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一章
萧越很高兴,没等他调拨,那两位一直似紧箍咒圈在他头上的人先打了起来,没有人比萧越更了解他们了,同样是心高气傲的人,既然撕破脸皮,他们很难再平心静气的坐下来谈一谈。
如今萧越要做得就是在他们中间添把火,彻底让他们决裂。
他一直很眼馋小叔身边的死士素质,总觉得比自己身边的人势力更强。
“为顾明暖?值得吗?”
萧越凝望夜空怀春楼方向,嘴角渐渐勾起弧度来,他的小叔叔正在拼命,明明知晓这么做会成全他萧越,偏偏为顾明暖舍弃了最重要的一颗筹码。
他绝不会似小叔因美人耽搁正事,从今以后萧家的部署,中立的人,以及那些讲究夫为妻纲的士大夫们肯定越发看不惯小叔了。
没准把小叔当作桀纣那般为美人而丢掉‘江山基业’的昏君。
“请夏侯易串联曾经的同僚部署,把今日小叔为顾衍和萧爷死斗的事情传扬出去。”
萧越身子笔挺,流露出自信来,一洗多日被小叔压制的阴霾,“本侯倒要看看小叔的根基还能不能受得住,他的属下还有多少是忠诚的。”
萧越笑容越发灿烂,双手学着萧阳负在身后,喃喃道:“没了根基,小叔不过只是萧家的长辈而已,您以为还能守住美人不成?投降失国的李后主一样只能眼看着小周后被宋帝霸占,不知一向文采斐然的小叔会不会也留下千古名句?”
他舔了舔干燥的嘴唇,仿佛提前品尝到美人的甜美。
怀春楼中打得热闹,几乎在燕京城的所有萧家死士全部集结在怀春楼四周,分属两方对立着,哪怕对面的敌人是他们的兄弟,曾经共同经历过生死的锤炼。
靠近怀春楼的几条街道全部戒严,无人敢在街上走动。
原本不知发生什么事的人见此状况哪还不明白萧家内讧了?
以为是萧阳和萧越终于忍不住翻脸,萧越暗中派人散步消息,北地的达官显贵这才明白是萧阳和萧家最神秘的萧爷起了冲突。
不是谁都明白萧爷对萧家的重要性,可经过萧越的宣传,他们都为燕王惋惜,没了萧爷的支持偏向等同于断了一条臂膀。
“燕王不是枭雄啊。”
“大好的局面为顾衍而葬送,他以后一定会后悔的!”
“真正站在巅峰的男人哪一个不是绝情绝义?汉高祖为活命不顾老父,抛下妻儿,最终战胜楚霸王,成就一番伟业。顾衍……只是他岳父而已。”
“意气用事,儿女情长!”
很多人如此评价萧阳,原本看好萧阳的人为其顿胸捶足,可他们后悔又有什么用?
怀春楼已经被萧阳和萧爷毁了大半了,萧家死士的对立还在继续。
燕京皇宫,赵皇后拖着迤逦的裙摆踱步到寝殿门口,夜空中的星光仿佛只有在怀春楼上空才发出璀璨明亮的光芒。
“有趣,着实有趣,只怕设下劫杀安乐王的殷茹也没想到萧阳敢为顾衍同萧家那位活祖宗打起来。”
她愉悦清脆的笑声在夜空中荡起波纹,传播得极远。
“娘娘,世人对燕王的评价不高。”
李公公捏着外面的情报,低声道:“除了谢公子外,他们都说燕王糊涂了。”
赵皇后艳红丰厚的嘴唇缓缓开启,“谢公子可有消息捎给本宫?”
“谢公子只说了一句话,燕王有仁君之风,所图非小,请娘娘慎重待之。”
“不愧是谢家宝树,见识远超过常人。不过他却是看走眼了,萧阳……可不是仁君,他比谁下手都很。”
赵皇后转身,垂地的裙摆在地上划出一个美妙的半圆,月光拉长了她的身影,显得她越发高挑,“郡主是不是在怀春楼?”
李公公点点头,听到自己主子一声长叹,“萧阳未必稀罕小暖背后的势力,他去为顾衍出气,肯定有愧对小暖的心思,可他不在意,本宫……顾家,以及小暖又怎能眼看着他被萧越算计了去?”
他们这些人加起来还敌不过一个神出鬼没,一直在葬魂谷隐居的萧爷?
萧家死士固然是萧爷训练出来的,又号称天下第一精锐,可再厉害的死士也不能当士兵用,也不能用来征战。
“每次都是顾衍占便宜,他的运气到是好。”
她不得不承认顾衍在征战才华胜过很多人,今日之后又有内功的顾衍肯定为萧阳拼命。
此番萧家内讧本也是她的好机会,但为小暖,她不仅不能动萧阳一根汗毛,恐怕还得帮衬萧阳一把,赵皇后对月长叹一声,“仁者无敌,勇者无惧,智者无忧,萧阳这小子全占齐了。”
与此同时,谢珏放下毛笔,接过随从递过来的洁白帕子仔细擦了擦手,同明月齐辉的眸子闪动着月华般的光芒:
“他们都说萧阳意气用事,儿女情长,可是人心不都是向往善良美好?此时不是你死我活争夺天下,不是汉高祖同楚霸王对峙,只是萧家内部纷争……百善孝当先,有萧阳这样的善举,跟随萧阳的人岂不是更安心?”
起码不会担心主子拿属下换取更大的利益,甚至他们此时不用担心主子只能同患难,不能共富贵。
飞鸟尽,良弓藏是每一个下属最担心的结局。
谢珏将写好的字帖递给随从,“送去给夭夭姑娘。”
他的字比萧阳的字更洒脱,写得也更好些,毕竟他两世为人,又经历过太多的波折,在书法上造诣更深,不是为前生那口闷气,不是想让百年煊赫的谢氏家族延续辉煌,他宁可做一个纵情山水的闲人名家。
“主子,您看萧爷会不会一怒之下投了静北侯?”
被谢珏留在身边的随从都是他信任的,也明白谢珏对静北侯的恨意。
谢珏俊美无匹的面容渐渐浮现笑意,眼角眉梢更是流淌出仿佛听到最好笑话的愉悦,“萧爷……完全倒向萧越只有一个可能,就是萧阳病故了,且没有留下任何的子嗣,否则那人永远不可能和萧越一条心。”
他还有一句话没说,其实世人都低估了萧阳握在手中的实力,葬魂谷出死士,可葬魂谷还是由萧爷做主吗?(未完待续。)
第五百一十二章
这世上唯有谢珏清楚萧阳的真实实力,唯有皇后娘娘能抗衡萧阳,可惜谢珏不知赵皇后和萧阳如今极特殊的关系,当真相大白时,谢珏唯有苦笑。
眼见顾明暖日子过得有滋有味,比前生幸福完美许多,本是满腔恨意的谢珏也渐渐转变了态度,重生的日子不能总是充斥着刻骨的恨意和危机感,他也该享受多出来今生。
碰见木夭夭是个意外,谢珏不愿意错过她。
只是顾家的婚事必须得解决才行,他绝不容许谢夫人再摆布自己的因缘了。
前世今生他始终弄不明白,明明他也是亲生的,怎么谢夫人对他和弟弟完全是两样呢?
母亲?
不是所有人都配做母亲!
怀春楼前的街道上,两边死士对峙越发激烈,几乎人人都把手搭在兵器上,顾明暖毫不怀疑此时若有人失手率先抽出兵刃,两边立刻就得激战起来。
“郡主。”
冯招娣一脑门冷汗,自己可没精力过内讧火拼的事儿,眼见顾明暖撩开车帘,跳下马车,连忙阻止道:“您不能出去,他们只认四老爷……”
不是她胆小,而是萧家死士除了自己主子外,不会对任何人手下留情。
一旦双方交火,没人会顾忌顾明暖的安全。
顾明暖心中打鼓,在马车上时就能感到一股肃杀气息,下了马车大战一触即发的杀气更显得逼人,她不知萧爷功夫好坏,却知道以萧阳如今的状态未必能打得过萧爷。
“嘉宁郡主。”
“顾小姐。”
两边几乎同时出声阻挡顾明暖靠近怀春楼,已经把安乐王送回顾宅的江淮等人见到顾明暖出现在怀春楼,一个脑袋顿时肿胀成三个大,江恩几步上前,低声道:“我的姑奶奶,您怎么来了?”
江恩同顾明暖相对熟悉,“您快些回去,今晚……不大妙。”
这句是实话,否则萧阳的人也不会全部集中在此地,看那边的光景,萧爷动怒了,非要教训压制萧阳不可!
“你主子很危险?”
顾明暖显得很平静,江恩愣了一会,闪开道路,同时挡住江淮,“用不用我送您进去?”
见顾明暖摇头,江恩默默叹息一声,目送她迈进怀春楼。
“萧阳!”
砰一声巨响,两人拳头顶到一起,带面具的萧爷只是身体晃了晃,而萧阳倒退十几步,手臂撑着地面才站稳身体,抹去嘴角的血丝,缓缓的站直身体,依然挺拔玉立。
“你……”萧爷紧了紧拳头,把那句有没有受伤生生的咽了下去,“萧老二就是这么教你的?不顾自己的身体状况硬是同我对拳?”
当初他真该把萧阳养在自己身边,跟什么人学什么人,萧老二身体不好,却是个外柔内刚且极为偏执固执的人,硬生生把本该豪气干云的萧阳养成了偏执的性子。
萧阳扯了扯嘴角,声音温良,“二哥很好的。”
“算了。”萧爷知晓再为难萧阳,威逼萧阳下去,只会把自己憋成内伤,万一萧阳有个好歹,他如何同死去的故人们交代?“你赶紧回去调养身体,等你养好气血,再来寻我不迟。”
“不分胜负,你没向平郡王道歉,我怎能离开?”
“你得寸进尺!真以为我怕了你?不敢伤害你?”
萧爷眼眶欲裂,仿佛被踩了尾巴的猫儿,怒骂萧阳一顿,却也在最后渐渐平复了情绪,从面具中透出的目光深沉,“你果真要打下去?萧阳,下次我不会再留手了。”
萧阳紧了紧拳头,淡淡的笑意浮现在嘴角,“你该明白我的脾气,从我踏入怀春楼后,你就不该手下留情。”
“为顾衍,你值得吗?”
“有些事情不是用值或是不值衡量的。”
在两人再一次交手时,一道清亮的声音传来,“为父报仇怎能少得了我?平郡王是我爹,他被人打伤了,我身为女儿理应为他出口恶气。”
两人同时停下手,萧阳眸子闪烁两下,在迎上顾明暖倔强的目光时败下阵来,他怎么就没算到顾明暖本就是个聪明细心的人?
他的伪装都被她看透了。
萧爷第一见顾明暖,情牵萧阳的女孩子,长得到是挺漂亮,可离着倾国倾城的绝色还差了一点,她凭哪点把萧阳迷得神魂颠倒?
顾明暖闯出来的名头,落在萧爷眼中只能换一句不错,其中少不了萧阳为她推波助澜,显赫的名声也要打上几折。
他看了萧阳一眼,萧阳却连眼角余光都懒得理睬他,火气越烧越旺,“你是顾衍的女儿?你爹都打不过我,你凭什么向我寻仇?”
听说眼前的这个女孩子骑射功夫稀松寻常,倒是在书画上造诣很深,可书画在萧家什么都算不上。
顾明暖走到萧阳身边,慢悠悠打开盒子抽出一块玄色的布条,直接蒙住萧阳的眼睛,低声问道:“还记得当初如何破绝杀阵?”
