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雨溪雨婷
早上没进教室直接去了办公楼,在叶雨婷的办公室前等了两分钟,最先来的竟然是风韵犹存的冯燕,走到近处时看见温谅,顿时呆了一下,愣在那里不知是进是退,淡妆浓抹的脸上尴尬极了。www.uu234.com
温谅往旁边一闪,让出门前的路,微笑道:“冯老师好,您请进,我找叶老师请假的。”
冯燕没想到温谅态度会这么好,立刻投桃送梨,满面春风:“啊,是温谅啊,来,先进来坐吧,你们叶老师就上来了,我刚才还见到她在楼下签到呢。”
开了门将温谅迎了进去,还热情的倒了杯水放在桌上,温谅连忙谢过,问道:“冯老师,听说您儿子在棉纺一厂工作,那边效益怎么样哦?”
“他在保卫科,效益比不上早年了,不过比别的厂子好一点,工资还发的下来。”
说起儿子,冯燕扬起一抹温柔的笑意,这也是掌控谈话氛围的秘诀所在,如果你跟四十多岁的中年妇女没什么话题,那就谈她儿子吧,肯定一谈一个准。温谅点点头,棉纺厂因为产品多样和成本低廉,还能多撑一阵,但终究还是避免不了要经历改革的阵痛:“那还真不错,农机厂工资都成问题了……”
当叶雨婷推门进来时,眼前的一切几乎超出了她的想象,冯燕坐在椅子上,温谅站在她的桌边,两人谈笑风生,气氛非常融洽。只看这一幕,又有谁能想到,就在昨日,这两人还如同仇人一般?
“叶老师你来了,温谅找你请假呢,你们先聊,我得上课去了。”
冯燕热情的跟叶雨婷打个招呼,还不忘跟温谅约好有空再聊。等她去了,叶雨婷似笑非笑的看着温谅,调笑道:“我总以为已经看透你了,可还是没想到,你昨天骂她骂成那样,今天竟然还能笑眯眯的跟她聊天?”
温谅耸耸肩膀,笑道:“我拍马屁的水平,不在我骂人之下!尊师重道嘛,不能因为某些人的某些缺点,而否认这个人的全部,对冯燕这个人,要一分为二的来看。”
“停!”叶雨婷捂着耳朵让他住嘴,每次听温谅胡扯,她都有种要撞墙的冲动。叶雨婷不知道的是,这种冲动,左雨溪有过,宁小凝有过,纪苏有过,而许瑶有点傻乎乎的,到现在还听到津津有味。
“温谅,我知道你是为老师好,谢谢你!”叶雨婷不是傻子,昨天冯燕虽然像温谅预测的那样,从教务处回来就向自己和黄梅道了歉,但态度依然有些恶劣,整间办公室的气氛变得既沉重又尴尬。黄梅年纪小,心理素质差,到了下午放学时都想要换个办公室了。今天温谅这样一搞,冯燕正好可以趁机下台,大家皆大欢喜,不过也真难为他小小年纪,心思如此细腻周到。
温谅哈哈一笑,从口袋里摸出请假条,说:“光说不练假把式,叶老师,您要真谢我的话,就把假条批了吧?”
叶雨婷哭笑不得,拿起桌子上的笔筒作势要砸,黄梅高高兴兴的跑了进来,喊道:“叶姐,冯组长刚才给我打招呼了,还笑眯眯的……”
温谅仿佛被她的快乐感染,嘴角不由的浮上一丝笑容。他并不后悔昨天的出手,但可以想见,冯燕虽然不敢明着找她们麻烦,可毕竟还是教研组的组长,大家一个办公室,抬头不见低头见,闹的太僵对黄梅和叶雨婷都不好。
“黄老师,请注意师容师范!看你那傻乐傻乐的样子,小心嫁不出去啊……”
黄梅这才看到一边站着的温谅,赶紧挺胸抬头,整了整上衣下摆,轻咳一声严肃的说:“温谅同学,大清早你怎么又被叫到办公室挨批啊?这犯错误的频率太高了吧?”
叶雨婷接过话,晃了晃手里的假条,“请假呢,又是一天!黄梅,你第一节有课吧,还有空在这里瞎贫?”
“好好,我就走,看你把这学生当宝贝的藏着……呵呵,别打,我走就是了。”
温谅看着两个女老师打闹,毫不把自己这个学生放在眼里,心中顿时感慨万千:这是说哥们存在感太弱,还是说哥们根本就是妇女之友呢?
“叶老师你就批了吧,我今天真有急事!”等黄梅一走,温谅开始死缠烂打。本来旷课也没什么,不过最近跟叶雨婷混的挺熟,该走的程序还是走一走,不然不好见面呐。
“温谅,过几天就要第一次摸底考试了,这次考试十分重要,基本就决定你在老师和同学们心中的位置,对以后各个方面都有很大的影响。希望你能把心思注意到学习上来,不要让喜欢你的老师失望,不要……让我失望!”
叶雨婷双眸如墨,亮如晨星,表情真诚且教诲谆谆,温谅不欲多加分辨,点点头突然说:“不知为什么,我刚才忽然觉得叶老师你的眉眼跟一个人有点像,虽然完全是两种风格,可真的有点……”
话还没说完,叶雨婷提笔在请假条上批了个准字,扔到温谅怀里,笑骂道:“赶紧走,别在这里烦我。”
青州市教育局坐落在长安路上,跟市委市政府仅隔了三个街道,这事有利也有弊,好处在于方便跟市里领导沟通,坏处在于领导们沟通的过于频繁。据说局长李定国一到中午就头疼,各个科室的大小领导谁过来打个牙祭你不得陪着?有时候领导们没商量好,前后过来个两三波,李定国就得赶场子了,喝了这场喝那场,顶不住就得倒下。所以在教育局内部流传这样一句顺口溜:百年大计,领导为本,十年酒场,百年局长。传为一时笑谈。
在外面烟酒店给左雨溪打了个电话,两人在长安路上一家高档西餐厅见面。左雨溪穿着职业正装,白色的斜纹开领衬衣,黑色紧身收腰西服套装,风格简约,线条明快,搭配上带花纹边的紫色高跟皮鞋,整个人看上去精明干练却又顾盼生姿。温谅娴熟的叉叉圈圈着牛排,左雨溪托着下巴蛮有趣味的盯着他:“了不得哦,别告诉我温怀明经常带你来这些地方啊?我今天本来是故意想看你出下丑的。”
“左姐,想看我出丑基本上难度很大,不过貌似某人被我看到的,可不仅仅是出丑哦。”
左雨溪俏脸微红,拿起叉子敲了一下温谅的盘子,道:“找打是吧?过去多久了还整天被你没大没小的取笑?等着吧,早晚我要看回来,看你还怎么好意思?”
温谅微微一笑:“我突然又想起一个笑话……”
想起上次那个乘船的笑话,左雨溪赶紧将自己切好的牛排塞进温谅嘴里,不让他胡言乱语。这一个下意识的动作,更表明在她心里早已把温谅当作了极亲密的人。不然,你去用美女的餐具吃口饭试试?尤其还是西餐这种危险的场合。
“好了,别整天嬉皮笑脸的,这么急找我什么事?”
温谅又仔细看了看左雨溪,道:“嗯,是有点像啊……”
“什么?”
“没什么,”温谅岔开话题,低声道:“联系了许复延,还没回音,不过我估计今天晚上见面的可能性很大。”温怀明的消息还没传过来,但只要许复延不是真的傻,在目前的情势下实在没理由拒绝左雨溪伸过来的橄榄枝。
左雨溪握着刀叉的手不由一顿,到了这一刻,连她也有点紧张,抬起头看着温谅,一言不发。
“相信我,没事的,一切都会按照我们的预计进行,绝不会有一点差错!”温谅从餐桌上探过手去,放在她的手背上,手很凉。
左雨溪放下刀叉,反手一握,和温谅十指相扣,轻笑道:“我相信你!”
两人四目相望,眼波流转,良久良久,才相视一笑,心中温馨无限。
“对了,你不是说晚上才见吗?干嘛这么早叫我出来?”刚才的气氛太过暧昧,左雨溪有意调整一下心情,可娇嗔的样子怎么看都如同撒娇。
温谅拍了一下额头:“姐姐哎,晚上怎么应对咱们总得商量一下吧,难不成见了面,直接就说老许啊,你赶紧脱光了拼命上啊,有我们做你坚强后盾,别怕!”
“呵呵,”左雨溪笑的前仰后合,指着温谅打趣道:“好啊,敢编排你未来岳父,小心许瑶那丫头收拾你哦。”她还不知温谅这贱人早背着未来岳父的幌子,在外面招摇撞骗了好几回了。
温谅笑道:“我们只是好朋友……”
左雨溪娇俏的白了他一眼,问道:“你今天请假,是不是要一直在家等温怀明电话?”
“嗯,这是个好问题!我留了你的手机号,这样咱们今天一天都只能在一起了。””
“你个死小子,”左雨溪起身要来揪他耳朵,埋怨道:“我那个号只有最亲近的人才知道,全青州不超过三个人,你竟然随便给别人。”
“可那是许……”
“许复延也不成!除了上班时间,我不想任何人打扰!这下好了,这个号不能用了,都怪你。”
要是此刻有人看到左雨溪这个青州官场最冷艳的美人,如同小女孩般轻嗔薄怒,只怕要立刻抱住一根电线杆撞死当前。
左MM真是越来越有女人味!不过对女人这种抓不住重点的毛病,温大叔十分无语,这都什么时候了还计较这些?安抚道:“OK,OK,只此一回,下不为例,这主要是非常时期非常选择。唉,看来我得去配个BB机了!”
看着温谅一脸苦相,左雨溪扑哧一笑,从包包里拿出手机,放在桌面上推了过来:“好了,这个送给你好了,反正这号我也不能用了。”
温谅摇摇头道:“好了,我还是个学生,拿个手机成什么样子。左姐你就别诱惑我了,小心我真的要了哦。”
左雨溪抿嘴一笑,没再坚持,随口聊起了别的。两人说说笑笑很快就过了两个小时,单调的手机铃声终于响起。
挂了电话,温谅轻笑道:“晚上七点,春熙路17号!许复延很有诚意,直接约在了家里。”
第五十五章 谁人不知萝莉好
华灯初上。
春熙路静悄悄的,偶尔有几个行人脚步匆匆的走过,还有一对年轻男女双手紧握,头肩依偎,悠闲的压着马路。街边的路灯成两行排开,比平常的街道亮堂一点,没有那种朦胧般的昏黄。一辆挂着江C00001号车牌的黑色轿车悄无声息的出现在路的尽头,从年轻男女的身旁经过,缓缓驶进17号大院,两扇高大的铁门随后合拢,将门内门外隔断成两个世界。
“看,市委书记的一号车。”男孩指给女孩看。
“好神秘啊,真想进去看看里面有什么?”
“没关系,等我将来做了大官,想去哪里就带你去哪里!”
“嗯,说定了哦……”
这不是左雨溪第一次来这里,作为前市委书记左敬的女儿,她甚至比许复延更了解这里的一草一木。进来大厅,完全不同的格局布置再一次告诉她,这里已经不是她曾经的家,而盘踞此处,俯瞰青州的那个人,是许复延!
温谅敏锐的察觉到左雨溪细腻的情绪波动,故地重游难免有些感触,跨门而入的时候轻触了一下她的肩膀,两人对视一眼,都微微一笑。
许瑶光着脚丫盘腿坐在沙发上,穿着一身粉红色的棉质睡衣,正专心致志的看着电视,小拳头不时在空中划过,嘴里还高喊着“砍他,砍他”。她看的专心,侧对着门口,没有注意到温谅一群人。开门的保姆刚要叫她,温谅竖起手指嘘了一声,蹑手蹑脚的走了过去。温怀明就当没看见,低声说:“张妈,你去休息吧,今晚没什么事了。”
等保姆离开,温怀明斟酌一下语句,道:“左局长,你在这里稍坐,许书记在书房批文件,我先去看看。”
这不是温怀明初次跟左雨溪打交道,但如此近距离的说话绝对是第一次。以前的左雨溪在青州是什么地位?温怀明虽然人在市委,可基本上跟左敬搭不上话,偶尔去教育系统调研时,左副局长也很少在酒桌上作陪,仅有的几次就给温怀明留下深刻的印象,清冷,高傲,自矜,举止优雅,气质动人,几乎所有的赞美词用在她身上都不为过。
对这样一个人,他自然不敢怠慢,但许复延也有许复延的矜持,不可能特地等着左雨溪上门。作为下属,温怀明也只能尽量不让左雨溪生出被轻视的感觉,谁知道这位大小姐会不会一生气转身走人?
温谅和左雨溪究竟怎么认识的,之间什么关系,为什么她会信任一个少年,这三个疑问温怀明费死了劲一个也没问出来,对这个儿子,老温已经没办法了。
左雨溪微笑着点点头,不管怎样,自己毕竟是小辈,许复延能派一号车去接人已经给足了面子,这时候自然要拿捏一下,也是人之常情。温怀明只来过这里几次,平日像这些引客接客的活都是秘书张放在做,但今晚的事实在关系重大,除了一干人等,连张放都不能参与进来。他走到大厅靠里侧的书房外,轻轻敲了下门,推门进去。
许瑶正看的高兴,电视突然被一个身影遮住了,立时大怒,秀眸一瞪跳起来就要发火。等看清来人的脸庞时,小嘴微张,目光呆滞,指着温谅说不出一句话来,甚至连嘴角流下来一丝口水都没有察觉。
“嗯,很开眼呢!许瑶同学,真没想到你还有如此家居的一面啊,哈哈哈。”不管是初见时的白衣少女,还是平日里的清爽宜人,许瑶给所有人的感觉,都是一个高高在上的公主,很少能想到她也有如此邻家小妹的一面。
许瑶这才发现自己光着脚丫,头发散乱,粉红色睡衣因为刚才盘腿而坐有些皱巴巴的,也顾不得问温谅为什么会在这里,一指他身后:“呀,有熊猫!”然后掉头就跑,拖鞋也不穿蹦跳着窜上了二楼。
温谅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切,表示理解不能,大家都这么熟了,何况刚才的样子也很好看啊,用的着反应这么大?大叔却不想想,刚才那番欠揍的话结合他脸上猥琐的笑容,是个女孩子都要被吓跑的。
一直站在门口的左雨溪笑的不行,走过来坐在沙发上捂着肚子,好不容易才平静下来,可看着温谅一脸无辜的傻样,又忍不住想笑,娇斥道:“别耍宝了,等下让许书记看到成什么样子?”
身在此地,左雨溪不好直呼许复延其名,幸好刚才保姆已经离开,不然还以为怎么着了呢?
