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喜欢?实力!(月票680+)
殷茹的印象里南阳顾氏只是一个腐朽,守旧的家族,绝没这么强!
这些人是顾衍找来的?
殷茹对顾衍刮目相看,莫非顾衍平时在装傻充愣。
“顾衍,那是我最喜欢的……”
“最喜欢?”
顾衍笑呵呵的松手,哗啦一声,萧宝儿最宝贝的瓷器碎成一堆瓷片。
她忍不住冲上去,又恨又恼,顾衍灿烂的笑容很是可恶……她挥舞粉拳,听到顾衍的警告:“我这人一生气就控制不住自己,你想断胳膊?还是断腿?”
毕竟是萧越的女儿,顾衍清楚自己就算能打过萧越,却打不过静北侯。
他疼女儿,萧越就不疼?
姜氏方才一番话和顾明暖平常对他的劝解,他不见得全记得,但有几句落在心头。
萧宝儿收回拳头,顾衍一向是无法无天,此时他眼里的深沉以及不甘心……隐隐让人心痛,他就那么疼顾明暖吗?
为顾明暖敢来砸静北侯府?
凭什么?
顾明暖凭什么被顾衍捧在手心里疼爱?
萧越也疼她,他每日有忙不完的政务,有空不是同殷茹一起,就是训导儿子们。
他从未像顾衍疼顾明暖一样疼过她。
静北侯府一片狼藉,侍卫,仆从蜷缩着伤口躺了一地。
殷茹感觉自己似做了一个梦,方才还是金碧辉煌的侯府醒来后变成了破屋!
她珍藏的真品全被顾衍毁了。
有很多有钱都买不到,她收集了好久才弄到手的传家珍宝……殷茹的心疼得一抽一抽的。眼里似喷火,恨不得把顾衍一群人抽筋拔骨,挫骨扬灰。
顾衍见已经没什么可砸得了。大手一挥,“拆墙,破屋。”
带来的人跃上房顶,掀掉瓦片。
殷茹气愤已极,这些人胆子也太大了!砸了侯府不说,还打算把侯府整个都拆了吗?
顾衍拆了一半的侯府,只听一道似曾相识的慵懒声传来。“顾大人,还没消气么?”
声音很轻,可却如同惊雷一般炸入所有人的耳朵。
顾衍向府门口看去。萧阳身穿宝蓝绣剑纹直裰,罩一件衣领袖口绣暗纹的外敞,一手撑着油伞,他慢悠悠的走进破败狼藉的静北侯府。
满地的碎片似影响不到他。闲庭信步。风姿无双。
侯府的人一下子似找到了主心骨,纷纷喊道:“四老爷。”
殷茹眸色时阴时明,面色变了又变,好一会才恢复了寻常,福礼道:“四叔。”
听到消息赶回侯府被顾衍一拳砸到墙边的萧炜,以及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萧烨半跪下来,低下往日高昂骄傲的头颅,“小叔祖。”
萧宝儿目光从浑身似长满利刺的顾衍移开。默默低头不知想着什么。
萧阳收了雨伞,轻轻掸了雨伞上的雨滴。仿佛他刚从外面回家一般悠然。
他晴空般的眸子扫过萧炜时顿了顿,抹了额头的雨滴,他抬头看着屋顶的洞儿,眸子闪过一丝无辜,向顾衍赞道:“顾大人去锦衣卫也是适合的。”
适合什么?
抄家破门呗!
顾衍底气不足的摸了摸鼻子,“那啥,北海的事……”
“此事不谈。”
萧阳阻止顾衍继续说下去,唇边的笑容变淡,扶正一把椅子,明明身处狼藉破败的府邸,他犹如在金碧辉煌的宫一般,大刀阔斧的坐下来,“既然我来了,顾大人是不是该回去了?”
这小子在凉州时不这样的!
来京城怎么变了?
这还是顾衍记忆中病弱的贵公子?还是那个同他抢肉丸子吃的臭小子?
顾衍目光一冷,道:“往后萧家再敢把爪子伸到我女儿头上,别怪我连你的面子都不卖!”
“我们走!”
顾衍领人离开侯府。
萧阳玩味的叹息:“他这还是给我留面子了啊。”
无人敢回答他的问题!
静北侯府实在是被砸得太惨了,萧家在英宗时崛起后就没吃过这么大的亏,这就是**裸的打脸。
殷茹道:“四叔怎么放他走了?我们萧家可不是落魄世族,顾衍着实太狂妄,太无礼了,南阳顾氏就敢欺我们吗?侯爷可是朝廷重臣……”
跪地的萧烨悄悄拽了拽殷茹的裙摆,殷茹这才发觉萧阳面无表情,神色凝重,不由得心中一冷,讪讪的低声道:“南阳顾氏也不能这么欺负人。”
“你让萧家死士去袭杀安乐王和顾氏嫡女,怎么不觉得是欺负人?你下命令时就该想到,南阳顾氏定会报复。”
萧阳冷哼一声,“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这话你曾送给萧越,可你连顾氏的底细都没摸清楚,就敢擅自动用只有萧越能命令的死士,你把我们萧家祖训族规当成什么?”
殷茹脸一下子变得惨白。
她是知道萧家祖训族规厉害的。
一旦她动用萧家死士的事情传回燕京,对萧越必是不小的影响。
萧炜低声道:“小叔祖,母亲只是一时不忿,替宝儿妹妹委屈,并非故意违背祖训族规。”
“一是不忿?”萧阳缓和了语气,手指轻轻敲着扶手,“殷氏你还记得祖训族规?”
殷茹隐隐觉得不妥,好似萧阳给她挖了一坑,萧炜为她求情,她总不能让萧炜承受萧阳的怒火,点点头:“四叔没还没儿女,不知儿女受欺负了,做父母心如刀割的滋味。宝儿是侯爷唯一的女儿,我太疼她才会……顾明暖不给宝儿面子,就是不尊静北侯府。”
萧阳眸色深幽,似怒海一般望不到底。殷茹等人心中同时一紧。
“倘若殷氏忘记祖训族规,我只当她是个笨的,多教几遍总能让她倒背如流。然你方才承认只是一时不忿就把祖训族规完全抛在脑后。说明——你心里只有你和你的儿女,没有萧家,或是在你认为只有你能代表萧家。”
这话太重了,重得哪怕静北侯萧越都承受不起。
萧炜张口结舌,在萧阳的目光下,乖顺的垂头。
殷茹绝美面容染上一层恐慌,忙解释:“四叔。您误会我了。”
她不甘心承认自己蠢笨记不住祖训,可若是认下她和萧越想代表萧家的野心,此时也不是时候。
“英宗取萧家勇。谢家贵,王家财,顾氏谋。”
萧阳缓缓的说道:“当年陛下举全国之力北伐兵败,燕京城另立贤主的呼声很高。几王围住皇宫。为太后守住皇城的就是顾氏族人,保住当今陛下的皇位,三千对三万,南阳顾氏一战成名,因避讳陛下,三千铁甲散于金陵,只要顾氏出令牌,他们顷刻便是最英勇之士。”
所有人都震惊不小。显然他们从没听过这些。
“姜太夫人能在顾氏一言九鼎,就是因为她手中握着号令顾氏护卫的令牌。就算她这些年避世而居。了无生趣,从没谁敢在她头上动土。”
“顾氏最重嫡裔,每一位嫡脉身上都有红云胎记。”
萧阳停住口等到萧炜等人理解话中的含义,嘲讽的说道:“萧越媳妇应该明白顾诚不堪大任,嫡裔顾衍就是顾氏全部的希望,姜太夫人一直对顾衍父亲另眼相看,她怎会漠视不管顾衍爱女?你以为顾阁老就是顾氏的支柱?”
“我……我……没想到。”
殷茹惭愧的低头,倘若她早知道这些也不会贸然的下令袭杀顾明暖。
“拿给她看。”
“是,主人。”
一张地图铺在瓦砾碎片之上,萧炜等人并不陌生,费解的看向萧阳,山河图?
“长江是金陵屏障,挥军南下不易,挥师北上就容易了?”
萧阳深吸一口气,轻声说道:“你们可知江南陆家的大少爷是姜太夫人唯一的女婿?陆家掌握着最精锐的造船术,陆家不仅能造出在江河里航行的船只,还能建造海船战舰!”
萧烨等人神色一变,海船?
殷茹失声道:“不可能!她女婿只是个哑巴。”
“他是不会说话,可陆家却奉他为家主,而他最在意的人就是姜太夫人唯一的女儿!倘若陛下得陆家倾力相助,造出海船,他便可以从海上直袭辽北,光复北地并不会太难。”
楚帝一旦光复北地,萧家要不俯首称臣,要不被灭杀,以最近几年静北侯萧越听宣不听调的不服楚帝管束,等楚帝兵临燕京,萧家想做平民百姓都很难。
殷茹脸色聚变,她绝想不到轻易抛弃的顾诚,轻视的顾家竟然有不弱于萧家的根基和基业,而这一切都握在平时吃斋念佛,不问世事又看不起她的姜氏手里。
萧炜低垂下脑袋掩饰住眸里的野心,尽量把注意放在山河图上……小叔祖救下顾明暖并送她回顾家,是想拉拢顾氏?
顾明昕善良倔强,有时脆弱得让人心疼,可惜她只是顾诚的女儿,倘若她是顾衍的女儿……身上又有红云胎记,他还用犹豫吗?
萧阳眯了眯眼睛:“你们别小看了陛下,当初他南下只掌两分权柄,如今江南八分都在他手上。他选顾衍爱女跳祭天舞绝不是一时脑袋发热。”
他向外走去,路过萧炜时,低声道:“你的心思最好收一收,否则害人害己。”
萧炜不敢抬头,默默咬紧嘴唇,萧阳也没再理会他,负手离开破烂的静北侯府。(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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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世已经没有她在意的人了,而且前生萧阳一直在暗中瓦解其他几家,顾氏也是其中之一,不是我故弄玄虚,萧阳真的很厉害,很厉害的。
第九十一章 攻守?逆转(一更求月票)
今日的事给殷茹等人十足的震撼,谁都想不到南阳顾氏的支柱不是阁老顾征。
在萧阳走后,他们毫无说话兴致。
直到受伤的侍卫来请命,殷茹才从震撼中觉醒,重新振奋精神,对儿女们说:“以前是我小看顾家,以后……不会了。”
被萧阳再次教训一顿,隐隐感觉身边无论从北地带来的萧家随从还是在金陵招募到的仆从对她都少了些许的敬畏之心。
这可不是一个好现象,意味殷茹在萧家地位下降。
以后她若是帮不上萧越,不再是萧越眼中美貌和智慧并存的女子,萧越还是专宠于她吗?
她一个人带着儿女南下金陵,同萧越远隔千里,殷茹能想到萧越必然会收拢通房丫鬟,或是同部属一起去风月场合逢场作戏一番。
殷茹不是不心痛,不过通房和风月场合的女子大多是男人的塌上玩物,对她构不成威胁,只要她能帮萧越稳住金陵朝局,就能坐稳静北侯夫人的位置。
她舍弃北地静北侯夫人安宁尊贵的日子南下金陵,不是为承受一次又一次失败的。
“我一定要把七星煤矿弄到手!”
不仅不能让谢家占先,还不能让萧阳得逞。
一次两次的失败算什么?
不是她能力不足,而是轻视了对手,消息网还没建齐全,殷茹信心满满的鼓励着儿女,同样也鼓励自己。“谁笑到最后谁笑得最美!”
“娘,今天晚上咱们住哪?”
萧烨吊儿郎当的说道:“要不咱们去小叔祖的别院挤一挤?北海湖心岛……啧啧,小叔祖占据了整座湖心岛。完全把北海最美的景色收入囊中,明月高悬,一边欣赏北海夜景,一边举杯对月饮酒,给个神仙都不换。”
殷茹腕了萧烨一眼,责怪道:“你父亲怎么教你的?和部属同富贵,共患难。”
目光扫过犹如龙卷风越境后留下一片残骸的静北侯府。她咬了咬牙,“今日我们就住在侯府,知耻而后勇。我要你们记住……今日之耻,来日必将百倍千倍还给顾氏,还给顾衍!”
听到顾衍的名字,萧宝儿娇躯一震。明艳英气的脸庞露出一丝困惑。“小叔祖说得是真的?莽夫顾衍是整个顾氏一族的希望?”
她鄙夷的嘀咕,“顾衍配吗?”
同为双生子的顾烨皱了皱好看的柳眉,是他多心了?总觉得孪生姐姐萧宝儿不大对劲,虽然她的语气和神态都同往日一样娇蛮任性。
萧炜想着心事自然不会注意萧宝儿。
殷茹沉吟半晌,才道:“你小叔祖不至于在这件事扯谎骗人,你看顾衍来砸静北侯府,金陵这么多衙门没一个派人来问一句,姜……姜太夫人可能比你小叔祖说得还要有面子。”
“她自己儿子不疼。去疼隔房的侄子?”
“姜太夫人奇怪着呢,她从没承认过庶子是自己的儿子!”
殷茹看了一眼萧炜。暗暗有些后悔不该在他面前提起庶子,好在这孩子神色并没太大变化。
“以前您都叫她老妖婆的。”萧宝儿不满的嘟囔。
姜氏是挺妖儿的,不仅面容年轻得过分,保养得极好,她还是续弦,又没出儿子来,竟然握着整个南阳顾氏。
殷茹压下对姜氏的敬佩,道:“宝儿,你要记得想要赢,先尊重你的对手,等我胜了姜太夫人,叫她什么不行?就是叫她老杂种,她也得应。”
萧烨好奇的问道:“方才小叔祖同三哥说什么了?我恍惚听到一句害人害己……你心悦顾家小姐?”
“四弟多心了,小叔祖说得并非是顾家的事儿。”萧炜爽直的说道,“前两天我向小叔祖请教两则兵法,他指点我用兵要谨慎,否则就是害人害己。”
“母亲既然不高兴,我怎么会同顾家小姐往来?”
“三哥比我这个嫡亲儿子都听娘的话。”
语气里带有一丝的嘲讽和不信任。
殷茹打断萧烨的话,“你领人把东巷是拾掇出来,我看只有东巷好一些。”
“东巷也只是勉强能住人,侯府……”萧烨摇头道:“得彻底整修了,有好地方不去住,非要让我们住危房破屋。”
“你去不去?”殷茹作势要打萧烨。
“去,去!”
萧烨笑嘻嘻的拽着萧宝儿,“姐同我一起去吧,我方才在东巷藏了点好东西,不知顾衍搜到没有。”
萧宝儿好奇得跟着萧烨离开。
殷茹笑盈盈招手把萧炜叫到身边,萧炜高大英俊,同萧越有八分相似,猿臂蜂腰,一双眸子时而深邃,时而炯炯有神,颇有一股英雄气魄。
“我待你一向同烨儿一般无二,甚至我和侯爷更倚重信任你。”
“母亲待儿子恩重如山,儿子从不敢忘母亲养育栽培之恩。”
殷茹满意的点点头,慈爱的扶起下拜的萧炜,低声道:“无论南阳顾氏有怎样的根基,我都不会承认顾家小姐是我的儿媳妇,炜儿同顾明菀千万别认真,她只是看中你是静北侯长子,看中萧家在北地的实力,想攀高枝儿,绝非看重你!”