嗯了一声,萧阳信任般任由顾明暖挡住了眼睛,眼前一片漆黑,心中却是光明的,她就是他的眼睛,纵使听她调遣,他也心甘情愿。
顾明暖向萧爷杨眉浅笑,“第一次布杀阵,不大熟练,你稍等一会啊。”
很可爱,很腼腆的笑容,女孩子突然生动起来,可他却觉得后背发冷,毫无任何暖意。她说不大熟练,但向各个方位扔出令旗的动作却是行云流水,快得惊人,根本没留给萧爷任何的反应机会。
怀春楼装饰的再清雅也是青楼妓寨,痴男怨女的怨气,淫邪之气充足,顾明暖扔完令气之后,对萧阳道:“西南方向。”
萧阳这次抽出了宝剑,心无旁念向西南方向冲过去。
萧爷只觉得眼前人影闪过,他想后退却发觉后退不了,想躲闪却摸不清萧阳的剑招,刺啦,只要一招萧阳的剑划破了他肩膀的衣衫,一道不深不浅的伤口深处鲜血来。
当初他就凭着诡异的身法戏耍父亲的同时,在父亲身上留下很多道伤口……顾明暖小心眼,一笔笔记得很清楚。
在她的指示下,萧阳身影飘忽,萧爷便是睁大眼睛看也看不清萧阳会从哪个地方突然冒出来,刺啦,刺啦,他身上的衣衫被绞成碎布,身上有十余道新滑出的剑伤,以前都是他戏耍旁人,今日他尝到了被人戏耍的滋味。
他慢慢闭上眼睛,不去看,用耳朵辨别萧阳的方位,一心二用回忆顾明暖扔出令旗的方向,他相信顾明暖是玄门高手了。
萧阳再出剑时,偶尔会被他阻挡,不过十剑还是会有五六剑,他挡不住。
顾明暖也发觉他向插入的令旗移动,暗道一声人得名树得影,萧爷很难对付,她用了不少心血做成的令旗,又恰好符合怀春楼的风水,这才困住了他,可不过半盏茶的时间,他便有了破阵之法。
若是换做萧阳……她相信萧阳也能看破的,比萧爷更快一些,毕竟顾明暖同萧阳讲过一些玄门阵法的基本常识。
好在她和萧阳只是想为顾衍出口气,并非要萧爷的性命。
顾明暖没想过此阵能完全困住萧爷,等他破除阵法,萧阳已经在他身上留下足够多的伤口,萧爷不是铁打的,失血过多同样会气虚,这样一来,他同萧阳就会势均力敌,再难凭着气血优势伤到萧阳。
“萧阳,把玄布扯下,他已经破阵了。”
顾明暖高声道。
萧阳扯下眼睛上的玄布,直接把布条缠在手腕上,再看过去,眼前穿着一身破布,满身是血的人是他吗?清楚自己下手的分寸,数着割伤他的伤口,比顾叔身上多留了两道伤口。
萧爷拼尽全力冲向顾明暖,萧阳比他更快挡在顾明暖身前,就在此时,门口传来内侍尖细高亢的声音,“皇后娘娘懿旨下,燕王殿下,嘉宁郡主接旨。”(未完待续。)
第五百一十二章
这世上唯有谢珏清楚萧阳的真实实力,唯有皇后娘娘能抗衡萧阳,可惜谢珏不知赵皇后和萧阳如今极特殊的关系,当真相大白时,谢珏唯有苦笑。
眼见顾明暖日子过得有滋有味,比前生幸福完美许多,本是满腔恨意的谢珏也渐渐转变了态度,重生的日子不能总是充斥着刻骨的恨意和危机感,他也该享受多出来今生。
碰见木夭夭是个意外,谢珏不愿意错过她。
只是顾家的婚事必须得解决才行,他绝不容许谢夫人再摆布自己的因缘了。
前世今生他始终弄不明白,明明他也是亲生的,怎么谢夫人对他和弟弟完全是两样呢?
母亲?
不是所有人都配做母亲!
怀春楼前的街道上,两边死士对峙越发激烈,几乎人人都把手搭在兵器上,顾明暖毫不怀疑此时若有人失手率先抽出兵刃,两边立刻就得激战起来。
“郡主。”
冯招娣一脑门冷汗,自己可没精力过内讧火拼的事儿,眼见顾明暖撩开车帘,跳下马车,连忙阻止道:“您不能出去,他们只认四老爷……”
不是她胆小,而是萧家死士除了自己主子外,不会对任何人手下留情。
一旦双方交火,没人会顾忌顾明暖的安全。
顾明暖心中打鼓,在马车上时就能感到一股肃杀气息,下了马车大战一触即发的杀气更显得逼人,她不知萧爷功夫好坏,却知道以萧阳如今的状态未必能打得过萧爷。
“嘉宁郡主。”
“顾小姐。”
两边几乎同时出声阻挡顾明暖靠近怀春楼,已经把安乐王送回顾宅的江淮等人见到顾明暖出现在怀春楼,一个脑袋顿时肿胀成三个大,江恩几步上前,低声道:“我的姑奶奶,您怎么来了?”
江恩同顾明暖相对熟悉,“您快些回去,今晚……不大妙。”
这句是实话,否则萧阳的人也不会全部集中在此地,看那边的光景,萧爷动怒了,非要教训压制萧阳不可!
“你主子很危险?”
顾明暖显得很平静,江恩愣了一会,闪开道路,同时挡住江淮,“用不用我送您进去?”
见顾明暖摇头,江恩默默叹息一声,目送她迈进怀春楼。
“萧阳!”
砰一声巨响,两人拳头顶到一起,带面具的萧爷只是身体晃了晃,而萧阳倒退十几步,手臂撑着地面才站稳身体,抹去嘴角的血丝,缓缓的站直身体,依然挺拔玉立。
“你……”萧爷紧了紧拳头,把那句有没有受伤生生的咽了下去,“萧老二就是这么教你的?不顾自己的身体状况硬是同我对拳?”
当初他真该把萧阳养在自己身边,跟什么人学什么人,萧老二身体不好,却是个外柔内刚且极为偏执固执的人,硬生生把本该豪气干云的萧阳养成了偏执的性子。
萧阳扯了扯嘴角,声音温良,“二哥很好的。”
“算了。”萧爷知晓再为难萧阳,威逼萧阳下去,只会把自己憋成内伤,万一萧阳有个好歹,他如何同死去的故人们交代?“你赶紧回去调养身体,等你养好气血,再来寻我不迟。”
“不分胜负,你没向平郡王道歉,我怎能离开?”
“你得寸进尺!真以为我怕了你?不敢伤害你?”
萧爷眼眶欲裂,仿佛被踩了尾巴的猫儿,怒骂萧阳一顿,却也在最后渐渐平复了情绪,从面具中透出的目光深沉,“你果真要打下去?萧阳,下次我不会再留手了。”
萧阳紧了紧拳头,淡淡的笑意浮现在嘴角,“你该明白我的脾气,从我踏入怀春楼后,你就不该手下留情。”
“为顾衍,你值得吗?”
“有些事情不是用值或是不值衡量的。”
在两人再一次交手时,一道清亮的声音传来,“为父报仇怎能少得了我?平郡王是我爹,他被人打伤了,我身为女儿理应为他出口恶气。”
两人同时停下手,萧阳眸子闪烁两下,在迎上顾明暖倔强的目光时败下阵来,他怎么就没算到顾明暖本就是个聪明细心的人?
他的伪装都被她看透了。
萧爷第一见顾明暖,情牵萧阳的女孩子,长得到是挺漂亮,可离着倾国倾城的绝色还差了一点,她凭哪点把萧阳迷得神魂颠倒?
顾明暖闯出来的名头,落在萧爷眼中只能换一句不错,其中少不了萧阳为她推波助澜,显赫的名声也要打上几折。
他看了萧阳一眼,萧阳却连眼角余光都懒得理睬他,火气越烧越旺,“你是顾衍的女儿?你爹都打不过我,你凭什么向我寻仇?”
听说眼前的这个女孩子骑射功夫稀松寻常,倒是在书画上造诣很深,可书画在萧家什么都算不上。
顾明暖走到萧阳身边,慢悠悠打开盒子抽出一块玄色的布条,直接蒙住萧阳的眼睛,低声问道:“还记得当初如何破绝杀阵?”
嗯了一声,萧阳信任般任由顾明暖挡住了眼睛,眼前一片漆黑,心中却是光明的,她就是他的眼睛,纵使听她调遣,他也心甘情愿。
顾明暖向萧爷杨眉浅笑,“第一次布杀阵,不大熟练,你稍等一会啊。”
很可爱,很腼腆的笑容,女孩子突然生动起来,可他却觉得后背发冷,毫无任何暖意。她说不大熟练,但向各个方位扔出令旗的动作却是行云流水,快得惊人,根本没留给萧爷任何的反应机会。
怀春楼装饰的再清雅也是青楼妓寨,痴男怨女的怨气,淫邪之气充足,顾明暖扔完令气之后,对萧阳道:“西南方向。”
萧阳这次抽出了宝剑,心无旁念向西南方向冲过去。
萧爷只觉得眼前人影闪过,他想后退却发觉后退不了,想躲闪却摸不清萧阳的剑招,刺啦,只要一招萧阳的剑划破了他肩膀的衣衫,一道不深不浅的伤口深处鲜血来。
当初他就凭着诡异的身法戏耍父亲的同时,在父亲身上留下很多道伤口……顾明暖小心眼,一笔笔记得很清楚。
在她的指示下,萧阳身影飘忽,萧爷便是睁大眼睛看也看不清萧阳会从哪个地方突然冒出来,刺啦,刺啦,他身上的衣衫被绞成碎布,身上有十余道新滑出的剑伤,以前都是他戏耍旁人,今日他尝到了被人戏耍的滋味。
他慢慢闭上眼睛,不去看,用耳朵辨别萧阳的方位,一心二用回忆顾明暖扔出令旗的方向,他相信顾明暖是玄门高手了。
萧阳再出剑时,偶尔会被他阻挡,不过十剑还是会有五六剑,他挡不住。
顾明暖也发觉他向插入的令旗移动,暗道一声人得名树得影,萧爷很难对付,她用了不少心血做成的令旗,又恰好符合怀春楼的风水,这才困住了他,可不过半盏茶的时间,他便有了破阵之法。
若是换做萧阳……她相信萧阳也能看破的,比萧爷更快一些,毕竟顾明暖同萧阳讲过一些玄门阵法的基本常识。
好在她和萧阳只是想为顾衍出口气,并非要萧爷的性命。
顾明暖没想过此阵能完全困住萧爷,等他破除阵法,萧阳已经在他身上留下足够多的伤口,萧爷不是铁打的,失血过多同样会气虚,这样一来,他同萧阳就会势均力敌,再难凭着气血优势伤到萧阳。
“萧阳,把玄布扯下,他已经破阵了。”
顾明暖高声道。
萧阳扯下眼睛上的玄布,直接把布条缠在手腕上,再看过去,眼前穿着一身破布,满身是血的人是他吗?清楚自己下手的分寸,数着割伤他的伤口,比顾叔身上多留了两道伤口。
萧爷拼尽全力冲向顾明暖,萧阳比他更快挡在顾明暖身前,就在此时,门口传来内侍尖细高亢的声音,“皇后娘娘懿旨下,燕王殿下,嘉宁郡主接旨。”(未完待续。)
第五百一十三章
ps昨日重复拿章,我已经替换过来了,后台和网络问题,不是我操作失误,请大家谅解,也麻烦大家重新看过,字数只多不少,不会再要钱的。
“你不是气弱体虚?”
“你不是累了?”
“你不是……”
顾明暖的嘴唇被萧阳的手指堵住,他黝黑的瞳孔闪烁明亮,靠在她耳边低声说道:“你再说下去,我就用嘴。”
无赖!
顾明暖不仅不敢说,连动都不敢动,身躯坚硬,手指不安的缠绕着腰间的玉佩穗子,“你……别,我们都要定亲了,以后我顺着你……”
她脑筋打结了?说得这是什么话?
萧阳笑声爽朗却烧得她脸颊通红,伸手握住顾明暖的手,感到她微微颤抖,每次他一亲近,她便紧张,这习惯可不怎么美妙。
“我没骗你。”萧阳煞有介事的咳嗽几声,“肩膀挨了他一拳头,可疼了,换做平时,他根本伤不到我。”
她温柔的目光果然落在他的肩头,想看又觉得违礼,犹豫害羞的模样让他心头一热,有点后悔刚才只被那人打了肩膀。
“要看看吗?”萧阳单手解开衣领。
顾明暖忙去阻止,闭上眼睛,“我又不是大夫,不看了。”
越是临近定亲,她越觉得萧阳不真实,和前生每一点相似之处,可前生她也是满怀赤诚嫁过到宁侯府上去的。
她同记忆中目下无尘的萧阳缔结白首之盟?
从萧阳手中抽回手,顾明暖把他解开的衣扣系上,抚平衣领,原本他就是故意吓唬她,衣扣也只是解开一颗罢了。
仔细端详半晌,她的额头再一次抵着他的胸口,听到彼此砰砰的心跳声,不是做梦,萧阳欣悦自己,“以后别再为我爹出头打架了。”
“好。”
萧阳嘴上是答应了,柔美的女孩子似一股涓涓溪流渗入心中,不为岳父大人打架,不亲手教训那些敢于冒犯岳父的人,怎么能成呢?
他连萧家最神秘的人都敢抗衡,往后谁再算计顾衍,肯定会是先掂量一下,再没有比今晚更有震慑效果了。
以后他还需要面对许多的事儿,甚至有可能和顾明暖分隔两地,萧阳无法时刻照拂顾衍,只能提前立威,让一群宵小之徒不敢轻易算计顾衍。
这些话萧阳不会说出口。
“娘娘……”
顾明暖停顿一下,父亲的事刚解决完,就要提皇后娘娘,他会不会嫌自己麻烦?“她把这道懿旨送进怀春楼,不知答应静北侯什么条件?她是为我们好,怕你出事才写了懿旨,我怕静北侯的条件太过苛刻。”
萧阳心里嘟囔,不是为我们好,明明只是担心女儿嘛,他只是顺便而已。
“她既然能下懿旨,就会明白她要面对萧越。”
萧阳叹息一声,“萧越在她手里未必能讨得便宜,小暖,娘娘的事你就不必操心了,她心有城府,即便在危机关头作出的决断都是经过深思熟虑,她亦是走一步,看三步的人,只要萧越一直轻视她,她就不会吃亏。”
顾明暖反应过来,萧阳过于关注娘娘,反而会引起萧越的猜忌,何况萧家同皇族势不两立,承此消彼长之势,萧阳又能用什么理由照拂娘娘?
