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4、行进中
他是一名所谓的财务副总，可是像他这样的财务副总，集团内部有二十多个，集团其它部门的中高层就更多了，他是没有机会和大老板直接对话的机会的。www.uu234.net
现在从一家享誉全球的大财团进入一家刚刚起步的小公司，他不但没有一点沮丧，反而是欢欣雀跃。
众所周知，大老板只有一个独生子是唯一的接班人，完全没有许多大家族的倾轧现象。
为了接近未来的大老板，暗地里不知道有多少人在较劲呢，所谓近水楼台先得月，能接触到未来继承人意味着什么，大家心里跟明镜似得。
所以，现在他站在付尧面前，跟天上掉馅饼似得，自己都没有想到。
有多少好处，他现在自己都盘算不过来。
进入集团高层，这是毫无疑问的！
除非他自己没能力，自己作死！
他能清晰的感觉到他的人生就要腾飞了！
现在，要做的就是谦虚谨慎，像老牛一样勤勤恳恳，早晚会苦尽甘来。
在商业史上，他曾士强说不定也要留名的。
想的越美好，他嘴角咧的弧度越大。
付尧笑着道，“请进。”
他把曾士强迎进舅舅破旧的房产门店里。
“你请，你请。”曾士强生怕自己不够恭敬，态度上有点小心翼翼，非让付尧先走。
付尧无奈。
周芬给曾士强倒了一杯茶，笑着道，“曾先生，你喝茶。”
“谢谢，谢谢。”曾士强赶忙站起身双手接过，他本是倨傲之人，可是没有摸清对手的情况下，是不敢孟浪的。
付尧道，“曾总，你喝茶，我听蒋总说你是圣母大学的会计博士，极力向我推荐了你，希望以后你多多帮忙。”
“谬赞，付先生有需要，我一定殚精竭虑。”曾士强心里的波澜起伏并没有显在脸上，蒋总是集团的首席财务官，他不知道自己时候入了对方的眼，在集团内部的财务部门，说他是无名小卒也不为过。
心里暗自揣测，难道是因为自己在美国托马斯公司并购案中的表现？
付尧道，“我们是初创，第一要务是要架构符合投资人要求的财务团队，所以，曾总，我还是要听你的意见。”
涉及到自己的专业，曾士强立马挺起胸脯道，“付先生，你放心，给我一周时间，我会把人员全部安排到位，完全不需要你费一点心思。”
付尧笑着道，“那我就麻烦你了，财务工作全部交给你。”
曾士强想了想道，“不是我不自谦，除了财务工作，其它工作我也可以分担一点，公司初创，我一定努力。”
付尧道，“除了财务工作，第二要紧的是人事工作，不知道你有没有合适的推荐？”
曾士强笑着道，“付先生，这个我帮不了你，人事工作是大事，一般人很难胜任。”
他不是没有合适的人，他不是不能推荐，是不敢推荐。
小老板刚出社会，想法简单，他推荐也就推荐了。
但是，小老板的身后是大老板，大老板的心思难测。
万一大老板怀疑他上窜下跳、御下蔽上，拉帮结派，他是没好果子吃的。
所以，一定要小心谨慎。
他看到付尧脸上有失望的神色，立马接着道，“蒋总交游广阔，他未必就没有好推荐。”
付尧笑着道，“那我到时候再问问吧，我们是单独出来做事业的，还是要多依靠自己。”
曾士强讪笑，脑子高速旋转，他能做到今天的位置，专业能力是一部分，还有一部分是因为在人际关系上他善于钻研，再单纯的人说话，都不止是纯粹的表面意思。
只要是人，他的话里永远有话，不分中外。
站在道德高地上的理性人，为了保持礼貌、谦虚的态度，往往会压抑真正内心的想法。
在他看来，大家所吹嘘的刚正不阿、直接不掩饰的人，只是没遇到值得掂量和正视的人。
更令他笑掉大牙的是，居然有人吹捧西方人的直接。
人家是毫不掩饰自己的鄙视和轻蔑。
世界之所以合理是因为存在三六九等，西方人比中国人更信奉物“竞天择，适者生存”，还是他们传过来的。
为了适应环境，学会变色龙的能力是最基本的要求。
好半晌，他才猜测到小老板的意思。
小老板是想把自己和大老板区别开。
他能理解，好比太子想摆脱皇帝的掌控，证明自己。
自己的上句话是说错了，自己能受小老板待见，已经是奇迹，如果再塞入大老板的人，那么估计小老板就没那么好说话了。
他赶忙补救道，“付先生，我们可以找知名猎头公司，挖人。”
付尧摇摇头道，“来不及，我们现在首要先形成自己的team。”
曾士强道，“付先生，那你的意思是？”
付尧笑着道，“我在美国有不少学长，本可以用到的，但是我还是想在中国找本土人才，避免水土不服，我会在我以前的大陆同学那边打听一下，总会有合适的。”
接下来的日子是办公室装修。
说是装修，其实很简单，无非是把原来卖场的标贴、隔断给拆掉，然后重新布线，添加办公设备。
时间太紧张了，容不得他们慢工出细活。
他原本是想依靠舅舅付兵的，事实证明，在很多方面，舅舅还是缺乏经验，真正的实施人还是曾士强及其新组建的财务团队。
曾士强在办公场所未装修完成的情况下，按照投资人要求完成了财务团队的构架，整个团队十五六个人居于办公室的一隅。
装修好的第三天，人事部门的负责人很快到位，是齐华推荐的，原国资部门领导。
老领导叫鞠家强，五十来岁，因为晋升无望，一直混日子，齐华一开口，鉴于薪资可观，他就来了。
大腹便便，走起路来跟企鹅似得，付尧本是看不上他的。
但是，老娘也强烈支持齐华的意见，不得已，付尧只能同意。
付尧对他的第一印象是很难花钱。
上班的第一周就花费一亿四千万全资收购了一家互联网房产公司，引进对方全部团队，还得意洋洋的对付尧道，“这个钱啊，花的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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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5、唱反调
被收购的美家是一家成立刚满一年半的创业公司，但是包括网站、移动端、公众号等房产信息平台上却有超过150万高端精准用户，每日访问人群超过万人，拥有品牌注册房地产经纪机构约一万家，入驻的经纪人数达十万级，覆盖城市及区域超过100城。www.uu234.net顶 点 Ｘ ２３ Ｕ Ｓ
已在相应群体中拥有较强品牌知名度。
通过这次收购，付尧所在的大通房产公司一下子成了一个框架齐全的互联网房产企业。
原有的美家app和网站已经成熟，他要做的就是在基础上改进。
美家的原创始人兼老总龚毅成三十来岁，坐在会议室里，耷拉脑袋，公司被收购，成为千万富豪，他并没有多大的兴奋。
他被资本所出卖了。
公司正是欣欣向荣，他已经拿过了两轮百万融资，只要再拿到第三轮，他就能有机会盈利。
可惜，投资人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抛弃他毫不犹豫。
资本是能杀人的。
他当时连跳楼的心都有了。
他是斯坦福计算机博士，所在团队皆有良好教育和强势的职业背景，他们没有道理不赢的！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他们居然被创始人平均学历只有高中的团队给收购了，他不服气啊！
当付兵得意洋洋的告诉他，自己是初中学历的时候，他差点吐血！
这么一个不靠谱的团体，能拿到四亿美金融资？
开什么玩笑！
逗人玩呢!
可是事实确实是如此，从listing以往的投资记录来看，他们不做赔本买卖！
这是世界第一大投资基金！
他们投资的项目，很少有不成功的。
想到这里，他忍不住再次打量了一下付尧。
年轻，温和有礼，和他一样，有过良好的教育背景和国际化视野，俩人能够用英语做流利沟通，感受不到什么新加坡口音。
付尧道，“龚先生，我们很欢迎你的加入，希望共同进步，一起把企业变大变强。”
收购这件事情，基本是鞠家强一手主导，曾士强打辅助完成的，他其实并没有出多大的力气。
龚毅成道，“我提个建议，继续保留美家的品牌最好，运营一年多，在行业已经有一定知名度，擅自改名并不是一个很好的想法。”
这是他的心血，他自然不愿意轻易离开，他想亲眼看看他做出来的事业能走多远。
付尧想了想道，“我同意。”
说完又看向鞠家强和曾士强。
鞠家强抱着保温杯慢慢悠悠的道，“好，很好，先用着，以后有什么不足，咱们慢慢改进。”
“我也同意。”曾士强不经意的瞥了一眼他，不因为他这大腹便便的样子而对他有轻视。
打过这些日子的交道后，曾士强发现他是一个被官场耽误的商人。
天生合该做生意的。
这是中再集团秘书长齐华对他的评价。
接下来的日子，付尧所做的就是扩充团队，光是研发部门就在原来20人的基础上增加到了100多人。
在他忙的脚不沾地的同时，鞠家强居然又谈妥了一家收购对象，三亿七千万，只等着付尧签字。
付兵大骂道，“你才是老板，他当你不存在呢，也不过问你一下，就这么草率决定了？他只是个人事经理！篡权！”
曾士强轻轻的咳嗽了一声，提醒道，“付总还任命他做了战略投资部总监。”
他是认同鞠家强的决定的，他们是初创企业不假，但是又不同于别的初创企业，他们手里有的是钞票。
兼并收购是一家企业由弱变强的必经之路。
大通地产要想快速成长，兼并收购也是目前最好的办法。
毕竟，他们手里除了钱，什么都没有。
付兵正要说话，却发现付尧已经在文件上签了字。
他惊愕的道，“你真的同意啊？”
付尧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这是他老娘告诫他的。
做老板不必事必躬亲，唯一要学会的是能在紧急时刻迅速做出判断。
天气越发冷了，树上的叶子愈发萧索。
李和去公司却勤快了。
在家闲的发霉，他想找点事情做。
他拿着手里的报告对齐华道，“这小崽子随他妈，有点决断。”
齐华笑着道，“按照他们这个烧钱速度，撑不过一年，好家伙，现在地铁、公交，全是美家的广告，广告词很简单，找房上美家。听得耳朵要起茧子了。”
李和道，“钱不够再追加。”
“是的，李先生。”齐华没有反驳的意思。
美家的发展是超出他的预料的，依照目前的态势，上市是不成问题的，到时候他们的投资是肯定有回报的。
李和摆摆手，示意他出去。
等他出去后，他仰靠在椅子上，还在想何舟的事情。
这一次，招娣有点过分了，伤了孩子的自尊心。
孩子正在有强烈信心年龄，却让他在工作中屡次受挫，差点自我怀疑，这是不对的。
现在，何舟闷在别墅里，已经不再工作了，他是故意和老娘唱反调，这一次他不决定服软。
在浦江的烈日中，为了找寻工作，一天至少去三家单位面试，但是得到的都是否定。
否定，接着不断的否定。
无一例外，都是他老娘做的手脚。
他老娘却没想想他那会多难熬，他从来就没有那么失落过，他一个重点大学的毕业生，有手有脚的大小伙，居然找不到工作养活自己？
真的很丢人啊！
他当时就差点怀疑人生了！
现在，他决定遂他老娘的意，不让他工作，他就不工作吧。
手里不宽裕，但是房子是他自己的，不需要交房租，而且，他把剩余的房间都出租出去了。
总共男女八个房客，他在家躺着，每个月也有二万多收入。
每日遛狗、喝茶，品品小酒，简直是人生赢家的节奏。
浦江下了第一场雪。
他一下子去电力公司交了三千多的电费。
回来后，把电费单贴在了门口。
一个个子高挑的女孩子把手插在裤口袋里，凑着脑袋看了一眼，然后不忿的道，“我没开空调！别让我平摊这么多！”
266、那个死鬼
下雪前后，浦江的气温急转直下，取暖的方式很简单，要么靠抖，要么靠电器，而电器中，使用最普遍的就是空调了。m.www.uu234.net
何舟别墅里，除了厨房和卫生间，每间屋子里都装有空调，一天一夜的用下来，每个月的电费自然不少。
当初租房子的时候，何舟图方便，他没装分电表，现在自然就来麻烦了。
有的人用的电多，有的人用的电少，用的电多的人自然高兴平摊电费，但是用的少的人，自然不乐意了。