温谅苦笑着摇摇头,在另一边沙发上坐下,看到大理石矮几旁放着一双粉可爱的小棉拖,上面印着两只小熊猫。想起刚才骗自己时喊的那句话,温谅恍然大悟,原来这丫头是个熊猫控。
“你们平日就这么相处的?”不知为何,左雨溪似乎对许瑶的兴趣比对许复延还大。温谅眼珠子一转,顾左右而言他:“等下别紧张,跟许书记敞开了谈。许多话我跟父亲说都不合适,你自管说,就算不客气他也没什么辙。毕竟现在的形势,我们是来帮忙的……”
左雨溪正要说话,温怀明走了过来,低声道:“许书记请你过去,这边来。”说完对温谅使了一个眼色,让他稍安勿躁。
温谅会意的点点头,见左雨溪盯着自己,微笑道:“去吧!”
左雨溪这才起身,当先走去。温怀明却被这一下给吓到了,紧皱着眉头看了一眼温谅,心里盘算晚上回家无论如何也得知道他们的关系,怎么左雨溪看上去对温谅言听计从的样子,太奇怪了!
等两人进去,温谅闭着眼靠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
许瑶跑进卧室后直接扑到床上,拉过被子蒙住了脑袋,小拳头不停的捶着:“被嘲笑了,被嘲笑了,太丢脸了,555,太丢脸了……”
好好发泄了一会,许瑶才想起温谅怎么会来自己家呢?上次爸爸问起他,似乎没什么好感的样子,这次怎么回事?
她抱着被子想了想,觉得还是出去看下为好,梳洗完毕,从衣橱里找了一件最漂亮的白色连衣棉裙。这还是上次在关山参加哥哥的婚礼时特意买的呢,今天非得让臭小子开开眼!
似乎有感应般,温谅睁眼往上看去,二楼的楼梯口出现一个白衣少女,纤细的手指扶着楼梯缓缓而下,柔软的长发披在身后,晶莹的双眸清澈如水,洁白无暇的肌肤在灯光照耀下反射着迷人的光芒,曼妙窈窕的身姿,盈盈一握的腰身,无不昭示着造物主最大的偏心。
温谅站了起来,笑着微微鞠躬:“恭迎女王陛下!”
许瑶的脸上挂着初见时淡淡的不屑,仰着高傲的头:“不许平身,你这个臭小子!”
第五十六章 结盟
书房的面积并不大,十几平米的样子,靠里侧是一个深色双门檀木书柜,上下四层摆满了各种各样的书籍。www.uu234.com柜子前面是一张黑色的半月型书桌,桌面上摆着一个黄花梨材质的御马图木笔筒,筒身采用去地浮雕之法,作工朴素浑厚,刀法遒劲流畅,动静结合,精妙美观。在书桌左侧近门的地方,放着一张四人沙发,沙发前是雕花玻璃两层茶几。整间书房装修的古朴典雅,简单大方,左雨溪进门来还没说话,许复延已经放下手中的文件,指着沙发笑道:“小左坐吧,不要拘束,这里毕竟也曾是你的家嘛,怀明你也坐。”
等左雨溪和温怀明坐下后,许复延直接问道:“听怀明说,你认得青化厂的纪政?”
左雨溪心中大定,温谅猜的不错,周远庭犀利的反击让许复延再也坐不住了,任何一个可能性他都不会轻易放弃。
“也不算认识,大概两三天前吧,我去一中办点事,正好碰到温谅。他说有个女同学叫纪苏的,爸爸突然被抓了起来,全家人急的要死,就让我帮忙问问是怎么回事……”
许复延疑惑的看了温怀明一眼,左雨溪笑道:“我跟温谅关系挺好,暑假时十佳共青团员表彰,就是我给他颁的奖嘛,一来二去就认识了。不过您也知道我性子有点怪,不想太多人知道,就让他不要乱说,连温主任也不能告诉。这里我还得跟温主任道个歉,瞒着你这么久,真是对不起。”
许复延轻轻弹了下手指,怪不得温怀明说左雨溪要求见面,唯一的条件是必须温谅在场,本来还很奇怪,这样一说就明白了。不过她非要借温谅搭上温怀明的线,再辗转联系自己,这个圈子是不是绕的大了点?以她左家的身份地位,完全不必要如此,莫非……
温怀明摆手制止了左雨溪起身,苦笑道:“这个儿子我是管不了了,承蒙左局长费心照顾,是我过意不去才对。”
许复延哈哈笑道:“老温呢,你家温谅可了不得啊,连雨溪都这样看重他,未来成就恐怕不可限量。”
温怀明谦逊几句,知道该自己问话了,道:“左局长,是不是你见到纪政后,听他说了什么?”
左雨溪点点头,道:“不错!纪政因工资事宜想告元大柱,不想酒醉失言被元大柱得知,反诬陷他贪污受贿,才因此被抓了起来。”这些事许复延通过别的途径也能知道详情,完全没必要撒谎。
“嗯,然后呢?”
“当时温谅也在场,嗯,是我带他和纪苏去的,”这样明显违反纪律和法纪的行为,许复延和温怀明都当作没有听到,“也幸亏温谅去了,还是他察觉到纪政的秘密,一番交锋,才让纪政最终下定了决心,交待了他多年来苦心收集的青化厂某些重大问题的材料。青化厂的问题,触目惊心……””
许复延来了兴趣:“这些我听老温大概说了几句,但不知道详细经过,原来是我们的小英雄又有英雄事迹了!雨溪你慢慢讲……”
许瑶从温谅身边经过,看也不看他一眼,坐到沙发上,挺直腰身,两腿并拢,双手平放在大腿上,目不斜视。温谅保持着鞠躬的姿势,对付许瑶,他有的是法子,笑道:“如果女王陛下能让我平身的话,我可以考虑寒假的时候带她去看熊猫哦。”
许瑶清冷的脸上立刻浮现犹豫的表情。
“听说西南省的熊猫馆可以认养小熊猫的,可以给它起名字,可以给它买零食,逢年过节还能收到它的小礼物……”
许瑶轻咳一声,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沉稳:“平身吧!”
“谢陛下!”
温谅坐到对面,盯着许瑶笑眯眯的不说话,直到把她看的面红耳赤,暴怒着拿起拖鞋要打人时,才举手求饶。许瑶哼了一声,顺了顺裙子下摆,还保持着刚才淑女的坐姿,低声问道:“你怎么来了?上次我爸还问我,你知道他吗?我听你的瞒了过去,这一下不全露馅了?”
“没事,上次主要是怕你父亲多想,会制止咱们来往。这次要是你爸爸问起,就说前一段我找你谈过了,话说开了没什么问题。”
许瑶似懂非懂的点点头,歪着头疑惑的说:“那你今晚来干吗啊?还有你爸爸和那个漂亮阿姨,有什么事吗?”
许瑶见过左雨溪两次,一次是在颁奖礼上,一次就是在教务处那次,知道温谅跟她很熟,但从没问起过。
温谅听的一头黑线,心虚的瞄了瞄书房的位置,低声道:“嗯,其实你可以叫她姐姐……”
这一强调不要紧,许瑶本能的察觉到不对,小嘴一撅,从鼻子里哼了一声:“阿姨!”
温谅觉得这个话题不能进行下去,立刻施展乾坤大挪移,道:“其实今晚来主要是帮纪苏找许书记求情,看能不能放她爸爸出来?”
许瑶睁大了眼睛,说:“昨天你不是说已经没事了吗?”
温谅开始头疼,谎话说的多就是这样,要不停的去圆,“嗯,毕竟你老爸是一把手嘛,有他帮忙说句话,会省好多力气。反正这些事,你别管了,一切由我搞定。你就等着寒假看熊猫吧,哈哈。”
这番话说的温谅快要汗死了,最后干笑了两声,幸好许瑶少女情怀,心思单纯,对温谅又有充分的信任,注意力很快就转移了:“好啊好啊,你说的哦,要是敢骗我的话,小心我……我打死你哦!”
说笑间,温怀明从书房出来,对温谅招了招手。温谅深吸一口气,知道此后三年的大好人生,飞扬跋扈的纨绔梦想,由上至下的关系网络,能不能令许复延刮目相看,能不能叩开通天之门,全都在此一举。
他微微一笑:“我去跟你父亲聊聊天,很快回来!”
许瑶虽然懵懂,却也从温谅的眼睛中看到了事情的不寻常,心不由自主的提了起来,看着他颀长的背影,张了张嘴没有说话。
开门的瞬间,温怀明抓住他的手轻轻一捏,无声的力量在父子间悄然传递。温谅平静的面容看不到任何波动,用只能两人听见的细微声音说:“放心!”
推门而入,许复延满面笑容,站起身道:“我们的小英雄来了。”
同样的话,许复延在豆浆店开业那天曾经说过,那时候许复延还只当温谅是一个有点早慧的孩子,心性和识见超出同龄人很多,可终归还是一个孩子。
但此时此地,用意显然有了天大的不同。
温谅也吃了一惊,他没想到许复延竟然会站起来迎接,眼光扫向左雨溪,疑问之色甚重:姐啊,你不是没按剧本来,乱演戏了吧?
按照两人白天时的商议,今晚会面主要达成三个目的:一,谈明纪政之事的前因后果,引起许复延充分重视;二,以纪政为投名状,表达诚意,尽量打消许复延的顾虑;三,以温谅为纽带,使之成为双方都可信任的一个切入点,从而完成结盟。前两个由左雨溪来办,而后一个则让温谅适时加入进来,随机应变,虽然不可能让许复延平等相待,但也至少从今而后不再把他当成一个小孩子,或可有可无的存在,只有如此,温谅才能为以后的布局打下坚实的基础。
可自己一句话还没说,许复延就这样知情识趣,要是传出去,实在太过骇人听闻。
不过他也不能像普通下属官员那样,将受宠若惊之意表现的太过**裸,只能紧走几步来到书桌前,道:“许伯伯,上次真是对不起,要不是事后爸爸告诉我,我还真不知道您就是许瑶的父亲。”
这个是题中应有之意,有了那天的事,温怀明自然要告诉儿子真相,许复延没往深处想,拍了拍他的肩膀,温和一笑:“见过许瑶了吧?小谅你别怪她,是我要求她不能随便表露自己的身份,应该是伯伯说对不起才是。”
“不会了,前一段我们就说开了,好朋友不计较这些。”这句话一说,因为许瑶身份而来的危机算是彻底画上了句号。
“嗯,这个可能是我最近太忙,没听她提起过。”
中国人说话从来都爱绕圈子,拉完家常,许复延转身坐了回去,闭着眼睛,似乎没有再开口的意思。有些话还得温怀明来问:“左局长,不知此事,是左书记的意思,还是你自己的意思?”
这个很重要,左雨溪在青州虽然有些实力,但还不能参与到这样的游戏中来,除非是左敬鼎力支持,许复延才有可能认真考虑。
“是我的意思,也是家父的意思!”
许复延没有反应,温怀明看看许复延,知道他仍在犹豫,为难的说:“这事还要从长计议……”
左雨溪冷笑一声:“从长计议?温主任,您作为许书记的第一心腹爱将,眼光见识真是让我失望。常委会七张票,许书记到现在能拿到几张?青化厂数亿资产,周远庭一句话就要拱手送人,许书记大力阻止,时至今日进展如何?杨一行本是家父一手提拔,近来也有支持许书记的意思,可那又怎样?周远庭动动脚,就把他踩的万劫不复!”
“放肆!”
许复延猛的睁开眼睛,脸上虽不见丝毫怒意,可那种久在人上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威严还是让三人心中一跳。
左雨溪顿了顿,站起身来,说:“许书记,我没有冒犯您的意思。但如今青州的形势危险至此,您要再这么宅心仁厚,不予反击,我怕周远庭非但不会感激您的好意,反而会得寸进尺。”
温怀明悄悄瞪了温谅一眼:这就是你们谋划已久的说词?拿我做跳板指桑骂槐也就罢了,可要因此激怒许复延,岂不是得不偿失?
温谅若无其事的拉住左雨溪的手,让她坐下,劝道:“左姐你别急……许伯伯,虽然我年纪小,却也知道如今青州有硕鼠,蚕食着老百姓的血汗钱。不仅仅是青化厂,农机厂,玻璃厂,机械厂,棉纺厂,哪一个不是效益低下,常年亏本?工人工资发不下来,那些头头脑脑们却一个比一个有钱,这种氛围正常吗?您坚持在青化厂改革,就是一个很好切入点,只要青化厂能按着您的意图圆满实现改制转产,扭亏为盈,那么其他的国有企业,都可能按照这个模式进行改革。这样做的意义将远远超出我们的想象,对青州的未来至关重要。”
有了左雨溪雷霆在前,温谅这点滴雨露听起来更能打动人心。这也是温谅非要参与今晚会面的目的所在,除了要给许复延留下深刻印象,更重要的还是利用他和双方的特殊关系,做一个润滑剂和万金油。饶是许复延已经对温谅今晚的表现有了很大的期待,可听了这番话,仍然让他大为震惊。
过了还一会,许复延才笑着打趣温怀明:“你可真是什么都敢教儿子?小小年纪就被你培养成这样,长大了还得了?我都想是不是给我家瑶瑶先预定一下,哈。”
左雨溪、温怀明和温谅三人齐齐松了一口气,在刚才许复延沉默的时间里,凝聚在空中的那种气氛,压抑的几乎让人疯狂。
有了这句话,这事已经成了大半!
其实从温怀明那里知道了纪政的事,许复延就明白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可身在官场,做起事来存一万个小心都不够,左雨溪为什么主动靠拢?她到底是何居心?没搞懂这些之前,许复延怎敢接下她的橄榄枝?
要不是温谅夹在其中,温怀明大力引荐,他连见左雨溪一面的心思都没有,无事献殷勤,出手就是这么一份大礼,怎么看阴谋的味道都很重。
但经过刚才一番谈话,许复延初步判断左雨溪应该没有别的心思,至少温谅如此聪明,他是不会推温怀明到绝地,如今的青州,谁不知道温怀明跟自己同气连枝,一损俱损?
想明白了这些,就需要解决最后一个疑问,也是最重要的一个疑问。可以许复延的身份,问起来显得直白,以温怀明的身份,又太过突兀,左雨溪主动提就自贬身价。
温谅笑道:“许伯伯是不是想问,左局长为什么会冒这么大的风险,来做这件事?毕竟看起来似乎她从中得不到任何好处。”
“哦,你知道为什么?”
“自然,要说左局长是来做雷锋的,别说许伯伯不信,连我都是不信的。左局长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温谅早知道这是一个迈不过去的槛,只有在这个问题上让许复延满意,才真正有结盟的可能。
左雨溪突然接过话说:“是因为我跟周远庭、范恒安有私仇!”
三人全呆住了,许复延和温怀明是没想到会是这个答案,而温谅目瞪口呆的看着左雨溪:姐啊,你怎么又乱演戏了?
“我跟许书记您不同,您要考虑的是青州的大局,600多万老百姓的生活。我只是一个小人物,更是一个有仇就报的女人,范恒安跟我有解不开的私仇!温谅曾经救过我的命,他可以证明。”
温谅郑重的说:“不错,我保证!”心中却涌上一股苦涩,这本是左雨溪最大的秘密,可为了这一笔**,却要在外人面前揭露出来。
许复延和温怀明恍然大悟,这样一来,所有的事情都可以解释明白。许复延站起身,微笑道:“饿了吧?我让张妈准备点宵夜,请大家的客……”
(嗯,这章4400字……你们懂的)
第五十七章 打草惊蛇
氢和氧结合产生了生命之水,权和势结合却足以让青州变换一个颜色!
