很合情合理,既不熟络的突兀,也不会显得生疏。
接着就该提一下花灯节那个棋局的事,就坦然的说自己没解开好了,这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只是不知道她还要玩多久,就目前看来,应该是一副直到没人下注的神态。
宁云钊的嘴角笑意弯弯。
莫名的想到花灯节那晚棋局被破委屈的红了眼眶转身就走的样子。
其实是个骄傲又倔强的女孩子。
就在这时,喧闹中响起自己妹妹声音,还有一个熟悉的名字。
君蓁蓁。
好像在哪里听过。
君蓁蓁很明显是女子的闺名,在场的多是男子,对于女子的闺名并没有那么灵敏的反应,尤其是在这个时候。
他们在意的是这女子喊的最后三个字。
你出千?
出千!
“对,没错,你出千。”
“你不可能次次都赢。”
看到宁云燕的动作其他的女孩子们也反应过来,没错,这不可能,不可能一次都不输。
她们也都冲过来对着窗外愤怒的喊道。
一个女孩子的声音能在喧闹中响亮,而四五个因为惊吓而惊慌的女孩子的声音就能盖过大厅里的喧闹。
站门边的仆妇和小厮完全被忽视,声音也被压下去。
大厅里的嘈杂渐渐停下,只有女孩子们愤怒尖利的喊声。
男人们不至于这般失态,但很多人的心里也开始疑惑,尤其是输了很多钱的人。
没错,这是从未有过的事,他们从来没有在这里输过这么多钱,当初宁家十公子技艺高超也是从有初规规矩矩的投到全壶,但谦谦君子纯粹为了风雅之事,投的淡然,大家看的也淡然,根本就没有这般疯狂的下注。
这个女孩子先后改了规矩,折腾出这多花样,带着明显的挑衅,一场就抵别人十场,而且还一直不输,哪有这样的事。
这是不是缙云楼安排的人?要不然怎么纵着她这般没规矩的乱来?
“这位小姐是什么人啊?”有男声零零散散的响起。
虽然不像那些女孩子们口无遮拦,但这话的意思也是表明了质疑。
低低的议论声就渐渐的起来了。
“她就是出千,她就是来骗钱的。”宁云燕越发的有底气大声的喊道。
宁云钊已经转身出了门,跟着跑来禀告的小厮疾步向宁云燕这边来。
走在走廊上大厅里的嘈杂声便被隔绝变淡,但还是听到有另外一个女声响起来。
“真是没出息,还以为这缙云楼里的人玩得起呢,竟然输了钱还不如赌场里的贩夫走卒。”
方锦绣也一把拉开窗户似笑非笑说道,视线扫过大厅。
“问她是什么人,说她来骗钱,我告诉你们,她是德胜昌方家的人,骗钱?德胜昌要是需要出来骗钱,那全阳城的人就都穷死了。”
德胜昌方家?
阳城首富德胜昌,要这么说,还真犯不着来骗钱。
怪不得这位小姐敢这么玩呢,依照方家的底气,真要输了也拿得出来。
大厅里安静下来站在各个窗户后的人们神情惊讶,司射的眼里也闪过惊讶,然后看到身旁的君小姐掀起面纱,露出一张娇艳的面容,此时她的脸上也浮现惊讶。
她惊讶什么?司射下意识的闪过念头。
君小姐伸手掀起面纱,看向方锦绣所在的方向,惊讶退去嘴角浮现一丝笑。
方锦绣看到了她的笑,只觉得浑身不自在,又有些没好气。
笑什么笑,自作聪明,我又不是为了你。
她绷着脸扭开头,看向大厅。
“骗钱,一个女孩子下场,很明显是想来散钱的。”她哼了声说道,“谁想到你们没那个本事拿到,自己技不如人,反而要怪别人本事太好,什么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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鞠躬,跪谢。
其实真的很怕打扰大家,一直想我认真安静的写,大家安静自在的看,然后大家在群里在书评区聊天说笑,为剧情哭哭闹闹。
但人在江湖,又有这个榜单,不争不显得自己伟大,争也不是证明自己多了不起。
对我来说这更是一个荣誉是一个认可,是你们的恩赐。
不过还是只想你们手头有票就给我,没有票,不要去为了票而订阅,那实在是太惭愧自责。
再次跪谢。
感谢木某2004盟主打赏,感谢色妍 、天羽丶天月、婧三少 、王音尘的和氏璧打赏。
我现在还欠四个盟主加更,待我调整下补上,渣手速很无奈。(未完待续。)
第九十三章 你在质问谁
现在的女孩子们都这样的牙尖嘴利没规矩了吗?
听听这说的叫什么话!
大厅里响起乱乱的声音,但却没有人再发出质问了。
君小姐笑了笑放下面纱。
“如果大家有疑问,可以来亲自检验一下,我也可以再投,不下注的。”她说道,“虽然是玩乐,但到底是涉及了钱财,总要确保公允。”
还没等大厅里的议论声再起,一旁一直沉默的司射开口了。
“不用,如果大家有疑问,请来验证缙云楼,与小姐无关,我们缙云楼传承百年,虽然不敢跟德胜昌比,多少也还是挣了些钱,并没有到了坑蒙诈骗大家的钱的地步。”
他的视线慢慢的看向四周,声音也慢吞吞的,就像一个被指责了而有些不安的老掌柜。
但这话说出来,却并没有哪个客人更加理直气壮,大厅里的议论声反而陡然消散。
出千可不是一个人能办到的。
你们这是对谁有疑问?
对缙云楼吗?
在这一片凝滞中,方锦绣的笑声响起。
“真是的,没钱就别玩,输不起就别玩,赢不了就说人使诈出千,我们年纪小你们瞧不起也罢了,这缙云楼好歹也是老字号了,实在是…”她啧啧两声。
这话攀扯的太明显了。
金钏忍不住扯了扯方锦绣的衣袖低低的喊了声三小姐。
三小姐虽然脾气不好,但在外行事还是有分寸的。不知道是不是看君小姐投壶看的激动,此时一言一行都变得嚣张。
金钏看了眼场中安静站立的君小姐。
说起来,现在的三小姐做的事倒像是君小姐该做的。
宁云燕已经听呆了
“你胡说。我是说她出千,不是说缙云楼。”她尖声喊道。
方锦绣就等着这句话呢。
“司射在一旁站着,出没出千他看不到啊?”她哼声说道,“你是说司射大人不长眼,还说缙云楼不长眼啊?”
这女孩子怎么说话呢。
事实虽然是事实,但也别说的这么直白嘛。
司射心里嘀咕,想到听得的闲谈。说德胜昌方家投奔来的外孙女,脾气怪异嚣张不知礼数,闹得方家和宁家都灰头土脸。
大概这位就是那个君小姐吧。
宁云燕几乎气疯。这谁啊?这谁这么瞎了眼跟她作对?
这声音传来的方向…
宁云燕探身看过来,一眼看到贴在窗口的方锦绣。
她不认得方锦绣,但认得这间房,顿时目瞪口呆。
林瑾儿呢?
怎么回事?那间房子不应该是林瑾儿吗?她还正要让丫头去质问林瑾儿到底怎么回事呢。怎么这房间里的是个陌生人?
事情不对!
“你…”她张口要喊。房门被人重重的拉开了,一个年轻男子大步而入。
正挤在一起的女孩子们下意识的尖叫一声。
“燕燕,不要胡闹了。”
屋子里响起男子温和又醇厚的声音。
女孩子们的惊乱顿时被平复,忙忙的整理仪容,惨白的脸上惊魂未定,眼神已经含羞看向进来的公子。
这声音她们再熟悉不过了。
她们和宁云燕在一起玩这么久,不就是为了能听到这个声音,见到这个人吗。
宁十公子视线没有半点乱看。宁云燕呆呆的转头。
“哥。”她哇的一声哭着扑过来。
宁云钊揽住她,抚着她的肩头。
因为没有宁云燕再开口。缙云楼里安静下来。
司射为了避免那个女孩子再说出更挑衅的话来,先开口了。
“这么说大家是对这位小姐赢的不服了?”他声音淡淡的说道,脸上还带着笑,“想要我们缙云楼给个交代?”
不待别人说话,宁云钊先对外开口。
“说笑了,小孩子们输急了口角而已。”他说道,“这有什么不服的,人人亲眼看着,如果这也能作假,那就是神仙了。”
随着他的话音落,大厅里便响起此起彼伏的笑声。
“是啊,我们都看着呢,这都说不服,那真是睁眼说瞎话了。”还有人说道。
站在窗边的方锦绣转身对金钏嘻嘻笑。
“这缙云楼果然没人敢惹啊。”她说道,“能开大赌场的果然都有大靠山。”
金钏忙示意她小声。
“三小姐你不要再乱说了。”她劝道。
而在另一边,闻言气的要再冲过去的宁云燕被宁云钊按住。
“燕燕,你没有理,不要再胡闹。”他沉声说道,“不就是输了一些钱。”
输了一些钱?