只是，眼前这个女孩子不该属于抱屈的那个人。
蒋瑶瑶，何舟的第一个租客，陆家嘴金融区上班的一名资深小贷业务员，他太了解她了，不占便宜会死的那种。
何舟道，“大姐，你开什么玩笑，你开空调嫌干，是，你是不开，可你大功率取暖器一天开到晚，2500瓦的，看电表转的我心脏都要掉了。不信的话你摸摸我这心，跳的我噗通噗通。”
说着抓起来蒋瑶瑶的手，要让她摸一摸。
蒋瑶瑶一下子甩开她的手，气愤的道，“喂，你耍流氓啊。”
何舟不屑的瘪瘪嘴，“你放心吧，我品味没那么差。”
“你个臭流氓。”蒋瑶瑶气的咬牙切齿。
何舟道，“大姐啊，你是有工作的人，整天不上班，在家窝着干嘛？”
“姐乐意，你管得着吗？姐是有工作的人，为社会主义四个现代化发光发热，是中流砥柱，总比你这种靠收租度日的吸血虫好。”
蒋瑶瑶是做业务的，时间上比较自由，只需要早晚打卡，何况又是老业务员，同行中介多，每个月靠介绍过来的单子，能轻松完成业绩，主管也不怎么束缚她。
“我租房子是为社会创造需求，你要是不满意，你可以不住，去找别的地方住，”何舟一点儿也不觉得羞耻，反而好奇的问道，“你们工作到底做什么的，天天都这么清闲。”
他每天六七点钟起床，吃好早饭，蒋瑶瑶才慢慢悠悠的去上班，等他去菜场买完菜回来，蒋瑶瑶居然已经下班了！
在他眼里，蒋瑶瑶的工作太轻松了，每日只要打打电话，发发微信就可以了。
蒋瑶瑶道，“想撵姐走，你做梦吧。”
别墅配置齐全，房子干净、宽敞，关键租金低的不像话，毕业这么多年，她就没租过这么高性价比的房子。
所以，只要能留下来，哪怕是何舟涨租，她也不是不能同意，住的太舒心了。
何舟道，“别闹，问你正经事情呢，你既然是做业务的，你不出去找客户，客户能来找你？”
蒋瑶瑶道，“我朋友多啊，他们随便给我介绍两个，也够了吧。”
何舟道，“不愿意说就拉倒呗。”
他其实就是纯属好奇。
蒋瑶瑶转而笑嘻嘻的道，“你闲着也是闲着，要不我介绍你去我单位上班呗？我马上要升职做团队经理，去我手底下，怎么样？”
“开什么玩笑，去受你管？”何舟朝她翻了个白眼，他现在确实是缺个正儿八经的工作，“真要工作，我也不去放高利贷。”
“什么叫放高利贷？我们是普惠金融，知道什么叫普惠金融吗？”好像被踩了脚似得，蒋瑶瑶一下子跳了起来，我们为有资金需求的人提供金融服务，有什么错？”
何舟道，“月二分息，要人命呢？几个人能撑得住？”
蒋瑶瑶更气愤的道，“超过央行同期基准利率4倍就是高利贷，我们小贷没超过，你还有什么说头？”
何舟道，“不愿意被砍头，那就只能认命当奴隶了。”
他老子的笔记本记得清清楚楚，在能闯荡的年龄，不要认命。
所以，他老看不起那些借债度日的人。
有苦有累，男人自己扛。
蒋瑶瑶冷哼道，“你不认命，靠着父母当包租公？你以为自己很了不起吗？”
何舟先是愣了愣，然后一下子默然。
他要是不认命，也应该闯荡的，不应该和母亲赌气。
因为他是男人，他应该拼着命，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
而且，他这辈子最愿意听见的词汇就是‘父母’。
“我没有父亲。”他的眼睛一下子湿润了，他自己也是莫名其妙，不明不白，他本来已经是欣然接受自己没有父亲的，但是现在突然提到父亲，他还是忍不住的难受，心里堵得严严实实。
什么都塞不下了。
她看着他的睫毛一抖一抖，心里不禁软了，开口道，“对不起。”
何舟不好意思揉眼睛，勉强笑着道，“没啥，我老子短命鬼，谁都不怪。从小到大，我就不知道他长熊样，我妈妈说了，长的磕碜，肯定没我帅。”
说完昂着头。
“对不起。”蒋瑶瑶继续道。
何舟继续道，“从小到大，不管我怎么努力，我老娘都说我比不了那个死鬼。”
他不能说那个死鬼一句坏话，否则迎来的就是老娘的毒打。
他十岁的时候，因为不懂事，说了一句我老子什么东西，他老娘爸他吊在门口的柳树上打。
柳树底下是河沟。
遍体鳞伤！
一向不待见他的姥姥和舅舅都替着他求情！
再打要死人的！
满庄子的人看他的笑话！
他从来没有过尊严与尊重！
他不服。
他是老娘的亲儿子。
比不了一个死人。
坟头草三尺高的死人。
他还要向他跪拜！
凭什么！
蒋瑶瑶看他眼泪水下来了，不敢再用重话刺激，小心翼翼的道，“他们感情深厚，老一辈，不是我们年轻人能理解的。”
何舟苦笑。
蒋瑶瑶没说话。
静静的看着他。
她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很心疼他。
何舟用袄子袖开揩揩脸，不好意思的道，“明天我跟你去上班去，闲着也是闲着。”
蒋瑶瑶认真的道，“我是跟你开玩笑呢，你可千万别当真。”
她是真开玩笑！
她不笨。
用脚后跟子想也能明白，住千万豪宅的富二代，怎么可能去和她一样去挣个三五千底薪。
也就她们这种老业务员才能拿个一两万工资。
267、入职
何舟道，“谁跟你开玩笑了，我真的决定去你们单位上班，惊喜不？”
蒋瑶瑶道，“别糊弄我了，你一个月什么不干，在家躺着也有两万来块钱，跟我瞎凑什么热闹。www.uu234.netwww.uu234.net”
不管何舟怎么说，她都是不肯相信的，哪怕何舟不是富二代，人家也是重点大学毕业的，怎么可能和她们这种大专生、普通学校毕业的学生在一个槽里吃饭？
总之，人家是有就业竞争力的，随便找个单位，起薪也会比她们业务员高。
何舟道，“你自己一个月工资不是也有两万多吗？”
蒋瑶瑶道，“我做了两年多了，客户转介客户，同行介绍客户，随便做做都不会差。”
何舟自信的道，“你一个月能挣到两万，我也能。”
蒋瑶瑶道，“那不一样。”
何舟道，“有什么不一样？我比你笨了？”
“你确定你是认真的？”蒋瑶瑶不好解释了，难道自己要跟他说，这个社会对女人的宽容度比男人大吗？
从高中开始，每个学期，自己的抽屉肚子塞满情书。那会她就意识到自己有多漂亮了，可惜，不管长的多好看，对她的学业没有帮助。
耗干脑细胞，拼劲全力也只是进了一个普通二本学校，甚至连选择自己专业的机会都没有，最后学的是她现在提起来都脑壳疼的水务。
上大学以后，追她的更是排成长队。
那会，她顶多有点骄傲。
直到出入社会，她身上更多的是自信。
因为长相，她在工作上得到许多便利。
男人很容易在漂亮女人面前展现自己大度、无私的一面，他的业务工作展开的很容易，她所需要付出的仅仅是自己的微笑和善意。
至于她的那些男同事，入职两个月还不开单的，比比皆是。
即使背后有人说她绿茶，她也是无所谓，她没坑人，没骗人，依靠自己的能力和优势赚钱，有什么过错呢？
钱攥在自己手里，才是最实在的。
何舟昂着头道，“那是当然。”
门口的炉子生着了，火苗已经窜出炉膛。
他赶忙拿起火剪在炉膛里捅两下，躺平了里面烧的发红的无烟碳，然后加上了煤块。
他只是突然心血来潮，想吃个烤毛蛋。
毛蛋已经买好了，就差把炉子生着了。
一老头牵着老太太，雪地里走的小心翼翼，皱着眉头看了一眼何舟，想开口，还是什么都没说。
何舟尴尬的笑笑。
因为他一个人，拉低了整个小区的档次。
他在小区生炉子，他在小区招租。
小区属于高档别墅，同黄浦江边上的以出租为主的高档社区不一样，这里全部属于个人自有物业，大部分业主也是非富即贵，宁愿空着，也很少出租。
少部分出租的，也只是租给一户，绝对没有像他这样一下子招揽七八个，把好好别墅变成群租房的。
他成功的实践了潘广才所说的：想赚钱，先学会丢脸。
小区物业，三番五次的来找过他好几次，跟他谈素质，他并不以为意。
他自己不是没有仔细想过，他自己家的房子，他爱怎么着就怎么着。
怎么就成没素质了呢？
他连生炉子都是用的无烟碳！
甚至连煤块也是网上买回来的无烟煤！
就是怕起浓烟！
感谢良心卖家，现在冒出来的那点烟，简直可以忽略不计，他是独门独户，升起来的烟还没出院子就散了。
大家相互的间距有这么远，能碍着谁呢？
他把炉子提进客厅，在烧的通红的煤块下垫上煤渣，煤块与炉口齐平后，又封上了半截炉阀门。
蒋瑶瑶立马把毛蛋一个个往炉子里塞，塞下四五个后，快速的跑进厨房拿了一双筷子，在炉子里反复的拨拉，好使毛蛋烤均匀。
待有烤的差不多的，她自己剥壳子，利索的往自己嘴里塞。
何舟道，“你也吃啊？”
蒋瑶瑶道，“我要是不吃，我瞎忙活什么？”
何舟道，“女孩子吃这个的少，有的嫌弃恶心，有的怕有细菌。”
蒋瑶瑶吃完一个又接着用筷子夹出来一个，一边小心的剥壳一边道，“我没那么多毛病，好吃就行，嗯，真香。”
何舟愣神的功夫，她已经吃上了两个，何舟不再犹豫，赶忙拿起来一个放自己面前，生怕再晚点就没自己的了。
两个人一边烤一边吃，不一会儿，十来个毛蛋不见了。
一周后，蒋瑶瑶升做了团队业务经理，何舟连面试的程序都省了，直接办理了入职。
入职的当天，蒋瑶瑶拿了一些资料给他，并且着重向他介绍了公司的产品类型。
何舟第一次接触到了无抵押信用贷款。
一边看资料一边听她讲解，不用多大功夫把产品了解了一个七七八八，其实并没有多少复杂的东西。
这是一家总部位于首都的小贷公司，分公司遍布全国二三线城市，他所在的这个办公室，只是浦江分公司的一个门店。
像这样的门店在浦江有十二家。
蒋瑶瑶道，“做这行呢，最重要的是合规，我刚才给你讲的，你记住了，不然违规了，不管你业绩做的多好，都会被开除。
不管别人怎么问，都只能回答我们做的是撮合交易，仅向出借人与借款人提供借贷信息的撮合服务，我们不直接放款。
我们赚取的不是利息，是管理费。”
何舟笑着道，“谢谢，我明白了。”
蒋瑶瑶满意的点点头，又接着问，“那产品理明白没有？薪金贷、业主贷、车主贷、你都搞清楚需要什么条件没有？”
何舟道，“客户想借款，要么有房，要么有车，要么有半年打卡工资或者社保，只要满足其中一个条件就可以。”
蒋瑶瑶道，“总结能力不错嘛，对啊，就是这些，其实很简单，具体客户还是要具体分析的，比如本地人，三个月打卡工资批个一两万也是很正常的。
有的借款客户的条件很好，但是不是打卡工资，有半年的现金流水也是可以接受的。
反正啊，有客户你尽管进件，后面我给你梳理。”
268、首战
何舟点点头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了。m.www.uu234.netwww.uu234.net”
整个上午听了这么多，他已经明白一个大概了，所谓的小贷公司因为没有同时吸储和放贷的资质，只能以p2p的游走在法律的边缘，法无禁止皆可为。
蒋瑶瑶从一堆文件中拿出来两张纸，递给他道，“这是电话名单，是我自己出钱买的，现在给你了。你先按照这个打电话，以后名单你自己就要花钱买了。你下午的主要任务是把打完200个号码。”
说完，又把桌子上的一部电话机推到了何舟的面前。
何舟拿起来一看，密密麻麻的全部是手机号码，一页少说有一百个，苦笑道，“就是打电话？”
蒋瑶瑶道，“你以为打电话简单啊？你先听听别的同事是怎么说的，可以参考他们说的，再结合自己的想法练练话术。
你电话里都不会说话，更不用指望到时候跟客户面谈了。”
何舟道，“200也太多了吧？”
他害怕会因口干舌燥而死。
蒋瑶瑶道，“里面很多是空号和无人接听的电话，我随便打打也能打几百个，没什么大不了的。
这支笔送你了，每拨完一个电话后，要标明客户的情况，无人接听、空号、拒接，如果有客户接听，客户的意向怎么样，贷款资质什么样，你最好标记清楚，再细致一点，意向客户呢，你可以单独记录到自己的小本子上。”
何舟应了好，一手抱着电话机，一手拿着笔，端坐在椅子上，认真的听旁边的一个女孩子是怎么打电话的。
女孩子身穿一套职业装，眼睛看着名单，手指不停的拨着电话，一旦接通后，语速很快。
何舟听了五六个电话后，跃跃欲试的拨出了自己的第一个号码。
“先生，你好，我这边是做无抵押信用贷款的....”