恐怕娘娘也不愿意受萧阳的孝顺。
马车在顾家门口停下,顾明暖轻声说:“其实不用大雕也没什么,谁都知晓你文物双全啊。”
天都快亮了,萧阳鏖战一晚,又要赶去射大雕,还得下聘,他的身体能支撑得住?
“我不想留有遗憾。”
萧阳把顾明暖送下马车,指尖还残留着她身上的香味儿,“你只管等着便是,聘礼不会少了。”
顾明暖还想再说俗物不重要,迎上他认真灼然的目光,把话咽了下去,不再耽搁功夫,她点头同萧阳告别。
迈进府门后,顾明暖听下人回禀,顾衍清醒了,她悬着的心才落回到原位,赶忙去看望父亲,在门口时,听到安乐王雀跃的欢呼,“顾衍,你变厉害了。”
“……我没怎么用力,茶杯怎么碎了。”
顾衍无辜的看着手中茶杯碎片,还达不到粉末的状态,可也碎成了渣渣,纳闷的嘀咕:“是哪个消遣我?”
他只记得被人围着打,一向拳头很硬的他竟然毫无还手之力,后来还被那人弄晕了过去,谁在那个蒙面人手中救下安乐王?
“胡说,谁能拿一个茶杯消遣你顾四爷?!”
姜氏熬了半宿,略显倦怠,又因为哭了许久,双眼红肿,“你这是疏通经脉,有了暗劲,等你适应了,就不会捏碎茶杯了。当初你二伯母没少同我炫耀,顾诚捏碎了多少的东西,你这也是因祸得福,往后内外兼修,又有神力,纵是高手都未必能在你手中讨得好处。”
顾衍握紧拳头,兴奋般振臂一挥,“我能打过萧阳了?”
顾明暖一只脚迈过门槛,停了下来,“爹很想赢萧阳?”
被顾衍奇葩的思路弄得哭笑不得,功力大进只为打赢未来女婿。
“不是想赢他,以后谁同他为敌,我可以同他一起上啊。”
顾衍笑逐颜开,自己不必再做女婿的拖累了,两个打一个就不信天下还有谁能抵挡住他们翁婿联手,自从顾衍认识到萧阳比自己厉害后,一直很憋屈,“万一你同萧阳拌嘴,我也能帮你挡住或是教训他。”
姜氏无奈的扶额,“他是你女婿,哪有火烧加油的道理?何况他们夫妻拌嘴,你跟着闹腾什么?教训女婿就要动拳头,谁还敢娶将门女孩儿?”
“伯母,您觉得我是能说得过萧阳,还是能算计得过他?”
顾衍一脸无辜,眉间却隐藏着一抹得色,摊开双臂,“除了动拳头,我还能做啥?小暖那么温柔,同她拌嘴,就是萧阳不对。”
“好了,好了。”
姜氏实在是不愿意在这种尚未发生的事上同顾衍纠缠,扶着钱妈妈的手起身,“我得去歇一会,以后你再一身是血的回来,我先打断你的腿,宁可我在床边照顾你,也比时不时被你吓到强。”
“伯祖母。”
顾明暖脸颊微红,屈膝道:“皇后娘娘下懿旨,命燕王今日下定提亲,本不该麻烦您的,婚嫁的事……我不好自己拿主意,我爹又是个不晓事的。”
没等姜氏说话,顾衍眼睛有点酸涩,“怎么这么快呢?”
(未完待续。)
第五百一十六章
疼女儿,疼女婿是顾衍的本能,能不能多留女儿两年?
顾衍抹了眼角,嘟囔道:“萧阳时常上门来,我又没阻止他见小暖,他这么着急做什么?哎呀,我病着呢,没空接下他的聘礼。”
姜氏又是好气,又是好笑,眼睁睁的看顾衍耍宝般直挺挺躺在床上,安乐王眨着孩童般纯真眸子,“顾衍,顾衍,你不要死啊。”
“伯祖母,我们出去商量一下该有的礼仪。”
顾明暖着实懒得理会顾衍和安乐王,没阻止萧阳见她,萧阳就不着急?
每次他们碰面也只限于拉拉手,偶尔虽然有情难自禁的时候,萧阳尊重她,并未太违礼的举动,不过他们也说不上是纯粹谈天就是。
“……我舍不得小暖。”
顾衍曾经说过要在萧阳府邸旁居住,萧阳也给他安排了看起来很远,但开个后门却是很近的宅邸,可是再进能时刻见到女儿吗?
他被萧阳忽悠了,同为男子,他对女色上很淡但也理解萧阳着急娶媳妇的心思,毕竟萧阳二十多岁了,再推迟几年,万一弄出个庶长子出来……当然萧阳不会那么做的,可顾衍还是会防范萧阳范错误。
眼见女儿欢欢喜喜的备嫁,他是欣慰,又难受,小暖早晚都要出嫁有自己的婚姻,丈夫,孩子,他不是阻止,就是舍不得,割肉般的疼。
“娘娘下得懿旨,爹,这可是皇后娘娘的命令,您也想违背?”
顾明暖搬出了皇后娘娘,果然顾衍脸色变了变,呐呐的嘀咕了一句谁也听不明白的话,扯开被子盖在头上,“一会叫我,抢我闺女的小子必须先过我这关,聘礼什么的,我倒是不在乎,横竖都要陪送回去。”
姜氏身子一歪,好在顾明暖和钱妈妈手疾搀扶住她,顾明暖不敢看向姜氏的眼睛,手臂被姜氏紧紧握住,“你跟我来。”
她轻轻推开钱妈妈,领着顾明暖去了单独的屋子,又不放心的亲自合上紫檀木玻璃屏风,外面是否有人能看得一清二楚,隔绝出一个很隐秘的空间。
“衍儿到底知不知道她的身份?”
“应该不知道。”
顾明暖口气不大确定,安慰姜氏:“娘娘同我爹没有任何可能,她已经把以前的事儿一刀斩尽了……她看不上我爹的。”
“我晓得她野心大,不可能瞧得上衍儿。我担心衍儿为那一丝丝愧疚一头栽进去,被……”姜氏不好当着人家女儿的面,说娘亲不好。
她当年舍弃性命救下暖姐儿可不是每个当娘的都能做到的。
姜氏顿了顿,道:“她想做什么,我们都明白的,同为女子,她走得路证明女子不弱于男儿,我敬佩她,但绝无法容忍她利用衍儿。”
“暖姐儿,我也不瞒你,衍儿若有个好歹,我会同伤害衍儿的人拼命。”
“……伯祖母,她原本打算促成长公主和父亲再婚,便没想着利用父亲什么,我和父亲相依为命多年,娘亲的记忆已经模糊了,我同样敬佩她,和您一样,谁也不能伤害我爹。”
顾明暖的话让姜氏稍稍安心了不少,放缓语气:“哎,摊上这么一对父母,又嫁给萧阳,你……真让我心疼。”
萧越和殷茹的敌意反倒不如这些事麻烦,对外人和对至亲能一样?
顾明暖笑道:“只要他们在意我便不会让我太为难,伯祖母,您对娘娘少些成见,多些宽容和信任,如此我爹才不会想起更多的事儿。”
“我在衍儿面前,提都不想提她。”姜氏的一颗心完全偏到顾衍身上,“当年的事儿就算衍儿有错,这些年你爹过得怎样,不用我说,她平安后……”
“伯祖母。”顾明暖拉长声音,姜氏叹了一口气,“孽缘,真真是孽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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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放亮,柔和的晨曦洒落,皇宫似被镀上一层金色。
静北侯萧越笔挺的站在皇宫门口,他身上穿得衣袍沾染晨露,没想到有一日,他竟会连宫门都进不去。
萧阳和萧爷的冲突因为皇后娘娘一道懿旨而终止,虽然在他们的关系必会像以前那般亲近,萧越不满意这个结果,自然要向赵皇后问个明白,当时赵皇后的人可不是这么说的。
否则他也不会放李公公去选读懿旨。
莫非他被赵皇后给耍了?
那个女人……有耍弄他的胆子?
他的目光似穿透重重宫闱找到皇后娘娘,亲口问一问,她到底想做什么?
“娘娘,静北侯已经在宫门口等了一个多时辰了,奴婢怕突然闯进来。”
宫尚宫小心翼翼把长袍披在迎着朝霞站在晨光中的赵皇后身上,不知是不是错觉,晨曦使得娘娘身上多了一分柔和,露水沾在她眼睫上,双眸越发水润,“按时辰推算萧阳去城外射猎也该回来了,他给小暖的聘礼应该不会少。”
“燕王极是爱慕郡主,奴婢特意打听了,聘礼有一百多抬呢,燕王准备了许久,色色俱全,刨除一些有价无市的珍品外,聘礼也值得五六万两银子。”
李公公笑呵呵的说道:“男一挑,女一头,燕王殿下聘礼厚重,您给郡主准备的嫁妆也不会太惹眼了。”
赵皇后唇边噙笑,拢了拢被露水弄湿的头发,“提银子太俗,可没没银子又哪能显出他对小暖的重视呢,我不怕把银子摆件都陪送出去,左后我就这么一个女儿。”
身边的人彼此看了一眼,不知该怎么接话,说娘娘口误,郡主的确是娘娘名下唯一的女儿啊。
最近娘娘对郡主越发好了,也不在意旁人说什么。
“时辰差不多了,宣静北侯进宫。”
“遵旨。”
也该让静北侯明白,皇宫不是他想进就能进来的,大半夜敲开宫门,真当她这个皇后是纸糊的不成?
赵皇后重新梳洗一番,才让静北侯进门。
萧越敲不开皇宫,萧阳却连夜出了燕京,守城门的将军没敢多问一句,昨夜怀春楼的冲突,也让燕京上上下下的百姓和官宦勋贵们明白,燕王殿下今日下聘嘉宁郡主。
百姓们大多等在路上,能看一眼燕王的聘礼也好。
勋贵官宦也早早的敢去顾家或是静北侯府,不愿意错过这桩盛世。
萧阳第一次穿上王爵的服饰,庄重威严,他带着让人乍舌的聘礼来到顾家,在媒人的见证下,递上婚书,顾衍同样一身正装,看着眼前的婚书许久,慢慢拿到手中,一把拽过萧阳,向练武场走去。(未完待续。)
第五百一十八章
“跟上去!”
殷茹明知道定国公娶了顾明昕,她还是想亲眼看看抢走宝儿女婿的顾明昕此时有多得意,只要一想到萧宝儿嫁了那么一个算不得男人的丈夫,心痛得如同刀割。
石湛虽然是新封的爵位,家底单薄,但是顾衍是一个很大方的上峰,把自己的属下当亲兄弟看,有他一口吃的,就不会少袍泽兄弟的吃喝。
再加上石湛娶得又是顾衍的嫡亲侄女,顾衍异常的大方,直接砸下大笔的银子在燕京城集中达官显贵的地段买了一座府邸。
其中少不了萧阳的面子,否则顾衍就是砸银子也没人会变卖府邸。
顾明暖自然不会在这事上有疑义,她早已习惯父亲对兄弟的大方,这两年她也不赚了不少银子,事关顾明昕将来的幸福生活,她比谁都热衷。
姜氏更是把顾衍宠到极致,只要顾衍不提娘娘,别说花银子,就是让她付出再多,她也是心甘情愿的,况且姜氏看中石湛,心疼顾明昕,又不信任顾诚,顾明昕的婚事由姜氏一手操办的,花费了不少的银子。
殷茹看到粉刷翻修一新的定国公府时,一口闷气淤积在胸口,“好,顾诚真是好样的!”
一边答应帮她,一边悄悄的破坏宝儿的婚事,她对顾诚那一点点的愧疚因顾明昕这场热闹繁华的婚礼彻底消散了。
石湛一身大红的新郎服饰,身材高大,面容俊朗,眼角眉梢露出的喜悦足以证明他有多中意新娘子,在他身上看不出受顾衍恩惠照拂的怯懦,他目光坚定自信,有着年轻人的豪迈气息。
他相信自己会是顾衍的左膀右臂,相信自己以显赫的战功回报顾衍和萧阳今日的提携。
以后他不必再靠顾衍支援,一样可以给顾明昕显赫富贵的日子。
“新娘子的嫁妆好丰厚啊。”
“定国公夫人是南阳顾氏的小姐,她父亲又只有这么一个女儿,曾经的顾财神你不知道?她的嫁妆怎么可能少了?”