在场的女孩子们都低下头,宁云燕的丫头此时再也忍不住哇的也哭起来。
“少爷,少爷,小姐输了好多钱。”她一面叩头。
虽然是小姐要下注,但她这个做丫头的回去肯定也没好下场。
听到她这样说,宁云燕再次委屈的哭起来。
“我是被骗了我是被骗了。”她抽泣重复的说道。
宁云钊眉头微皱,看向身后的小厮,小厮领会忙去询问侍者,侍者将一张早已经誊写好的纸递过来。
小厮一眼看到神情愕然。
“没写错吧?”他脱口说道。
侍者神情淡然含笑。
“可以对质查问。”他说道。
赌场里都是真金白银的下注,要不然就写条签字画押,而缙云楼从来没有这个规矩,全凭一张嘴,这其实很不合理,但缙云楼说了,君子不可无信,君子一诺千金,所以来缙云楼只要开口说话就行。
这个规矩果然传承下来,是君子的缙云楼自然君子相待,而那些不是君子的,缙云楼当然也不会以君子之道相待。
自从有两三个撒泼耍赖输了钱不认账的人不是身遭意外就是好好的家业突然败了之后,来缙云楼的就只剩下君子了。
听到小厮脱口冒出这话,宁云钊立刻喝止。
多少钱竟然让小厮失了分寸?
“拿来。”他说道。
小厮忙低着头捧过来。
宁云钊伸手接过一眼扫过,见先是写着左小姐名下挂着将近千两银子,接下来便开始是宁云燕的。
纸上的银两是一点一点的增加,宁云钊似乎能看到宁云燕当时的样子和心态。
被煽动被引诱被气氛被不服而最终疯狂。
宁云钊沉默着视线落在最后,那里是合计的数额。
五千两。
又是五千两。
宁云钊心里想到,然后他愣了下,为什么说又?(未完待续。)
第九十四章 有些听不懂
这些无关紧要,宁云钊凝眉。
五千两的确不是个小数目,母亲已经主持中馈了,动用五千两的银子还必须由祖母允许。
燕燕这次真是玩的太过了。
而且这五千两还是用在了赌上。
就算是家中的兄弟男丁们做出这种事,也要被父亲重罚的。
“去家里支银子,是说我用的。”宁云钊说道。
宁云燕哭的更厉害,其他的女孩子们则满眼的羡慕。
有个好哥哥真好。
宁十公子果然很好。
“她骗我,要不然我不会输这么多。”宁云燕哭着说道。
“别人骗你,你就该上当?”宁云钊说道,“怎么不想想为什么上当的是你?自己做的事都是自己的选择自己的决定,怎么能怨恨别人?”
宁云燕被说得一怔,哥哥是在指责自己吗?她顾不得哭,眼里含泪的看着宁云钊。
“怨恨别人是推脱自己的过错,如果你不认识到是自己的错,以后遇到事还会继续犯错。”宁云钊沉声说道,“这一次你有我帮忙,下一次有家人相助,但下下次呢?人生在世,可不是次次都能让你侥幸,而有时候一次错就能让人误终身。”
说到这里他停顿下。
“而且人家也不是骗你,你输的也不冤枉。”
输的不冤?
宁云燕看着宁云钊,眼泪再次如雨纷纷。
“哥。你干嘛替君蓁蓁说话。”她哭道,“要不是她,我怎么会这样。要不是她故意跟我斗气,我怎么会输这么多。”
君蓁蓁,又是这个名字,君…
宁云钊想到这个姓氏,是那个跟自己有过婚约的君小姐吗?蓁蓁就是她的名字?
斗气?
宁云钊又想到适才听到的不知道那个房间里传来的女孩子话。
这样一想是针对宁云燕的话而反驳的。
说的话的确是挑衅嚣张的。
就跟听到家里女人们描述的君小姐的行径一样。
“我怎么是替她说话呢,我是说投壶的人,你因为别人的气话挑衅而下注。这与投壶的人无关,你不能怪罪人家技艺高超啊。”他温和的说道。
他原本就没想让妹妹也去见见那位小姐,一来女孩子们容易多想。不管是妹妹还是她想多了都不好,二来他知道女孩子们很多都是很小心眼的,最见不得别的女孩子比自己好,她那么优秀。妹妹肯定小心眼的嫉妒。
他不想让她因此受到无辜的困扰。
现在看来更不能了。
他的话说完。就见宁云燕瞪大眼,而四周躲躲闪闪的女孩子们的视线也都落在他身上。
似乎很惊讶。
“哥哥,你说什么呢?我怎么听不懂?”宁云燕说道,又皱眉,“什么与投壶的人无关,投壶的人就是君蓁蓁啊。”
宁云钊觉得自己听不懂宁云燕说的话了。
他脑子里一片空白。
他沉默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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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子们的吵闹消失了,缙云楼里也恢复了安静,乐工们在示意下又开始奏乐。大约是心理原因,这乐声总觉得比先前多了几分纷乱。
经过适才的一闹。君小姐的投壶便不好再继续下去。
“真是遗憾。”司射真诚的说道,“是我们准备不周。”
君小姐含笑道谢。
“现在停下恰到好处。”她说道,“我有些日子没有投壶,也是生疏了。”
她这是还是生疏了,那不生疏的话会怎么样?
这孩子是真不知道什么叫谦虚,还是太过于狂妄呢?是有意还是无意呢?
说的话总是让人无语。
司射笑着没有再说这个话题。
“小姐先回房间稍等,钱数统计好了银票立刻送去。”他说道。
因为适才那一轮下注又快又猛数额也大小不一的杂乱,所以要费些功夫仔细统计。
君小姐再次道谢跟着侍者走开,司射也顾不得再留在场中等待下一个下场的人。
也不会有人再下场了,有这位小姐珠玉在前没人想要出丑,最关键的是今日也没人会再下注了。
君小姐回到了原先的甲十九号包厢,方锦绣和金钏都在里面,看到她进来方锦绣绷着脸扭着头,金钏则高兴的相迎。
“少奶奶您太厉害了。”她真诚的说道。
“消遣而已。”君小姐谦虚说道,“说道喜的话还早。”
至少等银票真切的送到手里再说。
金钏抿嘴笑,想到什么忙去倒茶。
“茶还热着,你先润润口。”她说道。
君小姐看着递过来的茶杯,坐在桌子边扭着头的方锦绣也看过来,眼中带着几分挪揄。
君小姐笑了笑。
“林小姐没有再回来过吗?”她问道,一面端着茶,一手拎起茶壶。
她拎起茶壶却没有倒茶,而是走到墙角摆着的大花瓶前。
大花瓶里插着娇黄鲜嫩的迎春花。
金钏有些不解,但还是忙答话。
“没有,连她的丫头也没有来….”她说道,说到这里瞪大眼啊了声。
原本似笑非笑的方锦绣也瞪眼。
君小姐将茶杯里的茶倒在迎春花的花瓶里,然后又将茶壶的茶水也倒了进去。
“这茶水怎么了?”方锦绣问道。
君小姐将茶水倒的干干净净才转过身看了方锦绣一眼,然后指着还滚在桌子上的茶杯。
那是方锦绣刚进来要喝茶被自己拍桌子打翻的。
“我看你一直没喝,应该是不好,就倒掉吧。”她说道。
方锦绣看着她皱眉。
“这茶水真有古怪?”她问道。
金钏听二人的对话反应过来,顿时面色发白。
“哦,对,林小姐的丫头去取的茶水,而且银宝没有跟着。”她急急说道。
听她说这个,方锦绣轻咳一声,银宝是被她叫走的。
“我也不知道她会下药,我只是觉得跟这种人在一起吃喝都小心些没错。”她绷着脸说道。
可是她明知这样却把她们这些丫头都赶走,很显然是故意要让君小姐倒霉。
“少奶奶很聪明,早就识破了。”金钏忙说道,试图岔开这个话题。
君小姐笑了笑并不在意,将茶杯茶壶在桌子上放好。
“这茶水里是下了药,不过单单喝这个也没什么大碍。”她说道。
金钏恍然点点头。
“所以林小姐自己也喝。”她说道,旋即又皱眉,“那她图什么啊?”
“图哄你下场发疯吗?”方锦绣说道,说着又笑,“那倒要感谢她,让你赢了这么多钱,气死宁云燕了,这就叫偷鸡不成蚀把米赔了夫人又折兵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说着哈哈笑起来,笑着笑着看到君小姐似笑非笑,她又绷住脸。
“这次算你运气好,别以为你就无所不能,可以随心所欲了。”她冷冷说道。
君小姐摇摇头。
“这可不是运气好,这是天道公平。”她说道。
什么天道公平。
方锦绣嗤声冲她翻个白眼。
“我实话告诉你,我这次就是要你得个教训所以才把这些丫头们都赶走。”她说道,“你知道她对你没好心,知道什么叫好人坏人,就行了,下次识人把眼睛放亮点。”
君小姐笑了笑。
“多谢你帮忙。”她说道。
这话却如同踩了方锦绣一脚,她跳起来。
“帮什么忙?你别自作多情,我那不过是不想方家被你连累,你要是被人按上耍诈的罪名,最后倒霉还是我们方家。”她说道。
“可是这不是正如你所愿?”君小姐笑问道。
所以赶走了她的丫头,把她气跑一个人跟林瑾儿走。
她都知道。
方锦绣涨红了脸。
“对啊,怎么样,我就是要这样,你想怎么样?”她冷笑瞪眼。
“打你,你信不信?”君小姐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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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五章 想见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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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钏吓了一跳,忙拦住涨红脸要跳起来的方锦绣,门就在这时被敲响了。
侍者走进来,恭敬的将一张银票递过来。
“小姐,您的钱。”他说道。
您的钱。
我的钱。
这三个字多动听啊。
君小姐的脸上绽开笑容。
方锦绣看的愕然。
“你看,你看那财迷样。”她说道,“真是丢人。”
金钏抿嘴笑,高兴的上前看君小姐手里的银票。
“少奶奶,你赢了这么多啊。”她欢喜的说道。
君小姐对她点头笑。
是的,这么多钱,是她赢的,靠着自己的真本事赢来的,公公平平得来的,这次没有人能抢走了。
“几个钱而已有什么可高兴的。”方锦绣说道,抬脚迈步,“金钏,走。”
金钏看着君小姐。
“少奶奶,咱们走吧。”她说道。
侍者忙拉开门,君小姐对他点头示意迈步出来,方锦绣不情不愿的跟在后边。
听到门声脚步声,站在房门口的宁云钊抬起头,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熟悉,其实也不该说熟悉,毕竟他才见过她一次。
眼前的女孩子背对着他,适才在场中带着的帷帽已经摘下。
或许她并不是他要找的她。
只是身形气质肖像。
这世上相似的人也很多,不是兄弟姐妹也有很多很像的。
只要她转过来。就能知道是不是看错了。
他应该怎么说让她回过头来?