还没说完，就迎来了破口大骂，“马勒戈壁，你们是平信的是吧？”
首战遭遇滑铁卢，何舟只是尴尬的笑笑，接着问，“你怎么知道？”
电话里的人怒吼道，“老子一天到晚接你们十几个电话！有完没完！马勒戈壁，我现在就贷款，你过来，赶紧过来！”
何舟赶忙挂了电话。
开局不利，他没有勇气立刻拨第二个电话，平复下心情，喝口茶后，隔了几分钟后才慢慢的拨第二个电话。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用户已停机。sorry，the number you dialed....”何舟不待听完，直接挂断。
他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失落。
接着拨打第三个电话，是空号。
形成惯性后，又拨第四个，第五个，直到拨到第七个电话才有人接听。
“先生，你好，我这边是做无抵押信用贷款的。”何舟把酝酿已久的话秃噜出来，“你这边有资金需求吗？”
“钱谁不需要，给我来个三十万。”电话里的人豪爽的的道。
“先生，你的户口在哪里啊？”尽管能感觉到对方在戏耍他，何舟为了锻炼话术，还是继续跟他聊。
“能贷不能贷，说那么多废话干嘛？”电话里的人透漏出不耐烦。
“先生，我这边需要看你资质才能判断出你能贷出多少额度。”何舟不紧不慢的继续道。
“我不管多少额度，有一万两万也成。”
何舟继续道，“先生，你方便说下你的情况吗？户口是哪里的，做什么工作？”
嘟嘟...
对面的电话挂了。
何舟在电话号码上划一个叉后，接着拨打电话。
打完一个小时电话后，他已经不怯场了。
“先生，你这边是湘西户口是吧，你每个月打卡工资有多少钱呢？”终于遇到一个有意向的客户，何舟不禁抬高语调，还使得客户能够听清他的声音。
“4200。”电话里的人不温不火的道。
“是打卡是吧？”何舟学着对面的小姑娘把需要强调的部分接着问一遍，待得到对方肯定后，继续问，“社保有交吧？”
“有的。”
何舟接着问，“信用卡和房贷还款正常吧？”
“我没信用卡，也没房贷。”
“没有征信记录？”何舟记得他们平信公司的贷款要求上明确是要有征信记录的，他向对面的小姑娘递了一个求助的眼神。
对面的小姑娘放下手里的电话，走到何舟的跟前，低声道，“可以做。”
何舟虽然不解，但是得到小姑娘的肯定答复后，急忙道，“先生，可以用的，你看看你什么时候方便，把资料给我。哦，资料很简单，身份证复印件，银行半年流水，到银行柜台可以拉，电费账单，收入证明。什么？收入证明不方便开？”
又朝着小姑娘看了看。
小姑娘道，“没有可以先不用。”
何舟把对方的信息记录好后，挂了电话，然后问小姑娘，“没有征信记录我们不是不能做吗？”
小姑娘二十来岁，利索的短发，笑起来有浅浅的酒窝，她道，“我们公司不能做，还有别的公司可以做啊。
小贷公司不止我们一家哦。
你把客户资料收集齐全后，交给别家公司的业务员，如果贷款做成了，你可以拿返点，也可以跟业务员换单，你给他一单，他也会给你一单。
你忘记问客户需要多少资金了吧？”
何舟懊恼的拍拍脑袋道，“忘记问了。”
小姑娘道，“打电话问呗。”
何舟赶忙重播了一遍，打完后对小姑娘道，“需要八万，资金目的说是创业。”
小姑娘道，“八万有点困难，他没征信，只有安信、磐石、财富贷三家能做，安信和磐石不需要面签，你把资料收上来，给他们业务员就可以了。
财富贷需要面签，等前两家批下来，你再带他去面签第三家。
真全部搞下来，你大概能赚个二三千吧。”
何舟问，“那他没有收入证明怎么办？”
小姑娘抿嘴笑笑，低声道，“你去问蒋总吧。”
其实就是一个萝卜章的事情，但是何舟是刚入职，交情不深，她不愿意多舌。
看到何舟为难的样子，忍不住继续道，“你尽管把身份证复印件和流水给其它公司业务员就行了，人家老业务员自己会弄。”
269、征信报告
她同样是老业务员，自然认识很多的同行，可是没有开口替何舟介绍的意思，倒不是怕何舟拉拢走自己的合作同行，自己给同行拉单，同行反而会更亲密自己，怕就怕在不懂行的何舟多心。顶 点 Ｘ ２３ Ｕ Ｓ
何舟看看时间道，“12点了？午饭时间了吧，我请你吃饭。”
他发现这一行还是有不少小窍门的，他需要多向她们请教。
小姑娘正要说话，蒋瑶瑶走进来，冲何舟招了招手后，对她道，“王悦，我们一起去吃饭，先让何舟跟你混一阶段。”
何舟心道，原来小姑娘叫王悦。
他们所在的位置是一片商业广场，楼下全是叫得响名字的饭店，但是同他们一起下楼的公司员工，没有一个走进去。
他们都是上班族，午餐能凑合就凑合，还是很图实惠。
除非是聚会，不然他们不会一顿饭花费几百块钱的。
何舟跟着俩人的身后，进了一家小排挡，满满当当的坐的都是人，蒋瑶瑶熟练的抢占一张位置，让他们跟着坐下。
她指着挂在墙上的菜单道，“吃什么，自己点。”
付尧抬头一看，无非是盖浇饭和盖浇面一类的快餐，他道，“西红柿盖浇饭吧。”
王悦跟着要了一份盖浇面，蒋瑶瑶随后朝着厨房的窗口喊了一嗓子。
饭上来的很快，三个人一边吃一边聊。
蒋瑶瑶大概询问了一番何舟上午的收获，接着笑着道，“旁边有刻章的，要二十，给十五就行，摁个收入证明是小事，千万不要挪作它用。”
何舟明知道私刻公章是违法的，但是对方好心教自己，他又不能唱反调，只能笑着道，“反正尽量让客户自己弄吧，我还嫌弃麻烦呢。”
蒋瑶瑶道，“那最好了，你名片昨天不是做好了吗？带着没有？”
何舟道，“带来了。”
还没办入职的时候，他就按照蒋瑶瑶的要求做了名片，并且买了一套便宜西装。
西装现在穿在身上，里面的口袋装着一叠名片。
蒋瑶瑶道，“人民银行在附近，你下午跟着王悦走一圈，保证能认识很多同行，互相留个名片，以后你单子也有地方扔。”
王悦道，“我下午带客户拉征信，我们一起。”
何舟道，“谢谢。”
蒋瑶瑶道，“所以做我们这一行就是这点好，我们赚钱不止赚一份的，一个客户我们可以送到好几家公司做，批个十万八万，我们就能赚三四千块钱。
当然，要是活络点，就不止这点钱，有时候看客户情况，我们也能赚一点。”
何舟不懂‘活络’是什么意思，看向王悦和蒋瑶瑶。
王悦低头不语。
蒋瑶瑶接着道，“王悦不是外人，我实话说了，有时候可以从客户那里要一分钱，当然要建立在客户自愿的基础上，处理不好关系，客户一投诉，你就完了。
最好不要自己出面收钱，让中介或者别家小贷业务员代收。
说这么多，也白瞎，你先做上一两个月再说吧，有些事情还是要靠自悟。不过怎么样，你以后不能说是我教你的。”
何舟既有点感动，也有点哭笑不得。
不拿他当朋友，蒋瑶瑶不可能和他说这些推心置腹的话的，但是明明上午才跟他郑重其事的说过合规的话，怎么这会就教他违规了呢？
王悦道，“你想想现在其它行业不景气，做业务拼死累活，一个月也就四五千左右，咱们在这一行，其实算很好的，勤快一点，机灵一点，很容易赚钱的。
其实公司提供的是个平台，公司赚不到什么钱，还是要靠外面。客户资质好的，只要他有资金需求，你随便操作一番，给他贷个十几二十万出来，你也能轻松赚个万把块。”
何舟明白她说的‘外面’是什么意思，就是从客户那里收钱。
何舟先吃好饭，去付了账，总共才25块钱。
王悦道，“明天我请你。”
通常她们一起出来吃饭的时候，是轮流买单，都是普通上班族，谁也不是大款。
一出门，一股冷风吹过来，何舟冻得缩下脖子，刚刚下楼忘记套羽绒袄了。
回到办公室后，他继续打电话，不出他预料，没有什么收获，不过说话是越来越流畅了。
挨近两点钟，王悦招呼走人，这一次何舟学聪明了，套上了羽绒服，把西装穿在里面。
人民银行距离公司不远，两个人走路往那边去。
王悦一边走一边道，“小贷单位都需要征信报告，大部分小贷公司和我们一样，需要到人民银行拉客户征信，不过像易信，他们背靠银行系统，可以直接调取客户的信用记录。”
征信是一份个人信用信息的客观纪录。
记录了一个人全部信用支付历史，主要包括与金融机构发生信贷关系形成的履约记录。
只要有居民身份证，就能拉取个人信用报告，区别在于是否空白。
只用了二十来分钟，俩人就到了地方，王悦在路口电话联系上了自己的客户。
人民银行的满口聚集着许多人，有从银行大楼出来的人，这些人就过去攀谈并且递上名片，不管是同行还是客户。
王悦亲自陪同客户来拉征信，就是生怕自己的客户被自己的这些同行给挖走。
付尧好奇信用报告是什么样式的，王悦拿着客户的信用报告在那看，他也只是大概扫了一眼，看不细致。
柜台边排队的人不多，他干脆拿着自己身份证，去拉了一份自己的信用报告。
“二十三块钱。”工作人员把一沓打印出来的报告和身份证递给他的时候，看他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有这么多？”付尧自己都吓了一跳，一张纸才一块钱！
二十块钱就是二十三页纸！
他可是连信用卡都没有的人啊！
按说征信应该是空白，怎么可能打印出来二十三张！
他交了钱，把征信报告拿起来，走到一边仔细的看起来。
“哇，你真是土豪啊。”何舟听见惊呼，回过头是目瞪口呆的王悦。
只听见王悦道，“你到底有多少套房子啊？”
“什么意思？”何舟还没有完全看懂，完全在一种迷迷糊糊地状态中。
270、土豪属性
土豪？
土他倒是马上要吃了。www.uu234.netwww.uu234.net
他莫名其妙的多了这么多的负债，而且一长串的数字，他都数不过来！
怎么可能‘豪’？
王悦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夺过了他手里的征信报告，放在上面出口旁边的桌上，一页一页的翻看后，惊讶的合不拢嘴，直直的看着何舟，惊叹道，“原来你小子是扮猪吃老虎，这么有钱，真看不出来。”
何舟苦笑道，“大姐啊，你说明白啊，你知道我看不懂征信报告的。”
王悦指着征信报告，耐心的解释道，“你从第一笔开始看，第一笔贷款记录是2008年5月3日，招商银行贷款金额三千四百万，别墅也没这么贵吧？
第二笔房贷是2008年5月8日，通商银行一亿四千万，第三笔是200年5月9日还好，只有八百万.....2008年6月1日，这个是抵押，通商银行十二亿三七万....”
