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比如现在
张怕问:“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见好就收,你要不想跟警察和政府做对,就认了吧。”老虎劝道。
张怕说:“让我想想。”老虎说声好,挂断电话。
因为这个电话,张怕迷糊了,他提出的要求根本是开玩笑,哪有买书道歉的事情存在?可郭刚居然同意他的玩笑,这是个什么节奏?
稍一琢磨,猜出个大概方向,给老虎打电话:“炮王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老虎问回来。
“就是怎么样,昨天怎么样,今天怎么样。”张怕解释一下。
老虎说:“被刚哥骂了,好一通骂,听说扇了几个耳光;然后就没见人。”
张怕说:“帮着查一下你们公司最近的经营项目,或是打算争取的项目。”
“干嘛?玩商业间谍?”老虎说:“你吃多了撑的,那些事情就是查到了又如何,跟你打架有什么关系?”
张怕想了想:“也对。”
“那你打算怎么办?摆桌道歉?”
“不摆。”张怕挂上电话。
胖子问:“你折腾什么?”
“郭刚好象在争取什么项目,不敢乱来,所以才忍了咱们打架的事情。”张怕说:“我在想要不要趁机做点什么?”
“你想怎么做?”胖子问话。
张怕想上一会儿:“算了,贫不与富斗。”打开电脑开始干活。
胖子说:“抓紧写剧本。”
下午四点半,老虎又一次打来电话:“刚哥说今天晚上摆桌,你带着书过来。”
张怕问:“郭刚是不是想拿下幸福里这块地?”
“应该吧,棚户区改造,政府拨钱,很多地产公司盯着这块肉。”老虎说:“他就是想得到这块地也很正常,再说和你的事情没关系,你是打架,赶忙把事情了了再说。”
张怕恩了一声,说一会儿见。
老虎又说:“你得把乌龟和胖子叫上,你们一起。”
张怕说:“这是想收编还是咋的?”
老虎说:“来了再说。”
张怕说声好,挂电话后让胖子给乌龟打电话,说郭刚请吃饭。
胖子懒得想事情,说为什么请?说话的同时已经在拨号。
张怕没解释,抓紧时间打字。等乌龟过来,等五点半了,他还是在打字。老虎打电话来催,张怕说堵车,马上到。挂了电话还在打字。
“你是要疯啊。”乌龟说道。
张怕没回话,把今天的文章检查一遍,发上网,完成一天工作,才关电脑说:“出发。”
晚上六点十分赶到饭店,挺豪华一家海鲜馆子,包房里坐着六个人,除老虎外,另四个是郭刚的四大金刚,炮王是其中之一。
郭刚端坐不动,四大金刚也不动,老虎起身相迎。
等坐到各自位置上,张怕直接问郭刚:“是不是要收编我们?”
“差不多吧。”郭刚有些吃惊于张怕的反应,却也是没有否认。
张怕说:“那个,谢谢郭老板的抬爱,不过我不是你们这个圈子的,他们是不是我不知道,其实我是个作家,我是个普通作家。”
郭刚面色变冷:“一个人,不能太嚣张。”
张怕说:“你是老板,在省城有头有脸,我是无意中跟你手下发生冲突,可不能怪我,是他先闯进我家找我麻烦,我不想和你做对,很想找个和平方法解决掉这件事情,希望你能给次机会。”
这句话说的,听不出是软还是硬。郭刚看了会张怕,又看向胖子和乌龟,见那哥俩根本没有说话意思。冲张怕笑了下:“我手下里,老虎算能打的,他说你比他还能打,应该是有些本事。”
张怕没接话。
郭刚继续说:“我挺看好你的,假如你愿意来我公司上班,试用期六千,只要能通过试用期,给你加个零,月薪六万。”
张怕说:“我是带着诚意来的。”
郭刚说:“我也很有诚意,六万的月薪。”
张怕想了又想,问郭刚:“借一瓶酒行么?”
“随意。”郭刚一摆手。
张怕拿起桌中央的白酒,拿过高脚杯,倒到六分满,朝郭刚举杯:“谢谢郭老板的抬举,这一杯是赔罪,多有得罪,还请担待。”说完一口干掉。
郭刚点点头没说话。
张怕再倒一杯,朝炮王举杯:“这杯是跟你赔不是,男人谁还不打个架,我不该跟你起冲突,见谅。”说完又喝掉一杯。
两杯白酒下肚,肚子里马上有反应,乱闹腾的。
张怕没坐下,面向郭刚说话:“郭老板,还有什么吩咐?”
郭刚问:“你这是算是道歉吧?”
“绝对是道歉。”张怕说道。
郭刚又说:“你刚才说,这一杯是赔罪,多有得罪还请担待,是说的以前还是说以后?”
张怕说:“以前。”
郭刚笑了下:“要是以后就有意思了。”跟着又说:“这样吧,你再喝三杯,你跟炮王的事情就怎么算了,至于来我公司上班的事情,可以考虑考虑。”
张怕根本不含糊,拿过胖子跟乌龟的杯子,连续倒上三杯。再看白酒瓶,几乎见底。
张怕先团团抱了个拳,然后就是开喝。
连续三杯酒下去,加上开始两杯,等于一个人喝光一瓶白酒。按正常人来说,基本就是发疯找倒霉的节奏。
张怕也好不到哪去,强忍着呕吐的**,跟郭刚说:“郭老板,我出洋相了,可以走么?”
郭刚阴着眼神看他,好一会儿才说:“可以。”
张怕说声谢了,转身出门。胖子跟乌龟赶忙跟出去。
包房里还剩下六个人,郭刚一直没说话。有个戴眼镜的人说话:“刚哥,这事情就这样算了?”
郭刚没接话,反是看向老虎:“你朋友有点意思。”
老虎赶忙起身道:“还要刚哥提携。”
郭刚笑了下:“吃饭。”
他们在屋里吃饭,张怕跑进厕所开吐,哇哇一通清胃。再灌上一肚子水,回厕所再清一次。连续三次后,一脑袋汗的去洗脸。
吐的眼睛里都是血丝,不由叹口气。
胖子和乌龟一直陪在边上,这时候问话:“怎么了?”
张怕说:“回去说。”再洗把脸,又试着抠抠嗓子,才往外走。
回去后,在家门口找家拉面店,张怕吃掉一大碗,汤都没留下。
胖子问:“现在可以说了吧?”
张怕说:“一,幸福里肯定要拆了;二,郭刚想拿下这单买卖;三,他是想跟咱们套好关系,等拆迁时方便一些,四,他一定会联系别人。”
这个别人不仅是娘炮那些一个组织的人,还有很多别人。
幸福里不是只有他们这一些混混,还有很多别人。幸福里为什么乱,不光是混混们经常去外面打架,彼此间也是分为几个团伙,互相干仗。
比如胖子等人一直瞧不起乌老三,因为这家伙靠女人吃饭,粗俗的说法是放鸡的。每年回来几趟,送回来一些染病的或是不想做的,再带走一些新鲜血液。这家伙是个大鸡头,手底下不光有幸福里出产的小弟,还有幸福里出产的小姐。
最恶心人的是,他让女孩去怂恿初中生跟他走,真的带走了三个小女孩。
小孩什么不懂,以为有钱就是大爷,三个女孩出去半年,回来穿金戴银的,好一通臭显。
乌老三也愿意臭显,全不管钱是从哪条路子赚回来。因为臭显,也是因为带未成年女孩出去卖,胖子跟他干过好几架。
张怕倒是没跟乌老三打过,也从来没有见过面。
在这里提到乌老三,是要说幸福里真的特别乱,混混都分好几种。张怕代表胖子这一群人不表态,郭刚肯定要联系别的混混。
对于混混们来说,钱是唯一真实的存在。只要给出价码,再给予所谓的发展空间,鬼知道某些混混能做出什么事情。
郭刚想要幸福里,所以让炮王忍下跟张怕等人的冲突。也是这个原因,才会对张怕表示善意,想要分化幸福里的势力。
他是真的很看重这个项目,所以会亲自出面。你想啊,郭刚是什么身份?张怕和胖子又是什么身份?根本没有交集,人家是大人物,你们是小虾米。
同样是这个原因,张怕宁愿喝酒道歉,也不愿意再起纠纷。他一个人,哪里都可以去,不怕得罪郭刚。可胖子、乌龟、娘炮这些人都住在幸福里。因为这许多人的存在,张怕才会连喝五杯酒。从某种角度来说,这一瓶白酒,他是为胖子那些人喝的。
此时在拉面馆,张怕没提喝酒的事情,只说出上面四点。
胖子问怎么办?要不要想个办法捣乱。
张怕说:“你疯了么?这次情况不同,是政府牵头,你捣乱就是跟政府做对。”
胖子问:“难道眼看着郭大扒得意?”
“这些事情不是咱们能掺和进去的。”张怕说:“先不要着急,找人打听消息,政府牵头,又召集各大老板开会,肯定要竞标,有什么想法,等竞标有结果再说。”
“会不会有些晚?”乌龟问话。
“晚不晚的也不是咱能做主的,现在只能等。”张怕笑了下:“除非龙建军是死人,他从幸福里出去,眼看幸福里被郭大扒拿到手,可能么?所以不要急。”
胖子眼睛一亮:“对啊,看他们狗咬狗。”
张怕郁闷道:“你说错话了。”
17 希望以后会好
“无所谓。”胖子说:“可惜那么好一桌子菜,居然没吃到。”
张怕说:“去点菜,咱也摆满一桌子。”
胖子郁闷道:“人家是海鲜大餐,咱这有什么?摆一桌子咸菜?”停了会儿再问:“郭刚那里不管了?”
张怕说:“拿什么管?老实的千万别惹事。”说完话想上一想,又说道:“你看郭刚穿什么戴什么,说实话,他能亲自来见我,我都吃惊。”
胖子不屑道:“不一样是人?不一样怕痛?”
张怕说:“保持你的这种状态,坚持下去,我看好你。”
胖子刚想说话,电话响起,听上几句问道:“在哪?”
确认好地址,胖子喊服务员结帐,跟张怕和乌龟说:“医生被人打了。”
乌龟马上起身:“在哪?”
张怕叹气道:“我这一辈子绝对会毁在你手里,我点过,自从认识你以来,真的是三天打一架。”
胖子说:“打个屁,医生是被打,你还能去打医生?”
等结过饭钱,三人出门打车去医院。
医生是外号,本名叫钱诚,但也是真的医生。幸福里那么大地方,就出这一个医生。有句话是出污泥而不染,钱医生差不多这样,生活在一群渣滓的周围,在全市倒数的小学、初中读书,硬是凭成绩考进市里最好的重点高中之一,接着又考上北大医学院。
医生没有爹,就一个娘,辛苦拉扯大。小时候,胖子总欺负他。可有一次,外校生欺负医生,胖子很生气,一群王八蛋连幸福里的人也敢动?一个人拿菜刀追砍四个人,追了八条街,结果是一人住院,另几个吓得好几天不敢上学,有一个转学的,还有个搬家的。
因为这件事,胖子的小学生涯又多上一个处分。
说起小时候的事情,还要多提一句幸福里的光辉事迹,幸福里的孩子以中街为界,幸福东里的孩子读第三小学,幸福西里的孩子读实验小学。
两所学校有个共同点,每周最少有一天中午要宣读处分决定。别的学校都是读新闻、放歌,或是表扬这个表扬那个。这两所学校周广播的主旋律是宣布处分决定。
胖子读书那会儿,工读学校开始改制,没赶上当初的疯狂岁月。再往前几年,市工读学校每学期都来接几个学苗,市工读学校跟这两所小学简直是鱼和水一般的亲密。
后来取消工读学校,胖子这群渣滓才能够幸福读上初中。
说回医生,就因为胖子那一次凶狠砍人,医生一辈子记他的好。而从那以后,不要说外校,本校也没人欺负医生,除了胖子自己。
不过,对于胖子的恶作剧,医生完全不生气,他觉得是自己人。
后来医生读大学,再后来毕业回省城,凭借学校名头和成绩找到接收单位,算是有了落脚之地,也是有了可以预见的美好未来。
不过,医院的情况不比幸福里好多少,想要真正成长为别人眼中的精英,要会做人。
就目前来说,钱医生做的只能算是凑合,反正是凭本事吃饭,不怕饿死。倒是因为他的专业技能,帮过胖子、乌龟等人,大家关系便是越来越好。
现在医生挨打,胖子不爽,赶到医院一看,钱医生躺在病床上发呆,头上贴着纱布,脸上有淤青。
胖子进门问:“怎么搞的?”
钱诚看见他们过来,苦笑下说:“我妈到底给你打电话了,我就说不用打,她不听。”
“废话,你娘就你一个宝贝疙瘩,你又是大医生,是你娘的骄傲,好好活吧。”胖子问:“阿姨呢?”
“买饭去了。”钱诚说:“我没事,你们回去吧。”
这是间单人病房,刚说两句话,钱诚的科室主任进门,问感觉怎么样?
钱诚说没事。
“委屈你了。”主任说道。
钱诚说:“没事,真的没事。”
“不管有没有事,你得在病床上躺几天。”主任看看胖子三个人。
钱诚赶忙做介绍:“我朋友。”
“你们好,小钱被病人家属殴打,你们要多安慰多照顾。”
“我们知道。”胖子回道。
因为多出胖子三个人,主任说:“我那面还有事,明天再来看你。”
钱诚说不用来了。主任笑了下,又跟胖子等人点个头,转身离开。
等主任一离开,胖子问:“医闹?”
“恩,病人死了,家属生气很正常。”钱诚说的很平静。
胖子问:“你的病人?”
“不是,他们在办公室大喊大叫,还要打人,我站过去说句公道话,就这样了。”钱诚说:“没事儿的,哪个医院没有医闹?哪个医生没被人骂过?很正常。”
胖子说:“你就是太善良,我都纳闷,幸福里怎么能长出你这么个怪胎?”
“我不怪。”钱诚说:“不管有事没事,我肯定得住几天院,我妈那面,帮着看一下。”
“我用你看?”钱妈妈拎盒饭进门:“好好养你的伤,别瞎操心。”
胖子说:“你看阿姨这精力,这精神,那是绝对的龙精虎猛,你还是多担心自己才对。”
这时又有人进门,是一个年轻女医生,相貌普通,手里拎个西瓜。
钱诚说:“你都买多少水果了?别买了。”
“谢谢你。”女医生说:“连累你了。”
“又说一遍。”钱诚说:“赶紧回家吧,我没事。”
“不管怎么说,都是要谢你,不然挨打的是我。”女医生说道。
走廊里响起高跟鞋的声音,很快房门再次推开,走进来个美女,打眼一看,真高。
原因是一双七、八公分的高根鞋,加上本来一米七几的身高,想不高都难。
美女几步来到病床前面:“钱医生,你没事吧?”不等钱诚回话,她接着又说:“我听说你被人打,是谁这么坏?”
钱诚回话:“我没事,真的没事,谢谢你。”
“客气什么。”美女穿的很好看,一双大长腿无比耀眼。说着话从包里拿出叠钱:“急急忙忙的没买东西,你看着买点什么。”把钱放到病床上。
钱诚说不要,钱妈妈拿起钱硬塞给美女。
美女还想给钱,钱诚说:“晚了,我想休息,你们都回去吧。”
“哦。”美女有点不甘心,想想说道:“我明天来看你。”
“不用来看我,还是照顾你家病人,我没事。”钱诚说道。
“知道了。”美女这才有时间跟钱妈妈打招呼:“你是阿姨吧?你好,我叫于小小。”
胖子小声咕哝一句:“这么大的个子……小小?”
美女再稍稍寒暄几句,又看向张怕几个人。胖子和乌龟一眼带过,在看张怕的时候略一犹豫,多看一眼问:“咱俩见过?”
张怕摇头:“没有。”
“不可能!就是你。”美女说:“不但见过,还听过你说话,就是你。”
张怕坚决不承认:“不是我,我没见过你。”
“哼。”美女轻哼一声,跟钱阿姨和钱诚打个招呼,告辞离开。
胖子问张怕:“你认识?”
“前天晚上?要不就大前天晚上,她在幸福里问路,我说不是本地人就走了。”张怕问:“我没说错吧?我确实不是本地人。”
胖子笑道:“你就坏吧。”
张怕转移大家注意力,问钱诚:“你真没事?”
“没事。”钱诚说:“医院想赶紧解决医闹事情,所以我得躺着,你们走吧。”
“那成,走了啊。”张怕说。
胖子节外生枝问话:“用不用收拾那帮人一顿。”
钱诚不同意:“亲人都走了……”
是啊,家里死人,你再去揍人家,未免太过残忍。
胖子说:“那你躺着吧,我们走了。”跟钱妈妈道别,三人出门。
离开住院部,从正门出去,在门口站上一会儿。
这地方有四、五个人或站或蹲,守着一块扯起来的白色横幅,上面写着“冤”字。
来的时候就看到这些人,不过没在意。现在一想,应该是殴打钱诚的病人家属。
乌龟问胖子:“要动手不?”