宁云钊想到一个问题。
咳嗽一声,或者跺跺脚?
会不会显得很轻浮?
想到这里他的心里又忍不住一丝酸涩。
他这么在意的事也许只是一场笑话。
宁云钊重重的咳嗽一声抬起头,神情平静的等待着。
前方出了门的三个女孩子没有回过头。一个忽的喊了声什么,然后加快脚步疾奔。
宁云钊愣了下,觉得又是这一幕,那次花灯节上他看着她要去说话,结果她掉头走开了。
…………………………………………………
“是香兰。”
金钏看到有人跑过来忙说道。
君小姐看过去,果然见是林瑾儿的丫头香兰,香兰也看到她们了神情大变。转头就跑。
“她跑什么?见鬼了似的,肯定做了亏心事。”方锦绣说道,说罢就追上去。
君小姐和金钏忙跟上。
…………………………………………..
宁云钊站在原地看着那个女孩子向前跑去。
追还是不追?
身后刷拉一声响。宁云燕跑出来。
“哥,你…”她说道,话刚开口看到前边的女孩子,顿时双眼通红。“君蓁蓁!你别跑!”
她喊完就追过去。其他的女孩子们听到了忙也都跟着跑。
看着一群女孩子们追去,宁云钊回过神,暗叹一声不好忙跟上去。
“燕燕回来。”他喊道。
宁云燕此时眼里只有君蓁蓁,而君蓁蓁则没有在意身后的人,她只看着前边的香兰。
她原本没想跑,可是方锦绣拎着裙子撒脚大步的跑,她只得也跟上。
想起来她很久没有大步的跑过了,一时间还有些不好意思。但跑开了之后也觉得很有意思。
君蓁蓁这具身子很结实,怪不得当初能和方锦绣打架不吃亏。
她越过了方锦绣。
方锦绣瞪眼侧头看着她。看把你能的!
方锦绣恨恨的加快速度。
七八个女孩子在缙云楼楼梯上跑下,缙云楼如同地震,侍者们惊骇,客人们惊讶。
更有适才观看投壶还没散去的围观热闹的人们也都看过来。
出什么事了?
“不许过来!都不许过来!”
香兰站在一间房门前,浑身乱战,看着跟过来的君小姐三人,颤声喊道。
君小姐其实没想过去。
“你越是这样大喊大叫,过来的人也越多,你家小姐做的事就更藏不住了。”她看着那丫头说道。
香兰有没有听到不知道,方锦绣听到了。
“林瑾儿在哪?”她没好气的喝道。
她真是气死了,这气已经憋了很久了。
你们这些官家小姐,看谁不顺眼,爱作弄谁就去作弄谁,干什么还黑心黑肺的扯上别人?你们要害这姓君的,自己动手就是了,还非要拉方家下水。
因为身份原因她不能跟这些官家小姐作对,但在心里已经将这些人骂了无数遍了。
香兰已经吓的乱了心神,不停的摇头,浑身发抖的跌坐在房门前。
“不许过来,不许过来。”她只是重复的尖声喊道。
方锦绣皱眉呸了声。
“平常趾高气扬高高在上,遇到点事就被吓成这样,真是绣花枕头中看不中用。”她说道。
君小姐看着那丫头。
“金钏。”她说道。
金钏应声是上前一步。
“你不是问喝了那加了药却谁都能喝的茶有什么用吗?”君小姐说道。“你打开门就知道那茶水是有什么用了。”
金钏面色微变,似乎猜到了什么,但又不敢相信。
“不会吧?”她说道,旋即又愤怒,“不会吧。”
她当然要愤怒,要知道按照这林小姐的安排,此时这门后的人应该是君蓁蓁,而在门前这样失魂落魄几乎疯癫的丫头会是自己。
不会是那样的事吧?
她们毕竟是十四五岁的女孩子,又没有什么不共戴天的深仇大恨。
“君蓁蓁!”
杂乱的脚步声追过来,伴着女孩子们尖利的喊声。
金钏回头看到宁云燕为首的女孩子们,一个个面色涨红,来势汹汹。
金钏忙站在君小姐身前挡住,方锦绣也做好了迎战的架势。
君小姐没有动依旧看着门背对着她们,就好似不屑于理会。
看到她这样子,宁云燕又是气又是恨,恨不得冲上去将她撕成碎片。
“怎么,宁小姐输了钱气不过,就要打人了吗?”方锦绣冷冷说道。
这里是缙云楼,输了钱可以生气,但是不能打人也不能骂人。
宁云燕咬破了嘴唇。
“林瑾儿!”她喊道,看着跪坐在地上的香兰,“林瑾儿呢?”
这一切都是林瑾儿的缘故,这混账是不是跟君蓁蓁串通好了,反而哄骗了她?
到底怎么回事?
“林瑾儿呢?”她再次喊道。
“在里面呢。”方锦绣立刻说道,伸手一指,人也主动的让开。
“不许过来,不许过来。”香兰尖声喊道。
林瑾儿和君蓁蓁来往的多,也许这次君蓁蓁下场就是林瑾儿的主意呢。
不能对付赢了钱的人,找林瑾儿算账缙云楼就不能管了吧?
想到这次输的钱,以及回到家将要面临的训斥惩罚,女孩子们又是气又是怕,迫不及待的要发泄出来。
“你让开!”两三个女孩子便冲过来将香兰一把推开。
宁云燕也冲到了门前,刷拉一下拉开门。
“林瑾….啊!”
宁云燕才往内看了一眼就发出一声尖叫,而另外两个挤过来的女孩子也看到了也都发出尖叫,同时捂着脸向后跑。
女孩子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今日她们受到的刺激已经很大了,心神不宁,此时陡然听到尖叫,便下意识的跟着尖叫起来。
尖叫声再次几乎掀翻了缙云楼。(未完待续。)
第九十六章 人人得见事不雅
尖叫声席卷了缙云楼。
好几个侍者吓得差点摔了手里的托盘。
以后不能让女孩子进来了,至少不能让年纪小的女孩子进来,这太可怕了。
狭窄的楼道内女孩们尖叫着后退着一片混乱,门被拉开着,跪在地上被撞的起不来身的香兰看到了自己猜到的一幕。
室内一男一女衣衫不整的相拥躺在地上。
一切都跟预想的一样,那个事先藏在壁橱里的男人爬出来了,而且也被药效催的抱住了屋子里的女人。
一切都完美无缺,除了女的换成了自己的小姐。
这一次死定了。
香兰眼一黑晕了过去。
跟着女孩子们的跑动看过来的人们透过涌动的缝隙也看到了这一幕,因为这些女孩子们的遮挡,只模糊看到有人躺在地上。
“杀人了。”
不知道哪个人喊了声。
这一下顿时让缙云楼再次炸了锅,很多人涌过来,女孩子们则挤在了一边,除了宁云燕方锦绣君蓁蓁和金钏。
她们都还站在原地未动。
宁云燕面色一阵红一阵白,红的自然是没想到会看到这种情况,白的是想到了某种猜测。
方锦绣脸色涨红,一半是羞一半是气,羞的自然是见到这种情况,气的事想到了某种可能。
金钏掩住了嘴,因为她被提醒的那个可能成为的现实,她转过头看着君小姐。
君小姐一如先前。神情都没有变化,更添了几分漠然。
身后越来越多的嘈杂声,夹杂着惊呼。还有怪笑,很显然大开的屋门让围过来的人看清楚了其内的情形。
缙云楼的侍者们冲过来驱赶人群。
方锦绣忽的一下子跳起来扑进去。
“林小姐!林小姐!你怎么了?”她撕心裂肺的喊道,“你快醒醒啊。”
随着喊声她抓住地上躺着林瑾儿狠狠的就甩了两个耳光。
“你快醒醒啊。”她口里再次喊道,毫不留情的又是两个耳光。
似乎她这动作只是为了叫醒这位小姐。
林小姐。
这声音立刻传了出去。
这一下林小姐的名字是掩藏不住了,侍者们心里叹息。
出了这种事,缙云楼必须给个交代了,他们忙上前将方锦绣请出来。
宁云钊也一步上前揽住了宁云燕。
“别看了。”他说道。伸手挡住了宁云燕的眼,再转身就与站在旁边的女孩子打个照面。
站的这样近,看的这样清。
他终于再见到她了。
他想过很多场景很多可能。却唯独没想过是这种。
耳边是嘈杂声,有围观人的议论,侍者们拉上门,请围观的人离开。还有林家闻讯赶来的丫头仆妇。其他女孩子的丫头仆妇们也慌乱的过来护着自己家的小姐。
楼道里乱成一团。
但他只看着她。
女孩子的视线也看向他。
“蓁蓁,走了。”
耳边有女声说道。
蓁蓁,君蓁蓁么?