“母亲……我……”
萧炜斟酌着半晌,还是没把顾明昕的名字叫出来,如果能娶到顾明昕,母亲应该会高兴吧。
“青春年少,正是好奇的时候,花样的女孩子,你难免会被迷惑了。过两日我会给你安排两个通房丫头,这种事明白后,也没什么神秘的。”
“母亲!”
“听侯爷说过,萧家男人立事都早,除了萧阳身体不好,你高祖父像你这年岁都当爹了。不过我准备给你选金陵的小姐为妻,所以通房是不能有身孕的,这些事你不用烦,一切交给我。”
殷茹大包大揽,拍了拍萧炜逐渐变得宽厚的肩膀,轻声说道:
“倘若顾明菀答应为妾,我也不是不能通融,炜儿,能不能还顾氏一巴掌,落姜太夫人的面子,我可就指望你了。”
萧炜犹豫片刻微微颔首,殷茹笑容满面,仿佛驱散了头顶上的阴云,若是顾明暖……算了,她可不想顾衍再上门来大闹一场。
翻修静北侯府,再加上重新购置家具摆设,收集符合身份的珍玩,她暗暗的盘算起码得二十万两银子。
萧家有钱有势,可静北侯养兵需要银子,收买朝廷官员也需要银子。
若是动用静北侯留给她用做正事的银子,她在萧家的评价又会降低了,该去哪弄二十万两银子?
突然一个人影渐渐在她脑子里清晰起来,殷茹妩媚的抿了抿发鬓,顾衍砸了侯府,修缮侯府的银子自然得顾家出!
金陵皇宫远不如燕京皇宫恢弘壮丽,肃穆庄严。
乾清宫暖阁传来噼里啪啦的棋子落地的清脆声,冯厂督单膝跪下,一道从天而降的明黄色薄纱把暖阁分成两半。
隐隐绰绰,冯厂督见楚帝扶额,方才陪楚帝对弈的贤妃娘娘缓缓的蹲下身,把落地的棋子一颗一颗的捡起来。
好一会,棋子全部收在棋盒里。
楚帝面色依然不见好转,贤妃轻轻把棋合放下,低声说了两句,冯信费力的听,只听到楚帝嘟囔了一句,“便宜他们了!”
“皇上,宁德妃娘娘求见。”内侍通传。
没等楚帝发话,贤妃福礼道:“臣妾还要去一趟慈宁宫,先告退了。”
楚帝有些犹豫,想挽留她,贤妃只是潇洒的留给楚帝一个优雅的背影。
她撩起薄纱缓步悠然的走出来,目光正同冯信碰到一起,她先点点头,冯信心里一哆嗦,低头轻声说:“恭送贤妃娘娘。”
最近几年,不显山不漏水的贤妃娘娘越发高深莫测了。
贤妃娘娘盛宠极高,却是后宫人缘最好的,周皇后把她看做臂膀,宁德妃把她当做姐妹,太后娘娘也不再嫌弃她没经过采选就入宫了。
姿容绝色的宁德妃张扬的走进来,向低头行礼的贤妃骄傲的一笑,直接走进去,片刻贤妃和冯厂督都听到楚帝爽朗的笑声和宁德妃娇媚婉约的嘤咛。
冯信不敢看还没完全退出去的贤妃。
就算是姐妹,宁德妃也要时不时的敲打敲打她,告诫贤妃谁才是楚帝第一宠妃,贤妃娘娘怕是心里很不痛快吧。
听她轻声说了一句,“皇上是看中顾衍的,冯公公!”
久经考验,让朝臣闻风丧胆的东厂厂督,太监首领差一点一头栽在地砖上,贤妃娘娘是什么意思?
提起顾衍?!
莫非她知道什么?
谁给她送得消息?
冯信敢保证就连楚帝都瞒过去了。
他抬头看向贤妃,动了动嘴唇:“奴婢侍奉娘娘回宫。”
“不用了。”贤妃一如既往的温婉,话语轻柔,眸子看不出任何的嫉妒,睨了几乎抱在一起的楚帝和宁德妃一眼,“你好好的侍奉陛下和宁德妃姐姐吧。”
贤妃走出暖阁,宫尚宫和李公公一起迎了上来。
“宁德妃娘娘真是会找时候,明明是陛下宣您……”
李公公感觉贤妃主子的视线,立刻闭紧嘴巴,低头温顺的跟着贤妃主子,过了好一会,听见似有似无的叹息,“她是真得很在意喜欢皇上啊。”
隐隐有几分惋惜的味道。(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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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二章 姻缘?靠抢(二更求月票)
烟雨蒙蒙笼罩下的金陵皇宫显得格外柔美,漫天的雨幕模糊贤妃往日迤逦的身影。
她的目光似能穿透层层的宫闱看向更广阔的天地。
一直侍奉贤妃的宫尚宫和李公公感觉到主子的愉悦之色,丝毫没因被宁德妃‘挤走’侍寝的机会而不快,反倒从主子口中听出隐隐的可怜……可怜宁德妃这位宠冠六宫的宠妃?
李公公弯腰,贤妃白玉般的手搭在他的手臂上,偷见主子嘴角勾起愉悦的弧度,眸光柔和,不知从哪来得胆子,轻声问道:“您不心悦陛下么?”
贤妃唇边的笑容先是变淡,极快挂上绚烂真挚的笑儿,眸子倒映天地的水暮,水汽缭绕乱人心魂:“我怎会不心悦陛下呢?入宫十余年,如今我的一切都是陛下赐予的。”
“奴婢多嘴了。”李公公心惊肉跳的道歉,再不敢看贤妃主子一眼。
宫尚宫心里默默念了一声活该!
贤妃乘坐轿辇,低声吩咐一句:“走西六宫。”
李公公错愕一瞬,走西六宫回去可是要多走不少的远路,而且西六宫必然会经过……敬妃住过的碎玉宫……后宫妃嫔若无必要绝不会路过碎玉宫,都嫌晦气的。
宫尚宫忙道:“奴婢遵命。”
她给李公公递了个目光,李公公暗暗咬着舌尖,今日自己是怎么了?当然贤妃主子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最近几日贤妃主子心情一直很好,他才大胆放肆了几分。以后还是要把皮绷得紧一些。
碎玉宫并非破败,却孤寂得让人发寒……尤其是在阴雨连绵的日子,碎玉宫宛若一个巨大怪兽吞噬着一切的暖意和光线。里面已经不住人了,仿佛还能听到浅淡的**和悲凉的哭泣。
贤妃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她们都说自己有一分像敬妃……刚入宫时,周皇后很是不喜欢她,没少挑她的毛病,那段日子过得很辛苦……后宫的妃嫔都怕像敬妃,怕周皇后报复。怕勾起楚帝的伤心事。
其实像敬妃也没什么不好。
她放松脊背,疏懒靠着软软的垫子,慢慢合上眸子。心冷意绝才能在后宫中生存下去,敬妃才是看破一切虚华的人,只是最后捅向楚帝那一刀还不够狠,终究心上还有他的。
“秀儿姐姐。”
“是阿宁啊。”
贤妃下了轿子。面上已经不见任何冷意。娟秀清魅的脸庞挂着浅浅愉悦的笑容,“你今日怎么有空进宫?”
最近璇玑观主往宫里跑得还少吗?
宫尚宫和李公公对视一眼,许多宫外的消息贤妃主子不都是从璇玑观主口中听到的?
比如顾氏,比如顾衍,比如让璇玑观主交口称赞的顾明暖……
果然只是上茶的功夫,璇玑观主已经在贤妃跟前喋喋不休的说起宫外的顾家事。
贤妃靠在迎枕上,枕着半截手臂,时不时捻起一颗果子递给璇玑观主。仿佛哄小孩子似只为璇玑观主高兴才听这些事儿。
“顾明暖在北海险象环生,听说萧家死士都出动了。”
“哦。”
贤妃捏着果子的手顿了顿。笑意不达眼底,“阿宁别听风就是雨,先不说殷夫人能不能动用萧家死士,一旦萧家死士去了北海,顾明暖还有命在?方才我在陛下身边,冯厂督说她是平安的。”
似感觉平安两字说得重了一分,贤妃又道:“安乐王殿下也是好好的在王府呢,听说太后娘娘为此念了好几声阿弥陀佛,说是要茹素半月谢神。”
“母后对安乐王是诚心诚意爱护的。”璇玑观主的注意力再次被引开,眸子闪过惋惜,“可惜他摔坏了脑子,母后常说对不住早逝的大皇兄。”
纪太后生有两子一女,英宗便是她的长子,不过她最是偏疼小儿子当今楚帝,否则也不会在英宗暴毙后,以国赖长君为名漠视英宗的皇子支持当时还未洗脱弑君嫌疑的齐王称帝。
贤妃目光似专注的望着璇玑观主,在旁侍奉她很多年的宫尚宫却知道,主子有心事,不知在想什么,根本没听璇玑观主的说话。
“秀儿姐姐!”璇玑观主追问道:“你不赞同吗?”
宫尚宫心里着急,想给主子提示,却见贤妃笑盈盈的伸出手指弹了弹璇玑观主的额头,“你若不好意思开口,我可同陛下说为你招顾衍做驸马。”
“秀儿姐姐!”
璇玑观主脸一下子红了,早忘了方才追问贤妃,慌乱的解释狡辩,“我不嫁人,我不嫁人的,什么驸马?还是顾衍?我可看不上敢拆了静北侯府的……”
“敢拆了静北侯府?”
贤妃方才已经知道详情了,冯厂督的情报要比璇玑观主详尽的多,但百姓传言都是夸大的,听起更显得生动和凸出顾衍的强势霸道:
“这顾衍胆子倒是挺大的,天下没几个人敢像他一般,就算顾征得姜氏全力支持,他也不敢领着顾氏护卫去砸静北侯府,最后顾衍竟然把萧指挥使都逼回静北侯府,光凭这点……阿宁,你眼光其实还不错。”
璇玑观主羞答答的低下脑袋,犹豫,挣扎,羞涩种种莫名的情绪缠绕心间,“秀儿姐姐,我不想对不起他,可是顾衍……也不知怎么回事儿,看到顾衍……我的心就乱了。”
贤妃眸子平静,低声劝道:“驸马过世已经十余年了,这些年你一直为他守着,堂堂公主对他有此心已经足够了,活着的人不该为死去的人陪葬,阿宁……以前你是不曾动过心思,我也就没劝你,如今既然你对顾衍另眼相看,他也配得上你,不如向前走一步吧,我和陛下,还有太后娘娘也希望见你过得好。”
璇玑观主靠在贤妃身边,喃咛道:“我……还想再看看,不能因我一时冲动就耽搁顾衍。”
“你呀,一点都不像是公主!”
贤妃无奈的摇摇头,低垂下的眼睑挡住深沉的眸光,盯着手腕上的玉镯子,“今日之后顾衍名头更盛,南阳顾氏嫡裔……你倘若不抓紧,被人抢了先,到时可别找我哭,我不会帮你……”
“秀儿姐姐。”
“倘若有人敢抢他,我就帮你把他夺回来。”(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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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说一句,女主顾明暖也是很好的,还有一句下午有加更,老规矩继续求月票!
第九十三章 痴情?大怒!(月票710+)
大闹静北侯的顾衍如今双膝跪在姜氏面前,无力的耷拉着脑袋,默默听着姜氏训诫。
顾明暖站在一旁同样一脸严肃,不过盛满笑意的眸子显示她此时心情极好。
是该有个人管一管父亲了!
钱嬷嬷站在门口倾听着里面姜太夫人中气十足的声音,同样是满脸的愉悦之色,招呼着玉桃阁的丫鬟忙前忙后,往日清净如同一汪死水的地方如同老树抽出稚嫩的心芽,换发勃勃生机。
“你不肯听我劝说,我依着你,左右你也不是我养大的,可你倒好,把我屋子都给砸了,你爹当年都没你嚣张啊。”
“伯母……”
顾衍暗暗的看向顾明暖,谁知女儿就是不搭理他,“我力气大,要不我帮您把屋子修一修?”
姜氏清亮的眸子盛满笑意,嘴上却道:“我可不敢劳动拆了静北侯府的大英雄帮忙。”
“也没全拆,只是拆了几间屋子,然后萧阳就到了。”
他诚实的话语,彻底震惊了姜氏!
顾明暖脑袋都块缩进胸膛里了,没见过吧,伯祖母,您以后会慢慢习惯的,想当初她刚重生的时候,被顾衍噎住,囧住的画面不好太多哦。
不过萧阳最后还是出面了!
等下次再见面时,她一定要好好同他说道说道。
姜氏囧了半晌,笑道:“你也别在我跟前装孝顺,你身上有银子帮我修玉桃阁么?”
顾衍摸着自己的脑袋。看了看顾明暖,委屈的动了动嘴唇,“我有一把子力气。能帮您搬搬抬抬重物。”
“你好好在陛下跟前当值,陛下是念旧的人,曾经的顾四郎不仅智谋无双,还是一个鲜衣怒马的世家贵公子。当年在燕京多少人家的少爷公子都学着顾四郎……可惜……”
物是人非,不仅顾四郎去了,那些勋贵功勋之后,同四郎最是脾气相投的朋友也陆陆续续的离开人世或是远走。
楚帝从来就不是一个心慈手软的人。自从迁都南下后,功勋武将被他清洗了一遍,许多显赫的将门渐渐的落寞下去。
如今朝廷上的武将经历战阵得少。纸上谈兵得多。
顾明暖目光闪了闪,莫怪静北侯萧越无法遏制,同在北地征战的萧家军比,金陵的武将们太稚嫩了。一旦萧家挥兵南下。谁敢为楚帝阻挡如狼似虎的萧家军?
她比前生见得多,经历得也多,自然更深入楚国上层圈子,这是她前生想都不敢想的圈子。
戒骄戒躁,保持本心,顾明暖渐渐平静沉稳下来,无论身份再怎么变化,她所期望的东西都不曾变过。上前扶起顾衍,“伯祖母。我爹以后再不敢了。”
顾衍心里烫帖得很,还是女儿疼自己。
姜氏让顾衍去外院休息,扶着顾明暖的手,低声道:“我能帮你看着顾衍,可你也得多用些心。今日萧指挥使……”
本来同萧家坐下谈谈的事不该她们操心,姜氏对信奉中庸之道的顾征实在是不放心,萧阳又是极难对付的,倘若姜氏出面……南阳顾氏就少了一张决胜的底牌。
萧家和顾家还没到亮底牌的地步,这时谁先露出全部实力,谁就输了,还有可能给楚帝或是别人留下攻讦自己的机会。
“他救了安乐王殿下,等祭天舞后,我陪着殿下亲自登门向萧指挥使道谢。”
“也好……”
姜氏先点点头,随后心中隐隐有一丝异样,她这不是送羊入虎口吧?!