这一夜,青州平静依然,但在不知道的暗处,密布在地下的电话网,将青州一半的势力调动了起来,有许多人彻夜未眠。www.uu234.com
第二天上午,市检察院接到青州市纪委通知,根据1993年《**中央纪委、最高人民检察院、监察部关于纪检监察机关和检察机关在反**斗争中加强协作的通知》的相关规定,青化厂副厂长纪政一案,经公安局及经侦大队多方调查,初步认定证据不足,涉案金额与原卷宗出入较大。鉴于此案涉及党纪、政纪、法纪交叉地带,且影响较大,经市委、市纪委研究决定,暂由纪委监察一室接管并做后续调查,如确有构成犯罪之事实,需追究刑事责任的,再移送检查机关。请接函后,及时将相关证据材料(或复印件)并附函件移送市纪委。
检察长汪红臣拍案大怒:“乱弹琴!程序是这样走的?简直欺人太甚!”
在国内,凡国家公务人员涉案,检察院与纪委的职能范围多有重叠的地方,算是独有的特色。更微妙的一点,在党领导一切的原则下,本来应该是相对独立的两个机构,却偏偏没有平等的地位。有句笑话这样说:组织部长说:谁关心我我关心谁;纪委书记说:谁不关心我,我就关心谁;宣传部长说:谁关心我,我关心他正面;谁不关心我,我就关心他反面。没有人想被纪委的人关心,所以尽管汪红臣拍桌子瞪眼睛,更是把负责纪政案的副检察长赵东鹏叫过来一顿臭骂,结果还是乖乖的移交了全部案宗,这就是权大一点压死人。赵东鹏从办公室出来后越想越气,直接电话打给了元大柱,劈头就骂:“元厂长,你怎么办事的?你让我搞人,我搞了,前天又说要放人,我也准备放了。手续都完善了,结果你不声不响的把人弄纪委去了?我告诉你,不信任我的办事能力就别来找我!”
元大柱被骂的晕头晕脑,赶忙从情妇身上滚了下来,再打过去竟然忙音,转念一想拨通了穆泽臣的电话:“穆总,是不是你动手了?什么,不是?……那是怎么回事?”
穆泽臣坐在老板椅上,眉头紧锁,果然不出他的所料,事情开始有变化了。那晚见过纪政后,本来打算过两天安排纪苏和纪政见面,等他说服女儿后就动手捞他出来。可第二天接到林震电话,说人被刘天来抢到经侦大队去了,赵新川亲自打的电话,南工分局的连自忠顶不住。但林震也说,刘天来很可能是想从中赚点外快,交涉一下应该没什么问题,让穆泽臣等上两天。
公安局里那点猫腻穆泽臣自然知道,但多年来养成的谨慎,让他还是立刻收回了所有伸出去的触角,缩回原处静等其变。
其实穆泽臣内心深处并没有当成多大的事,林震说的可能性很大,刘天来应该是被纪政的亲戚或朋友走通了关系,才出面做作样子。要说刘天来能捞纪政出去,那根本是天大的笑话,也就骗骗犯人家属那些外行。但他收了钱不能不做事,来南工抢人已经算是很尽力了,到时候人捞不出去,也能对下家有个交待。
所以穆泽臣放心将此事交给林震去交涉,他每天多少事情要忙?如果不是顾文远的要求,他根本懒得搭理这种小事。
顾文远跟温谅在操场发生冲突后,曾打电话给穆泽臣。从穆山山那里知道了事情经过,穆泽臣当然不能说什么泄气的话,让顾文远等待两天,只要林震传来确切的消息,一切就可以如他所愿!
也许直到此刻,顾公子还在做着羞辱纪苏和温谅的美梦。
不想才一天不到,事情就有了这么大的变化!
穆泽臣沉思片刻,接通外间齐舒的电话,先告诉她此事,然后说:“去查一下,天黑前我要知道原因!”
武侠书里总会有这样一句话,天下武功,无坚不摧,唯快不破。
齐舒用最快的速度,调动起或明或暗的力量,从各个途径追查纪政案的真相,她甚至可以自豪的说,同样的事,交给许复延或周远庭来做,都不可能比她做的更快更好。然而,最终反馈回来的结果却是:纪政找不到了。
似乎一夜之间,这个人就从所有人的视线里蒸发掉了,连纪委的副主任都不知道人被关到了哪里,随之不见的,还有监察一室的主任姜薇和两名工作人员。
这说明了什么?
可笑的是,这什么也说明不了,齐舒看着手中的报告少见了发起呆来。纪政本是一个小人物,就算此次进去,也是元大柱打击报复的结果,拢络的罪名起码有一半是诬陷,这些大家都心知肚明。
可世间事哪有什么黑白分明,是非对错?元大柱在检察院和公安局都有关系,而纪政没有,那他就得等着把牢底坐穿,世间事,就这么简单!
穆泽臣会插手此事,纯粹是因为顾文远一句话,并不说明纪政这个人有什么价值。但今天这一幕,怎么看怎么透露着一股诡异的味道。要说是有人救纪政吧,弄到纪委走个过场不就行了?用不了这么大阵仗;可要说是有人整纪政,他一个小小的副厂长,捏死他的法子有无数种,更用不了这么大阵仗。这是第一次,齐舒不仅看不懂对方的棋,甚至连基本的意图都琢磨不透。
齐舒忽然一笑,如百花吐蕊,满室流芳。
有多久了,没遇到这么有意思的事?
挂了穆泽臣的电话后,元大柱颇有些莫名其妙,那晚之后他几乎已经忘了纪政的事情,反正他出来以后也得从青化厂滚蛋,能用这样一个废物卖穆泽臣几分人情,这样的买卖不做是傻蛋!虽然知道纪政被人弄到了纪委,他没太往心里去,青化厂破产已成定局,这个烂摊子有范恒安出面收拾,周远庭也答应自己到即将成立的开发区做主任,就算纪政出来,想踩死他还不是轻而易举?
温谅之所以有信心把纪政在众目睽睽下捞出来,一方面是对许复延和左雨溪有信心,另一方面就是除了自己,其他人都不认为纪政有多大的重要性。所以一旦有了冲突,无论是元大柱还是穆泽臣,他们都会放手。
但这个意外还是让元大柱有了点急迫感,青化厂的事一天不落幕,他的心脏就一天不安稳。元大柱坐在床上,肥厚的手掌在身边美貌女人的胸脯上重重一捏,不理她低转缠绵的呻吟,小眼睛眯成一条狭小的缝隙。
一周,一周内必须从青化厂脱身。
第五十八章 远和近
在人口多达600余万的青州市,每时每刻不知上演着多少精彩好戏。无论穆泽臣心存疑惑,还是元大柱漫不经心,纪政作为一个小人物,仅仅在他们的生活里掀起了一点点浪花,就随即消逝不见。他们的目光和精力正全部集中在市里即将展开的激烈斗争中,不管身在局中,还是人在局外,都明白青州这盘棋已经到了图穷匕见的地步。
周远庭在跟许复延彻底决裂之后,在8月初就抛开市委,强行启动了青化厂破产清算程序。在经过市工业局的同意后,青化厂正式向青州市人民法院提出破产申请,并于8月中旬召开了第一次债权人会议。按照计划,法院将于9月裁定青化厂破产,然后由市政府指定财政、监察、审计、税务等部门成立破产清算小组,领导并开展下一步的工作。但9月25日五中全会的召开彻底打乱了既定节奏,许复延借全会的东风,大造声势,硬生生的拖住了周远庭的脚步,青化厂的事暂时停滞。
但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在等待沉寂十余日之后,周远庭突然发难,借杨一行的官帽震慑了青州官场,再一次顺利的启动了青化厂破产计划,就在纪政失踪后的第二天,清算小组正式进驻了青化厂。
箭在弦上,一触即发!
形势严峻至此,温谅却如同没事人一般,早早的就来到了学校。刚一入座,立刻去任毅桌子里翻了起来。
任毅怒道:“温兄,破其门而入谓之盗也,你如此行径,将置我这主人于何地?”
“任兄,咱能说普通话不?”温谅随便敷衍着,终于在一个角落里找到了化学作业本,轻舒了一口气。
“请今后叫我杨小邪,杨兄!”
温谅愣了一下,以他重活两世,纵横网络的无敌见识,什么默猴啊,豺狼啊,什么小手啊,怜花啊,那是耳熟能详,朗朗上口,却从来没听过什么杨小邪。
“这个……杨兄,请问这次的名字是何出处,有何典故?还有,上次不是记得你说,要退出演艺界,远离角色扮演,专心做一个诗人了吗?”
“读过顾城的诗吗?”任毅长叹一声,也不等温谅回答,低吟道:“你,一会看我,一会看云。我觉得,你看我时很远,你看云时很近。”
温谅俗人一个,从来不觉得近现代诗有什么打动人的地方。但此时此刻,听着任毅低沉的声音,看着他青涩的脸庞,突然觉得,在这个为赋新词强说愁的年纪,能单纯的喜欢一个人,未尝不是一件很快乐的事。
可惜的是,前世里的他,没有那种情怀,而现在的他,却没有了那种心境。
“读过这首诗后,我悟了。做人不能太死板,既然你看云时很近,那我走到云那边去不就得了?所以我重操旧业,在小说的世界里,我离她真的很近!”
温谅无语,感情刚才的媚眼做给瞎子看了,不再搭理他,翻开作业本抄了起来。第三节是化学课,必须在司雅静检查前把这两天的补出来。
“温兄,你总这样也不是办法,天天抄哥们的作业总得请次客吧?”
“呸!你还有脸说?上次抄你数学作业,二十道题错了十三道,杨兄,你确定真的是用脑袋而不是**在做题?”
身后传来纪苏熟悉的笑声,温谅无奈的转过头,说:“纪苏同学,你最近很有演聊斋的潜力啊。”95版聊斋正在央视播放,天天都能听到教室里此起彼伏的鬼叫声。本来大叔想说的是你怎么最近偏爱走后门,不过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经过了这么多事,纵然心理上已经跟纪苏亲近了许多,但看着她摄人心魄的容光,温谅还是不由自主的拉开了彼此间的距离。
要是许瑶,温大叔早口花花了无数次了。
纪苏也不说话,脸上挂着清澈的微笑,将手中的豆浆袋放到温谅桌上,然后从书包里拿出自己的作业本递了过来。
这是自前天以来,纪苏第二次公然的给他带早点,并且很有一直带下去的可能。在第一次的震惊之后,许多人表示压力很大,想不明白一个成绩垫底,长相平凡,除了能打会说再找不到任何一个闪光点的男生,怎么会让纪苏如此的牵肠挂肚?
在这个时代,同学们普遍赞同的配对原则,第一条就是成绩要成正比。而在此之后顺推十年,高中美女们首要选择的,则是能罩的住,会玩,够坏。
有了上次的经验,再一次被各种异样的目光所包围,温谅脸皮够厚,依然能做到宠辱不惊,接过袋子,压低声音说:“其实你不用这样做,真的……”
纪苏笑了笑,却不接他的话,指指了作业本,轻声说:“快点抄哦,小心司老师抽查到你。”
不用小心,温谅很有自知之明,今天司雅静肯定放不过自己。
坐在前排的一位男同学扭过头,十分严肃的说:“纪苏同学,你身为学习委员,还把作业借给同学抄是不对的!”
这个戴着啤酒瓶眼睛的瘦男生叫高帆,在此后八年间,成为青NB的一个传奇。就为了考上清华,他在一中整整复习了五年,每天早上四点起床到教室早读,晚上九点教室熄灯后,点着蜡烛自学到十二点,然后爬下水管道翻进二楼宿舍睡觉。这个过程在他复习的那五年中,几乎很少间断,头悬梁锥刺骨也比不了他的艰苦于万一。可就是如此,在温谅大学毕业后的某一年,回到青州听曾经的同学说,高帆最终考上了京城一个美术学院,也许在那里,他的清华梦会近一点。
虽然说可怜人必有可恨处,重活一世,面对这样一个人,温谅还是抱有很大的同情心。
温谅笑了笑,说:“纪学委是帮助后进生的学习,高帆你要谅解。”
高帆扶了下眼镜,说:“你不用狡辩,如果你真抄的话,我就告诉老师!”
任毅一拍桌子,怒道:“怎么说话呢?”
温谅拉住了任毅,不再搭理他,把任毅的本子扔到一边,照着纪苏的抄了起来。高帆哼了一声转过身去,纪苏想要说什么却被温谅的眼神制止,她知道高帆这样的人,根本不被温谅放在心上,也就不再在意。
等纪苏离开,任毅敲敲桌子,恶狠狠的说:“兄台,要不要这么现实?好歹你也抄了我一个月啦……”
“嗯,如果你能告诉我,为什么第一个方程式你配的都跟纪苏不一样,我就请你吃饭!”温谅指着作业的第一道题,戏谑道。
任毅仔细一看,可不是么,自己的竟然没有配平,讪笑道:“偶尔,偶尔……”
到了第三节化学课,司雅静要抽查昨天的作业,果不其然开口第一个点的就是温谅,拿着作业本大致扫了一下,表扬道:“嗯,这次很不错,正确率百分之百,温谅同学的进步很显著嘛。”
“老师,温谅的作业是早上来才抄纪苏的,我亲眼看到。”
(《杨小邪》是李凉著,可能许多人没看过而八年抗战的传奇,是真人真事,突然想起了这个人,也不知现在怎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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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抄是一门技术
听了高帆的话,司雅静明显的呆了一下,悄悄的瞄向温谅,神色中带点好笑和戏谑,水汪汪的大眼睛似乎在说:你人缘看起来不太好哦。www.uu234.com
温谅保持着温和的笑容,双手负后,若无其事的站在一旁。司雅静拿他没办法,只好问道:“温谅同学,高帆说的是不是真的?”
“当然不是,”这种问题谁承认谁S.B,“刚才我只是向纪苏同学请教问题。不信的话,四周坐了那么多人,司老师可以问一问。”
好兄弟,讲义气,任毅立刻站了起来,拍胸脯表态:“我保证,温谅这一次绝对没有抄作业……”
话一出口,全班哄堂大笑,温谅满头黑线,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杨兄,你就算故意埋汰我也不用做的这么明显吧?什么叫这一次没抄,难道说之前哥们全是抄的了?
任毅也发现话里的语病,抓抓脑袋羞愧的坐下了。司雅静忍着笑,眼睛在温谅周边的同学身上扫过,说:“还有同学能证明高帆的话吗?”
温谅这几天跟纪苏关系亲密,早惹的很多人不满。立刻有几个平日里没什么交情的男生跃跃欲试,想落井下石。温谅嘴边浮上一丝冷笑,几个人这才想起讲台上站着的家伙不是什么好人,连穆山山都敢揍,岂是自己能惹的?**一抬马上又落了回去,趴在桌上不敢动弹,生怕被温谅察觉。
司雅静又问了一次,见没人答话,对高帆笑道:“你看,温谅可能真的是跟纪苏在探讨问题,以后……”
“老师,温谅确实抄了作业,并且是纪苏故意给他抄的!”