她越说越激动，一直翻到最后一页道，“总共有88条记录，也就是说....”
她自己都说不下去了，因为不敢相信。
难道是银行系统出错了？
一个人怎么可以有这么多房子？
而且什么样的房子可以这么贵？
但是，现实告诉她，出错是不可能出错的。
“我欠了这么多钱？”何舟以手扶额，不用说，如果记录是真的，他不用猜也知道是老娘用了他的身份证做贷款。
王悦道，“你这是什么表情？”
何舟道，“欠债我还得高兴？”
当然，担心是不可能担心的，有债也是他老娘还，这是老娘变相的利用银行低息贷款往他名下转移资产。
还不了？
不存在的。
他对老娘有一种蜜汁自信。
王悦用恨铁不成钢的语气道，“你没长眼睛啊，‘已结清’这么几个大字你看不见？”
何舟仔细一看，还真是，不好意思的笑笑，“也就是说我不欠债？”
王悦道，“废话，所有的贷款都还完了，最后一笔还款是在2010年5月3日还清的。你名下大概有接近三十亿的房产，现在房子涨价这么快，三十亿估计都不值。我就好奇一点，什么样的房子能抵押十二亿？”
这是里面贷款额度最大的一笔，是通商银行的贷款。
王悦看何舟一直的态度都是懊恼，而没有不可思议。
显然，名下有这么多房子他是知道的。
所以王悦就忍不住问了。
何舟道，“我们家是做物流仓储的，稍微面积大一点的地块，都有几千平。我想我妈妈可能是把仓储地块放在了我的名下。”
也有可能是他老娘成栋成栋的买过来的楼。
李沛老娘和杨淮老娘就是这么干的，他没有理由不相信他老娘不会这么干！
毕竟，女人有这种奇怪的行为，很正常。
王悦把征信报告收拢好递给何舟，感叹道，“你真是土豪，随便卖套房子也是发财了。”
有句话她没好意思问，明明这么有钱，跟她们混什么混啊？
浪费时间呢！
何舟道，“我哪里敢私自卖了，否则我老娘能扒了我的皮。”
看着王悦疑惑的眼神，便笑着道，“我跟我老娘闹了点脾气，你当我是离家出走吧。”
王悦笑着道，“你放心吧，我不会和人乱说的，一定替你保密。”
何舟道，“谢谢。你客户呢？”
王悦道，“拉完征信，让他走了，留着又没事了。”
两个人一起下楼。
在楼下，何舟掏出来名片，同站在门口的个大公司的业务同行交换了一圈名片。
刚要多做交谈，就被王悦拉走了，王悦解释道，“在楼底下拉同行客户的业务员都是些没什么能耐的，要找咱们自己慢慢接触靠谱的，不着急，等你慢慢做，早晚会接触到好一点的。”
自从看到何舟的征信报告，她待何舟的态度完全不一样了，可谓是三百六十度大转弯。
对方是迟早要回去继承亿万家产的，她和他打好关系，自然没错。
回到公司，何舟继续打电话，一直到下班，结束了一整天的工作。
下班他是和蒋瑶瑶一起的，为了避嫌，他先走到公司附近的路口，等了一会，蒋瑶瑶才骑着电动毛驴过来。
何舟道，“你下来，我带你，前面风大，你坐后面吧。”
蒋瑶瑶道，“你会骑？”
在她的印象中，富二代都应该是娇生惯养的，手不能提，肩不能扛。
何舟笑着朝她摆摆手，蒋瑶瑶两条紧绷的长腿撑在地上，屁股挪到了后面。
何舟骑在前面，手扶着车头，回头道，“坐好了？”
“下雪路滑，你稳当一点。”蒋瑶瑶一边说一边把手上的手套褪给何舟。
“你不怕冷？”何舟没接。
“这样不就行了吗？”蒋瑶瑶把两只手插进了何舟的袄子口袋。
何舟笑着道，“那走了。”
接近小区菜场的时候，何舟在门口候着，蒋瑶瑶进去买菜。
因为工作关系，两个人倒是亲近了不少，两个人一起做晚饭，一起吃饭，菜金平摊。
回到家两个人分工合作，没费多大功夫便做了三道菜出来，一道水煮鱼，一道炒青菜，一道白灼明虾。
两个人刚坐下，空旷的客厅传来一阵塔塔声。
何舟不用抬头也知道是谁，这种声音他听习惯了。
一个高挑的女孩子踩着高跟鞋进了餐厅，打量了一下餐桌，笑着道，“哟，伙食不错。”
何舟问，“吃了吗？”
搬走两家房客后，何舟没有再继续招租，现在只剩下蒋瑶瑶在内的五个房客，其中一个宅男，下班后在外面吃一点东西后，径直躲自己屋里打游戏。
另外一个男孩子是程序猿，加班是家常便饭，偶尔加班到凌晨。
还有一个女孩子在保险公司打车险电话，通常**点才下班。
最后一个女孩子，是眼前这个叫柏悦婷的，大长腿，顺直长发，给人第一感觉就是惊艳。
当初，她第一眼便看上了何舟的房子，在价格上计较了很长时间，何舟之所以愿意松口，只是因为她长的漂亮。
她的漂亮和蒋瑶瑶不一样，蒋瑶瑶是青春活泼靓丽，而柏悦婷是知性、艳丽，甚至还有一点妩媚。
如果可以打分，何舟会给她满分，至于蒋瑶瑶，勉强在八分。
271、人比人气死人
柏悦婷拉了一把面前的椅子，手里的小包挂在椅靠上，然后顺势坐下，左腿搭在右腿上，仰靠在椅子上，抱着胳膊道，“现在不饿，晚点叫份外卖。www.uu234.netm.www.uu234.net”
蒋瑶瑶笑着道，“一起吃点？”
她很不喜欢面前的这个女人。
猛然一看，可能是交际场的夜莺。
让她感觉很可惜的是对方不是她想象中的那种，人家是留学海龟，资深设计师。
无论是长相，还是层次都比她这个普普通通的业务员要强。
尽管不喜欢她，但是，在一个屋檐之下，她还是维持了表面的和气。
何舟站起身盛了一碗饭放到柏悦婷的面前，笑着道，“筷子在你边上，随便吃一点吧。”
“谢谢，那我不客气了。”柏悦婷拿起筷子，夹了点青菜，笑着道，“你跟着蒋瑶瑶去上班，感觉怎么样？”
何舟道，“还好，总比天天在家闲着还好。”
柏悦婷道，“人比人气死人啊，我们拼死累活为了生存，你们呢，生下来享受生活，找份工作呢，还是生**验。”
在她们这群租客眼里，何舟是名副其实的富二代，当初租房，为了谨慎，还特意看了房产证和身份证。
简直不是一般的土豪家庭，一般的土豪家庭是很少有把房子直接挂在孩子名下的，而何舟家的房子却是何舟的名字。
年纪轻轻，坐拥千万资产。
何舟道，“不用说这种酸话，你挺好的，只比我大两岁，见识过广阔世界，我呢，乡下孩子，上大学之前都没出过省。”
有时候想想，他没有像刘善、杨淮、李沛等人一样出国，到底是对是错。
高中的时候，他真有出国的心思，但是他老娘一句，人有本事在哪里学都一样，把他堵得死死的。
柏悦婷一边剥虾一边漫不经心的问道，“你家里到底是做什么的？住的是别墅，二代的范拿出来啊。”
打扮吃喝，连她这个工薪族都不如。
蒋瑶瑶也望向何舟，她一直也想问这个问题，但是却没好意思问，要不然显得自己多八卦势利似得。
何舟道，“我是个假二代，家里是做仓储物流的，说白了就是专门靠仓库收租的，条件还行，但是想从家里得到实惠有点困难。”
蒋瑶瑶道，“我有不少客户是做电商的，他们现在用的仓库是快递的，只要每个月达到多少发货量，就可以免租金。”
何舟道，“电商看中的是快递发货的便利性和低租金，但是很多大型集团看中的是仓储中心的硬件和软件，除了立体自动化仓库，像装卸设备、自动分拣设备和运输工具都是必须要有的，人家要求的是效率。特别是保税区那边，你去看看就知道了，许多物流公司都提供仓储、加工、流通包装、运输、报关、报验等一站式服务。”
即使他们家是做物流的，也只知道一个皮毛，所以蒋瑶瑶等人不明白，他也理解。
何舟的电话响了，一看号码是柳橙的，他给摁断了。
这段时间，柳橙倒是没找过他，不过电话却是一个接着一个，无非是打探他近况，他有点疲于应付。
他对柳橙，他倒是没有什么偏见，可是总归是老娘的帮凶，他喜欢不起来。
刚拿起筷子准备继续吃饭，电话再次想起来，是柳橙的秘书简思打过来的。
他照样挂断。
柏悦婷道，“要是不方便接电话？我们回避一下？”
何舟道，“不是，广告电话，一个接一个，天天打。”
吃好饭，撂下碗，点着一根烟，一边抽烟一边看着两个女孩子吃。
烟抽完后，他把烟蒂往水槽一摁，收碗筷洗碗。
柏悦婷上楼后，放下自己的包，换了一件衣服，和蒋瑶瑶一起帮着何舟打扫卫生。
她提着一个垃圾袋，刚出门，六辆黑银相间的汽车一溜排朝着这边驶过来，等她把垃圾袋扔进垃圾桶，却发现，打头的一辆车停在了她们房子的门口。
她站在门口，看着车上先下来三四个人，有男有女，最先下车的一个中年男人拉开中间一辆车的车门，一个穿着灰色羊毛衫的女人躬身从里面出来，后面的一个穿着黑色羽绒袄的女人便把手上托着的红色大袄批在了女人的身上。
女人披着大袄，迎面便看到了柏悦婷，伸出手道，“你好。”
“你好。”柏悦婷还没搞清楚什么状况，甚至是对方是谁都不清楚，出于礼貌，还是跟着握了手。
她是职场走出来的，雷厉风行，但是看到这个女人的一瞬间，隐隐约约，她居然有慌张的感觉。
何舟听见外面的动静，出来一看，端着茶杯愣住了。
他老娘正站在大门口，左右是柳橙和简思，似乎在和柏悦婷聊天。
他重重的咳嗽了一下，生怕老娘乱说话。
“干瞪什么眼？”招娣没好气的训了一句。
“你们怎么来了？”何舟迎出来，努力挤出笑容。
“快点回屋，外面冷。”招娣看儿子穿的这么单薄，赶忙先抢进屋，不让他出来。到屋里后，看着在门口拘束站着的柏悦婷，“丫头，进来坐着，别客气。”
柏悦婷反应过来，急忙道，“不用了，阿姨，你坐，我回屋了。”
逃似得的跑到了楼上。
蒋瑶瑶正扒在楼梯口朝下面张望，低声问柏悦婷，“什么情况？这么多人？”
柏悦婷道，“好像是何舟妈妈，妈呀，太吓人了。你不知道，我这小心脏扑腾扑腾的。”
蒋瑶瑶噗呲笑道，“说的好像人家能吃人似得。”
两个人侧耳细听，也听不见楼底下说话声，又不好意思下楼，蒋瑶瑶招招手道，“走吧，去我房间，跟我说说。”
柏悦婷跟着进了蒋瑶瑶的房间，这是她第一次进蒋瑶瑶的房间，她拉开阳台门，走到阳台，轻轻的拉开窗户，指着外面道，“自己看呗。”
蒋瑶瑶定晴一看，楼底下停着一溜排的豪华轿车，每辆车的旁边都站着两三个人，西装领带。
