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健康快乐
幸好乌龟来的够快,开着破面包车进入胖子家院子,关上院门,张怕带两只大狗出地下室上车。
胖子拿着应急灯,还有些食物坐到前面,然后出发。
乌龟问:“叫娘炮不?”
张怕比较好奇:“他在家?”
“她倒霉了,在家谈判呢。”乌龟哈哈大笑。
“她倒霉,你怎么这么高兴?太不应该了。”胖子说:“像这种事情,你应该一早就告诉我,让我们一起庆祝他倒霉才对。”
乌龟说:“刚知道的,先说叫不叫他?”
“能叫出来?”胖子问。
“试一下。”乌龟打电话,结局很悲惨,娘炮出不来。
等汽车开上主路,乌龟说:“就刚才,一车人去娘炮家,我以为打架呢,凑过去一问,靠,一姑娘大肚子来讨说法,那真是全家人出动,光老太太就看到仨,哈哈哈。”
胖子说:“这不能动手,仨老太太,你敢打么?”后面半句话是问张怕。
张怕说:“你有病啊。”没有回答问题。
胖子再问乌龟:“娘炮怎么办?”
“不知道,反正我看到娘炮奶奶出来了。”
胖子一声哀叹:“惨了,娘炮就怕他奶,这下彻底栽了。”
张怕说:“你们是真缺德,说半天废话,没一句为那个女人考虑。”
胖子说:“我考虑的着么?”跟着又说:“告诉你,胖有个好处,我妈从来不逼我相亲。”
张怕摇摇头:“你赢了。”
车往北行,没多远出城,找个空地方停下,张怕去溜狗,乌龟和胖子摆东西开吃。
这俩玩意没公德心,不管是不是开车,反正得喝酒。张怕懒得劝,溜达一圈,把狗链子系身上,跟这俩混蛋喝酒。
经过张怕长达四年的辛苦教育,这哥俩喝酒时轻易不说脏话。搁以前,那是不带脏字不开口,只因为张怕不喜欢,一群哥们硬生生改了。
不改不行啊,张怕是真动手打人,不管认识你多久,也不管上一秒是不是在碰杯,在警告之后,你还敢在酒桌上说脏话,张怕马上就能把你拽去边上一顿揍。
有本事就和他对打,可整个幸福里也找不到一个人能坚持过两拳的。开健身房的大壮为什么想要报名电视上的格斗比赛?那是被打出来的经验,只要让张怕挂上他健身房的名字,随便打几场比赛,想不出名都难。
奈何,这么生猛能打的一个人,硬是窝在家里当写手。
胖子这帮人分析过张怕,一喝酒就分析,喝了半年酒得出个结论,张怕从骨子里就没拿他们当真朋友,就是认识而已。不过张怕的人品有保证,和他认识,你出了事情,他基本都会帮忙。最酷的是只帮忙,不要求别人帮他。
有了这个分析结果,张怕又确实帮他们打过几架,连续几年相处下来,大家倒是习惯了这种关系。
有道是,龙找龙,虾找虾,胖子找的张怕喝酒时不让说脏话。
于是就喝酒吧,喝到十点半,喝光整箱酒才回去。乌龟酒驾,不过大半夜的没人查他。郊区这块又没有车没有人,即便出车祸,也是他们跟建筑物相撞。
回家路上给张老四打电话,可怜家伙已经回来了,等在路口。
在路口停下车,张老四上车,两只狗马上变活跃,扑过来又咬又亲,张老四也很高兴,一劲儿感谢胖子他们几个。又说:“确实有人在盯我,你们得小心。”
张怕说:“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你家农村有没有亲戚?带狗去住段时间?”
张老四琢磨琢磨:“是个办法。”
很多事情都是这样,大领导一句话,想表现想赢得领导好感的人会一堆堆的瞬间出现,何况打狗本就是按照养犬管理条例办事,是正事。
城区内不允许饲养大型犬,养了是违法,我们打狗是执法。
于是,第二天上午,乌龟开车出去溜达一圈,等乌龟再回来,张老四和他的两条狗失踪了。
这一天,云争要上学。张怕亲自押送。
云争找了好几个借口,比如在家照顾娘亲大人,比如去医院照顾另四只猴子,可惜张怕不接茬儿,云争只得跟他走。
到学校以后,把电话号码留给班主任,说只要云争不去学校,就给我打电话。
班主任说:“你上次留过了。”
张怕说:“怕你给扔了。”
“你倒是真负责。”班主任说:“你放心,他不上学就告诉你。”
这算是一次很隆重的交接仪式,不冲别的,单凭张怕送来的许多钱,那么些钱啊,为了这份心意,云争实在不好意思再逃学。
何况男子汉说话算话,答应来上学,就必须要上学,下刀子也要来。
搞定这件事情,顺便去医院看下四个猴子。
四个猴子很抗折腾,被砍一身伤都无所谓,张怕去的时候,哥四个儿坐一起吹牛皮,主要话题方向是如何进行报复。
最混蛋的是居然在抽烟!同病房一病友被逼得举个吊瓶在走廊溜达。
张怕进门后没说话,表情漠然看着他们。
老皮坐对面,一眼看见张怕,当时就懵了,赶忙掐烟头往兜揣。那哥三个发现不对,回头看,马上重复老皮的动作。
张怕还是没动没说话。
老皮笑着走过来:“哥,来了。”
张怕把病门敞开,走进里面开窗,然后看四个猴子:“想怎么办?”
“哥,我们是伤号。”
张怕笑笑:“脸没受伤吧?”说完话就扇脸蛋子,一句废话没有,啪啪啪的声音巨响,引得外面人凑过来看。
每人十个嘴巴子,一个不少,力度一样,打完以后,四个猴子全是一嘴血。
护士跑进来问怎么回事。
张怕说没事,四个猴子也说没事。
护士说声注意点儿,转身离开,却是惊住站门口看热闹的人们。
这四个猴子实在混蛋,调戏护士,骂医生,骂病友,满嘴脏话……遇到这样的人,正常人多会选择息事宁人,没人会跟一堆垃圾较真儿。
张怕太了解他们,打过以后说:“有意见没?”
哥四个一半是被打懵了,一半是被打习惯了,没有人接话。
张怕说:“当你们是没有意见,顺便通知件事,不许报复。”
四个猴子还是没人说话,倒是有人找纸擦血。
张怕看向疯子:“想跟我住是么?把烟戒了再说,还有,不能说脏话。”
疯子恩了一声,血从嘴里往外流,正好右手缠纱布,举起来擦血,甚是方便。
张怕又说:“把烟扔了,我会把电话留给护士,只要她们告诉我,你们做出不应该在医院做出的事情,就不用出院了。”说完转身就走。
老皮想追出来,可张怕一通扇,说不迷糊是假的,缓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等他出门的时候,正好看到张怕跟护士说谢谢。
老皮心下一叹,回病房告诉另三个猴子:“他玩真的。”
“废话,他要是玩过假的,咱用这么怕他么?”方子骄找纸擦血,回上句话。
老皮说:“打住,是你怕他,我是尊重张哥。”
“你有病!扇你嘴巴子还尊重他?”方子骄气愤丢掉纸巾。
老皮赶忙去拣起来:“你要死啊?病房不让乱扔东西。”
“我靠,你还想当三好学生怎么着?”方子骄又骂道。
老皮哼笑一声:“有本事跟张哥说,去说啊,他在外面。”
“我傻么?好汉不吃眼前亏。”方子骄抬头看药袋:“得多久才能打完啊。”
没错,这四个混蛋一面打着消炎的吊针,一面在抽烟,医生护士都管不了。你管,他们就骂。找警察过来,他们把烟藏起来。等警察走了,马上接着抽。
老皮想了想说道:“我觉得咱们要倒霉了?”
“什么意思?你不是说张哥会一天到晚盯着咱吧?”方子骄问道。
“不好说。”老皮叹气道:“也就是张哥,换别人敢打我,我砍他全家。”
疯子骂道:“别吹了,你少砍了?哪次不让张哥揍的像个鬼一样?”
“诶,你们说张哥什么来历?怎么这么能打?一个人打一条街跟武侠电影似的。”老皮问道。
方子骄看他一眼:“你怎么不说脏话了?”
“傻皮才说脏话,说脏话是要挨打的……我靠,你阴我。”老皮骂道。
“一群二货。”疯子嘟囔一句,举着输液袋回去自己病床挂上,然后躺下:“我得跟你们划清界限,不然就无家可归了。”
“你真去张哥家住?跟我一起住得了。”老皮说道。
“大哥,别人不了解你妈,你自己不了解啊?”疯子叹气道:“要是生在香港就好了,我就是陈浩南我就是山鸡。”
“你是个屁,早被人砍死了。”张怕回到病房:“我跟大夫说了,把你们四个混蛋弄一个屋呆着,正对护士值班台,小心了,别给我拿你们练手的机会,祝好运。”
“张哥,别啊……”四个猴子说话,可惜张怕听都不听,大步离开。
四人里伤最重的大牛问话:“张哥打女人不?”
老皮说:“你没见到?”
“见什么?”方子骄问。
“打女人啊。”老皮说:“前年有三个女混混不知道怎么惹到张哥,直接被揍成猪头,真的,不扒瞎,就是扇脸,别的地方动都不动一下,硬生生打成三个猪头,我打这么多架,第一次看到人的脸能肿成那个样子,从那以后就服了,张哥连女人都能打成猪头,何况咱们几个。”
47 想标题真难
“然后呢?”大牛问话。
“然后?三个女的报警,说非礼、**什么的,反正是各种罪名一通按,咱张哥巨牛,安静跟警察走,结果第二天就放出来了。”老皮说道。
“为什么?这就没事了?”大牛又问。
方子骄说:“你是猪脑子?当时咱们还说这事了,反正有门道呗。”
他们四个在病房里聊天,张怕回家干活。
生活是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重复,要乐在其中,才能快活一生。
只是吧,一个人关在屋子里每天写写写,没有休息的写,再热爱的事情也会让人疲惫。
张怕谈不上疲惫,懒惰却是长久相伴,常会写着写着就做起别的事情。好在买把很贵的吉他,让时间没有荒废掉。
午饭时,土匪和大武找张怕喝酒,在街口拉面店。
张怕知道肯定有事,等点好酒菜,问话:“怎么了?”
土匪说:“你给拿个主意。”
“我拿主意?你疯了?”张怕打开啤酒。
土匪说:“我和大武找了几天工作,好工作找不到,坏工作千把块钱工资,你说都二十一世纪了,蹬三轮也收入好几千,怎么我俩找工作全是一千多工资?最高的才一千五,老子真想买一千五百块钱的冥币砸他脸上。”
张怕说:“少扯没用的,送快递也能拿两千多,干嘛不去?”
“送快递能有两千七、八。”大武琢磨琢磨:“不行的话,真得送快递。”
土匪说:“拉倒吧,人家开面包车送快递,你会开车么?蹬自行车送啊?”
大武挠挠头:“说正事,我俩找了几天工作,没满意的,老虎说郭刚那里要人,刚去的话,一个月给三千五,先干两个月试试,以后能到五、六千,问题是跟郭刚混,我俩拿不准主意。”
张怕问:“老虎一个月开多少。”
“老虎高,底薪八千,还有点补助啥的。”土匪回道。
张怕说:“你俩要是想去打工,给谁干不是干,不至于这么愁。”
“不愁就出鬼了,我们其实特想不明白,你一个月那么几块钱,怎么还能安心活下来?”土匪说:“有啥妙招,传授一下呗。”
“你俩是请我喝酒,还是嘲笑我?”张怕举杯道:“喝酒。”
哥三个碰杯喝酒,土匪再问:“去不去郭刚那上班?”
张怕说:“想去就去,你们担心什么?”
土匪说:“不知道,总觉得不靠谱。”
张怕说:“我又不是人生导师,问我白搭,还是喝酒吧,给你们讲个笑话,娘炮被一闺女挺个大肚子堵上门了……”
哥俩马上来了兴趣,问是怎么回事。
这说明,不论你是谁,八卦总是有一定市场的。
饭后,哥俩决定继续找工作,坚决不去郭刚那里。张怕好奇问为什么。
土匪说:“你一个月一千来块都活的这么牛皮,老子再怎么也不至于比你惨,干嘛要给郭刚当狗腿子。”
张怕说:“你是想提前选好祭日么?”
土匪嘿嘿一笑,喊服务员结帐,回去幸福里。
午后时光,太阳在天上懒懒动着,也是懒懒散发光芒,街上行人更懒,看着他们,会觉得这个世界其实是悠闲的。
三个人走在小街,土匪说去找乌龟打牌,大武说回家睡觉,张怕没吱声,走到家门口说声回见,踩楼梯上楼。
隔壁屋的妹子又多两人,稍有些闹。不过没有啪啪声,算是可以忍,张怕回房继续干活。
晚上,刘小美电话通知:“明天下午有舞蹈课,以后记住了,每周两节课,周三周六,就不再通知了。”
张怕说好,瞬间想起她的轻轻一吻。
不接吻,不会知道女人的嘴唇竟然那么软那么暖,刘小美的吻带着甜美香味,张怕一直忘不掉。
就这时候,胖子呼呼跑上来:“出大事了。”
张怕瞥他一眼,懒洋洋的小声嘟囔道:“地球要毁灭了?啊,吓死我了。”
“真要拆迁了,刚收到消息,今天下午区里召开幸福里拆迁动员会。”
张怕说:“动员会不是得你们参加么?”
胖子说:“人家是给工作人员开的会,看样子百分百要拆。”
张怕说:“上次你们不是已经确定了么?今天再确定一回?”
“上次还不敢肯定,这次是彻底肯定了。”胖子说道。
“人家出招了,你们想办法还招就是,跑我这来干嘛?”张怕问道。
胖子说:“估计过不了几天就得来人,到时你往哪搬?”
张怕说:“到时再说。”
胖子想了下:“他们的建议是把动迁房卖了,加钱买市里的商品房。”
“应该。”张怕简单回上两个字,基本是不在意的样子。
胖子思考一下:“走了。”转身下楼。
真要拆迁了?张怕发会呆。
尽管很多人不喜欢幸福里,他倒是无所谓,房租低胜过一切便利条件。
省城不是京城,幸福里也不是大学城,不可能拆出一批百万富翁。最真实的情况是,不论你家多大面积,不论你换成多大面积的新房,一定一定还要添钱。至于添多少钱,再说吧。
可以肯定的是,不管拆成什么样,张怕都要搬离这里。幸福里没了,滋养他的土壤就没了,想要像以前那样骑个单车混世界,难。
住大杂院的好处是,再孤单的一个人,也会感觉生活在人群中。拆迁换成楼房,再热闹的家庭,也会抵不住围墙困住的孤独。
想了想,看来得找房子了。
胖子的消息比较准确,第二天,有公司人员和街道人员进驻幸福里,统计各家各户的信息,住宅面积,居住人口,一一进行登记。
这是个长期活,但既然开始做统计,说明已经找到接活的地产公司。
胖子给老虎打电话,问是不是郭刚接下这项工程。答案很意外,不是,是外地一家搞不清来路的公司接手。
按道理说,为保证拆迁工作的顺利进行,应该请本地公司接手才对,尤其郭刚是靠拆迁起家,为什么没能接下这个活儿?
不过,这一切跟张怕无关,他只是过客,借住这里而已。当居民们开始计较面积大小的时候,计较能换几套房子的时候,他还在打字干活。
最近几天没出去卖书,腾出很多时间写字,任务完成情况比较好,又要学吉他,过的很充实。
就在他充实忙碌的时候,一一九中学上网了。
一一九中学真是个可怜地方,学校里各种烂人无数,比如云争那五个混蛋猴子。
好在,这次事情跟五个猴子无关。几个三年级老生殴打一个一年级新生,嘻嘻哈哈的全无所谓不说,拿手机拍摄也不说,竟然在班级群里传阅,然后上网了。
看到这样的消息,你只能感慨一句中国真大,否则为什么没完没了总会出现这样事情?一次次一件件的没完没了的出现?
事情已经发生,校长脑袋又大了,前几天四个猴子在学校门口被人追砍,好不容易摆平这件事情。跟着就出现另一件更恶心的事情,还闹上网……
不去管校长怎么处理这件事情,张怕完成工作后,骑自行车去跟刘小美约会。没错,张大先生固执的认为是约会,那就是好了。
照例在音乐学院教学楼等刘小美下课,一起走去附小给孩子们上课。短短十来分钟路程,看得出刘小美特别开心。
张怕问:“是不是跟我在一起就特别开心?”