说话的叫陈小臻,三班六常委之一,就坐在温谅的右手边,隔了一个过道,早上那一幕看的清清楚楚。陈小臻眉清目秀,成绩上等偏下,在原来的初中是众星捧月的小公主,说的夸张点,那也是被奉承着长大的。可到了一中后,这里汇集了全青州最优秀的学生,无论样貌、谈吐、家世还是学习,都不再像以前那么显眼,尤其三班有了纪苏,就如同一支雪莲盛开在天山之上,夺去了所有女孩的光环,让无数后来者望尘莫及,老师们的宠爱,男生们的追捧,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跟随着她的身影来回跳动,小姑娘心中的失落可想而知。
好不容易有了揪她小辫子的机会,陈小臻再也按捺不住心头的那股冲动,站起身做了证人。
要说纪苏故意让别人抄,司雅静是肯定不信的,但凡事只要牵扯上了温谅,由不得她有了三分疑虑。
“纪苏,有没有这回事?”
司雅静自然而然的放缓了语气,温柔又充满耐心,这种待遇,也就纪苏一个人能享受的到了。
纪苏站了起来,所有人的目光刷的一下全盯在她的身上,老师的信任,女生的嫉恨,男生们复杂的眼神,让这个美丽的女孩再一次成为绝对的焦点。其实大家都知道实情是什么,可不少人依然希望能从纪苏口里听到答案,
或有,或没有!
纪苏静静的说:“没有!”
温大叔自豪感油然而生,从来都是乖宝宝好学生的纪苏,也在自己的熏陶下成长了起来,当着老师都能面不改色的撒谎了,真是可喜可贺。
却不料此言一出,男生们这几天压抑的怒火再也不受控制的爆发出来,一时间群情愤愤。带早点,抄作业,竟然还会撒谎了,这还是那个高高在上、不沾尘烟的梦中女神吗?这还是那个浅笑盈盈、倩影翩翩的白衣女孩吗?
再也不能看着她跟那个坏蛋厮混下去了,我们要拯救她!七八个男生对视一眼,争先恐后的站起来,说:“老师,她撒谎!”
“我看见了,温谅真的抄了作业。”
“老师,他俩早恋……”
几乎瞬间,温谅和纪苏就被淹没在口水阵中,旁边的孟珂担心的看了纪苏一眼,作为最好的朋友和闺蜜,她也不明白为什么纪苏会突然变了一个样子似的,肆无忌惮的表达她对温谅的好感和亲密。要知道,这毕竟是95年,早恋还是一个禁忌甚至谈之色变的话题,尤其像纪苏这样的好学生,要是跟同样优秀的男同学走的近一点,老师们可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问题是,现在的人,是温谅!
一个打架斗殴,迟到旷课的小混混一样的人,虽然孟珂对他的印象不错,但其他人怎么看?这样的人站在纪苏身边,就如同花瓣纷飞的合欢树下爬过了一条肥硕的蜗牛,怎么看怎么别扭。
而今天,终于激起了众怒!
司雅静被这突然的变化吓了一跳,心中也有几分怒火,冷冷的说:“纪苏同学,作为学习委员,你就是这样帮助同学学习的?嗯?”这是自开学以来,第一次有老师大声责问纪苏,也是第一次在老师的心目中对纪苏有了不好的印象,如同打了胜仗般,几个女生满面春风,抬起小胸脯洋洋得意。
纪苏淡然的站在那里,低着头没有说话。少女的肌肤透着天然的红润,不施粉黛依然显得楚楚动人,螓首蛾眉,双瞳剪水,似乎只为讲台上的那个人悄然绽放,不相干人的千言万语,也不能动摇她分毫。
司雅静被纪苏的神情搞的心中一动,看向温谅时,见他依旧微笑,眼中却带着几分无奈。她突然有些后悔,也许今天不该查温谅的作业,这样一来怎么收拾的了局面?
注意到司雅静的目光,温谅低声笑道:“看来我的人缘实在太差。不过司老师,你要相信纪苏同学,她说没有那就是真的没有!”
司雅静简直想上去揪他的耳朵,什么时候了还这么一副笃定的样子,真是急死人不偿命!
有人见温谅还在嘴硬,在下面大声说:“温谅同学,大家都知道,耍嘴皮子没人比的过你。不过要说到学习嘛,这次摸底考试除非任毅请假,不然我看你就得垫底了。你说没抄谁信啊,百分之百的正确率,你真以为自己是纪苏啊?”
众人再次大笑。
温谅抬起手遥空对他点了三下,说:“李阳同学,要是我拿出证据,你就义务打扫三个月卫生,怎么样?”
那人这才发觉自己有些得意忘形,脸上却摆出一副我不怕你的表情,下巴几乎抬到额头上去了,梗着脖子说:“好,要是你拿不出证据,我也不要你扫地,只求你下次换个人抄,别污染了好学生。”
许多男生拍手叫好,支持度成一边倒的趋势。
温谅冷冷一笑,走下讲台径直来到纪苏跟前,拿着她的作业本递给了司雅静。司雅静不明所以,温谅盯着她的美眸,屈指在两个本子上各敲了一下。司雅静接过来翻开了一下,突然笑了,在一片疑惑的目光中,举起了纪苏的本子,指着其中一道题说:“这道选择题,纪苏选的B,根据方程式,被还原后的硫酸是0.37Mol没错。但纪苏同学少考虑了一点,随着反应的进行,硫酸消耗会导致浓度下降,直至变成稀硫酸后反应停止,所以正确答案应该是D,小于0.37Mol。而这道题,”她翻开了温谅的作业本,“温谅同学做的完全正确!”
全班沉寂,高帆抓着脑袋表情很痛苦,陈小臻微张着红唇,目光很呆滞,而起哄的,指责的,看热闹的,捣乱的全都傻了眼,明明看着温谅抄的作业,怎么会出现这样的事情?
抄的对了,被抄的反而错了?
集体蛋疼,没蛋的胃疼!这下说温谅抄作业根本站不住脚,司雅静根本不可能相信,可最气人的也在于此,他确实抄了啊!
MB啊,抄作业你也不认真点,还带自我纠错功能?
等着好戏开场的孩子们被这一下打击的几乎喘不过气来,温谅这贱人却微微翘起了下巴,用极度蔑视的眼神扫了一遍教室!
别以为你们小,我就不鄙视!
无耻啊无耻,这分明是在羞辱,说皇帝穿新衣的小孩,全都是没有好下场的!
这场因为三毛抄四而来的闹剧终于结束,经过纪苏身边时,还迎来小美人一个娇俏的白眼,温谅打了个哆嗦赶紧急走两步,红颜祸水啊,还不分年纪大小。
下了课,温谅跟着司雅静跑了出去,在一个偏僻的角落低声笑道:“多谢司老师明光烛照,洞彻八荒,还我一个清白!”
司雅静双手环抱着教材,将高耸的浑圆压出一道浅浅的痕迹,她侧着头,少妇才有的妩媚风情跃然脸上:“你那道题确实做对了哦,不过温谅同学,你记住了,只此一次!要是我发现你再抄作业,哼哼……”
“老师你好,老师再见。“温谅掉头就跑,只顾来调戏美少妇了,却忘记虽然选择题是自己对了,可后面有道应用题,跟纪苏的几乎一摸一样。
司雅静看着他的背影,苦笑着摇摇头,只能希望摸底考试温谅考的不要太差,不然总觉得有些奇怪,像他这样的孩子,应该在每一个方面都很出色才是。
第六十章 高中版无间道
从空中俯瞰青一中,是一个标准的长方形,十几栋楼依次排开,花草树木点缀其间,看上去整洁干净,布局紧凑,花园一中的称呼,算得上实至名归。厚书本造型的大门,意喻着进入此门,开卷有益,是一中的标志性建筑。正对着大门的就是行政办公楼,楼前有一个大大的广场,有升旗台,有观礼台,每周一全校师生会在这里集合,举行升旗仪式。某些大的活动典礼,大礼堂坐不下时,也会临时安排到这里。广场的一侧竖着一座假山,小桥流水,凉亭穿错,上面刻着校训“博文约礼,励学敦行”。
两条纵横整座校园的主干道将一中切成三块,中间是行政楼和教学楼,左边是大操场、篮球场、乒乓球场以及小体育馆,右边则是宿舍楼、食堂、大礼堂和浴室。主干道两侧全是枝繁叶茂的梧桐树,和教学楼间的合欢树遥相对望,各成一色。可能因为男女宿舍楼位置的关系,在一中有一个奇怪的景象,中午放学时,滚滚的人潮涌出各个楼层之后,竟然会自动的分流,按照男左女右的千古至理,男生走左主干道,女生走右主干道,当然,这只是大致目测后得出的结论,总会有一些伪娘夹杂在女生流之间,也总会有春哥跟男生混的熟络。
所以当温谅站在右主干道的树下等待纪苏的时候,绵绵不断的女孩们把他晃了个眼花缭乱。在这一瞬间,大叔竟然有了种奇怪的明悟,怪不得某岛国拍片子时会动用上百的演员,质量有时候真的不要紧,数量才是王道啊!
纪苏和孟珂说笑着走来,看到路边的温谅,孟珂先迎了上来,围着他转了一圈,口中啧啧道:“温同学,你很恶劣哦!抄作业发现别人的错误,竟然不声不响?”
温谅对这个女孩还是很有好感的,叹气道:“孟同学你真的冤枉我了,我一边抄作业,一边还得跟任毅那小子磨牙,眼睛一花没注意,就把B抄成D了……”
孟珂呵呵一笑,眼睛眯成月牙般的形状,弯着食指在脸侧刮了两下,说:“信你才是鬼哦!哎呀,我家苏苏傻笨傻笨的,不是要被你欺负死了,可怜啊可怜!”
纪苏可真是躺着也中枪,站在旁边不开口还被这小妮子编排,娇嗔着去挠她痒痒,孟珂好一阵求饶喘着气说:“怕了你了,我走,我走还不成,呵呵……”
孟珂眨眨眼睛,对温谅摆摆手先离开。秋日正午的阳光带着懒洋洋的暖意,穿过天地之间的距离,铺洒了满地的金黄,纪苏亭亭玉立,神色恬静,白玉般的脸庞毫无瑕疵,只在耳垂上能看到些淡淡的茸毛,平添了几分可爱和顽皮。
“昨晚接到爸爸的电话了,妈妈很高兴,身体也好了起来,我……我也很开心……”
温谅能感受到女孩发自内心的快乐,和她并肩往食堂的方向走去,笑道:“嗯,他应该没事了。不过可能得过一段时间才能回家,你知道,还有些手续需要处理。”
纪苏点点头,突然转移了话题:“上午那道题,你怎么看出错误来的?”化学的难度并不大,只要注意记忆要点和掌握基本的解题技巧,考出高分本不是难事,但实际上呢,很多同学却始终在化学上吃了不少亏。根本原因就在于,化学题目里总会有一些小陷阱,知识面不全,或略一粗心,就会上当受骗。
“要是我说,其实我的成绩还不错,你信不信?”重生前温谅的成绩只能说中等,但高三狠狠努力了一年,最终还是考上了京城一所不错的学校。再回到高中时代,不敢说多么好,但至少混个前列还是可能的,起码不会像李阳预测的那样,跟任毅包揽倒数第一第二。
纪苏笑着转身,倒退着走了两步,再轻轻的转过来,调皮的说:“你这次要是考好了我就信,要是考不好,我就不信。”
“哈,你学什么不好,跟我学脸皮厚!”
就这样走了一路,温谅还是找不到合适的机会开口。他在路边等纪苏,本是想跟她好好谈谈,如果是为了纪政的事感谢自己,根本没必要天天带早点还做其他事情。温谅一个大叔自然不在乎,可纪苏毕竟是女孩子,没必要去承受一些闲言碎语。
可纪苏是聪明的,每当温谅想开口的时候就把话题引到别的地方,尝试了几次,温谅也就放弃了。纪苏外柔内刚,既然她坚持,那就随她去吧。
说句不矫情的话,抛开其他,能吃到美女带的早点,也是蛮开心的事。
快到食堂时跟纪苏分开,温谅在一楼打了份米饭来到老地方坐下。任毅已经吃了大半,看见温谅立刻把勺子探了过来,挑起两根肉丝就往嘴里放。两人经常厮混在一起吃饭,为了抢肉丝没少磨嘴皮子,温谅早就习以为常了。
例行打屁几句,又过来了一个不速之客,刘致和胖胖的身子往凳子上一座,整个餐桌都似乎颤了一下。很难想象,这样身材的一个人,打起架来动作还十分流畅。
“刘老大,是你啊?”任毅虽然跟刘致和一个初中,但交情平平,怎么也想不到他会坐这里。
刘致和笑眯眯的看着他:“吃完了?”
任毅疑惑的点点头,不知何意。
“吃完了还呆这干什么?”
任毅这才明白,感情是嫌自己碍事,二话不说端着碗就跑掉了。温谅看着他的背影苦笑道:“这小子要在革命时期,就是个叛徒。”
“叛徒不要紧,有用就成。”
温谅皱起了眉头,说:“怎么着,找我有事?”
刘致和看了下四周,突然压低声音说:“有笔大买卖,做不做?”
温谅塞了一口米饭,道:“说来听听。”
“白桓和侯强最近想搞一个女孩,据说是十九中的什么校花,追了好久弄不上手,听说这两天准备了药,想把她给上了。这是个好机会,等他们把药用了,我直接带人去堵个正着,到那时……哼哼!”
温谅被他的话吓了一跳,米饭都喷了出来:“什么?”
刘致和阴森的一笑,脸上的肥肉不由的抖动,“有仇不报非君子,要玩就玩个大的!”
这是个小疯子!
温谅头痛不已,大哥啊,MB的你就别给我添乱了,说:“嗯,你想法是好的,不过操作起来困难太大……”
刘致和也骤然泄了气,说:“我知道,他们老爸一个是副市长,一个是区长,碰到这样的事肯定要出头。我倒不怕别的,就怕给我爸惹麻烦!”
嗯?
温谅脑海中闪过一道亮光,眼睛也不经意的眯了起来,一把抓住刘致和的手,说:“你有把握正好堵个正着?”
刘致和闻弦歌而知雅意,这也是他来找温谅的目的所在,低声道:“你忘了,那场篮球赛怎么赢的?”
温谅目瞪口呆,好一会才伸出大拇指道:“真NB,你真NB!”