顾明暖抬起沉稳的眸子,不带任何异样的询问:“伯祖母?”
姜氏默默摇头。
暖姐儿和萧阳?
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晚膳后,姜氏让钱嬷嬷给暖姐儿拾掇进宫要带的物品,她拉着顾明暖的手,仔细交代宫中的事,“以你的性子入宫,我是不担心的,只是你的相貌……”
“怎么?”
顾明暖谨慎起来,她不是倾国倾城的美人,仿佛冯小宝等人都对她容貌有所忌讳,“我像谁吗?”
姜氏目光柔和,仔细端详顾明暖半晌,“乍一看有些形似,不过谁都不会错认你是她的。后宫的贤妃娘娘……你要多加小心,别以为贤妃同璇玑观主交好,她就会善待璇玑观主颇为欣赏的你。倘若我没猜错,选你跳祭天舞的人就是她。”
说到此处,姜氏眸子闪过很浓的疑惑,喃喃的说道:“选你对她有何好处?按说她多是该抬举萧宝儿……”
连姜氏都想不明白的事,顾明暖就更摸不到头脑了,“原本我对贤妃娘娘就充满敬意,我会尽量远离她的。”
姜氏放弃琢磨贤妃的意图,点头道:“太后娘娘看在我的面子上必然不会为难你,安乐王殿下又时常入宫,他不是把你当做妹妹么?太后由此会更亲近你一些,她对不住英宗的地方太多了,英宗最后这点血脉她还护不住的话,她哪有脸再去见英宗?”
她信任顾明暖,自然不会提醒她安乐王殿下不是良配。
这一晚姜氏留顾明暖睡在自己身边。
顾明暖这一天过得惊魂动魄很快就熟睡了,灯光下,她乌黑柔韧的发丝散在枕头上,恬淡憨然的表情让她沉睡的面孔犹如空谷幽兰般宁静美好,有着说不出的沅媚,
姜氏虽然曾经对暖姐儿百般挑剔,不过她得承认,暖姐儿不仅长得好,身姿妖娆……顾明暖喃喃嘀咕两句翻身,后背对着姜氏,孩子气似把脸埋入迎枕里,如此更显得她娇媚。
轻轻为暖姐儿腋好背角,姜氏示意钱嬷嬷把退下去。
顾衍的亲事需要她操心,有她把关娶回来的媳妇,再由她手把手的教,总能为顾衍撑起后宅来……可嫁出去的暖姐儿总有些被辜负了的感觉。
姜氏脑子里闪过只有一个念头,不够出色的男孩子别想娶走暖姐儿。
秦淮河畔歌舞升平,丝竹声阵阵,女子娇媚的欢笑和男子寻欢作乐的声音不绝于耳。
一艘装饰奢靡的画舫中,顾诚一杯接一杯的饮酒,丝毫不看身边的绝色佳人……他身上的孤独同风月场合格格不入。
突然一名小厮走进来在他耳边低声说了两句,顾诚捏碎了酒杯,面容冷峻的问道:“她有没有受伤?”
“顾衍!好大的胆子!”
顾诚一声断喝,领人头也不回的离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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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四章 真爱?无耻!(一更求月票)
清晨朝露,雾气迷蒙,勋贵世家和权臣宅邸门前行人极少。
静北侯府门口却站着一人,他挺直的背影修长,痴痴的望着静北侯府的大门,朝露打湿了他的衣衫,眼睫亦是湿漉漉的,眸子深沉且哀怨,隐隐有一丝病态般的执着。
“二爷,该回去了。”
小厮暗暗摇头,自家的主子平时很精明,只要遇见静北侯夫人就不像纵横商场的大商贾,昨夜听说衍四爷砸了静北侯府,二爷放心不下,在侯府门口一站就是两三个时辰。
“您再不走,一会人来人往见到二爷您,对静北侯夫人也是不好的。”
顾诚面色一暗,被小厮拽着远离静北侯府。
侯府的大门突然开了,一道熟悉让顾诚心跳加快,思念成疾的人影跃入他眼帘。
绝俗的容貌,完美的身姿,一双楚楚动人仿佛会说话的水眸,以及只有她身上才有的独特暗香……她的一切总能牵动着他。
殷茹穿着月白色褙子,下穿一条挑金线的长裙,珍珠发簪挽发,清心自然,沅湄无双。
顾诚再无法移动脚步,亦再也移不开视线。
不曾见面时,只知道他想她,当真正的见面后,他才恍然大悟自己想她想得心都痛了。
殷茹一双妙目婉转,声音若黄鹂般清脆怡人,唇边的挂着傥荡笑容:“是你呀,这么早出门?”
“我!我来看看……”
顾诚说话磕磕绊绊,被她目光清扫过的肌肤温度迅速升高。滚烫的热气逼近心口,有几分心疼的说道:“你怎么起这么早?有事吗?”
“昨日府上出了点意外,仆从受了伤。我便让他们养伤去了,府上的厨房……都被毁了。”
殷茹淡淡的笑着,不抱怨,也没任何激愤不平,似在说着最平常的事儿:
“我总不能眼看着孩子们饿肚子,金陵郑家的肉包子不是一绝吗?生火煮饭已是不成了,想着让烨儿他们尝尝鲜儿。”
她不曾责怪鲁莽的顾衍。顾诚心里越发难受,越发的心疼她,殷茹本该是仆从簇拥侍奉的人儿。为了孩子……她还是这么善良美好,为子女不挨饿宁可早起去市井买肉包子。
这般清高的人去市井岂不是玷污了她的纯洁气质?
“我陪你过去吧,郑家店那边人很杂,会伤到你的。”
“不用麻烦你的。”
殷茹客气且疏远的退了半步。明亮水润的眸子波光粼粼。暖人心扉,轻声说道:“你不该来的。”
顾诚身体顿了顿,苦笑道:“我正准备回府,既是答应过你,我就不会再给你添麻烦,知道静北侯疼惜你……儿女孝顺你,我……我也就放心了。”
眼睛似进了沙子一般,顾诚背对殷茹抹了一把。
殷茹唇边极快闪过得意。声音一如既往的无尘无垢,“昕姐儿还好吗?”
“你……”
顾诚立刻回头。
殷茹沮丧又无措的咬着嘴唇。似在懊悔自己方才的话,那双眸子盛满了对顾明昕的关心和思念,苦笑道:“我不是个好母亲,更不该提起昕姐儿。”
“不是,不是的,昕姐儿一切挺好,我和她都没怪过你。”顾诚连忙宽慰她。
殷茹苦笑更浓,慢慢低头似要哭出来一般,犹如割肉般的痛苦,“她怪我也是应该的,我本不想提起她,可是我担心她太偏激,太容易相信外人,被……被顾明暖他们利用。这世上最惨得就是骨肉相残,我什么都能忍受,便是被昕姐儿误会也无所谓,可我真不想见到捅向我的匕首是从昕姐儿手上扔出来的。”
顾诚感觉自己的心都要被她揉碎了,上前两步想像往常一般安慰她,可她明显的拒绝疏远,他怎能碰她?怎能再让她为难?
“我同侯爷在一起从没提起过昕姐儿,但不意味着我不想她。我总盼着她长大了,有了心悦的男子,有了自己的孩子,她会渐渐明白我……”
殷茹笑着流泪,挂在眼睫上的泪珠似海棠含露,楚楚动人。
顾诚动作一顿,深情的低声喊了一声,“茹儿。”
又见殷茹痴痴呆呆的,他顿时觉得心酸,眼泪无声无息的落下,渐渐模糊了视线,“昕姐儿会明白你的,茹……我保证她会把你当做最美好的母亲。”
“她不恨我就好了。”
殷茹摇摇头,同样泪流满面,不过她流泪时也是美的,让人疼惜的。
“我只求她别被人利用,顾诚……你知道我很少说人是非,从不愿意同顾家的人为难,总想着我吃点亏也没什么,毕竟当年我们阴错阳差做错了很多事儿。因果循环,不管他们是不是理解我,有些不好的事情需要我承担。”
殷茹抹去眼泪,认真的说道:“你要当心顾衍,他鲁莽霸道,任性狂妄,我担心他会对你不利。”
“你担心我?”顾诚一脸狂喜之色,“是担心我吗?”
殷茹侧过脸庞,侧面看去,她依然完美。
顾诚眸光越发痴了,她就是明明心里惦记记挂着你,却从不说出口。
“总之你要多加小心,南阳顾氏再让顾衍折腾下去,迟早……迟早有灭族之祸。侯爷在北地,府上的事我还能做主,能把消息压下来。这次已经是极限了,下次我如何都无法再容忍顾衍打侯府萧家的脸面。”
“府上损失大吗?”
“一片狼藉,什么都没给我剩下。”殷茹潇洒一般挥了挥手:“晓得顾衍是个疯子,我以后离他远一些就是了。”
她颇有一股豪迈气魄向顾诚笑了笑,“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去还复来。”
“既是衍堂弟闯祸,不能追究衍堂弟已经让你很为难了,我怎舍得……怎能让你在萧家抬不起头?我一会让德昌商行的管事去见你,你缺什么就同他说,我……”
“你明白吗?我不想占你便宜!”殷茹一脸认真,“真的不想再让你为我费心,顾诚,你是个好人,应该有一个好妻子陪着你的。”
“德昌商行做南来北往的生意,静北侯府这么大单的生意,德昌商行是一定不会错过的。”
顾诚似怕殷茹拒绝,说得又快又急,“总不能便宜了别家商行,你尽管放心,我不会少赚你银子的。”
“顾诚……”
“我走了。”
顾诚背对着殷茹摆了摆手,身影逐渐消失在尚未消散的晨雾之中。
殷茹唇边慢慢勾出一抹得意的笑容,转身进了静北侯府,不会少赚银子?德昌商行的掌柜敢收她一钱银子么?
“娘。”
躲在大门口的萧宝儿抱住殷茹的胳膊,佩服的说道:“您可真厉害,我看他就是为你死也是心甘情愿的。”
殷茹曲起手指弹了萧宝儿的额头,嗔道:“说得是什么话?什么生啊,死的?”
顾诚可是一张很好用的底牌,不仅能帮她,还能在关键时候让萧越吃吃干醋,省得萧越以为她魅力不足,不把她当回事儿。
成亲的女人也要保持十足的魅力。
她握住萧宝儿的手,“你要记住,男人征服世界,而聪明的女人能征服男人,借助他们的手征服世界。顾诚……虽是痴情,但太没用了。”
“只有父亲那样的盖世英雄才能配得上娘亲。”
“不。”殷茹灿烂自信的扬起完美的下颚,“我要同你父亲并肩站在最高的位置上。”
天色大亮,顾明暖懒洋洋的在床榻上撒懒,脸颊蹭了蹭松软泛着香味的迎枕,真舒服,比凉州时的被褥舒服多了,有顾家的味道,这是她熟悉的味道。
突然她听到钱嬷嬷惊慌失措的话语,“太夫人,您快去看看,诚二爷同四爷打起来了!”(未完待续。)
ps: 我知道顾诚很恶心,殷茹很恶心,但世上真有这样的奇葩存在的,现实我就不多说了。现实中那是别人家的事,我管不了,我的文由我做主的,虐他们没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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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五章 父爱?如山!(二更求月票)
什么?
顾诚和父亲打起来了?!
顾明暖立刻披了一件外衫起身,匆匆忙忙挽了个辫子,秋雨秋痕劝不住她,给顾明暖加了一件披风,昨日下了一天一夜的小雨,今早还是很凉的。
旁人许是会轻视顾诚,觉得顾衍必然不会吃亏。
她也不信父亲打不过顾诚,但是顾诚的功夫……一样是极好的。
虽然不像顾衍在军中练出来的大开大合的征伐冲锋的骑射功夫,但是他遇见过高人,练过最为正宗的内家功夫。
据说他天赋异禀,已将内家功夫练到化境,所以他多年走南闯北从来没出过事。
顾氏控制的商行贸易也从没被土匪草寇截留过货物。
当年他能救下萧越并成功得脱身,足以证明顾诚是一个很有本事的人。
事后他同萧越还曾一起饮酒探讨外家功夫和内家功夫的优劣,听说他们还曾互为知己。
也就在那段日子里,萧越同殷茹越走越近。
先前顾诚嫌弃官场腐朽狡诈,不如江湖上自在肆意,一直不肯入仕,后来殷茹嫁了静北侯,他便彻底绝了入仕兴盛顾氏的念头。
他担心自己出现在朝堂上对已是静北侯夫人的殷茹有不好的影响。
顾明暖步伐越走越快,内家功夫伤人无形,专伤敌人经脉,决不能让顾诚有机会对父亲下狠手。
姜氏听见急促近乎奔跑的脚步声,回头一看。发现是顾明暖以极快的速度追上来,一向很沉稳很注意仪表的顾明暖完全像是一个没洗脸的疯丫头,““暖姐儿。你慢点,有我在……”
顾明暖从她身边一阵风似的刮过,姜氏讪讪的收回手臂,笑骂一句:“这丫头!”
“暖姐儿怕是不知诚二爷……”钱嬷嬷开口为顾明暖解释,
“不。”
姜氏突然也加快了脚步,可能他们都小看了顾诚!
倘若不是危机关头,顾明暖不会如此失态的。
他们鄙夷顾诚对殷茹的痴情。却都忘记了顾诚已经是天下有名的财神,虽然顾诚得顾氏相助甚多,但没有本事能置办出那么庞大的一份家业吗?
南阳顾氏的嫡裔都是天赋异禀的‘奇人’。这在祖训上写得清清楚楚。
练武场中,顾衍越打越是兴奋,很少有如此旗鼓相当的对手了,顾诚闪躲滕挪。看似不敢硬碰硬处玉下风。但顾衍出手却难受得很,明明一拳能杂碎一块巨石,却总是挥空……伤不到顾诚。
这些年,他就没打过这么憋屈的仗!
顾诚眸里闪过敬佩之色,顾衍果真是好身手,单论外家功夫或是骑射功夫比萧越还要强一些。
萧越有萧家祖传秘法提升外家功夫的战力,顾衍呢……全凭他一个人摸索练出来的,顾氏嫡裔血脉果然都有不寻常之处。
他起了爱才之心。顾衍又是他堂弟,是南阳顾氏一族新希望……一道曼妙的倩影闪过眼前。顾诚眸子深沉许多,“谁让你砸了静北侯府?!”
他即便不取顾衍的性命也要为殷茹出一口气,警告顾衍以后别再招惹静北侯夫人!
顾衍拳头重,力气大,走得是一力降十会的套路,他想真正接近顾衍身体,用内家功夫暗劲伤人绝非一招一式就能办到的,而且顾衍……有让他震惊的特质,越战越强,喷薄而出的旺盛气血和斗志都同刚开始交手时不可同日而语。
这是怎样的一个练武奇才?!