外面的风刮的呼呼响，她都替他们冷。
272、赶人
她多么希望他们打个哆嗦，好让她感同身受一下，但是这些人站在风雪中，对严寒偏偏没有一点反应，要么来回踱步，要么交头接耳的在那聊天。www.uu234.net
她感叹道，“看来还是小瞧他了，真不是普通家庭啊，还真是第一次见到这种排场。你说他们家得多有钱？”
柏悦婷道，“万一是有权呢？”
蒋瑶瑶道，“那不可能，真有权的人不能开劳斯莱斯、宾利不是这排场，不会这么招摇。”
柏悦婷笑着道，“你倒是了解。其实刚刚真应该拍个照片，然后网上搜一下的，是做什么的，什么身家，什么地位，一查就知道。”
蒋瑶瑶掏出手机，一边打字一边道，“这有多难，搜富豪榜，看看有没有姓何的做物流的就是了。”
柏悦婷凑着脑袋也盯着手机看，搜了一番，毫无结果，她摇摇头笑着道，“别做无用功了，算了吧，到时候直接问就是了。”
蒋瑶瑶把手机收起来，笑着道，“我可不好意思问。”
不一会儿，两人看到楼下的车子启动了，何舟跟着他老娘上了汽车，然后车子也没掉头，顺着路直行，从另一条小路走了。
蒋瑶瑶好奇的道，“他们这是去哪啊？”
柏悦婷摊摊手，“你问我我问谁啊，行了，时间不早了，回去洗洗睡觉，明天一早还得上班，最近接了个项目，累的要死，甲方事真多。
没有做二代的命，只能自己拼了。”
蒋瑶瑶瘪瘪嘴，心想能送孩子出国的家庭，怎么可能是普通家庭？
即使不是富二代，也比她家强吧？
她父母是苏北农村种地的，即使偶尔打个零工，收入也有限，她上面一个哥哥，下面还有一个弟弟，压力很大。
她上大学的时候，还是办理的助学贷款，毕业后运气不错，进入了信贷行业，在第一年便还清了所有的贷款。
“你们家应该不算差吧。”
柏悦婷道，“为了我出国留学，我父母卖了在杨浦的房子，六十平才90万，按照现在的房价，我估计是买不起了。”
蒋瑶瑶诧异道，“你是本地人啊？”
两个人虽然住在一个楼道，但是平常也仅限于相互见面点点头，并没有多说过几句话。
柏悦婷道，“是啊。”
蒋瑶瑶一脸惋惜的道，“真可惜，当初卖了的房子，这会房价估计翻翻，想买回来是得费一点劲。”
柏悦婷道，“只是苦了我爸妈，幸好我外婆留有一套房子，他们才有地方落脚。”
蒋瑶瑶道，“那你没和他们一起住？”
柏悦婷道，“在青浦乡下，离着我上班地方距离比较远，我偶尔双休日才会过去。”
蒋瑶瑶道，“那也比我好了，你起码还有机会做拆二代，听说你们本地人不光分房，还有百万现金呢。”
柏悦婷道，“那边很偏的，没个十年二十年是不用指望的，再说，那也是我父母的事情，我以后啊，全靠自力更生。”
不但花光了父母一辈子的积蓄，还让他们失去了安身之所，如今一无所成，她心里更多的是愧疚。
蒋瑶瑶道，“出国挺好，知识学到自己脑子里，一辈子就是自己的，你们设计行业最赚钱的，搞好了，一年说不定就是一套房。”
柏悦婷道，“谢谢你了，可别这么安慰我，一个挣个几十万差不多了，我也没太多要求。但是呢，我真不后悔，大概是可惜吧，谁能想到现在的经济形势会发展到这个程度，人生总有很多意外的。”
两个人聊了一会，她同蒋瑶瑶告辞，回到了自己的卧室。
卧室的面积很大，有四十多平，当初即使没有独立的卫生间的，冲着这么漂亮的房子和房间，她也会毫不犹豫的租下来。
屋子里的布置很简单，一张床，被子叠的整整齐齐，一张桌子，上面放着一台笔记本电脑和一个芭比娃娃，一台咖啡机，再无其它。
洗完澡后，她听见外面有动静，没有多去关注，毕竟楼道里不止住着她一个人。
刚抱上一杯咖啡在电脑桌跟前坐下，门被敲响了，她起身去开门，蒋瑶瑶站在门口，令她诧异的是，黑后背着一个双肩包，身后还拖着一个行李箱。
“你这是？”柏悦婷不解。
“你不走？快点收拾行李啊。”蒋瑶瑶更是诧异。
柏悦婷一脸迷茫的道，“我为什么要走，去哪里？”
蒋瑶瑶搞的莫名其妙，她到现在还没有反应过来。
蒋瑶瑶低声道，“刚刚没有人找你啊？”
柏悦婷道，“没有人找我啊，我刚洗完澡，正准备喝点咖啡呢，你就来了。”
蒋瑶瑶道，“何舟妈妈不准我们继续住下去了，刚刚一个女人进来，给我钱，让我把租房合同还给她，晚上搬地方。”
柏悦婷道，“什么意思，撕毁合约？她们说搬我就搬啊？凭什么，她们也太霸道了吧。”
她明白了蒋瑶瑶的意思。
何舟的母亲是要赶她们走。
蒋瑶瑶道，“话是这么说，可我跟钱没仇啊，有钱我什么好房子找不到，没必要在这里耗着啊，还得罪人。
我的租房合同是一年，眼看到期了，到时候人家一样可以赶你，还不如现在走呢。”
柏悦婷道，“给你多少钱，你欢喜成这个样子？”
蒋瑶瑶伸出一个巴掌在柏悦婷的眼前晃了晃，“这个数，哈哈，我以前不相信天上有掉馅饼的事，现在我信了。”
楼上出现脚步声，她转过头能看见楼梯转角出现的黑色高跟鞋，她立马低声道，“我先走了，有机会再联系。”
柏悦婷刚要说话，却发现从楼上下来一个女人，手提皮包微信着站在了她的面前。
在楼底下的时候她见过这个女人，一直跟在何舟老娘的身后，她记得何舟是称呼为柳总的，当然，也许是刘总。
“你好，柏小姐，我是柳橙。”柳橙笑着道，“不请我进屋吗？”
柏悦婷道，“请进。”
她大概能猜想到，对方是来赶她走的。
273、骨气
她的个子与柳橙不相上下，论长相略胜几分，但是气势上，她是不及的，挺了挺胸，好不输给她。www.uu234.net
无论如何，她不会搬的，她不是能被别人轻易压倒的。
关门的一瞬间，透过门缝隙，她能看见住在楼上的那个宅男提着大行李箱从楼梯上下来。
合上门，把椅子从桌肚子底下拉出来，示意柳橙坐下，然后问，“柳小姐，喝咖啡吗？”
柳橙笑着道，“谢谢，有茶最好。”
柏悦婷在床边坐下，笑着道，“抱歉，我这边没有茶。柳小姐，你有什么事吗？”
柳橙笑着道，“我想刚刚那位蒋小姐应该和你说了一个大概吧？这套房子我们要收回来，另作他用，所以，很冒昧了，我们希望你能先搬出去。
真的很抱歉，太仓促了，不过你放心，我们会给你满意的补偿。”
柏悦婷道，“租赁合同还有三个月到期，当初是何舟和我签的，如果他要赶我走人，我倒是真没话说。”
意思很明显，柳橙还不配有资格赶她走。
柳橙不甚在意她的话，继续道，“作为补偿，我提两个方案，你参考一下，第一，我们在龙东大道也有别墅，位置是比这里偏僻一点，但是条件却比这里好，豪华装修是有独立泳池的，可以免费给你住一年，这一年内，你有全权的使用权和处置权。
去年的租客是一家园林上市公司，一年的租金是七十万。
第二种方案是补偿五万现金，我现在给你，你可以在外面随便找处房子，因为临时可能找不到住处，我在对面的酒店给你开一个月房间。”
说完，静静地看着柏悦婷，看她会做出什么选择。
如果是有野心的人，可能会选择第一个方案，别墅是可以转租的，收益远远超过拿五万现金。
谨慎保守一点的，会选择第二种方案，因为别墅不是那么容易转租的，还是拿现金稳当。
柏悦婷同样看着她，一字一顿的道，“抱歉，我拒绝。我想我有权利维护自己的合法权益不受侵害。”
现下终于明白蒋瑶瑶为什么会拿五万现金。
既然之前是租给别人家公司用的，说明里面的格局都是按照公司布置装修的，接下来招租也得找单位，但是只有一年的期限，一般单位是不肯签这么短的。
如果租给个人，那么还需要自己投本钱做大的改动，有多少收益还是未可知的。
所以，还是拿五万现金最划算。
其实，心里隐隐有点心动。
五万块钱真的是白拿的。
但是，她的性格决定了她不愿意妥协，她柏悦婷也是有骨气的。
她曾经也幻想过一场你妈拿着五百万让我滚的爱情，决然想不到现在会有人给她五万块钱让她搬家。
给五百万，什么脾气都没了。
此刻肯定乐呵呵的。
因为那是五百万啊！
至于五万，也就是她俩月工资。
她完全可以嗤之以鼻。
柳橙没有一点儿不高兴的表情，笑着道，“柏小姐，现在整栋楼里只有你一个了，其它几位已经接受了我们的条件。
我相信柏小姐也不会差几万块钱，但是这只是我们的一点心意。希望你收下，不要介意钱少才好。”
她从包里掏出来一沓钱，伸出手，希望柏悦婷接着。
柏悦婷瞅了一眼那厚厚的一沓，没有去接，她听出了对方话里警告的意思，别人已经走了，现在只剩下她一个，想找同盟都没了。
识时务者为俊杰。
她淡淡的道，“柳小姐，这不是钱的问题，是契约精神，租房合同到期，不需要你多说，我自己会搬。”
柳橙道，“柏小姐，做人呢，重要的是相互理解，你好我也好。”
柏悦婷眉毛一挑，“我可以理解成你是在威胁我吗？”
柳橙道，“你误会了，你是何先生的租客，我是支持你维护自己的权益的，所以才会拿出补偿给你，像有的房东卖房，顶多也就不收当月房租，不会这么和你好商量的。”
柏悦婷道，“既然你也知道是何舟的房子，就让何舟和我商量吧。”
说完站起身道，“柳小姐，时间不早了，我要休息了。”
柳橙把钱塞回包里，走到门口，又突然回过头道，“你是在向阳集团设计院工作是吧？替我向付彪付总问声好。”
轻轻的带上了房间门。
柏悦婷看着那优雅的身影消失，只能听见空旷楼道里传来的脚步声。
她胸口气的一起一伏。
付彪是她们向阳集团的董事长，中国富豪榜前二十的人物。
哪里是她想见就见的？
何况设计院只是集团的一个总部在羊城的下属公司，她所在的单位也只是设计院在浦江的一个分公司。
对方是在明着威胁她。
她很讨厌。
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睡，挨近凌晨才勉强把眼睛合上。
早上起来，梳洗完毕去上班，刚下楼便发现何舟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吃早餐。
她道，“早。”