宁云钊看着她,希望她就这样一直站着不动。
君小姐垂下视线,对他略一点头,转身迈步。
宁云钊也垂下了视线。
“宁公子,还请避一避。”侍者声音在耳边响起。
宁云钊没有说话揽着宁云燕迈步。
他想过很多见到她之后的开场白,斟酌过字句甚至表情。设想过她的回应。
却原来这么简单,点头之交。沉默无语。
他们之间的确就该如此。
………………………………………………………
缙云楼里恢复了安静,似乎一切都没有发生过,那些看到热闹的人很明显被引走且被告诫了。
虽然在缙云楼的范围内不会说什么,但一个小姐和人在缙云楼私会这种伤风败俗的事是瞒不住的,早晚会传开。
现在最要紧的是弄清楚这件事是怎么回事。
很多人被赶走,但也有很多人被留下来。
“为什么不让我们走,做出这种事的人又不是我们。”方锦绣竖眉说道。
侍者神情有些无奈。
“毕竟我们是跟她一起来的,出了这种事,我们当然要留下来。”君小姐说道。
方锦绣哼了声。
“我可没有跟她一起来。”她说道,“我也不认识她。”
那你适才还喊着人家的姓氏抽人家四个耳光。
侍者看着方锦绣无语。
那位林小姐的脸都被打肿了。
虽然这样说,但方锦绣并没有甩袖离去,她坐下来。
金钏看到她这样心里高兴的很。
虽然三小姐说话对少奶奶恶言不客气,但自从开口挑明她是方家的少奶奶的那一刻,三小姐心里就已经把她当做家人来维护了。
这种事当然不能说破,否则三小姐的脸皮挂不住。
“小姐喝口茶。”她忙去斟茶说道。
君小姐冲侍者示意。
“我们就在这里,等林小姐的醒来和她的家人。”她说道。
侍者带着感激的笑退了出去。
而在另一边宁云钊也对侍者点点头。
“好,我们在这里稍等。”他说道。
“凭什么要我们等。”
宁云燕颤声喊道。
“不管我们的事,又不是我们跟她一起来的。”
“对对,我们,我们根本就不认识她。”还有一个女孩子颤声跟着说道。
可是是你们喊着名字拉开了林小姐的房门。
说不认识这个理由是不是太敷衍了一些?
侍者有些无奈的看着她们。
宁云钊示意仆妇拦住宁云燕,对侍者点点头摆摆手。
侍者施礼道谢退了出去。
“哥,这就不关我们的事,林瑾儿这是被君蓁蓁害了。”宁云燕说道。
她的声音虽然依旧响亮,但如果有心人注意的话就发现声音在颤抖。
“就是为了说清不关你们的事,大家都看到你们打开她的门,不说清楚,别人还要说是你们跟这件事有牵连。”宁云钊说道。
宁十公子说的话让人很是信服,依偎着仆妇丫头的小姐们纷纷点头。
“没错,君蓁蓁肯定会推到我们头上。”宁云燕对大家说道。
他说的别人不是她。
宁云钊沉默一刻。
“你为什么要去找林小姐?”他问道。
宁云燕只觉得心跳咯噔一下停了。
“因为,因为她和君蓁蓁要好,她们两个一起来的,故意坐在我们隔壁,还故意跟我们下注挑衅,今天这一切说不定就是她搞出来的,所以我要去问她。”她忙说道,又看其他的女孩子们,“是不是?”
“是是。”有几个女孩子们忙点头,不忘害羞的看着宁十公子。
宁十公子垂目不语。
就在这时有女子尖利的惨叫声传来。
缙云楼的包厢布置精良,此时落地窗也都拉上,隔音效果极好,但这女子的声音依旧传进来,又因为缙云楼的特殊设置,声音飘忽婉转萦绕,更添了几分惊悚。
屋子里的女孩子们不由齐齐的打个寒战。
“林小姐醒了。”宁云钊淡淡说道。
对于一个女孩子来说,醒来后看到这一切简直就是噩梦,而这个噩梦永远不会醒了。(未完待续。)
第九十七章 来人问一问
“活该。”
这边的屋子里也听到了那一声尖叫。
方锦绣说道,端起茶杯喝了口。
“害人才会害己。”
金钏则有些担忧。
“林小姐肯定不会罢休。”她低声说道,又看向君小姐,“少奶奶,林家的人来了,这件事事关重大,还是让我去请老太太来吧。”
“的确是事关重大,但不管我们的事啊。”君小姐说道。
“怎么不关啊。”金钏说道,“毕竟林小姐是跟我们一起来的,到时候林家肯定要质问的。”
君小姐笑了笑。
“质问当然可以质问,但也不能他们说什么就是什么啊。”她说道,“世间还是有公道的。”
她说到这里停顿下。
“要不然我也不会赢这么多钱。”
怎么又扯上钱了?
这女人时时刻刻不忘炫耀这件事吗?
方锦绣皱眉,不过,这件事还真有些麻烦。
虽然她也赞同自己的事自己解决,不过现在这件事还是家里人出面的好,毕竟这林瑾儿的父亲是县衙的人。
作为生意人家的孩子,她从小就知道一句话叫做破家的县令灭门的府尹。
更何况这件事可不是以前女孩子们骂几句甚至打一架那么简单了。
……………………………………….
“林主薄说什么?”
此时在缙云楼的最高层一间装饰豪华的包厢里,正座上饮酒的一个中年男人转过头。看着面前站着的司射问道。
“三爷,林大人说,要在缙云楼抓人。”司射恭敬的说道。
三爷姓窦。不是阳城人,祖籍太原府,晋国大夫窦犨的后代,他代表家里来掌管缙云楼的产业。
太原窦氏,可比这位曾经的陈氏国公显赫的多,陈氏不过是一朝开国功臣,窦氏先祖都已经封神了。
窦三爷听到这话笑了。
“林大人好大的官威啊。”他说道。看向对面的男人,“真是吓死人。”
对面的男人正低着头斟酒。
“什么事啊?让一向圆滑老好人之称的林承都动了气?”他头也不抬的问道,“莫非适才他也输了好多钱?”
“金爷。不是的。”司射含笑说道,停顿下,“是林小姐私会男人被撞破。”
金爷愕然抬头,看了眼司射。又看向对面的窦三爷。
“窦三爷。你给他长工钱了?”他问道,“让他从赢的钱里抽成了?”
这话说的莫名其妙,窦三爷笑而不语。
“金爷说笑了。”司射也笑道。
“那可真奇怪了,既然没让你从赢的钱里抽成,那你怎么替那位赢了钱的方家的小姐说话?”金爷笑道,“直接就定性是林小姐私会男人了?”
“你这话说的才奇怪呢,我们缙云楼不护着我们的财神爷还护着什么。”窦三爷说道,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冲司射一摆手,“去。告诉姓林的,和气生财,谁要坏了我生财,可就没和气了。”
司射应声是转身就要走,金爷想了想站起来了。
“老林这个人,跟我还是有些交情,我看看去,做个和事老。”他说道。
听到他这么说,司射的眼中闪过一丝不安,窦三爷虽然有些意外,但最终做了个随意的手势。
“但别在我的地盘动我的客人,否则我缙云楼就真没面子了。”他说道。
意思就是有什么事你们出了缙云楼再算。
如果真要有金爷插手,出了缙云楼之后,那方家的小姐就有麻烦了。
司射心里叹口气,原本缙云楼能把这次的事一力抹平,保那小姐平安无事的。
要怪只能怪那位小姐运气不好,偏偏遇上金爷今日来找三爷喝酒。
金爷的面子,缙云楼也不得不看几分。
随着金爷的站起来,两边坐着的四个男子也都站起来,他们的年纪都在二十多岁,身高个头相似,因为穿着一色的黑衣,乍一看跟一个模子里刻出来似的。
这四人适才并没有饮酒说笑,一个木然如老僧入定,一个斜倚在椅子上认真的剪手指甲,另外两个则手里拿着书在看。
这原本是很平常的动作,但不知道为什么由他们做出来就显得几分诡异,让人心生寒意。
司射上前亲自拉开门。
“不用不用,你先你先,我就是在旁边看看。”金爷笑道。
司射也没有再客气,含笑施礼先一步迈了出去。
“去请方家的小姐。”他对门外的侍者说道。
…………………………………………
“要问我们话?问什么问?”
看着门外的侍者,方锦绣竖眉说道。
“问我们什么?你们难道没看到她在投壶,我在下注,她干什么事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侍者低着头再次施礼。
“还望小姐行个方便。”他说道声音和气,但态度坚决。
“你们缙云楼不是挺厉害的吗?原来还是怕官啊。”方锦绣撇撇嘴说道。
君小姐笑了笑,伸手拉住方锦绣。
“好了,问也是应该的,不要让他们为难,他们只是开门做生意的,生意人知道生意人的难处。”她说道。
这话说的让侍者心里格外熨帖,这个方家小姐不仅技艺高超人也知情达理。
“而且林小姐出了这么大的事,作为家人当然要问个清楚,也好心里明白是怎么回事,这对我们也好,心里清楚了免得对我们有心结。”君小姐接着说道。
方锦绣甩开她的手。
“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她冷冰冰的说道,“反正也不管我的事。”
“请带路吧。”君小姐对侍者说道。
侍者施礼道谢低着头引路,金钏忙跟上,方锦绣咬了咬牙嘀咕两声也跟上了。
……………………………………….