顾诚应对顾衍不再那么从容不迫,姿势潇洒,他略显狼狈。
最后他用足积蓄多年的内劲打算一招制住顾衍,顺便将暗劲打进顾衍身体里,让顾衍筋脉伤上一年……在床上躺一年。
他师傅交代过,这招伤人伤己,不到最危险的关头决不能用!
为了帮殷茹出口恶气,他顾不得许多了,哪怕事后自己伤筋动骨也无妨。
就在此时,顾明暖赶到了,听见顾诚那句怒吼,又见到顾诚脸上闪过决死之心,她心中一凉,没有人比她更了解顾诚,前生她为赢得父亲的欢心和喜爱,做过很多事儿,有时能凭顾诚眸色的变化便知他想得是什么。
每每的结果都是她被顾诚冷落漠视,最终她不再奢求父爱。
她知道顾诚要同顾衍鱼死网破!
怎么办?
她决不能让顾诚伤到父亲。
顾明暖直接冲进练武场,“爹,住手。”
她更高尖锐的声音响彻云霄:“顾诚,你敢伤我爹一根汗毛,我让殷茹生不如死!”
声音若铮鼓,犹如雷霆万钧击中顾诚的心头。
顾诚动作一僵,顾衍对顾明暖是宝贝至上,虚晃一枪,跳出圈外,哪怕他占据上风,女儿发话了,他也不会再打下去。
正因知道顾衍‘听话’和殷茹对顾诚的影响,她才敢冲过来。
电光火石之间,她想不出更好,更稳妥的办法了。
顾衍讪讪的笑道,“我……小暖……”
顾明暖一把将顾衍拽到身后,望着顾诚说道:“殷茹派死士在北海袭杀我,我爹为我报仇不是理所应当?你问谁给我爹的胆子砸静北侯,我来告诉你——对骨血至亲的维护,天伦之礼!是父爱如山!”
“噗!”
顾诚一口血喷出,脸色灰白,内息紊乱,没能伤到顾衍,在他体内四处乱窜的内劲伤了自己的经脉,手脚抽筋似的绵软无力,倒在练武场的地上,从嘴角流出的鲜血越来越多,呆呆的望着跑过来的女孩子!
是顾衍的女儿?!
是她女儿吧。
否则不会拼死保护顾衍。
她的眸子……似火焰燃烧的眸子本该击起他的斗志,他更喜欢像殷茹那样娇媚纯洁的女子。
顾明暖太过锋芒……又用他心上的娇娘威胁他,顾明暖触犯了他的底线,他应该生气,应该好好教训面前的女孩子怎么说话!
顾诚不仅身体动弹不了,教训不了顾明暖,他的心也仿佛被撕裂了一般,平躺在练武场上,蔚蓝的碧空浩瀚如波,清晨暖阳倒影在他眸中,喃喃低咛:“父爱如山?!”
被顾明暖挡在身后的顾衍气急了,一把揪住女儿的衣襟,“你怎能……怎能……”
怎能冲到他的面前去?
顾诚万一没有受伤伤到她该怎么办?
“爹!”
顾明暖眼泪簇簇滚落,慢慢闭上眸子,做出一副任由他教训的乖顺模样。
晨光中她含笑的落泪,笑容宁谧安心,晶莹的泪珠让人格外心疼。
顾衍疼得心上一抽一抽的,哪里还记得教训宝贝女儿?
他忙收回手臂,似碰触小心易碎的倾世珍宝,摸了摸她的头,当做她还是七八岁的小孩子哄着。
顾明暖脑袋一歪,你不生气了,我还生气呢。
顾衍腆脸围着女儿讨好道:“刚才是我不对,我不该凶你,我这不是被没脑子的顾诚气得吗?要不……要不我给你当马骑怎样?”
赶到的姜氏脚底下一个踉跄,钱嬷嬷好悬没能扶住她。
顾征等人面容尴尬,顾律略显阴柔的脸庞挂着一丝嘲讽,不知是嘲弄痴情的顾诚,还是甘给女儿当马骑毫无金吾卫同知尊严的顾衍。
顾明暖侧过身不理顾衍。
“宁可我有事,也不想你出任何事儿。我不能……”顾衍声音呜咽,合上眸子,“不能再让女人挡在我前面。”
“爹,我娘是为救我!”
顾明暖立刻转身,不意外的看到顾衍一脸的落寞,发妻的死就是他心中的一根刺,“娘是疼我,为了让我活下去。”
顾衍摸了摸女儿的额头,叹道:“你不懂的。”
“你们……你们这是欺负我二房没人了?!”
李氏脚下生风冲过来,直扑神色恍惚的顾诚,哭道:“你个混账,明知道被欺负,怎么还往这边凑?”(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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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六章 善后?锋芒(月票740+)
李氏抱着不停咳血的顾诚哭个不停。
不怪她哭,顾诚此时太吓人了,不仅面容似死人一般,呼吸微弱,咳出的血淌了一地。
顾明昕紧跟李氏的脚步,忙道:“当务之急是给父亲请寻个大夫。”
这么咳血下去,再健康的人都挺不住。
顾征一惯和气,道:“二婶,昕姐儿说得对,先把诚二弟抬进屋里吧,”
“你们都没安好心,我……”
“祖母。”顾明昕悄悄拽了李氏的衣襟,声音放得很轻,“父亲伤得重,许是只有太医院的太医能医治。”
顾诚虽然有钱,但请不动太医院的太医!
李氏眸色变了变,姜氏被儿子们簇拥着……她不愿意在姜氏面前低头,自尊终究比不过怀里儿子的性命。
二房除了顾诚外,再没能撑起家业的男丁,而顾征顾律虽都不是姜氏生养的,可都得管姜氏叫母亲。
顾明昕福礼道:“劳烦二伯父了。”
“都是一家人,堂侄女不必同我客套。”
顾宅的仆从一拥而上小心翼翼的抬起顾诚,安置在西厢的客房。
训练有素的仆从为顾诚更换染血的衣衫,侍奉顾诚洗漱。
因伤了经脉,顾诚连一根小手指都动不了,一切起居只能由别人侍奉。
顾氏不缺仆从,但顾诚骨子里是高傲的,这般绵软无力比要他性命还难受。
“二弟妹,进屋!”
姜氏睨了李氏一眼。扶着钱嬷嬷的手率先进了小客厅,“顾衍,暖丫头。你们也进来。”
顾征楞了楞,苦笑道:“母亲,儿子先去衙门了。”
显然姜氏把他们排除在外。
顾征拽走顾律,回屋后暗暗叮咛欧阳氏,让她注意玉桃阁的动向,“有点眼力,多用点心。”
欧阳氏宽慰眉头紧锁的丈夫。“我猜太夫人一准不想府上的事牵连到您,顾四爷惹得可是静北侯萧家,诚二爷又拎不清。有得闹腾了。”
顾征看了欧阳氏良久,嘴唇动了动似有话说,最终化作一声长叹:“你多同母亲走动,暖姐儿丧母多年。她有些话不方便说。你多为她想想,最好把她当做亲生女儿看待。”
他当时真该狠狠心求嫡母为他选正妻,着实不该受不住生母的眼泪娶了欧阳表妹。
欧阳氏什么眼力?
难道她就不能想一想随着顾衍去砸静北侯府的人是哪来的?
就不能想一想人人惹不起的萧家在事后连声抱怨都没有?
就算静北侯在北地,可金陵还有萧阳在!
萧阳——连他都得小心应对的人才。
直到此时,他才明白父亲醉酒后喃喃的话语,只能生儿育女的人不配做顾氏主母!
父亲的悔恨,他隐隐明白了几分。
欧阳氏有儿有女,就算对顾明暖高看一眼。也万万越不过顾明菀去。
“你听我的,对菀姐儿和儿子们也有益处。”顾征低声道。妻子是他自己选的,慢慢教总会有进步的。
欧阳氏不甘心的点点头,心说让顾明暖把女儿的风头都抢干净吗?
方才顾明暖护在顾衍身前怒责顾诚时,欧阳氏在旁边看得清清楚楚,顾征眼里闪过羡慕之色。
原本清丽的暖姐儿竟有惊心动魄般的明艳锋芒,便是连她都被震慑住了。
不过欧阳氏作为母亲,别人家的孩子再好也不如自己生养的,对暖姐儿的惊艳也只是一瞬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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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桃阁内,姜氏坐在上首,手中捻动珠串,她能看出顾诚伤得很重,可顾诚的伤不是顾衍打的,是他内息紊乱伤了筋脉。
为何会内心紊乱?
只因顾明暖那番话?!
姜氏眸色冷得似冰渣子,正想同姜氏论礼的李氏身体不由得一颤,顾明昕道:“还请伯祖母为我父亲请太医治伤。”
“他总是顾氏族人。”
姜氏冷意不改,示意钱嬷嬷拿名帖去请太医过来。
顾明昕万分感激的福礼,向一脸冷峻的顾明暖歉意的说道:“我代父亲向六妹妹道歉,向衍四叔赔礼。”
她根本就没脸面对顾明暖父女。
倘若顾明暖不是为她出头,就不会得罪殷茹,更不会惹来杀身之祸,顾衍疼女儿才会去砸静北侯报复殷茹……一切的起因都是为她。
可她的父亲竟为殷茹同顾衍打架,甚至想伤顾衍,这同恩将仇报有何区别?
顾明暖对她一直很好,她的父亲却让自己在姐妹面前丢尽了面子,这份委屈屈辱让她格外难堪,看到顾衍对顾明暖的疼惜维护……她越发觉得委屈,原来父亲真正疼女儿是会把女儿捧在手心上的。
“六妹妹,这话我没脸说,一切都是我父亲的错,你就当他突然脑子不好……”
“说什么?还不是他们欺负人?!”
李氏拽了顾明昕一把,“你是不是傻了?竟然同打伤你父亲的人道歉?你眼里还有没有你爹?他如今正躺在床上……动都动不了哇。”
“诚儿如今生死未卜,顾衍毫发无伤……我苦命的诚儿。”
她哭得肝颤寸断,惨绝人寰,看顾衍母女的目光似生死大敌,恨不得挖顾衍的心,吃他的肉才能解气。
顾明昕闭上了眼睛,羞愧得耷拉脑袋,祖母是疼她的,可祖母这么做只会让姜太夫人更恼顾诚,一旦没长房支持,父亲顾诚又病卧在床,商行谁来管?
她最近几年也被顾诚教导着看账,可她自知撑不起这份家业。
顾明暖能体谅顾明昕,但容忍不了李氏把伤堂兄的罪名泼到顾衍身上,同顾诚不一样,顾衍是金吾卫同知,是官身,名声最是要紧。
她不动声色,冷冷的说道:“您这一通哭,知道的,说是担心诚二爷伤势,不知道的,还以为我父亲做了什么天地不容的事儿呢,李老太太——诚二爷是自己起了坏心伤了经脉,我爹可没动他一根汗毛,何况今日也是他先来招惹我父亲的。”
李老太太?!
顾明暖连伯祖母都不叫了。
姜氏微勾起嘴角,捻动佛珠的手慢了下来。
顾诚没入仕,李氏自然不会封太夫人。
李氏万没想到暖姐儿不留情面,正戳她的痛处,急急的说道:“我儿子受了伤咳血,还都是他的错?”
顾明暖紧紧盯着李氏,“你不问缘由指责我爹,怎么就没去问问诚二爷身边的人,是不是有人挑拨诚二爷来打我爹报仇的?”
她的态度让李氏心惊肉跳,又是一个无法遏制的姜氏么?(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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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七章 真相?休想!(一更求月票)
顾明暖的强势让李氏震惊。
即便顾明昕也露出几分诧异来,以前顾明暖无论是对姜太夫人,还是李氏都是谦和有礼的。
甚至顾明昕隐隐觉得她对李氏存有一分的亲昵,和对姜太夫人的敬意敬佩不同,宛若祖母真正的晚辈孙女。
顾明暖心里并不似脸上那般无情,前生李氏虽也没尽到祖母的责任,但始终是疼她的,最后李氏同姜氏携手共赴黄泉,让人痛惜之余,亦对她往日种种不好的作为多了几分体谅。
中年丧夫,唯一的儿子又痴情于殷茹,家业难以为继,换做是谁都无法平静。
今日顾诚打算用暗劲伤顾衍彻底断了顾明暖对他们的旧情。
前生,她对得住他们。
今生她也要对得住亲生父亲顾衍!
李氏横了一眼愣头愣脑的顾衍,“什么有人挑拨?分明是他看不惯我儿子,想伤顾氏嫡裔,伤了顾诚,以后顾氏谁能同他争?”
“我爹官居金吾卫同知,天子近臣。”顾明暖暗暗警告顾衍别出声,一切交给她,否则以顾衍的脾气非暴揍李氏一顿不可!
她含着讥讽轻视,“诚二爷是谁?一介布衣,直到今日李老太太还想争南阳顾氏的族长?”
李氏被噎得一鯁。
见她气势不似方才蛮不讲理,顾明暖顺势拿到主导权,问道:“是谁侍奉诚二爷的?诚二爷昨夜又去了何处?怎么突然大早晨跑到顾宅发这么大的火?”
姜氏低垂着眼睑,神态悠然。有暖丫头足以!
李氏听说过自从殷茹进京后,儿子顾诚越发放浪形骸,整夜的不归家。恨不得醉生梦死在青楼画舫上。
她并不想让随侍把这事抖出来,太丢人了,“我儿自然一直在顾园……”
没等她说完,顾明暖再次强势打断她说的话,“您在后宅,诚二爷歇息在顾园前院,晚上落锁。您未必知晓诚二爷何时回来的。我看还是把小厮叫过来问清楚为好,诚二爷风流倜傥,最是心疼美人。未必肯孤枕独眠!”
李氏气得脸色发青,指着顾明暖,“大嫂子,这就是我顾氏的小姐?什么腌臜话都往外说?也不怕旁人笑话!”
“诚二爷做了这些。不就是让人说的?”顾明暖冷笑回道。“外人能说,我却提都不能提?”
真真是没脸极了!
顾诚宁可毁了自己的名声也要成全殷茹……顾明昕和李氏感觉面皮被生生剥下一层。
顾明暖眸子一暗,扬声道:“把侍奉诚二爷的奴才叫来!”
钱嬷嬷晓得暖姐儿和李氏打对台,而姜氏有意让暖姐儿主事儿,忙应了一声,转身出去叫人。
李氏一见不好,道:“顾园的奴才轮不到你来发号施令。”
“诚二爷打得是我爹,在顾宅闯下祸事。我有理由为我爹讨回公道,何况他如今就在顾宅养病等候太医医治!”
顾明暖毫不示弱。就算把顾诚挪回顾园去,她也要把事情弄清楚。
她眉间的凛然让进来的小厮随从瑟瑟发抖,嘴唇蠕动半晌吐不出一个字,跪伏在地:“六……小姐……”
“昨日你们主子有没有去过静北侯府?”
顾明暖也没废话直接挑明的问,“你们可得好好想清楚了再回答。”
小厮一脸惊恐,想抬头向李氏看去,听到顾明暖轻轻的哼了一声,
“二爷去……去了!”