张怕说:“你俩能长点心不?都这样了还动手?我动你脑袋!没看医院都不管?”
胖子想了想:“张怕说的对,走吧。”
于是就走,回去那个叫幸福里的美好家园。
在张怕的要求下,胖子出钱请大家坐公交车回去。胖子很无奈:“大哥,要不要这么节省?”
“要。”张怕说道。
“那你自己坐公交,我俩打车。”乌龟说道。
“你俩好意思就打车。”张怕走向公交车站。乌龟和胖子到底没好意思,只能跟着一起坐公共汽车。
这个时间段不拥挤,胖子有些无聊,上车后左右看:“你说能不能抓到小偷?”
张怕说:“你这嗓门,就是有小偷也不敢下手。”
乌龟说:“你俩这大嗓门是干嘛的?说相声?卖艺?要我帮着收钱不?”
没个正型的人就是有这点好处,随便说什么做什么都能找到肤浅的快乐。有快乐就是幸福,再肤浅也是快乐。
在公共汽车上呆了二十多分钟,得亏不堵车,很快到站。
下车往家溜达,意外的是,经过大虎烤肉时看到龙小乐那辆跑车。
18 希望会成真
“龙小乐来了?”胖子问道。
张怕说:“我不熟,你说的是谁?”
胖子鄙视道:“德行。”
虽然猜测是龙小乐来了,但没做停留,不烤肉,你去人家烤肉店干嘛?
可刚走到这一块,服务员招呼道:“胖哥,有人找你。”
胖子转头看,正看见龙小乐跟马平几个人说话。抬步走过去直接问道:“你找我?”
“是啊/”龙小乐往后看,招呼张怕和乌龟一起过来,又让服务员拿凳子。
胖子坐下问:“什么事?”
等张怕和乌龟也坐下以后,龙小乐问话:“听说你们跟郭刚闹矛盾了?”
张怕问:“谁告诉你的?”
“青哥说的。”龙小乐问:“因为什么事儿?”
“青哥是谁?”张怕再问道。
“你应该见过,就是咱们打架第二天,来帮我出头的那个人。”龙小乐回道。
“挺瘦的?个儿不高?”张怕又问。
“就是他,青哥是我爸的左膀右臂,对我好着呢。”龙小乐说道。
听到这句话,张怕略微脑补一下,猜出前几天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龙小乐跟胖子打完架,青哥出面时不报名字,因为龙小乐没告诉龙建军,私下找青哥帮忙。
青哥要不要汇报给龙建军另说,表面上肯定是装做没说,只是他自己出面帮忙,当然得低调,得隐瞒。
龙小乐问:“事情解决了没有?”
“解决了,都解决了。”张怕看他一眼,起身道:“我还有事,谢谢招待,改天请你喝酒。”叫胖子和乌龟一起回家。
胖子和乌龟有些不明白情况,不过张怕说走,俩人跟龙小乐言语一声,跟着往家走。
路上,胖子问为什么要走?喝两瓶酒不好么?
张怕说:“龙小乐不会知道咱们跟郭刚闹矛盾,青哥是龙建军手下,为什么一得到消息就主动告诉他?”
胖子琢磨琢磨:“你是说龙建军和郭刚不对付?”
张怕说:“你想远了,不是对不对付的问题,是他们都想拿下幸福里的问题,龙建军一定会让人盯着郭刚和幸福里,知道咱们打架,马上告诉龙小乐,来探探口风,如果咱们跟郭刚闹别扭,占便宜的是龙建军。”
胖子说:“我靠,还真不是一般的阴,连自己儿子都拿来利用。”
张怕说:“不论龙建军还是郭刚,都是咱们触碰不起的麻烦,所以,还是远离比较好。”
胖子说:“这不是你的风格。”
“我的风格就是没有风格。”张怕说:“你们还是专心拍戏,收收心,千万别出去惹事。”
“好,等你的剧本。”胖子说道。
三个人边走边说,胖子先到家,接着是张怕,最后是乌龟一个人走。
难得的,隔离俩妹子没出去上班。张怕回房间没多久,俩妹子敲门进入:“我们听说那些人是郭刚的手下?”
“消息蛮灵通。”张怕问:“什么事?”
“你没事吧?”圆脸女孩有些不好意思:“对不起,给你惹这么**烦。”
“没事,已经过去了。”
“怎么可能过去?”圆脸妹子说:“你出去躲躲吧,我有点钱可以给你。”
张怕说:“真没事了,谢谢关心。”
“我不知道那个人是郭刚手下。”圆脸妹子还在做解释。
张怕笑了下:“回去睡觉吧,难得不上班,不早点休息?”
圆脸女孩犹豫犹豫:“那我们回去了,谢谢你。”
“你客气的我都不好意思了。”张怕说:“晚安。”
晚安都出来了,俩妹子只好回去自己房间。
等房门关上,张怕本想开电脑上网,可转念一想,自己也是好久没有早睡过,索性今天早点休息,直接上床睡觉。
第二天上午,胖子气冲冲进门。张怕问:“谁又咬你了?”
胖子哼上一声:“你!”
张怕郁闷道:“我咬你干嘛?”
“你跟美女照相居然不喊我。”胖子说:“亏我一直想着你,这等关键时候居然一个人享福。”
“我什么时候跟美女照相了?”张怕想了下,完全没印象。
“我靠,还不承认?”胖子拿出手机,点开微播给张怕看。
美女发微播,多是美丽的自己和美丽的心情、还有美丽的环境,显示优越的生活。胖子手机上出现的这个美女不一样,自拍照多是素颜,要么就是演出照片和剧照。除去自己的照片以外,还会有很多别人的合照和景物照片,比如某棵树,某枝花,某个动物。
照片里没有豪车、没有昂贵物品、没有优越生活环境,有的只是生活点滴。出现在最近微播里的照片主人公是一只大黑狗,又肥又大又傻又听话。
女孩跟大狗的合照放上九张,配的文字是它好可爱。
紧跟着这个微播是另一条消息:一个奇怪的只卖一种书的小贩。照片是一个箱子上的五本《怪厨》。
封面清晰,等于是给《怪厨》做广告。此外还有几张人像照,有大狗和张怕一起低头的照片,看不到脸。有大狗和书的照片。
最重要一张,张怕跟小美女合照的正脸照,十分清晰的出现在手机屏幕上。然后呢,把小美女衬托的无比美丽。
张怕愣了下,手指忙划手机屏幕,最后确认只有这一张露脸照。不由有些郁闷,干嘛就把我发出去,又不是帅哥,搞什么?
小美女是前些天在师大门口拍戏的那个妹子,照片上的她更显好看。不过,张怕觉得现实里的妹子更吸引人。
胖子问:“你厉害啊,卖本破书都能跟演员勾搭上,怎么搞的?”
张怕说:“你经常打架的原因就是有张破嘴。”
胖子说:“我搜了下,有点名气,拍过好几部连续剧,不过都是配角。”有点儿名气的意思就是完全不出名,基本无人知。
张怕好奇道:“你怎么知道这个微播?”
胖子回道:“不是我,是陆一一说的,这个女孩是她们师姐,当然要关注。”
“师姐?我瞅着比她们还小。”张怕说道。
“陆一一才十九。”胖子说道。
“十九?看着不像。”张怕晃下手机问道:“这妹子叫什么?”
“和你一个姓,张白红。”胖子回道。
张怕皱眉道:“这是什么名字?”
“你名字好,张怕。”胖子说:“你都能叫张怕,人家为什么不能叫张白红?”
“好吧,张白红。”张怕笑了下:“挺漂亮一丫头,名字怪的不象话。”
胖子说:“你名字一点都不怪。”跟着又说:“怪名字晚上找你,说要带大狗一起,对了,谁的狗?”
“怪名字怎么知道我?”张怕问话。
“陆一一啊,看见怪名字的微播上有你,就联系一下。”胖子问话:“我比较好奇的是,怪名字为什么想见你?”
张怕说:“她不是见我,是见那条狗。”
“对啊,狗呢?谁的狗?”胖子又问一遍。
张怕回道:“不知道,你告诉陆一一,不见。”
“还是你酷。”胖子鼓下掌,跟着又说:“不过,你不想见美女,我还想呢。”
“大哥,先把这身肥肉减下去再琢磨泡妞。”张怕小声念叨一遍:“张白红。”
胖子问:“晚上去么?没有狗怎么办?”
张怕说不去。
胖子想了想:“好吧,我去回绝她,去拒绝一个美女的邀请,我太帅太有派了。”
张怕说:“美女邀请的是我。”
胖子没接话,拿回自己手机,转身出门。
张怕想想那个小丫头,心说还真缘分,遇见了就能认识?不过,现在算是认识么?
稍微想上一会儿,开工编故事,继续今天的工作任务。
午饭时遇到个笑话,胖子打电话让他马上下楼。
张怕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有心说不去。胖子说不去绝对会后悔,去了绝对不后悔。
听到这样的宣传词,张怕关电脑下楼。
门口居然停一辆面包车,胖子把头伸出车窗打招呼。张怕绕去另一面上车,能坐八个人的小面包居然坐满了,最后一排挤四个人,他坐中间一排的加座。
刚一坐好,汽车马上发动,快速开出去。
张怕问怎么了?胖子回头大笑:“本年度最值得期待的激情大戏,过这村没这店,看不到绝对会后悔。”
张怕问:“到底什么事?”
“开动你的大脑袋去猜去想,努力去想。”胖子说道。
张怕问旁边的六子:“什么事?”
六子笑道:“笑死叔叔了,今年就指着这个笑话活了。”
张怕气道:“到底什么事?”
“现在不能说,去看了就知道。”六子回道。
见问不出答案,张怕开始玩手机,约莫十分钟后,汽车靠道边停下,胖子带头下车。
张怕下车往前看,我去,好多车,好多人。
胖子下车就往前跑,张怕赶忙跟上,很快跑进人群里,隔着些脑袋看到里面情况,地上躺着两个人,一个老头一个老太太,边上站着个男人。
张怕直接服了,看人家这工作态度,前几天被自己砸一罐头瓶子,稍稍休息就带伤上岗,这不正躺在里面,属于带病作业,真是劲业。
躺在地上的老太太是前几天早上讹女学生的江老太,边上站着的是她儿子江真。
再看向老头,闭着眼睛一动不动,不知道是真晕了还是假装,反正没死。
19 一直想写个好看的故事
一老头一老太太,横躺于街口靠近人行道的地方。许多人围观,自然有许多人拿手机拍照。
胖子说:“俩碰瓷的撞一块儿,年度大戏。”
张怕左右看:“警察呢?”
“不知道。”胖子问前面一人:“报警没?”
“没,报警干嘛?”前面那人回话:“不过有人给电视台打电话了。”
张怕听的一乐:“电视台来么?”
“说是来。”这人刚说完话,道边跑过来俩人,男的抗个摄象机,女的拿话筒。不待气喘匀就开始拍摄。
胖子说:“记者越来越无聊,什么玩意都拍。”
……
警察到底来了,因为双方不肯妥协,带回派出所聊天。
回去路上,胖子就没停过笑,张怕说别笑了,又说:“俩碰瓷的互碰,这要传到网上,开碰瓷界之先河,全国闻名,丢人的是咱这个城市。”
胖子愣了下:“草,又被代表了。”
好象胖子说的那样,当真是年度大戏,碰瓷的互相讹,简直闻所未闻。
张怕说:“这样的人早死早好,活着干嘛?”
“你管那个。”胖子说:“对了,晚上有人请我吃饭,你来不?”
“不去,我要卖书。”说完觉得不对,改口道:“我要想剧本。”
“想个脑袋,跟我蹭饭去。”胖子说道。
乌龟贱兮兮问话:“让带家属不?”
胖子说:“你算哪门子家属?”
六子插话:“为了这顿饭,我豁上来了,老婆。”
“弄死你算了,就算是两口子,也应该我是老公。”胖子骂道。
“行啊,只要能蹭上饭。”六子要求很低。
没一会儿到家,张怕先下车,胖子跟着一起。
胖子都下来了,乌龟、六子几个打算混饭吃的人一起下来,丢下可怜的司机隔着窗户眼巴巴望着大家:“晚上叫我啊。”
胖子拽住张怕:“说正事,你这一天天在网上写字也不赚钱,我一哥们说他朋友跟你一样,但是混的不错,都进作家协会了,晚上你跟我一起,跟人取取经,虚心点儿,凭什么人家一年几十万的赚,你连几万都万不上?”
张怕说:“人家有本事。”
“本事另说,我朋友说有什么规则的。”胖子说:“去听听不吃亏,万一能用就是赚。”
张怕笑笑:“谢了。”
“当你答应了。”胖子说:“晚上换件衣服。”说完叫住六子:“娘炮呢?”
六子回话:“大哥,我上哪知道?”
……
他们说他们的,张怕回房间干活,完成一天任务。
有四个字:贵在坚持。
张怕写了许久的故事,扑了许久的街。他知道写字要靠天分,自己没有天分,唯一能做的是坚持,稍稍坚持一下,再坚持一下,一天天坚持下去,字数慢慢变多。哪怕未来一无所成,起码有这些文字证明没有荒废时间。
待未来某一天离开这个世界,也会留下一些文字证明自己曾经来过。哪怕没人看……不好,应该是哪怕只有很少人看,只要有一个人记住他的名字,就算没白活一次。
下午四点,完成今天的码字任务。关闭电脑给胖子打电话:“在哪?”
胖子问干嘛?张怕说要洗澡。胖子说:“等我。”
这一等就是半个多小时,胖子一出现就埋怨:“手气正好,你打什么电话?”
“赢多少?”张怕问。
“二十。”胖子说:“打车钱有了。”
俩人边说边去胖子家,张怕去卫生间洗澡,再回家换衣服,然后出发去饭店。
路上,张怕问:“你请的吧?”
胖子恩了一声:“不算请,哥几个没事坐坐喝点酒。”
这时,娘炮打来电话:“你们几点到?”
张怕问去哪?
娘炮问:“胖子没告诉你?”
张怕想起来了,问胖子:“你是不是忘件事?”
胖子琢磨琢磨:“我靠,我说怎么不对劲儿。”叹气道:“活该老子单身。”
张怕笑笑,跟电话里的娘炮说:“我们晚上有局,不去了。”
“我靠,弄死你好啊?放我鸽子?一起十来个女生,就我一男的,赶紧来。”娘炮急了。
张怕问:“你是找我们付帐?”
“别废话,赶紧来。”娘炮说:“我发誓,真的有十好几个妹子,就在屋里。”
“屋里?你在哪?宾馆?”张怕问。
“弄死你得了,饭店!包房!你赶紧来,胖子知道地方。”
张怕说:“胖子给我约了个局,去请教前辈高人学问知识。”
“这王八蛋,你把电话给他。”娘炮喊道。
张怕把电话递给胖子:“你的。”
胖子一接电话就说:“疏忽了疏忽了,怕怕这事是前几天定的,老早就定好,你这个事在后面,怕怕又说不去,我就忘了。”
“靠,我这也是正事!咱不是要拍网剧么,妹子们说给写个主题曲,想两天没灵感,让张怕写个词,她们谱曲。”
胖子呀了一声:“对啊,这也是正事。”想想问道:“你说怎么办?”
“我怎么知道?幸亏张白红在,妹子们在跟她说话,废话少说,你俩赶紧过来。”娘炮催道。
“你先稳住,我这面……尽量行不行?”
“靠,你要不来,我弄死你。”娘炮说:“多带点钱,我怕不够。”
胖子叹气道:“后面八个字才是重点吧?”
娘炮没说话,挂掉电话。
胖子还过来手机:“娘炮说你写歌词,妹子们谱曲。”
张怕说:“太急了,现在连剧本都没有。”
“先弄主题曲……你看着办。”
俩人走出这条街,打车去饭店。
是一家炖锅店,点上个大锅,随便加两道热菜,再来几盘小菜,就是一桌很丰盛的美味。
俩人来的早,点好菜,又坐上十来分钟,客人才到。
胖子起身做介绍:“我朋友,大海。”
张怕跟着起身,说你好,又握手。大海介绍他朋友:“著名作家,铅笔。”
铅笔是个胖子,大海是个大胖子,加上胖子一个,三肥聚首,张怕显得格外苗条。
然后就是喝酒聊天呗,胖子努力问各种有关于网上写字的事情,可因为不太懂,乱问一气也问不到点子。铅笔倒是能说,铛铛铛说上一个多小时。
开始时说写文要点,后来说业内见闻。比如网站搞沙龙聚会,就是网站出钱,把成绩不错的一批写手请出去吃喝玩几天,对象是铅笔这样取得一定成绩的大神。
听到这里,张怕才知道自己跟铅笔有多大距离,饭桌上越发显得沉默。
能参加作家沙龙的写手都是大神,收入颇丰,人家一个月收入顶上他一本书还多。听着铅笔说大神们一见面就喝酒,出去唱歌,有时候打牌,还要跟编辑搞好关系。有作者一到酒店就拜访编辑……
听着铅笔说着他接触不到的大神们的生活,张怕轻出口气,距离,太远。
说过这些事,铅笔还爆了几个消息,反正就是捕风捉影的那一些事情,比如某大神一本书卖了多少多少万,某大神要跳槽,某大神买房子买车……还有些风流韵事,比如某大神睡了读者什么的,
这就是另一个世界的故事了,老同志说书中自有颜如玉,大概就是说的这个,说着宅男们的憧憬和向往。
说闲话最轻松,时间过的飞快。可胖子请客,不是听你说这些废话的,他要帮张怕找出路,在敬酒的时候提个话头,问大海:“你说的什么规则的,是什么玩意?”