(嗯,我错了,不该忽视大家博览群书的能力,握个手,曾经很喜欢凉哥的书:)
(明天要上架了,我懂的,看书的这点真的只是小钱,很多兄弟都是觉得充V麻烦。不过还是恳请兄弟们尽量订阅,让数据看起来不至于太难看,写东西真的很需要信心,而信心都是你们给我的,鞠躬感谢)
第六十一章 武斗
…个人踉在食堂研究了半天,直到阿姨清扫卫生时把他去,才觉快要上课了。听了刘致和的初步计划,温谅越觉得他做坏事时是如此的精明,许多可能生的问题都考虑了进去,从大到安排的几乎天衣无缝。
唯一的不足,就是刘致和也只能做到这一步了,后续的展根本不在他控制之中,甚至可以这样说,后果远远存他可能承受的范围之外。也正因此,刘致和才拿不定注意,特地跑过来征求温谅的意见。经过这一段的接触,在刘胖子心里,温谅的地位已经举足轻重。当然,跟刘天来那一晚的棍棒教育也脱不了干系。
但按照温谅心中的谋“许多事情不需耍让刘致和知道,虽然这胖子做事十分靠谱,可牵一而动全身,能谨慎就谨慎一点。温谅没有多说什么,只让他密切关注那边的动向,一有进展立刻过来告知,万万不可擅自行动。
下午放学后一个人沿着街道往引路站牌走去,后面驶过来一辆黑色奥迪。进过温谅身边时突然减,然后不急不缓的溜着人行道尾随着。温谅疑惑的看了一眼,心神骤然紧张起来,这车没见过,很生!
他停下脚步,身子侧着往后移动了三步。打定主意。只要有不认识的人下来,立刻就奔向学校门口。虽然说光天化日,又是下学的高峰期,没人这么大胆子公然如何如何,可毕竟现在青州的形势不比以前,某些人的能量又太大,不能不防。
车窗上贴着今年刚弓进国内的防爆车膜。看不到里面的人,这时候温谅又不能走到前面去看。正疑神疑鬼的时候。车窗缓缓的降了下来,一阵悦耳的口哨声飞了出来。露出左雨溪如花俏脸。
“去哪呢帅哥,要不要我载你一程?”
温谅哑然失笑,真是夜路走多了,就怕碰到鬼,自己是在算计别人不错,可除了仅有的几个人,又有谁会知道呢?紧绷的身体瞬间松弛下来,绕到副座旁拉开车门坐了进去。车子遽然加,飞快的消失在人群中。
左雨溪的脸色不太好,看上去十分疲惫。温谅扭过头,盯着她的脸柔声说:“雨溪姐,辛苦你了!”
平日里他都叫左姐,这时候突然改口。左再溪心中嗵的一跳。装作捋丝的动作平静了一下。又似乎撒娇般顺着温谅的语气:“这两天一夜。可把我忙的够哈
温谅哈哈大安:”没关系,等大功告成,咱们,”
后半截话没有说完,左雨溪好奇的问道:“咱们怎么?”
温谅只是笑着不说话,最后左雨溪都要停下车过来揪他耳朵了,才求饶道:“好了,你回去找本《鹿鼎记》来看,韦小宝跟双儿说什么,我就是说什么了。”
“哼,你别骗我啊,等下我就去买了来看,要是没什么好话。哼哼,”
帝苑花园。
时光似乎回到了一个月前,左雨溪一进门就撇下温谅洗澡去了,大叔百无聊赖的打开电视,随手换着频道。那一次因为巧合,左雨溪跟温谅有了一次尴尬又香艳的经历,也是从那一次开始,两人间开始有种淡淡的暧昧在酵,不再是单纯的救与被救的关系,也不再是纯粹的姐姐与弟弟的关系,相处时的随意,对视时的**。偶尔的心跳。更像是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
浴室里的水声似乎能穿过厚厚的玻璃门,无视电视里广告的干扰,直接钻进温谅的耳朵里,如同着了火般的燥热沿着血液慢慢的流遍全身。温掠坐了一会。只觉得口干舌燥,站起身来到了浴室旁边,拉开冰箱找了半天竟然没找到啤酒,大声喊:“姐,啤酒呢?”
里面的水声停了下来,等了片刻,厚重的磨砂玻璃门拉开了一个缝隙,左雨溪身子藏在门后,包着浴帽的螓探了出来,红润的俏脸上几滴水珠悄然滑下,在空中戈过一道亮眼的痕迹。
“怎么了?”
温谅先愣了一下,然后指着冰箱笑道:“啤酒呢?我记得你以前不是个小酒鬼吗?。
左雨溪没好气的呸了一下:“你给我老实点!听你大喊,我还以为怎么了呢,被吓了一跳。
等下出去再跟你算账”。
玻璃门飞快的拉上,隐约可见一个极淡的影子一闪即逝,温谅非但没有任何不良的想法,反而在心头涌起一点怜惜。
从刚才左雨溪那简单的一句话,可以明白现在的她背负着多大的压力!仅仅因为听不清自己的声音,就顾不得男女有别,强忍着羞涩做出
要知道,左雨溪虽然强势,可毕竟还是一个未经人事的女人啊。
其实自己又何尝不是如此?刚才见到奥迪车时,那种骤然而来的紧张,几乎刹那间就让人喘不过气来。为了这一战,所有人都在负重前行!
左雨溪这次早有准备,穿好了厚实的棉质睡衣才从浴室出来,坐到沙上拿起吹风机吹起了头。温谅放下手中的水杯,走到沙后从她手里接过吹风机,手指插进她湿漉漉的头里,轻轻一抓一扬。柔顺的青丝便随着暖风飞舞起来。
左雨溪似乎很享受这种感觉,全身放松软到在沙上,温谅专心的给她吹着头。偶一低头却透过睡衣的领口看到一片似雪般的白腻。
“大功告成!”温谅笑嘻嘻的将她的长梳理整齐,左雨溪白他一眼,指使着温谅把吹风机放回到抽屉里。她闭着眼睛伸了下懒腰,双腿交叉着伸直,放到了茶几上。秀美的玉足如花似慧,精致纤巧。让人忍不住想随手把玩。
“灵阳一行怎么样?。
那天将纪政从经侦大队弄出来之后。根本没有在青州做任何停留,由纪委监察一室的姜薇主任带着两个心腹直接送到了灵阳。左雨溪和温怀明随行。经过多半年的合纵连横,左敬已经基本掌握了灵阳的局面。比起举手书记许复延在青州的举步维艰,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想想就让人感叹。而左敬想把几个人在灵阳彻底的隐藏起来,简直轻而易举。
这一步棋,走的十分绝妙!
一来,可以让左敬对整个局势有一个直观详细的了解,为下一步的联手打下坚实的基础;二来,温怀明可技探明左敬的真实态度。以安许复延之心;三来,不仅穆泽臣想不到,元大柱想不到,就算周远庭得到消息,想做点手脚时,也想不到纪政被藏在灵阳,这就给许、左二人充分布局留下了时间差;四来,可以让青州的某些人疑神疑鬼,仓促行事。打草惊蛇为的就是在蛇出洞的一刹那,狠狠的打中它的七寸。
在灵阳停留两天后,温怀明完成了许复延的使命,借道凤城市。直接去了关山。许复延早已在那里等候多时。而左雨溪则驱车数百里赶回青州坐镇,没有她在,有许多人根本不听许复延的调动。
仅仅这两天一夜,就不知牵扯进来多少错综复杂的关系纠缠利益交换以及勾心斗角。幸运的是。温谅可以暂时远离这些,他的层次还不够;不幸的是。对这些根本无法掌控的局面,更让他揪心。
谁也不知道事情会有什么变化,谁也不知道面对生死敌人会爆出怎样的能量,唯一能做的,就是做好一切可能的预测和准备。用力打出致命一击,并且不能在对方致命的反击中倒下。
这更像一场擂台赛,偷袭者取得了先手,可击败敌人的最终依靠,还是实力!
听到温谅问话,左雨溪睁开眼,说:“我父亲已经明确表态。这时候温怀明应该已经见到了许复延,想必他终于可以放心。姜薇是查案的高手,先让她和纪政一起梳理一下所有的材料,看看怎样做到滴水不漏,万无一失,灵阳现在很安全,不会有什么问题。而省里先由许复延去活动,恰当的时候我父亲会介入,这次不动则已。动则必胜!”温谅沉吟一下。一切都按照预计集行,只要不出大的砒漏,应该没什么问题。他突然问道:“姜薇这个女人靠得住吗?”
左雨溪笑了笑。没有说话。
温谅拍了一下额头,道:“不错,一个人靠不靠的住。看的是你控制人的手段,而不是他的忠心!”
“白长谦这个人,争取过来的可能性多大?”温谅又问。
左雨溪微蹙起眉头,细长的手指在大腿上轻轻的揉捏,“白长谦脾气火爆,性格外放,不算有城府的人。
此人是方明堂的老部下,以前我父亲在青州时,他就十分的桀骜不驯,什么事都冲在前面,这次换届方明堂推荐了周远庭,只让他做了一个常务副,应该会有些心结。但就算如此,按我的意见,争取他过来的可能性几乎不存在!”
温谅突然笑道:,“既然文斗不行,那我们就武斗。强行把他绑架过来。”
左雨溪美眸圆睁,不知道温谅又有了什么鬼主意。
第六十二章 一触即发
心泛将刘致和的计出大椎说了下,左雨溪越听越怒,川出吼训白桓他们想给女孩下药时,眼中透出的寒意隔着一个茶几依然让人不寒而栗。温谅起身坐到她旁边。知道自从那一晚的遭遇后,左雨溪对这样的事十分敏感并且彻骨的痛恨。轻声安慰道:“我们不是知道了吗?自然不会让他们得逞的。放心吧。人在做,天在看。有罪的从来不会被饶恕”
左雨溪惨然一笑。摇头道:“这世上真正有罪的,一直都活的好好的。”
可以想见,在经历那样的羞辱之后,非但无法报仇,反而只能默默的看着幕后黑手逍遥自在,以左雨溪的性格。心中的不甘和愤怒可想而知。温谅蹲下身,握住她的双手平放在弹性惊人的大腿上,隔着薄薄的睡裤传来淡淡的体温,“所以有些事。天不做我们做,有些人天不管。我们管!总要留一点公道。不然的话。我小小年纪就对这个世界失去希望,岂不是很悲哀的事情?”
左雨溪俯视着少年的脸,突然觉仅仅三个月的时间,温谅的身上已经洗去了许多青涩和稚嫩,举手投足间充满了成熟男人才有的独特魅力,黑色幽深的眼睛温润如玉。挺拔笔直的鼻梁显得英气勃勃,薄薄的唇紧紧的抿在一起,健康的肤色让人觉得浑身上下都是活力。这是一个,笑容温和的男孩。却也是一个,背影厚重的男人,左雨溪俯下身去。冰凉的额头贴在温谅的额前,就这样轻轻的相触,久久不动。
不知从何时起,只有在温谅面前,以冷艳著称的青州官场第一美女,才会流露出内心最柔软的一面。也正因如此。这种毫无保留的信任才显得弥足珍贵。值得两人一辈子去珍惜。
新闻联播那万年如一的音乐声响起,罗京和那质斌标准的普通话惊醒了两人,温谅趴到她耳边低笑道:“再不让我起来,我就要摔进你怀里了哦。”
左雨雨被他的呼吸弄的耳垂痒,歪着脖子边躲边笑:“好啊。有本事你就摔一个看看,我可是会功夫的”
温谅按在她大腿上的双手微一用力,刻,要站起身来。不料一语成谶。蹲的酸麻的双腿猛的一软。身子不由的倒了过去。左雨溪本就被温谅轻言调笑搞的浑身无力,惊叫着伸出双手挡了一下,却让人被重重的压在了沙上。
似乎一杀那。电视的声音从两人的耳边消失,周边的一切都仿佛不再存在一般。偌大的房间里唯一能感触到的,就是砰砰的心跳和彼此的体温。左雨溪躺在沙上。一腿伸直放在沙里侧,一腿弯曲搭在了地上。长长的青丝瀑布般洒了一地,美眸微合,红唇半张,从脸侧到耳后全是迷人的绯红。温谅正好跌在她分开的两腿间,整个人伏在她的身上,双手勉力撑在头的两边、胸口和下身仅仅粘合在一起,几乎看不到丝毫缝隙,四凸有致的娇躯软玉温香,隔着薄薄的衣衫传来噬骨**的快感。
温谅本没有别的心思,可这种情形实在控制不住,下身本能的起了反应。左雨溪立玄感觉到火热的坚硬,强烈的触感如同潮涌般拍岸袭来,从喉咙深处出一声细碎的呻吟,身子微微扭动,强撑着脑海中最后一点清明,纤手托在温谅的胸口,娇喘道:“别
温谅狠狠的咬了下唇,用无上毅力翻身而下。靠坐在地板上大口的喘着粗气。左雨溪舒缓下心情。坐起身整了整有些凌乱衣衫。静坐了片刻,见温谅背对着自己不言不语,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抬起光光的玉足轻踢了他一下。
“臭小子。你胆子越采越大了。再有下次。小心我,”兰!”
听到这个许瑶专有的称呼。温谅暗叹一声,转过身抓住了她的脚踝,笑道:“你怎样。你怎样?”手指在她脚心挠了起来,左雨溪吃吃笑着。双脚不时的踢他几下,两人都是控制情绪的高手,刻意经营之下,刚才的尴尬气氛立时一扫而空。
天早已黑了下来。左雨溪的小肚子咕的一声叫了起来。温谅这才觉时间过的真是飞快,似乎只是共同度过了片刻时光,却原来三个,小时已经流逝。
“太晚了,走吧,出去找个地方吃饭。”
左雨溪却突然来了兴趣,雀跃道:“要不咱们去市买点菜做饭吧?我已经不知道多久没开过火了。”
了解左雨溪越多,温谅对她就越是怜惜。想必从左敬离开这七八个月中。左雨溪想吃顿家常便饭,也成了不可能完成的奢望。自然不会扫她的兴致,温谅打个,响指,道:“度度,市地开路!”
左雨溪像小女孩般一跃而起、飞:换好衣服,嫩黄煮格子长袖衬衫,黑煮的紧身牛仁懈,洲新淡雅的风格让温谅眼前一亮。这个时候的左雨溪看上去跟平时有了很大的不同,没有了传说中的高傲清冷,如同邻家女孩般可爱亲切,跟温谅站在一起,竟然颇有几分般配的感觉。
下了楼没有开车,两人并肩往外走去,左雨溪大方的挽起温谅的胳臂,不时出咯咯的笑声。经过门岗时,两个执勤的保安面面相觑,好一会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其中一个高保安说:“是六单元的那位吧?”
“应该是吧?”另一个。矮保安也不敢确定,“但碰不是冰山女神吗?”
“冰山也有融化的那一天!”高保安初中毕业,曾经梦想做一个男三毛,“她笑起来真像老罗头网熬出锅的卤猪脚,从里到外都让我迷施
矮保安羡慕的说:“哥,你真有文化!”