“去了哪?”顾明暖步步紧逼。
“哎呦。”李氏捂着胸口,大叫:“昕姐儿,我心疼,心疼啊。”
顾明昕着实抬不起头来,又用耍赖这招吗?
这同直接承认有什么区别?
只会更丢人显眼而已。
顾明昕扶着李氏,却对小厮道:“好好回答六妹妹的话,我爹昨夜到底在哪?”
李氏面若铁青,把顾明昕的手腕都抓出一道血痕来。
“静北侯府……”小厮羞愧的低头,颤颤巍巍的说道:“见了早起为萧家少爷小姐买郑氏肉包的殷夫人。”
顾明昕漂亮的眸子暗淡下来,给儿女买肉包?殷茹却在刚生下她就跟情夫萧越私奔了。
在她周岁生日时,殷茹又送了她一份大礼——同顾诚的和离书。
她记不清周岁的事儿,陆陆续续打听过,说是和离书,同休夫书也没太大区别。
在书信里殷茹痛诉顾诚的错处,痛诉顾氏对她的折磨羞辱……她为名正言顺嫁给静北侯送来和离书,怎么就没想到那日是她亲生女儿的生辰?
不是同挚爱生的女儿就不值钱么?
顾明暖眸子闪过心疼,依然问道:“殷夫人都同诚二爷说了什么?你是他贴身侍从,耳聪目明,应该能记住。”
言下之意别想以没听见糊弄过去。
顾诚对下人很宽和,很少惩罚他们,跟着顾诚的管事和侍从对他都是忠心耿耿。
他们都心疼主子痴恋殷夫人,也想不明白殷夫人就算是绝色也不至于把主子迷得神魂颠倒啊,主子平时的精明哪去了?
连他们都看出殷夫人有利用主子的心思,主子怎么就看不透?
修缮静北侯府起码得二十万两银子,主子不缺银子,德昌商行掏得起,可主子的银子也是辛苦走货赚来的,不是大风刮来的,主子将来肯定要娶妻生子,肯定要给昕小姐攒嫁妆,二十万可不是小数目,寻常百姓人家几辈子都花不完。
小厮把心一横拼着被主子赶走,他也不能让主子为殷夫人出一两银子。
况且衍四爷才把静北侯府砸了,二爷立刻掏银子为萧家重修府邸,那岂不是证明衍四爷砸错了?
他们同顾诚走南闯北,见识自然同只在府中侍奉主子的仆从不一样。
顾诚教他们识字,教导他们做生意,甚至会同他们谈论天下的局势……
南阳顾氏的世仆自然要向着顾家。
他绘声绘色得把殷茹的话讲了一遍。
李氏捂着胸口倒气,这回儿她的心是真在泣血,“孽障,孽障!”
顾明昕眼圈泛红,怒火滔天,“我身上怎么流着她的血?”
殷茹为何生下她?
就是为了折磨羞辱她吗?
顾明暖见顾明昕亮出匕首,一个箭步上前,用了顾衍教她的功夫夺过顾明昕割向自己手腕的匕首,锋利的匕首划过,顾明暖顾不上自己手腕上浅浅如丝般的血痕,厉声问:“你这是要做什么?”
换个人伤顾明暖一根汗毛,顾衍非炸了不可,就算事出有因,又是顾明暖主动送上去的,他看顾明昕的目光也不怎么和善。
姜氏显然也没想到顾明昕会这么做,昕丫头的脾气太倔太烈,有时又格外的脆弱……姜氏相信换成暖姐儿,她绝对不会如顾明昕一般。
她懂得舍弃,懂得争取,又能坚持本心哪怕再难都能走出困境。
“顾明昕,我怎么不知你把别人的错都缆到自己身上?!”
顾明暖把夺过来的匕首恨恨扔到地上,匕首似把青砖砸出个坑,屋子里的人心中一紧,李氏看向顾明暖的目光略显复杂,嘴唇动了动什么都没说,扶着额头跌坐在椅子上。
“你一刀下去割骨还母,你让你祖母怎么办?你以为你这么做,殷茹就会心疼吗?就会后悔吗?”
前生顾明昕死在外蒙,殷茹照常过摄政王妃的富贵日子。
顾明昕眼泪滚滚流下,呜咽道:“我……”
“你伤了自己就能让外人看得起你了?”
顾明暖深吸一口气,“你永远都是殷茹的女儿,生母无法选择,可你的生活却可以选择,诚二爷无法主事,德昌商行还需要你拿主意,难道你甘心让她再占顾家的便宜?”
顾明昕把脸埋入手掌中,呜咽道:“她不值得……不值得。”(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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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八章 拜访?信任!(二更求月票)
顾明昕呜咽低泣缓和方才屋中的剑拔弩张,顾明暖感同身受得轻拍她的后背,今生没有她添乱,殷茹是刚生下顾明昕就同萧越走了?!
顾明昕岂不是承受比她前生更多的责难?
顾衍把将顾明暖拽过来,方才女儿脸上露出的悲伤似一张大手搓揉他的心肝,难受极了,他暗恨顾诚不争气,下次碰到了非再暴揍他一顿不可。
“拿外伤药来。”
顾衍小心翼翼的握着顾明暖的手腕,虽然伤口细如发丝,几乎没有流血,伤口在顾明暖渐渐养白的皮肤上一道鲜红格外显眼。
钱嬷嬷端来外伤药,想为顾明暖上药。
“我闺女,我自己疼。”
顾衍洗干净了手,把外伤药涂到顾明暖伤处,“以后我得再教你几招。”
顾明暖浑身上下都是暖洋洋的,为顾衍付出一切都心甘情愿呢,这不是她曾经最渴求的吗?
察觉到顾明昕的异样羡慕,她缩回了手臂,不想再刺激挫伤顾明昕了,“您身边也得有人侍奉……”
顾明暖的目光落在方才说话的小厮身上,南阳顾氏的世仆可靠并全心为主人,当日她进京被顾诚撞到时,好像就是他为顾诚善后掏得银子。
“六妹妹,我打算让他外放,跟着德昌商行的大掌柜再历年几年。”
“多谢二小姐。”
小厮本以为自己会被赶走呢,跟着掌柜历练两三年。他也能在商行分舵当个掌柜或是二掌柜,他既然把昨日的事说出来,便不适合再留在顾诚身边了。
他抹了抹眼角。郑重得给顾明昕和顾明暖磕了两个头,倒退着退出屋子。
被请来的太医已经给顾诚诊治过了,以顾诚的伤势就是请来神仙,他也得在床上躺足两个月。
太医是杏林高手,对习武之人也有所了解,把脉之后便知道诚二爷是典型的自作自受,套用俗语说是活该!
他当然不会这么说。用医学上的术语把顾诚的伤势粉饰太平了,留下几贴温补经脉的方子飘然离去。
李氏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既为顾诚担心。又为顾诚被殷茹耍弄而伤心……她觉得在姜氏面前别想抬起头了,正打算让人把顾诚抬回顾园……顾明昕抢先一步恳求道:“我父亲伤得太重,移动恐再伤了经脉,伯祖母。我想让他就在顾宅养病。”
顾明昕向顾明暖递过去恳求的目光。顾明暖心中一软,晓得单以顾明昕撑不起顾诚的家业,需要长房这边的支持。
“六妹妹聪慧过人,沉稳老练,又是早当家主事的,我一直养在深闺同六妹妹比不了,想请六妹妹帮我一把。”
她这是让出了不少的利益,毕竟顾诚的家业很大。银子真得很多。
随随便便能掏出二十万两银子的人在整个楚国都有数的。
李氏动了动嘴唇,挣扎片刻沉默不语。算是默认顾明昕的安排。
“二姐姐过奖了,我只是个凉州来的乡下丫头,没见过世面,十两银子对我都是一笔大财,诚二爷的商行做得都是大买卖,我帮不上二姐姐的。”
顾明暖婉言拒绝,她帮顾明昕是因为把她当姐姐,并不是想去插手顾诚的商行或是占顾诚的便宜,也不愿再同顾诚有任何牵扯。
前生,顾诚和顾氏族人同赴必死之局之前,特意把已经出嫁的她叫回来,逼她发誓不许报复殷茹,逼她发誓放下仇怨。
也许他是想给她留一条后路,顾氏凋零,已是摄政王妃的殷茹就是她的靠山,她却觉得顾诚到死最在意的人始终是殷茹一人!
顾诚从没问过她是否愿意依靠殷茹?!
李氏怔怔的盯着顾明暖,凉州乡下来的丫头?方才那番话是乡下丫头能说出来的?
姜氏徐徐一笑,“昕姐儿不必说了,我对暖姐儿另有安排,我身边离不开她。”
士农工商,就算顾诚家里有金山银山也改不他商贾的身份,姜氏如何都不能让顾明暖身上沾了商字,她的暖姐儿是要嫁到世家名门去做掌中馈,兴家族的主母的。
“至于诚二爷养病……”姜氏略一沉吟,顾明暖关切的望过来,她不由得心一软,“也罢,他便安置在荣居堂吧,昕姐儿和二弟妹随时都可来探望他。”
顾明昕福礼:“多谢伯祖母。”
有顾氏这颗大树在,管事们也都是精明干练的,德昌等商行应该能撑过这段顾诚养伤不能动的日子。
顾明昕担心祖母一时不忿再说出不好的话惹恼姜氏,红着眼圈告辞,顾明暖道:“我送送二姐姐。”
屋外,顾明昕感激的握紧顾明暖的手臂,低声道:“六妹妹,谢谢。”
除了谢谢外,她不知该说什么。
有姜氏和顾衍宠着顾明暖,她能给出的东西顾明暖未必看得上!
“砸了静北侯府的人是我爹,这件事该由我来善后,二姐姐只管看住德昌商行的掌柜,其余的事儿,我来处置。”
“她休想从我手上拿走一文钱!倘若她不怕丢脸,我……如今我还怕什么?”
“二姐姐,事情还没到撕破面皮的地步,况且你何必为她丢了自己的体面?”
顾明暖轻声劝说固执倔强的顾明昕,“你对她的恨意也该放下了,只管过好自己的日子,既然她心里眼里没有你,你也不去看她就是。你越是恨她,证明你越在意她,别让她再影响你的生活了。”
顾明昕苦涩一笑,说得容易,做起来何其艰难?“你不明白的。”
她怎会不明白?
可惜不明白得是顾明昕……她只能希望前生的姐夫早点出现,让顾明昕心中多一分温暖。
回到屋后,顾明暖见顾衍身边跟着两个二十岁左右的新面孔,一个稍胖,一个稍瘦,两人脸上都带着恭谨的笑容,眸子灵活,很会来事精明的样子。
姜氏指着胖一点的说,“他是高升,另一个叫吉祥。以后他们就是你爹的贴身随侍了。”
“我要他们做什么?”
顾衍一个人习惯了,不高兴的嘟囔,“看着就没什么用。”
姜氏把脸沉下来,眸光深邃的追问一句:“哦?你不要?”
顾衍烦躁的挠了挠头,改口道:“我先试试他们好了!要是他们跟不上我,您可不能怪我。”
说完,顾衍快速离开,高升和吉祥缓缓的向姜氏和顾明暖行礼后,不急不慢的追了上去,“四爷,四爷,您慢点,慢点。”
姜氏唇边勾起,轻声对顾明暖说:“怎会跟不上呢?这两人可是你姑父训练出来的顾氏世仆。”
“……”
顾明暖隐隐对前生从没出现过的陆姑父好奇极了,姜氏能把顾家世仆交给姑父,证明他除了实力强外,还很值得信任,可前生为何在顾氏危难关头,陆姑父一直没出现?
是姜太夫人不让他出现,还是陆姑父和姑姑也出了意外?
“今儿的事给我提了醒,我得给女婿去信,让他请几个高人回来教教衍儿。光靠外家功夫上能保他疆场无忧,碰到内家功夫的高手,往往他很容易吃亏的,虽然整个金陵有顾诚身手的人不多,但你爹惹祸的本事也是出类拔萃的!”
“还好,还好。”顾明暖笑着解释,姜氏戳了她额头,“鬼丫头!”
“伯祖母,我想出门一趟。”
“去哪?”
“北海别院。”她坦荡的承认。
姜氏闻言一惊,“去见萧指挥使?”
金陵小姐可外出游玩,不过同男人见面还是需要慎重一些的,萧家和顾家刚闹过一出,外人都盯着这两家看呢。
顾明暖晓得姜氏担心自己名声有损,笑道:“他不会让别人知道的。”
她走后,姜氏沉思了许久,后背一阵阵冒冷汗,“信任,暖姐儿竟然信任萧阳?”
“主子,萧指挥使挺厉害的,六小姐足够聪明,不会对萧家人动心的。”
“一旦女子信任他,离着……”姜氏心头一紧,咽下欲出口的话,离着心动还远吗?
而且她到哪去找一个比萧阳更出色的人?
同惊才绝世的萧阳相处过,较量过,暖姐儿还会对凡夫俗子心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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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临北海别院,面前的九曲桥曲折通幽,顾明暖首先想到得是当日和萧阳同骑的画面,战马在他操控下宛若迈着盛装舞步,漫步在被烟雨朦胧之中。
萧阳也是君子么?
只有亲自走过九曲桥才会明白让一匹战马踏过九曲桥有多不容易。
还没等她上前敲门求见,别院的门缓缓打开,走出来得是萧阳近身侍从,一位漂亮俊俏的少年,他见到顾明暖没有意外之色,温和有礼道:“主人请顾小姐进去。”
顾明暖心里略有一丝的异样,萧阳能掐会算知道她今日会到访?还是别院里有瞭望台看到了她?
不管哪一样,萧阳都够厉害的。
她暗自告诫自己不能因前几次交锋不落下风就得意起来。
还是那间屋子,没了炭火盆,屋子的摆设布置浑然天成,富贵清雅。
顾明暖见到坐在桌后的萧阳。
他穿了一件湛蓝杭绸直裰,坐姿挺拔,左手边放着仿佛公文般的折子,望向顾明暖的目光炯炯有神,又隐隐透出几分暖阳般的笑意,他神色比往常柔和上许多,“你来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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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九章 暧昧?沉沦(月票770+)
“你先坐,我一会同你说话。”
他不客气的指了指一旁的椅子,顾明暖听命的坐下,抬头正好可见外面优美的景色,品着侍从上的茶,她整个人悠然自得,仿佛烦恼尽消。
她不必再为任何事情或是人操心,只管悠然享受就是了。
屋里只听见萧阳手中毛笔写字的莎莎声,淡淡的檀香似萦绕在他周围,使他原本冷峻的面容多了几分儒雅。
侍从轻轻关上房门,彼此对视一眼,从彼此眼中看到不可思议!
主人能记住女孩子的面容已经够吃惊了,还准许顾小姐在他身边?
果然是桃花盛开的好季节吗?
景色再好也是死物,远没活人吸引人。
顾明暖悄悄瞄了萧阳一眼,被他唇边的笑容吓到了,暗自思索他有什么喜事?是七星煤矿到手了?谢珏怎么让他得逞了?