似乎听到了这边的脚步声,宁云钊猛地站起来。
宁云燕吓了一跳下意识的抓住他的衣袖。
“哥?”她询问,眼神闪着几分惊恐。
“我出去看看。”宁云钊说道,“你们都是女孩子,不便抛头露面。”
有个哥哥真好,宁十公子真好。
在场的女孩子们都满心的欢喜看着宁云钊。
“哥,你记住林瑾儿就是被陷害的。”宁云燕再次叮嘱道。
宁云钊点点头没有再说话转身走了出去。
这件事事关女子清誉,可以说毁掉了一个女子的一生。
哪个孩子不是父母的心头肉,林家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她到底是一个弱女子…
宁云钊脚步微顿。
弱女子。
他苦笑一下,只觉得滋味复杂,甚至不知道该想什么。
前方有脚步声传来,宁云钊抬起头看到那女孩子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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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飞灰黑度一、luck月、青鱼~ 、猫团长 、chitose 、∮漫漫静舞∮ 、她的素锦流年打赏的和氏璧。
谢谢大家昨晚的捧场。
我们这里是十六闹元宵,放烟火,比十五还热闹。(*^__^*)(未完待续。)
第九十八章 拦路的不在意
她有侍者引路,肯定不会是要离开,而是被林家质问。
她是个什么样的人?或者说君蓁蓁是个什么样的人?
宁云钊以前毫不在意。
他一心求学问道,无心男女之事,在十岁的时候就立下誓愿先立业再成家,所以对于那些爱慕的眼光,处之淡然淡然处之。
他听到说有人拿着与他的婚书来了,也听到姐妹们私下的议论那个拿着婚书的女子是多么的不堪,也知道阳城很多人为他抱不平。
其实他并没有不平,因为根本就不在意。
他是一个人,不是一个可以随意置换的物品,别人的承诺与他无关,哪怕是长辈。
因为不在意不关心所以不理会不念想,在那时候她在他眼里是姐妹们口中的样子。
但绝不是那日花灯节树下对弈的样子。
当姐妹们口中女子的样子和花灯节女子的样子重叠在一个人身上,她是什么样,他也不知道了。
但不管她是不是弱,她都是个女子。
宁云钊疾步追了上去。
他并不是因为女子就会心生怜惜,让他这样做的是或许这女子做着一切的起因到底是因为与宁家的那纸婚书。
虽然说人都要为自己做的事负责,但她到底还是个孩子。
君蓁蓁一行人已经上了楼梯,宁云钊追上去脚步再次停下来。
二楼的楼道里站着五个男人,他们倚着栏杆似乎闲着无事。其中还有一个在剪手指甲。
宁云钊却觉得血腥气扑面。
这当然不是因为那人剪指甲剪到了皮肉,而是他知道这些人的身份。
他们是锦衣卫。
虽然没有能标示身份的飞鱼服和绣春刀,但位于正中那位面皮白净神情和气如同一个掌柜的中年男人。整个阳城乃至山西没有人不认得。
山西锦衣卫千户所的校尉金十八。
别看这一副和气生财的模样,山西死在他手里的官员没有数十也有十几个。
宁惹阎王,莫逆厂卫。
如果说京城的陆千户是大阎王,那各个地方卫所的这些人就是小判官。
判定你会不会见阎王。
他们怎么会在这里?
宁云钊心中一沉。
缙云楼背后有锦衣卫撑腰并不稀奇,稀奇的是他们这些人此时此刻出现在这个楼道里。
锦衣卫的人当然不会无缘孤独的出现在某个地方。
看来锦衣卫要插手了。
林主薄虽然官职并不高,但善于钻营,林家又是阳城的大户。能结交上金十八也并不奇怪。
那这就棘手了。
宁云钊看着前方的女孩子,很多人光听到锦衣卫的名字就很害怕,真切的见到锦衣卫。还被盯着看,只怕会吓的不敢走路。
前方的两个女孩子果然停下脚。
是锦衣卫。
方锦绣和金钏也认出来了,虽然没有穿着显而易见的衣服,但他们毫不掩饰凶恶的气息。况且还有金十八。
因为要涉足家里的生意。一些要紧的人物自然是要认得,金十八的画像以及真人家里都指点方锦绣以及大丫头们见过。
竟然是锦衣卫?
林家竟然请来了锦衣卫吗?
金钏的身子微微发抖,她有些后悔自己没有跑出去去告诉老太太。
现在怎么办?
方锦绣现在也有些后悔。
她是想让君蓁蓁惹祸,让祖母再也不能护着她容忍她,哪怕方家损失一些脸面和金钱,但是金钱和脸面损失没什么,要是惹上锦衣卫那可就麻烦了。
一只手伸过来握住了她的手,带着她向前迈步。
方锦绣愣了下。一时没反应过来被拉着前行。
君小姐目不斜视,神情淡然。走近了这些倚着栏杆的人。
低着头剪指甲的那位因为个头高大腿长,在走廊里拦住了路。
引路的侍者却不敢让他让一让,那位剪指甲剪的认真入神不觉外物。
君小姐还在继续迈步。
快停下来,难道要踩上人家的腿脚吗?难道你要开口请人家让让吗?
方锦绣心里忍不住的喊道。
君小姐没有停下也没有开口做请,她只是稳稳的迈步。
方锦绣和金钏几乎屏住了呼吸,甚至看到旁边倚着栏杆的几人脸上也露出讶色。
一步,两步,三步…
下一步就要踩人家脚上了。
就要踩上去了。
踩上去了。
方锦绣心里狂喊,看着君小姐裙角微动,就在落下步子的那一刻,前方的脚收了回去。
方锦绣被拉着走了过去,整个人都木木。
她为什么不害怕?
是因为蠢狂妄自大无知无畏,所以不害怕吗?
侍者在后跟上来,脸上是难掩的惊讶,看着君小姐甚至有些失礼。
你为什么不害怕?
是因为觉得你的父亲的确是为国为民的好官,你是清官之后所以不害怕吗?
君小姐看到他们的视线,停下脚似乎也有些讶异,然后想起什么似的回头看了眼。
那几个锦衣卫还倚在走廊里,也正看向她,他们的神情也有些惊讶。
你为什么不害怕?
她当然不害怕,因为她是九龄公主,陆云旗的妻子啊。
她的家中往来都是锦衣卫,不管多凶恶的他们见了她都低头下跪施礼,温顺的如同羔羊。
人人都知道陆千户爱妻如命,惹了九龄公主不高兴,陆千户就要你们全家都不高兴。
她只是习惯了不害怕,忘了怎么害怕。
既然如此,就这样吧,装出来的害怕在这些人眼里也没什么意思。
君小姐笑了笑,继续迈步。
方锦绣只觉得身子僵硬木然的被她牵着前行,感觉到身后犀利的视线。
几个男人收回视线。
“她是真不害怕。”一个认真的说道,“不是装出来的。”
金爷看着那女孩子的背影面露异色皱起了眉头。
身边的人立刻绷紧了身子,只待他一声令下,将那女孩子拎住扔进诏狱。
他们从来不是怜香惜玉的人。
“我在哪里见过她?”金爷说道,皱眉思索。
哪里?身边的人愣了下。
金爷话音刚落,有人也啊了声。
“是她啊。”倚着廊柱的一个男人带着几分恍然说道。
是谁?大家又看向他。
………………………………………………
身后这些人的惊讶恍然,君小姐并不知道,她已经迈进了室内。
看到她进来,室内站着的一个男人立刻双眼发红。
林大人是个保养极好的中年男人,额头宽阔,留着短须,面貌端正符合所有皇帝都喜欢的官员相貌,而作为一县的主簿,他也多年来保持着能博得上下两级都好感的爽朗又平易近人的样子。
但此时此刻他无法保持风度。
“我要一个交代。”林主薄面色赤红,声音沙哑的喝道。(未完待续。)
第九十九章 问话的不畏惧
林主簿站在正中,身旁是一溜家院。
在他身后隔着屏风有低低的哭声传来,那是林家的仆妇正在守着她们的小姐哭。
林小姐因为醒来后情绪太过于激动,而不得已被施针昏睡。
虽然已经知道只是与那男人相拥抱在一起,并没有发生什么事实,但发生在大庭广众之下的这一幕,足以毁灭一个女子的清白。
作为一个父亲,面对自己女儿终身被毁的情况肯定不能保持理智,定然会狂怒不已。
没有将眼前站着女孩子一巴掌打倒,林大人已经是足够克制。
“我不知道我要给林大人什么交代。”君小姐说道,神情平静,“不知道你有没有问过别人的交代,首先,是林小姐邀请我出门来这里的,出门之后的一切都是她安排的,其次,我们在缙云楼是在一起,但很快就分开了,我去下场投壶,林小姐发生什么事,不应该要我来交代。”
林大人冷笑。
这小姑娘见到他的喝问没有半点慌张也没有恼火,而是这样冷静的回答反驳,分明就是心里早有准备。
“说的真是干脆,这件事是怎么回事,你心里难道不清楚?”他说道。
这种诈供的手段对于这女孩子肯定没用。
一旁站立的司射心里说道,对于一个能在缙云楼投壶且赢了那么多钱的女孩子来说,心理是足够强大的。
“这件事。我还真不清楚。”君小姐说道。
“香兰。”林大人看着她喝道。
事发时晕倒的香兰并没有林小姐的待遇,想要继续昏迷的她被用针强行唤醒,此时颤颤的趴在地上哽咽的上气不接下气。被林大人这陡然的一喝,更是剧烈一抖,差点翻白眼晕过去。
旁边的小厮狠狠的将她肩头拎起来。
“说,怎么回事?”林大人喝道。
香兰颤抖,伸手一指君小姐。
“她,她给小姐下药。”她哭着说道。
屋子里的人都看着君小姐,林家的人愤怒。缙云楼的人神情复杂。
听到这骇人的指责,君小姐依旧不急不慌不恼。
“这个不能你说就是吧?”她说道。
方锦绣也呸了声。
“证据呢?”她说道,“别仗着你们家里人来了。就欺负我们两个孩子家,口说无凭,药在哪?下在哪?什么时候下的?”