刘小美说:“我要是早知道你这么厚脸皮,就不理你了。”
张怕说:“现在晚了。”
刘小美就笑,不反驳这句话。
学生家长们第三次看到张怕跟刘小美走进教室。事实是不光有家长在场,还有附小老师和音乐学院的学生,更有刘小美的追求者,都是搞不懂俩人是什么关系。这就是著名舞蹈艺术家、超级大美女、音乐学院第一美人的魅力。
课后,照例给张怕加练,再一起吃饭,过一个很完美的约会日,最后送刘小美回家。
张怕简直爱死这种生活,也爱死这种感觉,如同那句话说的,幸福只在前方,看你伸不伸手。
然后呢,更幸福的事情发生,这一次,刘小美邀请他上楼坐坐。
张怕惊问:“好么?方便么?”
刘小美说:“上去就知道了。”
上去就知道是什么意思?张怕锁好自行车,胡思乱想地跟刘小美回宿舍。
刘小美住顶楼,一间小小的单人房。好处是有把通往楼顶的钥匙,那上面宽敞。
房间小小,干净雅致,东西少少,收拾得当。
一张床,一张电脑桌,一个衣柜,再就是厨卫用具,没有电视、冰箱等物件。
进门后,刘小美先开电脑,再去倒水。
张怕看遍房间,只有一个椅子,难道要坐到床上?
刘小美说:“给你听个歌。”点开播放器。
流行歌曲,很好听,就是感觉不像原唱。看着电脑桌上高高架起的话筒,张怕衷心称赞说:“非常好,绝对好,特别好,比原唱还好!”
刘小美笑道:“够聪明的。”
张怕咳嗽一声:“要是连这个都猜不到,我也就太笨了。”
是啊,人家专门给你听一首传唱度很高的流行歌曲,还不是原唱,再加上话筒的提醒,要是连这个都想不到……这种智商还怎么谈恋爱?
48 又一次用很长时间
放完自己的歌,刘小美问张怕:“你唱一个。”
张怕说:“我只会念咒。”
“念咒也行。”刘小美说:“歌名?”
张怕想上一会儿,选首比较拿手的歌。刘小美点开录音软件,让张怕坐好,戴上耳机,把话筒拉到面前,刘小美问:“准备好没?”
张怕说好了。
刘小美开始录音,播放伴奏。
张怕还是第一次玩这个玩意,明明是听得烂熟的自己的声音,经过话筒输入,耳机输出,听起来居然很好听?
这比练歌房有意思多了,张怕一通嚎,当歌曲结束后,刘小美停止录音,开始播放:“听一听。”
张怕拿下耳机,从音箱里再听一次自己的声音,又是另一种感觉。
听过第一段,张怕轻吹声口哨:“挺好听。”
刘小美说:“声音不错,可惜没学过。”
张怕说:“我觉得已经不错了。”
刘小美说:“你要求真低。”关闭播放器,随手删掉张怕的录音,再说道:“给你点压力,学习唱歌,还有吉他,十八个月够不够?”
张怕说:“好象不太够。”
“先学吧,从基础一点点来。”刘小美问:“你学不学?”
“学,必须学,谁不让我学,我弄死他。”张怕迅速表态。
刘小美说好,又说:“我教你声乐,视唱练耳那些就不管了,先学呼吸,要深吸气……”
刘老师说教就教,不到三分钟讲完如何吸气、气吸到哪里是正确位置,再以身示例,正确吸气的状态是什么样子……
张怕很幸福,借着这个机会触碰到刘小美的腰。吸气到丹田,腰两侧会鼓起来,要摸一下感觉感觉。
同样地,刘小美也要碰触他的腰,指点他是对了还是错了。
这些是今天的全部课程,刘小美让他回家勤练,习惯这种呼吸方式。
刘小美说:“好好练,练好以后再俩合唱歌曲。”
张怕说:“等我学会唱歌,你都老了。”
“老了也可以唱歌。”刘小美说:“好了,你走吧。”
张怕说谢谢老师,开门出去,关门时说:“我应该早十年遇到你,那时候年轻,学唱歌学跳舞学吉他,学什么都能用得上,现在这么大,就算学会了也是老年娱乐活动。”
刘小美说:“你说的用得上,是指泡妞吧?”
张怕正色道:“当然不是,我是说追逐梦想。”
刘小美说:“哦,你还认识梦想?她好看么?”
张怕马上接话:“那是以前,从现在开始,我的梦想是追逐刘老师。”
“你要抓我?”刘小美笑着说话。
“是追求……”
话没说完,刘小美啪的一声关上房门,隔门笑着说话:“再见。”
于是就再见吧,张怕骑车回幸福里。
隔天上午,接到护士的告状电话,张怕赶去医院,看到四个猴子就骂:“狗改不了吃屎,你们什么时候能懂事?”
老皮说:“我们现在就懂事。”
疯子在一旁撇清:“哥,我什么都没做,是他们三个王八蛋坑我。”
老皮指着他说:“你说脏话,当着哥的面说脏话。”
张怕说:“你们是嫌打轻了是吧?”
“大哥,不是,绝对不是,没办法,烟瘾上来忍不住啊,你不抽烟不知道烟民的苦,我们其实很苦的,花着钱遭着罪……”老皮狡辩到一半停住,因为张怕在没有表情的看他。
就这时候,一一九中学的校长来了。张怕很意外,这个小老头有点意思,一点儿不像官,居然又一次探病学生?
小老头校长进门问四个猴子病情,又跟张怕说上两句话,告辞离开。
校长为什么来医院?说过两句话知道原因。昨天挨打那学生住隔壁病房,家长要说法。可打人那帮学生的家长们更有说法,一个个神通广大的通过各种关系找到学校或是找到被欺负学生的家长那里,希望能息事宁人。
其实不能了,事情没传开,怎么做都行。可既然闹上网,不处理一下,就代表着教育局和学校的无能及不作为。
等校长离开,张怕给四个猴子上课:“前面病房,又是你们学校的,你们学校牛人真多。”
四个猴子很骄傲:“全市连高中都算上,哪个学校敢跟一一九叫号?谁出头就干谁。”
张怕笑了一下:“一一九。”
“我们一一九就是牛皮。”老皮说道。
张怕说:“是,你们厉害,你们好厉害,先说下抽烟这事怎么办?”
“大哥,不带这样的,我们别的都忍了,可烟瘾忍不住啊。”方子骄求饶道。
张怕轻出口气,问疯子:“你没抽?”
“没!”疯子坚决回道。
张怕点点头,给另三个人每人一拳。拳头特别狠,砸在肚子上,哥三个马上弯成虾一样,一句话说不出,痛的流冷汗。
张怕说:“再有一次,打骨头。”
老皮缓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哥,你杀人啊。”
张怕没接话,转身出门。
往外走的时候,经过前面那间病房。校长很郁闷的站在门外,心说真够倒霉的。
上次四个猴子被砍,校长急着解决事情,所以亲自过来协商。这次事情闹上网,他必须亲自过来,这是态度问题。
不来不行,教育局领导都来了,你敢不在场?
在这一会儿,教育局领导正是板着脸跟校长说话,虽然不敢训斥,但语气很不好。
问题是不只他们两个人在,连挨打学生的家长,还有打人学生的家长,再有医生护士,许多人站在这里,便是一起看到小老头校长挨批。
张怕往病房里看,挨打学生半边脸贴纱布,头上带着护头网兜,胳膊打着夹板,被欺负的很惨。
就这时候,胖子打来电话,说大壮那边的房子收拾好了,下午过去。
张怕说知道了。
可没一会儿,宫主也打来电话,问下午做什么。
张怕回话:“朋友租个房子,下午过去看。”
宫主哦了一声,停了会儿说没事了,挂上电话。
张怕觉得不对,发信息问:“你下午做什么。”
宫主回消息说想上街转转。
张怕回消息:“我先忙,有时间就和你去。”
宫主说:你先忙。
拿手机站在医院走廊,估计宫主是和刘飞闹别扭了,宫主不开心,想出去散心。按照这种情况推测,宫主应该和刘飞是一对儿,自己的出现让他们发生矛盾。
他站着瞎想,对面走过来两个社会小青年,嘴里叼烟往里进。
前面正站着校长、教育局领导,还有医生护士等人,叼烟的小青年大咧咧说话:“让让。”
于是就有人让路。
张怕说:“烟掐了。”
叼烟青年愣了一下,打量张怕,犹豫犹豫,把烟头丢地上踩灭。大步走过去。
这么多人在场,张怕没心思乱来,赶紧回家干活才最重要。可随便一回头,看到那俩家伙竟然走进四个猴子的病房。
这下,张怕彻底不爽了,转身走回去。
他们果然认识,刚才的叼烟青年坐在大牛床上说:“查清楚了,一个跑不了,等你们出院,咱就动手。”
大牛刚想说话,忽然看到门口站着张怕,脸色都变了。眼睛一闭打呼噜,假装睡觉。
老皮几个同样机敏,也就一两秒钟的时间,哥几个全都打起呼噜。
让两个刚进门的小青年很是迷糊,说道:“我靠,装睡?干毛呢都。”
哥四个回答他的是更响的呼噜声。
张怕说:“谁装睡?”
三个字说出去,呼噜声马上消失,老皮睁眼说:“呀,哥怎么又回来了?”
哥?俩小青年看向张怕,一个主动打招呼:“我们和老皮他们是朋友,你是他们哥,就是我们的哥,哥,你坐。”
张怕嘿嘿笑了一声,问疯子:“说吧,怎么回事。”
疯子再次撇清自己:“和我无关,是他们想要找那些人算帐,我阻拦来着,可拦不住。”
方子骄骂道:“我靠你大爷疯子,出卖我们有瘾啊。”
疯子说:“不出卖你们,我就得睡马路,你们得体谅我。”
“体谅你个脑袋,我们体谅你,谁体谅我们?”老皮也骂道。
张怕说:“闭嘴。”
哥四个又不说了。
张怕说:“还让我说几遍。”沉默下说道:“对你们得用重刑,鉴于你们在医院期间的混蛋表现,我规定,出院后不但要上学,还要学习,我不管你们能学会多少,必须给我听课,检验方法就是成绩,好好考试啊。”说完补充一句:“加一条,不能作弊。”
哥四个脸都白了:“哥,不带这样的,闹着玩下死手。”
他们在说话的时候,校长站在门口。看到房间里精彩一幕,很有些吃惊的看向张怕。
包括云争在内,五个猴子每个人最少有俩处分。可处分有什么用?老师管不动,警察管不了,他们是谁都敢骂,连校长到警察……
班主任用过很多方法,都是管不了他们,可眼前这个长发青年竟然能管住?
校长眨巴下眼睛,脑袋里多出个想法。退后半步看看隔壁病房前面聚着的许多人,那里有教育局领导,再想想一一九中学一大堆混蛋学生,还有前面最混蛋的四个猴子……校长琢磨琢磨,转身离开。
49 当初以为胡说八道
病房里,张怕问两个小青年:“还不走,等着吃饭?”
俩小青年有点怒,就算你是四个猴子大哥,用不用这么对我们?老子一不归你管、二不欠你的,凭什么这样跟我们说话?
正想发怒,方子骄蹭地坐起来说话:“你们快走。”
俩小青年愣了下,看看张怕,再看看四个猴子,四个猴子都是示意他们赶紧走。
俩小青年思考一下,起身道:“那走了,有空聊。”晃着出病房,表示自己的嚣张和对张怕的不屈服。
张怕指着四个猴子说:“再见啊。”语气很不善。
老皮下床说:“哥,我们真的啥都没做,你得相信我们。”
张怕说:“恩,我一直相信你们,请相信我,请相信我是真的很相信你们。”说完回家。
看看时间,本打算回家干活,可是想起宫主打的电话,蹬自行车去音乐学院,同时打电话通知一声。
宫主在上课,张怕说请她吃午饭。宫主答应下来,约好见面地点。
如此一来,时间反是不很紧张,想了想,先去站前台球城领钱。
老板说存了两千块出场费在帐上,等到地方一问,人家还真认帐。痛快点出两千块钱,张怕签名领走。
台球城在布置活动现场,这次比赛有记者采访、有领导出席,是全省范围内台球爱好者的一次盛会,早做好灯箱广告。
张怕大略看看,跟服务员说声谢,拿钱离开。
可距离中午还是有一个多小时的空挡,蹬自行车慢慢走,脑袋左右乱转,也算是兜风。
忽然看见一家礼品店在倾仓甩卖,很多人在挑选商品。
真的是倾仓,商店里是空的,堆了一些纸箱,门口也堆着一堆纸箱,靠道边支个摊,上面摆着各种过时不过时小玩意,别的不说,光音乐盒就堆了几十个,各种各样的都有。还有小动物玩具,能说人话的兔子,能学你说话的汤姆猫……
张怕想了想,过去看看,有个音乐盒是白衣舞女在镜面上跳舞,打开开关,舞女会到处转,很简单的小玩意,前面挂着牌子:十五块钱一个。
张怕说:“十块钱。”
老板看看他:“拿走。”
张怕买下音乐盒,绕着摊位转,看到几个动物玩偶,大白兔大白狗大白熊,价钱也不贵,一百块一个。
张怕琢磨琢磨,买下只大白熊,硬塞进大纸箱,用自行车驮去音乐学院。
快到地方给刘小美打电话,说送你头熊,放你家门口。然后直奔音乐学院宿舍,一口气上八楼,刚放下纸箱,房门打开:“累了吧?”
张怕说:“你屋子里太空,送你个大熊。”说着打开箱子,拽出熊,随手撕开塑料包装。
刘小美瞪着大眼睛问:“你就这么送人礼物?”
“这不是礼物。”张怕说:“你房间里啥都没有,弄个熊做伴,脏了就丢掉。”
刘小美接过熊,叹气道:“我算知道什么是不解风情了。”看到张怕手里还有个小盒子,问:“这是什么?”
“这是给我的,”张怕说:“音乐盒。”
“谁给你的?”刘小美问。
“买的。”张怕说:“有家礼品店干不下去,处理商品,很便宜。”
刘小美问:“我这个熊也是?”
“恩。”张怕很诚实。
刘小美说:“本来想请你吃午饭,算了,你走吧。”话是如此,却没有关门,好象在等张怕进屋。
张怕继续做个诚实的人:“中午,我要和别人吃饭。”
刘小美瞬间瞪圆眼睛:“再说一遍。”
张怕嘿嘿笑了一下:“我欠别人饭,得请回去才行。”
听到这句话,刘小美想想说道:“带我去么?”
“完全可以。”张怕说:“你可以做为我的家属列席。”
“做梦!一顿饭就想套牢我?再见。”刘小美说:“记住了,练声练吉他练舞!”说完抱着熊退回房间,砰的关上门。
张怕把塑料包装塞进箱子,刚拿起来,门又打开,刘小美递出个塑料袋:“帮我把垃圾丢了。”
“是,老师。”张怕接过,抱箱子下楼。
在垃圾箱丢掉这堆东西,骑自行车去学院门口。
从心里说,他想给宫主送礼物,可是不敢。因为他的出现,宫主已经和男朋友发生矛盾,如果再送个礼物……
可是不送礼物又不对,好多年没见。想了又想,去附近一家运动品牌专卖店买上双女式运动鞋,直接带去饭店。
没一会儿,宫主背书包过来,坐下说:“等多久了?”
张怕说:“没多久,点菜吧。”
于是就吃呗,张怕什么也不问,只管吃东西。宫主心里有事,也是没怎么说话。吃饭过程中,刘飞打电话找宫主,宫主去外面接电话,说上两句回来。
张怕觉得不能再沉默下去,问话道:“吵架了?”
“恩。”宫主说:“他不相信我。”
张怕说:“是我的错。”从座位上拿起商品袋:“赔礼道歉,不许说不好看。”
宫主接过打开看,笑道:“挺好。”看眼鞋号,又说正好。
张怕问:“不试试?”
“不试了。”宫主问:“你这几年在做什么?”
张怕回话:“没什么,混日子。”跟着又说:“替我跟你男朋友说声抱歉。”
听到男朋友三个字,宫主看他一眼,没有接话。
张怕实在不知道怎么说。他很喜欢宫主,特别特别喜欢,喜欢的小心翼翼,小心翼翼的不敢接近。
宫主笑了下,问喝酒么?
张怕说不能喝,酒驾。
宫主问:“你开车了?”
“不是,是自行车。”张怕回道。
宫主就笑,笑上好一会儿说话:“和你在一起的每一分钟都是轻松的,真好。”
张怕又不知道怎么接话了。
有个奇怪感觉,他对宫主有愧疚感,有种被自己耽误了的奇怪压力。想想说道:“你能开心,就好。”
宫主笑道:“怎么跟网上聊天似的?”