她越发困惑认真的望着他,仿佛要把他里里外外看清楚似的,越琢磨越是觉得萧阳深不可测,偏偏他还能吸引你琢磨个不停,她不再去看春光明媚的景色。
萧阳手中的毛笔顿了顿,最终他把毛笔放回笔架上,身体向后靠去,胳膊肘支撑下颚……
她生就一双好眸子,瞳孔黑白分明,眸光清澈干净,有时宛若清泉般隽永,让人看着心都温暖舒服起来,有时又深沉得如同夜空中的星子,明亮闪烁,让人猜不透她想什么。却也隐隐感到隐藏其中的锋芒犀利。
他们的目光不意外碰到一起。
顾明暖有些尴尬,觉得本该目中无人的萧阳方才看她的目光太专注。
她轻声问道:“我打扰你了?”
“不。”萧阳认真的摇摇头,起身坐到顾明暖身边的圆椅上。“是我太高估我自己的定力。”
定力?
这是什么意思?
顾明暖眸子闪过惊讶,应该不是自己理解的那个定力吧。
“你就坐在这里,便是一句话不说,不去看我……”
萧阳唇边笑意越浓,一脸的无奈,又见顾明暖神色凛然,仿佛方才偷看他的不是她似的。剑眉微挑,“你这么聪明,可以猜一猜我说得是什么?”
他的话若是好猜的话。他就不是萧阳了!
顾明暖挥去心里猛然冒出的一股异样,展颜轻笑,“萧指挥使是怕我看到机密吧。”
“你这话自己都未必信,还想来糊弄应付我么?”
“……”
顾明暖被他噎了一下。有些下不来台。恼道:“萧阳!”
“我还以为你忘了答应过我的事儿。”
萧阳施施然站起身,背对着顾明暖,“湖光山色无限好,我陪你游湖去。”
是你自己想去吧!
什么叫陪她?
走到门口的萧阳回头望过来,矜贵的面容含笑,“你去不去嘛。”
顾明暖没骨气的起身,又觉得自己太轻率了,从何时起。她已经开始‘迁就’他了?
北海湖心岛岸边拴着一叶小舟,远处的湖面上飘荡着好几艘华丽的船只。顾明暖眼前的小舟同那些船只没法比,可她得承认在北海上泛小舟更有意境。
“我是来同你谈正经事的。”
顾明暖有些后悔跟萧阳出来,刚经历刺杀,她差一点投湖自尽……本能对湖水有着莫名的抗拒。
万一萧阳发怒,把她赶到水中怎么办?
理智和感情都告诉这种可能性是不存在的,但她就是不想同萧阳一起泛舟?!
萧阳笔直的站在小舟船头,“嗯,嗯,嗯,我也没打算同你只谈风月。”
他是在调戏自己吗?
顾明暖似见了鬼怪一般,呆呆望着萧阳出神,他的挺拔身姿似同阳光,湖色融为一体。
面前这位绝不是她认识的萧阳?!
从她被他救下后,他就变了一个人似的。
“上来!”萧阳语气重了几分。
顾明暖下意识的走上小舟,等反应过来她上了‘贼船’想抗拒之时,湖波突然一荡,她身体摇晃站不稳了,迫切想抓住什么……手便随手一握,好不容易稳住身体,鼻尖却嗅到一股陌生的味道,眼前一片湛青……这是为什么?
她抬头看去,萧阳沉稳又优雅,手臂自然而然护着她,突然有股他为她遮挡一切危险的感觉。
“多谢。”顾明暖忙收回抓住他手臂的手,手心似着火一般,她不安在自己裙子上蹭了蹭。
种种陌生的感觉让她脸庞发烫,也许今日就不该来找萧阳。
她一定是还记得当日的救命之恩,记得他的优雅,该死优雅!
两世为人,她还是会被温暖,优雅的男子吸引。
唯一的进步就是萧阳比李玉段数更高。
可也更危险!
她一定不知春光和湖光映衬下染红双颊的少女有多漂亮……萧阳眸子沉了沉,他是不准备告诉她的!
他轻轻一叹,“进船舱去。”
小舟飘飘荡荡的离开岸边,随着胡波起伏荡漾,此时顾明暖想下船已经迟了,随着萧阳的脚步迈进船舱,顿时有种别有洞天的感觉。
看似简陋的小舟船舱布置得极为高雅。
紫檀木小茶桌,上面刻有星罗密布的刻痕,撤去茶杯完全可以当做棋盘用。
船舱两边放置着玲玲宝玉的香炉,玉品晶莹剔透,香料飘渺怡人。
最让顾明暖震惊得是……她对面是玻璃?能看到外面景色的玻璃,方才她在外面根本看不出船舱装了玻璃!
她不敢相信的敲了敲玻璃,外面的湖色倒影入她眼中,萧家到底隐藏了多少的实力?
只听身后传来一阵好听的笑声,“过来,我请你品茶。”
萧阳又多加一句:“我亲手泡的,下次再喝不出……哼哼。”
他们什么时候已经熟悉到可以用哼哼了?
顾明暖觉得应该同他拉开距离,今日之后,她一定要拉开距离,萧阳是最最招惹不得的。
她同萧阳隔着小桌并排坐着,握着手中白瓷汝窑茶杯,清淡的茶水滋润了她的隐隐带着戒心的眸子,“今早我爹同顾诚打了一仗。”
萧阳动作一顿,又悠然品茶,“哦。”
“为了静北侯夫人,她有打算让诚二爷帮忙修缮静北侯府。”
顾明暖望向萧阳,唇边笑容变淡,水眸变冷,“萧家缺银子么?”(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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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章 霸道?你猜!(一更求月票)
光线仿佛一瞬暗淡下来,萧阳侧头看向顾明暖,就如方才在屋中时,他们四目相对。
顾明暖感觉到他绵长的呼吸声,他的脸庞棱角分明,矜贵而儒雅。
他想说什么?
她分不清楚还想不想听他的答案。
“钱财动人心,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他的声音很轻,也很坚定。
方才似消失的太阳突然间又冒出来,光芒照射进小舟船舱中。
顾明暖见到阳光偏爱似的映在他脸上,萧阳论相貌不如谢珏完美到极致,惊为仙人,但越看越觉得他五官英挺,一样令男男女女心跳加快,看痴了去。
他莞尔一笑,“谁会嫌银子多嘛。”
话语略显调皮,轻松中又有几分遗憾。
他是在遗憾殷茹没能从顾诚手上拿到银子?
这个念头刚一出现很快就被她否决掉了,他不会那么做……可是他在遗憾什么?
“其实殷氏还是挺有用的。”
萧阳抿了一口茶水,否则顾明暖也不会常来寻他!
顾明暖疑惑更重,轻声道:“此事一旦传扬开去,对静北侯仿佛也不大好。”
“哦。”萧阳骄傲矜持的一笑,“如今还有人敢当面非议静北侯么?还有人批判萧家?”
顾明暖被他自信的光芒闪花了眼儿似的闭上眸子,“我问了一个愚蠢的问题,你忘了吧。”
哪怕在金陵。也不会有谁敢当面指责殷茹,指责萧家。
这就是权势的重要!
也是殷茹放弃顾诚最根本的原因。
她总是强调南阳顾氏看不起她,顾家明争暗斗伤了兄弟的感情。责怪顾诚懦弱无用保护不了她,可是萧家就是太平无争的?
萧阳训斥殷茹一顿,萧越会为她同萧阳对峙?
顶着那样的名声殷茹依然能在金陵立足,依然可以游走于权贵名门之家,并非完全是她长袖善舞,八面玲珑,而是日渐强大。楚帝都无法压制的萧家!
“当日萧越敢迎娶殷氏,我萧家答应她进门,就不怕世人议论非议。”
萧阳看着面色阴郁的顾明暖。想让她轻松起来,可现实就是这么残酷,他即便蒙上她的眼睛,堵上她的耳朵。也无法完全蒙蔽她那颗不服输且玲珑通透的心。
突然。他感觉顾明暖的眸子亮若星子,方才的挫败完全消失不见,又是最能吸引他目光的样子,他垂放在膝盖上的手握紧拳头。
“静北侯夫人算计诚二爷,你不会管,对吧。”
“嗯。”
“反过来,我顾家反击殷夫人,你会插手相助殷夫人吗?”
“……”
萧阳沉默一会。轻轻摇摇头,望着她的眸子炯炯有神。“我不会管别人的女人死活!”
顾明暖先是松了口气,不同他正面交锋总是好事,而后心又被提上来似的七上八下,别人的女人死活?
他的女人死活就容不得冒犯了?
他有心上人了?!
谁能配得上萧阳?
顾明暖暗自想着前生优秀的女孩子,一个个同萧阳放在一起,总觉得每一个都配不上他。
莫怪前生到她死时都没听说萧阳娶妻……只是隐隐绰绰听说他身上有隐疾,殷茹曾经嘲笑过他不能行房!
左右她也没觉得行房有什么快感好处,干干净净的未必就是坏事。
当时她很不理解殷茹幸灾乐祸仿佛萧阳少了人生最大乐趣的嘲弄,今生……可能也未必会懂。
她早已心如止水,没想过再嫁谁,更不想去为一个男人承受那种撕裂般的疼痛,即便以后不疼了,她也感觉很不舒服。
突然,顾明暖感觉一个微凉的瓷瓶碰触自己的手背,抬眼看去,萧阳沉着脸把瓷瓶硬是塞进她手上,沉稳老成宛若教导晚辈一般,“女子手上留疤痕不好看。”
话语却轻快得紧。
他何时发现她手上的伤口?
装着外伤药的瓷瓶落入掌中……他何时准备的,顾明暖完全没看到他有特别吩咐人拿药。
“我……我已经上过药了。”
顾明暖呐呐的解释,本来微凉的瓷瓶有些烫手,“伤口不深。”
“还是要注意的。”萧阳一本正经的哄孩子似的摸了摸她的头顶。
顾明暖愣愣得忘记躲闪,直直的看着他,萧阳慢慢收回手放到唇边,装作病弱咳嗽两声,“雪域肌露——最好的外伤药,多重的伤口都不会留疤。”
价值万金的雪域肌露?!
治疗外伤的圣品,十年整个楚国能有一瓶?
“我好像用不到。”
她手上的这条血丝连伤都算不上。
前生便是伤口化脓也没谁多看她一眼,今生怎么她感觉被萧阳捧在手心里似的……错觉吧,一定是错觉。
“你经常有意外,用得上!”萧阳眼角眉梢徐徐蔓开笑容,“我每次见你,你不是逃命,就是受伤。”
说得她经常惹祸似的。
顾明暖刚想反驳,北海湖面上传来一阵阵飘渺的琴声,喜好琴棋书画的她听见宛若仙乐的乐曲不知不觉入迷了,赞叹抚琴者的技艺,“琴弦生烟,此人领悟琴道最高境界,技法出神入化……”
萧阳缓缓的问道:“你觉得是谁在抚琴?”
“谢珏!”
顾明暖笃定的说道,目光顺着玻璃窗户看向湖面上的装饰精美画舫船只:“天下间除了谢公子外,还有别人?”
萧阳举起茶盏,似敬佩般敬向虚空中的谢珏,“在琴道上我不如他。”
她早已经习惯了萧阳的骄傲和‘目中无人’,是不是说点话化解他的尴尬?
“不过我却可以让他为我抚琴,我想什么时候听,就什么时候听,我想让他弹奏什么曲目,他便是不喜欢也得为我演奏!”
萧阳仰头把茶水喝干,“如同谢珏现在一般,明明面对一群俗不可耐的官僚,他为达到目的不也耐着性子抚琴?你仔细听,他隐隐的悲怆和无奈,身不由己……他直到现在还无法掌握自己的命运。”
谢珏又有何资本同他争?!
她方才只觉得乐曲颇有意境,竟没听出谢珏的心态,经过萧阳提点,她的注意力反倒不再放在乐曲上,反而想起前生谢珏被凌辱,被践踏的画面……带着那般不堪的记忆和彻骨的恨意重生,谢珏又是如何看待这些故人?
顾明菲真的适合今生的谢珏么?
“他是为七星煤矿?”
“嗯。”
萧阳没瞒着顾明暖,笑道:“谢公子为谢家煞费苦心,可惜……谢家人未必会感激他。”
“你又做了什么?”顾明暖下意识的问道,萧阳再次扬起剑眉,“你这么聪明,应该知道怎么让我开口。”
“我要下船!”
顾明暖这次确定自己被他戏弄了。
萧阳不以为意的继续喝茶,轻轻把斟满茶水的茶盏推到顾明暖面前,神色无辜:“你干嘛生气?”
她能不能打掉他脸上的无辜?
难道是她自己想歪了?
莫名的火气蹭蹭往上冒,即将要同萧阳理论时,听到他慢悠悠的说道:“最精彩的好戏还没上演,你怎能下船呢,有首诗是怎么写的?”
萧阳苦思般手指点着太阳穴,顾明暖受他影响思索应景的诗。
突然听到抚掌的声音,她看过去,萧阳晴空的眸子闪过一丝玩味,“竹外桃花三两枝,春江水暖鸭先知,蒌蒿满地芦芽短,正是河豚欲上时。”
这首诗同眼前的景色相称吗?
顾明暖正狐疑着,听见外面传来扑通,扑通的落水声,方才还好好的画舫慢慢下沉,画舫里的人纷纷落入水中……扑腾扑腾宛若笨拙的鸭子,救命之声不绝于耳。
顾明暖无法推测萧家布局到底有多深,“萧家已经练水军了?”
萧阳望了顾明暖一眼,回了一句:“你猜!”(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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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一章 嫉妒?复杂!(二更求月票)
小舟随湖水荡漾,茶杯牢牢的吸附在棋盘上,水滴不曾露出一滴。
萧阳慵懒惬意的望着湖面上扑腾的人,如同猫戏老鼠一般,顾明暖心知家族之争决不能心慈手软,她前生也亲眼看过落败者的凄惨下场。
他以往的优雅让她忘记了萧阳这个名字的全部意义,他手中掌握的权柄!
如果萧阳不够强,那么将来落入水中被人戏弄得人就是他。
萧家似走在钢丝上,只能前行,退便是死路!
正因为她明白这些,才不知该怎么面对萧阳……其实她也未必就是好人。
见她唇边勾出自嘲,萧阳眸子暗淡了几分,湖面上的闹剧也没那么好看了。
他把顾明暖带来游湖让她看清残酷的现实是对?是错?
萧阳道:“把谢公子救上来。”
顾明暖已经见到有十几条小舟靠近落水的人,这些人不会死,只会被传为笑柄。
“你救下谢公子,恰当吗?”
谢珏怕是宁可淹死也不想在这么狼狈的状况下被萧阳救下,面对萧阳!
她关心谢珏?
萧阳缓缓的起身,站在顾明暖面前,同她四目相对,顾明暖感觉他身上冒出的彻骨寒意,前生他中毒濒临死镜时都没像今日这么冷冽。
她先移开眸子。
萧阳手背在身后,她看中谢珏才不敢面对自己?!