大海问铅笔:“你上次说刷票刷钱什么的,是怎么回事?”
铅笔是大神,对这些事情很熟悉,笑笑说:“就是说榜单做假。”跟着问下张怕的成绩,收藏和均订是多少。
然后就着张怕的数据分析道:“这个数据肯定是扑了,扑挺惨的扑,如果是我,马上弃书、太监,再开新书,写字是要赚钱的。”
胖子说:“这人傻,上本书写好几年,月月吃全勤。”
“上本书?还不如这本?”铅笔问。
张怕说:“反正就是吃全勤。”
“可以申请低保,大概是全勤的两倍,一个月一千来块。”铅笔说:“你就靠全勤在省城生活?”
胖子说是,还说:“还要付房租。”
张怕说:“我不想申请低保。”
胖子问:“不想申请的意思就是每个月少领几百块钱?你是猪么?”
铅笔笑笑:“说你这个成绩,开书就运营,数据能好看一些,如果运营的好,会有很大起色。”说完补充道:“不过,运营不是根本,根本是你的书。”
胖子问:“什么运营?运营什么?”
铅笔说:“好象歌星影星那样运营做宣传。”
张怕说:“就是刷票。”
“我靠,你们文化人管刷票做假叫运营?牛。”胖子笑道。
铅笔说:“每行都有潜规则,刷票就等于潜规则了,而且别人运营,你不做会吃亏的,比如我上本书争前十,我没争,被别人刷票刷下去……刷上去有很多好处,你不做这个不懂。”说着问张怕:“你明白吧?”
“知道一些。”张怕回道。
铅笔说:“这行就这样,排在前面的有很多在运营,长期运营……”
胖子打断道:“你还是说刷票吧,运营,我一流氓,听着别扭。”
“刷票是运营的一种,运营不仅是刷票。”铅笔说道。
20 可是太难
“那你刚才说的刷到前几名,是刷票吧?”胖子问道。
铅笔看他一眼,笑了下:“刷票有好处,炒做更有好处,就说张怕的书,哪怕没有订阅,只要搜索网站都是他的书,盗版站也是他的书,到处都在说都在传,这本书就能卖出去。”停了下又说:“有些大神写书不指望订阅赚钱,他们吃的是版权,各种版权,电影、电视、出版、漫画,只要能卖出去就是钱,能卖出去的前提就是书要大热。”
胖子问道:“按你说的刷票,大概花多钱?”
“看你想要什么样的成绩,有专门做这个的,上购物网站一搜就是,价钱不一。”铅笔笑了下:“说个小道消息,有票贩子跟网站内部有关系,好象黄牛跟火车站的关系一样。”
“我靠,是不是真的?”胖子说道。
“不知道,反正我是不知道,就是有人在传,不过可以说个知道的,有些小网站,他们的书没有点击量,编辑自己做假,到日子随便输入些数字,几万十几万的,全看心情。”铅笔说:“其实哪行都一样,这个世界的基础是人,是人就有私心有缺陷,想想你工作的地方,想想你的同事,对吧?”
胖子琢磨琢磨:“还真是,我身边一堆混蛋。”
张怕说:“你自己就是混蛋,好意思说别人?”
胖子说:“老子高兴。”
铅笔笑了下接着说道:“不过,说句不好听的,刷票要有基础,就你这成绩,不管别人刷不刷都和你无关,影响不大;而你自己投钱刷票,只会投多少赔多少;别人为什么刷票,有的人是在冒险、在博一把,可对于大神来说,刷票其实是投资,他们刷出去的钱能赚回来,刷一块赚两块,你做不做?”
张怕没回话。
大海说:“喝酒。”
胖子说:“对,喝酒。”倒满酒杯,站起身朝铅笔敬酒:“你够哥们,真的,够义气,这些话都能说出来。“又冲大海说:”你这哥们不错,真的,你交了个好朋友。”
“废话,不好能处这么多年么?”大海回上一句。
胖子又跟铅笔说:“敬你。”一干而尽后再倒一杯:“好事成双,谢谢。”
胖子都敬酒了,张怕起身道:“第一次见面,我不会说话,就是谢谢。”一口干掉,倒一杯一口干掉,再倒一杯一口干掉。连续三杯后说谢谢。
铅笔说:“你这太客气了,都是朋友。”说着也陪上一杯。
大海喊道:“我呢我呢?怎么没人敬我酒?”
胖子说:“你自己喝吧。”
大海骂声草,喝掉一杯说:“划拳。”
这顿酒喝到很晚,娘炮打过几个电话,俩人都说过不去。四个老爷们越喝越爽,大海说改天他请客,再好好喝。铅笔说他请,反正都是喝爽了。
等饭局结束,胖子抢先结帐,又送走大海和铅笔,才联系娘炮。
娘炮正处在花群中,和一群妹子唱歌。接到胖子的电话,先骂一句,再说地址,接着狂骂一顿。
胖子跟张怕到歌厅的时候都十一点多了,进到包房一看,娘炮安然端坐,前面有妹子站着唱歌,点歌器那里有妹子在点歌,娘炮身边有俩妹子在说话……只有这些人,加上娘炮,一共五个人。
胖子问:“你说的十好几个人呢?”
娘炮说:“十一点关灯,回学校了。”
“她们不回去?”张怕问。
“她们去同学家睡。”娘炮说:“张白红刚走,你来晚了。”
“晚就晚吧。”张怕说:“我就是来醒酒的。”
“跟谁喝这么多?”娘炮问。
胖子回话:“你是不知道,怕怕这行真不好干,绝大多数都是扑街货。”
“废话,什么都不好干。”娘炮问张怕:“剧本写多少了?”
“一个字没写。”张怕回道。
“赶紧吧,另外再想个歌词。”娘炮举杯道:“现在喝酒。”又拽了下身边女孩,一番介绍,开始喝酒。
胖子太胖,直接被忽略掉。张怕凑合,起码能看,妹子试着聊上几句,不过也就这样。
玩到快两点的时候,大家散伙。娘炮三个人先打车把妹子送回家。
其中一妹子有房子,四个人一起过去。等到了地方,看妹子走进小区,张怕三人才打车回家。
在车上,娘炮一直唠叨,说张白红好歹是个小演员,等你这么久都不来,太不给面子。
张怕说:“我相信自己的魅力,她等的不是我,是大狗。”
“随便你吧。”娘炮说:“赶紧写剧本,记好了,我是男一号。”
“你等着吧。”张怕顿了下又说:“即便有了本子,你也得面试。”
“靠,面个屁。”娘炮说:“我是这么想的,我来男主,你把张白红写成女主,小丫头真好看。”
张怕当没听见,不接话。
到家时,张怕跟胖子说声谢谢,才上楼回家。
不论哪一行都需要交流,在今天认识铅笔之前,张怕好象孤独的行者,自己写自己的,很多事情不了解。简单说就是缺少信息来源,对写手圈的很多事情都不清楚。今天的铅笔等于是给他启了个蒙。
因为没少喝,回家就睡。早上起的时候,头很痛,又睡了俩多小时才起来。
洗把脸,找点东西吃,打开电脑。上线就收到铅笔加他好友的消息,通过后呆看会对话框,又关掉。因为不知道说什么,远不是昨晚酒桌上的轻松感觉。
打开文档,开始日复一日的重复工作,三百六十五天无休,即便是大年三十也要更新,也要完成该做的工作。
写到中午,泡个方便面吃,找个搞笑小品看。一边是精神上的欢笑,一边是饱肚子的舒服,感觉很幸福。
电话忽然响起,是陌生号码,接通说:“你好。”
“干嘛不通过我好友?”电话那头是女声,很好听。
“你是?”张怕看眼号码,很陌生,于是问道。
“我是张白红!”女声稍大一些。
“啊,你好。”张怕说:“不好意思,不知道是你。”
“你干嘛不通过我好友?”张白红又问一遍。
张怕反问什么好友?
“微信!”张白红气道。
张怕笑了下:“我家没无线网,一般不开微信。”
“你得抠死。”张白红挂断电话。
张怕想了想,先给娘炮打电话:“你把我微信号告诉张白红了?”
“不就是手机号么?”娘炮问怎么了。
“为什么告诉?”张怕问道。
“我说你卖的书是自己写的,她好奇,就要个号码呗。”娘炮说:“这是机会,要把握住。”
张怕说:“像我这样的扑街写手,全国少说几十万,有什么希奇的?”
“随便你,记得写歌词。”娘炮挂电话。
张怕琢磨琢磨,给胖子打电话:“在家没?”
胖子说:“刚想找你,来我家。”
张怕应上一声,挂电话、关电脑,锁门,下楼。
出去的时候遇到长发妹子上楼,打招呼说:“晚上请你吃饭,你喜欢吃什么?”
张怕问:“为什么请吃饭?”
“你帮我们这么大忙,连郭刚都得罪了,请吃顿饭算什么?”长发妹子说:“就给我们一个感谢你的机会吧。”
张怕说:“不用,心意领了。”说完去胖子家。
胖子在上网,招呼他过来看:“这是价钱,有包月套餐,要不要刷?我拿钱。”
张怕说:“你打台球的小钱都问我要,这么多钱?拉倒吧。”
“两回事,这个钱当是投资,等你发达了再给我……”胖子说:“万一你不给,我是不是亏了?”
“是啊,很容易就亏了。”张怕说:“我搞不起这玩意,不搞。”说着话拿出手机,连上网点开聊天软件,通过张白红的申请。
张白红资料里有很多照片,大略扫上几眼关掉。
胖子还在征询意见,说你们这行我不懂,可既然刷票有好处,你就刷呗。
张怕说:“没那个必要,我水平太差。”
“随你。”胖子关闭网页,起身道:“那我去打麻将。”
张怕说:“上个月不是说减肥么?”
“上个月是上个月。”胖子往外走。
张怕跟出来:“你确实太闲了。”下楼的时候手机震动两下,微信收到条信息,张白红说:“张老抠,舍得用流量了?”
“是wifi。”张怕回道。
“鄙视你。”那面发过这样几个字。张怕看眼,收起手机。
“谁啊?”胖子问道。
“不告诉你。”张怕回家继续干活。
晚饭到底是跟隔壁俩妹子一起吃的,就在外面街上的大虎烤肉。吃饭时,圆脸妹子一直在感谢。张怕问:“你不担心啊?得罪到炮王。”
“担心,所以今天又没上班。”圆脸妹子说:“我俩打算换地方了。”
张怕恩了一声。
他跟俩妹子实在聊不到一起,又不想近距离接触,所以很快吃好,结帐回家。
俩妹子没喝尽兴,说张怕不应该结帐,掏出钱给他。
张怕没要,找个借口提前离开,回家开始写剧本。
经过这几天折腾,加上睡觉前的构思,有个大概思路,写熟悉的、写身边的故事。比较容易找感觉。唯一麻烦是笑点,要多让人笑才行。
21 总是想了很多
想来想去,决定以胖子为原型,写个《体重一百九》。
尽管娘炮想当主角,尽管帅哥美女才是影视作品的王道,可满世界都是帅哥美女,娘炮再帅也帅不过当红一线小生,索性反其道而行之,拿大胖子做主角,万一能红呢?反正网剧以搞笑为主。
胖子的曾经很精彩,有很多故事可以写。小时候是混蛋中的精英,上课没意思,拿把破刀、勺子,加上水,把教室墙壁挖个大窟窿。觉得体育课太累,半夜拿镐头给跑道刨个坑。至于打架就不用说了,仅仅一个小学,医药费最少赔出去两万。
把胖子做过的混事加以修饰,变成笑料形成文字,看上去还不错。再把老良的经历加进去,那家伙是相亲达人,在各个场合都有个相亲经历,比如你有带妹子去夜店相亲的么?前面一堆人乱扭屁股乱跳舞,音乐声大的没边,你和相亲对象吃黑瓜子……
老良的相亲对象很多很多,多到各种职业都有。比如对方是移动的,他就办了张有吉利号的新电话卡,没多久分手,那张卡废掉。
相亲对象是银行的,他就去开户、办信用卡,两次以后,对方不理他,老良却习惯了透支,每个月努力还银行钱。
最酷的是相亲做生意,恋爱赚钱两不误。俩人聊着聊着,知道对方公司想买个什么设备,老良就把单子接过来了。
小时候的老良很操蛋,总跟胖子胡闹。长大以后变不同,闲暇时间主要用来相亲,平时难见人影。
穷小子欢乐多,幸福里别的没有,全是穷小子,把蝗虫大队这帮家伙的故事加到胖子一个人身上……是想拍长篇巨著么?
张怕写的很来劲,很多搞笑故事让他边写边笑。不想这一写就是凌晨四点多,可还是没有困意,出去撒泡尿,回来继续写。
一直写到上午十一点,忽然觉得困了,往床上一倒,呼呼睡去。
再醒来是晚上八点,刚睁眼那会儿有些迷糊,稍微缓上一会儿,忽然想起网站的文章没有更新,那是瞬间清醒,坐过去继续打字。
晚上九点钟的时候,胖子和乌龟来敲门,看见他在干活,胖子骂道:“以为你死了呢,打电话怎么不接?”
“电话?”张怕拿手机看,一个下午有很多来电,他在睡觉。
“我打了八遍。”胖子问:“你干嘛呢?”
张怕看他一眼:“喝完酒才想起我?还假装来关心,真想弄死你。”
胖子说:“废话,喝酒比你重要多了。”
张怕说:“告诉你个好消息,剧本以你为主角。”
“我靠,这是怎么情况?”胖子很警觉:“你是要借钱么?”
张怕说:“借钱?骂我呢?我写你做主角,需要借钱么?先给我一万。”
“我给你一万精子。”胖子拿暖瓶倒水。
张怕说:“好啊,你给我点出一万精子,一个不多一个不少的……不用一万,十个就行,你点吧……一个!只要能点出一个,让我干嘛我干嘛。”
胖子鄙视道:“老流氓。”
张怕说:“有正事没?没正事滚蛋,我得干活。”
“累死你不多。”胖子转身出门,乌龟打声招呼,也是回家。
这就是幸福里流氓们的日常,混吃混喝又一天。
张怕继续干活,总算在零点以前上传,距离全勤又近一步。
然后洗把脸睡觉,只是睁眼后,还是要打字写故事,这就是写手生活,这也是老百姓的生活,不论梦想着什么,拥有着什么,生活其实就是千篇一律的不断重复。
上午,娘炮打电话说晚上吃饭,你有空么?
张怕说你怎么这么客气?
娘炮说晚上要跟陆一一几个妹子碰下剧本的事情,还有主题曲的事情,你应该在场。
张怕叹气道:“你到底看上谁了?直接去追不好啊?”
娘炮回话:“追了,人家不回应,每次出来都是俩俩的,找不到机会。”
“活该。”张怕说:“我不去。”
“别啊,帮哥哥一忙,回头发你俩妞。”娘炮说道。
“再见。”张怕挂电话,继续干活。
中午,胖子上门,说是去台球城。
张怕说:“你不是放弃比赛了么?”
“放弃也得打几场,一百五的报名费,不能白交。”
张怕点头道:“对,还有我五十。”
“那走吧。”胖子说道。
张怕说:“我得干活。”
胖子说:“就你那台球水平,不到四点就能回来,不耽误干活。”
“瞧不起我?”张怕说。
“还就是瞧不起了。”胖子说:“够牛皮就进决赛。”
张怕看眼时间:“我打完就回来。”
“你还真是不看好自己。”胖子叹气道。
于是二人出发,张怕本想带些书去卖,被胖子阻拦:“你去去就回来,别拿了,怪累的。”
张怕一想是这个道理,轻装出动。
他俩真是轻装,什么玩意都没带。等到了台球城一看,我去,不知道的还以为在举行国家级球王争霸赛,很多年轻小子,不知道水平如何,反正是人手一枪,拿着专用枪套或是枪袋,里面是自己的两截球杆。
这是最基础的装备,个别人甚至带两套球杆,一只球杆开球,一只球杆打技术,至于手套、巧粉,也有各自准备。
偷懒的随便拿个白手套就是,稍微讲究一点的带那种只有三根手指的弹力指套,颜色不一,多是黑色。
最有意思的是两名大叔,不但拿着全套装备,还穿着白衬衫黑马甲,看上去很正规。
胖子给张怕普及知识:“这俩是老枪,二十多年前就是高手,基本不上班,全靠打台球养家,后来打台球的人减少,不好赚钱,这二位爷才随便找了个工作混日子。”
“没结婚?”张怕问。
胖子鄙视道:“你怎么也这么俗?你可是作家。”
张怕哦了一声:“还有哪个是高手?”