张怕也笑。
宫主笑上好一会儿,忽然说:“刘飞是我男朋友。”
张怕恩了一声。宫主说:“你还欠我十顿饭。”
张怕又恩了一声。
宫主再说:“认识你,真好。”
张怕轻叹口气,这是一首老歌的名字,会哼哼前面几句,许多次想起年少时候的午后时光,总会哼唱那几句:想着你的好,不知道何时才能拥你在我的怀抱。
一首歌哼唱好些好些年,这几句歌词深深印入记忆,可怀抱一直空着,没能拥抱。
俩人又坐一会儿,宫主说:“我回去了。”
张怕招呼服务员结帐。
宫主没有抢着算帐,拿起书包和袋子微笑看张怕,轻轻再说一遍:“认识你,真好。”挥手离开。
回去的路上,张怕都在哼唱这两句歌词。他相信,宫主是有些喜欢自己的,只是因为自己的懦弱,不敢表白,又长久失踪……真不像个男人!
骑到半路,胖子打电话问在哪。
张怕反问道:“大壮的健身馆在哪?”
半小时后,大家在大壮租好的房子碰面。跟健身馆是同一个小区,房间很大,一楼,价钱算得上便宜。原因是死过人。
在上个月以前,这里是麻将馆,生意红火。上月发生凶杀案,一切变不同。因为打麻将结仇,两死六伤,案情重大。店老板被重罚,禁止营业。
为了找人接手,也是挡一挡煞气,才会便宜租给大壮半年。不过也就租出去半年。
胖子一群人不在乎这个,在房子里大谈凶杀案,胖子说:“这是经验教训,有人打架赶紧离远一点儿,越远越好。”
张怕气道:“你怎么好意思说这话的?还有人比你更能惹事?”
胖子说:“一码是一码,我打架是我打架,别人打架可不能往前凑。”顺便教育张怕:“主要说你,别一天天的以为多能打,什么架都往前凑,这里就是血淋淋的经验教训,人家就来砍一个人,结果出来几个装比的,还有拉架的,咋的?怕人家不砍你咋的?现在老实了吧,装比的死了,拉架的住医院。”
张怕懒得理他,挨个房间转转。
真不错的地方,进门大厅改成办公室,就是电视剧那种格子座的写字间。两边都有走廊,通往一个个房间。
这个地方,不用装修就能拿来做饭店或是练歌房。
算上门口,有一大一小俩个大厅,厨房一个,吧台一个,还有个大卫生间,再有大大小小九间房。
张怕简直满意爆了,问大壮:“多钱一个月?”
大壮说:“友情价,八千,水电煤气物业费自理。”
张怕估算下说道:“也不算友情啊。”
这个地方的房租,八十平米两居室租金在一千八左右。八千块就是四个半八十平米房子,换算面积大概三百六十平左右,可走过整个一楼,怎么看也不到三百平。
大壮说:“知足吧,这是一楼,算是门市房,知道不?”
“八千贵了。”张怕坚持自己的观念。
大壮笑了下:“话没说完,一次性付清半年房租,免一个月房租。”
“那也是六千多快七千了。”张怕说:“你不是亏死了?我就给你两千。”
“算投资了,我老婆说,要么不做,要做就做到最好。”大壮说:“按你的规矩走,假如网剧不赚钱,我就当投资失败,假如赚钱了,我希望能拿到该拿到的那一份儿,可以么?”
50 能节省想标题的时间
张怕说:“你也太儿戏了,起码有个分成比例吧?”
大壮笑道:“这个还真没法谈比例,要高了,你不肯;给低了,我不干,靠自觉吧。”跟着又说:“我相信你。”
“你是不是病了?我是幸福里出来的,幸福里你知道么?除去骗子就是垃圾,你相信我?”张怕说:“还是谈个比例吧。”
大壮说:“我其实就投了三万八,而且是半年房租,只要你的网剧有看点,随便拉个赞助也能有十万八万,我投三万八,你用我的健身馆做拍摄现场,其实是双赢。”停了下又说:“其实,是我老婆让我这么说的,我本打算喊个百分之四十九的分成比例。”
“对了,你老婆呢?”张怕问。
“在公司。”大壮说:“她有自己的事儿。”
张怕琢磨琢磨,大喊一嗓子:“所有人过来。”
于是就过来吧,幸福里蝗虫大队召开部分会员全体会议。张怕说:“拿纸,写名字。”
胖子问干嘛。
张怕说:“让你写就写,别废话。”
胖子摇摇头:“我一直有个梦想……”他的梦想是找到机会狠揍张怕一顿,可惜四年多一直没实现,反是被揍许多次。
大壮去吧台拿个笔记本过来,张怕拿过第一个写名字,然后是大壮、胖子、娘炮、老孟、六子、土匪、大武、乌龟。
一点人数,才九个人。
张怕说:“算咱们运气好,在座诸位算公司第一批员工,胖子,明天去工商局申请执照,我是法人。”
胖子说:“大侠,没钱,咱又不是大学生,没有扶持政策。”
张怕说:“要钱找大壮借,办完手续就还。”
大壮有点郁闷:“你怎么又替我做主?”
张怕问:“那你借不借?”
“要是就借用一下,可以。”大壮问:“是注册资金吧?”
张怕思考一下:“现在要问一件事情,公司算我的,谁有意见?”
没人有意见,除一台偷来的摄象机,胖子加娘炮几个合钱买个电脑,房租钱是大壮出的,别人完全没有利益瓜葛。
胖子几个人不发声,事情就是定下来。
张怕继续说:“这是个特别不靠谱的事情,谁都别抱希望,尤其是你。”后面四个字是跟大壮说的。
大壮有些受伤:“大哥,房租花了三万八,你告诉我没指望。”
张怕说:“做最坏打算,现在我来定一下规矩,先拍五集看效果,这五集,所有人都是白干,没有收入,后期制作这块我来,也是不领工资,不管大家有什么期望,都等五集以后再行商议。”
说到这里停了一下,跟着又说:“但是,公司股份百分百是我的,不论你们想得到什么,得我同意才行,有没有意见?”
“没有。”胖子懒洋洋回道。
张怕之所以要揽权,实在是这帮鬼子不让人省心。亲兄弟明算帐,张怕不想把未来陷入扯皮当中,必须要树立唯一权威。
张怕大声说道:“都想清楚了,大家凑一起做一件事,公司却是我的,权力也是我的,你们就没有不同意见?”
“没有。”乌龟说:“我是无所谓,你们呢?”
一群人琢磨琢磨:“公司是你的才好,手续都要你去跑。”
张怕又补充道:“听清楚一件事,假如网剧反响好,咱们开始赚钱了,你们也没有分红权利,所有收入完全凭我高兴,我想给你们多少就是多少,听明白没?”
“明白了。”老孟说:“就这么点儿事,不用说来说去。”
“必须要说清楚,虽然前路一片黑暗,可咱必须要做好迎接光明的准备。”张怕说道。
“那你迎接吧,我们听着就成。”大武回道。
“那行,事情就这么定了,有什么事情,五集以后再谈。”张怕定下来这件事。
尽管张怕折腾的很认真,可包括胖子在内的蝗虫大队队员还真不在意这件事,他们只当凑个热闹找个乐子。如果网剧失败,不是很正常么?只是坑了大壮自己,扔进去三万八千块。
那么,要怎么证明这帮家伙不靠谱呢?
不用证明,张怕刚给大家开过会,这帮家伙就地解散,做什么的都有,抽烟的喝水的打牌的吹牛的,惟独没有人研究跟网剧有关的事情。
张怕跟大壮说:“你很可能要悲剧。”
大壮对张怕有信心:“我相信你。”
“少给我灌心灵鸡汤。”张怕不上当,又去房间里转转,选个小屋子说:“我的了,幸福里拆迁,我住这里。”
胖子说:“不能光你自己住,大家都住。”
张怕笑笑也不说话。
眼看一帮家伙表现的越来越不靠谱,而传说中的网剧完全不见踪影,大壮坚持了许久的矜持开始松动,郁闷跟张怕说话:“我算被你坑了。”
张怕说:“别怪我,和我无关,我也是被坑者。”
大壮郁闷道:“四万块,啊啊啊啊啊,可以吃多少个包子啊。”
张怕说:“我很同情你的遭遇,老话说的好,吃一堑长一智,你当是花钱买教训了。”
大壮问:“你自己都不看好这件事?”
张怕很认真的回话:“我从来就没看好过啊。”
“没看好为什么要搞?”刚才的大壮一直努力在给自己灌鸡汤,现在,终于灌不进去。
张怕说:“胖子他们无聊,又没工作,找个活儿玩玩。”
“你们当着玩,偏忽悠我投资,啊!还有没有天理?”郁闷中的大壮忽然眼前一亮:“骗我是不是,不然刚才为什么开会要公司的控制权。”
“大丈夫不可一日无权,难道你没听说过?”张怕说:“好了,今天的任务完成,明天……明天的事情明天再说。”
不靠谱的张怕第一个走掉,回家打字写故事。没多久,那帮更不靠谱的家伙鼓动大壮请喝酒……
晚上发生件意外事情,云争带校长来找张怕。
张怕在吃方便面,忽然看到校长出现门口,很有些没反应过来,出门问:“找人还是家访?”
云争说:“校长要见你。”
不能不说校长很有诚意,亲自登门拜访。
赶紧让进屋,张怕在地上拿两瓶矿泉水,递一瓶给校长:“您有事儿?”
“是有件事。”校长问:“晚饭就吃方便面?”
“一个人过,凑合凑合得了。”张怕回道。
“我请出去烤肉吧。”校长说。
张怕说:“不用那么麻烦,有事说事。”
校长说:“我问过云争,他说你没工作?”
张怕笑道:“不是想请我去做老师吧?”
校长愣了一下,赶忙回道:“不是不是,不是老师。”
“啊?不是老师,难道请我去当领导?”张怕说:“这不太好吧,我没文凭,也没编制,一进学校就当领导,会有人不服的。”
校长明显没料到张怕会这么说话,盯着他看上一会儿,小声说:“其实,我是想请你去学校做保安。”
张怕心中幻想出来的那面美丽镜子啪的碎裂掉,痛快回上两个字:“不去。”
“不用做别的,就是看着学校里这帮孩子,千万千万别在学校里出事就行,当然,你要是能让孩子们安心上课,学校有额外的奖金。”校长劝道。
张怕摇头:“不去。”
“别急着拒绝,我看你对云争和方子骄他们那么关心,正好又没工作,来学校骑驴找马,先干几天试试,月薪三千……四千,四千块钱一个月,就干保安。”
校长也算大出血了,保安开四千工资,比绝大多数老师的工资都高。
可张怕还是摇头:“不好意思啊秦校长,我不去。”
是的,校长姓秦,脾气略有些暴,据说是霹雳火秦明的后代。
眼见张怕不答应,校长皱眉道:“你想要多少钱?”
张怕说:“根本就不是钱的事,我在追逐我的梦想,没有时间、也没有心情理会别人家的孩子,不好意思了秦校长。”
校长咬咬牙:“六千,一天工资二百,不用打扫卫生,不用看大门,不用理会别人,只要像管云争他们那样管住别的调皮捣蛋的学生就行。”
张怕说:“我还是第一次听说保安管学生。”
看样子是不喜欢保安的身份,秦校长狠狠心又说:“要是老师呢?你来做个临时性的客任老师?”
张怕说:“就是做校长我也不稀罕……嘿嘿,不好意思,不是说你。”
这家伙软硬不吃,秦校长思考下说道:“你考虑考虑,一个月六千块,很多硕士生都拿不到这个工资。”
张怕说:“不用考虑,我不去。”
六千块钱请你去做保安,碍于面子,兴许有借口不去。可是做老师……什么都不用教,点个卯就能拿六千月薪……
云争说:“哥,你就答应了吧。”
张怕不答应,送校长出门,再轰走云争,继续一个人干活。
人的时间有限,可做任何一件事情都需要时间。张怕选择了写故事,大半时间都用在这里,都耗在电脑前面。
这是没得选择的事情,想得到就要付出。
为了这个选择,放弃掉好几份工作,也放弃掉对宫主的爱,又怎么可能为一群不认识的孩子耽误自己的梦想?
51 事实告诉我
半小时后,又有人敲门。张怕开门,是云云。
云云比张怕大不了几岁,只因为年少时的错误,瞬间从被人疼爱被人照顾的角色变成照顾别人伺候别人的角色。
每次看见她,张怕心里总有些莫名感觉,是可怜她?还是害怕自己将来会变成她?
云云笑着说:“包的饺子,请你吃饭你不来,只好我送过来。”
张怕赶忙往屋里让:“快请进。”又一次从地上拿起瓶矿泉水递过去:“喝水。”
云云放下饭盒:“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馅的,就包了两种,一盒猪肉大葱,一盒牛肉白菜。”
张怕说:“都喜欢都喜欢,不过,你伤好了么?”
“差不多了,再休两天就上班。”云云回道。
张怕说:“医生说你这个病是作息时间不规律,吃饭也不规律,不注意休息造成的。”
“恩,以后尽量注意,谢谢你。”云云说道。
张怕说客气了。
云云犹豫下说:“云争回家说,校长找你去做老师?”
“啊,我拒了。”张怕说:“我就不是那块料。”
云云又说:“云争说一个月给六千?”
“恩。”张怕问:“你想我去上班?”
云云说:“从个人发展来说,有一份稳定工作是基础,首先要衣食无忧……”说一半停口:“不好意思,不该说这个,听说幸福里要拆了,到时候你住哪?”
“你呢?”张怕问。
云云说:“不知道。”说完笑了下:“有时候怀疑自己是个傻子,什么都不知道就怀孕,什么都不知道就有了云争,像现在,什么都不知道的住了院,要拆迁,连住哪都不知道了。”
张怕说:“一切都会好的。”
云云笑笑:“是啊,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放下矿泉水说:“我走了,谢谢你帮我。”
张怕说:“我送你。”
“不用。”云云开门下楼,不高、很瘦的身型,却是从骨子里往外透着种坚强。
看那种坚强下楼,看那种坚强走进黑暗小街,看那种坚强被黑暗湮灭……张怕叹口气,回房间继续干活。
隔天一早,张怕去敲云争家门,云争出来看:“张哥?”
“走,送你上学。”
“又送?哥,我昨天可啥都没做。”云争瞬间愁苦了脸。
张怕不接话,跟云云打个招呼,说送云争上学。云云让他快坐,一起吃早饭。
于是就吃吧,小小饭桌围着三个人,虽只是稀饭咸菜,可云云表现的很热情,惟恐招呼不周。
吃好饭,张怕和云争出门,云云送到门口,看着他俩走远才关门。
云争回头看看:“我妈好象喜欢你。”
张怕说:“你是揍轻了。”
云争说:“你就早上来一会儿,比我一年看到的笑容都多,包括过年。”
张怕说:“那是因为你混蛋,你要是考第一,看你妈笑不笑?”
云争不说话了。
张怕回家推出自行车:“你带我。”
云争说:“你是大人。”
“大人怎么了?大人也需要被关怀。”张怕说道。
云争恨恨地把书包丢给张怕:“拿着。”
张怕接过轻拍一下:“就一本书?”
“有一本不错了,我以前都不拿书包。”云争骑上自行车。
没多久到学校,张怕说:“要是发现有人堵你,给我打电话。”
云争不屑道:“谁敢堵我?弄死。”
“我先弄死你行不行?”张怕锁好车,跟云争往里走。
云争赶忙问话:“你去哪?”
“找你们老师聊天,她结婚没?”张怕说道。
云争心里没有底:“大哥,你要做什么?”
“你管我?”张怕说:“赶紧走,别影响我跟你老师谈心。”
云争叹口气,快走两步进入教学楼。
张怕懒洋洋溜达进去,随便拽个学生问:“校长室在哪?”得了指点,爬到顶楼敲门。
走廊走过来一老师:“找谁?”
张怕说:“校长。”
“有事么?”那老师再问。
张怕叹口气,转身下楼。那老师在后面喊:“别走啊,你是干什么的?”明显有了警觉心,以为在做坏事。
张怕去三年级老师办公室,看上一圈没看到猴子的班主任,倒是又有个老师问他找谁。
张怕说找刘芳芳。那老师回看一眼:“没在,是不是在教室?”张怕道声谢,去猴子教室看……
反正就是费了些周折,总算看到秦校长。张怕说:“想见你还真难。”
秦校长问:“你决定来当老师了?”
张怕说是,又说:“但是有几个条件要事先谈好。”
秦校长让他说。张怕直接说道:“第一,六千工资是你说的,不能少。”
“这个没问题。”
“第二,我不任课。”
“没问题。”
“第三,我说什么做什么,谁也别想管我。”
秦校长说:“这不行,得遵守校规。”
“那些玩意对我来说完全无用,我不在意。”张怕接着说:“第四,我不是来当麻辣教师的,没心思关心每一个学生,谈心、关心下一代成长、家访这些事儿都和我无关。”
秦校长问:“还有什么?”
“第六点最重要,我需要一台笔记本电脑,或者一台电脑也行,要求有网线,必须是单独的办公室。”
秦校长说:“那你只能去我的办公室了。”
张怕说也行。
校长急道:“什么就也行?你去我屋,我去哪?”
“有个能上网的电脑,是我最需要的东西,再一个,不坐班。”
校长都无语了:“你是来当老师还是来度假的?”