何舟尴尬的道，“去上班啊。”
昨晚和老娘出去参加一个宴会，回到家发现各个房间的灯都是关着的。
去厨房烧了壶水，租客的厨房用品都不在了。
大厅门口放着的鞋柜也是空空如也。
他意识到什么之后，给简思打了一个电话。
了解清楚之后，他不禁感叹老娘真够下本钱的，一个人五万，合计起来二十来万！
这些钱要是给他该多好！
他想哭都没眼泪！
唯一令他欣慰的是柏悦婷还没走。
柏悦婷问，“有什么想说的吗？”
何舟道，“你继续住你的，不用管她们，不行的话，到时候我搬走。”
只要她搬走了，他老娘大概就不会干涉他的这些破事了。
柏悦婷道，“如果真的给你添麻烦了，我想我可以搬走，给我两天时间吧，我先找好房子。”
何舟道，“不用，真的，我回头会和她认真谈，她向来很听我的。”
气愤之下，本来不想搭理他老娘的，但是问题还是要解决的，他老娘真下定了狠心，柏悦婷肯定住不下去。
其实心下明白，他老娘真不是和租客较劲，更不在意房子租给谁，里面住几个人，分明想以租客的事情胁迫他低头。
他老娘是通过这件事在向他证明自己的能力，她何招娣要是不同意的事情，都是白扯。
柏悦婷道，“那谢谢你了。”
何舟指了指面前的豆浆和油条，“你也吃点，一起上班。”
柏悦婷没推辞，等她吃好东西，何舟已经洗完脸先出门了。
等她锁好门，何舟正坐在门口的车里等她，拉下车窗道，“上来吧，送你。”
274、幸运星
宴会结束之后，他等出租车等的不耐烦，干脆回过头从候在门口的司机那里要了一把车钥匙。m.www.uu234.net顶 点 Ｘ ２３ Ｕ Ｓ
司机看他喝酒，坚持给送了回来，至于车子就擅自留在了这里，自己打车回去的。
柏悦婷把手提小包搭在后肩，一晃一晃，围着黑色的轿车转了一圈，笑着道，“你的车？有点二代范了，不错。”
何舟道，“你太瞧得起我了，我妈的车，快点上来吧。”
柏悦婷道，“你还去上班？”
何舟道，“不去上班，我喝西北风啊。”
现在租金收入没了，不上班的话，他哪里还能有收入来源？
柏悦婷施施然的坐上去，笑着道，“我是第一次听见住豪宅开豪车的人哭穷。”
何舟道，“帮我看看有没有租车的，我这车当婚车还可以吧，能赚多少算多少。这车油老虎，百公里要花160左右，我可养不起，得有进项才行。”
简直是帅不过三天，要是养不起，他还得把车还给他老娘。
柏悦婷道，“你是想笑死我吗？”
何舟开车子出了小区，上了大路提速，终于找到了感觉，笑着道，“我是说真的，你说我要是有钱，我能把好好的房子招租？
这车吧，我本来不寻思开的，现在想呢，有车总归方便一点，我还是尽量养起来吧。”
主要是之前得过一部分租房收入，没怎么花，存下来不少，够养一阶段车。
但是，总归支撑不了多长时间。
柏悦婷道，“这款车全浦江不会超过三辆，想租出去太容易了，随便联系一家婚庆公司就行。唯一不好的是你车牌是88888，开出去也太显眼，万一被别人认出来，丢了你妈妈面子，你妈妈不和你计较吗？”
何舟一拍脑袋道，“忘了这茬！那我换辆车？”
柏悦婷朝他翻个白眼道，“你有钱你任性。”
正是上班的高峰期，路上很堵，很多车子挤在一起，密密麻麻。
唯一何舟车子周围留有很大车距，他身后的车距离他的车至少有五十六十米。
偶尔有和他平行的车，车上的人的眼神大多落在柏悦婷身上。
柏悦婷被看的浑身不自在，尽量低着头，她大概能猜想到自己在别人眼中是什么类型的人。
到公司门口后，她赶忙下了车，根本没工夫和何舟多说话，周围人的眼光太吓人了。
何舟感觉莫名其妙，拐入下个路口便是自己公司。
把车子停进地下车库，乘着电梯进了公司。
遇到蒋瑶瑶的第一句话便是，“你昨晚在哪里睡的？”
蒋瑶瑶笑嘻嘻的道，“你妈妈真大气，不但给了钱，还给我们开了一个月的酒店房间，五星级的，住着感觉真是不一样，替我谢谢阿姨。”
天上突然掉下来一笔意外之财，让她喜上眉梢。
“是不是有见面分一半的规矩？”何舟心疼的牙痒痒。
他亲妈啊！
对自己一毛不拔，对外人倒是这么大方！
蒋瑶瑶道，“想的美，我估计你今天不来上班了呢。”
何舟道，“哎，工作还是要做的，不然马上真的要死了。”
九点钟，公司开早会，所有的公司站成两排，门店经理对上一周的业绩做了总结，发表完慷慨激昂的演讲之后，大家合唱了一首《我的未来不是梦》。
会议结束完毕，大家开始各忙各自的，王悦凑到何舟的面前道，“你昨天那个意向客户联系了没有？”
何舟道，“没呢，我现在就打电话。”
他给客户打电话的时候，王悦在旁边看着，待他挂断电话后，便问道，“客户怎么说？”
何舟道，“资料都齐全的，约到下午二点去拉征信。”
王悦道，“行，走的时候通知我，我陪你去。”
又从桌子下的柜子里拿出来一张信贷申请表格，耐心的教何舟怎么填。
何舟了解清楚后，开始继续打电话，一直到午饭时间，也没有打出一个意向客户。
中午吃饭，还是何舟和蒋瑶瑶、王悦等人，这次是蒋瑶瑶给的钱。
下午，王悦陪着何舟一起去人民银行拉征信，拉完征信后，她又手把手的教客户填完表格。
接着，她帮何舟联系了两家小贷公司业务员，等他们回到公司，两个业务员已经在那等着了，直接把表格资料给了他们。
三天后，客户的贷款如愿在小贷公司批了下来。
何舟从中介那里拿到了三千块的返佣。
真正意义上来说，这是他人生中挣到的第一笔钱。
以前，他都是在老娘的公司上班的，拿的是老娘的钱。
他的积极性更高了，每天都跟着同事们一起出去贴小广告、发传单，但是所获有限。
半个月下来，只做了一单，还不是自己公司做的，在同行那里拿了一千块返佣。
自己所在公司的业绩至今还是挂零。
他觉得传统的展业方式太没有效率了，他开始在信息分类网站上开始发布消息，令他惊喜的是，哪怕是花上两分钟，随便发两条，效果也很好。
不管客户资质如何，他每天都有十几个咨询电话。
而他去街头、市场发传单，一天下来也接不到一个电话。
在同事们不可置信的目光中，他连续五个工作日交了17单，最多的时候一天交了5单，批下来了9单，放款额达到27万！
虽然本公司的批核率只有50%一点，但是公司不能做的单子，他在别的公司也能做，他不愿意拿返佣了，而是开始跟同行换单。
他更坚定了在网上做广告的信心，他花钱在几家有名的分类信息网站上买了会员，只要是他发布的信息，大部分情况下都能排在第一位。
他的这种获客方式，他没有藏私，还是告诉了蒋瑶瑶和王悦两个人，至于别人，他压根没说，他可不是什么烂好人。
蒋瑶瑶和王悦有样学样，业绩再次翻倍。
每个月十号是发工资的日子，何舟看到短信通知，本月到账元，加上别家业务员的返佣，他这个月挣了三万出头。
蒋瑶瑶这个月拿了四万多，高兴地嘴都合不拢。
她由衷的觉得何舟是她的幸运星。
275、相亲
一个没注意，自己这一个月有小十万的进账了！
虽然其中有五万是意外之财，但是工资却有长足的长进，现在已然翻倍，按照现在的展业方式，工资还能继续增长。www.uu234.net顶 点 Ｘ ２３ Ｕ Ｓ
以前自己的一手单少，客户资料自己誊抄一遍就可以进件，闲暇时间多，现在自己是一手客户多，所有的进件资料不但需要自己把关，还需要亲自给客户督促交代。
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忙成这个样子。
不管怎么忙，她也是心甘情愿，关键是有钱赚啊。
她笑嘻嘻的对何舟道，“晚上请你们吃饭？”
何舟叹口气道，“不行啊，晚上陪我老娘吃饭。”
自从上次的宴会之后，同老娘再没见过面，只是把租客的事情说了一遍，希望老娘不要再插手。
令他意想不到的是，老娘立马就同意了。
这一个月，他过得安稳，老娘居然今天会联系他，还要带他去参加饭局。
蒋瑶瑶道，“没事的，算你没口福，下次咯。”
何舟道，“你找到住的地方没有？要不还搬回去？”
蒋瑶瑶道，“你想让我把入口袋的钱再拿回去？”
她已经拿了何舟的老娘的钱，自然不好意思再回去。
既然回去，那么拿来的钱要不要退回去？
退回去是不可能再退回去，可是不退钱再回去住，她也没那么大脸。
何舟道，“那当我什么都没说。”
下午，还没到下班时间，他便开车走了，蒋瑶瑶是团队经理，他和她又处的熟悉，自由度上比别人宽松不少。
何况他业绩做的好，在小贷公司，一切以业绩为中心，他只要保证按时上班出勤，做的不太过火，上班早退这种小事，真没人管他。
下电梯进停车场取车，开车直奔老娘订好的酒店。
值得庆幸的是路上并不算堵，一路很通畅，行到半道，电话响了。
“喂，在干嘛呢？”
一听到潘应的声音，何舟乐了，笑着道，“在开车啊。”
潘应道，“你相亲相的怎么样啊？”
何舟愣了愣道，“谁相亲啊？”
潘应道，“你还想瞒着我啊，大家都知道了，你妈这次去浦江是带你相亲的，你实话实说呗，人家要是没看上你，我们也不会太嘲笑你。”
何舟思量道，“难道晚上所谓的宴会是相亲？”
他想了想道，“你们这些人啊，居心不良，想看我笑话啊。不过你确定，我要相亲？我等会才跟我妈碰头呢。”
潘应道，“搞半天你还没去啊，得，我是白操心了，你有什么结果可得通知我，我也帮你敲敲边鼓。”
何舟好奇的问，“什么意思？我相亲对象你也认识？”
潘应道，“多稀奇，圈子才多大，还算我们老乡呢，老家是利辛，那丫头漂亮的很，在省城我们还聚过好几次。她老子是八十年代老牌大学生，后来从机关单位辞职下海的，身家吧，跟你们是没法比，也就勉强跟我们家旗鼓相当。”
何舟道，“跟你们差不多，那也是不少了啊。”
潘老抠的财富在富豪榜上显不出来，但是圈子里都知道他有钱，长期霸占富豪榜的商业大亨怼天怼地对空气却不敢轻易在他面前得瑟。
潘应继续道，“你真看上了，跟我说啊，人又漂亮，家世又好，你可把握住了。”