“看前面,那个大屁股妹,你肯定打不过。”胖子朝前面示意。
张怕看过去,叹气道:“大哥,那妹子应该比你大吧?”
“大也大不了几岁,性感不?”胖子笑问。
前面墙角站个一米七左右的女人,盘发,穿一身紧身服装,脸盘和身材都不错,看着成熟、性感,有吸引力。
张怕说:“你怎么都认识?”
“以前总出来玩,见过一些人。”胖子假装谦虚道。
这时候,主持人上场,就是台球城一漂亮服务员,大声宣读规则,然后抓阄进行比赛。
报名人数太多,光第一轮就就要折腾好久。
张怕运气很好,第一轮比赛有他,胖子排在后面,要等第一批选手比赛完毕,才能有台球桌进行下场比赛。
张怕的比赛位置在一进门的第一张台子,这地方来来往往的,最乱也最闹。
不过张怕运气好,虽然打的不咋的,发挥不咋的,可对手更不咋的。五局三胜,像马平那种高手,连摆球时间算上,最多用不到一刻钟就能结束,这还是打满五盘的情况下。
可张怕跟他的对手,对了,他对手是个长腿妹妹,穿条紧身裤,愈加显得腿长。于是就打吧,他俩玩起表演赛,第一局硬是打上十分钟,张怕获胜。
长腿妹妹说:“你也不让着我点。”
于是就让吧,第二局,第三局接连输掉。可长腿妹妹的运气确实不好,张怕是要让球,可总不能把球让到洞口吧?所谓让球也是把球推到案边,白球不好架杆,目标球不好下袋,打的非常慢,等打完第三局,场上所有比赛都已经结束,该胖子等第二批选手上场。
临走前,胖子直摇头:“大哥,你是来搞笑的还是来泡妞的。”
因为空前绝后的臭,第一张台子边上围着许多人,每当打不进球的时候,就有人在笑,还有人在说:这水平也来比赛?
这是开始时的情况,等第三局开始,周围的议论声变成:肯定进不去,我赌这个肯定打不进……
轮到张怕打,有人鼓励他:“千万别打进。”
轮到长腿妹妹打,很多人一起鼓励:“就快进了……”
打台球有就快进了的么?
第一张台子成为台球城里的笑料,这比赛打的,甚是**。
万万没想到,张怕还是晋级了。原因是妹子没有张怕脸皮厚,在咬牙坚持过三局后,第四局一开场就说退出,说不打了。
张怕很郁闷:“你怎么比我还着急?我再输一杆就好了,也不给个机会。”
边上有人表扬道:“帅哥,你泡妞太下本钱了。”
长腿妹妹赶忙划清界限:“我喜欢台球打的好的男生。”
马上有人起哄:“我打的好,号称台呢。”
不管咋说,张怕晋级,很骄傲的去胖子那里观战。没想到那一桌打太快,他刚走到地方,胖子胜出。
张怕说:“这么快?”
胖子说:“我接受你的祝贺。”
张怕说:“咱俩不会是对手吧?”
胖子吃惊道:“你晋级了?你打完了?怎么可能?怎么可能这么快?”
张怕说:“你骂人能不打脸么?”
胖子说能,又问细节,说长腿妹妹多好看,那台球打的跟跳舞一样,应该多打几局才对。
张怕说你个花痴,转身去看别人比赛。
22 却写不出来
愿意花一百块钱参加台球比赛的,多少有点本事,比赛多是打很快,又半个小时,第一轮比赛全部结束。
第二轮比赛还是抓阄,要这轮比赛结束,大家的号码才会写到黑板上,两两对决,一直比赛到最上面那一层。
前面说了张怕运气好,那运气好到逆天,第一轮三局比赛打上四十多分钟,第二轮三局比赛用不到三分钟,每局都是选好球以后发现黑八正好在袋口,边上就是自己的球。
遇到这种情况,是个人都会选择传球,张怕用这种方式轻松鹰得比赛。然后又是很骄傲的去看胖子比赛。
胖子很纠结,对手是他说的那个大屁股女人。
看着性感美女在眼前晃啊晃,胖子都不想进球了,想一直让女人打球,他负责看。
公平说一句,这女人确实性感。你想啊,紧身裤,打台球要俯下身体,屁股更显大,胖子的注意力完全不在台球桌上。
张怕看到这景象,走到胖子边上叹气道:“擦擦口水。”
因为分心,胖子这面的第一局还没结束,球桌上只剩俩目标球,一个是黑八,另一个是妹子要打的球。
发现张怕过来,胖子问:“你是投降了还是认输了?”
“赢了。”张怕说:“你这水平不行,是该好好练。”
胖子说:“真想喷你一脸,说我水平不行?”
胖子还是有一定水平的,可性感妹子打的也不差,主要是胖子会分心看美女,不是看胸就是看屁股,根本看不过来,所以,他的比赛止步于第二轮。
输了以后很气愤,大骂张怕:“还有没有道理可讲?你能进第三轮,我进不去?”
张怕说:“这是实力的体现。”
“我体现你个脑袋。”胖子十分气愤。
张怕说:“要不要帮你要电话号码?你可以带回家慢慢看。”
“你以为自己是娘炮?”胖子鄙视道。
张怕说:“你这是不相信我?还是不相信你自己的魅力?”
胖子咳了一声:“你要这么说的话,恩,还是比较科学的。”
张怕说:“必须科学,等着。”大步走去性感美女那里,小声说上几句话,然后微笑离开。
回来后,胖子问他说什么了。
张怕反问:“你真想知道?”
“真想知道。”
张怕说:“我问她买不买书,她说不买。”
“就这个?”
“不然呢?”张怕脸上忽然出现吃惊表情:“你个老流氓,想什么呢?”
胖子有点郁闷:“走吧。”
“走什么走?我要打下一轮。”
“就你这水平打什么啊。”说着话左右看:“看到龙小乐了么?”
“没看到,估计没报名,一是有钱,二是专业选手,何必凑这个热闹。”张怕回道。
“也是。”胖子说:“让我看看你是怎么被人三比零清出去的。”
再说一次,张怕的狗屎运气绝对是逆了天的好,第三轮在先输两局的情况下,对手连续出现关键性失误,张怕一次次上场,一次打不进还有第二次,第二次不进还有第三次,然后,赢了。
这场比赛看的所有人都郁闷,我弄了天的,就这水平能杀进第三轮?还有没有道理可讲?我打这么好,为什么第一轮淘汰?
因为打的臭,反是观众最多,许多的淘汰选手想在张怕这里找到安慰。
张怕的号码出现在黑板上,再次挺进下一轮。胖子气得直挠头。张怕说:“你头发痛?”
胖子没回话,继续挠头。
没一会儿继续比赛,第四轮,张怕真是走狗屎运了,对手在观察球的时候,隔壁桌一选手玩花活儿,打那种高跳球,结果发力过大,目标球变成飞翔的小鸟,砸到张怕对手的眼睛上……
不用打了,去医院看伤吧。张怕不战而胜。
出现这种情况,胖子都傻眼了,凑过来小声问话:“你是不是会法术?”
张怕骄傲说道:“我是文曲星下凡,会点法术算什么?”
比赛到现在,场上还剩十六名选手,可以说是省城业余黑八界的十六强。不管比赛结果如何,会有一张十六强的荣誉证书。给这玩意就是告诉你,参与参与得了,奖金没份。
又等上一会儿,十六强入场,争夺前八名次。
胖子咬牙切齿的说:“看你这次怎么赢?”
即便是业余比赛,可是能打进全市十六强,台球水平起码不弱于胖子。
到了这种程度的比赛,兴许一个失误不会输,两次失误也不会输,可如果出现三次、四失误呢?好象张怕那种选手,怎么可能会赢。
比赛打到这里,很多人知道了张怕的好运气,便也凑来这张台子附近,不知道是想看笑话,还是看魔术表演。
十六进八,除张怕以外,所有人都有自己的球杆,那两个穿马甲的老枪在其中。不过赢了胖子的大屁股妹子没在,上一会儿被淘汰。
比赛再次开始,张怕的对手就是老枪之一。
大叔同志很严肃,始终不笑,眼神锐利,看什么都特别用力、认真。
依旧是五局三胜,张怕先开球。
运气这玩意实在没道理,比如某位大神被雷电劈过好多次还活着,又比如某大神在十几秒的时间里连续被雷电劈中两次,还有大神自杀三十多次没成功……
运气没道理可讲,老天从来不会和你讲道理,所以这一局,依旧是张怕获胜。原因是对手开球后忽然肚子疼,着急上厕所,结果还没上呢,在厕所里被水滑倒,右手骨折。最郁闷的是把大便也摔出来……
张怕昂然挺进八强!
到了这个地步,不光是胖子傻眼,所有人都傻眼,还有这么打比赛的?这家伙是自带冠军光环么?很多人狐疑的看了又看,觉得真邪。
从比赛开始到现在,张怕一共没打几杆球,第一轮表现了什么是拉锯战;第二轮和第三轮撞了撞大运,从第四轮开始,对手眼睛受伤;第五轮,对手右手骨折;不知道第六轮的对手会不会也受伤?
答案是否定。张怕不是神仙,怎么可能一直让对手受伤?第六轮的对手不是受伤,是忽然发病,把台球城老板吓得,赶忙找人送去医院。
第六轮比赛结束,张怕进入四强。
下一轮半决赛,对手决出以后,看着不远处无所事事的张怕,想想连续受伤的几个可怜家伙,走过来问话:“你会诅咒么?”
胖子说:“我也想知道。”
张怕当然说不会,可对手看他的眼神有些不对,有愤怒?有不舍?
有人在起哄:“大圣,收了神通吧。”
胖子跟着起哄:“说真的,你是不是会法术?”
张怕说:“巧合,都是巧合。”
知道什么是巧合么?巧合就是同样性质的事情一再地接连发生,半决赛的对手又受伤了。
这也是个可怜人,打球的时候擦巧粉,就是那种方型粉块,也有叫枪粉的。
擦好枪头,巧粉随手放在案边,打球时无意碰到地上。
有些选手会打一杆擦一下巧粉,已经有了迷信心理,不擦一下,心里会不得劲,也会打不好球。
这哥们不知道是不是这种情况,反正擦的很频。
巧粉掉在地上,滚进球案底下,他蹲下探身进去拣。
我们都有拣东西撞头的经验,这哥们就是这样悲剧的,出来时一抬头,轰的一下,虽然没有昏迷,可脑袋一直很晕,缓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想再打球的时候,有人发现流血了,头发是湿的,衬衫领子也染到血迹。
这就又不用打了,张怕再次获胜。
这一轮,张怕一共就开了枪球,然后看对手表演,看着看着,把对手看去医院,他再次昂然晋级,进入决赛。
到了这一步,整个台球厅的人都迷糊了,哪有这么巧的事情?绝对是降头,要不就是巫术,否则那些对手怎么可能连连去医院?
这时候,第二轮因运气差被淘汰那家伙十分侥幸,心说幸亏遇见的早,不然去医院的肯定有他一个。
胖子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本来说张怕露一脸就回去,重在参与。可谁能想到一参与就参与到决赛?而且还不是靠实力进的决赛……这要是传出去,你说是丢人?还是搞笑?
又一次问话:“大哥,我管你叫大哥,你是不是会法术?”跟着又说:“师父,收我为徒吧。”
张怕板着脸不说话,过上好一会儿才问:“怎么会怎么巧?”
“大哥,不要谦虚好不好?这不是巧,是邪,非常邪门!”胖子说道。
张怕哦了一声,看向几张台球桌之外的另一场半决赛。
那哥俩打了个一比一,正要摆第三局,听说到这面事情,俩人也不开球了,都是疑问看张怕。
这还怎么打?先不管半决赛结果如何,就算是打进决赛,可是遇到这个带诅咒功能的混蛋对手……我是来打比赛赢钱的,还是来找不自在住院的?
想着想着,其中一个人问对手:“你胆子大不大?”
“……还行?”对手给个迷糊答案。
“还行就行,你赢了。”他弃权,保送对手进入决赛。
“认输?你认输了?”对手说:“你打的比我好……”
“我输了。”那人直接放弃比赛。
23 希望现在的这个故事还好
半决赛打七局,可两场选手都是快速解决战斗,没用上那么久时间。
主办方预计,起码要打到晚上十点才能决出第一名。到最后阶段,必须要小心谨慎才能赢得胜利,比赛时间反是有可能加长。
只因为张怕的古怪获胜方式,晚上七点多就结束全部比赛,只差决赛。
晋级到决赛的是个帅哥,打扮的青春阳光,基本是电视上男主角的感觉,颜值稍差一点。
主持人宣布休息十五分钟,七点半开始决赛。
比赛到这种程度,张怕有了座位,也有了水,此时便是悠闲的喝水发呆。
胖子在旁边是满脸的不可思议:“到底是怎么回事?到底是什么回事?”
张怕看时间:“今天打车回去。”
“为什么?”
“我还没更新。”张怕小声说道。
胖子说:“你认输吧。”
张怕不干:“凭什么?我就要拿到一万块了。”
这时候,就看见阳光帅哥以一种很稳很慢的走路方式慢慢走回来。前面有人提供经验教训,帅哥努力避免发生意外。
考虑到种种有可能发生的意外,帅哥不喝水,先找别人借个马甲,把枪粉装兜里,拿球杆的时候也是格外小心。
胖子说:“这是被你吓得。”
张怕说我什么都没做。
“你一定是做了什么。”胖子说:“教给我吧,传奇**师。”
张怕说好,又说:“多吃黄豆多喝水,坚持吃上一百年,体内酝酿大量真气,从此后可以飞着走。”
胖子说废话:“你要是吃上一百年,你也能变成超人。”
张怕做痛惜状:“这是师门的不传之秘,我冒着极大危险告诉你,你咋能不相信?”
“我信,绝对信。”胖子的眼神跟探照灯一样左右乱转,寻找看热闹的美女们。
美女总是很多,喜欢打台球的女孩多有个性,看胖子色眯眯的样子,有女孩冷哼,有女孩直接给中指。
胖子很是发愁:“这帮妹子真是不怕死,连我堂堂幸福里十三少都不认识,还敢骂我?也就是我脾气好多了,搁以前一定抓过来先鞭尸。”
张怕问:“挺好奇的,你们十三少都有谁,我一直没见全。”
“见不全了。”胖子摆出副老江湖的姿态:“光阴似箭,岁月如梭……”
张怕打断道:“恭喜你,即将成为因为读诗而被揍的第一人。”
“谁敢揍我?”胖子说:“反了天了,弄死他们。”
张怕捏捏拳头,发出噶蹦脆的声响:“你要弄死谁?”
“大侠,张大侠,咱俩是一伙儿的,你不能这样。”胖子起身离开点距离。
这一打岔,到底也还是不知道幸福里十三少都有谁。
过了会儿,主持人宣布比赛开始,学正规比赛那样打白球决定先后手。
一枪之后,人群轰然大笑。
决定先后手,每人一颗白球打向底边,让球反弹回来,谁的球距离发球边更近,谁先开球。
张怕当然懂规矩,只是一枪后,白球反弹回来,竟然偏了,啪的打到摆好的目标球上……
连直线反弹球都打不好,这水平也能参加决赛。许多落选选手很是郁闷,凭什么啊凭什么,为什么我就没有他这种逆天运气,让对手全部受伤……
对啊,现在的对手还没有受伤?
很多人看向阳光帅哥。
决定出打球顺序,帅哥开球。这家伙巨稳,尽管脚下是地毯,可仍是慢慢行走,架杆时也是摆的很慢很稳。
帅哥严阵以待的对付张怕,决定了开枪只能是防守。
轮到张怕上场,找不到下球线路,随手一个猛击,目标球打到案边,反弹进底洞。
胖子在边上喊:“蒙的吧?”
张怕气道:“老板,把他轰出去。”
胖子赶忙说:“我俩是一伙儿的。”
选好球就接着打吧,问题是别的目标球跟第一颗球一样没有下球线路。
正常人遇到这种情况,一定是稳稳防守。运气逆天的张怕当然不肯防守,随便选颗球又是大力轰出去,这一下连碰带撞的,大多目标球散开,至于张怕击打的那颗目标球,经过三次反弹,又撞了两颗别的球,再一次蒙进洞里。
这个球的偶然性实在太大,即便是世界级顶尖高手也不可能算出这种路线,所以,这个球可以肯定的说,是蒙的。
不过能进球就是胜利,在这一时刻,大家的注意力变成,张怕能够连蒙几颗球进袋?