“我只负责一件事,管住云争五个猴子,别人全不负责。”
校长马上说道:“不行,这不行。”
张怕琢磨一下问道:“平时跟云争一起玩的有很多?”
听到这个问题,校长叹口气:“不多,也就三、四十人。”
“我去,这么多?”张怕说:“不对啊,这么多人跟他混,老皮那四个怎么还能挨砍?”
校长说:“一、二年级跟三年级放学时间不一样,再一个,很多学生习惯性旷课……”
张怕打断道:“旷课为什么不开除?”
校长叹口气:“九年制义务教育。”
张怕说:“你真可怜。”
“是啊,一直可怜,看在我一校之长都这么可怜的份儿上,帮我一把。”
张怕看他一眼:“你是个好老师。”
秦校长说:“别拍我马屁。”
张怕笑笑:“初中校长,很牛的。”
不是说初中校长很牛,只要学校不是特别差劲,校长都很牛。最直观的表现,有钱,非常有钱。
秦校长说:“你说的是别的学校,一一九不行,跟坐在火山口一样,而且是火山群,每个月都要喷发几次。”
张怕笑了下:“你想怎么办?”
“我把学校里所有调皮捣蛋的学生都送你班级,你是班主任,别的什么都不管,保证他们上学,在学校里不惹事就行。”校长说:“从现在开始算,到放寒假,只要保证不出大的事故,再给你发笔年终奖。”
张怕说:“到寒假?还四个月呢。”跟着问:“像你说的调皮学生,大概有多少?”
校长说:“也不多,三个年级接受过处分的大概有一百六十多人。”
张怕惊道:“你这是学校还是问题少年集中营?”
秦校长说:“一百六都算少的,跟你说件事,上学期打群架,四百多人啊,我还以为回到武斗时代了。”
“四百多人打架?对方是多少人?”张怕问。
“什么对方?学校内讧,一边是云争领着一些人,另一边是李英雄领着一帮人,为这事,教育局又把我喊过去,我生气说校长不干了,谁爱干谁干,可根本没人接手。”估计说到这些倒霉事情,秦校长来了情绪:“没外人,跟你说件事,前两年,教委派来个副校长,想要接我的位置,那个副校长有文凭有知识有相貌,可惜只呆一个月就走了,你猜什么原因?”
张怕说:“我上哪猜去?”
秦校长摇头道:“不知道是哪个混蛋干的,把那个副校长开房的照片贴在校门口。”
张怕问:“是跟自己老婆么?”
“你会跟自己老婆开房?”秦校长回他一句,跟着又说:“好在照片里没有女人,不过那个副校长做了什么自己知道,思前想后决定调走,据说去地方了。”
张怕感慨道:“老师的素质真差劲。”
秦校长气道:“别人是当着和尚骂秃子,你是直接当着和尚骂佛祖啊。”
张怕赶忙摇头:“我很尊重尊敬佛福,你不要害我。”
校长说:“谈正事,一百个学生,行不行?”
张怕答应的非常痛快:“也行,不过我还有条件,一,一个学生一百块,月薪一万;二,不能干涉我的决定。”
校长叹气道:“这不可能。”
张怕说:“老秦,我已经很认真的跟你讨价还价了,你差不多点儿。”
秦校长沉默片刻,忽然问话:“昨天晚上找你,你拒绝的特别干脆,为什么过一个晚上就同意了?”
这是谈判高手,一句话抓住问题核心。是什么让张怕的想法发生转变。
张怕看他一眼:“不和你闹了,问老师要名单吧,一共多少个班级?平均一个班送几个学生给我?”
52 想错了
秦校长说:“工资六千?一周五天班?”
“这不可能,六千是不能少了,但是上班这个事,只要能管住学生,别的你就……等一下,那个叫李英雄的不要,跟李英雄一起的也不要。”
他为什么会同意来当老师,原因很简单,昨天晚上的两盒饺子。
云云的脸很好看,身材也好,可手很粗糙,背有些弯,眉头长久锁着,锁成一个形状。还有过早变白的头发,让一个风华正茂的成熟女人变成斤斤计较的接头大娘。
如果有选择,谁愿意这样活一生?
往直白里说,云争哪怕现在就打架打死,张怕也不会伤心,这是你自己选择的路,自己愿意打架,没人逼你。同样原因,也不会在意云云是否会伤心。世上几十亿人口,谁又认识谁?谁又能保护了谁?
只是,既然认识了,能帮一把就帮一把,何况还有两盒饺子。
这是张怕改变想法的原因,初三就一年,让云争顺利毕业,也是让云云可以尽量轻松的生活一年。在还算年轻的时候,如果可以的话,应该多一种活法。比如出去走走,比如找些娱乐活动,比如重新拾起梦想……
他是想让云云能过几天舒服日子,也是想让自己轻松,当然不愿意接手李英雄。
他这边提出要求,校长不同意:“别的学生不说,有几个人必须转到你的班级。”
张怕有点吃惊:“几个?”声音很重,重音在个字上,稍稍拖个长音。
秦校长点名:“云争、李英雄、王江、李山、裴成易。”
张怕无奈了:“这是你们学校的五大巨头么?”摇摇头又说:“咱这不是拍电影,整个学校都是垃圾生……想起来了,热血高校,铃南什么的,咱不是拍电影,一个小初中,怎么这么多问题人物?”
秦校长说:“这五个学生,没有一个省油的灯。”
张怕很头痛:“校长,你跟我交个实底,你这里到底是初中还是青少年管制中心?”
秦校长说:“三个年级,一年级十五个班,二、三年级都是十七个班,每个班四十五人,你可以自己计算。”
张怕呆住:“咱学校有这么大?”
秦校长接着说:“刚才点名的五个人,李英雄和裴成易是二年级的……你知道最头大的是什么么?是这些人互相瞧不起,瞧不起就要打架。”
张怕抱拳道:“秦大侠,你们学校这淌水也太混了,我折腾不起,请辞。”
秦校长说:“既然来了,总该看看我们学校的人才。”
张怕沉默片刻:“我还是那句话,只负责云争,老皮他们五个,别人不管。”
“晚上再说,我得跟老师开会,晚上等我电话。”秦校长说道。
张怕叹口气,叹口气,再叹口气:“纯粹自找麻烦。”
骑自行车回幸福里,看到街上站着许多人,街道办的还有地产公司员工在调查住户信息,为拆迁做准备。
我们的张大先生明明住这里,可眼前偏偏是一份属于别人的热闹。
和他有同样想法的还有云云一个,靠在门口看热闹。
其实不想出来,是房东来了,做为礼貌,她也得出来陪一下。
还是那句话,这是属于别人的热闹,张怕回房干活,很快接到胖子电话:“你什么时候搬过去?”
是了,还要搬去公司。张怕反问胖子:“去办手续没?工商局那些手续。”
“办个屁,我什么也不懂。”胖子推卸掉麻烦事情。
张怕摇摇头说知道了。
“别光知道啊,该搬就搬,大壮可是投进去三万多,就这么一声不响的没了,以后还怎么见面?”胖子说道。
张怕说:“关老子屁事。”
“你说呢?”胖子挂上电话。
张怕在屋里呆上一会儿,给秦校长打电话:“我需要一个笔记本电脑。”
“给你。”秦校长应该在开会,迅速挂断。
许多事情总是突如其来,能够平静生活其实也是一种幸福。
张怕的突如其来实在太多,让他有了惶恐,万一完不成每天的更新任务怎么办?
以前,每天出去半天卖书。遇到事情轻易不出头,出头也是努力选择不进派出所的方式,目的是不断更。
这种日子还好,可一切变化于他的想法。有一天,他想认识一个美女,美女对他提出要求,他开始忙碌,学跳舞、学唱歌、学吉他……
如果只是这样也还好,同时,胖子、娘炮一群要拍网剧,找他做编剧和导演……
好吧,这也算是成就梦想的另一种方法,咱是曲线报国。可网剧还没拍,眼看着要当老师了……
原本就觉得时间紧张,现在更是这样认为,紧张的不像话!
正抓紧时间干活呢,楼下有人争吵。张怕下楼看,是隔壁房的小夫妻跟孙易吵架。小夫妻要退房租,说你们要拆迁还往外租房子,不是骗人么?
孙易说不是骗你们,起码能住一个月。
小夫妻不肯,说一个月以后搬和现在搬没什么不同,我们就住到今天,你把剩下的房租退给我们。
就这么点儿事,可孙易身边没钱。为避免那个混蛋老公来抢钱,家里只有银行卡和一些零钱。孙易解释一通,小夫妻不相信,说哪有人会连一、两百块都拿不出来?
张怕进门后,也许是有了主心骨,孙易脚一软摔倒。好在身后是床,没有出事。
张怕过去问怎么样。孙易说没事,又解释下吵架原因。
张怕问小夫妻:“找好房子了?”
“找好了,明天一早就搬。”
张怕说行,看眼孙易,再跟小夫妻说:“退多少钱?”
经过简单计算,张怕帮忙退回房租,共一百九十多块。
孙易很生气,朝小夫妻大声喊:“明天就搬,上午就搬,晚搬走一分钟都得给钱。”
张怕劝话:“别气了。”
孙易摇摇头:“不气。”可是怎么能够不气?想想自己的一辈子,想想近些年的遭遇,悲伤不可抑制的向上涌,很难受!
张怕说:“我上去了,有事叫我。”
孙易恩了一声,说谢谢。
张怕说客气了,回去房间继续干活。
当天晚上,在张怕完成更新任务后,秦校长打来电话:“明天上午来学校详谈。”
张怕应下来,抓紧时间赶《体重一百九》的剧本。
第二天上午去学校,校长、副校长、教导主任坐一排,说是面试。
张怕说:“按照正常程序走,我肯定不会来你们学校上班,没必要折腾这些。”
秦校长说:“就是走个过场,主要是想问你有什么教育方法,或者说有什么手段能让学生听你的?”
张怕给出一个字:“打。”
“打?”副校长赶忙摇头:“这可不行。”
张怕说:“没什么行不行的,你们要知道一件事情,我并不在意老师这个职位,如果想让我管住这帮垃圾学生,就得按照我的想法去做,你们不能干涉。”
“这……不好吧?”又一个领导说话。
张怕说:“没什么好不好的,其实你们应该庆幸,我只是个临时工,临时雇佣的思想品德老师……有这课么?干脆,劳动课老师,怎么样?”
秦校长说:“劳动课?”
“是啊,你们学校学生不劳动啊?”张怕问道。
秦校长说:“当什么老师不重要,重要的是怎么管住这帮学生,有很多人长期旷课……”
这是一个恶性循环的过程,旷课应该纠正,可老师不愿意理会一群渣滓,反正一一九中学就是那么回事,没必要当真。
张怕说:“校长,咱说点实际的,你别太瞧得起我,我是恰巧能管住云争那五个猴子,别人,完全没把握,所以你别抱希望。”
秦校长说:“抱不抱希望的以后再说,现在说你负责的班级,三年十八班,你觉得最多能管住几名学生?”
张怕回话:“太专业了,没法回答你。”
一副校长气道:“你这一问三不知三不答的,我们怎么能把孩子放心交给你?”
张怕轻出口气:“我只是想看住云争那五个猴子。”
“那你来学校做什么?”那副校长说:“在学校外面一样能看住。”
张怕笑了下:“是秦校长请我来的。”一句话噎住对方。
秦校长说:“你不说,我帮你定,三年十八班,学生定员三十人行不行?”
“随便。”张怕回话说:“只要没有女生就行。”
“没有女生。”秦校长问:“如果是四十五人呢?能管过来么?”
张怕说:“秦校长,你是实诚人,我给你交个实底儿,不管班级里有多少人,我都不会管,什么饿了饱了病了的,什么学习成绩、思想动态,统统不管,在我的班级,只信奉一件事情,拳头……”
副校长打断道:“不能体罚学生。”
张怕笑了下:“这个不是问题。”
秦校长问:“你刚才说的,什么什么都不管,那你管什么?”
“管他们在学校里的一言一行,必须符合我的标准才行。”张怕说:“让垃圾学生遵守纪律,不是你们学校一直想做的事情么?”
“学校一直想做的事情是提高学习成绩。”秦校长叹气道:“可惜年年倒数第一。”
张怕说:“那个我管不了。”
53 只要写文
秦校长想想说道:“那行,我让人打份合同。”
张怕阻拦道:“免了,君子协定,你们当是高价请个临时工,干不好就踢出去,学生出问题就踢出去,反正随随便便就能踢出去,我来背锅。”
秦校长琢磨琢磨:“你是不是想尽快脱身。”
“不能。”张怕说:“起码得拿一个月工资再说,说好了,满月就给工钱,不许拖欠。”
秦校长想想说:“行,明天上班。”
张怕也干脆:“成,再见,你们没意见吧,没意见我走了。”跟另几位老师说道。
这是一个多么不靠谱的面试,没确定学生人数,没确定月薪,可俩人偏就是达成这么一个协议。
副校长没忍住,问话:“你对工资待遇这块……”刚才说多说少都是在讨价还价,现在说的才是准确数目。
张怕说:“六千最少,多多亦善,再见。”起身离开。
张先生一副吊儿郎当的架势,怎么看怎么不靠谱,副校长问校长:“这行么?”
秦校长说:“行不行先试一个月再说。”
学校不是一言堂,为了让张怕进学校,秦校长跟几位校领导商议几次,从开始的保安、到现在的班主任老师,每一个岗位都是商议再商议。
副校长说:“张老师的头发是不是应该修一下?”
张怕是一个什么发型呢?秃子见过没,不剪发长上一年,前面头发到鼻尖,后面头发炸在衣领子外面。
秦校长说:“不用管他,再说这发型比较好认。”
那就好认吧,反正你提议你决定,出问题你顶着,其他几位领导同意秦校长的英明决定,离开办公室。
张怕这面,刚离开学校就想起件事,给秦校长打电话:“别的都扯淡,笔记本电脑一定要有!不准备这个,我就不干。”
秦校长应下来,只要张怕能管住满学校的热血学生,笔记本电脑算什么?
如果是别人应聘到一份月薪六千的老师工作,一定很高兴。张怕高兴不起来,对手是一群潜力少年犯,想要管住他们……唉。
回家抓紧时间干活,下午去音乐学院学跳舞,又一起去吃晚饭。
能够跟刘小美这样的女人在一起说说笑笑,是大多数男人的梦想。可张怕却感受到一种压力,吃饭时苦着脸说:“老师,你太有压迫感了。”
刘小美笑道:“这算什么,好好练,我很好看你。”
张怕问:“看好什么?”
“什么都看好。”刘小美边吃边回话。
张怕再问:“包括成为你男朋友?”
刘小美问回来:“为什么不说是老公?”
“我没钱,养不起你。”张怕说:“你这是明知故问。”
“原来你只想占我便宜,不想负责?”
“胡说,我特别想负责,一定要负责。”张怕马上表态。
刘小美哼上一声:“美的你。”
张怕说:“我有工作了,一一九中当老师。”
“教什么?”刘小美问道。
张怕说不知道。
刘小美就笑:“连教什么都不知道也能当老师,算是老师界的独一份儿。”
张怕说:“我其实很不想去。”
“去不去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愿不愿意。”刘小美说道。
张怕想上好一会儿,轻声道:“我愿意。”
“那就是了,没人逼你,只要是你愿意做的事情,好好做就是,我看好你哦。”刘小美举起矿泉水:“敬张老师一杯。”
张怕点头道:“现在你是老师,我也是老师,身份多合适,如果咱俩在一起,绝对的天造地设珠联璧合。”
刘小美笑问:“你不是因为这个原因才想当老师吧?”
“当然不是,我是一个有远大追求和伟大报复的奇男子。”
刘小美笑道:“奇男子,当老师要注意仪容仪表,一会儿把头发剪了。”
张怕说:“这不行,我理发是有规矩的。”
“什么规矩?”
“要查黄历,要算天干地支、阴阳五行,很麻烦的。”张怕说的很认真。
刘小美问:“真的?”
“假的。”张怕说:“你不能什么话都相信,万一被人骗怎么办?”
刘小美说:“那你骗不骗我?”
“不骗,我绝对不骗你。”张怕说的更认真。
刘小美说:“可你刚才还骗我。”
张怕急忙解释:“那不算,那是开玩笑,开玩笑和骗不一样。”
刘小美哼上一声:“你要是敢骗我,就再也不理你了。”停了下问话:“什么时候上班?”
“明天。”张怕说:“我是特殊人才,学校急需性人才,求着我去。”
“发没发现你有个优点。”刘小美说:“吹牛的时候特别认真。”
张怕赶忙说道:“真的是急需性人才,你见过哪个初中老师一上课就开六千工资的?”