一群夫人小姐围着顾明昕的嫁妆叽叽喳喳的议论着,晒嫁妆是少不了的,金银珠宝自不必说,顾诚把在北地的店铺房产都给了女儿做陪嫁。
跟过来凑热闹的顾明暖眼见着旁人露出惊讶之色,而石湛既没有狂喜,也没恼怒或是北羞辱的感觉,他依然是自信的。
顾明暖放心了许多,前生她就因为嫁妆太丰厚,又全是金银被李玉嫌弃过,当时她以为李玉是君子,不爱金银等黄白之物,其实他是感到妻子给自己的压迫感,在意旁人说他是金银娶妻的。
顾诚虽是不是慈父,但却是个大方的父亲,今生他只有顾明昕一个女儿,又知道石家底子单薄,把他大半的产业陪送给顾明昕,不仅店铺房产多,一同随着顾明昕嫁入石家的陪房更多。
“也亏着石姐夫如今是定国公,战功赫赫,否则二姐姐嫁妆刚进门,后脚怕是就有贼人摸进来。”
顾明暖小声同夭夭说话,“府邸前院后院也够大,诚二伯想得周到,把后巷的宅邸买下不少,否则二姐姐的陪嫁未必住得下啊。”
听出夭夭的敷衍,顾明暖向她看去,夭夭目光躲闪,难得娇嗔道:“你看什么?”
“我还想问夭夭姐在看什么呢。”
“……没什么。”
夭夭脸颊绯红,羞涩般耷拉下脑袋,顾明暖疑心更重,目光扫过四周,恍然大悟:“原来你在看谢公子啊,这有什么可害羞的?你看看姑娘媳妇哪个不是在偷看他?他抢足新郎的风头,往后谁家办喜事可不敢轻易给他下帖子了。”
谢珏长得太漂亮,让男女为之疯狂痴迷的俊美。
夭夭手指不安的缠着腰间的丝绦,“小暖,我问你一个事。”
顾明暖欣赏着谢珏的美色,比前生他更吸引人,同以前相比他也更洒脱了,谢珏也在努力摆脱前世的积攒下的恨意,享受难得的重生日子。
像他那样的人的确不该总是怀着恨意的。
“夭夭姐,只要我知道的事情,一定告诉你。”
“谢公子同顾家有婚约?”
夭夭认真的望进顾明暖的眼睛,“他说已经解决了,我不愿抢任何人的夫婿。”
他说?
谢珏连这样的事都同夭夭姐交代了?
顾明暖噗嗤笑出声来,“果然夭夭姐的好事进了。”
“我同你说正经事呢。”夭夭手肘拐了顾明暖一下,“到底有没有?”
“应该是谢家同南阳顾氏有过婚约,在金陵时,他对我们姐妹颇为关照,似兄长一般,但婚约的事一直悬而未决,谢夫人在我们姐妹间摇摆不定,你也知晓我伯祖母的脾气,哪里受得了谢家的挑挑拣拣?再加上三姐姐……”
顾明暖迟疑一瞬,石湛成亲,静北侯府也来人贺喜,夏氏只是萧炜的妾,没机会在人前露面,“三姐姐病逝,大姐姐随母亲照顾求学的弟弟,我来燕京前,听说谢家有意解除婚约。”
夭夭长出了一口气,“那就好。”
顾明暖觉得谢珏肯定不会再像上辈子被谢夫人摆弄,既然他说退亲了,应该已经解决了吧,谢珏前生的悲剧也是因他行事太过优柔寡断,总想自己委屈一点,让身边的人满意,可他越是退缩,旁人越不他的退让当做理所应当。
“不过我听说谢公子有可能尚公主……”
顾明暖可不会瞒着夭夭姐,小声把听来的消息如数讲出来,谢珏猛然觉得后背发冷,耳根子发热,谁在说他的是非?
定国公府外,殷茹看着热闹富贵的场面,一串贴着大红喜字的灯笼甚为刺眼儿,她也听说宝儿出嫁时的寒酸窘迫,顾明昕今日的风光都是抢宝儿的。
以后她就要叫顾明昕定国公夫人?
诰命比她还高上一头。
北地的贵夫人会怎么看她?
顾诚同她说银子不凑手,却给顾明昕准备了丰厚的嫁妆,这不是生生落她的面子吗?
殷茹拢了拢头发,扶正发髻上的金钗步摇,扶着丫鬟的手走下马车向定国公府里走去,既然北地人都知道了顾明昕也是她生的,她自然要送女儿出嫁的!(未完待续。)
第五百一十九章
殷茹早有准备会碰见顾明暖,在进门前早早做好同顾明暖再次针锋相对的心思,顾明暖不为顾明昕出头便罢了,一旦顾明暖冒出来,她必然可以一雪前耻。
在金陵屡次被顾明暖强压一头,殷茹还可以用自己对金陵不熟为失败找借口,如今回到她经营了十几年的北地,她绝对不能再失败了。
回到北地第一仗,她要赢得漂亮。
眼见顾明暖一步步走近,殷茹一改方才的软弱,挺直腰杆,漂亮被泪水滋润的眼眸宛若两块最好的黑曜石,清澈无垢,明明脆弱的让人心疼,却又流出坚强倔强。
她就是一朵经历风吹雨打依然完全绽放的睡莲。
“她……我总是要来看看的。”
殷茹一句话抢光顾明暖所有的风头,论演技,论无耻,两世为人的顾明暖也不是殷茹的对手!
萧越私下赞叹过,殷茹就是百变的,拥有她一个女子等同于拥有很多性格姿容各异的女子,或是妖娆妩媚,或是清纯靓丽,或是温柔体贴,或是娇蛮倔强……等等殷茹可以满足男子对女子的全部要求。
“顾小姐不必提醒我,我知晓自己的身份。”殷茹嘴角勉强扯出一个微笑,感怀的说了一句:“南阳顾氏啊,一向是家族利益至上的,容不得半点自由,顾氏自然是荣耀万分,但家族子弟女孩却要为所谓的家族荣耀牺牲付出一切。”
“昕姐儿,她是顾氏养大的。”
说到此处,一颗晶莹剔透的泪珠又从殷茹的眼角缓缓滚落,泪珠儿被她控制得极好,慢慢的,缓缓的,她遥望着新房方向,仿佛那里囚禁着一个心不甘情不愿的新娘子。
殷茹是那么的心疼她,那么想要解救她,可她却因为身份的原因,被顾明暖阻挡……“昕姐儿该报答顾氏的养育之恩,我,我只是不明白为何是她啊。”
她这番话令在场的人怀疑这桩因缘是不是利益的结合?
是不是南阳顾氏强迫顾明昕嫁给石湛?
本是互相爱慕的两人很可能因为殷茹这番极佳的唱念做打而误会重重。
殷茹能勾着萧越,又让顾诚对她死心塌地,又有不少豪杰俊才都对殷茹刮目相看,她很了解男人的心思,萧宝儿想模仿母亲殷茹,却只学了个四不像,毁了自己的一辈子。
殷茹一举一动,一言一行,又是那么好模仿的?
在这一方面顾明暖是很佩服殷茹的。
“操!”
顾衍骂了一声,眼见着殷茹占尽上风,他是真着急了,自己的宝贝儿女儿被当作了恶人,顾衍心中藏着一团火,烧得他心肝脾胃没一处不疼的,偏偏有找不到驳倒殷茹的话!
委屈憋屈的要命。
他握紧拳头,再不揍殷茹一顿,自己非被憋死不可。
萧阳一把拽住顾衍的胳膊,慢吞吞端着茶杯,“再等等。”上扬的眼角闪过一抹凌厉。
“操蛋,操蛋。”
顾衍低声咒骂着殷茹,世上怎会有这样的女人?
果然女人除了他的小暖,以及死去的发妻外都是居心叵测的,虚伪的。
顾衍心知自己不聪明,真要摊上殷茹这样的,不,只要有殷茹一半功力的女人,顾家绝对会弄得鸡犬不宁,甚至有可能家破人亡,他没准会措手伤害女儿女婿……绝对不能再娶妻子,最好的办法离着女子远远的。
殷茹眼角余光扫过众人,心中略有几分得意,就算她抛夫弃女又如何?这群男人在铁证面前照样相信她是有苦衷的,相信她在顾家受到了迫害,相信顾诚懦弱没有担当!
至于屏风后嫉妒她的女子们,天生丽质的她生来就是让女人嫉妒的。
她的完美不就是由这群庸脂俗粉衬托出来的?
殷茹从不认为结交不到闺蜜和朋友是自己的问题,还是身边的同龄人太羡慕太嫉妒她的原因。
她期望看到顾明暖憋屈郁闷的表情,以前是她轻视了凉州来的乡下丫头,轻视了金陵是那么重视礼教,如今她正视顾明暖,把她当作最大的敌人看,顾明暖小小年纪哪里算计得过自己?
顾明暖肯定招架不住,一旦情绪失控,殷茹更有把握击溃顾明暖。
愤怒吧,顾明暖。
殷茹甚至不介意挨顾明暖一拳。
她自信满满的望过去,咦,顾明暖平静如常,不悲不喜,倘若非要说她和平时有何不同,那就是顾明暖仿佛在欣赏着一场习以为常的演出,眸光带了几份出众戏子的欣赏!
殷茹不仅没得到想要,还有一种一拳砸在棉花上的感觉,戏子,下九流的玩物儿,顾明暖竟然敢用看戏子的眼光看她?
旁人会震惊殷茹的表现,顾明暖不会,前生看得太多,逼不得已陪着殷茹演了好几年的母女情深,她为了达到接近殷茹的目的,做了许多违背本意的事儿。
明明致死她都恨着殷茹,可在众人面前,她得向殷茹承认是自己误会了,错待了殷茹那片慈母心……
倘若顾明暖不肯妥协陪着殷茹,当时已经是摄政王的萧越就会把她叫去,告诉她,她的性命是殷茹给的,她如今的平静富贵生活也是因为自己是殷茹的女儿。
顾明暖不认殷茹,萧越就会夺走她所拥有的一切,毫不留情面得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她不记得那段日子是怎么熬过来,只记得她的心有多痛!
陪着殷茹的日子,她也在绝路上越走越远,身上有病还可用汤药医治,没有一种药能治好心病。
顾明暖缓缓回过头去,萧阳扬起眉梢,一手揽着父亲的肩膀,感到她的目光,慢慢勾起一抹笑来,她心头一热,今生总会有一个人站在自己身后。
“石湛,你为何娶我家二姐姐?”
顾明暖眼里再没有殷茹的影子,仿佛很好奇的问身边的新郎官,“你已经是定国公了,又是举止瞩目的年轻战将,拉拢你的人肯定不少,想同你结亲的人更多。”
“哦,我记得静北侯的爱女出阁前曾吵着嚷着遵从父母之命要嫁给你。”
“噗嗤。”
顾衍一挥手,跟随他许久的人大声道:“没错,当时在北山时,萧宝儿曾说过要嫁定国公,说是要为静北侯拉拢石湛。”
殷茹没想到顾明暖会用这样的反击手段。
石湛昂头挺胸,大声道:“我心仪顾明昕,只喜欢她一个。”(未完待续。)
第五百二十章
石湛的当众告白有点不妥,不算太孟浪,尽显男子汉的真诚和强势,因为喜欢才有这门婚事,新郎新娘两情相悦,同家族利益或是拉拢毫不相干。
“殷夫人,你听清楚了?”
顾明暖稳稳当当,声音平缓,“有定国公的保证,你还怕他亏待二姐姐?”
殷茹拧着帕子,“他的话……不足为信。男人大多嘴上说得好听。”
“静北侯嘴上说话也很好听吧。”
一句反问的话直接把殷茹的话堵回去,不必殷茹承认或是否认,顾明暖继续说道:“定国公的人品,我,二姐姐都是清楚的,他能舍弃静北侯的拉拢,按照本心迎娶只是富商之女的二姐姐,单凭这点就很值得人敬佩。”
“至于殷夫人。”
顾明暖稍稍顿了顿,“我记得在金陵时,二姐姐已经断发明志,不愿再同殷夫人有任何的牵扯,不再奢求殷夫人的疼惜。”
断法明志?
还有此事?
听见这话的人大多看向殷茹,被亲生女儿如此拒绝,还好意思上门?
殷茹再一次面露出凄苦,“我只是不放心来看看她……”
“当然,我们顾家和定国公是欢迎殷夫人的。”
不仅是殷茹,几乎所有人都被顾明暖这句话欢迎给震慑住了,以前顾明暖同殷夫人可是见面就斗嘴,怎么突然间泯恩仇了?