下一杆不用蒙了,这一杆把很多目标球打散,有的球滚去洞口附近,张怕就慢慢的磨啊磨,把球磨进洞里。
于是,张怕居然真像个高手一样连进五颗球。
好打的球没了,剩下两颗很难打。围着台球桌绕上一圈,这也是跟高手学的,高手遇到难打的球都会怎么做。
张怕不是高手,别说绕桌走一圈,就是走一年也想不出来怎么打,所以,下一杆又是大力击球……不是他一定要选择蒙球这种打球方式,是因为水平太差,很难防守好,既然如此,索性采取大力蒙球做为进攻手段,万一能蒙进呢?
一枪大力击球,目标球在球桌上滚动几下,撞到黑八,黑八朝球桌中间滚去。这时候白球反弹回来,撞上黑八。黑八改变前进路线,滚进中洞。
打过台球的都知道,像这种蒙球经常见,不足为奇。可现在是决赛,竟然有选手在决赛中选择蒙球?然后还能蒙进去,最难得的是连续蒙进!
这局球,那位真正的帅哥高手只开了个球,剩下就是张怕的表演赛。
赢下这局后,很多人看张怕的眼神有些不对,这干净利索的,难道真是高手不成?
下一局,张怕大力开球,然后又蒙进球了……
把胖子乐的,举着手机从头开始拍摄,就这打球水平,戴维斯来了也不够看。
这一局,高手没机会上台,张怕的进攻思路就是找黑八,不管目标球能不能进,一定要借机撞黑八,能蒙进去就是胜利。于是,又胜利一局。
大家彻底没语言了,这家伙一定会法术,或者说是会意念,能控制目标球!
接着是第三局,帅哥慢慢上场,想了又想,选择和张怕同样的开球方式,大力蒙球。
球进了,不过是白球。轮到张怕上场,随意摆放白球,轻松拿下第三局。
接着是第四局,只要赢球就是冠军。
结果当然是赢了,就是过程稍有点曲折、惊险。
照例大力开球,没有进球,目标球被打散,帅哥终于有了次表演机会,给张怕着实上了一课,告诉他什么是走位,什么是精确击球,什么是控制力度,前面七颗目标球以极其干净利索、也是极其精确的击打,轻松送进球洞。
每一颗球都打的堪称完美,白球走的位置总是恰到好处,如果能拿下黑八,绝对是一局完美比赛。可惜黑八没进。
黑八是一颗直球,像这种球,每一个喜欢打台球的都会去练,也都喜欢打。这种球被称为子弹,砰的一杆击出,目标球快速冲向球洞,落袋时会发出砰的一声,特别好听,也特别帅气。
帅哥把白球留到最佳位置,下面就是打直球。
打的非常准,目标球逞直钱快速前进,也是砰的发出那个很帅气的声音,只是运气不好,目标球跑太快,砰的撞到袋口外圈上,啪的反弹回来……球没进。
这是运气球,好象篮球比赛,明明投进一个三分球,偏是在蓝筐里转悠一圈又转出来,没有道理可讲。
因为运气不好,帅哥特别完美的一局比赛出现瑕疵,轮到张怕上场。
为什么说帅哥是高手,他自己连进七颗球,同时还能把张怕的七颗球全都送到案边位置,每一颗都贴在球桌边上。
不但是张怕的七颗目标球如此,连最后进洞又出来的黑八也是滚到案边位置,整张台子,除去中间白球,其余八颗球分在四边,很难打进。
可张怕管那些?既然运气逆天,就做运气逆天的事,上场后稍一打量八颗目标球的位置,然后随意击打。
运气逆天,运气逆天,运气逆天,重要的话说三遍。张怕却是表演了八遍,打了八颗反弹子弹球,所有球都是一击就中,贴边目标球反弹进对边球袋,连续八颗,全是这样进洞。
这时候的张怕表现出极强的自信心,估计是破罐子破摔,反正瞄准了也打不准,还不如大胆蒙一下,起码混个形象分。
八颗目标球全是干净利索的反弹进袋,没有一颗例外,然后,比赛结束。
尽管前些轮的比赛打的很难看,可决赛时,张怕硬是靠运气打出逆天球,表现完美,完美到让人怀疑是真高手,明明很厉害却扮猪吃虎。
不管咋说,决赛还能看,张怕也是赢了球,这一次比赛总算没搞成闹剧。
稍微等上一会儿,主持人宣布比赛结束,但是奖金得明天来领,要么就多等一会儿,原因是台球城老板去医院了。
听说是明天给钱,张怕抓着胖子就跑,下楼打车往家赶。
在车上,胖子依旧不平衡,气道:“就你这臭棋篓子,怎么可能拿第一?”
张怕说:“少废话,不管你说什么,我都是第一。”
好吧,你第一。胖子郁闷的快都变言情剧女主角了,一路长吁短叹。
24 希望有很多人看
张怕没时间搭理他,让司机加快速度,到家后马上开工,努力写故事,努力更新。
运气还算不错,晚上十一点五十九分还多的时候成功上传文章,胜利保住到今天为止的全勤。想要拿全勤,每天要更新任务字数,整月下来一天不少,才能领到。
搞定文章以后,赶紧上床休息,明天还得去领奖金。
一万啊,绝对一笔巨款,起床后,张怕拽上乌龟、娘炮、胖子、老孟,五个人一起去领钱。
那哥三个很爽,领奖金就意味着可以花天酒地潇洒一把,起码烤肉、唱歌必不可少,还可以找小姐……生活不要太美好好不好?
唯一不爽的是胖子,睡一宿觉也没想明白为什么是张怕拿冠军。
他们去太早,十点多赶到台球城,老板还没来。服务员打过电话,说老板下午过来。
张怕惦记一万块钱,不肯走,说是边打台球边等。
娘炮几个人当然不肯,享受要从现在开始,先吃午饭,回来领钱,再去唱歌,晚上再喝一顿,酒要连起来喝才有意思。
张怕人单力薄,到底没拗过他们,答应请吃午饭。
请吃饭是一件大事,要争取选择权。哥四个几经争取,夺到四盘菜的点菜权。张怕争取到饭店选择权。
哥四个不放心,给张怕的饭店选择权加以限制,一个是在台球城周围两条街以里,一个不能是早点铺子,也不能站街上喝风,要有店铺。
哥四个想的很好,哪怕是包子铺饺子店也有炒菜,总能享受到一顿美味。
可千算万算,漏了一家大店面,麻辣烫,并且不卖酒。看着张怕微笑请他们进门时的表情,哥四个连愤怒都没了,齐齐化悲愤为食欲,坚决不能让张怕这个黑心老板得逞。
所以,当四个人抬着肚子离开麻辣烫店的时候,张怕一脸悲愤,边走边骂:“一群王八蛋,吃麻辣烫都能吃进去三百多,怎么不撑死你们?”
“刚吃个半饱,怕你花钱,我们都是悠着吃的。”老孟说道。
“我靠,老子不信邪了,回去继续吃,我想请你吃个全饱。”张怕咬牙切齿道。
老孟摇头:“那不行,既然出门,怎么还能回去?”
下午两点,五个人回去台球城。老板还成,没食言,给了一万块钱,还给了第一名的证书。跟着就是叹息:“你也算有本事的人,差点让比赛成为闹剧,也差点坑我一次。”
“坑你?怎么坑的?”胖子问。
“我送医院那家伙还行,垫了两千块钱,晚上就给了,还说谢谢我,没找麻烦,要是摊上个无赖,这一万块钱早变成医药费。”老板说道。
张怕说谢谢。
老板说:“你还真应该谢我。”跟着又说:“照相,好歹弄次比赛。”
张怕便是陪着老板照上几张照片,然后离开。
下楼时,乌龟说老板识相,要是敢不给钱,他就把店给砸了。
“行了,别吹牛了。”张怕说:“我出三百块钱,你们唱歌,我回家干活。”
“干你个脑袋,三百块不够!”老孟喊道。
“下午场便宜,够了。”
“小姐呢?加上小姐,连酒钱都不够。”老孟说:“你拿一千吧。”
“我弄死你,没有!”张怕说:“现在连三百都不给了,老子管你们去死?”
“我靠,不给钱就在街上给你扒了,给不给?”胖子威胁道。
张怕刚说声不给,胖子电话响起,接通说上几句话,挂电话说:“走吧,去医院。”
“怎么又去医院?”张怕问道。
“猴子娘住院,亲戚一个不出现,没钱交医药费,猴子去偷钱被抓,现在在派出所,说是老师能去领人。”胖子说:“不管怎么说,先去医院看看。”
老孟叹口气,从兜里摸出两百块钱:“没了,最近特穷,我就不去了。”
娘炮摸出五百块:“泡妞基金,我也不去医院。”
乌龟接过这俩人的钱,跟胖子和张怕说:“咱仨过去。”
张怕应声好,三个人打车去医院。
区医院,因为市级医院太贵,猴子家住不起。可就是区医院也快住不起了。
猴子是前几天打架的五个英勇少年之一,单亲家庭长大,根本没见过爹。他娘也没结过婚,是未婚产子。因为猴子的出生,娘家直接断了所有联系。
猴子娘其实很年轻,三十四、五岁的年纪,因为养猴子,硬是从一个青春少女变成工厂大妈。她想多赚钱,可还要照顾孩子,两边都忙不过来,一路跌跌撞撞的,导致工作没做好,孩子没教好。
猴子家是租的房子,一个小单间每月二百八十块。一租就是十好几年。
猴子娘积劳成疾,加上孩子不省心,工作没着落,未来看不清,一天天都是阴着脸。十几年下来,不病才怪。
其实也好理解,三十来岁,女人最成熟、性感的年纪,应该好好的幸福的享受生活,而不是每天像狗一样的到处找骨头吃……想一想电视上出现的大腕女明星,基本都是三十来岁,既然她们可以很漂亮很幸福的活着,为什么猴子娘不行?
在去医院的路上,胖子又接到电话,说是老师不去派出所了,让家长去领孩子。
张怕说:“我去吧。”
胖子说好,又说电话联系,三个人在半路分开。
张怕赶去派出所,先没见猴子,反是被询问一遍。
问他是谁,跟猴子什么关系,不应该放任孩子不管,要加强教育什么的。
猴子十五岁,读初三,基本不上学,上学就是捣乱,跟一群小哥们拜把子,自称幸福里八条龙。
说起外号和这种形式的拜把子,幸福里多去了。
这种拜把子更倾向于凑热闹,而不是真的兄弟齐心、哥俩一条命。
胖子小时候那会弄了个十三少,同时,十三少里有俩还跟别人合称四大金刚,另外还有几个“少”参加斧头帮。再有十二月、十二凤什么的,这个是女生组织,从大姐排到十二姐。
这样一帮子人凑一起,没事就旷课练武。这个练武不是正规学习,是一帮子小孩凑一起比试,要么是拉黄瓜架子,要么是打王八拳……这叫注重实战。
胖子那伙人读小学时,十三少上街去玩,没有目的的玩,路上看见个二十来岁的青年,就是一个人。胖子这帮人一琢磨,打他!
尽管在读小学,尽管对方是二十多岁,但是咱们人多,十几个人搞不定一个人?先研究做战计划,谁上去吸引注意力,谁背后偷袭,谁抱大腿,谁抓胳膊,谁掐脖子,一一商定完毕,然后动手。
你说这帮孩子胆子大不大?你说他们无不无聊?没有任何原因,就是想十几个小孩打一个大人。
那场架没打起来,在他们发动攻击的时候,青年看着一群疯孩子,撒开大长腿跑了。
总说成长环境很重要,在血腥和打斗的环境里长大的孩子,很多都是那个德行。比如猴子几个人的所谓八龙,好的没学会,小学时就有一条龙在教室里殴打老师,把刚当上老师没两年的小姑娘打哭了,哭着跑去校长室告状。
猴子在八条龙里是老大,虽然长的瘦,虽然个子不高,但是敢拼命,他是最敢拼命的一个,连同伴之间搞那种所谓的练武都是下死手,根本是疯子。
不过猴子很服张怕,打不过是肯定的,主要原因是张怕一个人单挑一条街,最后把胖子一群人打服了,打成朋友。
在猴子眼里,张怕就是成龙就是李小龙就是各种龙,是他的偶像。所以,张怕会来派出所。
听过派出所民警一番说话,总算见到猴子。
小屁孩儿一个,蹲着铐在暖气管子上,可满脸都是不服表情。尤其脸上还有血渍,鼻子和嘴巴都有,更显得桀骜不驯。
民警进来说话:“有人接你,认识吗?”
猴子回头看:“张哥。”
张怕叹口气:“我说了多少次,有什么事情就告诉我,为什么不说?”
猴子没回这句话。
民警问:“认识到错误没有?”
猴子说:“认识到了。”
张怕插话道:“别听他胡说,认识到个屁,跟你说肯定是认识到了,等一出去,原来啥样,现在还啥样。”
猴子说:“张哥,你是不是来接我的?”
张怕说:“我现在想揍你。”
猴子没吭声。
民警说:“好好管着吧,要是屡教不改,得考虑送少管所了。”
张怕说:“我尽量管,但你千万不能有这个想法,为什么呢?他家就娘俩,现在老娘住院,他要不伺候就没人了;他偷钱也是为了医药费,实在没办法才会这样。”
民警恩了一声,说:“写个保证书,再签个字。”
张怕说好。民警去解开手铐,让猴子写保证书,带张怕出去签字。又呆上一会儿,张怕跟猴子离开派出所。
离开派出所,猴子回头猛吐口唾沫,骂声草。
张怕表情无动,好象没看见一样。可是他的无动表情阴的能滴出水来。
猴子说:“张哥,你怎么了?”
“学校要开除你。”张怕淡声回道。
“开除就开除,谁吊它?”猴子很不屑。
25 不过能写多久还不知道
学校开除猴子,是刚才那个警察说的。
张怕看猴子一眼,没再说话,伸手拦车,俩人去医院。
在车上,猴子还在骂警察,说都是混蛋,那么多贪官不去抓,就盯着自己。
张怕终于听不下去,问他:“是警察抓的你么?”
猴子被问住。
张怕说:“你偷钱,被人逮住好顿揍,要不是警察去的快,早被人打死了。”
“打死就打死,这狗日子,老子活够了。”猴子说道。
张怕说:“我很同意的你的想法,也支持,你什么时候死?”
“张哥……”猴子觉得今天的张怕有些不一样。
张怕说:“你可以死,死越早越好,滚越远越好,我告诉你,你在世界上没有一丁点的存在价值,活着就是个废物,不服是么?你不是很能打么?下车咱俩打?你敢么?”
猴子被说懵了,小声说:“张哥,你怎么了?”
张怕说:“现在跟你说句废话,以前没说过,以后也不会说,听好了你这个垃圾,你给我记着,你妈为了生你被家里赶出来,搬去幸福里那个鬼地方一住十几年,就为了养你,现在一身病,三十来岁的年纪,比我大多少?现在她住院……算了,不说了。”
猴子小声辩道:“我知道住院要钱,才去那什么。”
“去偷是吧?”张怕冷笑道:“你刚才不是还骂警察么,说不去抓贪官,你有本事,倒是去偷贪官啊,要是不认识门,我帮你找,你敢么?”
“敢。”猴子回答的很豪气。
“我敢你个脑袋。”张怕说:“听好了,你死不死活不活的没有人关心,可你娘关心;你死不死活不活的全无所谓,可你娘怎么办?没钱治病,跟你一起死?”
“不是。”猴子小声辩道。
“别跟我说废话,见惯了你们这帮兔崽子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张怕看他一眼:“我说个事,从现在开始,让我看见你抽一根烟或者说一句脏话,就是揍,你可以告我,可以报警,可以离开幸福里,还有,不许文身!记住了没有?”
猴子轻轻恩了一声。
“我当你答应了。”张怕点出一千块钱,放到猴子手里:“跟你妈说,你这几天没捣乱,虽然旷课,但是在做服务员,赚了一千块钱,这是你的工钱。”
猴子说不能要。
张怕说:“刚才没说清楚,再加一条,从今天开始,我说什么是什么,哪怕让你跳河你也得跳,不许反驳,否则就是揍,还是那句话,有本事就告我,要么就离家出走,滚远远儿的。”
“为什么?”猴子问道。
“没有为什么。”张怕把钱放身边一放:“拿走。”
猴子犹豫一下,拿起钱小声说谢谢。
张怕愣了一下:“我靠,居然会说礼貌用语?我一直以为你不带脏字就不会说话呢。”
“张哥,我靠也是脏话,你刚才说脏话。”
“我的规则只适用你。”张怕说道。
猴子辩道:“不是应该以身作则么?你这个是什么放火什么点灯的。”
前面司机补充道:“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对对,就是这个,你这是双重标准。”猴子说道。
张怕说:“闭嘴,我让你说这些废话了么?”停了下问道:“那天跟你打架那四个混蛋呢?”