“六千?比我工资都高了。”刘小美笑道:“你请吃饭。”
“这不还没拿到手么?”张怕马上哭穷。
刘小美说:“那也该你请客。”
张怕叹道:“可是,咱俩今天花的有点多。”
刘小美看过桌子上的盘盘碗碗,点头道:“是有点多,说了不点花生米,你偏点,没钱付帐了吧。”
“是啊,拍黄瓜也不应该点。”张怕说:“你得知道一件事,花生米配拍黄瓜,如果没有酒,简直就是犯罪。”
刘小美表情沉重:“你说的对,那这样,我出五块,剩下的二十块钱你出。”
“只好这样了。”张怕摆出一副无力回天的倒霉样。
刘小美喊老板结帐,结果一算,二十六块。张怕和刘小美一个拿手机计算机,一个扒拉手指头:“七块七块四块三块五块……咱俩好象少算了一块钱。”
看刘小美的认真样子,老板笑出声来:“好了,就收你们二十五。”
刘小美笑着递过去钱:“老板真好。”
老板说:“你要是经常来,我给你办个贵宾卡,不管吃多少,一律五折。”
张怕看看店面,满打满算六张小方桌,问老板:“刀削面也办贵宾卡?”
“为什么不能办?我们这是朝阳行业,你懂什么是朝阳行业么?与人们生活息息相关……未来还要融资,然后上市……”
“哥,你比我还能吹。”张怕跟刘小美往外走。
老板在后面招呼:“下次来啊,办贵宾卡。”
刘小美跟张怕说:“这家店有意思。”跟着又说:“既然你找到工作,我决定庆贺一下,你没意见吧?”
“没有。”张怕说:“就是兜里钱不多了。”
“不用你请,去我家吃。”刘小美笑着说道。
张怕刚想答应,忽然发觉刘小美的笑容带着点阴谋味道,问话:“去你家?不是宿舍?”
“呀,你真聪明。”刘小美笑着叫起来。
张怕琢磨琢磨:“你又着急带我见家长,这不好吧?”
刘小美笑道:“不是我着急带你去,是我爸妈着急见你。”
“这是什么节奏?”张怕问:“你怎么跟你爸妈说的?”
“还说什么啊,你第二次上我的课,就有人跟我爸妈说了。”刘小美笑嘻嘻说道:“那天你还送我回家来着,就是因为这个事,他们问你是谁。”
张怕再问:“那你是怎么说的啊?”
“什么都没说。”刘小美问回来:“这个怎么说?”
张怕咳嗽一声:“我觉得吧,咱这个情节有点俗,电视剧里老演,不是男主就是女主,总有个逼婚的家庭,找个人假扮对象,再弄假成真,这不好,也不科学。”
刘小美微笑问话:“那你想不想弄假成真呢?”
“弄假成真?胡说八道!咱俩现在就是真的,你说是不是?”张怕有了六千块钱一个月的工作,在心底努力哄自己,可以找对象了。
刘小美笑道:“又占我便宜。”
张怕嘿嘿一笑:“时刻准备着。”
刘小美歪头看他,看了好一会儿说:“我给你扎辫子吧?”
张怕猛地一惊:“大姐,我不做伪娘。”
“伪什么?”刘小美问道。
张怕很吃惊:“你不知道什么是伪娘?”
“伪装娘娘?”刘小美问:“是么?”
张怕想想自己,也是去年才知道这个词儿,便是释然了:“不用知道。”
“哦。”刘小美问:“你会不会觉得我特别无知?”
“胡说八道,有些东西永远不知道才好。”张怕说道。
刘小美笑道:“你不用这么用力的假装认真。”
张怕说:“不是假装,是真的很认真。”
一路说说笑笑回去宿舍,沿路认识刘小美的男男女女终于确定一件事,音乐学院女神有主了。看着那个其貌不扬的长毛小子,全身上下唯一优点估计就是一脑袋毛,也能俘获女神芳心?
于是,音乐学院的论坛上,很多男人愤笔呼叫失恋了,要查清长毛小子的背景……
在宿舍楼下,张怕问话:“我真的要去见你爸妈?”
“现在不用,不过迟早得见,先给你打个预防针。”刘小美说:“为了不让我丢脸,你这个老师起码要当到跟我爸妈见面以后。”
张怕啪地打个立正:“保证完成任务。”
在这一刻,他深深感谢云云送来的两盒饺子,如果不是她欲言又止的说起别的事情,自己也不会想到管住云争其实是在帮助一个家庭,也就不会应下来老师这个活儿。
很多时候,好工作是成功走向丈母娘家的台阶。
54 就一定会为标题纠结
只是心里有些虚,我真的能和刘小美在一起?想啊想的,俩人关系顶多算暧昧……也许应该努力发发短信,多打几个电话?
刘小美笑问:“有西装么?”
“有。”
刘小美再问:“什么时候买的?”
“十年前?”张怕回想一下说道。
“明天咱俩逛街,我送你套西装。”刘小美说:“上午九点来接我。”
张怕说:“明儿上午要去学校报道。”
“啊,我忘了。”刘小美说:“那你等电话吧。”
张怕赶忙说:“千万别给我买衣服。”
刘小美问为什么。
“反正不买就是了,成么?”张怕问道。
刘小美思考片刻:“行,那我回去了,你记得练歌。”
张怕说记住了,刘小美冲他挥手道别,转身上楼。
张怕回去拿自行车,再赶紧回家。
时间越来越紧张,可不管什么时候,更新是第一要务。
第二天特意洗个头,换身新衣服,去找云争上学。
开门见是张怕,云争大惊失色:“你不是又要去学校吧?”
“是啊,从今天开始你换班级了,老子是三年十八班的班主任,你是班长,跟我好好混,有前途的。”
云争脸都绿了,站着好一会儿不说话。
云云从后面走过来:“快进快进,站门口干嘛?”
张怕说:“正式介绍一下,我是第一百一十九中学三年十八班的班主任,你的孩子云争是我的学生,家长你好。”
云云笑道:“真去当老师了?”
“必须是真的。”张怕说:“我带着历史的使命感去教书育人,感化世间顽石。”
他在胡吹牛皮,云争有些失神的转过身,去自己的床上拿手机出门。
房间很小,就一个大房间加一个厨房,大房间里放两张单人床,是母子俩相依为命的家。
过会儿云争回来,张怕问:“老皮他们怎么说?”
云争说:“我们认了。”
云云气道:“你说什么呢?会不会说话?”
张怕说没事,又跟云争说:“认了就好。”
云争此时的眼神是灰色,感觉一切无望,木呆呆吃几口饭:“吃饱了,上学去了。”
“咱俩一起走。”张怕跟云云告辞,和云争出门。
云争说:“我想转学。”
“就你这破成绩,有学校收你就不错了。”张怕问:“咱学校是全市倒数第一?”
“恩,多少年都这样,一直倒数第一。”云争回道。
“倒数第一还有这么多学生?不科学,真不科学。”张怕好象很懂行一样的信口胡说。
跟昨天一样,云争出苦力骑自行车驮他上学。
张怕上班第一天,学校领导很重视,重视到秦校长又一次亲自迎接。
一楼东头有个大教室,摆了两张乒乓球案子,估计是老师的课外活动室,现在征用为三年十八班的教室。墙壁一侧是块很古老很古老的木头黑板。
秦校长打开门说:“以后,这里就是你的战场。”
张怕进门看:“什么玩意都没有?”
秦校长把手里的包递过去:“我的电脑,随便用。”
“谢了。”张怕接过笔记本电脑,问:“无线密码呢?”
“电脑能自动连接。”校长说:“密码在电脑包的夹层里。
“那行了。“张怕说:”你去忙吧。“
秦校长愣了一下:“我去忙?你连学生都没有。”
“会有的。”张怕是真的不着急。
秦校长琢磨琢磨:“课桌也没有,你也没有桌子。”
张怕说:“我相信校领导的英明领导,该有的东西都会有。”
秦校长无语了,转身出门。
张怕在屋子里转悠一圈,把乒乓球桌拽去墙边,去隔壁班强借个椅子回来,从包里拿出笔记本电脑,接上电源,插上u盘,开工。
就在他写的噼里啪啦的时候,教室门咣的被踹开,走进来个高个学生,少说一米八。
那学生抱着课桌进门,放下桌子问:“这里是三年十八班?”
张怕说:“出去,敲门重进。”
“草。”高个男生很不屑地看张怕。
张怕当他看的是空气,专心干自己的活。
五分钟后,云争抱着自己的课桌进门:“哥,我坐哪?”
张怕停止打字,转身说:“敲门重进。”
云争看眼张怕,再看眼大个子,摇摇头出去,敲门喊:“报告。”
“进。”张怕淡声吩咐道。
云争搬课桌进门:“报告老师,我坐哪?”
“去学生处领些笤帚拖布回来,还有盆和桶。”张怕发布当老师的第一个命令。
云争说声是,转身出去。
大个子不把张怕放在眼里,可好歹和云争接触过,眼见这个比自己还操蛋的家伙甘心听老师吩咐?隐隐感觉不对劲。
不过面子使然,他没有敲门重进,也没有往里走,把凳子从课桌上拿下来,坐在门口。
张怕摇摇头,起身走过去。大个子有点紧张,不知道老师要说什么?意外的是张怕根本没说话,走到跟前抬脚就踹,一脚,一米八从敞开的大门侧着躺出去。张怕又把他的桌子椅子推出去,砰的关上门。
一米八怒了,起身就往教室里冲。可推开教室门一愣,发现张怕就站在跟前,不等他反应过来,当胸又是一脚把他踢出去。
一米八不服输,起身又往教室里冲,并做好还击张怕的准备。
意外的是,张怕没有再踹他出去,反是在他进门后,绕过去关上门……
刚才踹两脚踹出观众,这不好,有些事情要秘密做才好。然后一米八就倒霉了,脸上一点伤没有,全身上下到处都痛,被张怕痛揍一顿丢在墙边。
一米八终于恢复成正常智商,靠着墙壁坐起身子,说老师打人,我要告你。
张怕说:“有证据么?”
“我全身是伤。”
“全身伤?”张怕笑笑:“快去验伤,赶紧去。”
这时候,隔壁班老师推门进入,看到陌生张怕,又看到坐在地上的学生,说:“你们打架?哪个班的?”
一楼多是一年级教室,这个老师还不知道三年十八班的特殊存在。
张怕笑着回话:“您好,我是新来的老师,以后请多关照。”
“你是老师?”班主任是个三十岁左右的女人,看着张怕的长毛就不舒服,问道:“第一天上班?”
“是,打扰到你们不好意思,我以后注意。”
说完这句话,又有学生抱着课桌过来报道。女老师狐疑打量几眼,转身离开。
张怕让开位置,让学生把课桌搬进去。
此后半小时,陆续有学生搬课桌进门。彼此有认识的打声招呼,说几句没营养的话。张怕只当没听见,不过也没干活,双手搭在脑袋后面,双脚搭在乒乓球桌上,凳子支起两条腿,一悠一悠的很是悠闲。
又过一会儿,校长进门,看见教室里乱成一团,拍拍巴掌说话:“从今天开始,你们就是十八班的学生了,这是你们的班主任张怕张老师。”
张怕慢慢起身,冲大家微笑示意。
学生们全无反应,好象看路人一样看他。
校长跟张怕说:“出来一下。”
俩人去走廊说话,校长拿出份名单,一共五十个学生,有二十四个没来上学。
“这逃课率。”张怕呵呵笑了一下。
“名单在这里,你看看能不能让他们来上课,下面有电话和家庭住址。”
张怕说:“报销电话费。”
校长说:“只要你能让他们老实在学校呆着,不出去捣乱,怎么说都行。”说完这句话,马上换成沉重语气:“你要知道,学校对你抱有很大希望,希望你能成功。”
张怕说:“哪这么容易?要是来个老师就能成功,你们学校还能是全市最后一名么?”
“咱们!是咱们学校!”校长纠正道。
“对,咱们。”张怕说:“你忙吧,我收拾他们去。”
“要注意分寸。”校长有些担心。
张怕摆摆手走进教室,砰的关上门,站在门口大声说话:“跟大家做个自我介绍,我叫张怕,害怕的怕,什么都怕,所以你们不能欺负我,一欺负我,我就容易冲动,一冲动就不知道会做什么事情,为了大家的健康,也是为了这个世界的和平与爱,请一定一定不要欺负我。”
这是什么开场白?教室里的二十六个学生倒还算安静,其实是漠然,冷漠看着张怕耍怪。
张怕接着说:“进了这个门,你们只有一个选择,认真、老实听我的话,除此外再没有别的选择。”
学生们依旧没有人回应。
张怕笑笑:“先说第一条规定,明天上学,不许带手机。”
“凭什么?校长都不管。”终于有学生说话。
张怕不理他说什么,继续说道:“第二个规定,不许逃课,这条很重要。”
有学生嗤之以鼻,非常不屑。
张怕继续当没听见:“现在,干活吧,你们自己分工,收拾卫生,还有,把乒乓球桌扔操场,再帮我搬个办公桌回来。”
没有人应声,只有云争略显尴尬的站在一堆笤帚拖布面前。
张怕继续当没看见,收拾起笔记本电脑,拽椅子出门,坐门口发呆。
这就是上课?学生们有些迷糊,走廊那头偷偷观望的学校领导也有些迷糊。
张怕无所谓,抱着笔记本闭目养神,看上去好象睡着了?
55 白天下雪了
半小时后起身走进教室。在过去的三十分钟里面,只有云争在扫地、拖地、擦桌子。
张怕进门看看:“干活的举手。”
云争看看大家,见没人举手,他也没举。张怕再问一遍,有个胖子笑嘻嘻举手:“老师,我干活了。”
张怕点头:“好,再干一遍。”
“什么?”那个胖子很生气:“凭什么?”
他举手,换来别人的哈哈大笑,还有人大喊活该。
看体型,怎么也不像是初中生,巨胖无比,比幸福里那个胖子还要胖。转身面对骂他活该的人说:“再说一遍。”
那家伙也不是善茬,理了个药片头,就是脑袋顶上一片圆,别的地方秃着。用鄙视的眼神看胖子:“怎么着?”
“再说一遍。”大胖子站到他身前。
“靠,你以为自己是谁?”药片头满不在乎说道。
“再说一遍弄死你。”大胖子哼上一声。
张怕不耐烦道:“还能不能行了?怎么还不动手?赶紧打啊,是不是个男人?”
我去,最喜欢看老师煽风点火了,学生们快速散开,把场地留给俩当事人,还有兼做裁判的张老师。
张怕再问一遍:“你们打不打?”
“就是,打不打?赶紧动手啊。”学生们哦哦起哄。
张怕说:“看样子是打不起来了,那擦地吧。”
“凭什么我们擦?”大胖子又喊回来。
“因为是我叫你擦的。”张怕说:“你可能对我不熟悉,所以再给你一次机会,擦地。”
大胖子坚持着不动。
张怕笑嘻嘻走过来,然后就毫无征兆的动手了,当着二十多个男生的面狂揍大胖子。
胖子肉多,抗打,可再抗打也经不起张怕这通折磨,最绝的是,跟揍刚才的一米八一样,表面看不到伤痕,大胖子却痛的嗷嗷直叫唤。
揍完胖子,张怕说:“有没有谁有什么想法?”
没有人说话。
张怕看着他们,冷笑一声说:“在我眼里,你们都是垃圾中的垃圾,狗屁不是,而且是被学校放弃的垃圾,所以会塞给我。”
说完停下一会儿,发现下面很安静,果然都是垃圾中的垃圾,死猪不怕开水烫。
张怕接着骂道:“我明着告诉你们,从现在开始……”话说一半停住,走向右边几个学生面前,伸手道:“拿来。”
后面有个学生右手抄在兜里,当没听见。
张怕扒拉开前面俩人,抬脚就踹,再扑上去一通收拾,最后拿出手机,关闭录音功能删除文件,反手把手机砸到地上:“你的手机,丢了。”
我去,太嚣张了。所有学生都傻了。
张怕回到乒乓球桌前面站住:“把手机都拿上来,这句话只说一遍。”
云争第一个配合。别的学生还想坚持坚持,张怕冷笑一声:“机会就一次,错过不再有。”
有学生距离门口比较近,拉开大门想跑,张怕也不拦,等他跑出去以后说:“还想谁想跑?”
学生们互相看看,没说话。
张怕说:“再给你们上一课,等我五分钟。”说完话出门。
垃圾学生们好奇心很重,都是呆着没动,结果不到三分钟,就看到张怕薅着刚才那男生回来,这家伙惨的,满脸血。
张怕拽他进班,大门一关:“刚才这位同学翻墙逃学,我害怕他摔着,想赶过去帮忙,结果他一紧张就摔倒了。”
啊?学生们感觉脑袋都木了,这到底是学校还是黑社会集中营?
张怕拍拍乒乓球桌:“手机呢?”