香兰哭着伏在地上。
“就是就是在缙云楼的时候,她。她把药下在茶水里。”她说道。
君小姐反而笑了。
“香兰。那茶水我喝了没有?”她问道。
香兰趴在地上浑身发抖,颤颤不成声。
“林大人,你们家有丫鬟在场,我们家也有丫鬟在场,除了丫鬟还有缙云楼的侍者在场,您又是官家大人,应该知道这种事不能单凭她一个人说,而是要对质吧?”君小姐不待香兰回答。就看向林大人。
“就是,说在缙云楼的茶水里有药。缙云楼难道就没说法?来你们这里这么多人,怎么就她说茶水有药?”方锦绣说道,看了眼一旁站着的司射。
林大人神情冷冷,眼中带着嘲讽。
小丫头片子,还想学人家祸水东引,你以为你们是谁啊?
“当然要对质,君小姐别担心,本官定要问个清楚明白。”他冷冷说道,“来人。”
两边的小厮应声。
“请君小姐随同本官回县衙对质。”
这分明就是要抓人了。
方锦绣攥紧了手,再次看着司射。
快站出来说话啊,涉及到你们缙云楼啊,说你们缙云楼的茶水有药呢,你们难道能忍?
司射却只是垂着头,心里叹口气。
林大人也很聪明,知道缙云楼不会让他们在楼里抓人扰乱清净,所以不动用官差,不说抓,而说请。
把人安安静静的请出去,至于请出去之后怎么样就跟他们缙云楼无关了。
“林大人。”他抬起头说道。
方锦绣心中大喜,快说,快说。
“君小姐在我们缙云楼还有些手续没办完,还请林大人稍等待我们处理。”司射接着说道。
稍等?
只是稍等?
方锦绣的笑凝结在脸上,林大人则冷笑更浓,眼中闪过一丝得意。
从这司射的话里他听出这君小姐大约是赢了一些钱,也算是缙云楼的上宾。
但那又如何?在缙云楼赢钱的人多了,难道缙云楼都会护着?
护着又能护到什么地步,只不过是不让在缙云楼闹太大,所为的也不过是不被影响了生意罢了。
缙云楼是座山,但这山可不是谁都能靠上的,两个小丫头片子真是可笑。
君小姐的眼里也闪过一丝意外。
看来事情出了意外。
………………………………………….
“说来也是个意外。”
此时的门外走廊里,那五个锦衣卫还在。
“那日茶楼里,宣讲指挥使和公主成亲的喜事,就是这个小姑娘第一个上前询问的。”
其中一个说起了那日的情景。
“这小姑娘胆子是挺大。”他最后评价道。
那日茶楼的事其他几人没有去,但也听下属们讲了经过,尤其是那些跑了的人都记下了,待给他们一个教训。
当时的场面人都在跑很是难看,只有这个小姑娘主动走进来,还很捧场的询问详情,这才让说书先生不至于尴尬的讲不下去,也让他们这件事显得漂亮的许多。
当然,这对于他们来说只能赞叹一声这小姑娘有眼光识时务,并不会因此就感激涕零要查找出来给与奖赏什么之类。
这种理所当然的事还需要奖赏吗?
“哦,是这小姑娘啊。”金爷说道,点点头,“那胆子是挺大的,怪不得能赢了这么多钱,同时还能害人,挺机灵的..”
说道机灵二字,他恍然大悟的一拍栏杆。
“我想起来,是她啊。”
又是谁?
金爷饶有兴趣的看向楼道那头,君小姐三人已经看不到了。
“这小姑娘去年腊月在金楼里让一只不到五两的朱钗卖了一百五十两。”他说道,说着又笑了,“这么说,她不仅是缙云楼的财神,也曾给咱们的金楼带来额外之财。”
“一百多两银子也是银子。”一个下属点头赞同。
“这小姑娘是胆子大,人机灵且不吃亏,那时是有别的小姑娘想要坑她,反而被她坑。”金爷说道,看了眼那边的屋子,“那这次肯定是林家小姐要坑她,结果也被这小姑娘给坑了。”
四个男人对视一眼。
这就是给这次的事定性了?
那就不给林大人帮忙了?
“孩子们口角打架闹事,大人搀和什么,咱们又不是孩子王,说出去让别的地方的兄弟们笑话呢。”金爷说道,又摇头叹息,“咱们好歹也是跟着陆大人走出来的,不能丢了陆大人的脸面。”
“现在已经三月了,往京城送的大婚贺礼该准备了。”剪指甲的男人忽的说道。
陆云旗与九黎公主的婚期定在六月,是该准备准备了。
“我寻了几个物件,金爷你去看看怎么样。”
“你那几个物件拉倒吧,还是看看我的吧。”
几个人说笑着前行,就好像他们就是在这里倚栏观景闲谈一般,看到站在楼梯口的宁云钊,金爷还主动笑着打招呼。
“是十公子啊,还没进京啊?”他说道。
伸手不打笑脸人,虽然对锦衣卫避而远之,但还犯不着清高自傲到时刻做出与之不同流合污的姿态。
宁云钊含笑点头还礼。
“这就要走了。”他答道。
交流仅此而已,金十八也没有再寒暄,宁云钊也没有再问话,这就是点头之交,点头擦肩,言不深谈,心中各有忌讳。
不过,怎么回事?
如果锦衣卫不是来给林家撑腰的,那他们站在这里做什么?真的只是闲谈赏风景?
如果是给林家撑腰的,就算不跟着进去,也至少要站在这里不走。
现在这是怎么了?
宁云钊想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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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段是个大情节,觉得情节慢的可以攒着一起看,还是十天看一次最好,很抱歉。(未完待续。)
第一百章 想或者不想都要做
房间里方锦绣倒是想得很明白。
林家是官,她们和缙云楼都是商户,缙云楼能阻止林家立刻拿人就不错了,怎么也不可能对抗林家让林家罢休。
吃了这么大的亏,林家也不可能会罢休。
她看着林大人咬牙,话却是对君小姐说。
“那你就在这里慢慢的办手续。”她说道,“我先走了。”
林大人当然知道她要去干什么,无非是回方家报信。
你以为你能走掉?
不过是个商户之女,就算是阳城首富,跟他的女儿比那也是个草芥。
毁了我的女儿,我要你们方家所有的女儿陪葬。
林大人眼中冷意更浓,他没有理会方锦绣,而是看向一旁的小厮。
“去,告诉差役们,小姐被人打了几巴掌,让他们在缙云楼外搜寻行凶者。”他淡淡说道。
方锦绣和金钏的脸顿时微微发白。
林大人的意思很清楚,君蓁蓁可以躲在缙云楼,但能躲多久?只要你们这里一出去报信,我就抓人。
被当街抓走,那你这小姐的名声也算是彻底的毁了。
方锦绣垂在身侧的手攥起。
马车都在缙云楼园子外专门的地方停靠,君蓁蓁带来的丫头仆妇都被她赶到那里去了。
自己出了缙云楼被抓的话,只要大喊大叫这些人肯定能发现,然后他们一定能回去报信的。
只要有人报信就行。
至于名声。
名声有什么用,她又不打算嫁人。
无论如何也不能让林家的人把君蓁蓁带走。要不然罪名就一定安在了君蓁蓁头上,就算祖母赶来也无法阻止了。
方锦绣什么都想明白了,所以她要去做。
“好啊。那就让全城的人看看你是怎么仗势欺人。”她梗着头说道,转身就往外走。
而此时的宁云钊也走过来。
想不明白那就不想了,该明白的时候就会明白了。
不管怎么样,不能让林家的人把她带走。
虽然为什么要这样做他也没有想明白,那就做了再想吧。
宁云钊走到了房门前,门前的两个侍者拦住了他。
…………………………………………………
门里的方锦绣也没能走出来,因为君小姐拉住了她的手腕。
“不用这样。”君小姐说道。“让林大人先想一想。”
想一想?
想什么?