换做以往萧阳会仔细想明白,可谢顾联姻似一根针深深埋在他的心头。顾明暖和谢珏之间若有若无的熟悉感,当他看不出来吗?
他所有的心智和力气都在压制心底的喷薄而出的厌气,他怕一时失神就伤到眼前的女孩子……所以他根本无法去想去猜顾明暖的意图。
“救谢珏上船!”
语气生硬且冷冰冰的。不似救人似要杀人一般。
顾明暖深深吸了一口气,“你救他上来要做什么?只会让他怨恨你,谢公子……他虽有谢家拖后腿,但未必就不能同你一争。萧阳……有时候你太自负了。”
要不前生也不会被她这个毫不起眼的宁侯夫人投毒成功。
萧阳黝黑深沉的眸子突然多了一线的光亮,宛若晨曦照亮一片黑暗的大地,“你是在提醒我,是吗?”
顾明暖低头看着茶盏。她能承认?
显然不能!
可要是否认,她又觉得有些言不由衷。
萧阳显然不想错过机会,执着的问道:“你担心谢珏记恨我。怕他报复我,对吗?”
虽然他自信不会让谢珏得逞,可顾明暖关心他这个念头让他心头咕嘟嘟的冒着热气。
这人还擅长得寸进尺!
她若是再不说话,不晓得他会说出什么来:
“你是前军指挥使。是萧家的四老爷。权倾朝野的静北侯都得尊称于你,你相貌堂堂,仪态出众,君子六艺怕也不弱于谢公子,你的对手绝不是尚未成长起来的谢公子,而是朝中权臣,是陛下,是史书上记载青史留名的人杰。”
前生若是萧阳成功一统江山。他就是萧家开国帝王。
倘若他败于赵太后手中,他也会被列入奸佞传。而且绝对排名在前列。
史官自然会把他的生平浓墨重彩的写出来,同历史上最出名的枭雄奸佞一较高低!
他今日在谢珏面前逞强显摆,略显幼稚。
萧阳先是微笑,然后是大笑,进而击节赞叹般的狂笑,便是狂笑,他也仿若狂狷的明士,自有一番风骨。
“我在你眼里是这样的人?”
“嗯。”
见顾明暖认真的点头,萧阳晴空的眸子绚烂起来,喃喃的说道:“还说我太自负了?顾明暖,连我都没想过同史书上的英杰枭雄一较高下。”
顾明暖沉默着,也不去看他脸上的得意,突然听到他一声喃咛,“你说,关公和秦琼谁更强?”
还说他没想过?
顾明暖嘲讽的一笑:“你强!”
萧阳得意的笑道:“也不用说实话嘛。”
船舱外传来的回话击碎萧阳的好心情,“主人,谢公子想见您!”
萧阳愣住了。
顾明暖捂嘴偷笑,眉眼弯弯,谢珏也不是好惹的……“你的侍从动作挺快嘛。”
萧阳坐会原先的位置,食指点着额头,“送谢公子上岸。”
见不见谢珏无所谓,他不想让谢珏看到漂亮灵动的顾明暖,又不愿在她面前展露自己‘幼稚’的一面,更不想让她知道他在意谢珏的根本原因。
“萧指挥使的救命之恩,谢珏铭记于心。”
谢珏闯不进去,穿着滴水的衣衫上了另外一艘飞舟。
“他是在威胁我?”萧阳玩味般的自问,“听着他似乎很生气呐。”
栽着谢珏的飞舟从玻璃窗前飞过,只是一瞬而过,顾明暖却清楚见到谢珏的狼狈和他的不甘心!
萧谢两家的仇怨已深,至死方休!
顾明暖隐隐为顾明菲担心……她能应付得来么?
重生的谢珏便是亏欠想补偿顾明菲,他又有多少时间和耐心等待顾明菲独当一面?
楚帝不会准许谢家和萧家握手言和的。
真到了两家死战之时,南阳顾氏又当如何?
为顾明菲同萧家为敌?
别说顾阁老没这胆量,就是姜太夫人和顾老爷子也不会下这样的决心,顾明菲显然不够分量,不足以让南阳顾氏举全族之力帮谢家。
顾明暖低声道:“你做出这样的事儿,谢公子若是不恨你,他早就成仙成佛了。”
萧阳得意的挑起眉梢,故作苦恼的问道:“你说,他会怎么对付我?”
他担惊受怕似的惴惴不安,眼角却堆满玩味……顾明暖抿了抿嘴角,冷漠疏远的反问;“你这么聪明,需要我帮你出主意吗?”
语气同方才萧阳说话时一模一样。
你这么聪明?!
真是一句很好很好的话。
北海湖面上彻底平静下来,微风拂过湖面荡起层层涟漪,湖水倒映着两岸的青山寺庙,波光粼粼反射着阳光,几只飞鸟掠过湖面,留下清脆的鸟鸣。
顾明暖踏在岸边,同还站在小舟上的萧阳对视片刻,“下次游湖,我不希望再见到今日的意外了。”
她转身离去。
萧阳愉悦的轻笑,“还有下次吗?”
坐在回程的马车上,顾明暖思索今日的事儿。
她也不是全然没有收获,萧家的实力绝对比世人知道的更强更雄厚,许是萧家已经有水军了……再有就是萧阳不会为殷茹出头,殷茹手上也没萧家死士了。
这点最为重要!
再让殷茹时不时的派死士袭击,谁也受不了。
“闪开,闪开,锦衣卫缉事,闪开!”
马车停到路边,顾明暖撩开车帘向外看去,身穿飞鱼服腰间挂着绣春刀的锦衣卫冲进了赵府……因冯厂督的强势,东厂牢牢得把锦衣卫压在下面,锦衣卫在前,压阵得是东厂档头。
不消片刻,一名年过四十的面容微黑的男子被锦衣卫押解出来,他身后传来女子的哭声,“老爷,我这就进宫去求贤妃娘娘!”
贤妃?!
赵府不就是赵贤妃的娘家吗?
被抓走的赵大人是赵贤妃的兄长。
前生顾明暖远远看过赵夫人几次,因为后来赵太后辅幼主登基,赵家一直很跋扈,如今哭得形象完全无的赵秦氏当时眼高于顶,从没正眼看过宁侯夫人顾明暖。
赵家在最最风光无限时,突然间被灭门了,全族上下二百余口尽数被杀。
这桩灭门惨案轰动朝野,有很多人暗自猜测是摄政王萧越所为,是为警告赵太后……
顾明暖打了个激灵,仿佛能闻到浓烈的血腥气息,因为灭门惨案,赵府所在的橡树胡同成了鬼宅,白天都不会有人经过。
前生赵大人也被锦衣卫抓走过?
顾明暖让车夫赶路,左右赵大人被抓走同她没一点关系,赵贤妃应该不会让赵大人出事的。(未完待续。)
ps: 这段剧情算是小**,略有点复杂,完全是你方唱罢,我登场的节奏,不到最后一刻,谁都自己是赢家。
萧阳,萧阳,读者不喜欢你了。
萧阳:“我是一个复杂的男人。”
某夜:“他追女孩子完全没经验。”
下午有加更,么么哒!
第一百零二章 心机?残酷(琉璃微月的和氏璧+)
皇城后宫,一座宽敞明亮的宫殿人来人往,煞是热闹。
一众宫娥和内侍手中捧着或是精致的衣衫,或是捧着巧夺天工的首饰,一旁站着操持纪太后寿宴的礼部或是内务府官员。
赵贤妃一袭水蓝色宫装,挽着坠马髻,雍容华贵,艳丽非常。
她漫不经心穿梭在宫娥和内侍中间,一旦她停下来,内务府的官员或是掌管宫中针线坊的尚宫忙上前解释,“粉色的褙子,碧绿的湘裙穿在献舞的小姐们身上是极合适的,材料都是……”
贤妃淡淡笑了笑,继续向前走,“今日如何都要把给各家小姐的衣衫首饰定下来,尤其是……是被陛下选为跳祭天舞的顾家小姐。”
“是。”
众人纷纷承诺。
他们隐隐有种感觉赵贤妃似对祭天舞格外慎重,仔细想一想也不奇怪,祭天舞不同于给纪太后的祈福舞,万一出个差错,贤妃娘娘都不一定承担得起陛下的重责。
可是衣服首饰已经挑了好几日了,贤妃娘娘还是不满意。
针线坊的尚宫一脸的无奈,在别人眼中这些都已经是精品了,贤妃娘娘要求实在太高了,用不用这么抬举顾明暖?
赵贤妃拿起一块玉儿,问道:“这是给顾小姐带的?”
“是,是用玉心精雕细琢,是吉祥之……”
“我不是说过要用前年进献给陛下的古玉吗?”
“……”
“祭天祈福讲得是真诚,对诸天神佛的真诚。”
贤妃手一松。价值千金的玉落在地上摔得粉粹,“她身上佩戴的饰品都该是凡间最好的,让神佛明白陛下的真诚。明白凡间在陛下治理下的富足。”
众人身子一颤,便是礼部的官员都不敢看贤妃娘娘。
此时说一句反对话,便是不敬神佛,不敬陛下。
“还有这些衣服……是给祭天舞者穿的?”
贤妃指了指颜色鲜亮,略显单薄的礼服,“她以舞祭天,不是跳给凡夫俗子看的。要这么单薄的衣衫做什么?”
“娘娘恕罪。”
扑通扑通,一排排的人跪伏于地。
殿内殿外再无一丝动静,完全寂静下来。突然外面传来一阵阵哭泣呜咽,贤妃皱了皱眉,宫尚宫会意的跑出去,一会她回到贤妃身边。“是赵夫人。”
贤妃唇边重现笑容。“让嫂子进来吧。”
赵秦氏哭哭啼啼的进门来,因担心丈夫安危,完全没注意贤妃宫里的状况。
贤妃主动道:“同我去里面说话。”
湘妃竹帘垂下,殿中跪地的人隐隐绰绰可见贤妃同赵夫人的身影,但听不到她们说些什么。
众人刚刚松了一口气,贤妃突然撩起帘子,快速不容违背的交代:“祭天舞者的衣服用象征至纯至诚的玄色,她脖子到脚踝露出一点点……你们就等着挨板子吧。”
贤妃同娘家嫂子说话也没忘这事。
赵夫人哭得很伤心。赵家一定是出大事了!
宫尚宫让所有人退出去,默默站在竹帘后。隐隐听到贤妃安抚的话语:
“……嫂子先别忙哭,我这就去见陛下,总会让兄长平安的……不过……嫂子记住一点千万别让赵家人四处钻营……最好别再出门……在府上等消息总好过让陛下再误会……陛下最讨厌串联的……”
赵夫人连连点头,“一切都拜托贤妃娘娘,老爷全靠您了。”
赵贤妃握住赵夫人的手,不让她下跪,真诚的说道:“都是一家人,我仰仗兄长之处甚多,如今也该我回报他了。”
宫尚宫心里打了个寒颤,赵贤妃从里面闪身出来,“去见陛下。”
“是,主子。”
贤妃主子身姿迤逦,神色镇定,和往常一般无二,宫尚宫却无法忽略心中的恐惧,低头默默的跟随主子。
她只需要跟随就好,想太多反倒会出事,千言万语不如一默,宫中最不能有好奇心了。
赵贤妃在御书房中待了好一会才缓缓的走出来。
她双眼红肿,看起来似大哭过一场,宫尚宫悄悄抬头,从御书房敞开的殿门能见到楚帝模糊的身影,他一直注视着贤妃……眸光复杂极了,隐隐泛着几许心疼垂怜。
“去天牢。”
赵贤妃身体一颤紧紧的握住宫尚宫的手臂,似有似无的低吟:“我得送他最后一程!”
明明是悲伤至极的话语,宫尚宫却感到一丝的异样……见贤妃主子哀伤的眸子……是她想多了,不管多难,主子从没哭过。
皇上好狠的心,这是掘了主子在前朝的根基。
后宫的嫔妃得到消息一定会笑得合不拢嘴。
御书房,楚帝坐回龙椅中,耷拉下眼睑,“今夜子时动手!”
冯厂督跪伏领命,听见楚帝低声问道:“朕对贤妃是不是太无情了?”
这让他怎么回答?
楚帝做得无情的事还少吗?
冯厂督斟酌半晌,轻声说:“陛下心里放着贤妃娘娘,便是没有赵大人,贤妃娘娘在后宫一样安稳。”
听楚帝沉默无声,呼吸平稳,冯厂督继续道:“他勾结静北侯夫人又靠向谢家……他就该死。”
“你确定贤妃不知情?”
“奴婢敢担保贤妃娘娘什么都不知道,她最近一直忙着祈福舞,从没见过赵家人。”
“朕想她应该不知道,否则她是不会让娘家兄弟去做犯忌讳的事儿。”
楚帝合上眸子,喃喃道:“后宫里也只有她能猜中朕几分心意。”
天牢之中,赵大人披头散发,面容灰白,眸子宛若死人一般呆滞,手臂僵硬且颤抖着,面前的摆放着毒酒……皇上这是要赐死他?!
他突然似发疯一般冲到牢笼栅栏前,祈求般望着贤妃,“秀儿,救我,我不想死。”
贤妃捂着眼睛,牢房里的内侍抓住他,把毒酒灌进他口中。
顷刻,他嘴角流血,瞳孔扩散,内侍退到一旁……赵贤妃缓缓的走上去,蹲下身手盖住他死不瞑目的双眸,过了好一会,她才起身离去。
宫尚宫小心翼翼的侍奉悲伤过度的贤妃主子安睡,悄声出门前,下意识回头看去,主子从最宝贝的木盒子中拿出一个牌子……然后一刀一刀得把木牌子削成碎末……木盒子里已经空空如也!
翌日清晨,顾明暖正准备入宫时,听到一个震惊的消息,赵大人被赐死,赵家昨夜被不知名的死士灭了满门!(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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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茹也不是光和女主玩,她暗自做了很多,只是效果嘛……嘿嘿。
第一百零三章 浑水?真凶!(一更求月票)
便是时间对不上,赵家依然被灭了满门!
顾明暖神色恍惚,前生她不知谁灭了赵家满门,今生幕后凶手一样迷雾重重。
莫非赵贤妃要失宠了?
娘家唯一的兄长被赐死,娘家被连根拔起,她怎能受得了?
也不一定,顾明暖暗自思索,赵贤妃决不能以按常理推断的,只是不知这件事对赵贤妃有没有影响,赵贤妃还能成为她前生的赵太后吗?
“暖丫头!”
“啊。”
顾明暖才反应过来姜太夫人已经叫自己好几遍了,歉意的一笑:“实在是太突然,太意外了,赵大人凭着贤妃娘娘入仕,算是外戚,我听说他一向老实内敛,和许多跋扈的外戚不一样,怎么……怎么突然就被陛下赐死了?还没经过三司会审?”