帝苑花园边上就有一宗前不久新开的大型市,两人分工合作。左雨溪去买油盐酱醋等调味品,温谅买蔬菜和肉类,并且相约打赌,谁先完成任务达到收银处,今晚的碗就由谁洗。前世里温谅一个人在京城厮混多年,先是跟谈羽搭伙筑巢,那家伙进市就晕,曾有一次在家乐福转摸不出来,等他买回来菜。肚子里的归虫都饿死了;后来有了柳雁,重色轻友是处男们的传统美德,谈羽被温谅一脚踢开。本以为柳…贤惠如此,买菜还不是小事一桩?但结果告诉我们,还是实践才能出真知啊,温谅痛苦的现柳雁同志不晕市,去一次就可以画个卫星导航图出来,可惜的是。人家对数字不敏感,每次买回来的东西不是太多就是太少。或者是缺这少那,让温谅目瞪口呆。
否一次推着购物车走在市里,玩着同样的一种游戏,温谅有种时空交错的模糊感,似乎这里是青州。也是京城,那人是柳雁,也是雨溪。
买好晚饭需要的食物,温谅急步回头往收银口走去,经过调味品区时还特意往里面瞄了一眼,耍是左雨溪还在的话,就嘲笑她。
一看之下,却愣住了。
左雨溪身边站着一个。文质彬彬的男人,眉目清爽,身材高大既有股浓郁清香的书卷气,也有种豪爽大方的男人味,很少有人能将两种完全不同的气质溶于一身,并且结合的天衣无缝,整个人只看上一眼,就会觉得很有魅力。他的身子堵在路上,拉住左雨溪的小推车急急的说着什么。左雨溪满面怒容。使劲拉了几下没有拉动,正要掉头离开,一只柔软却无比有力的手握住了小车的扶手,轻轻一拉,就把男人拉了一个。踉跄,不由自主的松开了手。
小推车从身边滑过,砰的一声撞到了货架上。
“嗯,请问这位先生,你有什么问题吗?”
温谅其实很少会真正动怒。但当他语气越平静时,心中压抑的怒火就越炽烈。敢在这样的公开场合骚扰左雨溪,真当高中生不是护花使者啊?
“他是谁?”文质男被温谅在力气上羞辱了一下,竟然还能面不改色的质问左雨溪。却看也不看温谅一眼。
温谅伸出右手,在他脸前晃了一晃:“您如果不是斜视的话,请将目光看向这里。一个有素质的人。都知道说话时平视对方。其实这也算不上什么素质,不过是大家都不想用自己去印证一句古话。”
文质男没有忍住,目光移到温谅脸上,问道:“什么古话?”
“只有狗眼,才会看人就低!”
左雨溪扑哧一笑。如花开大地,满室流芳。文质男呆呆的看着她。苦笑道:“认识你这么久,从没见你这样对我笑过。好吧,如果这样能让你开心,我让人骂一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温谅这才觉自己的判断似乎有点错误。他们看上去关系匪浅。应该不是普通的纠缠和骚扰。心里突然觉得有些不是滋味。脸上却不动声色,淡淡的说:“左姐,你们认识?”左雨溪对温谅的了解可说在所有人之上。尤其网跟他有过亲密的接触。哪里不知道这个小男人心里想些什么。嗔怪的白了他一眼主动拉起了他的手,说:“我不认识这个人,其实刚才你说的不对,这世上有些人不仅仅长了双狗眼,还有一张人见人帐的狗脸。我们走!”
温谅被拉住走开,这贱人还不忘回头对文质男促狭的眨了眨眼睛。看着两人依偎在一起的背影,文质男紧紧的握住拳头,眼中全是嫉恨之色。
第六十三章 人活在世
从不可考的某个年代开始,男人会做饭成了泡妞煽情装勾人的不二利器,不管是萝莉乙女人妻御姐,常常会被男人精湛的厨艺所震惊,然后就痴迷于他做饭时的专注和温柔,心弦轻轻的一动。有句话说的好啊,心动了,裤子还会紧吗?
前世里的温谅虽然废材,但在午夜梦回之时也对美女的身体特征有种朝圣般的向往。大四时在谈羽的忽悠下,两人结伴偷偷摸摸的报了烹饪班。网学了一周,大师傅就泪流满面的把他们劝退了,学费全额退还,理由很给力:做不好蛋炒饭的人很多,可七天了,次次都把蛋清和蛋壳砸碎到一起的人,还真稀罕。不,不太稀罕了,一次就出现了两个!
两人灰溜溜的退出了烹饪班,两废材一路上互相抱怨是被对方拖累,从而降低了智商,一起厮混了六年到头来还不如宿舍楼前的那条流浪狗一那狗吃花生会磕掉花生壳,智商高的一匹!
有了这个血泪般的教。温谅直到重回十六岁,再没下过一次厨房。所以在将琳琅满目的各种食材据到厨房之后,温大爷拍拍手就要回到沙上,坐等开饭了。左雨溪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他的胳臂,说:“干吗去?”
“嗯,刚才看见两只蚂蚁在打架,我去当裁判!”温谅正气凛然,理直气壮。
“呸!别想跑,我饿死了,赶紧过来做饭
温谅诧异的看了她一眼,指着自己的鼻子说:“我做?”
左雨溪扑闪着大眼睛,茫然道:“难不成我做?我连煤气都没开过
温谅不知说什么好,身子用力的晃了三晃,以此来表示自己很震惊。姐姐,不会做,你还提议开火?
他菩笑道:“煤气我到是会开,可问题是,好吧,咱们一起研究一下。不怕,市长都能整倒,还整不了一顿饭?”
“左姐你去择菜,我来把肉切了。”
嗯,其实是这样,芹菜呢主要是去叶留茎。”左雨集端着满满一盆菜叶,表情有些低落。温谅忙安慰:“当然,也不是说只吃叶子不行,”
“洗盘子你要拿起来用力擦,放在池子里洗不干净。”砰,盘子从手里滑落直接摔碎,“啊?左局长,现在我们知道拿起来洗盘子是错误的,改革总得交学费吧!别打,别打
事实证明,做饭不比扳倒一个市长容易多少。从开始就一直状况不断,油网一热,温谅让左雨溪退后三步,然后拉开一个身位,以投篮的准确度把菜抛到了锅里,溅起的油花惹来两人齐声尖叫;跟着在调味上开始纠结,放盐多了就添水,添水淡了再放盐,如此反复。
就这样嘻嘻哈哈,打打闹闹,好不容易做好了第一个蕃茄炒蛋,两人对视一眼,几乎想抱头痛哭。跟着做芹菜肉丝,油网一冒烟,温谅准备放菜,左雨溪哧溜一下就跑到了厨房外,爬在门框上只露出一个脑袋。
温谅大怒:“左雨溪”。
左美眉撇撇嘴,不情不愿的走了进来。站在温谅旁边,扭过头紧闭着眼睛,一脸烈士般的悲愤:“放吧!”
“滋啦。一声,左雨溪却没感觉到油花溅到身上,睁开眼一看温谅侧着身体挡在自己身前,抿嘴微微一笑。
要是温大叔知道她内心的想法,肯定要无耻的大赞自己:所谓成功的路不只一条,咱虽然不会做饭,可照样能让美女“心中轻轻一动”!
有了经验,接下来就好办了,叮叮当当搞好了五个菜,往餐桌上一放,闻着味道还成,只是那卖相就不提了。两个人还傻乐着开了两罐啤酒,左雨溪高高的举起玻璃酒杯,大声道:“干杯!”
“干!”
酒杯轻轻的碰在一起,数朵淡黄色的啤酒花偷偷的跳了出来在空中利过一道道晶莹剔透的弧光,映射着两人的容颜,从梢到鼻尖再到唇边,如同电影慢放镜头般,在弧光里悄然碰触到一起。
喝下了一杯酒,左雨溪把玩着酒杯,突然问道:“你不问问那个人是谁?”
温谅笑道:“一张狗脸加一双狗眼,自然是条狗了,我对狗没什么兴趣
左雨溪哈哈大笑,指着温谅说:“你呀,就这张嘴生生把人气死,不过我喜欢!”
“我深感荣幸!”
左雨溪似乎想把事情在开饭前讨论完毕,又问道:“那件事现在都有什么问题要解决?”
温谅知道她问的是白桓的事,沉吟下说:“第一个问题,杨一行下台后,侯强老爸侯传海接手了华山区,我估计白桓他们为了确保安全,很可能会去华山区的某个酒店。哪噪哦们想要及时出现抓个视行。热怕会有此难鹏口酌
华山区作为青州第一大区,是青州经济最繁荣的一处所在,灯红酒绿之类的场所不计其数,是有名的销金窟和买醉城。侯传海如今大权在握,侯强只要找个可靠的酒店,又有白桓撑腰,别说下迷药**米,就算真的闹出了什么事,也有的是人来帮忙擦屁股。当然,前提是那些女孩都是普通人家,没什么后台。像许瑶、宁小凝这样的家世,切了他们的狗头也是不敢的。
左雨溪冷笑一声:“一帮小屁孩子,还能有什么避讳的?没关系,直接到华山区抓人也没什么不可以,抓了就走没人敢拦着!”
温谅摇摇头:“强抓自然没什么,但咱们要的是做死了证据,连夜把它办成铁案,到时候就算白长谦和侯传海一起出面也没什么可说的。要是在华山区动手,影响太大,很可能会天折,到时候就算逼迫白长谦就范,也会引起周远庭的警觉。”
左雨溪皱起眉头说:“我总觉得凭这个绑架白长谦上船,不太靠的住。”
温谅失笑道:“当然不只是这样!只要许复延和左书记将省里的动静掀起来,以雷霆之势震撼青州,白长谦自然会感觉到莫大的压力,到时候局面一成,由不得他不低头。说到底,白桓的事,只是咱们给白长谦投诚的台阶和一个,过得去的理由。想彻底扳到周远庭,我怕青化厂的力度还不够,有了白长谦,无疑会再加上几成胜算,”
安场之争,就如同在赌博,没有人敢确认手中的牌能完胜对方,所以只能抓住一切可能的机会,往自己手中添加筹码,以此增加胜算。
左雨溪这才明白温谅的真正用意,青化厂在明,白长谦在暗,归根结底的目的,是要将周远庭逼入绝地,再无翻身的可能。
温谅小小年纪,如此蝉精竭虑的谋这一切,还不是为了她?
左雨溪星眸朦胧,从桌上探手过去,紧紧抓住了温谅的手,低声问:“那该怎么办?”
“这个我来想办法!第二个问题,就是行动的人手。刘致和不敢惊动他老爸,只想忽悠几个派出所的民警去抓人,根本就是玩笑话。
到时候白桓、侯强随便一个人表明身份,那群警察还不吓软了腿乖乖的走人?所以去抓人的一定要靠的住,胆子够大,并且知道轻重
说着和左雨溪目光交接,两人哈哈一笑,异口同声的说:“刘天来。”
做脏活,这就是刘局长的命啊!
“第三个问题,我曾经有过犹豫”温谅眼中闪过一丝不忍,自从听刘致和说了此事,一直在他脑海中闪烁的就是两个完全不同的字:未遂?还是既成?
左雨溪的手微微一颤,温谅感觉到她的心思,脸上满是苦涩的笑容:“你也想到了?从胜算上讲。无疑有了既成事实会更好一点。可从另一面说,那毕竟是一个花季的女孩”
左雨溪低下头,看不到她的表情,也看不清她的内心。
通天之路,从来都是荆棘遍布,血腥满地,不能有一丝的仁慈和善良。温谅不是救世主,他两手空空,借势造势,在众多势力间穿针引线,走钢丝一般将局势经营到了如此地步。实在容不得半点失败的可能性。
左雨溪不是小孩子,不是弱女子,她身在官场,其父身居高位,自己更是在一场阴谋下差点魂飞魄散,见过多少为了大局的所谓决断?她明白这一点,所以就算温谅做了她不愿看到的选择,也说不出半句指责的话来。
“但我知道,你肯定不想看到那一幕生。既然如此,哪怕少了几分胜算,我们也得把那个女孩救出来,不让她受到伤害。”
“嗯?”左雨溪抬起头来,眼中的惊喜迸射出来,竟然将整个房间照耀的亮了一亮。
温谅突然豪兴大,重生一次,如果还得按照丛林法则阴郁的活着,还不如宿舍门前的那条狗。其实在见到左雨溪时,他已经拿定了主意,救人,不是冲动,不是热血,更不是拿整个圈子的利益开玩笑,不为别的,就为了左雨溪这一玄那肆意绽放的笑容!
本来就是计戈小之外的意外收获,得之,我幸,失之,我也不认命!
杀一人而三军震者,杀之!
无情未必真丈夫!
赏一人而万人悦者,赏之!
多情从来亦豪杰!
不要三军而震,不要万人同悦,只要左雨溪笑意如昨,我的左眼依然看到的是情谊,右眼却能暂时忘却了权势!
第六十四 安老九
旧四辆人计议已定。情舒畅。吃着这卖相极差、口感很差酶蜒菜也不觉得难以下咽,反而有种温馨幸福在胸腹间流动。这顿饭吃的极慢,直到九点多钟才宣告结束,左雨溪网放下筷子,伸手舒个懒腰,打着哈欠说:“困死了,我得去睡会。”不等温谅反应过来,跑进卧室砰的一声关上门。
温谅看着一桌狼藉,十分的无语,难不成每一个女人都天生会玩这套?连如此强势的左雨溪也能自学成才,明明是不想洗碗,却随便找个,理由就明目张胆的跑掉了。他苦笑着摇摇头,张罗着收拾起残局来。等洗刷完毕,厨房也焕然一新,温谅洗干净手走了出来,左雨溪正坐在沙上看电视,一点不好意思的表示都没有。
温谅直接走到玄关,一边换鞋子一边说:“左局长,我得走了,您留步”。
左雨溪本来还在装若无其事,一听这话猛的站了起来,手中的遥控器掉到了沙上,讶然道:“这时候走?嗯,你生气了?”
温谅只想哈哈大笑,谁能想到左雨溪会有这样唯唯诺诺、患得患失的小女子模样?脸上却是一副淡然的表情,道:“我哪里敢哟?人小言轻,自然是局长大人安排什么干什么了?。
左雨溪哪还不知道他在耍宝,走前两步跪在沙上,双手轻按着靠背,宽松的睡衣睡裤也遮掩不住玲珑起伏的诱人曲线,修长的脖颈,纤细的腰身,顺着腰臀而下勾勒出一个丰硕的浑圆,轻笑道:“看你这么辛苦,要不是给点奖励?比如那个什么大功告成?。
看着她促狭的眼神,温谅恍然大悟。道:“好啊,你果然知道下一句是什么,刚才竟然还把我骗的团团转。雨溪姐,不带这么玩人的好不?。
左雨溪笑倒在沙上,喘着气说:“谁让你那么厚脸皮小小年纪整日里就知道口花花,呵
温大叔被她气的要死。眼珠子一转,突然用一种很猥琐的语气调笑道:“你这不纯属污蔑吗?谁说我小了,该大的地方可是一点都不哦,”
“啊?我打死你这个臭小子!”
温谅躲开扔过来的靠枕,正色道:“我确实该走了,太晚了回家不便
左雨溪被他的神色弄的一愣,手中的拖鞋却是扔不出去了,没好气的说:“赶紧走。别让我看着心烦顿了顿又加了一句,“那我明天去见刘天来,让他准备一下?”