萧阳端着茶杯的手停在半空,睿智的眸子极快闪过一抹疑惑,顾明暖有多恨殷茹,怕是没人比他更清楚了。
她们之间绝不会善了。
不过萧阳很快就释然了,再一次拽住想去看看女儿是不是中邪了的顾衍,低声道:“她已经不像过去碰见殷氏就要争个谁对谁错?陈芝麻烂谷子的往事,就算争出来个对错,殷氏也不觉得自己做错了,她还是静北侯夫人,顾诚依然还是那个顾诚。”
“小暖想做什么?”
“不在打嘴仗,换一个方法。”
一抹浅浅的玩味映在萧阳的唇边,殷茹以后的日子怕是很难捱,谁说娘娘对小暖没有影响?
萧阳既觉得欣慰,又怕娘娘对小暖的影响力太强。
在场的人中还有一个比萧阳更了解顾明暖,谢珏辉月般璀璨的眸子看向顾明暖,几许崇拜,几许欣慰,顾明暖终于挣脱了前生的一切枷锁。
他呢?
是不是也可以渐渐忘记那些肮脏的记忆?
享受今生的太平富贵。
顾明暖的确如萧阳所料,该说的,她已经说过了,可殷茹没有一点羞耻心,就算殷茹一时气愤,转过头殷茹仍然阴险手段层出不穷。
“既然殷夫人真心疼惜二姐姐,又恰好碰上二姐姐今日出阁,我顾家不至于一杯喜酒都舍不得。”
顾明暖笑意盈盈,但谁都能看出她的笑意不达眼底,对殷茹疏远得紧,波光潋滟的眸子露出些许的轻蔑,指责殷茹,你怎有脸登门?
指望着看顾明暖和殷茹言语交锋的人有点失望。
“二姐姐和定国公琴瑟和鸣,也是殷夫人愿意看到的吧。”
顾明暖不近不远的引着殷茹去女客们中间,“毕竟方才殷夫人那般的疼惜怜爱二姐姐,从不曾生二姐姐的气,往后谁再想破坏二姐姐的名声,以及婚姻幸福,怕是得先过殷夫人这一关呢。”
这一招顺水推舟弄得殷茹一时之间略有些措手不及,进门时,她一片无怨无悔的慈母心表现得太露骨,此时她想否认也晚了,硬着头皮答应,“自然,我很疼昕姐儿,只是……”
顾明暖欣慰的一笑,向周围人道:“听见没?往后我二姐姐可就多了一座大靠山了,就算二姐姐因幼年的阴影对殷夫人多有怨言,不理会她,殷夫人也会无怨无悔补偿弥补二姐姐。”
殷茹的笑容越发显得尴尬,在坐的夫人纷纷起身,向静北侯夫人行礼,有眼亮不愿深入顾明暖和殷茹的矛盾中去,有些人眼睛也很亮,但却是站在道理这边,顺着顾明暖的话说:“儿女债,儿女债,当娘的一辈子都要为儿女操心。”
“郡主的二姐姐是定国公夫人,我们已经要在她面前行礼了,往后她再得静北侯夫人照拂,我们哪敢得罪她啊。”
“殷夫人一片慈母心,定国公夫人如今怕还是对您有些恨意,等她做了娘亲,许是能多一分感悟,只要殷夫人坚持下去,总会守得云开见明月。”
顾明暖退到一旁,静静的看着殷茹被众人开解,一丝嘲弄缓缓爬上她的嘴角,殷茹不是非要表现母爱吗?
她给殷茹留下表现的机会,以后二姐姐可以尽情的疏远辜负殷茹的好意,可殷茹想对二姐姐做什么不好的事儿,世人的吐沫星子都能把殷茹弄得灰头土脸!
堂堂静北侯夫人有儿有女,同静北侯生的儿女不去管,一心惦记着同前夫生的顾明昕,时间长了,萧越意见也不小。
只要二姐姐不被殷茹的花言巧语打动,殷茹这就是自掘坟墓,说不定哪一日殷茹还真能帮上二姐姐。
顾明暖懒得理会殷茹,横竖殷茹闹不出什么来,顶天就是恶心恶心人罢了,以招待其她宾客为借口脱身离去。
殷茹落座后,喜宴的气氛重新热闹起来,顾衍大嗓门的嚷嚷:“想拼酒的人同我喝,把我喝吧趴下了,还有……”
顾衍一把将萧阳拽过来,得意洋洋的笑道:“我女婿顶上。”
萧阳无奈一闪而逝,道:“我能陪你们喝几杯。”
谁敢同燕王拼酒?
凑热闹想灌醉石湛的人纷纷歇了心思,小声嘀咕:“燕王都出面了,放你小子一把。”
石湛向萧阳感激的一瞥,做新郎官的人不会想在新婚之夜被一群‘无良’的友人灌醉了去。
顾衍张罗让石湛去新房,又堵住想闹洞房的属下,石湛的身影消失在夜幕下,同人说笑的萧炜目光深沉了几分,夏氏再好也取代不了顾明昕!
萧炜喝到口中的酒是苦的,眼前总是会出现顾明昕倔强的眸子……倘若当时他劫走顾明昕,如今又是怎样的光景?
通往新房的路上,早早等候在此地的顾明暖见到石湛后,低声道:“殷茹没安好心,你和二姐姐以后多当心些,今日殷茹来的事儿,先别告诉二姐姐。”
石湛点点头,躬身感激的说道:“多谢郡主。”
(未完待续。)
第五百二十二章
顾明暖笑容如同月华般柔软,眸若泉水,清澈宁静,石湛渐渐明白为何目下无尘的萧阳会对顾明暖动心了,她是本就是一块璞玉,经过打磨之后越发温润。
“你不必谢我。”顾明暖还了石湛半礼,郑重其事的说道:“二姐姐命运多舛,生长在富贵之家却摊上那么一对父母,还望二姐夫多多疼惜照拂她。”
石湛眼里闪过一抹怜惜,对顾明昕的怜爱,默默的点头。
顾明暖让开道路,轻快的笑道:“那我就不耽搁二姐夫了。”
温柔的女孩子一瞬间露出几许俏丽,迈着轻盈的脚步向前院走去,石湛摸了摸鼻子,郡主太有分寸,绝不他说笑,怕一些误会的。
郡主虽好,石湛却从未倾慕过她,还是昕儿最让他心疼,只要一想到顾明昕乖巧在新房等着他,石湛满身都是力气,脚步飞快,对未来的夫妻生活充满希望。
他是要感激顾明暖的,否则殷茹突然出现,以顾明昕的暴躁脾气和倔强,场面一定很难看。
一生一次的婚礼,石湛希望他们甜甜蜜蜜的。
即便没郡主提醒,他也不会把前面的事告诉顾明昕,见到冯招娣尽忠职守的守在新房前,石湛对顾明暖更加感激了,她远比他细心得多。
她们姐妹的情分似乎比他想得还要好。
石湛没想过做对不起顾明昕的事儿,如今更不敢轻易让昕儿伤心了,否则郡主一定帮着媳妇收拾他的,别看顾衍把他当子侄看,一旦涉及心爱的女儿,他就得靠边站。
顾明昕虽然少了父母疼爱,但身后还有这群关心她的亲人,石湛为自己的媳妇高兴。
新郎跑去洞房,夜已深,宾客们纷纷起身告辞,石湛的父母略带拘谨送走了一波又一波的客人,他们只是普通百姓,猛然间看到这么多达官显贵,颇为不适应。
他们拉着顾明暖一个劲道谢,眼前的女孩子是嘉宁郡主,可对他们极为和蔼,感觉不到她的傲慢高傲,只是几句话就能让他们安下心来,儿媳妇有这样的妹妹,想来也是个温柔善良的人。
“不必,石伯,不必谢的。”
顾明暖对石湛的父母极是用心,不愿让石家两老感到顾家出来的女孩子都是高傲的。
在一旁等候顾明暖的萧阳扶了扶额头,送顾明暖回去时问了一句,“你这事嫁姐姐呢?还是嫁女儿?”
从顾明昕定亲到成亲,顾明暖忙里忙外,比自己的婚事都上心。
“……”
两世为人的顾明暖还真不曾把顾明昕当姐姐,总觉得自己应该多照顾她一点,多为她想一点,挽住萧阳的胳膊,厚着脸皮道:“以后嫁女儿我可有经验了啊。”
萧阳捏着她的鼻尖,笑了起来,“她的事忙完了,你不是也该关心关心自己的婚事?”
“为二姐姐操心的人不多,我们的亲事……”顾明暖耸了耸肩膀,“伯祖母和娘娘你争我抢的忙个不停,根本就没留给我插手的机会。”
那两位仿佛在较劲一般,谁都不肯让谁,可能是顾衍对娘娘太过听话,原本已经放下芥蒂的姜氏非要同娘娘争个高下不可,而皇后娘娘仿佛找到了比争权夺利更好的事儿,姜氏越不愿意,她越是要做,打着义母的旗号,时常把姜氏叫进宫去,询问婚礼的准备进度。
当然每次她们都少不了争锋相对,姜氏也总是沮丧的捧着诸多赏赐出宫。
顾明暖眼里闪过无奈好笑之色,明明氏两个睿智冷静的女人,却总是做一些顶牛的幼稚事儿,不过在她们的较量中,顾明暖的嫁妆可是越来越厚了。
“让我奇怪的是静北侯毫无反应,也不知娘娘怎么同他说的。”
她灵活的眼睛眨动,推了推萧阳,柔声问道:“你知道吗?”
萧阳一脸深沉摇头,“不知道。”
骗鬼去吧。
顾明暖才不信他一点都不知道,肯定想让自己求他,占点便宜,她……偏偏不如他的愿,遗憾的说道:“你也不知道啊,我还是自己问娘娘。”
马车正好停下来,已经到了顾家,顾明暖下车时,腰被一只手臂缠上,轻轻往怀里一带,耳边传来萧阳低沉的声音:“这么轻松就放弃了?”
顾明暖不敢乱动,最近萧阳的忍耐也到了极限,她明显感到他某些只属于男人的变化,放软身子道:“不放弃又怎样?你又不知道啊。”
那语气,那语调是那么的理所当然,萧阳又是好奇,又是好笑,咬住她的耳垂,喃咛道:“陛下会在我们成亲前还都燕京,娘娘向萧越保证,五军都督中让萧越占三人,后续还会给他一些便利好处。”
“萧越不会怀疑娘娘对我的好?”
“她不这么做,萧越就不怀疑?别把他当作随意就能被娘娘偏过去的傻瓜看,他是我们萧家的族长。”
让一个傻瓜当族长,他们萧家还有面子?
顾明暖身体一僵,一只柔软,温暖的手轻抚她额头,“别怕,他再精明也不可能知道娘娘的身份,只当是皇后娘娘不愿意受萧家摆布,想要左右逢源罢了,南阳顾氏在顾叔封王时展现出来的实力同样把萧越吓了一跳,皇后娘娘看上野心不大的顾氏也并不让萧越意外。”
“不过此事得到好处最多的,可能会是夏氏,只要她能尽快有孕,萧越就有可能以生下长孙的借口让萧炜扶正夏氏,到时候……”
萧阳没有继续说下去,“有我在,你不用怕。”
顾明暖点点头,可后宅的争斗还是她来比较好,她没打算什么事都依赖萧阳。
又同他厮磨片刻,顾明暖才下了马车,走进顾宅,顾衍为石湛挡了大半的酒,几乎是被人抬回来的。
“暖姐儿。”
顾明暖回头看过去,顾诚慢慢从一旁的小路上走过来,儒雅英俊,眉宇间常年蹙着一抹忧郁,他即便是商贾,身上也没有任何的铜臭味儿。
他缓缓走来,有几分犹豫,最后还是忍不住心中的好奇,不敢看向侄女的清澈眸子,微微低头:“我听说她,静北侯夫人去了?”(未完待续。)
第五百二十三章
直到天亮时,殷茹才让萧越相信自己出现在石湛婚礼是别有目的,并非外面传说的‘母女情深’,以前殷茹是不需要解释的,可现在萧越身边多了很多小妖精,她得小心让这些妖精儿把萧越的心拽过去。
当初她就享受到萧越偏心的福利才能解决谢氏。
清晨时候,顾诚送来的书信和滋补品让萧越阴沉着脸离去,殷茹颓然的坐在椅子上,桌上放着书信和滋补品,信封是拆开的……萧越方才用满是嘲弄的语气念了这份书信。
一句句刺得殷茹心肝儿疼。
以前顾诚不会做这样的事情,只会在一旁偷偷的爱慕着她,就因为她‘补偿’昕姐儿,让顾诚看到了希望?
砰砰砰,殷茹一把将书信等物品扫罗在地上,原本她游刃有余的周旋在前夫和丈夫之间,从昨夜起,她身上缠上一层看不见,摸不到的丝网。
萧宝儿又跑回萧家指责她,说着戳殷茹心窝子的话,殷茹再也控制不住,狠狠扇了萧宝儿一记耳光,“你但凡听一点话,也不会落到如此境地?”