何舟道，“你夸人家长的漂亮，又说家世好，偏偏不说重要的一点，脾性怎么样？人品怎么样？”
潘应支支吾吾的道，“你自己见面处处不就知道了呗，背后说人好，莫谈他人非。”
何舟笑着道，“你就是这么帮我的？不愿意说拉倒，我挂了。”
潘应道，“开车注意安全。”
何舟道，“忘记问了，你现在在哪呢？”
只听见潘应说了一句，“不告诉你。”，然后啪嗒挂了电话。
何舟笑笑，继续往酒店去。
他并不排斥相亲，希望要有的，万一遇到对眼的呢？
到了地方他才发现，所谓的酒店，居然是一家皖北土菜馆，门口的招牌上显示着这家的主打菜是地锅鸡。
他把车停好，下车遇到了正在门口打电话的简思，他在旁边站着，点了一根烟，示意她继续，简思歉意的笑笑。
他等了两分钟左右，简思才打好电话。
简思道，“抱歉，公司有点事情。”
何舟问，“我妈来了？”
简思点点头道，“何总半小时前就来了。”
何舟问，“几个人？”
知彼知己百战不殆。
简思道，“还有史总和他的太太、女儿。”
何舟接着问，“这是突袭啊。”
简思道，“那你不是也知道了吗？”
何舟道，“那个史总是做什么的？”
他压根没听过有这号人。
简思道，“迎丰集团董事长，主要是做人工智能色选机、x射线检测设备、高端医疗设备。”
“史旭升？”何舟不确定的问道。
简思点点头道，“是他。”
“哦，我说呢。”何舟终于有了一点印象。
他刚要抬脚进去，却被简思给拦住了，只见简思跑到一辆车上拿了一套熨烫完毕的西装。
简思一手提着衣架，一手拆外面的薄膜袋子，“何先生，你还是穿这个吧。”
何舟道，“我这身挺好的，不用换。”
简思手里的是银色的，他向来只喜欢黑、灰、藏青、蓝，剩下烂七八糟的颜色，都不在他的考虑范围。
说着抬脚走人。
“何先生....”简思不便追进去，只能在门口跺脚！
这可是大老板特意交代的任务，还让自己给办砸了！
何舟进门，问了下服务员预订包间的方向，径直找到二楼，推门进去，里面坐着的除了他老娘以为，还有两女一男，不用他多想，他也知道这是史旭升一家子。
还没等老娘起身介绍，他便热情的道，“史叔叔好，阿姨好....”
临到那个女孩子的时候，他故意停顿了一下。
“还没吃傻，知道招呼人。”何招娣接话，指着那个女孩子道，“这是博莹，比你小一岁，小时候你们还在一起玩过呢。”
276、逃离
“你好。www.uu234.netwww.uu234.net”何舟进门只对着女孩子看了一眼，不可否认，女孩子很漂亮，站起来个子不比他矮多少，高挑有身段，放到网上绝对是宅男福利珍藏爆款，舔屏不止。
但是他可以完全确定这不是他的菜，他脸盲，凡是长着同款锥子脸的女孩子，他看着都是差不多。
说不定今天见了，明天便忘记了，没有一点引起他注意的特质。
“你好。”女孩子也脆生生的招呼了一声。
史旭升客气的道，“小舟，别客气，坐，坐，人家说女大十八变，男孩子也一样，一没注意都这么大了，不得了，不得了。”
他个子很高，偏瘦。
从沙发座上站起来，明显比何舟还要高。
“我不客气的。”何舟在老娘这边坐下，笑着道，“史叔叔，你也坐。”
沙发座的中间是一个在农村普遍使用的灶台，一个服务员在底下烧木材，上面放着的两口大锅，水蒸气从盖得严严实实的锅盖里窜出来。
史旭升道，“一个锅里是胖鱼头，一个锅里是土鸡，你想再吃点什么，自己点。”
史旭升老婆打扮的很精致，具体看不出年龄，和旁边的女儿对比起来，反而倒是像姊妹。
她笑着道，“这是菜单，你看看自己爱吃什么。”
何舟接过道，“谢谢阿姨。”
招娣道，“可别惯着他，这孩子不能惯。”
何舟想冲他老娘翻白眼，最终还是不得不忍住。
从小到大，他老娘根本没惯过他。
他在菜单上点了一份冻豆腐、一份生菜，然后交给服务员道了声谢。
史旭升道，“孩子还是可以的，听说没在你公司上班？现在自己在外面闯了？”
何舟笑着道，“瞎折腾呗。”
招娣道，“知道就好。有机会多向你史叔叔学习，那会不知道多难，不是旱就是涝，吃饭问题都大，你史叔叔不得了，空着肚子上考场，照样高考状元，你们这些孩子，现在稍微有点成绩，不晓得自己姓什么了。”
史旭升摆摆手道，“不值一提，都多少年的事情了。一代人有一代人的责任，我们这一代人这么努力，下一代要是还受苦，说明我们白受累。”
服务员送酒过来。
何舟启开啤酒，先送到了史旭升的跟前，然后又启开一瓶，刚送到史旭升老婆面前，便听史旭升老婆道，“你爷俩喝啤的，我跟你妈我们喝点红酒。”
史博莹却站起身笑着接过了何舟手里的啤酒道，“我喝啤的。”
“史叔叔，我自己来。”何舟刚要阻拦，自己的杯子已经被史旭升斟满了。
史旭升笑着道，“我是前几天喝白的喝断片了，怕再喝误事，咱先喝点啤的，等有机会我请你去家里，咱们再好好喝。”
何舟道，“一定的。”
服务员揭开锅盖，香气在包厢里弥漫。
招娣道，“吃，都不要客气。”
何舟随意吃了两块鸡肉，然后端起杯子道，“史叔，我敬你一杯。”
史旭升道，“坐下，不要站起来，现在开始，谁站起来罚酒。”
招娣端起杯子同史旭升老婆道，“我俩也喝。”
史博莹对何舟道，“我们俩也碰一个？”
何舟道，“如你所愿。”
说完一饮而尽。
史旭升道，“别着急，慢慢来。”
酒过三巡，酒桌上仍然一片融洽，并没有涉及到何舟和史博莹的问题。
服务员换过骨盘，史旭升站起身拉着何舟道，“走，咱俩出去抽根烟。别让屋里的女士抽二手烟。”
在厕所间门口，俩人站住，史旭升递给他一根烟，“别掏了，抽我这个。”
何舟把烟叼在嘴里，先给史旭升点上。
给自己点上后，深吸了一口，没抽出来是什么烟，看了看烟品牌，这款烟他只在桑永波那抽过。
桑春标跟他说过，一根烟三十几块。
史旭升道，“朋友送的，喜欢抽吗？我车上有两条，走的时候拿给你。”
“谢谢，不用了，我自己有的抽。”何舟本来没什么烟瘾，偶尔郁闷着了或者喝多了才会抽两口。
对他来说，烟好或者差，其实区别不大。
但是想他作为一名富二代，真是够可怜的，到现在为止，连一包超过五十块的烟都没买过。
史旭升拍拍他的肩膀道，“跟我不用客气。”
“谢谢叔。”何舟索性不再推辞，一两条烟在人家那里根本算不得什么。
史旭升道，“你是准备在浦江发展了？”
何舟道，“暂时是这样。”
史旭升道，“有遇到什么困难跟我说，你叔叔出社会这么多年，钱不敢多说，人啊，关系还是有一点。
你性子你妈和我说了，倒不是胆小，其实是读书人都有的臭毛病，抹不开面子。像我刚下海那会，也过不了思想这一关，投机倒把，斯文扫地。”
“我脸皮比较薄。”史旭升的话说到了何舟的心坎里。
史旭升道，“那要锻炼锻炼，该跟人计较的时候，咱们要去计较。
但是有一点，要看层次，好瓷不能碰烂瓦。”
何舟笑着道，“那也不能把自己憋屈坏了。”
史旭升道，“你知道我为什么要读大学吗？我读书早，算聪慧，我是不堪忍受农村的陋习、粗俗，才发誓要逃离的。
我的亲生母亲是我父亲花五块钱买回来的，我上初中的时候，她被我父亲打失聪了，我爷我奶一人架着她一只胳膊，父亲用棍子抡，整个村的人看笑话，没有一个人肯出来说一句话。”
说完，又摇摇头，“喝多了，说点胡话。”
“史叔叔，你不容易。”何舟决然没有想到史旭升会和他说这种私密话！
俩人的关系还没到那一步啊！
史旭升道，“我父亲今年八十有几，爷奶已经过世，我该怎么计较呢？同村还有许多帮凶活着，我讨厌他们，我还得笑脸相迎。他们活在他们的自以为是真理的世界里，我现在是可怜他们，一点都不恨他们。”
何舟从自己口袋掏出来一根烟，给自己点上，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
277、掉坑了
心里在嘶吼！
大哥啊！
我们才刚见面啊！
不要喝了两盅酒，逮着什么都说啊！
他是有感悟，也很感慨，可是压力也很大。顶 点 Ｘ ２３ Ｕ Ｓwww.uu234.net
他道，“叔，农村有局限性。”
这话谁说的？
然后他一下子就记住了。
拍拍脑子，又是他老子笔记本上读来的。
可恶的死鬼，无时无刻不在影响他的正常生活。
甚至现在已经开始慢慢渗透他的大脑。
史旭升道，“一看你就是学理科的，没好好读政治，这叫农民阶级的局限性。所以，只有教育才能兴国，科技才能强国。
没有教育，今天咱们跟三哥也差不离多少。”
有人从厕所出来，何舟让开一个身子，顺手把烟蒂在水槽里摁灭，扔进了下面的垃圾桶。
他道，“叔，我们进屋？别一会找不到我们了。”
史旭升道，“走吧。”
俩人重新返回包厢，三个女人已经把一瓶红酒喝完了。
何舟道，“你们也太有创意了，吃地锅鸡喝红酒。”
史博莹道，“菜是用来吃的，酒是用来喝的，一边吃菜，一边喝酒，有什么问题吗？”
何舟道，“当然没问题。”
招娣道，“这叫有钱难买我乐意。”
接着大家哈哈大笑。
吃的差不多的时候，她给何舟使眼色，何舟有预备似得，一下子便看见了，心不甘情不愿的先下楼买单。
看到账单，终于松了一口气，果然，红酒是她们自带的，不在账单范围，否则他这一个月工资都不够。
简思在门口的小桌子边品茶，见他走过来，起身道，“何先生，你这边还有什么吩咐没有？”
何舟摆摆手道，“没有，你吃饭没有？”
简思道，“我是从来不肯亏待自己肚子的。”
何舟道，“恭喜你啊。”
简思先是一愣，待反应过来才笑着道，“何先生，你误会了，我是临时给何总帮忙的，我是本地人，对浦江很熟悉。”
何舟道，“我了解我妈。”
他老娘上次来的时候他还好奇原本的秘书去哪里了，向来是形影不离的，后来从公司官网了解到老娘的秘书升职了，董秘一职空缺。
他老娘身边的人他大多都熟悉，他好奇谁会接任董秘一职，现在看到简思，心下终于了然。
简思尴尬的道，“何先生....”