温谅拉门的手停了下来,思考片刻,说:“这样吧,打铁趁热,反正晚了,我再晚点回家算了。你现在给他打电话。问下他在哪里,我直接过去拜会一下。上次帮了咱们那么大的忙,还没有机会说声谢谢呢。”
“有什么好谢的,他想得到想要的东西,自然要尽心尽力的办事左雨溪拿出了电话,颇有点不以为然。
这就是她跟温谅的不同所在,左雨溪出身不凡,因为父亲的关系,见惯了下面人的小心奉承,从没把这些人当成伙伴,顶多不过是利益集团下的互取所需。这没什么不对,刘天来肯入伙,自然是因为左雨溪或者左敬能给他想要的东西。但温谅不同,毫无根基的他没有资格跟任何一个人拿大,尤其在许复延没有站稳,温怀明尚未上位的时候,像刘天来这样的人,能笼络还是要笼络一下。
“嗯,刘局长吗?是这样,有件事”对,温谅会跟你谈,他在我这。不错,他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嗯,说哪里话,我相信你的能力,这件事你尽力就好挂了电话,左雨溪委着头想了想,突然白了温谅一眼。
温辖被这一下弄的莫名其妙:“怎么了这是?我可一直站着没动啊,连屁股痒了都没有去挠
“你再装!还说什么亲自拜会,说声谢谢,你是不是早算好了,我这个电话一打,他立刻就会主动要求过来接你?”
想想也是,刘天来那么知情识趣的人。又是左雨溪亲自打的电话,自然要乖乖的跑过来接人。温谅叹了口气,他虽然已经很努力的去掌控这帮人的心思,却仍然会被官场上这些无处不在的规则搞的精力疲惫。
下了楼,对着二楼的阳台挥了挥手,温谅知道左雨溪肯定在帘子后面默默的注视着自己离开。从大门经过时,扫了一眼门岗室,一位个子高高的保安正抱着一只肥大的卤猪脚狂啃,嘴角沾满了油腥。
青州的夜晚在静谧中透着阴沉,冰冷的夜风让偶尔经过的几个行人全都步履匆匆。过了十几分钟,一辆银白色的捷达几停在温谅面前,刘天来一下车就搓着手哈哈大笑:“这天真***冷,等久了吧,这老破车就是跑不起来,对不住啊
捷达、富康、嗽璜钠,作代的老三样”吊然不能跟那此名车标橙瓶仑,但在此时的中国绝对说不上破。温谅双手插兜,静静的站在那里,没接他的话,微笑道:“刘局长,找个地方聊聊?”
坐在一家俱乐部的二楼包厢内,漂亮的女服务员上了两杯茶后就恭敬的离开了,温谅四处打量一下,这里看上去颇有几分味道,装修上也很见功底,在这个时节的青州算的上一流,但限于眼光和局限,整体缺乏一种大气。见温谅注意,刘天来介绍道:“这家大世界俱乐部网开不久,温少还没来过吧?这里很清静,没什么闲杂人等进进出出,就算不谈事,来这里散散心也不错
温谅失笑道:“别介啊,别局长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底细,什么少不少的,不是存心寒渗我吗?叫我温谅,或者小谅都行,致和跟我是好朋友,您千万别客气
刘天来嘿爆一笑,没再说话。温谅还真不知道咕年青州就已经有这样规模的休闲俱乐部,六层楼高的建筑,4四多平米的营业面积,装潢、设计凸显风格,餐饮、娱乐、休闲、健身各类业务齐全,从进门以来的所见也可以看出这里有很好的管理制度和职业素质。
这家店的老板,似乎很不简单!
要知道京城最早的一家“皇家俱乐部。也不过是在呐年才成立,由境外投资,引进了国外高档俱乐部的经营与管理模式,才慢慢展了起来。而直到,年,京城才出现了会员制俱乐部,如长安俱乐部、京城俱乐部等等,俱乐部内豪华、高档,休闲娱乐一应俱全,服务的对象开始主要面对富豪和官员,以及其他一些有身份地个的人士,在上层社交中逐渐扮演了十分重要的地位。
而此时的青州还没有后世里的繁荣气象,人们对新鲜事物的接受能力远远落后于南方沿海,更别提京城和上海这样的城市。连卡拉伙都刚刚流行的青州,能有这样一家貌似前卫的商务会所,实在让温谅吃惊不
不过在他脸上,没有露出任何惊讶的神色,一举一动,都像极了经常出席这种场合的人。其实也没什么奇怪,纵然后世里没见识过什么顶级豪华的私人会所,可比这家大世界规格高的却去过不少,要论花样之多,规矩之杂,娱乐设施之完善,根本没什么可比性。
刘天来一直在暗暗观察温谅,自从那晚认识以来,温谅给他的印象可谓震撼。
事后他偷偷摸过温谅的底,却变得更加迷惑,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为什么左雨溪会对他言听计从。不管从那方面看,温谅都不应该跟左雨溪拉上关系,尤其以刘天来的眼力,自然能看的出,在两人间,似乎温谅还处于主导地位。
这简直不可思议!
此时见到温谅平淡自若的神情,丝毫不为这里的奢华和格局影响,对某些自己都不了解的小功能知之甚详,刘天来不由心中一凛,对温谅更加的琢磨不透,态度愈显得谨慎起来。他言谈举止虽然粗鲁,但心思之细腻,在公安系统不做第二人之想,不然的话也不会从一个普通的小民警,一步步爬到了如今这个地位。
他所依仗的,无非三点,胆大,心细,手狠!
“温少,你找我什么事,左局长大概提了点,要整什么人?”
温谅还没计较他的称呼,话音未落,包间门突然被打开,连敲门声都没有。刘天来遽然变色,脸色阴沉的转过身去,当看清来人时。立刻又换上了一张笑脸。
是不是世间每个人,都有无数张面目?
“网从外面回来,知道刘哥来了,过来打声招呼
进来的这个人个。子不算很高,大概米乃左右,穿着一身墨黑色的立领中山装,下顾处隐约可见一条极细的刀瘾,沿着脖子向下延伸,尾端藏在领子里,看不到有多长。但只看这个位置,就知道这个人曾经可能有过一次生死之劫。
头剃得的很断,古铜色的肤色透着彪悍,手臂很长,几乎可以伸到膝盖。细长的眼睛向鬓角挑起,眯成了一条长长的狭缝,刀刻般的脸型满是坚毅和沉稳。
这是一个让人看一眼就得记住的人!并且是必须记住的那种!
听到他的话,刘天来站起身笑道:“安老板客气了,陪朋友过来喝茶,没想到还是惊动你了
安老板?青州有这个,物?
温谅仍然坐着没有动,安老板却对他笑着伸出了手:“在下安保卿,家中排行第九,认识的,都喊一声老九”
第六十五章 演戏
二七众个、名字。温谅不是第次听到六重生回来那一晚。救下左雨溪后,就听过这个名字;在7号院门前被穆山山围攻,还是因为老九,四个小混混吓的掉头就跑,其中带头的一个混混就是刘致和被瓜哥堵在小巷子里。出头解围的明哥”
所以说,温谅对老九如雷贯耳,只是今天才知道他姓安,名保卿,安保卿,好名字!
温谅站起来伸出手去,和老九握了三秒才放开,既显得亲热又不失矜持。虽然从来没有问过左雨溪,但温谅明白,这个安保卿应该是她最信任的人之一。虽然温谅跟安保卿从未见过,但两人却都知道彼此的存在,也就是说,大家是朋友。不是敌人。更何况温谅早就受过老九的恩惠,要不是他暗地里打过招呼,让青州道上的小弟们别来找麻烦,可以想见无论是顾文远、穆山山,还是白桓、侯强,都能找来一群一群的小混混。烦也要把温谅烦死。详见第一卷第十九章
“安先生,您好!”
安保卿微微一笑,刀削斧刻般的脸上竟然有种惑人心神的奇特魅力:“在青州有人叫我安老板,有人叫我老九,有人叫九哥,有人叫九爷。当然也有恨我的人叫我刮骨安,却还从没听过安先生的称呼,不错,兄弟你叫的好”。
刘天来在旁边介绍道:“这位是温谅,我一个朋友。”然后就没有了下文。
石年的时候许多人高中、中专毕业就出来工作,甚至有初中毕业就在社会上做事打拼的。温谅虽然只有旧岁,但他身材修长,谈吐得体,眉眼间看起来说是力出头也不为过。刘天来内心深处根本没把他当成一个高中生,介绍时自然而然的就说成是朋友。
左雨溪跟安保卿的真正关系青州知道的人不多,甚至曾经在明面上还生过小小的冲突。左雨溪当着许多人的面大雷霆。要关了他一个夜场,那时左敬还在位,可尽管如此,夜场也仅仅关了三天就重新开业。虽然安保卿托人说情,亲自道歉给足了左雨溪面子,但一个流言仍然很快的传扬开来,说安老九在上面有人。连左家都不得不勉强让步。
传言最后也似乎得到了验证,有几次危机老九都有惊无险的安然度过,在青州地下世界的名气越来越大,最终有了今日的地位。
要是温谅知道这些,肯定会击掌赞叹:这个双簧演的真是成功,不仅掩饰了两人的关系,而且暗地里互相帮忙还不留任何痕迹。所以就算那日左雨溪让明哥给老九带话,让道上人别难为温谅,其他人也不会怀疑左安两人的关系,只会以为安老九怕了左雨溪,不愿得罪她而已。
现实永远比更精彩!
而在左敬时代,左雨溪可以动用的资源有很多,刘天来还远远排不上号,所以他并不清楚其中的内幕。在他看来。以温谅跟左雨溪的关系。不适合跟这个人多来往。介绍时便十分简短,只说名字,不谈其他。大家都是场面上混出来的人精,此时安保卿就该说两句客套话。立刻转身走人。
可出乎刘天来预料的是,安保卿竟像没听明白他的暗示一样,道:“既然是刘哥的朋友。那就是我的朋友,来人!”
一直候在门外的服务员赶紧进来,双手交叠在腹下,微低下头认真倾听。从这简单的举止,就能看出安保卿干练员工很有一套。
“再上一壶碧螺春”安保卿在茶座上坐了下来,道;“今天刘老哥赏光。一切开销算我的。来来,坐,兄弟也好久没听刘哥教诲了
刘天来不好再说什么,和温谅在两侧坐下。温谅突然笑道:“安先生是生意人,兄弟敢问一句,在青州做什么才能最赚钱?”
刘天来现在根本猜不透温谅,面带笑容。心里却飞快的盘算:这话什么意思?怎么听着像在讽刺安保卿做的不是正行?
“当然是什么最赚钱,就做什么!”
温谅拍一下手,道:“不错!那安先生以为。现在什么最赚钱呢?。“最赚钱的行业凭的是关系和资本,不说也罢。”
这是个。明白人,温谅微笑道:“这次安先生错了!”
“哦,哪里错了?”刘天来适时的开始凑趣,他是怕安保卿拉不下脸,别看这会谈笑风生,可说不定温谅那句话就会彻底把他得罪。
“最赚钱的行业,凭的都是这里!”温谅指指了脑袋,表情十分淡然。
安保卿眼睛眯的更小了,问道:“这话怎么说?”
“以我看来,安先生的这个大世界。就可以很赚钱。只要在细节处下点精力。做点文章,比起现在至少要多很多
别说安保卿,连刘天来都有了兴趣,温谅继续道:“比如刚才要加一壶碧螺春,客人往往需要大声喊服务员,碰到人恰好不在,甚至得走到门外叫喊。频繁如此,有身份,有钱的人难免会感到厌烦,大世界岂不是要流失很大的财源?。、
安保卿笑道:“不错,但大家都是这个样子,难不成每个房间安排一个服务员?来”…
“正因为大家都这样,如果你这里不一样的话,就能立刻冒出头来温谅话风一转,问道:“安先生去过医院吧?。
这一句话出口,安保卿似乎有些不悦,刘天来频频给温谅打眼色。温谅视若不见,自顾自的说:“医院病房有一种有线呼叫器,病人在床头按一下分机的按键,护士站的主机就能显示出来,十分的快捷。虽然这种呼叫器需要布线,成本较高,但我想如果改装一下按在大世界的话。立刻就能吸引很多回头客,利益和成本之间的帐,应该很好算。”这个,时候只有好医院才有这种有线呼叫器。而无线呼叫器的大规模使用要到凹年后,在此时的青州,后世里餐饮娱乐休闲场所应用很广的呼叫系统还根本没人在意。
当温谅说到呼叫器的时候,安保卿的眼睛已经亮了起来,听到最后学着温谅的样子拍了一下手掌。叫道:“好注意,好想法!温老弟,你这一个点子价值千金
温谅却摇头道:“安先生你又错了,这个点子一文不值!”
安保卿和刘天来两个。老狐狸一起呆住,异口同声的问:“怎么?。
“你这里一做,其他的俱乐部自然要跟风,不出一个月全青州都会换上这套系统。客观的说,你能领先的时间不会过一周!这个点子岂不是一文不值?”
饶是安保卿心智坚毅,也被温谅揉搓的心痒难耐:“温老弟肯定有好主意,还请直说“大世界上下六层,任何人都可以进进出出,真正有身份的人会觉得跌了身价。但如果仅仅一层二层对外开放,而三层到六层实行会员制,也就是说,只有掏钱办了大世界的贵宾卡,并且经过俱乐部认证的人。才能成为我们的贵宾会员,堂而皇之的进入。有人,就有等级。有等级才有虚荣心,有了虚荣心自然就会让人趋之若鹜。这是长久之计。也是抢占优质客源的最佳办法!安先生,你觉得如何?”
安保卿猛的站起。不顾身份的对温谅拱拱手,谢道:“温老弟真是及时雨啊!不瞒你说,大世界开业两三个月,一直都在亏本经营今天听了老弟一席话,才知道什么是最赚钱的,受益匪浅,受益匪浅啊”。
温谅也跟着站起,侧着身子表示不敢受安保卿的礼数,摆手笑道:“这法子可不是我的,京城那边年初有两家才开始实行,听朋友说效果还不错。
我是借花献佛,胡言乱语。安先生千万别客气!”
这番话有真有假。可此时说出来却别有一番效果,听在刘天来耳中更觉得匪夷所思。连做这行的安保卿都不知道,温谅怎么会有这方面的消息?这样的事虽然算不了绝密,但也不是圈外人能随随便便知道的。莫不是温家还有京城的路子,要是这样,左雨溪对温谅的态度就迎刃而解。可这怎么解释温怀明呢,一个小小的副主任,不是咬牙投靠了许复延。早已被挤压的灰飞烟灭。哎呀,不对!温怀明那篇文章,更像是胸有成竹,早早知道了京里的消息一样,,
刘天来被自己脑补出来的东西震撼到,看向温谅的眼光已经完全不同。安保卿亲自走到门外,低声吩咐道:“叫度娘过来
过了片刻,一位身穿水绿色连衣长裙的美貌女人走了进来,身材窈窕,眉目如画,长披肩,手端一套茶具组合,行止间颇有几分大家闺秀的雍容,屈膝跪在了茶座的里端,轻声道:“为各位贵客奉茶她的声音珠圆玉润,娓娓动听,又带着吴依软语的缠绵。让人一听之下余音绕梁,久久不绝。
安保卿指着她道:“这是大世界的王牌茶艺师,叫度娘,不是最重要的贵客我可是轻易不舍得拿出来的。”
刘天来早听过度娘的大名。却也知道凭自己的身份恐怕无法享受这种待遇。不想今日沾了温谅的光,一念至此,看向温谅的眼神更加的不同。
温谅却呆了一呆,度娘?真是好名字,你确定不是来搞笑的?