猴子犹豫一下,决定坦白:“他们在帮我搞钱。”
“怎么搞?偷是么?打电话,全给我叫去医院,今天晚上五点以前看不到他们,我见一次揍一次,赶紧的。”
猴子恩了一声,开始打电话。
很快到医院,病人住四人间,胖子和乌龟站在门口。
张怕问:“你们干嘛?”
胖子没回他的话,问猴子:“知道你娘什么病么?”
猴子说:“肚子疼,要住院。”
胖子抬手就要打,被张怕拦下。胖子说:“得教训下这个玩意。”
张怕说:“你小时候比他还混蛋。”
胖子瞪他一眼,又瞪猴子一眼,再跟张怕说:“乌龟和我,每人给五百,加上娘炮、老孟的,共一千七,你给凑个整吧。”
张怕跟猴子说:“你先进去。”
猴子恩了一声,走进病房。张怕拽胖子、乌龟走远一点儿问话:“什么病?”
“肝炎引起的胃穿孔,病了一直不来医院,瞎吃药。”胖子回道。
张怕说:“没事吧?”
“等钱手术呢,现在在维持。”
“手术?”张怕问:“你们给钱了?”
“还没,等你一起给。”胖子回道。
张怕伸手:“给我吧。”
乌龟说好,拿出叠钱。张怕接过走进病房。
四人间很挤,最郁闷的是病房里有男有女,很不方便。猴子坐在床前低着头,猴子娘在输液,眼睛看天棚,不说话。
张怕进过来问话:“身体怎么样?”
“你来了,快坐。”猴子娘叫云云,很好听的一个名字,有一张很好看的脸,由于过于操劳,很显老相。
张怕说:“我也不会说话,反正来医院就住下,先养病。”
云云叹口气没接话,估计在想没有钱怎么看病?
张怕问:“你这个手术,区医院能做么?不能做的话转市医院。”
“不用转。”云云回道。
张怕看眼猴子:“钱给了没?”
猴子啊了一声。
“你啊什么?”
“我给钱,我妈就不理我,我说是打工赚的,我妈不相信,也不要。”猴子回道。
张怕接话:“咱俩年纪差不多,我叫你声姐,云争确实旷课了,不过没捣乱,你放心,你住院这些天我看着他,他旷课去打工赚了点钱,你可以不相信云争,但是得相信我,我没必要骗你。”
云云有些怀疑,问猴子:“真的?”
猴子赶忙点头:“真的。”
云云伸手:“钱拿来。”
猴子赶忙递过去,云云点上一遍,问猴子:“累么?”
猴子说不累。
云云说:“净说谎,干活哪有不累的?”跟着又说:“不过不能旷课,去上学,现在不干活,等以后有的是机会干活,想不干都不行。”
猴子恩了一声。
张怕从兜里拿出一叠钱,打台球赢的一万,加上娘炮那些人给的一千七,再减去给猴子的一千,一共一万零七百,放到云云手里:“看病重要。”
“不要。”云云赶忙推开。
张怕说:“不是我的,是乌龟、胖子、娘炮、老孟这些人凑的,我也凑了点儿,够不够不知道,先把病看了。”
云云说不能要,说钱太多了,还不起。
“没让你还,这是看病钱,收好了。”张怕冲猴子说:“你和我出来。”
猴子应一声,跟张怕出门。
俩人走到走廊阳台,看着下面来往的人,张怕想上一会儿才说话:“有件事情,你必须得知道,你现在只有你妈一个亲人,假如说,我是说假如,你妈离开了,这个世界上你就剩自己,只剩自己,什么都没有,没有钱没有房子,最主要的没有亲人,没有亲人知道是什么感觉么?所有节日一个人过,年也是,别人家团圆欢乐,你只能看电视跟联欢会一起过,你要记住了,你妈不能失去你,你也不能失去你妈,你是你妈的唯一依靠,也是唯一希望,听懂了么?”
猴子说听懂了。
张怕摇摇头:“听懂才怪了。”
“我真听懂了。”猴子说。
“听懂就要去做,为了这个世界上最在乎你的人,去好好做,用心做,做出成绩给她看,她会高兴,会快乐,这样才算懂了,不是嘴上说说就完了。”张怕说:“我没耐心劝人,也没那个好心,今天这些话只说一次,能不能记住是你的事,能不能听懂也是你的事,不论你以后怎么做,都和我无关。”
说完这些话,张怕又走去病房。猴子在后面跟着,小声说谢谢。
张怕没回应,路过厕所时,看到胖子和乌龟在抽烟,走进去抢过烟头,丢进大便池:“医院不许抽烟。”
乌龟张了张嘴,最后无奈摇下头,什么话没说。
胖子看他一眼,又看猴子,问道:“晚上饭怎么办?”
“有猴子,用不到我们操心。”张怕说:“走吧,我还得回去干活。”
胖子撇撇嘴:“听张老大的。”
张怕带着他们几个人回去病房,跟云云说:“云姐,我们走了,这是我的电话号码,有什么事就打电话,要是云争不听话,或是丢了,也可以找我,我帮你收拾他。”
云云说谢谢你,又说钱不能要,从枕头下面拿出那叠钱。
胖子看一眼那些钱,摇摇头没说话。张怕说:“不是我的,我就是做个代表,把大家伙儿的钱送过来,正好胖子在这,你要是不想要,直接给他。”
胖子赶忙摆手:“可不行,是我们一点心意,治好病才是真的。”又冲猴子说:“一会儿问你妈要钱交押金,要不不给手术。”
猴子说好。
“那我们走了。”张怕说:“好好养病。”跟胖子和乌龟出门,猴子送出来。张怕看他一眼:“记住我说的话,千万别做错事,不然揍死你。”
胖子拍下猴子肩膀:“相信我,他能干出来,你多保重。”摇摇头跟着下楼。
很快走出医院,张怕看眼时间,在大门口台阶坐下。
26 因为还有个故事在构思
胖子问:“干嘛?”
张怕说:“等人。”
“等谁?”
“那四个猴子。”张怕回道。
胖子说:“你就是闲的。”跟着又说:“张大侠,我算是服了。”
“你病了?”张怕问。
胖子在他边上坐下:“一万,还没捂热就送人了?牛皮。”
乌龟站到前面:“你总这么牛皮,会没有朋友的。”
张怕摇摇头没说话。
稍等上一会儿,那天帮忙打架的四个猴崽子来了。看到他们,赶忙来打招呼:“张哥、胖哥,乌龟哥。”
张怕起身道:“跟我走。”
“去哪?”有人问话。
张怕没回答,带他们走去篮球场。
等他们跟来,张怕站住了说:“老子心情好,给你们上个课。”
“什么课?”又有人问话。
张怕说:“马列主义,给你们树立正确的人生观。”
“别逗了,张哥。”小屁孩笑着回道。
“从明天开始,你们只有三个地方可以去,一是学校,二是医院,三是家,必须给我上学,放学来帮医院帮忙,再是回家,如果上课的时候不在学校,可以试试。”张怕说:“对了,明天上午我去你们学校,谁要是旷课,会有惊喜的。”
“张哥,你这是干嘛?”四个小屁孩开始要近乎。
张怕说:“住院部三楼,记住我说的话。”说完就走。四个小屁孩互相看看,有人说:“先去看猴子。”于是去住院部。
张怕这面,胖子笑道:“咋的?想当老师啊?”
“不是想当老师,是不想他们跟老秋一样被人捅死,还有老牛、德子、朱三儿,全在里面关着呢。”说完这句话,猛踹胖子一脚:“你是运气好,不然早死了。”
胖子撇撇嘴:“不要以为你比我能打,就可以随意凌辱我的人格。”
张怕也是撇撇嘴,等走出医院,赶忙伸手拦车,赶回家干活。
在车上,胖子说:“先去大虎,我请你烤点肉,总不能不吃饭就干活。”
张怕恩了一声。
胖子叹口气说道:“你真他马的傻,一万啊!那是一万啊!那是一万块!”
张怕说:“当没赢过就是。”
“好吧,没赢过。”胖子说:“就算你不想要,可以投入剧组啊,选个漂亮小姑娘演员。”
张怕说:“你是打算假公济私么?”
“什么?”胖子假装没听明白。
张怕说:“你是知道我拿你做主角,想给自己找福利是不是?”
“我是想把网剧做好,是为了大家,也是为了事业,怎么是为自己找福利呢?”胖子不承认。
张怕说:“钱反正都要花出去,拍戏和看病,没什么不同。”
“好吧,不同。”胖子说:“叔叔请你烤肉,吃饱了回去干活。”
张怕答应下来。
然后就烤肉呗,结果三瓶啤酒下肚,张怕瞪着红眼珠子问:“我是不是干了件傻事?”
“什么?”胖子问。
“我怎么就把钱都给了?”张怕说:“一万啊,那是一万啊,想起来就心痛。”
胖子说:“你终于是个正常人了。”
张怕琢磨琢磨,起身冲胖子勾手指头:“过来。”
胖子问干嘛?
张怕又冲乌龟勾手指头:“你们俩混蛋,明知道我没钱,在我热血冲动装大尾巴狼的时候,为什么不拦着?”
乌龟看眼胖子,小声问:“三瓶就多了?”
胖子说:“有可能。”
乌龟回道:“那还等什么?”冲大虎喊声:“老板,先欠着。”声音落下,乌龟和胖子嗖的就跑没影了。
张怕很气愤:“还敢跑?”撒丫子追出去,边追边喊:“我的一万块钱啊……”
追逐战在十分钟后落下帷幕,因为没找到人,张怕只能很郁闷的回家码字干活,一万块没了,总不能连全勤也没了,要止损,一定要止损!
在三瓶啤酒的引导下,在损失一万块钱的懊悔中,内心情绪得到宣泄,难得的写了两章好故事。待文章上传,倒在床上的他还在念叨:“我的一万块啊。”
隔天上午,收拾收拾自己,去猴子读的中学,一一九中学。
一一九中学完全对得起这个名字,从校长往下尽是爆脾气。在严禁体罚的今天,就上个月,一学生因为考试作弊被老师打进医院。
老师说就扇了两巴掌,家长不同意,一定要住院要赔偿,闹出很大动静。
猴子的班主任叫刘芳芳,三十岁,戴个眼镜。
张怕来的时候,刘老师在上课,多等会儿才有机会见面说话。
刘芳芳问什么事。
张怕做自我介绍:“我是云争的邻居,云争的母亲得病住院,家里又没钱,云争才会做傻事,我是来赔不是的。”
刘芳芳看他一眼:“云争啊,学校决定开除他,不用来了。”
“刘老师,这个事情能不能商量一下,哪怕留校察看也行。”
“学校决定不是菜市场买菜,可以讨价还价。”刘芳芳说道。
“不是讨价还价,是给最后一次机会,以后再有这样事情发生,开除,我帮你们开除。”张怕说:“现在是情况特殊,云争的母亲因为没钱,医院没安排手术,正硬挺着呢,她还不知道云争因为偷钱被抓进派出所,更不知道被开除,在这种时候要是知道孩子被开除,一着急一上火,兴许就过去了。”
张怕边说边观察刘老师表情,接着说话:“我说的是真的,你要不信就跟我去医院……不瞒你说,他家是真没钱,云争妈妈是真没钱看病,还是我们几个邻居凑些钱送过去,运气好的话,够手术费了,才能治病。”
刘老师只是在听,没有说话。
张怕继续劝道:“麻烦老师帮忙说个情,公平说一句,这孩子确实欠收拾,可现在真不能收拾啊,闹不好就出人命……刘老师知道他是单亲家庭吧?其实是根本没结婚,不知道爸爸是谁,房子是租来的,云争妈妈实在不容易,老师你也是女人,就给可怜女人留一条路,通融一下,好么?”
刘芳芳叹口气:“好吧,我去跟主任说一下,你等我。”说完起身出门。
二十分钟后回来,告诉张怕:“最后一次机会,这次先记个处分,以后要是再有类似事情发生,肯定开除,到那时候说什么都没用。”
张怕说一定一定,又说麻烦,还说谢谢,反正是感恩戴德一般。
看他这么在乎,刘老师疑问道:“你跟云争母亲是什么关系?”
张怕赶忙说道:“打住,千万别乱想,我和他们家一点关系都没有,一丁点关系都没有。”说这话的时候,心又在滴血,一点关系没有,为什么就要给出一万块钱啊!
刘老师笑了下:“那行,知道了,叫云争回来上课,明天可以么?”
张怕说:“下周行吗?他要照顾母亲,他家一个亲戚都没有。”
刘老师想了下说好,又说你也真是够热心的。
“我不想热心,一点都不想。”张怕回道。
刘老师说:“行,就这样吧,你还有事么?”
“没了没了,谢谢刘老师。”张怕道谢后告辞离开。
这个上午就做了这么一件事,出来后给猴子打电话:“在哪?”
猴子说在医院。
张怕说:“好好照顾你妈,我跟你们班主任商量了,暂时不开除你,下礼拜回来上课。”
“啊?”猴子有些惊讶。
“啊个屁你啊!我话扔这,你妈得病,我给了一万,不冲别的,就冲我这一万块钱,哪怕是装相,你是不是也得给我好好装几年?”张怕说道。
“谢谢张哥,我装。”猴子回道。
郁闷个天的,你说装?张怕叹口气:“那就好好上学,还有你们一起的几个混蛋……对了,我去找那几个混蛋,挂了。”挂掉电话,张怕回去教学楼,挨个班级看。
他不想这么做,可只记得几个小混蛋的外号,根本不知道名字。
溜达没一会儿,下课了,抓个看起来很嚣张的毛孩子问话。
那几个小混蛋在学校里的名气真响,一问都知道。张怕去班级门口等着,等上课铃响起,往教室里看,郁闷个天的,四个混蛋,居然一个都没在。
张怕给猴子打电话,让他把那几个混蛋的号码发过来。
四个小混蛋在一起,商量去火车站仓库偷铁,目的还是给猴子筹钱。
张怕打过去电话,四个小混蛋完全不承认。
张怕说:“我就在你们学校,等你们。”
“我们去可以,但你不能动手。”
“跟我讨价还价?”张怕说:“一个小时,我等你们一个小时。”说完挂电话。
四个小混蛋商议商议,赶忙往回赶,结果就在学校门口,四个人刚一出现就被张怕全部揍在地上。
那是真打啊,最狠一脚把人都踢出去两米多。打倒四个小混蛋,张怕说:“刀呢?”
“没拿。”四个小家伙小心站起来,问话:“大哥,出气了没?”
张怕被说无语了,沉默片刻说道:“可能是昨天没说清楚,那我再说一遍,进去上课,谁敢旷课,除非晚上不回家。”说完就走,看都不看四个小混蛋。
27 今天的故事有点郁闷
四个倒霉蛋互相看看,一个把脑袋染成三种颜色的家伙叹气道:“走吧。”
“你能走动?我靠,他是真下死手啊。”另一个小子说道。
张怕走两步,回头冲染发那小子说道:“把头发染回来。”这一次才是真的走开。
“我靠,怎么办?”四个小哥们互相看看。
想来想去,给猴子打个电话,等疼痛缓过去,无奈走进校门。
张怕这边算是解决掉一件事儿,回家继续开工打字。
写一半的时候,听到街上有人吵架,还有狗叫声。
张怕比较关心狗,赶忙下楼,就看到张老四的两只大狗怒冲冲看着前面一中年胖子,张老四也在瞪眼:“咬你了么?瞎喊什么?”
中年人骂回来:“废话,这么大狗吓到我了,你还不讲道理?我报警。”
张老四骂声:“草,有本事就报,我的狗出事情,我就弄死你。”
这是典型不想好的节奏,中年人被激得拿出手机。
张怕赶忙走上去:“两位大哥,这家住着病人呢,那什么,我替狗给您赔个不是,不是没咬到么,那谁,拿根烟过来。”说话间看见土匪,喊上一声。
土匪走过来上根烟,中年人说不抽,很气愤的还要打电话。张怕冲土匪使个眼神,让他把张老四和两条狗弄走,自己再劝中年人:“看您这穿着打扮,一看就是有福之人,是当官的吧?没必要跟一条狗计较,我们这儿挺那什么的,和别的地儿不一样,土匪流氓居多,老话说光脚不怕穿鞋的,你和他们计较什么?万一真起了冲突,当然,您面子大关系广,不会吃亏,可万一一不小心惹上点什么,多不值当,是吧?咱这样,这地方确实不好,我都不愿意呆,瞧您也不像本地人,您来这儿有什么事,尽管说一下,我看看能不能帮个小忙,如果能帮上忙,就当替两条狗赔罪,您就别计较了,好么?”
这一番话下来,中年胖子多看张怕好几眼,问道:“你怎么知道我是当官的?”
张怕决定继续拍马屁:“有种气质叫官威,您自己可能感觉不到,但是我感受的很清楚。”
这马屁拍的,中年胖子直接爽了,谦笑道:“不算什么官,就是个办事员。”
“你真谦虚。”张怕再问一遍:“我也算认识了大官,您来这里是找人还是做什么?尽管说,万一碰巧我知道,您就不用多费事了不是?”