姜氏同样也很震惊,“方才来有内侍来传太后口谕,推迟闺秀入宫的日子,听说贤妃娘娘病倒了,而祈福舞一直是她在管,旁人不好接手,太后娘娘怜惜贤妃娘娘,让她先歇息五日。”
顾明暖点点头,太后对贤妃到是不错,没因贤妃娘家被灭门就嫌弃她。
“听说昨儿,皇上一直在贤妃娘娘身边,为安抚贤妃娘娘,今儿连早朝都没去。”姜氏说着新得到的消息,“昨儿在北海落水的官员到是躲过一劫。”
虽然顾明暖不曾明说,也没当着姜氏面过多提起贤妃,但她还是能感觉出顾明暖不想她再同贤妃交恶。甚至有时在言谈间,暖姐儿对贤妃多有敬重推崇,比对当今纪太后还要慎重许多。
顾明暖轻声解释:“我没为贤妃娘娘担心。只是好奇赵家到底得罪了谁而已。”
真是人算不如天算,便是算无遗漏的萧阳怕是也没料到赵家灭门惨案会让他的计划推迟……一旦此事被认定为同萧家有关,对萧家是个不小的打击。
稍有不如意便灭人满门,实在是太凶残了。
谁还敢投靠静北侯府?
在金陵能在一夕之间灭人满门得也只有萧家死士了吧……许是还有……顾明暖突然意识到这桩事不是萧家做的,萧阳不会这么没头脑!
“伯祖母,您说这事会不会是陛下……”
顾明暖停住口,四下看了看见周围除姜氏外再无别人。暗暗松了口气,轻声道:“您当我脑子糊涂了吧。”
不是萧家,那只有可能是掌握东厂的楚帝。
楚帝昨日还安慰贤妃。他却是灭赵家满门的真凶?
男人值得信任吗?
尤其是心里眼里只有江山的枭雄……他们都是无情的,根本就没有心!
姜氏脸白了一瞬,拽着顾明暖回了东屋,让钱嬷嬷守在门外。郑重的问道:“你怎么会这么想?”
她能不说吗?
“暖姐儿。我是不会害你的,你不相信我吗?”
姜氏语气里含有一丝的失望。
顾明暖连连摇头,反手握住姜氏的手,感觉自己手心全是冷汗,心跳得七上八下的,定了定神,干涩的说道:
“我昨日见了萧阳,也同您提过他不会偏帮殷茹……我相信他已经把静北侯留给殷茹的死士叫走了。殷茹如今手上没有一击致命的力量,而萧阳一心都放在七星煤矿上。他怎会在意一个赵大人?”
“你相信他不会灭赵家满门?”
姜氏目光一变再变,暖姐儿和萧阳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暖姐儿许是还没留心,她对萧阳已同对旁人不一样了。
顾明暖认真思量半晌,在脑子仔细把前世今生萧阳的所作所为想了一遍,“以后他会不会灭人满门,我不知道,但此时赵家灭门惨案绝不是他做的。”
她这信任的语气让姜氏心冷了半截,扶额久久不语。
见顾明暖不知所错,显然没明白她的忧虑,姜氏勉强打起精神,“你分析得有一定道理,可陛下为何要这么做?他现在还能容下周首辅,却容不下赵大人?”
“他们的想法哪是我能明白的?”顾明暖释然的笑了笑,“伯祖母,我只是个寻常的闺阁女子罢了。”
姜氏突然看到了一缕希望,虽然心里不认为暖姐儿寻常,但嘴上却赞同道;“萧阳心机深沉,旁人很难明白他在想什么。”
顾明暖沉默下来,她并没去思索姜氏的暗指,执着得想着这桩事会不会也是南阳顾氏的机会?
楚帝和萧阳两大高手把金陵这池水搅浑了,她是不是可以悄悄的浑水摸鱼?
顾氏想要真正鼎立楚国,自强自立需要珍惜每一个稍纵即逝的机会!
如今萧家明显一马当先……已经远远拉开了同其余家族的距离,南阳顾氏还是得过且过,最后顾氏一族凋零的命运许是依然难以改变。
她到金陵后见了许多,又几经萧阳‘指点’,明白现实的残酷,只有真正的强者才能决定自己的命运!
顾明暖已经不是凉州时的她了,更不会天真的以为一块双鱼环佩就能保证顾氏一族平安。
“伯祖母,我去看看我爹。”
顾明暖不想让姜氏看出自己的异样,事情还没弄明白,她说太多反而不好,笑盈盈的说道:“昨儿我爹以为我今日入宫,他一直不是很高兴。”
姜氏笑着点头,“他晚膳都没用,晓得你推迟入宫,最高兴得就是他了,他是金吾卫同知,在宫里行走是很方便的。”
这话姜氏和顾明暖都很默契的没告诉顾衍。
省得他一个大男人整日在后宫出没。
顾明暖去寻顾衍,并让他出门打听赵家被灭门的消息,有时候小道消息也是有用的。
她坐在书案后,随意抽出一本书看着,书页上写满了字,她却一个字都不认得……思绪飘得很远,最终把书本合上放到一旁,不再为难自己的眼睛,又拿出一张宣纸,提笔本打算练会字,谁知落笔却变成了一幅画。
一张地图!
萧阳给她讲过的七星煤矿的地图!
等顾明暖反应过来,地图已经画完了,她都不知道自己有过目不忘的本事。
可能当时萧阳讲得太生动,太详尽,她才能完全记得。
萧阳,萧阳?!
怎么最近他总是占据她的脑子?
顾明暖赌气似的想把宣纸搓成团儿,猛然间愣住了,用脑子里的玄学奇门之术推算起来,把画了地图的宣纸凌空举起,阳光透过薄薄的宣纸,让黑墨勾勒的地图更加清晰。
“原来,原来,这才是他的目的!”
她喃喃自语,眸子里盛满了震惊和佩服,“不愧是萧阳!”
可是就算她猜到他的布局又有什么用?
告诉楚帝?
楚帝未必会念着顾氏的好。
在楚帝是赵家灭门凶手时,她本能不喜欢楚帝所作所为,萧阳也在布局,感觉比楚帝光明磊落得多。
正因为殷茹敢派萧家死士截杀顾明暖和安乐王,旁人才会以为萧家是赵家灭门的凶手。
“小暖,小暖。”
顾衍从外面走进来,“我打听了不少的消息,外面的议论……啧啧,我很佩服金陵百姓,他们真是敢想。”
没听见女儿的动静,顾衍放下茶盏,向顾明暖看去,她眉头紧锁,似被为难事困扰着,“小暖!”
“说萧家是真凶?”顾明暖勉强扯出一丝笑来,“萧家死士名声响亮啊。”
“我看是萧家被黑得够呛,殷氏被气得吐血,她说得话已经没什么人相信了。听说被赐死的赵大人也是殷氏的裙下之臣,帮着静北侯获罪于陛下,可能她魅力不够大,赵大人像是把萧家的消息透漏给谢家知晓,然后殷氏勃然大怒,派死士灭了赵家满门……”
“这世上只有诚二爷被那么个贱人迷得神魂颠倒。”
顾衍一脸的嘲讽,极为看不上顾诚所作所为。(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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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四章 蛛丝?谋略!(二更求月票)
世人把赵家灭门惨案当做是静北侯萧家死士做的,唯一让顾明暖高兴得是殷茹的名声更差了。
金陵百姓或是官员夫人们是不敢当着殷茹面说她是非,但是私下里不会少议论她,议论萧家。
顾明暖此时非常想看看萧阳的脸色,能让纵横天下的萧阳露出为难之色,这件事越来越有趣了。
“爹,明日是不是有大朝?”
“嗯。”
顾衍点点头。
顾明暖露出惋惜之色,“您一定要仔细听他们说得话,尤其是陛下和萧……萧指挥使的话,回来讲给我听,最好多注意他的神色变化。”
顾衍虽不明白女儿的意图,但哄女儿高兴是最主要的,既然女儿想听,他就多看看萧阳好了!
他渐渐明白萧阳不似外表看起来的病弱无用。
自从高升和吉祥跟着他之后,他反倒自在了,有些事根本不用他再操心,碰见记不住的人也多是高升提醒他,顾衍道:“对了,我方才去了一趟赵家……”
仿佛怕吓到顾明暖,他略显犹豫,“赵家门前布满了锦衣卫和金吾卫,说是皇上陪贤妃去祭拜了。我恍惚看到了东厂的薛档头,我在凉州时候见过他。”
“爹还是少提东厂为妙,东厂名声不怎样,您是皇上亲卫,在陛下跟前一片赤诚忠心就是了。”
顾明暖细细的交代顾衍应该注意些什么,又仔细端详父亲半晌。说道:“还是可您心意来。”
说得多了,顾衍反倒束手束脚。
她也彻底熄灭让顾衍对楚帝献策的心思。
等顾明暖离开后,顾衍摸着脑袋问高升。“我女儿啥意思?”
高升胖胖的圆脸全是笑,“六小姐盼着四爷您顺心顺意,什么东厂啊,贤妃娘娘啊,都同四爷您关系不大,您听听就好,根本不必往心里去。”
顾衍抚掌道:“原来是这么回事!还是闺女疼我。可是……”
“四爷还有事儿?”吉祥眼睛灵活的转动,“是安乐王殿下?”
顾衍罕见眸色凝重几分,似痛苦般敲了敲额头。眼睛一闭:“没事,我能有什么烦心事?”
“我去把殷氏的消息告诉顾诚!”
顾衍一扫方才的阴郁,快步去顾诚养病的院落。
顾诚动弹不了,想帮殷茹也帮不上。得知不利于殷茹的消息。一定会心急如焚。
他就是要让顾诚难受,为个抛弃自己的贱人无视亲生女儿,还给她掏银子修缮静北侯府?
简直不知所谓!
顾诚听顾衍眉飞色舞说着殷茹状况,果然被气得嘴角流血,可他如今连一根指头都动弹不了,别说帮殷茹了,就算他自己的吃喝拉撒都需要仆从侍奉……顾诚眼不见为净的闭上眸子,喃喃道:“你们都不明白她。都不懂她。”
顾衍可没怜惜病弱之人的心思,操起拳头狠狠的又捶了顾诚两拳。仆从赶忙上前拦住顾衍,“四爷,打不得。”
“你这辈子就在殷茹裤裆下待着吧,跟条狗似的,她扔你根骨头,就飞也似的跑过去,摇尾乞怜的废物!”
顾衍之所以愤怒,是因为顾诚的功夫不错,本该是个响当当的汉子,却被甘愿受贱人的操纵。
他生生踏碎了两块地砖才转身离开。
顾诚咳嗽起来,废物吗?
他只是专心如一的爱一个人,为什么他们都说他错了?
倘若不是殷茹在静北侯面前说项,静北侯会放过顾家吗?会放过顾明昕吗?
萧越是一个很霸道强势的人。
是他们不了解殷茹承受的痛苦,每次想到殷茹思念顾明昕……强忍着不去打听顾明昕的消息,顾诚的心都似被揉碎了一般难受。
“我没错,错得是你们!”
顾诚喃喃重复着,缓缓的闭上了眸子,眼角渗出泪珠没入发鬓之中。
回到玉桃阁的顾明暖心事重重,姜氏晓得自己问不出什么,让她一人待在小书房,嘱咐钱嬷嬷和秋雨,秋痕照看暖姐儿。
顾明暖颓然的坐在椅子上,呆呆望着院子里的桃树,倘若把消息告诉谢珏,必会换来谢珏的感激,可她偏偏因萧阳的救命知恩答应了他不插手萧谢两家对七星煤矿的争夺。
她该怎么办?
这么好的机会就白白错过?!
面前明明放着一个诱人的点心,她却吃不到嘴里,真是太难受了!
一个接一个的名字快速从顾明暖脑子里闪过,她的眸子亮若星子,也许可以放在顾阁老身上!
对,可以放在他身上。
顾征得到好处等同于顾氏得到好处。
顾明暖在书房里缓缓踱步,思索着怎么让顾阁老,她的二堂伯心甘情愿的踏入‘陷阱’,倘若她把实情讲出来,以顾征的小心谨慎未必肯答应,只能设计他了。
给顾征好处还得弄个陷阱?
她该怎么不动声色接近顾征?
对了,赵家灭门惨案!
顾阁老管着刑部,想也知道楚帝一定会逼他破案,他也绝对不敢找上静北侯府……案子又拖不得,又不能随便找人顶罪草草结案,顾阁老只怕如今正挠头,身处水深火热之中,此时若是可跳开一切麻烦,顾阁老应该不会拒绝。
破破烂烂的静北侯府,殷茹没有等到德昌商行的大掌柜,派人去打听消息才知道顾诚卧病在床,商行全部交给顾明昕操持。
她可以糊弄顾诚,却瞒不过对她一直怀恨在心的顾明昕!
这笔银子怕是要黄了。
殷茹暗骂顾诚不争气,静北侯府一日不修,世人就会暗笑萧家一日,她只能拿出私房银子请人翻修静北侯府。
可不知是不是顾明昕用了什么损招,竟然无人敢接下翻修侯府的单子。
她又多加了好多银子才陆陆续续有人上门来。
有道是祸不单行,殷茹本就被翻修侯府的事呕了一肚子气,没想到她什么都没做,赵家灭门惨案从天而降正砸在她头上!
这桩官司把无辜的殷茹砸得头晕眼花:
“不是我,炜儿,烨儿,你们也知道死士都被你们小叔祖调走了,侯府的侍卫被疯子顾衍打伤了,我哪来得人手去做下灭门这等丧心病狂的事儿?”
萧炜点点头:“我们都相信母亲的,是非自有公论,真相总有水落石出的一日。”
“三哥说得轻巧,灭门惨案没留下一个活口,上哪找证据洗清娘的嫌疑?就算找到了所谓证据,会有人相信吗?难道娘还能对所有人说萧家死士只有小叔祖能调动?”
萧烨阴郁的眸色显得他脸庞越发阴柔,白皙得手指缓缓握成拳头,“树大招风,金陵毕竟不是北地,娘往日行事太不谨慎,被人抓住机会……”
“烨儿!”
“四弟!”
萧炜和殷茹同时不悦的喝止萧烨。
殷茹不愿意承认自己做错了,错得都是别人,不是她!
更不愿意听别人指责她,哪怕是她的亲生儿子。
萧烨苦笑道:“当务之急不是证明谁是灭门惨案的真凶,这桩案子八成会成为无头公案。我姐姐入宫的事……皇上和太后依然让赵贤妃操持祈福舞,赵贤妃在后宫这些年,人脉实力可不是萧家外臣能比的,我姐的脾气又是个骄纵不容人的,万一她在宫里有个意外,或是被谁害了,许是会牵连到萧家。”
“烨儿的意思也有一定的道理。”殷茹也慎重起来,试探的问道:“宝儿,你还是称病吧,跳祈福舞的机会多得是。”
萧宝儿固执的摇头,“不,我要进宫去,我才不怕赵贤妃呢。”
失去入宫的机会,她想见顾衍就难了,何况她还要证明自己比顾明暖更好。
“姐……”
“我觉得宝儿妹妹入宫也可证明我萧家清白。”萧炜支持萧宝儿入宫,“萧家还护不住宝儿妹妹么?”(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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