在她诸多儿女中,最疼的就是萧宝儿,总想着女儿要富养,娇惯一些,没想到她竟然宠出来一个祸害,几次三番坑得她鼻青脸肿,还敢来指责她?
以前萧宝儿没被任何人打过,现在父母,顾明暖,顾衍等等都敢打她耳光,挨过好几个耳光也不像第一次那么难以承受了,母亲眼里闪过的冷厉失望,让萧宝儿把所有的怨气都憋回肚子里去。
父亲已经靠不住了,她再失去母亲的支持,就只能被夏侯睿磋磨死了。
“娘……娘……”
萧宝儿哭得悲切,拽住殷茹的衣袖,殷茹正在气头上,一把甩开她,萧宝儿只是楞了一下,再一次缠上殷茹,“您也不要我了吗?”
若是又可能,殷茹真不想承认萧宝儿是自己生养的,没做过一件让她满意的事儿,却把她和萧烨屡次三番推到尴尬的境地。
刚刚有几分心软的殷茹想到萧越对萧烨的不满,硬心肠再一次甩开萧宝儿,冷漠的说道:“你已经成亲了,不再是小孩子,多对夏侯睿上点心,他才是照顾疼爱你一辈子的人。”
“娘,夏侯睿根本就是个疯子!”
“胡说,你父亲断然不会把你嫁给一个疯子。”
在静北侯府,殷茹已经失去萧越的完全信任,说话行事更要小心,此时她若是表露出对萧越把萧宝儿嫁给夏侯睿的不满,指不定院中的奴才就把这话传给萧越。
如今的静北侯府已经不是当初她管家的时候了。
萧宝儿委曲求全只换来这么一句话,气得满脸通红,失控的对着殷茹尖叫:“你还是我娘吗?我恨你们,恨你们每一个人!”
狠狠的踹倒凳子,萧宝儿提着裙子跑出去,突然倒地的凳子差一点砸到殷茹的脚面,殷茹倒退好几步,“冤孽,冤孽。”
她怎么生出这么个冤家来?
萧宝儿不见一丝的长进,脾气秉性更显得乖张,萧烨对殷茹极为冷淡,萧炜对她倒还是孝顺的,可偶尔从他眸子里,殷茹竟然看到了恨意。
倾尽心血养大的三个儿女一次次挫伤她心,一路奔波的殷茹在连番的打击下,一病不起。
顾明暖听到殷茹染病的消息后,缓缓勾起嘴角,“不必瞒着诚二伯。”
“是,郡主。”
仆从应承下来,少刻顾诚便得到消息,他虽是担心殷茹身体状况,但却找不到理由登门探望殷茹,上次的书信和滋补品还是打着昕姐儿的旗号送去的。
顾明暖吩咐下去后,便撂下此事,不再关注了。
婚事的筹备完全不必她费心,顾明暖最担心心疼的二姐姐又嫁给了石湛,她便把心思都用在脑子里的玄门秘法上,多研究出一点点成果,将来许是会有大用。
不过两日,从帝都传来一个令人震撼的消息,楚帝决定还都燕京!
当时,顾明暖正书桌后翻翻看着凭着记忆画出来的不完整的风水阵,而策划这一切的萧阳靠着书架寻找方才同顾明暖说起的书卷。
他平淡的抽出书卷递给顾明暖,“就是这本。”
顾明暖不错神的盯着他看,门口悬挂的五色蝙蝠轻轻摇晃,通禀消息的江恩听见书房里没有声音,识趣的退后几步。
“怎么?不认识了?”
“嗯。”
顾明暖郑重的应对萧阳的调侃,早就想到萧阳没有办不到的事儿,可楚帝的还都决定是不是下得太早了?
“你又在金陵做了什么?”
“什么都没做。”
萧阳把所有的手段都用在推动自己的封王上了,神迹和神罚若是频繁发生,百姓和楚帝很难再有敬畏之心。
他拉过顾明暖,轻轻吻了吻她的鬓角,“别把陛下当作庸人,娘娘这些年经营也刚刚敢崭露头脚,陛下偏执多疑,缺少决断,却又些远见。”
“你是说……”顾明暖恍然道:“他明白还都是不可避免,还不如趁着你和萧越之间有矛盾时,回到燕京?等你们决出个高下后,他便一点机会也没有了。”
就知道她能想明白。
“主动和被动的还都,效果截然不同。”
萧阳思索一会,笑道:“其实当陛下听说我同你定亲后,姜太夫人把陆家引荐给我认识,他便没有任何信心凭着长江天险守住金陵了。”
他一手揽住顾明暖,一手提笔在地图上沿着海岸线重重了画了一笔,“旁人不知,陛下不可能不清楚陆家已经能造大型的海船。”
前生一直不曾显山露水的陆姑父会出现吗?
陆家……虽是至亲,但顾明暖对陆家很陌生。
“先帝忌日就快到了,北地每年都会有很多百姓祭拜先帝英宗。”
萧阳声音幽长,顾明暖咬着嘴唇道:“他怎么敢?怎么敢再打着先帝的旗号?”
只要楚帝的皇位得到英宗的承认,萧家在他面前就得毕恭毕敬的。
顾明暖为萧家不值,这些年萧越是权柄赫赫,可萧家为北地太平几乎付出了一切,她不喜欢萧越,但无法否认萧家的牺牲。
楚帝这是凭着英宗的遗泽来摘桃子的?!
顾明暖的目光落在画出来的草图上……靠在萧阳肩膀,那就试试看谁能把最大最美的桃子捧回家。(未完待续。)
第五百二十四章
赵皇后凭着在宫闱和楚帝身边经营多年比萧阳更早得到楚帝还都的消息,正敦促绣娘绣屏风的赵皇后愣了一瞬,饶有兴致的挑起左眼的眉梢,“萧家难办喽。”
幸灾乐祸根本不需要掩饰,她指了指其中一幅西府海棠的花样子,吩咐道:“正面就绣这个图案,背面绣……骏马图。”
“娘娘,奴婢虽然擅长双面绣,但这两副图案是不是差距有点大?”
绣娘觉得摆在卧室的屏风大多都是多子多福的图样,绣艳丽的海棠已经有点特别了,再绣个骏马,皇后娘娘真的疼爱嘉宁郡主?
怎么看都不似做陪嫁的炕屏啊。
李公公出声道:“娘娘吩咐你怎么做,你就怎么做。”
绣娘额头冒出一层冷汗,连忙向皇后娘娘请罪,她们这群被弄进宫里来的绣娘以前还觉得皇后娘娘低调,可就在前几日皇后娘娘愣是把静北侯在宫门口凉了好几个时辰,而后一向在北地说一不二的静北侯竟然没对皇后娘娘说一句重话,这让宫里的奴婢对皇后娘娘本能的敬重起来。
赵皇后从袖口甩出一张图样子,“就按照这个绣,可不许错一点!”
“遵命。”
绣娘不敢再废话,收敛着图样子退了下去。
赵皇后慵懒的靠进迎枕中,李公公识趣得将外面的消息一样样说给她听,重点当然离不开顾明暖,眼见着赵皇后眼角的喜悦流淌到唇边,他说得更是绘声绘色,“殷夫人最近的日子怕不会好过。”
“她好歹没完全随了顾衍,懂得动点脑子,以前她同殷茹拌嘴,本宫都羞于提起。”
赵皇后手掌盖住脸儿,仿佛为顾明暖臊得慌,狠话说了一堆,有什么用?两边就是对手,还需要似疆场上来个提前宣战?
背后捅刀子才叫狠的,面上反倒和和气气的,“她是嘴皮子利索,说话占着道理,可道理是对人讲的,对殷茹……哼哼。”
“主子,她虽然是卧病在床,但是奴婢听说她可没少往萧家太上夫人身边凑,很像操持燕王殿下的婚事,您也知晓燕王殿下的私房银子极多,平郡王又是个大方手松的,能把婚事办得热闹富贵,他不在意花多少的银子。”
赵皇后脑袋枕着手臂,懒洋洋的说道:“本宫也不在意那些银子。”
这倒是实话,积累十余年的银子宝贝如水似的往外送,赵皇后和姜太夫人简直较劲似的比着花银子,在加上平郡王在一旁叫嚣着要给顾明暖一个最最完美的婚礼,不说燕京的各色商人全部云集顾家,最近几日来燕京推销珍奇物件的商人越来越多。
这桩婚事不仅轰动燕京,已经有蔓延到天下的趋势,只怕当初楚帝大婚都赶不上。
“郡主未必高兴殷夫人再其中得些好处,燕王殿下毕竟要顾忌着其母……”
赵皇后摆了摆手,李公公闭上了嘴巴,眼见着自己主子换了个姿势,“你说得也有道理,小暖的婚事可不能让殷茹那双脏手玷污了去,不吉利啊。”
她又沉吟片刻,低声对李公公耳语几句,李公公连连点头,“奴婢记下了。”
很快李公公退下去,赵皇后目光深远,这位萧家深居潜出的太上夫人到底对自己的小暖是个怎样的看法?
她可不信系出名门能生出萧阳的女子是个蠢的,看不出萧越和殷茹的野心,她竟然对殷茹分外不同,甚至为萧越压制自己的亲生儿子萧阳?!
赵皇后猛然坐直身体,手中的折扇一开一合,这个女人是英宗赐给萧阳父亲的妻子,是不是先于小暖要会一会她?
英宗忌日到是个好时机。
她一点不担心还都的楚帝妨碍自己的计划,楚帝同萧家斗上一斗也好,赵皇后在接到还都的消息后,便把自己的势力全部隐藏起来,在没完全把握前,她只是依附于楚帝的女人。
殷茹就是做得太多才令萧越起了疑心。
为郡主准备嫁妆的绣娘捧着皇后娘娘挑出的花样,左看看,右看看,这份骏马图怎么看都不大顺眼,可若说其中有什么问题,她一时又说不出,只能先按皇后娘娘的指示做了。
楚帝还都的消息传扬开,燕京城里极为热闹,楚帝向天下昭告,今年的秋闱会在燕京举行,号召天下举子齐聚帝都。
萧越趁着有才学的举子入燕京时,大肆招揽人才,许以重利,他深知打天下容易,治理天下不能单靠武将,需要这批战崭露头脚的文人。
新近幕僚有几个在年轻一代颇有威望,有他们为萧越背书,萧越有作出礼贤下士的姿态,来北地赶考的才俊对萧越的印象极好。
而萧越最防范的萧阳一直忙于婚事,仿佛对这批俊杰毫无兴趣。
本想投靠燕王的人多是对‘好色’的燕王失望了。
带着面具的萧爷曾跳脚大骂萧阳,不是萧越在一旁劝解,他们差一点又打起来。
萧越招揽风流才子少不了应酬,怀春楼被萧阳毁了一大半,不过燕京不会少了风月之地,也不会少了画舫。
他豪迈洒脱,风流潇洒,有别燕王的冷傲,在风月画舫宴请举子时,谈吐不凡,同女子**很是放得开,此举到是赢得不少狂生和风流才子的认同。
男人嘛,就应该风流应酬。
顾诚也是秋闱会试的举子,他曾经传出风流的名号,时常夜宿青楼,因此有不少人会拉他一起饮酒,招两三个漂亮的歌姬舞姬陪酒。
他第一见到揽着舞姬的萧越时,灌了自己一口闷酒,殷茹还病着,萧越怎能只顾应酬?
当再次在画舫看到萧越的身影时,顾诚只觉得气闷,旁边的新结交的友人又说了不少静北侯的风流韵事,更是撩拨得顾诚火气很旺。
第三次见到萧越时,不用人调拨,顾诚一个纵身飞上萧越乘坐的画舫,直接闯了进去,厉声道:“你答应过我什么?为何不好好照顾她?她正病着,最容不得你在外风流,你难道不知道吗?”
跟着顾诚的友人其中一人勾起嘴角,大声嚷嚷:“诚二爷可是在为殷夫人出头?果真是重情重义的男人啊。”
他得了李公公的授意怎敢不尽力?
还指望凭此走通皇后娘娘的门路,金榜题名呢。(未完待续。)
第五百二十五章
夜半十分,顾宅书房的灯来亮着,顾明暖趴伏在书桌上,写写画画,一边放着几枚铜钱,旁人都为她的婚事忙里往外,她却时常窝在书房,即便姜太夫人都不知道她在捣鼓什么东西。
宁静的夜晚让她的脑子格外清晰,跳跃的烛火映出她唇边的甜笑。
一阵阵喧哗声音打碎了这份宁静,顾明暖继续测算着方位,外面的喧哗脚步声余来越大,“怎么回事儿?”
“郡主,出事了。”
“嗯?我爹不是早就上床歇息了?”