瞧这话说的,要是进入官场,再怎么也不至于混太惨。
中年人笑了下:“没什么,就是来看看。”
“那我陪您,这地方的狗都认识我,能少点麻烦。”张怕说道。
“不用了,今天就这样吧,倒是你……有点意思。”中年人说:“再见。”转身离开。
看中年人走远,土匪从另一边跑过来:“你认识?”
“不认识。”张怕问:“你没上班?”
土匪说:“辞了。”
“怎么又辞了?”张怕问道。
土匪摇摇头:“明天陪我人才市场?”
张怕笑道:“就咱俩这德行?去劳动力市场还差不多。”
土匪骂句脏话:“找个工作就这么难。”
张怕说:“你不会自己成立个公司?”
土匪问:“你是又升级了嘲笑技能么?”
张怕笑笑:“干活了,你该干嘛干嘛去。”
“没地儿去,上你家喝酒行么?”
张怕说:“我隔壁有俩妹妹,你看看在不在,在的话请出去喝酒。”
“拉倒吧,下份工作还不知道在哪,得节省。”土匪问:“你喝不?”
“不喝。”
“那我买自己的了。”土匪去小卖部拿两瓶啤酒一袋花生米回来。于是,张怕在打字干活,土匪坐在门口台阶上喝啤酒吃花生米。
没一会儿,胖子打来电话:“在家么?”
“在啊,又怎么了?”张怕问。
“娘炮出事了,赶紧下来,我在路口等你。”胖子说道。
张怕气道:“我去你二大爷的,这还不到三天呢。”
“废什么话?赶紧的。”胖子挂电话。
张怕叹气着关电脑,出门跟土匪说:“走吧,跟我上班去。”
土匪问什么班?
“陪练,免费陪练。”张怕锁门下楼。
土匪叹气道:“操蛋的,刚辞职就拽我打架,你们真够意思。”
俩人在路口等上一会儿,那辆熟悉的小面包车再次停在面前,俩人上车,汽车朝音乐学院开去。
在车上,胖子解释道:“娘炮去音乐学院泡妹子,跟一个棒槌打起来了。”
张怕叹气道:“不就是和陆一一在一起么?”又说:“你说的棒槌是不是富二代?”
胖子说:“反正开辆宝马。”
张怕叹气道:“别去音乐学院了,直接去派出所吧。”
胖子说:“我问问。”给娘炮打电话。
娘炮没接,过好一会儿回过来:“警察来了,现在去派出所。”
于是就去派出所吧,张怕一下车就看到陆一一跟几个女生站在门口,此外还有七、八个小混混样子的人或站或蹲的呆在另一边。
看见他们下车,那些小混混倒是没过来,但一直在注意。
张怕下车朝陆一一走过去:“你们在干嘛?”
“扬帆在里面。”陆一一回道。扬帆是娘炮的名字。
张怕问:“你们没事吧?”
“我没事。”陆一一回道。
张怕说:“那行,回学校吧,乌龟,你送她们回去。”
乌龟应声好,拉开面包车的门。
陆一一不肯走:“现在不能走,扬帆还没出来。”
张怕笑了下:“没事儿,最多赔点钱,你们先回学校,改天找你们玩。”
跟陆一一一起的有俩女生是第一次见,其中一个劝道:“走吧,在这呆着也没意义。”
陆一一说:“因为我打架,我怎么走?”
“又不是你让打的。”那妹子再劝。
张怕帮着劝:“回去吧,等娘炮出来,给你打电话。”
陆一一摇头:“不行。”
见劝不动她,张怕说:“那你们上车坐着,在派出所门口多不好。”
这倒是可以,几个学生坐上面包车。
张怕走进派出所,走廊站俩青年,打扮油光水滑的,看样子不穷。
胖子跟张怕一起进来,找到警察问话,警察看他一眼:“外面等着。”
胖子有点郁闷,小声嘟囔:“草,什么态度?”
这时候,里面走出来个微胖青年,两个油光水滑的过去打招呼,微胖青年说没事。走出派出所大门。
张怕琢磨琢磨,跟胖子说:“咱也出去吧。”
胖子恩了一声,俩人跟着出门。
微胖青年左右看,好象在找人。有个小混混跑过来指着面包车说话,微胖青年大步走向面包车:“一一,我送你回学校。”
陆一一不下车,也不说话。
因为在等人,没关车门,微胖青年一只脚踩在踏板上,伸手去抓陆一一。
陆一一躲开胳膊说:“我不回学校。”
张怕瞬间出现在面包车边上,抬手架住微胖青年的手,也不说话。
微胖青年看他一眼:“滚。”
张怕也是看他一眼,看眼边上的胖子。胖子心领神会拿出手机录象。
张怕没动地方,也还是不说话。
微胖青年收回右脚,两脚结实踩到地上,冲张怕再说一声滚。
张怕扣扣耳朵,就是不说话。
微胖青年抬手一巴掌,张怕根本不躲,也不挡,任凭一巴掌结实拍在脸上,就势倒下,大喊:“杀人了,受伤了,报警啊。”
张怕他们一起来了七个人,没有一个去扶张怕,也没有一个人冲过来打架,除胖子在专心录象,别人都是退后好几步,乌龟大步冲进派出所,大喊杀人了,救命啊。
出来俩二十来岁的小警察,冲他喝道:“喊什么?”
乌龟说:“外面有人打架,欺负人,打伤了。”
警察皱眉,大步出门,正看到微胖青年抬脚踢张怕。
张怕倒在地上乱喊乱叫,微胖青年骂上两句,也是想在女人面前要面子,告诉女人,自己很拽很牛皮,开始踢人。
张怕完全不躲避,任他踢上两脚,然后警察出来大喊:“你们干什么?”
看警察出来,微胖青年冷哼一声,不说话想要回去自己人那里。
张怕双手抱住那小子的小腿,大喊不能走,我受伤了,你要赔钱。
胖子赶忙走到警察面前:“我录象了,你看。”不等警察反应过来,他跟着又说:“你们要是不好好处理,我就发上网。”说完点下视频:“你看,这里面有你俩,还有派出所名字。”
一警察伸手就要拿手机,胖子退开,把手机放到老孟手里,一探手,手里又出现一个手机,点开录象功能:“录着呢,你别冲动。”
这是要威胁警察啊。俩警察很气愤。
微胖青年那里大骂张怕,想用力踩实被抱住的那条腿,用另一只脚踹张怕。
没有录象了,张怕哪还肯吃亏?用力一扯,微胖青年差点摔倒。
那家伙转身大喊:“过来揍死这小子。”
胖子冲警察喊道:“当你们面,他们都敢杀人,太嚣张了。”
这是肯定要制止的,警察冲微胖青年喝上几嗓子,又看向那帮小混混,最后走到张怕面前问话:“你闹够了没?”
28 不知道你们会怎样想
张怕认真回道:“没,我要他赔偿。”
“行啊,进去录口供。”警察又冲胖子说:“还有你,把视频拿进来。”
胖子问:“什么视频?”
这是摆明不给面子。看胖子这些人的表情、架势,分明是滚刀肉、老油条。
警察才不管你们打生打死,有人报案,那就处理。于是不再理会胖子,跟张怕说:“进来录口供。”
“我受伤了。”
“受伤就去检查,找个人进来跟我拿单子。”警察又冲微胖青年说:“你也进来。”
微胖青年阴冷看向张怕:“我一定弄死你。”
张怕慢慢起身:“哎呀哎呀,痛死我了,他还威胁我,怎么办啊啊啊啊啊啊。”
胖子说:“用不用啊那么多次?”
张怕回道:“用,这是表示我的伤心欲绝,被人打成这样,起码是个癌。”
“癌不是打出来的。”胖子好象捧哏演员一样搭话。
张怕说:“痛癌。”做痛苦状,冲胖子说:“拿单子。”
这个单子是派出所开的,要求去公安医院做检查,医生写出诊断书,再带回来协商赔偿问题。
公安医院的医生很酷,见惯各种人,见惯各种伤,嘴巴特别严,即便你是病人,他也不会多说一句,这是避免担上不必要的责任。
同时呢,假如你在装伤,说头迷糊眼睛花耳鸣什么的,医生也不跟你辩,首先是看片子,各种片子看过,按片子写诊断书。假如你一定要头晕,医生会把这句话加进去。
一个半小时后,张怕拿了张头晕眼花耳鸣肚子痛的诊断书回来。虽然从ct片子上完全看不出受伤。
有了这个证明,张怕可以漫天要价。微胖青年当然不理会。在张怕去医院的这一个多小时里,他又喊来许多人,比如他爹。
他爹还是很有钱的,认识很多人。可惜没什么用,张怕不松口,就是派出所所长也没办法,难道要硬关起来?那才是给自己找麻烦。
胖子负责谈判,说有确实录象记录,你们家公子殴打我朋友,公安医院给的诊断,可以告你们什么什么的。
其实别的不重要,视频最是问题,张怕已经倒在地上,胖青年还踢他打他。张怕很配合的做出痛苦表情、大声叫惨,在视频里看,是相当可怜加相当惨。
如果把这个视频放上网,再曝出姓名、家世,对谁都不利,除非市局出面进行删减控制。可要是真麻烦到那么多人,付出的代价可想而知。
于是赔偿吧,一万块钱加娘炮无事。
微胖青年报警,就是想像张怕这样阴娘炮一次。现在阴不了了,双方达成协商,胖子交出视频,他们给钱离开。
这么一听,好象一万块钱很好赚?事实是很难!当着漂亮女孩的面耍无赖,试问有几个男青年能做到?你什么时候见过大小伙子满街打滚的碰瓷?
人活一张脸,像张怕这样能豁上脸皮的……只能证明一件事情,他对陆一一几个漂亮妹子没有一点想法。
当事情解决以后,张怕让乌龟送女生回学校,那些女生看他的表情都不对了。
可以肯定的是,不管是什么表情,肯定没有喜欢和好感在里面。
张怕无所谓,跟娘炮说:“你到底干嘛了?”
娘炮朝张怕伸出两个大拇指:“服了,老子这辈子没服过谁,你是第一个。”
张怕说:“你见的人太少了。”
胖子也说服了。
是得服,一个穷鬼捐出一万块,一个正常大小伙子在女孩面前满街打滚,这哪是正常人做的事情?
在女人面前打滚撒泼……好吧,是一件很有想象力的事情。
张怕倒是全不在意,说:“我走了,回家干活。”
胖子直接又没语言了,连道别的话都懒得说,看着他上出租车离开。
老孟凑过来说:“这到底是个什么人?”
“不知道。”胖子说:“他当初要是跟咱也这样耍无赖,至于打上一个月么?”
“不止一个月。”娘炮说:“就他马因为你,一个月内老子住院两次,刚泡的电影学院妹子都丢了。”
胖子鄙视道:“说的好象我没住院一样?”
“张怕没住院。”乌龟说道。
是啊,一个人打一条街,打的满身伤,硬是不住院……现在一想,应该是没钱住院。
“我明白了。”胖子说:“那就是个变态。”
“还好这变态够朋友。”娘炮说:“咱也回吧,找饭店打包。”
大家同意下来,先找饭店打包七、八个菜,再打车回幸福里,打算慰劳张怕,他帮着出了这么大的力气。
张怕没在家,在音乐学院。
从认识张怕开始,陆一一对他的感觉是不好也不坏,反正就一普通人。可今天在派出所门口做的事情,实在超出想象、难以接受。
即便是自己被人打了,也不会倒在地上抱着人家腿不放……
陆一一越想越不明白,尽管对张怕谈不上喜欢,也谈不上厌恶。可这件事情是因为自己而起,在回到学校后,找个借口跟同学分开,第一件事是给张怕打电话。
派出所离学校很近,她打电话的时候,张怕坐上出租车才走过两条街。陆一一说你能回来么?我有些话想问你。
张怕说能不去么?
陆一一说:“你是不敢来?还是不好意思来?或者就是不想来?”
张怕说:“不想去,我觉得没必要。”
“可我有话想问你。”陆一一说。
张怕看眼时间,说声好,等我。让司机调头去音乐学院。
陆一一等在校门口,把张怕带进校园,站在花坛边上说话,第一句话就是:“你没有羞耻心么?”
张怕面色平静:“有是肯定有,但要分时候,有些时候没必要。”
陆一一想了下说道:“我想说,你要还是这样,我就不参与你们的网剧了,我觉得会不舒服,一个人倒在地上抱别人大腿、耍无赖要钱……对不起,我不知道该怎么说。”
张怕说:“没事,我不在意。”他是真不在意。
“不在意?”漂亮女孩的思维好象有些不同,想想问道:“我不好看么?”
张怕没明白:“你这是什么思维?”
陆一一点点头:“你是不是一点都不在意我?”不等张怕回话,她马上又问:“今天的事情,如果不是扬帆出事,你根本不会来,是不是?”
张怕思考下问道:“你是想让我喜欢你么?”
陆一一脸红一下,连忙摇头:“不是。”
张怕说话相当直白,“那知道了,就是你不在意我是否喜欢你,你也不会喜欢我,但如果我直接表明不喜欢你,你会有一些不爽和失落,对吧?”
陆一一没回话,这句话没法接。
张怕笑了下:“其实没什么,你挺好看的,也挺懂事,以后应该有很好的男孩喜欢你,有很好的未来,郑重提醒,娘炮不合适,别理他了。”
陆一一问:“你说话一直这么直接么?”
“直接点儿比较省时间。”张怕说:“说客套话太罗嗦,说假话太费脑细胞。”
“那我知道了,谢谢你今天帮忙,我请你吃晚饭吧,去食堂吃。”陆一一是在礼貌的客套一下。
张怕说:“不了,我得回家干活。”
陆一一顿了下问道:“扬帆说你每天都要写作,是真的么?”
“不是写作,是打字编故事。”
“你真有毅力,不过……”陆一一顿了下说:“没什么。”
张怕笑道:“你是不是想问一个我这样有毅力的人,努力追逐梦想的人,应该是情操高尚才对,怎么会躺在地上打滚耍无赖讹别人钱?”
陆一一小声说:“我不是这个意思。”
张怕笑了下:“因为我不在乎。”又说:“该解答的问题解答完毕,走了。”
陆一一又说一遍:“我请你吃饭。”再说谢谢你。
张怕笑笑,挥挥手往外走。走到学校门口,眼角出现一个熟悉身影,很熟悉很熟悉,不过已经几年没见。
停住了看那个身影走进校门,穿练功服,舞蹈鞋,戴个耳机边走边听歌。
身材苗条,脚步轻的像精灵一样。张怕转身跟上,一步步跟上,眼睛在看那个背影。
那个身影走很快,飘过花园,飘过长廊,飘进女生宿舍楼。
张怕退回长廊,靠在角落看宿舍大门。
在今天以前,他来过很多次音乐学院,不过只在校门口看上一会儿就离开。他知道有个人在这里上学,却是从不见面。
大概看了半个多小时,看到许多个漂亮女孩来来往往,直到那个身影再次出现……
还是戴着耳机,还是穿练功服,背个小包往外走。
等她走远,张怕才慢慢跟上。
她去的是琴房,在门口登记,找空房间练琴。张怕进不去,或者说不知道能不能进去,远远停步,看着一扇又一扇窗户,不知道她会在哪间屋子。
能听到有琴声传出,很多的琴,很多的节奏。还有人练声、练歌,透过墙壁和窗户,声音变小许多。
一步一步走,听着一个又一个声音,这里是音乐的天堂。
往前走,有一排高高的窗户,没有音乐声传出,再往前开着道小门。
张怕慢慢溜达,不知道为什么就走进那道小门,走上几阶楼梯,进入走廊。
29 过年应该写开心的故事
走廊有些暗,两边都是房间。关着门,亮光透过门上小窗照进来。
跟在外面比较,在这里能听到更多琴声。好在声有远近,没有显得特别乱。
沿走廊往里走,顺便从小玻璃窗往屋里看,多是女生在练琴或是练声,心说还真努力。
这里面没有流行音乐,弹的是门德尔松那类玩意,唱的是美声和民族。
连续走过几个琴房,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坐在钢琴前面,丁丁冬冬弹的很好听。
多站一会儿,发现琴声停下,那个身影接电话,然后……要起身?
张怕赶忙退回来,低头快速往后门走。没一会儿听到开门声,那个人拿包往外走。
听脚步声走远,张怕慢下脚步,转身回看,走廊尽头站个很帅气的大男孩,跟那个身影打招呼,然后,两个人离开琴房。
张怕连追过去看个究竟的想法都没有,慢慢走回那间琴室,想进入看,门已经锁上。琴房有自己的打卡计时系统。
便是多站一会儿,转身走向后门。
后面另一侧也有个走廊,走到这里,张怕电话响起,赶忙接听,胖子那些人问他在哪?怎么不在家?