何舟笑着道，“不用多想，我只是提前恭喜你，你要知道，我妈妈不喜欢的人，在她面前多待一分钟，她都嫌烦。
我记得上个月除了柳总，还有你吧？”
简思道，“是的。上个月开始，何总便让我帮她一阶段。”
何舟道，“那就等着人事部通知吧。”
他老娘雷厉风行，不是面慈心软的普通女人，眼睛里不揉沙子，她看不上的人，没机会在她面前出现。
简思能在她老娘这里撑一个月，显然很让她老娘满意！
简思一边和何舟说话，一边不时的朝楼上张望，突然道，“何先生，我先去准备车子。”
何舟转过身，老娘由着史博莹挽着胳膊，身后跟着史旭升两口子，有说有笑的一起下楼。
招娣道，“让你买个单也这么费事。”
何舟正要说话，却听见史旭升道，“本来说好我做东的。”
何舟笑着道，“下次，下次你请客，我一定去。”
史旭升笑着道，“那这么说定了。”
一起出大门，两辆车子已经停在门口，简思已经拿过来大衣披在了招娣的身上，那边史旭升也从自己司机手里接过衣服给自己老婆披上。
史旭升又把两条烟交给何舟道，“拿着抽。”
何舟道，“谢谢叔。”
史旭升道，“再说这种话，我可真生气了。”
天上飘着小雪，风越来越大。
招娣道，“人家说夜上海，上海的夜晚是最漂亮的，我们年龄大了，不能和年轻人比，没精力去逛了，我们先回去喝喝茶休息，小舟你带博莹去好好转转，该吃吃，该喝喝。”
史旭升老婆道，“是这个理，我一到九点钟就犯困。博莹，你带路，何舟也是刚到浦江的，路不熟。”
史博莹道，“你们放心吧，赶紧回去休息，剩下的全交给我了。”
然后亲自拉开车门，把招娣送上了车。
何舟感觉有人在戳他胳膊，一看是简思。
简思道，“密码是你生日。你开过来的车子，我已经让司机开走了，明天给你送过来。”
何舟问，“多少钱啊？”
简思正要回答，招娣的车子已经完成掉头，她赶忙追了上去。
出于礼节，何舟也走上前，同已经上车的史旭升两口子招呼了一声，目送她们的车子离开。
史博莹退回到正在抽烟的何舟身前，并排站在一起，拍拍他的口袋，“给我一根。”
何舟没有多大的诧异，递给她一根，又亲自给她点着。
史博莹吐个烟圈道，“装淑女太累了。”
何舟道，“看的出来，维持这个人设真不容易。”
史博莹点点头，“真怕随时崩了。”
何舟道，“怎么着，各回各家？”
他不傻，很明显，对方对他也不感冒。
论家世，自己是比她家里强不少。
可是，从某一方面来说，人家也不差啊，住豪宅，开豪车，嫁到他老何家，对她的生活来说也无非是锦上添花。
老人们先把她们凑合在一起，大概是图个门当户对。
史博莹道，“你要是有那个胆量，我非常支持。反正吧，我觉得你妈妈应该很满意我，我是浦江高考状元，毕业于哈佛商科，目前是摩根士丹利公司亚洲区经理。”
说完饶有兴趣的看着他。
何舟的脸很不好看，据说，她们俩的年龄一般大。
可是做人的差距有点大。
他狠狠的拔一口烟，把烟圈和从面前落下的雪一起吹散，叹口气道，“你赢了。”
他现在要是敢把史博莹丢人，他肯定无法承受来自老娘的重力...
至于台词，他已经替他老娘想好了。
多聪明，多能干，多上进，多乖巧的丫头啊，你自己有什么本事，这个看不上，那个看不上....
总之，一定，最后，都是他的错。
他掉坑里了。
不容易爬出来。
278、不简单的人
从始至终，这女人都是在卖人设，博得老娘好感。顶 点 Ｘ ２３ Ｕ Ｓ顶 点 Ｘ ２３ Ｕ Ｓ
他就好奇了，他老娘这么精明的人，怎么可能被她给糊弄住呢？
她有什么突出之处吗？
何舟忍不住再次打量了一遍，眼睛很大，当然，也可能是眼线的衬托作用，鼻梁很精致，很好看。
“看什么看？不服气啊？”史博莹被看的很不自在，“姐，天生丽质，全部原装，没有韩国进口的。”
何舟颇为认可的点点头，然后道，“你我们俩怎么办？”
史博莹道，“稀奇了，你个大男人问我意见干嘛，自己做决定呗。”
何舟指着对面的酒店道，“真我做主，我立马拉你进去。”
史博莹不屑的道，“你以为我能被你吓住？问题是你敢不敢？”
何舟叹口气道，“找个地方继续喝酒？”
两家的关系太近了，即使对方脱光了躺在他面前，他也不敢有所行动。
不是懦弱，而是怕麻烦。
史博莹问，“你有朋友吗？一起喊着，热闹。”
何舟道，“我这边不喊了。”
史博莹道，“那光我俩跳舞喝酒有什么意思？”
何舟道，“你喊你朋友呗。”
史博莹道，“这样，你喊你三个朋友，我喊三个，一起去？”
何舟道，“去哪个酒吧？”
史博莹道，“你不会什么都问我吧？”
何舟掏出手机，第一个打的是桑春玲的电话。
桑春玲笑着道，“这么给姐面子，主动给姐打电话？”
何舟道，“我请你喝酒，现在有功夫没有？”
桑春玲笑着道，“必须的啊，有利酒吧见，我半个小时到。”
何舟到，“还有其它朋友吗，一起带着热闹。”
桑春玲道，“我把佘子羚和李览招呼过去呗，他们俩闲着也是闲着。”
何舟道，“那更好了。”
等他挂断电话，史博莹问，“有利酒吧？”
待得到确认后，开始打电话呼朋唤友。
电话打完后，俩人拦住一辆出租车往酒吧过去。
桑春玲是最早到的，她把连衣帽扣在脑袋上，百无聊赖的候在门口，看到何舟下车，挥了挥手，然后对史博莹道，“好久不见。”
史博莹道，“玲姐，你越来越漂亮了。”
何舟疑惑的问，“你们认识？”
桑春玲道，“怎么可能不认识，也就你宅男一个，这个不认识那个不熟悉。”
何舟摸摸鼻子，转移话题道，“李览那小子呢？”
来浦江后，他俩一个比一个宅，互相也没联系过。
其实论感情，他还是和刘佳伟、刘善处的最好，想对来说，李览是城里长大的孩子，相互间并没有多少共同语言。
“他住乡下，鸡不生蛋鸟不拉屎的旮沓，估计要晚一点。”桑春玲看了看何舟，又看了看史博莹，笑着道，“二位发展到哪一步了？”
何舟诧异的道，“你也知道了？”
桑春玲道，“多新鲜，还有不知道啊？”
何舟无奈，估计只有自己一个人是被蒙在鼓里的。
史博莹道，“聪明如你，还能猜不出来？千万别侮辱我的品味。”
“你什么品味，我还真瞧不出来。不是挂个名牌包包，用个限量版香水，就能说自己有品味的。”桑春玲肯定是和何舟站在一边的，一个庄子里，从小处到大，拿何舟是当亲弟弟待的。
同史博莹，完全是塑料姐妹情。
史博莹要是敢说些不上台面的话，她敢大耳刮子抽。
何家和史家有交情，她桑家却没有，属于互相看不上的。
何舟摆摆手道，“咱们别五十步笑百步，我觉得吧，咱俩挺般配的，要不就顺了老人的心愿得了？”
史博莹跺脚道，“谁跟你般配呢，我俩完全不是一个类型的人，无论如何都擦不出火化的。”
桑春玲帮腔道，“感情是需要培养的，你们可以慢慢磨合啊，万一....”
“没有万一！”史博莹赶忙打断。
“我就好奇了，你到底瞅不上我哪点？”何舟越发不服气了。
史博莹笑着道，“那你看上我哪点了，我改行不行？”
何舟瘪瘪嘴，越发看不上她。
桑春玲道，“走吧，进去，外面太冷了。”
酒吧男男女女出入，何舟离着酒鬼远远的，真怕吐到自己身上。
声响震天。
何舟其实不喜欢这种地方。
桑春玲是这里的熟客，服务员一看到她，便引着她们进了二楼的包厢。
史博莹的朋友是先到的，男男女女七八个人，她一一做了介绍，有两个还是当红明星。
桑春玲瞅了一眼，拉下要起身的招呼的何舟，低声道，“有点台面行不行，拉低你档次。”
何舟看了看旁边的佘子羚，跟桑春玲的态度差不多。
佘子羚端起杯子，和他们喝了两杯，连起身的功夫都欠奉。
李览来的时候，桑春玲下楼去接。
李览看着热闹的包厢，笑着道，“这么多人？”
要不是听说何舟在这里，他也是不愿意来这种地方的。
给了何舟一个拥抱，捣他一拳道，“怎么不去找我？”
何舟笑着道，“你先来的，是东家，我是后来的，是客人，理应你找我的。别扯那么多没用的了，迟到罚酒，先喝三杯再说。”
李览找了个空位坐下，笑着道，“你知道的，酒吧的酒对我来说就是水。”
接过佘子羚递给来的酒，也没用杯子，一小瓶子咕噜咕噜喝完了。
不经意间扫到了包厢的拐角，一个年轻的男孩子，搭着二郎腿，一左一右搂着两个女孩子。
何舟道，“羡慕了？”
李览道，“哥要是想，天天不重样。”
桑春玲道，“家里是做地产的，他老子好像进过富豪榜前三，自以为了不起，把谁都不放眼里了。”
别人对待富豪榜是什么态度她不清楚，但是在李庄起码是一文不值。
李览对着何舟道，“你这未来对象不简单啊。”
何舟摊摊手道，“随便她喽，跟我又没关系。”
其实心下是不悦的。
这女人的脑子也太蠢了些，以为随便找个人就能压的住他们？
真要论家境，这帮人别说跟他和李览比，简直连佘子羚都比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