经过开头这会儿折腾,学生们决定好汉不吃眼前亏,先忍过这一段再说,陆续上来交手机。
张怕略一查数,让学生去大胖子兜里掏手机,然后一挥手:“大扫除,谁不干活我帮他干。”
于是就干吧,有人往外搬东西,有人往屋里搬东西,来来去去折腾到中午,教室总算清洁干净。
张怕不放学,拽着他们再上一课:“我知道你们不服我,想着回家告诉家长什么的,或是找老大来揍我,尽管请,但是有件事要说一下,老子刚交了个女朋友,丈母娘很在意我这个工作,咱把话往直白里说,你们还剩一年毕业,假如,我是说假如,假如你们其中某个人使坏,让学校开除我?或者请记者报道什么的,只要是对我不利。”
说话间,张怕手间出现一把匕首,寒光闪闪的十分晃眼。用两根手指捏着,轻轻甩动,匕首在手指间来回跳动,闪成一团银光。
在匕首跳动间,他接着说:“我对你们的要求很低,不要求学习成绩,不要求认真听讲,就一点,上课时候全给我在教室里呆着,谁要是连这点都做不到,到时候别怪我不客气。”
“你们是不是在想,我就是不客气又能咋的,是吧?”张怕嘿嘿一笑:“咱第一次见面,我给你们打个样,今天呢,是让你们记住我,都听好了,谁要是在背后玩阴的,让我丢了工作,我保证,你们会付出十倍百倍以上的代价。”
说完话,左腿踩到凳子上,手间的匕首猛地扎下,哧的一声轻响,好象是碎布的声音,然后就看到匕首刺穿他整条腿,刀尖慢慢聚出血滴,开始很慢,接着快速流出,洇了裤子,湿了地面。
张怕面带狞笑:“都记好了,人不惹我,我不惹我,谁要在背后搞我,三刀六洞等着你。”说完大喊一声:“下课,滚蛋。”
学生们彻底傻住。云争更傻了,怎么回事?怎么说着说着还自残了?
在这一刀的威力下,挨打的一米八和大胖子忘记自身疼痛,也是忘记想要报复的事情,反正都是看傻了。
“还不滚?”张怕再喊一句:“拿着手机滚。”
总算还有个有良心的,举手说:“老师,我送你上医院。”
边上学生反应过来,跟着说:“我们送你去医院。”
“医什么院?赶紧走。”张怕瞪眼道。
还是没有学生走。张怕心底一声哀叹:这是要穿帮啊。双手抱住左腿,慢慢放下来,抬头说:“手机不要了是吧?云争,去扔了。”
“别啊,这不能扔。”云争第一个拿回手机,疑惑地看看张怕,第一个离开教室。
有他带头,剩下二十来个学生陆续离开。等教室门一关,张怕把假匕首丢开,又把裤子里的机关取下来,嘟囔一句:“不想当老师的魔术师就不是一个好作家。”
走门口往外看,却是看到秦校长的大眼睛,张怕吓一跳:“你干嘛?”
校长说:“你这面乱七八糟的闹,我不放心。”
“搞定了。”张怕做个ok手势。
“怎么做的……你打人了?严重么?流这么多血。”校长看到地上血迹,大喊道。
张怕把校长拽进来,探头往外看,果然,云争还有几个学生等在走廊那头。
张怕说:“没事。”从兜里拿出卷纱布,让校长把腿缠上。
校长问:“你受伤了?”
张怕说:“为了当老师,我容易么?”
校长要去医务室。张怕想想说:“也是,去医务室多拿点纱布。”
可怜堂堂一校长,被支使去医务室拿纱布碘酒。
中午吃饭,医务室锁门,校长楼上楼下的跑,去门卫室拿钥匙,最后抱一堆东西回来。
这会儿时间,张怕已经收拾好教室,等校长一回来,就往腿上缠纱布,然后拍手道:“成了。”
“什么成了?”校长已经知道是假伤口,可还是不明白张怕到底做了什么。
张怕问:“有拐杖么?一根就行。”
校长说:“你是来当老师的,还是来折磨我的?”
张怕说:“一个意思。”
好吧,一个意思。于是,大中午的一一九中学,新上任的三年十八班班主任被校长扶着走出教室,据说现场恐怖,满满一地都是血。
大家都在猜测发生什么事情,可惜只能猜测。原因是进入十八班的所有学生都是垃圾生,别人躲避都来不及,怎么会主动问话?
下午,张怕拖着伤腿带领全班同学自习。
真的是自习,没有课外书,不许玩手机,只有教科书,要么就看,要么就发呆。
那一刀的效果是极其震撼的,一个上班第一天的老师,看清楚,是老师!不是流氓,一个老师就为了吓唬学生,给自己来一刀……这不是二傻子么?
不过,二傻子的名号很好用。这家伙连自己都敢捅,何况捅别人?一米八和大胖子、再有手机被摔碎那家伙,还有摔一脸血那家伙,四个倒霉蛋决定忍了。起码现阶段不能找事,万一把人工作弄没了,丈母娘也不要他了……我靠,这么个玩意,给你你要啊?
一下午,张怕在写故事,学生们在自习。放学时,张怕说:“今天的表现很好,明天继续,记住了,不许带手机上学,还一个,不许无故旷课。”
学生们根本不接话,自顾自的离开教室,只是在出门前,多会看一眼那处洇满血红的大腿,真是太狠了。
等学生们走光,云争过来说:“哥,你干嘛?至于么?”
“至于不至于就那么回事,你带我回家。”张怕说道。
“你能上去车么?”云争问话。
“小瞧我?我现在能打篮球你信不?”张怕拿着笔记本电脑一瘸一拐往外走。
云争说:“服了,你真是我老大。”
56 估计是今年最后一场
于是就回家呗,在路上买份凉皮,回家边吃边干活。却是接到大壮的电话,说庆祝乔迁之喜,他请客。
张怕一听就明白了,这是催他搬家。问明地方,说就到。
挂电话,先把文章传上网,再拆下来腿上纱布,换条裤子出发。
人很全,不但胖子、娘炮几个人都在,陆一一、大黄几个女孩也来了。
见面先喝酒,只是没两句话就说到搬家和拍网剧上面。
张怕说:“我现在是一一九中学的老师,先忍两天,等把学生状况摸清了,咱就开机。”
“我靠,你当老师?真的假的?”一桌人直接闹将起来。
张怕说:“严肃严肃,不得对老师无礼。”
“我弄死你算了,还不得无礼?”胖子问:“怎么混进去的?”
“事实是我也不清楚。”张怕说:“你们先搬过去,我没什么可搬的,电脑和床垫子,胖子,你什么时候搬,把我家里那点玩意拉过去。”
胖子不同意:“爱找找谁去,我搬不动。”
晚饭散很早,或者应该说张怕走的比较早,那帮家伙继续喝。张怕回家收拾东西,看着一堆女人衣物发呆,得赶紧送出去,可送给谁呢?
稍待一会儿,拿出学生名单,给今天没上课的旷课生挨个打电话。
隔天依旧是云争驮着张怕去学校,路上一劲儿抗议:“你再这样,我就去医院陪老皮他们。”
张怕说:“老师腿受伤,你照顾一下会死啊?”
“你才没受伤。”云争总觉得哪里不对。
张怕指着纱布说:“看见没,缠这么多圈,你说我没受伤?”
……
这一天依旧是自习课,张怕依旧拖着伤腿打字编故事。没多久,校长送来一支木头拐杖。张怕很高兴的接过拐杖,笑容满面对学生们说:“从此后,我就有了一件合法武器。”
校长问:“旷课学生怎么办?”
张怕说:“昨天通知了,今天一准儿能来。”
“真的?”校长有点儿不相信。
是真的,中午一点钟,除去老皮四个在医院泡病号的家伙,三年十八班其余四十四名同学都到了。
只是地点略有不同,正常上学的在教室上自习。后通知的这些人聚集在校体育馆门口。
一点钟,张怕准时出现,举着手里的拐说:“我就是那个电话里要打爬下你们的人。”
有人嗤笑道:“都这样了还打架?”
张怕打开体育馆大门:“够胆就进去。”
“进就进,谁怕谁?”大家陆续进去,然后大门砰的一关,内外隔绝。
张怕站在门口点数,查来查去,怎么三十多个人?大声问话:“谁不是这个学校的?”
“老师,你是找我么?”有个小流氓笑着打岔。
张怕表示清楚了。他班里的学生有现在就开始混社会的,听到有人要打架,带几个哥们来撑场子。
张怕说:“按电话里说的,来,单挑,是男人就过来。”
“我们这么多人单挑你?不是欺负你么?”有人笑道。
“一个个上,是不敢么?”张怕问。
“傻比啊,现在谁还单挑?”刚才的小流氓大喊道。
张怕笑了下:“是要打群架是么?”
“是啊,怎么的?不服来咬我啊。”小流氓很嚣张。
张怕说等会儿,给云争发短信息:“带全班同学来体育馆打架。”
他是严令不许带手机,可更知道这帮学生绝对不会听他的。果然,三分钟后,一群人气势汹汹冲进来,云争跑在头里,问张怕:“打谁?”
张怕说:“先关门。”等大门再次关闭,转身跟那三十多个人说话:“昨天晚上接到我电话的,是自己站出来,还是跟我们对打?二选一,你们不过来,我们就冲过去打你们。”
学生们一听,这个好玩,老师带领学生打群架?一个笑嘻嘻的摩拳擦掌。
对面人多,可大部分人不想什么都不明白的就跟老师干架,正在犹豫中。张怕又说:“现在是外校学生和社会小青年来一一九中学炸刺儿,你们能允许这种情况的发生么?”
“不能。”学生们大喊一声。
张怕又跟旷课学生说:“你们是怎么回事?帮着校外小流氓打自己同学?有意思么?”
肯定没意思。先把跟张怕的仇恨放一旁,对方很快分离出许多人。
最倒霉的是带着小流氓来撑腰的几个学生,不管怎么说,挨顿打是一定的。
然后就打吧,在班主任张怕的带领下,三年十八班成立的第二天,在校体育馆痛击入校捣乱的十余名小流氓。此战打出了我班的正气,弘扬了我校的光荣传统。
战后,张老师论功行赏,在班级里给同学们开会。
当然,开会之前,先要旷课同学把自己的课桌搬过来。
到这个时候,这帮家伙才知道自己被原班级开除掉。
对着一大堆脑袋,张怕说:“这才是上学,知道么?”
“知道。”老师带着打架,然后还赢了,学生们打的很爽。
张怕继续说:“你们还是很团结的,我很欣慰,只是可惜,我们当中出现了叛徒,大家商议一下该怎么办?”
“踢出去,我们班不要汉奸。”有人喊道。
一一九中学有五个初三学生跟外面老大混社会,这五个学生全被踢来张怕的十八班,现在正是跟着他们那堆倒霉朋友在一起。
这五个人就是汉奸。
张怕问:“就不争取一下了?”
“有什么可争取的?以为混个社会就牛皮啊,老子是不稀得折腾,看他们跟的是什么人啊,一群low比。”
张怕说:“该争取还是要争取一下的,不能一棒子把人打死,要给次机会。另外再宣布个事情,今天既然大家都来了,算是给我这个班主任的面子,明天请保持,一个不少的都来上课,成么?”
说到最后,用的是商量口吻。学生们笑着回声成。
“那成,你们自习,我也自习。”张怕继续开工。
他在这面瞎折腾,校长那里跟水烧开了一样热闹,几个领导说张怕不适合做老师,第二天就闹出这么大事故,未来肯定还会有更多麻烦,早些清除出去比较好。
打群架瞒不了人,中午一场架,不到一小时,学校每个学生就都知道了。不过并不知道是张怕带头打的,十八班的学生又不会对外宣传,倒是给张怕省去个麻烦。
放学时,校长来见张怕:“中午是怎么回事?”
张怕拿给他一张纸:“我写的调查报告。”
校长接过来看:校外小流氓抢我班学生的钱,学生们因为经常被抢,气不过,便是打起来,幸好我及时赶到并制止打架,没让局面恶化下去。
秦校长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有些疑惑自己当初的决定是对是错,为什么会一冲动就请来张怕做老师?
张怕说:“我班学生都是好样的,爱团结、不怕吃苦,学习好、遵守纪律……校长,你去哪?”
“我头痛。”秦校长赶紧离开。
跟小混混打架有个好处,一般不会报警。当然也有坏处,小混混会拉帮结伙的回来堵你,要把场子找回去。
张怕倒是不担心这个,他担心今天下午来打架的那帮旷课生,明天还是会旷课。
被猜中了,第二天少了六个,还真是拿他这个班主任不当干部。
不光是这六个人拿他不当干部,班级所有学生,有一个算一个,全是带手机上学,有时候会偷着在下面玩。张怕只好假装没看见。
张怕不着急,做任何事情都要慢慢来,第一天能吓住他们,已经算是成功一大半。
问题是六个旷课生怎么办?不搞定这六个人,通过打群架凝聚起来的人心,很快就会散开,没了荣誉感,没了上进心,真的真的只能做垃圾。
此外还有五个混社会的倒霉孩子,加一起就是十一个人,再有老皮四个混蛋还住院,三年十八班竟然有一小半人不上学!
杀一儆百,是时候出奇招了!张怕选中长时间旷课一家伙,那家伙喜欢两件事,打篮球和打架。只要有空就在市体育场跟人三对三斗牛,长的人高马大,一点儿不像初中生。
张怕去做个大牌子,写上那家伙的名字,又放大证件照的照片,贴到牌子上,然后出发。
由于考虑到自己不在学校,班里学生会搞怪,所以把他们全带出去……
于是,张怕当班主任第三天,带全班同学逃学。
学生们很爽,这才是上学!如果上学一直这么好玩,干嘛要逃学……咱现在到底算不算逃学?
可惜计划没成行,校长守在大门口,喝令所有人回教室。
二十分钟后,张怕一个人来到市体育场。
张怕一手拄拐,另一手高举牌子,上面写着:胆小鬼高飞,害怕被打不敢上学。边上是醒目大照片。
高飞直接就怒了,冲过来大喊:“你有病啊?”
“你有药啊?”张怕很认真的问话。
“你是不是想死?”高飞去扯牌子。
张怕把牌子藏到身后,歪个脖子大喊:“打残疾人了,打残疾人了。”
“我靠你大爷。”高飞怒了。跟高飞一起打球的有几个人过来问是怎么回事,
张怕说:“他是初中生,天天旷课跟你们打球,你们没有啥想法么?”
“我靠,你才读初中?”球友们很是惊讶。
张怕跟高飞说:“除非跟我上学,不然你去哪我去哪。”
57 就又冷了一次
有球友问高飞:“真读初中?那赶紧上学去,在这瞎耽误什么时间?”
现在的高飞特别生气,球是打不成了,又被球友看了笑话,特别气愤的朝张怕大喊:“打死老子也不上你的课。”拎起自己东西就走。
张怕举牌子跟在边上:“我不给你上课,我是班主任。”
高飞不理他,走到街上打车。张怕继续举牌子站在边上。
出租车停下,高飞刚上车,张怕也坐了进去。高飞怒喊:“你干嘛?”
“陪你到天涯海角。”
“我草,你无不无聊。”
“不无聊,刚发现个好游戏,可以折磨你玩。”
司机听出不对,回头问:“你俩怎么回事?”
张怕把牌子往前一举:“看。”
“初三学生?你也太不懂事了,父母赚钱让你上学,你旷课?你不是我儿子,不然打死你。”司机骂道。
“我草。”高飞开车门下车,指着张怕喊:“再别跟着我,不然报警。”
张怕拿出手机:“需要帮你按号码么?”
“我……”高飞无奈了,想打张怕,可一是老师,二拄着拐,于是就更无奈,重新坐进出租车。张怕当然要跟着。
高飞不再说话,直接回家,可张怕还是跟着。当张怕站在客厅的时候,高飞报警。
张怕全无所谓,等待警察到来。
这类事情肯定要找家长,没多久,高飞妈妈回家,问清楚事情缘故,跟警察说抱歉,一通好话送走警察。再跟张怕说好话。
夫妻俩知道高飞不上学的事情,不过不在乎。这竟然是家有钱人,说明年送美国读书,在国内上不上学无所谓。
张怕说:“没看新闻么?外国法律可不像咱这块这么不健全,未成年人犯法一样要拘,就你儿子这德行,去哪都一个鸟味。”
高飞妈妈变了脸色:“你怎么说话呢?”
“我还就这么说了,别说你孩子,还有你,不能太放纵孩子,有钱怎么的?送美国就厉害就有前途?狗屁,高飞要是就这么胡混,长大以后不要说赚钱,会不会花钱都是个问题。”张怕说:“我不是来家访的,对你们家庭也不感兴趣,咱这样,我现在是他的班主任,如果你不想让他读书,赶紧去学校退学,在这浪费什么时间?赶紧的。”
“我要投诉你!”高飞妈妈大喊道。
“我说什么了投诉我?”张怕笑笑:“反正你们看着办。”
说完这些话,再跟高飞说:“两条路,明天来退学,或者上学。”说完就走,全不理会生气中的高飞妈妈。
高飞也生气,想要冲过来打架,张怕举起拐杖:“最好把我打残了,养一辈子。”
高飞妈妈赶忙拦住高飞,气骂道:“学校领导瞎眼了,怎么让你这么个流氓当老师?”