方锦绣有些没好气。
林大人也冷冷一笑。
“小姑娘,还是你好好的想一想吧。”他说道,“不要仗着年纪小做了错事就可以无辜。”
“是。年纪小做了错事不能无辜,年纪大的长辈也不能以此来推脱,要知道年纪小的孩子们犯了错,仔细论起来都是长辈的缘故。不是有那句话叫做子不教父之过。”君小姐说道。
林大人气急而笑。
“这么说你的意思是要我去质问你的父亲。而不要来质问你?”他说道。
“当然不是。”君小姐说道,“我是说林小姐有今日,该被质问的是你。”
林大人大怒。
司射斜视。
方锦绣则心里说了声佩服。
她知道君蓁蓁当然不惧怕威胁,因为无知无畏,而且说白了大概也听不明白是威胁。
但此时此刻在对手很强大,情形很困顿,不仅不惧怕还出言惹怒对方,这种蠢也是需要勇气的。
“你这个贱婢。”
林大人骂道。无法再保持长辈官身的气度。
“你父亲的清名都被你败光了,还在这里大言不惭。”
“你如果依旧把袒护当做对子女的爱。你林大人的清名早晚也会被你的子女败光。”君小姐不紧不慢的说道。
林大人气急而笑。
“照你这么说我的女儿出了事,我连质问都不能质问,要先三省吾身才对?”他说道。
“对。”君小姐点头说道。
对你娘的头!林大人几乎要脱口骂。
“为什么是你的女儿出事?那个私会的男人是谁?你可认得?”君小姐已经接着说道,又看向香兰,“为什么只有你说茶水有药?”
再看向屏风后。
“为什么只有林小姐喝了茶水与人私会?”
“为什么只说茶水有药?不说吃食?茶水在哪?可有剩余?可有验证?”
“为什么你家小姐独自一人?你这丫头为什么不在?为什么这么久才出现?”
她看向林大人。
“这些事大人都没有问,就来质问我,是不是不对?”
她说的很多说的声音很大还带着委屈,就像是一个胡搅蛮缠的小孩子。
林大人冷冷的看着她,像是不耐烦,又像是看着蝼蚁的垂怜。
她的确是个孩子。
“你说的都对。”林大人说道,声音里带上几分安抚,“这些都要问的,所以才说要带你去对质,问清楚了,不就没事了。”
“你把我们当小孩子哄呢。”方锦绣呸声说道,带着冷嘲,“进了你的官衙,还不是你说是怎样就是怎样。”
君小姐握了握她的手。
方锦绣有些着恼,她这时才想到自己的手还被君小姐握着,她要甩开,却发现竟然没能甩开。
君小姐的力气很大,握紧了她的手,似乎怕她跑掉。
“不要着急。”君小姐对她说道,“林大人自然也知道,这天下并不是只有他一个官衙,要质问的这些都是要可查可问的,并不是糊里糊涂不清不楚的。”
怎么?你这孩子的意思是威胁吗?
威胁我如果诬陷你,你就要去别的地方告官吗?
看来你那死鬼爹果然是个蠢物,就算没有教导你人情世故,至少也应当教给你那句话吧。
那句话是官官相护。
你以为你是谁啊?你又以为我是谁?是你那个商户外祖母舅妈,动不动就能被你去告虐待吗?
真是蠢的可笑。
林大人懒得再理会她。
“什么时候能办完手续?”他看着司射问道。
这是在催促了。
司射心里叹口气看向君小姐。
君小姐神情依旧柔和平静,见他看过来还上前一步。
方锦绣也跟着上前一步,这不是她愿意的,而是手还被君小姐拉着。
我们有这么亲密吗?方锦绣心里很是恼火。
“办手续吧。”君小姐也对司射说道。
她竟然也在催促吗?
司射有些滋味复杂。
君小姐将方锦绣向前推了推。
“手续办好之后交给她,劳烦你们把她送回家。”她接着说道。
有了缙云楼的相送,林大人必然是不敢抓人。
真是个好姐姐,司射很是感叹。
方锦绣恼意更盛。
“要你管我。”她大声说道。
君小姐没有理会她。
“拿手续和纸笔来吧。”她说道。
司射刚要吩咐,门被推开了,走进来两个人。
看到其中一个来人君小姐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宁云钊的视线并没有看她,而是看向林大人。
“林世叔。”他施礼说道,“还请稍等。”(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一章 什么意思
稍等?你什么意思?
林大人皱起眉头。
而另一边司射也面露惊讶,进来的侍者正在他耳边低声说什么。
“真的?”司射还问了一句。
侍者点点头。
“不知道什么意思。”他低声说道。
司射便不再看侍者,而是看向方锦绣。
“方小姐,您请去办手续吧。”他说道,伸手指了指侍者,“办完后他们会送你回家。”
在场的人再次都愣了下,司射则看向林大人。
“大人,现在可以走了,我们一起去官衙吧。”他含笑说道。
我们?什么意思?
在场的人都面露惊讶。
也就是说他要跟着一起去,或者说陪同君蓁蓁去,或者说缙云楼也要参与其中了。
林大人的脸色慢慢的僵硬铁青。
宁云钊进来开口相拦,而原本安静乖巧的司射催促一起走。
一个挽留,一个催走,本是截然相反的话,但对于林大人来说这却表达同样的一个意思。
你们什么意思?
林大人勃然大怒。
你们是要拦着我处罚这个女孩子吗?
你们知不知道我女儿被人害的多么惨?
你这样对待一个父亲,还有没有良心?你叫我一声世叔,还有没有人心?
林大人狠狠又恨恨的看着司射和宁云钊。
除了愤怒还有惊讶。
为什么他们要这样做?
除了林大人的愤怒,没人注意被忽略的跪在一旁的香兰神情也更为恐惧。
“世叔。我并没有什么意思。”宁云钊谦逊有礼的说道,“发生这样的事我也很难过。”
“难过就让开。”林大人忍着气说道。
虽然他一心要跟宁家交好,但这时候任何人都应该能体谅他一个父亲的愤怒情绪。
宁云钊站着没动。似乎没看到林大人的愤怒,也没有看到那个女孩子。
但他知道自从进门那一刻,这女孩子的视线就落在了他的身上。
她看的那样的专注认真,就像他在花灯节甚至在前一刻发现缙云楼大厅里的她时期盼的那样。
但此时此刻他心里的滋味有些复杂,甚至有些茫然,所以什么感觉都没有。
“只是舍妹以及一些女孩子今日也在缙云楼。”宁云钊说道,“而且也看到了令爱的情景。”
那情景林大人想都不愿意想。听到宁云钊提及,呼吸不由粗重了几分。
“所以还不快让我把这件事问清楚,大家也好都安心。”他粗声粗气说道。
“是的。”宁云钊说道。他转头看着司射,面对司射他虽然还是个文雅的公子,但并不需要晚辈的谦逊,眉眼变的犀利起来。“茶水可有问题?是谁送的茶水?进入这边园子的人员可都登记在册?那男人是谁?”
这一句话接连问出几个问题。这几个问题如同他的语气一样都是极其犀利,也是这件事的关键。
解决了这几个问题,这件事也就水落石出了。
但林大人并没有半点欣慰,反而眼底一片冰寒。
他当然也要问这几个问题。
但不是在这里,而是在县衙的牢房里。
那里暗无天日,蛇鼠乱钻,四周站着凶恶的牢卒,墙边摆着带着血的刑具。
在那里不管他问出什么样的问题。都能得到他想要的答案。
但在这里却不一定。
现在问题的关键不是这件事到底怎么回事,而是怎么洗脱林瑾儿的名声。
虽然不管怎么样。女子的闺誉都是损害,但自己主动跟男人抱在一起,还是被人害的摆放在一起,程度是一个地狱一个天上。
所以他一定要让这个罪名按在君蓁蓁头上,她最合适不过,正如她所说,她是和林瑾儿一起来的,她们在缙云楼呆在一起,以及君蓁蓁名声很差。
但现在呢,缙云楼犹豫再三还是松口不再管这件事,宁云钊怎么又跳出来了?
宁云钊又不是不懂事的二愣子,他难道不知道这个道理?
更况且,宁家跟着君蓁蓁不是有仇吗?不落井下石就已经很好。
司射的眼里浮现惊讶,君小姐的神情也有些疑惑,因为疑惑她的眼睛瞪的有些大,眉心也蹙起,还微微歪了头,看起来有些可爱。
她别想多了。
宁云钊心里有些微微的烦躁。
“不查清楚这些问题,今日来缙云楼的女子闺誉都难保。”他的声音有些不耐烦和愤怒,“难道你们缙云楼想不明不白的装无辜吗?”
“当然不想。”司射受惊一般拔高声音说道,“我们缙云楼半点不敢隐瞒,我们这就去查。”
他神情惶惶,就如同街上一家小饭馆里被吃出一只苍蝇的顾客训斥那般。
林大人的面色铁青。
“你们什么意思?”他再次问道,与前一次的愤怒惊讶不同,这一次则是平静的质问。
你们为什么要护着这个君蓁蓁?
“林大人,这位公子说得对。”司射看着他,一扫先前的惶惶,神情平静又肃穆,腰背挺直带着几分傲气,“我们缙云楼要对自己负责,要对传承百年的声誉负责,我们一定要查清楚这是怎么回事,决不能让三月三断在我们这一代手里。”
声誉?