临近女儿出嫁,顾衍几乎不出门了,恨不得时刻陪伴在顾明暖身边,顾明暖待在书房,顾衍就在一旁捧着书本睡大觉……她好不容易才把顾衍哄到床上去睡。
如今顾家除了父亲爱闹事外,还有谁会惹事?
暂且居住在顾家的安乐王?
她给安乐王布置了足够多的课业,他还有精力出去玩闹?
“……是诚二爷。”婢女顿了顿,通禀道:“诚二爷在画舫同静北侯大打出手,听侍奉诚二爷的人说,他指责静北侯不顾殷夫人,在外谈话好色。郡主您也晓得,燕京才子和名人最多的地方就是画舫,明日只怕是消息传得满天飞。”
顾明暖想过顾诚会为殷茹不平,但万没想到他当众同萧越交手,他难道不知这么做对殷茹没有定点的好处?
“他喝醉了?今日在他身边的都是谁?”
顾明暖放下毛笔,打开房门,问道:“那些人可曾同他说过什么?”
“都是些进燕京赶考的才子,诚二爷是被人抬回来的,同他一起去饮酒的人大多一哄而散,没见到他们。”
“也是,除了我们萧家男人外,谁敢出手打静北侯?”
得罪了萧家,还想着赶考?
顾明暖隐隐觉得事情只怕不似表面那么简单,不过眼见殷茹在前夫和萧越之间挣扎,她还是挺开心的,“糟了!”
她赶忙向前院落赶过去,萧越和顾诚身手功夫都很好,以前顾诚的内劲要比萧越更好,顾诚上次受过很重的伤口,在床上养了半年多,听萧阳的话说对他的内劲有所影响,他们很有可能谁都奈何不了谁。
既然顾诚被人抬回来,想来萧越也好不到,可萧越是静北侯,被萧阳教训,他的属下不敢说什么,顾诚一介白丁,萧家的人必然不会善罢甘休。
果然,没等顾明暖走到前院,听见父亲嚣张的声音:“敢围困顾家,谁给你们的胆子?就静北侯敢调兵?”
“顾衍,打他们,把他们统统都打出去!”
安乐王屁颠屁颠的跟着顾衍,对着上门讨公道的萧越属下叫嚣,“都是坏人,会吵到妹妹歇息的。”
“伯祖母,我去劝劝我爹。”
顾明暖同姜氏碰到一起,两人同时露出一丝无奈,姜氏按着额头,“我是教不好你父亲了,哎,他就不能成熟一点?过几年都是抱孙子的人,怎么还像个孩子!?”
“没事,没事,我都习惯了。”
顾明暖毫不在意的赶过去为顾衍收拾残局,姜氏遥遥望着顾衍和顾明暖,以前她以为衍儿在外受尽苦难,总想着多多补偿他一些,可眼下看顾衍根本就被至亲‘宠溺’的一言不合就大打出手,真正受苦的反倒是小暖和……赵皇后吧。
“嘉宁郡主。”
萧越的属下躬身行礼,“并非我等打扰郡主清静,侯爷被顾诚所伤,我等奉太夫人之命来顾家问一问,殴打朝廷命官是何罪?”
“打不过顾诚,他还好意思来问罪?”
“爹!”
顾衍感觉到顾明暖警告的目光,摸了摸鼻子,似泄气的皮球一般拉着同样耷拉着脑袋的安乐王站在一旁,眼巴巴的望着顾明暖,不敢再多话了。
顾明暖转过身面对萧家人,淡然的说道:“他们打架不是因为争风吃醋吗?在画舫那个地方,牵扯不到殴打朝廷命官上去吧,那里除了歌姬舞姬,就是男人,他们又都喝了酒,难免一时血气上头,静北侯延请大夫和汤药费,诚二爷自会一力承担,等他养好伤口,自当上门亲自向侯爷道歉。”
“劳烦你给静北侯带句话,就说以后诚二爷再不敢多管闲事,再不敢同静北侯争风吃醋了。”
“我伯祖母会狠狠教训他的。”
顾明暖轻言慢语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把打架一事说成是争风吃醋,吃醋……吃谁得醋?哪个女子能让静北侯和顾诚如此?
“嘉宁郡主,这事……”
“你们尽管把我的话转告给静北侯和贵府的太夫人,诚二爷是怎样的性情,想来曾是诚二爷的好友,受过诚二爷救命之恩的静北侯一清二楚,如今只怕外面已经传得沸沸扬扬,诚二爷只是个白丁,如同瓦砾,静北侯以及殷夫人是珍贵的瓷器,他们也不愿意总是同瓦砾较劲。”
顾明暖话音刚落,从外面冲进来两名萧家的侍卫,他们一脸的冷漠,应该是保护萧越的死士,在画舫时,萧越忙着拉拢文人明士,自然不会带死士,毕竟名义上唯有楚帝才能圈养死士。
“主人让你们回去!”
他们过来并非是同顾家交手,冷冷看了顾明暖一眼,“主人还说,今日的事他就当成是顾诚喝多了,往后还请郡主和姜太夫人管束好顾诚,少插手侯府的事儿。”
顾明暖扯了扯嘴角,玩味的说道:“我一定尽力,只是……诚二伯,哎,有些事我也没办法呢。”
倘若萧越听见她说话的语气,非被气个好歹不可。
萧家的人如潮水一般退去。
顾衍纳闷的问道:“这就走了?”
“萧家的太夫人啊。”顾明暖连上笑容无比灿烂,“挺有意思的一个人,坑自己的亲生儿子一点都不手软。”
闹出这样的事儿,压都亚不过来,还敢让人来顾家讨公道?
看来萧越被顾诚伤得很重,可能昏迷才没能阻止生母。
而把一切看得明白的殷茹,在这个时候她说的话,太夫人肯听吗?
顾明暖拢了拢头发,“准备些礼物,我得去向左邻右舍赔罪,大半夜的吵得他们都跟着歇息不好。”(未完待续。)
第五百二十六章
顾衍不需要明白女儿向邻居赔罪的意图,横竖他直接跟着顾明暖过去就是了,当然其中少不了爱热闹的安乐王。
同顾衍做邻居的人大多都是燕京城中有名望的人家,他们的确亲近萧家,但都不是静北侯的下属,萧家虽是北地霸主,此时远远达不到一声令下,北地百姓官宦莫敢不从的地步。
何况萧家也不是只有一个静北侯,萧阳是封了燕王的。
方才静北侯府的人找上门去,他们大多好奇顾家又怎么得罪静北侯了,不过一会功夫,萧家人便退了出去,随后嘉宁郡主提着礼物上门赔罪。
“诚二伯意气用事,和静北侯在画舫争风吃醋,惹恼了萧家的太夫人。”
顾明暖彬彬有礼,脸上挂着内疚,“好在侯爷深明大义不同诚二伯计较,方才着实让诸位贵邻受惊了。”
“没事,没事。”
他们见平郡王和安乐王仿佛侍卫一般一左一右保护顾明暖,哪敢再说别的,和颜悦色的送走顾明暖一行人,随后便去打听到底是哪个女子能惹得顾诚和静北侯拳脚相向?
完全不顾萧家和顾氏即将联姻的情分。
在燕京的人还记得豪气干云,一掷千金的诚二爷,记得他曾经多方为静北侯筹备粮草,记得他曾经也是文武双全的俊才……当然他们更记得顾诚是如何痴恋殷茹的。
殷茹离开后,顾诚在南边颓废自污的消息虽然传过来一些,但男人流连青楼画舫只能说是风流,尤其是最近隐隐传出顾诚这么做只是为让殷茹心安罢了,他从未碰过名妓。
“这么多年过去了,诚二爷还是舍不下殷夫人,还肯为她同静北侯打架啊。”
“殷夫人有这么个痴情前夫,也不知是幸还是不幸?”
“她不是很疼爱同前夫生养的女儿吗?我看没准是忘不掉诚二爷,当年诚二爷可是顶着母亲和亲族的命令,执意不肯纳妾的。”
“静北侯是纳妾了,可也没亏待殷夫人,哪个有本事的男人不是三妻四妾的?萧家的男人是个怎么性情,北地人谁不知?”
“诚二爷当年就曾名满天下,如今又是天下有名的大商贾,看他给女儿准备的嫁妆不难猜他有多少的银子了,顾财神可不是白叫的,当年他也算是咱们北地的恩人之一,谁说他是没本事的男人?”
权贵之家的桃色消息总会很引人侧目,萧越,殷茹,顾诚他们三人的痴恋更是惹人注意,彻底压下燕王即将大婚的消息。
当然也有不少人好奇顾明暖会怎么同殷茹相处,倘若殷茹不曾离开顾诚,她不仅是定国公的岳母,还会是燕王殿下的长辈,如今她却只管顾明暖叫小婶了,便是被她抛下的女儿也比她辈分爵位高。
静北侯府,太夫人挡在儿子萧越房门口,任由殷茹怎么说就是不许她进去看望萧越,老太太掐着腰,“你还敢说同顾诚没什么?倘若你们之间是清白的,他为啥替你出头,殴打我儿?”
殷茹眼圈通红,恨死了多管闲事的顾诚,“母亲,我同他早已经恩断义绝,再无任何牵扯。”
“呸,他对你又是给银子,又是送东西,为了你还冒着得罪萧家的风险同我儿交手,世上怎么可能又不计一切对你好的男人?”
太夫人一向是斤斤计较,做什么事都要有所收获,殷茹肯定同顾诚勾连在一起,否则一个男人怎会对抛下自己的女子这么好?
他又不是找不到妻子,不是贱种!
殷茹很想同太夫人说顾诚就是这样的贱男人,“我有些话同侯爷说,说完我就走,不打扰侯爷。”
“夫人。”
萧越身边的人从屏风后来到门口,恭谨的行礼,“侯爷刚刚清醒,精力不济,想着多歇息一会,让您先回去。”
从未被萧越拒绝过,殷茹眼泪在也忍不住簌簌滚落。
太夫人昂头挺胸,得意洋洋的说道:“我儿总算是明白了,晓得你……”
“太夫人,侯爷也让您先回去。”
随从打断太夫人的话,“侯爷想静一静,请太夫人以后多念念经,外面的事就不要管了。”
萧越清醒后知晓自己母亲自作主张去顾家讨公道,气得差一点又昏过去,他不想见殷茹,是因为不愿意听殷茹的说辞狡辩,他其实也不大相信顾诚同殷茹就断得一干二净。
以前殷茹和顾诚之间有所联系都是他默许的,可如今张杨得所有人都知道,萧越实在下不来台,他不介意旁人觉得殷茹是稀世珍宝,越是很多人惦记倾慕殷茹,他越是骄傲拥有完美的女人殷茹。
但是顾诚对殷茹不离不弃,毫无原则的痴恋,以及他们之间还有顾明昕……在他相信殷茹时,这些都不算事儿。
此时他对殷茹的信任已经降到最低,殷茹对顾明昕的补偿如同一根刺,萧越不知她以后会不会补偿顾诚?
会不会在他丧失一切的时候,再回到顾诚身边?
太夫人见奈何不了萧越的随从,狠狠瞪了殷茹一眼,转身离去,殷茹却在萧越门前徘徊了好一会,隔着帘子柔声叮嘱萧越好好歇息,并说等他心情好一点,他们两人该坐下来好好谈谈。
躺在床榻上的萧越望着帘子上印出的曼妙影子,殷茹比他母亲要识大体,可正是殷茹这分聪明审时度势让他无法安心。
他爹娶母亲是不是因为母亲足够愚蠢?父亲不必在母亲身上浪费太多的心思?
殷茹恋恋不舍的离去,刚出院门便见到萧越的新宠捧着羹汤补药走过来,“侯爷已经休息了。”
“夫人,是侯爷命令我等来照顾他的。”
年轻貌美的新宠在殷茹面前一改怯懦,谦卑,她们都是出身名门的女孩子,做妾已经很委屈了,殷茹出身又不高,还是再醮之妇,失去侯爷的宠爱和信任,她们也不必太害怕这位夫人。
漂亮的妾室被随从迎进去,殷茹站在门口能听到她们莺莺燕语,手中的帕子拧成麻花,如今最重要得是怎么把萧越的心拉回来!
正当殷茹想着怎么挽回萧越时,燕京城的大街小巷出现了一首脍炙人口的情诗……顾明暖看到传抄回来的这首诗,纳闷的问道:“有什么特别的?”