“唉。”张怕懒得回嘴,拿拐出屋。
出来后琢磨琢磨,回学校。
到学校第一件事找校长谈话:“我想开个家长会。”
“行么?”校长问。
张怕问:“说实话,这些垃圾学生是不是让你头大?”
“是。”
“把家长叫来,能读的读,不能读的趁早滚蛋,学校不伺候。”张怕说道。
秦校长愣住,停了好一会儿才说:“学校存在的意义就是教书育人,把那些不听话不懂事的孩子都教明白了,让他们懂事……”
“您说的是小学,现在这帮孩子什么不懂?懂的比我还多。”张怕说:“初三生,如果还不懂,基本就是发育迟缓。”
秦校长摇头:“开家长会可以,劝退不行。”
张怕说:“那我就没法伺候了,好不容易弄回来几个肯上学的,再被别人一带,又逃学了,既然是逃学,还不如趁早离开。”
“我请你来的目的就是让逃学的孩子不再逃学。”校长沉声说道。
张怕拱手道:“校长,咱现在不是拍电视剧,你不用拿这种语气吓我。”
校长说:“你能不能正经点儿?”
张怕嘿嘿一笑:“得令。”跟着又说:“我去打电话,明天开家长会。”不等校长说话,他又抢着说:“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信我一次,反正就一临时工。”
校长心底轻叹一声,算是默许了他的话,不过跟着说话:“明天是周末。”
张怕愣了一下:“怎么没人告诉我?”又跟校长说:“家长会定在周一下午一点。”
秦校长没接话,张怕回去自己班级。
按说增加一个班,要增加老师的课时,可整个三年级,就没有一个老师愿意教这些学生。课程表一直排不出来。
张怕不着急,那是学校领导难受的事情,他回去班级打字编故事。
老师是兼职,打字才是正职。
皮猴子们表现还不错,没有打架的,大多抱个手机在看,还有睡觉的。
张怕不影响他们,大家相敬如宾的待到中午放学。
放学铃一响,张怕说:“跟我一个班有意思吧?”
“什么时候再打一架?”有学生起哄。
张怕笑笑:“告诉你们个好消息,礼拜一下午一点开家长会,千万千万别忘了说。”
“不是吧。”有学生喊道。
张怕笑笑:“放学。”继续干活打字。
今天是礼拜六,初三学生上半天课,下午和明天休息。
放学时候又遇到事,不知道是谁得罪到人,学校门口聚着二十多个大小伙子,一多半有文身,一个个耀武扬威的往里看。
张怕不知道这件事情,把学生放走,他在教室里继续打字,边干活边感慨:“每天辛苦如斯,图的是什么?”
说到这里想起动画片里的情节,不是应该有大把美妹贴向帅气男老师么?为什么我一个……唉,生活总是残酷。
正干着活,云争跑回来说:“出事了。”
张怕一看他:“刚没喊你就偷跑?不知道老师腿瘸了,要送回家?”
“你就骗我吧,我瞅你比我还利索。”云争说:“外面出事了。”
张怕赶忙拿拐杖:“帮我关电脑,装包。”说完快速出去。
云争来做收尾工作。
放学时大门敞开,因为那二十多个嚣张青年,很多学生是结伴快速跑出去,没人想惹麻烦。
可那些人不管,看到长的像的,就追过去拽住,发现不是,或踹一脚或打一巴掌,让赶紧滚。
张怕赶忙找十八班精英,左右看一遍,发现那帮小子确实是精英,根本没出现,偌大操场、许多学生,硬是没有一个十八班的学生。
张怕一瘸一拐出校门,站在那帮人面前:“你们是干嘛的?”
“滚。”一个戴金链子的青年吐出一个字。
张怕笑笑,转身回头看,有几名老师正是紧张望向这里。
同一时刻,有人大喊:“老大,就是他。”
闻声看去,眼熟。可是来不及细想,对方老大大喊一声:“揍他。”二十多个人朝他就围过来。
郁闷个天的,这是什么节奏?张怕转身就跑,这一刻腿也不瘸了,快速跑回校园。
他往回跑,学生吓得四散躲避,老师吓得大叫报警。
张怕一口气跑到操场中央,然后不跑了,他看到十八班学生人手一根球棒从教学楼里冲出来。不光有他们,还有另一群学生,估计是召集来的小喽罗。
这又是什么节奏?张怕转身挥舞拐杖……
后面的事情太过血腥,不细说了。新闻是这么说的,本市第一一九中学有大批歹徒入校寻衅滋事,被学校老师、保安、以及及时赶到的民警制服,学生无一受伤……
想快速拉拢人心么?最简单最直接的办法就是给他们找一个对手,同仇敌忾,大家一起上去干仗,接下来就是自己人。
这一战,张怕以班主任的身份带领全班英才大战黑社会流氓,并成功保护每一位学生,使他们不受伤害。
一战过来,学生们感觉这个班主任还不错,起码比以前的够胆量、也够意思。等警察带走被放倒的几个小流氓后,有学生给张怕敬烟:“老师,有点儿意思。”
张怕很郁闷:“我是你们老师。”
“老师也是人,一会儿喝点儿?”
张怕琢磨琢磨,打铁要趁热,招呼所有学生回教室,说再耽误一小会儿时间。
张怕上班三天,两次带领学生打群架,还有比这更快融入到一起的方法么?
学生们嘻嘻哈哈回去教室,边走边吹牛,说一一九如何如何牛,谁来就灭谁;还说你真笨,搞不定一个小个子……
一一九中学经常打架,可是像今天这种在校园里打的群架还真是少见。打架前,秦校长刚刚离校,由教导主任找张怕谈心:“你不好冲在最前面,你这是领着孩子们打架,是不对的。”
张怕回话:“放心吧,出事情就把我开了,我背锅。”又说麻烦你了。
教导主任叹气道:“这个活确实不该你做,谁摊上这么一群孩子都头大,算了,你以后要小心。”
张怕说声谢谢,拄拐杖回教室。
第一句问:“有没有受伤的?”
没有人应声。
人多打人少,还有个主战力张怕,挨打是一定的,痛也是一定的,但是刀伤没有,骨折也没有。
张怕说:“没事就好,今天你们表现的很好,虽然打架不能提倡,但你们能团结起来,这就很好,所以,中午我请客烤肉。”
学生们瞬间就爆了,大喊老师万岁。
58 好在天总会暖起来
张怕以更大声音喊道:“都给我闭嘴。”等教室静下来,张怕说:“俩规矩,一,啤酒最多两瓶,可以不喝,但不能多;二,都给我省着点吃,刚上班,穷。”
“没问题。”学生们继续大喊。
看这帮家伙乱糟糟的样子,张怕举起拐杖:“再补充一点,出去后给我站排走。”
“不要吧?”学生抗议。
“想吃烤肉就闭嘴。”张怕说:“出发,从你那面走,一个一个出去。”
学生们有了胜利的喜悦,也有了烤肉的激励,一群从不听话的小混蛋居然很顺从的排队离校,让所有看见的老师都大吃一惊,太不可思议了!
张怕走在最后,被他揍过的大胖子走在边上,边走边看他的腿:“老师,你那腿到底伤没伤?”
“瞎啊,没看我拄着拐?”张怕喝道。
“拐杖?我觉得更像是武器。”大胖子嘟囔道。
前面学生也觉得奇怪:“老师,打架时我就在你边上,你老利索了,不像受伤啊。”
张怕说:“要不要现在跟我打一场,我能更利索。”
“拉倒吧,打倒了你,谁请烤肉?”那学生撇撇嘴。
张怕很受伤,大嗓子喊道:“专心点,站排走。”
一共三十多个人吃烤肉,就算每人只吃三十块钱的东西,再加瓶啤酒……一想到这个价钱就心痛,明明是当老师赚钱,怎么刚上班就搭顿饭钱?
没人想搭饭钱,可现在是快速搞定这帮混蛋的最佳时机。这玩意跟炒股一样,机不可失,失不再来。以后未必会有共同敌人出现,难道要等着这群精力充沛的家伙内讧玩?
结帐时花了一千二,老板给抹掉近一百块钱的帐。
张怕说:“都赶紧滚回家,顺路的拼车,不顺路的挤公交,后天见。”
打架和喝酒是快速拉近男人感情的不二法门,等这一天过去,很多学生已经认准了张怕这个班主任老师。
周六有舞蹈课,确切说,其实更像是约会。张怕赶忙回家干活,下午四点出发去音乐学院。
见面时,刘小美问个很有意思的问题:“三天没见面,你觉得时间过的快还是慢?”
张怕马上回话:“慢,慢死了。”对他来说,其实是快死了。过去的三天,每一天都是上满了弦,不停转啊转,转的脑子里来不及想别的。
如果一个人感到寂寞,别的原因不知道,这个人多半很闲,有大把空闲时间。
刘小美说:“为什么咱俩的答案不一样?”
张怕一惊,难道回答错了?赶忙问:“你觉得过的快?”
“是啊,我每天都要学习,感觉时间一下就过去了,迷迷糊糊就一天。”刘小美说:“是不是因为你在我心里不是很重要的缘故?”
张怕再问:“我在你心里重要么?”
“应该是重要的。”刘小美说:“书上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按说我也挺想你,可怎么觉得时间过的快呢?”
“这不重要,只要你想我就好。”张怕很善于抓重点。
“谁想你了。”刘小美哼上一声:“上课去。”
俩人又是好象约会一样的走去附小舞蹈教室,也是一起呆了近三个小时。
收费按两个小时收,教课时尽量多拖些时间,当是补偿。等孩子们离开,又单独给张怕拉筋,还有教唱歌。
有意思的是,教室外面有人等着张怕。
张怕跟刘小美上完单独课程,也是等学生们走完,出去换鞋。看见一个年轻女人微笑看着他俩,女人身边站个可爱小妹妹。
刘小美笑问:“怎么还没走?有事?”
年轻女人从包里拿出个两个锦盒:“我爱人出差时买的,正好一对,我也不戴,要是不嫌弃,就送给你们了。”
刘小美笑着拒绝:“谢谢了,不过我不戴首饰的。”
听到这话,张怕转头看,果然,刘大美女身上找不到任何一件饰品,甚至连手表都没有。
张怕跟着说话:“我也不戴这些东西,戴了会不习惯。”
年轻女人愣了下,轻笑一声说道:“是我唐突了,现在七点多,不知道能不能请二位吃个晚饭?”
想迅速接近一个人么?其中一个办法是讨好那个人很在乎的一个人。
孩子跟刘小美学跳舞,家长想跟刘小美搞好关系,一直没进展。忽然多出的张怕成为目标。
尤其是这种补课班,对各种情况要求不是很严,一起吃顿饭很正常。
刘小美笑着挽起张怕的手臂:“他也是老师,比我还忙,我俩一周就能见两次,不好意思啊。”这就是拒绝了。
年轻女人笑着说:“那下次,以后有机会再说。”让孩子跟老师说再见,摆手离开。
张怕说:“你拿我做挡箭牌。”
“那你愿不愿意呢?”刘小美笑问。
“愿意。”张怕永远是态度端正。
刘小美问:“上班有意思么?孩子听话么?”
张怕说:“孩子?我班里就没有这种生物。”
刘小美笑道:“那是什么生物?”
“一言难尽啊。”张怕说:“不过你放心,为了能堂堂正正走进你家大门,我尽量不让学校开除。”
刘小美还是笑:“你真有意思。”
七点多钟,天气开始转凉,张怕建议吃火锅,暖暖的回家。
刘小美说不好,吃火锅沾一身味,去吃麻辣烫吧。
张怕问:“你是什么逻辑?吃火锅有味,吃麻辣烫就没有?”
“那你去不去?”刘小美问。
“去,必须去。”张怕马上投降。
每到周三、周六晚上,音乐学院附近饭店就成了刘小美和不知名男友秀恩爱的秀场。走去哪里都有人看,也有人议论。实在是刘小美名头太响,也是太好看,更是一直单身的原因。多出的张怕成为话题。
还记得张怕第一次学舞蹈时遇到的红玫瑰青年么?那家伙又出现了。
当张怕和刘小美从附小校门走出来,红玫瑰青年坐在靠后一辆车里,指着张怕说:“就是他。”
后面坐着俩大汉,一脸横肉,狞笑着回话:“放心吧宁少,断一条腿是吧?”
红玫瑰说是,打开手包丢过来一沓钱:“办利索点儿。”
“成了。”一大汉把钱从中间分两半,拿眼睛瞄瞄大概厚度,把其中一份给同伴,然后俩人下车。
打断一条腿,一万块。已经算是高价。
这个时候的张怕是开心的,好大一个美女依依立在身侧,这一种幸福……往俗里说,得多有面子啊!
开心的张怕努力讲着网络上的笑话,想让刘小美开心。
刘小美很开心,说讲笑话就讲,不要像个大活猴子一样跳来跳去。
张怕说这是增加现场感。
刘小美说:“现场感就是大活猴子跳舞?”
张怕大怒:“不许侮辱猴子。”
刘小美白净好看,笑起来更美,现在就美得让人不忍眨眼。跟在后面的俩大汉小声嘀咕:“说什么呢,笑成这样?”
“这妞的身材真不错,难怪姓宁的不死心。”
“废话,我也不死心。”
俩人距离十来米跟在后面,边走边说话,倒也不是很醒目。
可张怕和刘小美走的路是近道,穿过校园而行,很难有全程同行的路人。当俩人又一在在音乐学院的学生面前秀过恩爱,也是走出学校的时候,张怕小声说:“后面有两个人跟踪咱俩,你觉得谁的可能性比较大?”
“当然是你。”刘小美说:“我一个人在学校里走了好多天都没事,现在多个你,就有人跟踪了。”
张怕说:“算你说的有道理。”
刘小美问:“你想怎么办?”
“吃麻辣烫。”这是张怕给出的答案。
刘小美说:“也行。”
于是就去吃了,吃饭的时候一样嘻嘻哈哈,张怕讲网上关于麻辣烫的笑话,还好不好笑,没有被呛到。
俩大汉不算太笨,没有跟进来,在对面一家饭店吃饭。
张怕这边吃好饭,送刘小美回家,那俩笨蛋继续跟踪。估计是得了命令,有刘小美在,只是跟踪不动手。
这样一来,张怕放心了。
直到把刘小美送上楼,他才慢慢往回走。
俩大汉等在小区外面,一个问:“不能上去就不下来了吧?你说能不能睡一起了?”
“失算了,靠。”另一个骂上一句。
在等待和不耐中,张怕慢慢走出来。俩大汉对看一眼,迅速后撤。
张怕慢慢走出小区,左右张望一下,走去音乐学院大门。
小区外面道路停着许多车,张怕在道中央走。经过一辆面包车的时候,后面忽然有动静。张怕根本不理会,猛往道对面一跳。
这时候再看,车前车后各冲出一人,人手一把刀,只要张怕分心,肯定会挨一下。
张怕反应太快,让俩大汉措手不及,略一迟疑,才再砍过来。
张怕早有准备,手里的包砸向一人,同时矮下身子迅速接近另一人,一拳打在裆部。再转身对付第一个人。
一对一比较简单,也不用空手夺刀,在刀砍过来的时候侧身挺进,同样是迅速接近对手,一手刀砍在对方脖子上,解决战斗。
一个照面而已,对方一个捂着裤裆叫,一个倒在地上挺尸。张怕问捂裤裆那家伙:“想怎么对付我?”
“大、大、大哥,我们认错人了。”那家伙疼的一脑袋汗。
59 日子也会暖起来
“认错了?”张怕说:“好吧,我相信你,不过做错事就得惩罚,怎么补偿我?”
“补偿?”捂裤裆喊道:“钱,我给你钱。”忍痛伸手入兜,抽出一小叠钱,大概有个一千多。
张怕笑着接过:“好象有点少。”
“不少了,我们还得看医生。”
“看医生?也是。”张怕看都不看地上的两把刀,对准这家伙的腿就是一脚:“这是教训。”
这一脚不痛,那家伙摔倒了还有力气求饶:“大哥,我错了,放了我吧。”
张怕叹口气:“这里是学校,你们这种行为很恶劣。”说话的时候左右看,如同他想的那样,这片地方有监控。
有心报警,怕这俩家伙没完没了找自己要医药费。可又不想就这么放过他俩。
张怕说:“走,带你俩去医院。”
“大哥,不用了,真不用了。”那家伙努力坐起来,手还捂着裤裆。
张怕说:“别客气。”
“真不是跟你客气。”
“可是你俩偷袭我,我该怎么办?”张怕说:“给我个好的理由。”
“真的认错了。”那家伙不肯承认。
张怕笑笑,看眼地上的刀:“你说,我现在把刀拣起来,然后捅死你,然后跑了,谁知道是我做的?”