一个女孩子在你们缙云楼里害人,与你们的声誉有什么损失!更何况让你们缙云楼摆脱干系的法子多得是,根本就用不着你们操心。
再说了,你们缙云楼怕什么声誉损失。
林大人满是冷嘲,司射却看也没有看他转过了身。
“查入园名册。”他对侍者说道。
而当司射开口的时候。君小姐就从宁云钊身上收回视线。
虽然司射先前的退让,还有宁云钊的出现都是意外,但现在一切又回归正常了。
就像一条路中间会有岔路。但只要最终方向目的地走得到就好。
“入园名册在这里。”屋子里有侍者闻言就从袖子里拿出一卷,看起来早已经准备好了,“林小姐携带君小姐入园,林小姐带一小婢,君小姐带两婢一仆妇,其间君小姐一婢一仆妇出园,林小姐一婢女出园。”
他认认真真的翻着记录念着。
“后林小姐婢女再次入园。”
念道这里合上卷轴双手捧上。
“二位小姐皆没有携带旁人。更没有男子随同。”
司射将卷轴接过放到林大人面前。
“请与二位小姐对质。”他说道。
林大人看着面前的卷轴。
“既然要对质,到县衙也可以。”他硬生生说道。
“这种事容易滋生闲言,还是就地解决的好。一旦出了这里,事后再给解释,民众会有猜忌质疑。”司射也硬生生的答道,不待林大人说话。再次看向侍者。“查甲字十九号,丁字七号房茶水饮食。”
“甲十九号和丁七号皆为林小姐所开,茶水共用两壶,一壶为清茶,侍者亲自送入,一壶为花茶房内婢女亲自去取,取茶水两个婢女,回来时只有一个婢女。”
侍者的话说到这里时。方锦绣插话了。
“那个婢女被我叫走了,所以只有林小姐的丫头香兰自己拿着茶水回去的。”她说道。看了眼在地上乱战的香兰,哼了声。
大概是心里极度的气愤,这女孩子的一声轻哼,让林大人的怒气无可抑制。
“你哼什么哼。”他喝道,“你什么意思?”
“我没什么意思,就是哼一声。”方锦绣说道,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手还被人握着的缘故,觉得胆气很足,不自觉的就敢对这官老爷这样说话。
想到这里才反应过来,用力的甩开君蓁蓁的手。
“没事了,别乱跑。”君蓁蓁没有再勉强拉住她,而是低声说道。
难道她是不懂事的孩子吗?方锦绣瞪眼,还有什么叫没事了?事不是才开始吗?
侍者的声音还在继续。
“…茶水二位小姐共同饮用,皆用完没有留存,小食尚在,已经送检,查没有问题…丁字七号房内只有茶水没有点心,茶水为花茶,送检无恙.以上皆有侍者亲见随侍可证。”
司射看向林大人。
“林大人,我们的饮食没有问题。”他说道。
林大人冷笑。
“你们说怎么样就怎么样?”他说道。
司射大人笑了笑。
“当然不,所以还请对质。”他说道,目光落在香兰身上,“这位婢女,你说茶水里下药,是指第一壶茶水呢还是你去取的那壶?”
这叫什么意思?
林大人再次大怒,但这一次他还没有喝问,司射双眉倒竖,眼神锋利。
“林大人,我没有针对你的意思,既然我们缙云楼的查验,药师的证言,这些你都不信,那就只有靠人证了。”他说道,“这件事说糊涂糊涂说清楚也清楚的很,这位婢女自己主动指出茶水有药害了林小姐,那显而易见她就是知情人,我是一定要问的。”
他的视线扫过在场的诸人。
“这件事发生在我们缙云楼,这绝对不是一个意外,而是深思熟虑的设计。”
所谓的深思熟虑,自然就是缙云楼没人轻易敢惹的背景,说白了也就是要拿他们缙云楼当枪使。
“我一定要知道,是谁要在算计我们缙云楼。”
任谁被算计也会不高兴,也会生气,更何况是缙云楼。
缙云楼动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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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二章 要怎么说
缙云楼动怒了。
林大人不肯罢休,缙云楼也不肯罢休,他们都要查出真相,洗脱自己的污名。
本来这样也没什么冲突,林大人为女儿洗脱了污名,自然也会为缙云楼洗脱,他对缙云楼从来没有表现恶意,要不然也不会让差役留在缙云楼外了。
而缙云楼洗脱污名,也必须证实林小姐是被害的,这也是顺理成章。
这一切很好达成一致,他们双方也没有矛盾和冲突,因为这次的事件有个第三人。
第三人担起这个污名是天时地利人和。
但现在缙云楼却似乎要护着这第三人。
不止缙云楼,还有宁家。
也该是和他林家是一心的宁家的公子,也站在了那边。
原本自己这边是三对一,怎么突然变成了一对三?
这是怎么变的?
林大人觉得有点懵,本来事情很顺利的,缙云楼已经允许他带人走了,门突然拉开走进来宁云钊和一个侍者。
宁云钊对自己说了话,侍者对司射说了话,然后一切就变了。
林大人发懵,司射却清醒的很,也没有丝毫的迟疑,对着香兰再次喝问。
“到底是指第一壶茶水呢还是你去取的那壶?”他问道。
香兰早已经吓呆了,伏在地上头也不敢抬。
“你不是很清楚的说是茶水下药了吗?怎么不说话了?”司射问道。
自己不回答,这逼问是不会停的。
“我家小姐不会做出这样事。很明显就是被下药了。”香兰抬起头哭道。
她答的真心实意,这也是事实,也模糊了她先前说的话。
司射看着她。
“你为什么说茶水里被下药?”他并没有追问纠缠。而是话锋一转问道。
香兰愣了下。
“你为什么偏偏说茶水下药?为什么不说吃食?”司射问道,声音里带着好奇,似乎真的很好奇。
因为我只要这么说,老爷就一定会让君蓁蓁这么认。
因为我只在茶水里下了药。
我为什么要这么说,因为本来就不用说,如果此时出事的是君蓁蓁的话,但没想到出事的变成了小姐。她慌了神,一心要为小姐解释,当然就必须说是中了药。难道要说小姐是心甘情愿和那个男人做出这种事的吗?
香兰只是个十三岁的丫头,以前只是做过一些口角构陷他人的事,那些事一来有小姐的指点维护,二来在家里来说根本也不算什么大事。
现在遇到的是几乎能决定一个女子生死的名誉大事。而且事情败露。小姐昏睡,外人逼问。
没有人教过她该怎么办。
香兰只能趴在地上。
“吃食也下药了。”她大哭,“都下药了,你们查不出来是因为下了药的茶水和吃食都被小姐吃了,一定是下药了,如果不是被下药,我家小姐怎么会做出这种事,这有什么好问的。”
司射还要说什么。林大人冷冷开口了。
“你这意思是我女儿说谎了?”他说道。
“不是,林大人。我的意思是要确认我们的茶水是否有问题。”司射说道。
“你们的茶水有问题,并不是你们的问题。”林大人冷冷说道,“而是被别人下了药而已,你问的问题是不是没有任何意义。”
司射笑了笑。
“林大人说得对,问根本没有亲眼看到事情怎么回事的人是没有意义。”他说道,“那就请林小姐和那位男子来亲口说一说吧。”
林大人怒意更甚。
“我的女儿醒来的时候亲口说了,是君蓁蓁暗害她,你还要问什么?”他喝道,更何况哪有当众询问一个女儿家这种事的,这无疑更是羞辱,“而那个男人是个哑巴,你要怎么问?”
“自然是要问林小姐在怎么昏迷为什么离开甲十九号进了丁七号房间。”司射平静的说道,“至于那个哑巴,只要林大人把人交出来,就是哑巴我们也有办法问出些什么。”
他怎么可能让别人来审问自己女儿的丑事。
林大人看着站在一旁如同旁观者的君蓁蓁。
“你为什么不问她?”他愤怒的说道。
司射看也没看君蓁蓁。
“因为出事的时候她跟我在一起,我可以为她作证。”他说道。
果然,果然,你们就是要护着她了。
林大人冷笑。
“那出事之前呢?”他说道,“你为什么把我女儿叫出房间?”
“那是因为她讨厌我,所以才走的。”方锦绣说道,“你家的丫头也在场。”
林大人嗤声笑了,小孩子真是最会睁眼说瞎话。
“她讨厌你?你讨厌她?”他视线在二人身上扫了扫,“我可没看出来,我只看到姐妹情深互相维护。”
方锦绣也是大怒,心想当官的真是会睁眼说瞎话,我和她哪来的姐妹情深。
“你又为什么让我女儿去丁字号房间?”林大人没有理会小孩子的胡搅蛮缠,而是接着问道。
原本一直沉默不语的君小姐听到这句话时抬起头看着林大人。
她的眼神有些奇怪。
似乎是惊讶,又似乎叹息,更多的是怜惜。
怜惜?
她以为她有缙云楼和宁家这位公子护着,就可以以胜利者的姿态怜惜自己了吗?
林大人再次冷笑,他要接着说两句,君小姐开口了。
“是我要离开房间的,但去丁字号房间,则是林小姐的建议。”她说道,“原因当然不是为了避开我表妹。”
“那是为了什么?”林大人立刻问道。
他并不相信这女孩子会说出真相,肯定会编造各种谎言,不管她编造什么,只要她开口说话就行,只要说话就一定有漏洞。
君小姐没有立刻说话,而是看了宁云钊一眼。
宁云钊始终没有看她,眉头几不可察的皱了皱。
你做的事我又不知道,我这时候又怎么能替你开口?
他心里说道,有些不高兴还有些无奈。
那就只能说是我叫你去的,这种话对你也没什么好。
他开口要说话,君小姐已经先开口了。
“原因我不能说。”她说道。
屋子里的人都愣了下。
不能说那你说出来是什么意思?
“因为事关别人的名誉。”君小姐接着说道,“我原本有两件事不确认,现在已经确认了,所以我不能就这样说。”
别人的名誉关你什么事,方锦绣心里骂道,都这时候了又做什么幺蛾子。
“那你要怎么样说?”林大人冷冷问道。
“我要单独跟大人你说。”君小姐说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