萧阳按着太阳穴道:“娘娘无所不知,这首诗是当初殷氏写给顾诚的情诗,就是因这首诗,顾诚才会把她娶回家。”(未完待续。)
第五百二十七章
顾明暖那也是琴棋书画练了一辈子的大才女,听闻这首情诗是殷茹所做,拿出比方才更为慎重的态度仔细鉴赏情诗。
不得不承认殷茹这首诗写得很好,不同于艳俗的情诗,诗句中流露出一股雅致清新,更多得是回忆昔日的情分,含情脉脉有一种含蓄的隽咏。
萧阳从她手中抽走宣纸,揉成纸团顺着窗户扔进外面的池塘里,纸团渐渐沉入水中,顾明暖笑道:“原来诚二伯是因为这首诗才娶的她。”
萧越没有按照原先的约定回来迎娶殷茹,她一个人在乡下生计艰难,当时她同萧越出双入对又有很多乡民看到过,殷茹成亲还好,恰恰萧越没有回来,她受到不少的刁难和非议。
于是殷茹想到顾诚,写了一封情诗打动顾诚,唤醒顾诚对她的爱慕。
“娘娘是怎么知道的?”
顾明暖接连被皇后娘娘,萧阳打击得够呛,他们是不是太厉害了?这封书信对萧越来说就是一根刺,证明他背信弃义的刺,皇后娘娘把这事宣扬得满燕京都知道,殷茹同萧越的关系怕是要降到谷底了。
萧阳握紧拳头,手背上的青筋一跳一跳的,本来他已经把赵皇后想得很厉害了,赵皇后翻出此事,萧阳认识到自己还是不够‘敬重’赵皇后。
“你又做过被人抓住把柄的事?”顾明暖的手盖住萧阳紧紧握住的拳头,温柔的说道:“还是你也有个钦慕的女子写过情诗?”
萧阳反手握住她的手,把玩着她白皙的手指,缓和紧绷的情绪,他不是萧越,赵皇后再厉害还能无中生有?
“别说以前没有倾慕过谁,以后也不会有了。”
“是被我娘吓到了?”
顾明暖笑盈盈的反问,娘娘这么做固然不想让殷茹过得好,何尝不是警告萧阳?就算萧阳在萧家一言九鼎,她照样可以掌握萧阳有没有外心!
萧阳低头望着顾明暖,眸子深沉,“你说呢?”
“我看你就像被娘娘吓到。”顾明暖骄横的撇嘴,颇有一点自己靠山很厉害的感觉,心里却是知道萧阳的,娘娘虽是厉害,但萧阳想做什么,谁能拦着住?
他一直是洁身自好的人,前生如此,今生碰见她之后,萧阳待别人更冷漠了,明明是权贵名门眼中的金龟婿,愣是没有一个女孩子敢靠近他,不敢同他多说一句话。
夭夭曾说过,我见萧四老爷都要躲得远远的。
萧阳顺势抱住顾明暖,脸庞埋入她肩窝,淡淡的体香搅和得他又几分意乱情迷,雪白的肌肤细腻柔软,勾得他想要允上一允,感到顾明暖紧绷的身体,萧阳再一次压下燥热,悄悄变了个姿势掩盖住身体的变化,“你说得对,我被你娘吓到了。”
有股说不出的委屈,仿佛为印证他被吓到了,特意抖了抖肩膀,寻求安慰搬躲起来,却把顾明暖抱得紧紧的。
又被他占了便宜,顾明暖原本打算推开他的手,慢慢落在他肩膀上,乘势揉乱他的头发,咯咯笑起来,一会功夫,两人便如同孩童,你追我赶打闹着,嬉戏着。
听到动静的姜氏无奈的摇头,指着他们嬉笑的身影,道:“哪像是要成亲的人?若让外人知晓,非笑掉大牙不可。”
一个燕王,一个嘉宁郡主,被外人知还有脸面?
姜氏目光渐渐转为欣慰,毕竟他们是那般相配,看着很养眼的,曾经她也曾有过……只盼着他们能恩爱到老。
“殷茹怕是没空理会婚礼的事了,一会儿你给萧家太上夫人下帖子,婚礼的事儿,我直接同太上夫人商量。”
姜氏不知那首情诗是殷茹写给顾诚的,这件事顾诚连自己的生母李氏都没说过,只是突然间燕京大街小巷人人都会背这首情诗,姜氏觉得其中肯定有猫腻,能做到这点的人,数遍燕京也没几个。
她眺望皇宫方向,眸子里闪过一抹冷厉和不服气,怎么也不能让赵皇后把一切事都替小暖做了,她和衍儿才是小暖的至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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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床上养伤的顾诚听到这首情诗,直接从床上摔下来,挣扎两下扶着仆从的手起身,“你说什么?这首诗……这首诗是怎会传出去?”
这是他和殷茹之间的秘密,莫非是殷茹同谁说过?
还是说殷茹在侯府遭遇到不测?
顾诚心中钝痛,可如今他还能做什么?
不能再像过去一般冲过去解救殷茹,毕竟她已经是静北侯夫人,而他还有老母需要奉养,女儿虽然出嫁了,一旦他同萧越为敌……顾明昕被石湛厌弃怎么办?
倘若他还是孑然一身,再年轻十岁,他还能像过去一样,不计一切去解救殷茹。
顾诚摸了摸身上的伤,唇边露出一丝苦笑,“衍堂弟还没到?”
“听说郡王爷去检查安乐王殿下的功课去了。”
随从有点可怜自己的主子,身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啊,自己主子身上的伤不是同静北侯交手弄出来的,是被顾四爷打伤的。
顾四爷打着切磋的旗号,没少揍顾诚,以前顾诚还能用内家功夫压制顾四爷,可如今顾衍是内外兼修的高手,又是一身蛮力,顾诚只有被揍的份!
顾诚不仅饱受顾衍的拳头,还要被顾衍教导如何做一个孝顺父母,照顾女儿,维护南阳顾氏的男人,他不想听,顾衍就打到他肯听为止。
“你悄悄去静北侯府打听消息,一旦殷夫人有消息,你尽快回报给我。”
“是,主子。”
顾诚缓缓闭上眸子,还是无法完全割舍下对殷茹的爱慕,虽然有时他觉得衍堂弟说得也有几分道理,但是他为殷茹做那些事,都是心甘情愿的,绝不是殷茹算计他。
他可以为殷茹牺牲一切,却不能让女儿,让顾家跟着遭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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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北侯,殷茹摔了茶盏,还不解气的推翻一旁的花瓶,“压下去,统统给我压下去,谁也不许再提这首诗,谁再念这首诗,谁……”
“主子,您消消气,此事怕是很难处置。”
殷茹颓然坐下来,“侯爷呢?他有没有说什么?”
“侯爷说,这诗写得挺好。”
殷茹扶着桌角,他不相信自己!过了一会,她沙哑的说道:“准备笔墨。”
不管如何,她绝不能坐以待毙。(未完待续。)
第五百二十九章
笔墨纸砚准备妥当,殷茹坐在椅子上平稳呼吸,散落一地的杯盏碎片,方才太过失态,同那些被自己看不上的妇人有何区别?
殷茹握着毛笔的指尖泛白,杜绝自己落入可悲可怜的命运,最近萧越的妾室越发不给她面子,明里暗里的讽刺她,而萧越一直对她避而不见,时常招年轻貌美的妾室侍寝。
她的宝儿已经被嫁了算不上男人的夏侯睿,据传萧越有准备让萧炜扶正夏氏,殷茹怎能忍受一个背景一穷二白的穷秀才之女做她的儿媳妇?
尤其是夏氏还是顾家的女孩儿。
她不是不小的萧越此举的深意,就是无法接受有南阳顾氏血脉的女人做她的儿媳妇,炜儿值得更好的,她一直亏待炜儿。
“如果我倒下了,谁为他们三人撑起一片天?烨儿对侯爷冷漠疏离,他虽然是嫡子,但不讨侯爷欢喜,早晚被人害了。”
三个儿女都同她存了心结,她却无法舍弃他们。
殷茹沉思良久,一首深情的诗词跃然纸上,好在她是才女,好在她能以诗词寄青丝,好在……她同萧越有着一段纯真美好的记忆。
这首更加深情的诗词足以挽回萧越的几分心意。
殷茹用干花饼把宣纸熏得清新淡雅,眸子却闪过一抹厉色,“既然压不下去,那便不必压了,让人散步消息,就说那首诗词是先帝英宗所做,写给小皇子的生母,富可敌国的宝藏地点就藏在那首诗词中,谁能解开那首情诗,谁就能拥有宝藏。”
旁边的嬷嬷按赞一声,主子真是高明,最近有不少逆贼打着英宗皇子的旗号行谋逆反叛之事儿,又临近英宗的忌日,以一个完美的谎言压下众人对诗词作者的好奇。
“最近一时抽不出人手,主子,有不少人都被侯爷调走了,您娘家那边……也不大帮得上忙。”
主意是好,奈何殷茹如今手底下没什么人啊。
自从殷荛无声无息的死了后,殷茹娘家人一个个只晓得醉生梦死,想着占静北侯府的好处。
殷茹若不用全力的话,根本无法用宝藏的替代这波流言,萧越明显是打算置身度外,用萧家的人难免被人察觉,一旦有人深挖这首诗的出处,以前那些事怕是掩饰不住了。
她暗恨自己娘家不争气,一瞬想到顾诚……随即殷茹摇摇头,她如今对顾诚只有恨,同萧越之间的种种矛盾不都是顾诚引起的?
倘若顾诚还是像过去那样风流好色,醉卧青楼,懦弱无用,不会有人再说她和离是错的,是为萧家的权势。
“去把炜儿叫来。”
如今她只能用帮着萧越打理庶务的萧炜了。
殷茹这封书信很快随着一盅精心烹制的补品一起送到萧越面前,萧越先看了这封情诗,嘴角慢慢的勾起,当年的事浮现在脑海之中……殷茹曾经美好得如同世上最美的花儿。
品尝殷茹亲手炖的宵夜,萧越心中涌起些许的暖意。
只是他还是决定要好好凉一凉殷茹,省得她的野心太大,手也伸得太长。
萧越欣赏殷茹的聪明劲儿,却不喜欢她妄图干涉他,得让殷茹明白,如今她拥有的这一切荣华富贵都是他给的,他完全可以随时收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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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太夫人的拜帖被太上夫人婉拒,捏着萧家的回帖,姜氏道:“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的儿子即将成亲?莫非念经比儿子还重要?守寡的女子我见得多了,没见过她这么做娘的。”
啪得一声,姜氏把手中褶皱的拜帖狠狠拍在桌上。
赵皇后那般野心勃勃,权力欲极重的女人都晓得心疼女儿,萧家这位太上夫人一点都不想为萧阳操心?
回帖到是彬彬有礼,仅显太上夫人的才情,也现出她良好的出身,可太上夫人的娘家根本没法同南阳顾氏比!
竟在姜氏面前卖弄辞藻规矩。
“伯祖母,别气了。”
顾明暖把茶盏塞在姜氏手上,又拿着扇子扇风纳凉,眼睛却看向外面,低声道:“没准他会过来,这事……还是尽量别让他知晓吧。”
碰上这样的母亲,最痛苦的就是萧阳了。
姜氏动了动嘴唇,最近萧阳每日都来顾家,却是打着辅导安乐王读书的借口,每次安乐王都被萧阳弄得鬼哭狼嚎,不过姜氏也不得不承认,只有萧阳能治住好玩好闹的安乐王,他认了不少的字,说话也更有逻辑。
以前安乐王是七岁的孩童,如今起码能有十岁孩童的智商。
“他如此用心教导殿下,以后王爷明白一些事,又该如何自处?”
英宗留下的那些人大多都被楚帝一一收拾了,别看如今民间百姓对先帝比较推崇,真正能影响帝位更迭的人不是百姓。
姜氏知晓萧家的野心,也知道皇后娘娘绝不会容许安乐王登基的,娘娘的目的怕是先成为太后,名分上说安乐王只是赵皇后和楚帝的侄子。
顾明暖笑道:“懂些道理总是好事,也不能让他继续胡闹下去,被生生的养废了。”
“哎,希望他将来不要后悔。”
姜氏也不是狠心的人,虽然对先帝的态度平平,只是晓得顾四郎很得先帝英宗看重,目光再次落在回帖上,“她潜心向佛,怎么不去出家?”
到底还是意难平,不由得嘀咕了两句,声音到是放得很轻。
她细心教养的宝贝竟然要侍奉这么一位清冷古怪的婆婆,一想到这点,她就觉得心塞。
顾明暖温柔的安抚着伯祖母,低垂下的眼睑盖住眼底的情绪,多多接触才能找到太上夫人如此冷漠的原因。
“郡主。”
冯招娣在门口探头,显然有话禀告,顾明暖按摩姜氏肩膀,道:“你说吧。”
姜氏满意的拍了拍她的手臂,女孩儿贴心呢。
“您让我们看着静北侯府的动静,方才有人送过来一个纸条。”冯招娣把一指宽的纸条递给顾明暖,“好像是夏姨娘送的,不过也说不准。”
夏氏?!
姜氏慎重起来,这个名字在顾家是禁忌,顾明暖也愣了片刻,打开纸条快速扫了一眼,低笑道:“一个两个是不是都以为死人不会说话?什么烂摊子都往先帝脑袋上扣?”(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