大汉脸色都白了:“别。”
“当然,为这么点事不值当杀人,可要是给你两刀呢?捅完就跑,你拿我怎么办?”张怕很有耐心,慢慢聊天。
现在时间不算太晚,有人回家经过这里,看见前面情况,直接不走了。
张怕冲他喊:“这里有两个拦路抢劫的,找学校保安。”
那人倒也听话,转身就跑。
张怕说:“算你们运气好。”站起身等保安过来。
很快跑来俩保安,没一会儿又跑来四个,有人想去拣刀,张怕提醒道:“拿塑料袋。”
保安说谢谢,把俩家伙弄回保安室,然后报警。
这是没办法的事,哪怕张怕再不喜欢报警,可既然有人看到,又有监控为证,只能从了。
在音乐学院家属区持刀抢劫?事情很严重,不等学校领导询问此事,警察连夜审讯,总算问出点东西。
做为被害人及主要证人,张怕很主动的上缴一千来块钱、并说其来源。
警察对罪犯搜身后发现其余钞票,不用点,一眼就能看出问题,连号百元大钞,明显是雇凶杀人的节奏。继续加紧审问。
这一晚上过去,警察很有收获。张怕倒是早早被放回来。作为另一个证人,刘小美也被叫来问话。她要证明张怕说的是事实。
等两个人录完口供,在派出所门口,刘小美说:“就知道你一定能搞定坏人。”
张怕好奇道:“你看过我打架?”
刘小美嘿嘿一笑:“我知道的事多着呢。”
“都有什么?”张怕问。
“不告诉你。”刘小美说:“再送我回家吧。”
张怕看眼时间,说声不好意思,把你牵连进来。
刘小美说:“我倒是觉得你做的对,有些事情一定要报警。”
既然美女都说我做的对,那就一定是对的。张怕护送刘小美回家。
路上,刘小美说:“你看啊,这世界这么危险,不如你搬到附近保护我吧。”
张怕笑道:“按道理说,你应该害怕才对,为什么我一点都感觉不到?”
“谁说我不怕?吓死我了,你看,都流冷汗了。”刘小美指着额头说。
张怕说:“好大一滴冷汗,真的好冷。”
刘小美笑着说:“就是就是,我都折腾饿了,不如吃点东西?”
“不保持体型么?”张怕问。
刘小美非常注重身材,平时吃饭几乎不吃带油的东西,不吃米饭。即便吃火锅也是以蔬菜为主。像今天的麻辣烫,主战力是张怕,刘小美只吃蔬菜。
“可是饿了怎么办?万一低血糖昏倒,再遇到个坏人……”
张怕说:“大姐,你赢了,出去吃夜宵。”
刘小美说:“可我不知道吃什么。”
“吃我好不好?”张怕伸出右手说道。
“没有调料,太臭。”刘小美打掉他的手,想想说道:“算了,回家,睡着就不饿了。”
“好办法,我以前就是这么哄自己的。”张怕说。
刘小美说:“呀,以前过的这么惨呢?干脆姐姐包你好不好?跟姐姐混了,姐姐管你三餐。”
张怕马上表示支持:“好主意,最好去民政局领个红本本,你管我一辈子饭。”
刘小美就笑:“你怎么一点不像男子汉大丈夫。”
“这种时刻还要风度?那不是白痴么?”张怕说:“我头拱地就想赢得你的好感,既然肯**我,为什么要拒绝?”
刘小美边笑边摇头:“唉,可惜啊,你答应的太快,我没兴趣了。”
“不带这样的,还带反悔的?”张怕喊道。
“这不怪我,要怪你没志气,你要是说不答应,我倔脾气上来,一定要包你,到那时候,你再假装无奈的点个头,不就好了?”刘小美说完话,自己先笑个前仰后合。
张怕说:“你这样不对,戏弄我感情,我受伤了,你要弥补我受伤的心灵。”
刘小美说:“就不。”
俩人说说笑笑,回到宿舍楼前。刘小美仰头长叹:“好高啊,没力气上去了。”
张怕眨巴眨巴眼睛,半蹲下说道:“上来。”
刘小美歪头看他,张怕再说一遍上来。
刘小美说:“这可是你说的。”说完转到张怕身后,轻轻一跃,跳到张怕背上。
张怕双手托住刘小美:“你真轻。”
“这是必须的。”刘小美吆喝一声:“驾。”
于是就爬楼呗,八层楼,张怕一口气跑上来。
到家门口,刘小美轻轻落地,问话:“累么?”
“不累,一点都不累。”这是真的,相比较于爬八层楼,张怕更喜欢刘小美俯在他背上的感觉,如果可以,真想背一辈子。
刘小美说:“可是我怕你累。”拿钥匙开门,请张怕进门。在关门的一瞬间,忽然又笑着说话:“你一定是计算好的,背我上楼,我肯定要给你水喝,你就能进屋了,对不对?”
张怕说:“你外号叫刘诸葛么?”
“就是就是。”刘小美拿出手机:“自拍自拍。”和张怕站特别近,命令道:“笑。”
又让张怕拿手机自拍,设为屏幕,才心满意足的去倒水。
张怕说:“早不渴了。”
“你这是要埋怨我喽。”刘小美端水回来。
张怕看眼时间,一口喝光:“我得走了。”
刘小美说:“路上慢点骑,还有,你真好。”
张怕说:“这就给我发好人卡?是不是有点早?”
“嘿嘿,发都发了,你能奈我何?”刘小美去开门:“快走吧,再不走,我就想留你住下了。”
张怕马上往外走:“那不行,我怕**。”
刘小美嘿嘿笑:“这次饶过你,总有一天,我会得偿所愿的。”
“休想,我是一个思想品德考一百分的好学生。”张怕说的正气凛然。
房门半开,门外是张怕,门里是刘小美,俩人都是微笑满面的看对方,那一种感觉叫幸福。
刘小美小声说:“把脸拿过来。”
张怕说不给,却是把脸伸过去。刘小美抬食指在自己嘴唇上印一下,再轻轻按到张怕脸上,小声说:“再见。”
张怕说:“再见。”转身下楼,下到七层的时候,刘小美才轻轻关上房门。
于是,张怕就爽了,高兴了,飞速下楼,龙精虎猛的蹬自行车回家,速度这个快,快到什么程度呢?自行车链子蹬断了。
这是乐极生悲的由来。
可张怕还是高兴,推自行车一路跑回家。
快要到家的时候,发现很多同道中人,许多人在玩长跑。张怕很高兴,追上去一个问:“谁和谁打?”
没错,幸福里这片又在打架,前面跑后面追,看着很过瘾。
电视台曾经做过一期节目,从五月到十月去各大医院的夜班急诊室作调查,发现个惊人数据,任何一家医院的任何一个晚上都有人因为打架入院。有医院比较夸张,一晚上给二十多个病人缝合伤口。
可想而知,每天晚上有多少人因为喝多酒而干架。
听到张怕问话,那家伙扫张怕一眼,大喊一声:“滚。”
张怕心情很好,不跟他计较,推车子继续往前跑,连续追上好几个人,忽然发现被追的两个人很眼熟。
脚下发力,很快追上那俩家伙,笑着问话:“夜跑呢?”
逃跑的俩人是土匪和大武,这段时间因为找工作纠缠在一起。听到问话,土匪偏头看,当时就不跑了:“收拾他们。”
张怕说:“傻啊,快跑。”
见张怕没停下,土匪赶忙再跑:“你阴我。”
张怕问:“又因为啥?”
土匪没精力回话,刚才都是简短说话,尽量节省力气。
张怕再问:“是不是要把他们骗去幸福里?”
土匪点头。张怕就转身大喊:“别追了,前面是幸福里,再追你们就回不来了。”
幸福里三个字还是很有用的,后面追着的一群人犹豫犹豫,慢慢停下脚步,一个个掐腰大喘气,有余力的就指着土匪和大武狂骂。
张怕再招呼土匪和大武:“别跑了,他们不追了。”
土匪和大武累的,一停下就猛伸舌头大喘气,张怕走过去问:“为啥?他们一直追你俩?”
60 我们也会越来越好
土匪指着大武骂道:“那个王八蛋害我。”
大武没力气说话,呼呼直喘气,缓上好一会儿问张怕:“你干嘛?”
张怕再问一遍:“你俩又干嘛了?”
土匪气道:“我俩去跳舞,他看中个妞,结果是后面那些人的,这一通跑,没把我累死。”
张怕听的直乐:“你俩没智商,他们也没有?不会开车追?”
“我靠,你哪面的?”土匪往回看,运了运气,大喊道:“还追不?”
那一群人骂上几句话,伸手拦出租车。
张怕就更开心了:“这智商,现在想起打车了。”
停上这一会儿,大武缓过来一些,问张怕:“你有病?有车不骑推着跑。”
“健身,锻炼,你懂么?”张怕冲那帮人挥挥手:“再见啊,有空来玩。”推起车子过马路。
马路对面往前一点就是大虎烤肉。
这大晚上的,还有几桌没散。目光扫过,没有熟人,直接回家。
土匪喊道:“喝点儿?”
张怕说不喝。
土匪想了下说:“算了,我也不喝了。”跟着一起回家。
这一天在荒唐中度过,隔天起床,先是抓紧时间打字干活,然后打电话,全班五十个人,每个家长都要通知到,指望那帮猴子自动自觉请家长,难!
一通电话打完,张怕感觉脑子都炸了,直想把手机丢的远远。可是没一会儿,胖子就打电话问:“怎么回事?你电话怎么总占线?”
张怕问:“什么事?”
“什么事?今天礼拜,陆一一几个妹子都来了,等你选女主,我靠,你居然问我什么事,你在哪?”胖子很怒。
张怕说:“就到。”
“就到?你别就到了,妹子们走了。”胖子气道:“我真想揍你。”
张怕说:“你要知道,我现在是一个有工作的人,是一个有责任的人……”
“去死。”胖子粗暴挂断电话。
张怕琢磨琢磨,起身收拾东西,再给乌龟打电话:“帮我搬家。”
乌龟笑道:“明儿吧,我现在跟胖子去喝酒。”
“喝酒不喊我?”
“胖子说就不叫你。”乌龟哈哈大笑。
“算了。”张怕说:“没心情了。”
“过来吧。”
“不去。”张怕说:“我要睡觉。”挂上电话。
下一刻,乌龟又打回来电话:“不是生气了吧?胖子喊你过来。”
“不去,懒得动。”张怕回道。
“有病啊?赶紧过来。”乌龟说出饭店名字,然后挂电话。
张怕是真不愿意动,不过话说到这个份儿上,要是不去好象真生气一样,只好出门,坐公交车赶饭局。
娘炮和六子几个人也在,土匪在说昨天晚上的事情。
张怕坐下后问:“大壮呢?”
“大壮不好意思见你,就没来。”胖子随口回道。
“不胡说八道能死啊。”张怕骂上一句。
乌龟笑着插话:“他健身馆有事儿。”
张怕跟乌龟说:“东西收拾好了,明儿我上课,你们把东西拉过去。”
“不拉,我忙。”乌龟不干。胖子也不干,没人愿意干。
张怕郁闷道:“你们不帮忙,我怎么搬家?”
“爱搬不搬。”胖子说道。
家还是要搬的,饭后,乌龟又一次酒驾,带大家回幸福里,再装上东西开去健身馆所在小区,来回折腾三趟才算完成任务。
不过没搬彻底,留个床垫留床被,当晚,张怕还是睡在这里。
隔天礼拜一,张怕继续假装瘸腿老师,让云争骑自行车驮他。等来到自行车前面才想起链子断了,只好很无奈的打车去学校。
云争说:“可以坐公交车。”
张怕举着拐杖说:“故意的是吧?”
云争就笑。
这一天,张怕要开家长会,可刚一到校就被校长喊过去。秦校长都无奈了,礼拜六中午打架,下午就接到通知,让他今天上午去教育局。
在去教育局之前,校长要先问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张怕大概解释一下,反正是第一次打架那帮人的某个人想要报复,找上很多社会流氓过来。
听明白原由,秦校长甚是无奈:“上班三天,带学生打群架两次,你到底想怎样?”
张怕说:“放心吧,市运动会什么时候开?我带着他们给学校拿金牌。”
秦校长无语了:“我是让你管住这帮混……学生,不是带他们扯旗造反。”
“绝对不敢,一一九中一直是在您的领导下奋勇前进。”张怕想起什么说什么。
秦校长叹气:“好在是校外小流氓来学校捣乱……你出去吧。”
张怕问:“什么时候排课程表?”
校长没回答问题,重说一遍:“出去吧。”
“哦。”张怕转身离开,回去自己教室。
学生们给面子,大多坐在教室里,没来的还是那些个人,老皮四个住院,有五个准备混黑社会的,再有六个就是喜欢旷课的。
看张怕进门,教室里先喊一声万岁,然后是哈哈大笑,这是认可了他的存在。
张怕说:“告诉你们个好消息,不管你们有没有通知家长,反正我是又通知一遍。”
下面坐着三十多人,有一多半根本没跟家里说家长会的事情。听到张怕这句话,先是来个哀叹,接着是起哄:“老师,你这样做就不可爱了。”
“上自习。”张怕吩咐下去,打开笔记本电脑干活。
临近中午,秦校长从教育局回来,果然又被批评了,说学生不安心上学,招惹社会上的不良青年,才会连续发生打架事情,必须要禁止什么的。
校长有心再批评张怕一次,想想作罢。
下午一点,三年十八班第一次家长会顺利召开。拟参加人数五十一人,实际到会者四十八人,有三名家长有各种原因没来。
看到这个结果,张怕暗松口气,大部分人肯来,说明还是在乎自己孩子的。没来的三个家长,其中一个是疯子的爹,在医院见过的混蛋男人。
然后就开会吧,秦校长生怕出什么事情,站在门外偷听。
张怕开门见山说话:“相信各位家长知道自家孩子在学校是什么表现,简单一句话,不是好学生,诸位家长同意不?”
当家长面说人家孩子不是好学生,这种事还真只有张怕能干出来。教室外面的校长忍不住想要进门。
张怕等了会儿,见没人插话,接着说:“大家都知道,咱学院本来没有十八班,这个班是特意为各位的孩子开的,能收罗进这个班级,足以说明你们的孩子在学校在老师心中是个什么状态,所以呢,我不和你们说废话,说什么家长老师一起努力教育好孩子的废话,没那个必要。”
“我想说的就一句,相信我的,把孩子扔在这个班任我调教,不相信的,请及早把孩子带走,你也别费劲转班级,我建议直接退学,如果连我这个班都呆不下去,又何必祸害别的老师别的学生?”张怕说:“说的再严重一些,不管你们承认不承认,这个班里的某些学生确实是祸害。”
家长们脸色难看,越听越难看。本来以为是中考前的打气动员会,没想到是批评大会。
看看大家表情,张怕再说:“我相信,没有人希望自家孩子不听话、是坏学生,都是希望孩子好,学习好,体育好,什么都好,可有个事实,我班里所有学生,无一例外的都背有处分。”
“有处分是不对的,相信家长们也不喜欢。”张怕加大声音说:“三字经说,子不教、父之过,教不严、师之惰,这个班级的五十个学生,用一句话就把咱们都给批评了,所以,我希望大家放手,给我一个机会,让孩子们走上正规的机会。”
“当然,他们未必会有好的学习成绩,未来也未必会有好工作,但我起码能保证一点,只要他们还在三年十八班,就没有机会出去捣乱,更不会做恶,现在,我需要家长们的信任。”
这是今天的主题,张怕要家长放权。
有家长问:“我没太明白你说的意思,我们可以信任你,但你要怎么做?”
张怕转身在黑板上写出一个大字:“打。”
“这是我的教学纲要。”张怕说:“这班级里的五十个学生,整个就是五十个活猴子,什么都不在乎,什么都不听,尤其一堆人凑到一起,造成的影响相当可怕,我要的就是如果我打了你们的孩子,你们不要告我,可以么?”
不等家长回话,他接着又说:“当然,我会很有分寸,安全问题不用考虑,不会打伤人;只要你们肯相信我,我会保证他们不再逃课,放学就回家,哪怕心里再不服,我也会打服他。”
打?这也是教学纲要?家长们终于忍不住了,有人说:“我们把孩子送来学校,是来受教育,不是受虐待。”
有人提议就有人附和,教室里瞬间乱起来。
张怕耐心等上片刻,拍拍巴掌,示意大家安静,然后说话:“肯定有家长不满意我这么做,我也不强迫,想让孩子改头换面的,就请相信我,把孩子交给我;你若是不想,可以把孩子送去别的班级,让他们继续像以前那样混蛋,看看长大以后会变成什么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