张怕随便找个借口:“在外面吃面。”
“吃什么面?回来喝酒,买了好些菜。”胖子说道。
张怕说:“不回去,你们吃吧。”挂上电话。
这时候,走廊那头传来音乐声,很好听。张怕想了想,只当看热闹,轻轻走过去。
这个房间很大,是舞蹈教室,里面有几个女生。
有俩个在做下腰训练,有俩坐地上往前看,还有个举手机录象的,场地正中是一个穿黑色练功裤的女孩在跳舞。
脚上是白色软底舞蹈鞋,裤子是黑色宽松运动裤,上身是白色紧身衫。妹子一头长发,黑的发亮,随便扎个马尾巴,随着她身体跳动,头发也带有韵律感。
衣服普通,乐曲是一支欧美流行歌曲,可这妹子跳的就是好看,特别好看,好看到连张怕这种不太注意美色的人都被吸引住。
她的舞蹈好象有灵性,带动的空气都活起来,美的会让人忽略掉她的容颜。
一般男人看跳舞,看的是大腿看的是性感服装,当一切都满意了才去看脸。比如春晚的舞蹈节目,很多男人都是盯着短裙看盯着大腿看。
可这个妹子跳的会让人忽略掉这一切,让人真正的注重在舞蹈本身。好象看孔雀杨跳舞那样,有几男人会想去看她的腿她的脸?
这是一种灵性,只有舞蹈演员切实掌握住,才能让舞蹈表演升华到一个高度。
舞蹈室里的白衣妹子跳的就有这么好,每一个动作都好象在说话,说着一种属于她自己的忧伤。
张怕看了三分多钟,歌曲结束,舞蹈停止,白衣妹子依依停在教室中心。下一刻,掌声响起,教室里的几个妹子围上去,说老师跳的真好。
原来是老师。张怕这才去看脸。
有的人似乎天生为舞蹈而生,腿长臂展都是最标准的比例,连脖颈的长度、脑袋的大小,甚至于脸型,都是那么合乎标准。
一张小圆脸,皮肤白皙,眼睛大大、嘴巴小小。好象很和气,因为明明是平静表情,却给人很舒服的感觉,让人想要接近。
张怕被迷住了,傻呆呆的看上好一会儿。
科学家说目光有压力,隔着玻璃,站在教室里的白衣妹子正在跟学生们说话,也许是感受到这股压力,转头看向门外,跟张怕的眼神对上。
张怕一惊,有些紧张的想要离开,可再一想,反正不会再见面,就多看一眼吧。于是,他就那么站着,隔着块玻璃,跟美女老师对视。
美女老师还是平静表情,见张怕盯着看,她便是盯看回去。
发现到老师目光的异样,几个学生齐齐转头,张怕再次感到紧张,摆了下手,对口型说个再见,转身离开。
然后就是回家,要完成今天的更新任务。只是在回家路上想起美女老师,舞跳的真好。
接着呢,又想起那个曾经很熟悉很熟悉的身影,也想起她跟一个男生离开琴房……
想着想着一声叹息,不论是哪种女人,都与自己无关,何必多想?
着急更新,打车回来,下车时遇到王百合。
王百合有些好奇:“你去哪了?”
张怕回话:“上班。”
“切,一天净瞎扯。”王百合先回家。
张怕踩楼梯上楼,进家门第一件事,开电脑……
如此又是一天,只是昨天晚上临睡前,脑子里全是那个身影跟男生离开,还有那个美女老师在跳舞。
隔天起床,随便洗把脸,开电脑就是干活。
上午,胖子打个电话,让他赶紧干活,下午开会。
张怕一听就知道没好事,说下午要出去卖书。
“卖你个脑袋,赶紧干活。”这是胖子的咆哮,咆哮完就挂电话。
张怕叹口气,他们这是想出气啊。
果然,下午一点钟,胖子再次打来电话催他。张怕回话说两点到。胖子只能同意。
于是在下午两点,大家聚在小卖店门口谈事情,中心议题是怎么找场子,直白点说就是报复昨天那个微胖色狼。
今天的人更齐,比昨天去打架还多出来六个。
张怕来的时候,娘炮跟胖子制定作战计划。
张怕说:“你们无不无聊?”
“闲着也闲着。”胖子说:“我们一致同意实施报复计划,你做为苦主,有没有什么想法?”
这是文雅点儿的问法,翻译成白话文是你想怎么报复他?不管泼油漆还是泼尿,只要你有想法,咱就去做。
张怕叹口气:“老子真不应该搬来幸福里,认识你们这么一帮渣滓。”
“装什么大尾巴狼?你是最大的渣滓。”胖子骂回来。
张怕说:“人家都给一万块钱了……别折腾了,我分你们五千,成不成?”
“五千?我们这么多人怎么分?”胖子说:“你可以投到剧组里……对了,剧本写多少?”
张怕说:“你们一天到晚打架,老子哪有时间写?”
“那你回去写,我们搞定那个色狼。”胖子说道。
“大哥,别闹了,真的。”张怕使出杀手锏:“晚上大虎烤肉,想去打架就别来吃。”说完转身就走。
胖子一群人马上跟过来:“就这么定了,还是吃烤肉比较爱国。”
张怕想了想,回身问话:“你们是不是就憋着等我请烤肉?”
“不能!你得相信我们的高尚人品。”胖子不承认。
张怕说:“快停吧,一准儿你出的主意。”跟着又说:“就这几天已经吃我两次了,下次你们请。”说完回家。
补了会儿《体重一百九》的情节,很快到晚上四点半,一群臭不要脸的早早等在街上,在外面装发春的猫,发出各种古怪声音。
张怕关电脑下楼:“服你们了。”
乌龟认真说道:“是我们服你才对。”
张怕不再说话,领大家去大虎烤肉,等坐下后才发现多出几个平时难得一见的主儿,先跟娘炮说话:“没去泡妞?”
“没心情,我一直都认为哥儿们比美色重要。”娘炮说的很自然,好象是真事儿。
张怕不理他,问下一个人:“你怎么回来了?”
问的是一个壮汉,特别壮,基本就是省级健身运动员的标准,外号叫大壮,喜欢健身,后来去健身馆当教练,认识个富婆,从此搬出幸福里,过上幸福小日子。
大壮说:“我那健身馆走了俩教练,还缺俩保安,就是想问问哥们,谁没工作的,要是不嫌钱少,过去帮我几天忙。”
张怕听出语病:“你那健身馆?是你的了?”
大壮说:“去年健身馆生意不好,我婆娘给兑下来了。”
“我靠,你这是乌鸦变凤凰,是咱圈子第一个发财的吧?”乌龟说:“嘴这么严?这么大事不请我们喝酒?”
“怎么请?生意不见起色,天天花女人的钱,再花女人的钱请你们喝酒?我豁不出这个脸。”大壮说:“难得回来一次,给你们发几张卡,没事去健身。”
胖子摇头:“拉倒吧,去一次大老远。”
乌龟接过健身卡问:“还有没有你那样的婆娘?介绍个呗?”
大壮鄙视道:“少说没用的,你们又不是不知道,我那婆娘比我大三岁,还是二婚,给你,你能要?你妈能杀了你。”
“要是肯给我投资个健身房,也不是不可以。”老孟接话道。
大壮说:“知道咱俩最大的不一样的地方在哪么?我比你聪明,不管怎么玩怎么闹,坚决不文身,你记住了,大部分女人嫁男人,是想找个塌实过日子的,你弄一身钢笔水,谁敢嫁你?”
“靠,老外文身的多去了。”
“那是老外,你也别说国内的体育明星,人家再怎么折腾也没像你弄一身。”大壮跟张怕说:“这一圈子就你文化高,哪天去我那转转,看看有什么赚钱的好点子?”
张怕说:“你想多了。”
大壮想了下说道:“我倒是有个建议,市里每年都搞健身比赛,各健身馆都有名额,你们跟我练半年,去参加比赛。”
“别闹啊,这种比赛根本没人知道,我们就是全参加了有屁用?报名还要花钱,不够折腾的。”张怕说道。
30 可写着写着就这样了
“我也知道这个不靠谱,说个靠谱的。”大壮说:“先问哥几个一句,有几个有工作的?有未来的?有养老保险的?”
胖子说:“赶紧说你的。”
大壮说:“去年和今年有几挡擂台赛的节目,就是格斗型的娱乐节目,我看了些,觉得水平不过如此,我是这么想的,你们有没有想上电视打拳的?”
张怕笑了一下:“你婆娘真是高人。”
大壮没明白:“我婆娘?”
“这主意是谁想出来的?别说是你。”张怕说道。
大壮说:“没人想,就是有天看电视,上面乱打一气,我说我也可以去打,我婆娘不希望我去,说怕受伤,可我瞅着不危险,好像假打的一样?是假打的么?”
娘炮接话:“问谁呢?你要不说有这样的节目,我都不知道。”
“草,你眼睛里只有女人。”大壮骂上一句,跟着又说:“后来我就想也是个办法,可参加比赛必须接受训练,不能只有我自己,就想起你们了。”
“我们帮你去打架?”胖子问。
张怕抓紧时间叹气:“以前是在街上打,现在上电视打?大哥,我真的是一个好孩子,很不喜欢打架!”
大壮说:“如果你们能答应,我会再租个地方做拳馆,跟健身馆连在一起,还给你们租宿舍,可以两头住,这一切免费,不过也不给你们开工资,我要成立个公司签下你们,再想办法报名参加比赛,你们只能通过打比赛赚钱。”
胖子大喊一声:“你要疯?当我们是职业运动员?”
大壮说:“你不行,但是张怕行,老虎行,加上我一个……”
张怕赶忙摇头:“我也不行。”
胖子喊道:“我们都不行,去玩屁啊?”
大壮劝张怕:“我会请省队教练来训练咱们……“
张怕拦道:“别浪费钱了,你这个主意更不靠谱,比健身比赛还不靠谱,没的搞。”
大壮说:“为什么没的搞?”
“那么多散打队,那么多散打运动员,再有拳击手、摔交手,什么时候轮到咱们出去显眼?算了吧。”张怕招呼大家吃东西。
大壮想了下,叹气道:“那怎么办?健身房的生意越来越不好。”喝口酒又说:“现在一睁眼就是压力,还是以前好,跟你们一天天胡吃海混,吃饱就睡,多好。”
“你一个开车的,跟我们这些蹬自行车的说压力?真想揍你。”张怕说:“吃完赶紧滚蛋……等会儿,我想到个主意。”
大壮忙问什么主意。
张怕说:“胖子、娘炮一帮家伙要做正事拍网剧,把你健身馆做场景怎么样?挂上好大个名字,只要网剧一直有人看,就一直给你打广告。”
“行,说定了,干一个。”大壮答应的巨痛快。
胖子说:“那你给租个房子吧,放设备、放电脑,还可以当临时休息室。”
大壮说没问题,又问要多大的?
“起码得三、四间屋子。”胖子说道。
大壮说好,明天就找房子。
张怕想了下,从兜里拿出两千块钱:“剧组支付部分房租,不能让你一个人出钱。”
大壮说不用。
张怕说:“拿着吧,这是分清责任,万一网剧赚钱了,没你的份。”
大壮说:“这样啊,也行。”收起两千块钱。
胖子问张怕:“能赚钱么?”
“想想又不会死人。”张怕说话的时候,道边停下辆出租车,下来龙小乐、马平两个人。
看见张怕一群,龙小乐自来熟的走过来:“正想找你。”
张怕说:“咱俩又不熟,找我干嘛?”
龙小乐笑道:“昨天去打台球,一进门吓一跳,你居然是台球比赛冠军?我那个好奇啊,实在想知道你在哪找来这么多臭手,连你都打不赢。”
张怕说:“我那是靠真实水平赢来的冠军。”
“得了吧你,就你那臭水平。”龙小乐搬个小凳坐到张怕边上:“说正经的,我想找个人,你们能不能帮忙?”
“找人?男人一千,女人两千,找到付款。”张怕说道。
龙小乐说:“你要是能找到人,给一万都行。”说完指着道对面一条巷口说:“那地方熟悉么?”
“不熟悉。”张怕说道。
“不熟悉还找个屁。”龙小乐说道。
胖子问:“找谁?说说,兴许我们认识。”
“我要是知道名字,还用往这跑?”龙小乐说道。
“是男是女,有什么特征。”胖子说:“只要是美女,全在娘炮心里装着。”
“真的?”龙小乐说:“以前,我初一那会儿骑自行车出去,应该是过年,大年初二初三的样子……”
“大哥,你现在多大?”娘炮赶忙拦下来:“你这种忆苦思甜的怀念方式……”
他的话被胖子打断:“先听故事。”
于是就听龙小乐讲故事,大意就是一见钟情了一次,许多年以后总会想起,便是回来寻找。
初一的龙小乐是个小孩,经过这条路的时候看见道边站着三个跟他差不多年纪的女孩说话,其中一个面对街道站着,穿一身蓝色套装,很漂亮很好看。
当时俩人还对了几眼,因为隔条马路,也是因为要回家,龙小乐没做停留。
那时候小,没什么感觉。可最近几年不是去英国读书就是在省队训练台球,不知道怎么想起那个小美女。尽管过去许多年,可龙小乐还就是惦记上了。
虽然明知道不可能再见到那个人,也是明知道即便再见面也认不出来,可龙大少爷莫名其妙的就是惦记,才会经常跑来大虎烤肉,主要是希望那个路口会有奇迹出现。
这番话说完,娘炮起立鞠躬,坐下又鼓掌:“情圣!”
胖子跟张怕说:“我觉得你写的故事就够扯的,想不到现实里还有更扯的事儿。”
龙小乐说:“万一能遇到呢,也没过去几年。”
好吧,没过去几年。张怕说:“找美女的业务一向由娘炮承接,你们谈。”跟着问话:“需要我们回避么?”
娘炮说:“回避之前先把帐结了,想阴我?没门。”
龙小乐看着对面巷口说:“也不想怎么的,就是想认识一下,这么多年,我欠她一个认识的机会。”
张怕拍巴掌:“你不当诗人都对不起诗协。”
胖子捧哏道:“还可以加入作协,这才是诗,比那些做鬼也幸福的混蛋好多了。”
张怕严正警告:“胖子同志,你怎么又谈论政治?这是幸福里不允许的,知道么?”话是这么说,心里忽然想起两个女人,一个是那个曾经很熟悉的身影,一个是很曼妙好看的美女老师。
想了想,自己应该是欠了很多,欠美女老师一个认识的机会,欠那个身影一个告白的机会……不过,人穷志短,欠了也就欠了吧。
因为自己的穷,龙小乐却是很富,张怕生气道:“你为什么不去认识?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龙小乐说你疯了么?
张怕说:“是啊,疯了好多年。”
胖子很认同这句话:“这个王八蛋就是个疯子。”
龙小乐笑着问话:“你们是内讧么?”
胖子鄙视道:“我们什么时候团结过?”
张怕想了下,给猴子打电话,询问他老娘的病怎么样了。又顺便问下另四只猴子表现的怎么样。挂断后再给那四个猴子打电话,叫来烤肉。
热闹就热闹一些吧,热闹了才不会去想别的事情别的人……要想也可以,先在省城买个房子?再买个车?也许那样才有胆量去认识?
龙小乐太自来熟了,不问任何人,拿酒开喝,又欢实开吃,不时跟胖子、娘炮说胡话。张怕实在看不下去,问道:“你俩前几天还打架呢,有病啊聊这么近乎?”
“你才有病。”龙小乐说:“我现在是你们老板,委托你们找人的业务,一起喝点酒能怎么的?”
“我靠,这世界就他马的没一个正常人。”张怕大喊:“老板,结帐。”
胖子以更大声音喊:“先不结帐。”
“不结帐?我要走了,结不结?”张怕威胁道。
胖子说:“你刚喊了四个兔崽子过来,想让他们结帐?”
一句话灭了张怕想走的打算,坐上好一会儿问龙小乐:“你后悔么?”
“什么玩意?”龙小乐问。
“就是那个蓝衣服女孩。”
“不能算后悔,反正挺失落的,明明应该认识一下,偏不认识,于是就真的不认识。”龙小乐回道。
胖子说:“这是好男人的标志,像我们这位,移动炮台,看见女人就想认识,你知道因为他和女人的那点破事,我们打了多少架……我靠,娘炮你个王八蛋,你认识我们是不是就惦着帮你打架?”
娘炮说:“才反应过来?”跟着说:“这是肯定的,不然我这么帅,为什么和你们这些丑加陋比混在一块?”
……
这个晚上在胡说八道中过去,解散时做总结,娘炮、胖子等人的报复行动取消,张怕以一顿烤肉做为代价。大壮的健身馆复兴计划作罢,变成网剧合作方。龙小乐的蓝衣女孩完全没线索,找人行动是否开展,完全不重要。
至于张怕,躺上床还在想着假如自己有龙小乐那么有钱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