“茶分三色,一红一绿一青。红茶重在色泽,绿茶味在清香,青茶偏好喉韵。碧螺春又名洞庭茶,又叫下煞人香,此茶非满身披毫,银白隐翠。不能称上品。茶艺又分十二道,一为点香焚香除妄念
度娘十指纤细,圆润修长,点了一支香插入炉中,不片刻云烟缭绕。有了种祥和肃穆的气氛。
“第二道,洗杯松心去尘凡度娘用煮水壶将开水倒入杯中,缓缓运转杯底。皓腕如玉。肌肤胜雪,和杯中净水相互映照,更显得冰清玉洁,一尘不染。
“第三道。凉汤玉壶养太和,”
十二道茶艺如行云流水般表演完毕,直到度娘轻启樱唇,舌吐妙音:“度娘谢茶!”众人才从那种清醇悠远、难以言传的境界中脱离出来。刘天来鼓掌大笑:“好好。不愧是大世界的王牌。安老板有这样的美人绝艺。还敢说赚不到什么钱?哈哈。
这可能是刘天来能说出的最文雅的话了。温谅坐在靠业反二凶位置,正好能从她低垂的脸侧,看到嘴边微微翘沁,帅俊不可见的一丝不屑。
“古人有诗句说碧螺飞翠太湖美,新雨吟香云水闲,喝了度娘这一杯茶。才知道其中真味。形美、色艳、香浓、味醇。四绝齐备,真让人赏心悦目,回味悠长
度娘这才抬起头来,妙目中透着丝丝浅笑,似嗔似怒,欲语还羞的看了温谅一眼,那种千娇百媚的诱人风情,跟方才的清丽脱俗判若两人。
温谅微微一笑,眼神清明如常。刘天来心头一跳,顿觉口干舌燥。端起杯中茶一饮而尽。
他不是没见过美女,身为公安局的副局长,什么样的阵势没经历过?却依然被这女人的一个表情勾的魂不守舍。安保卿一直没有说话,眯成一条狭缝的眼睛从度娘献艺开始就注意着对面的两人。尽管刘天来刻意压制,从面上看不出任何不同,但在座的都是人精,知道方才那一刻。他已经乱了。
连杯中残茶都喝的一干二净,不是乱了心神,还能怎样?
温谅却是最让人看不透的一位,他青春年少,正是虚火旺盛之时,面对如此佳人,不论是养气功夫到家,丝毫未曾动心,还是城府心机深沉,动了心却不露破绽,都让人凛然不已。
也是到了此时,刘天来才真正对温谅刮目相看,心悦诚服,再不敢有任何轻视之意。度娘迤逦去了,刘天来也告了一声罪,起身去了卫生间。门网关上。温谅的脸色突然一正,沉声道:“左局长让你来的?”
安保卿微吃了一惊,见到温谅戏读的眼神,知道瞒不过他,一改方才的熟络热情,静静的说:“不错,她怕刘天来办事不尽心,让我来帮你撑撑场子。”
从安保卿借故留下,温谅就在猜测他的用意,思来想去,除了左雨溪再没有别的原因。其实也不难猜,安保卿何等样人,就算看在刘天来的面子上,也不可能对一个刚认识的年轻人如此热忱。他的真正目的,无非是要搭个台子,陪温谅唱戏,联手震一震刘天来。
在帝苑花园,温谅要出门时才临时提出,想亲自跟刘天来谈谈,看似无意。其实是在隐晦的征询左雨溪的意见。两人虽然无非彼此,但某些关系耍想用的顺手,还得靠自己去打通,只有彻底降服了刘天来。才能如臂使指,在今后的行动中合作无间。但他也怕左雨溪会有别的想法,才用了这种暗示,进可攻退可守,就算左雨溪拒绝,也不会伤及两人的感情。左雨溪玲珑剔透,立刻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却什么也不问,二话不说拿出电话打给了刘天来,这种心有灵犀的滋味让温谅胸口微微一热。
以他们的关系,也许不必这么忌讳,但再亲密的人,也有不愿别人触及的逆鳞。左雨溪一直给温谅的感觉,是一个在权力和控制上比较强势的女人,从她跟安保卿的关系上就可见一斑。所以温谅这样小心翼翼,非但不是疏离。反而是对两人间这场情谊真正的在意。
刘天来和温谅网进大世界的门,在六楼的安保卿就得到了消息。像刘大局长这样的客人,每一个服务员都牢记在心,所以在越是高档的地方,本地有点身份的人想扮猪吃虎都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安保卿想了想,给左雨溪打了电话,他其实早见过温谅,只是温谅不知道而已。
接到安保卿的电话,左雨溪想了想,还是有些放心不下。刘天来这个人看似豪爽大方,其实眼光心气极高,温谅虽然颇有手段,但毕竟根基太浅,不一定放在他的眼中。既然他们凑巧去了大世界,正好让安保卿去托一下台子,将温谅顶起来,好给刘天来一点压力。
这些事说起来麻烦,温谅却是在电光火石间就已经想的清楚明白,心里也为左雨溪的细腻所感动,立刻顺着杆子往上爬,在商业上点了安保卿几句。安保卿果然配合。两个没对过台词的演技派,硬生生的联手在刘天来眼前上演了一出好戏。
温谅笑道:“九哥,真是久仰大名,今日一见才知道闻名远不如见面
“不敢!”
安保卿言词简练,面色阴沉。跟刚才一身江湖气完全不同,也许吧,这才是他私下里的真正面目。
“我倒是好奇,要是我刚才不说那些话,九哥准备怎么给我面子,来压刘天来呢?”
安保卿淡淡的说:“温怀明曾经救过我,我跪一跪小恩人,又有何妨?”
温触卜了一跳,好一会才苦笑道:“这戏过了,太过了,”
等刘天来回来,安保卿又变成言笑不禁的生意人模样,闲谈中大赞温谅少年不凡,气度华贵,刘天来在旁边附和,这一次至少有七成出自真心。
又过了一会。安保卿告辞离去,回到总经理室拨通了左雨溪的电话。恭敬的说:“左姐,恭喜你。找到了一个好帮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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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 大功告成
”安保卿离开后,刘天来适时转移了话题。道!“咱们冉竹么人?” 温谅看到出刘天来态度生了变化,没有回答他的问题,问起了别的事情:“刘叔,白长谦对周远庭忠心如何?”既然已经压住了刘天来,这个称呼自然要变得亲热一点。刘天来不屑道:“屁个忠心!方明堂当市长时,白长谦就是他手下第一号大将,排名第三的副市长却分管财政、工业、税务、展改革等最要害的部门,而排名在他前面的常务副市长周远庭分管教育、城乡建设、外经、外贸、民政、农业,青州一个工业城市,常务去分管个农业?呵,这不天大的笑话吗?那时候两人就明争暗斗,一系不一。
不想老书记去了灵阳后,方明堂直接被赶到了人大,省里对他不无同情之意,所以征求代市长人选的时候,很看重他的意见。这样一来,人人都以为白长谦这次肯定要上位,连他自己都伸长了脖子盼着呢,结果最后传来的消息是方明堂支持了周远庭,白长谦只当上了常务,整个青州都一片哗然,说方明堂吃错了药。两人要说当面破脸还不至于,但要说有多少忠心?要我看,白长谦恨不得取而代之呢!”
温谅笑道:“我听说白长谦工作作风很粗暴,对下属区县的财政局一把手是想骂就骂,不分场合地点,张嘴就来?”
说起这个”刘天来也笑了:“那倒不假,财政局的这些头头哪个在当地不是横着走的人物,却听说去市里开会就叫苦,生怕什么地方惹到了白市长,被骂的当众下不来台。我有个朋友在通远县做局长,现在都得了恐白症。暗地里大家都叫他脏话市长,许复延来了之后,算是凑成一个对子了。”
举手书记,脏话市长?温谅忍不住笑道:“嗯,也就是说,白长谦跟周远庭不对付,人缘也算不上好,”
“何止是算不上好?按说他做了这么多东副市长,早该有一大堆的心腹,可在财政系统随便打听打听,多少人盼着他赶紧倒台呢?”
温谅眼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手指在桌面上敲了几下,道:“所以说方明堂未必是吃错了药”刘叔,咱们耍整的,就是这位白市长,白长谦!”
刘天来非但没有任何惊讶的神色,反而满脸兴奋的凑了过来,低声道:“怎么,有办法?”
温谅哭笑不得,由此可见这位白市长有多么的讨人厌。他简单说了一下白桓的事,没有提刘致和,到不是为了贪什备功劳,主要是怕刘致和的屁股回家受苦。
有些事,温谅做没问题,可要是刘致和做的话,刘天来的态度可就说不定了。
刘天来站起来走了几步,转身兴奋的说:“我看这事能行,白长谦这次没当上市长,再有机会也不知到猴年马月,仕途上并不乐观。他就这么一个儿子,肯定抱有很大的期待,要是留下这样的污点,只怕人安也没什么希望可言。所以说他服输的可能性很大
“嗯,具体操作会有哪些问题?”
刘天来的看法跟温谅基本吻合,先要解决的,就是要把出事地点选在能控制的地方。在华山区肯定不行,最好能放到西城或者商河区,那里从区分局到街道派出所。都是刘天来的人,可以保证行动时不会手软,并且不容易走漏风声。
温谅问道:“这两个区有什么可靠的酒店,档次不能太低?”
刘天来犹豫了一下,说:“可靠的有,但西城和商河经济落后,酒店的档次跟华山区不能比,也就安老九在西城有一家酒店还不错。不过这不是问题,关键是怎么把白桓骗到这里来,他毕竟不是白痴,做这样的事肯定会去信的过的酒店。”
安老九?温谅眼珠子一转,顿时改变了主意。他本来的想法是让刘天来找一家可靠的酒店,然后让刘致和的那个卧底说服白桓到这家酒店去。不过既然碰到了安保卿,就不用这么冒险了。
“哈哈,正好,就定在安保卿的店。我刚刚指给他一条财的路子,帮点小忙总是应该吧?”
刘天来苦笑,这是小忙吗?就算事后找理由搪塞过去,也会让白长谦记恨在心,安老九精明似鬼,这样赔本的买卖可不会做。何况跟左雨溪还有过节,找他帮忙简直是打着灯笼上厕所找死啊!
“温少,左局长曾经得罪过他,这些事也不能让外人知道太多”
温谅心里一动,原来左安的关系,外界是这样看的,那就最好了。装作一副了然于胸的样子,说:“我清楚他跟左姐的恩怨。没关系,把白桓骗到店里去,是我们的事,不会让他插手。到时候木已成舟,只要安保卿够聪明,刘局“一的时候,受到的阻力就会小不定为了避嫌四引弄消失几天,至于事后怎么跟白长谦解释,白长谦相不相信,那就导我们无关了
刘天来这才明白过来,帮点小忙是这个意思?感情这小爷绕了这么大一圈子,真正目的是打算抓了白桓,逼迫白长谦,再顺便往安保卿身上泼一泼脏水啊。一石三鸟,雁过拔毛,够辣够狠,真是不服不行。心里想着,脸上自然就流露出佩服的表情,温谅看在眼里,几乎笑破了肚皮,他知道老刘在想什么,但毫无疑问。他的所有猜测都是错的。
这是一个有趣的游戏,真真假假,虚虚实实,除了自己,安保卿和左雨溪,没有人会知道真正的答案。而好处也是显而易见,并且很可能埋下一个棋子,在以后某个恰当的时机带来巨大的惊喜。
刘天来还是想做最后的努力,劝道:“安保卿不好惹,咱们没必要节外生枝得罪了他,”
温谅冷笑道:“咱们要得罪的人,有哪一个是好惹的?放心吧,一切我自有分寸,绝不会有任何闪失。”
刚才安保卿陪着演戏的效果显现出来,刘天来一听这话,没再坚持自己的意见,下决心道:“好,那就两个人一起整!我回去做好准备,派机灵可靠的人去十九中盯着,咱们双管齐下,一旦你那边有确切的消息,就立玄动手!”
“就这样定了”温谅猛的拍下桌子,温和的脸庞带上了几分凌厉,“要选可靠的人手,一有确切消息,抓人,取证,拍照不能有一点失误,连夜突审,一定办成铁案
又商量了一下细节问题,已经快十一点了,刘天来笑道:“要不今晚住这里?三楼四楼有许多好玩的节目。”
这话出口,说明刘天来再不把温谅当小孩子看待了,温谅这贱人却拿捏起来,斜瞄他一眼,说:“刘局长。唆使未成年人参与某种娱乐活动,可是犯法行为啊。尤其你知法犯法,更是罪加一等
刘天来哈哈大笑,不再提起这茬,跟在温谅身后出门而去。网下楼走到大厅,安保卿从一侧赶了过来,笑道:“留下来玩玩?今晚算我的,两位放开了玩
刘天来看了看温谅没有先说话,安保卿明白,这个主虽然不能说被温谅彻底降服,但至少用起来再没有问题了。
温谅笑道:“艾先生来的正好,我过几天得麻烦您一件事,不过现在还不能说。当然,肯定不会让安先生太为难,不知
“温老弟说哪里话,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到时候尽管说,我应下来了。”
刘天来木着一张脸,应吧,应吧,被卖了你还帮他数钱呢。
“好,爽快!”温谅拍了拍他的肩膀。压低声音道:“我也不能亏待了安先生,小弟听说邻居苏海省吴江县生产碧螺春的原厂到闭,正在找人接手,安先生有兴趣的话不妨去,厂子是小事,关键是碧螺春这个商,”
安保卿眼睛一亮,道:“温老弟还是多让我办几件事吧,这样的生意,是越多越好啊,哈哈。”
上了捷达,刘天来越觉得温谅莫测高深,怎么哪个地方各种消息都知道呢?言行间更添了几分小心,快到7号院时,温谅突然说:“刘叔,停这里吧,没几步路了我走回去。”
刘天来什么也不问,立马停车,现在他算是想明白了,温谅的话你听就是了,基本没错。
看着捷达突突着远去,温谅紧了紧衣领,双手插在兜里,缓步往前走去。到了拐弯处,果然看到那辆黑色的奥迪停在一边,温谅心中一暖,快步跑过去屈指敲了敲车窗。
深色玻璃窗降下,左雨溪手托腮趴在窗边,盯着温谅的脸看了好一会,才扑哧一笑:“安保卿被你吓到了”。
坐到车里,温谅喊着手冷,左雨溪白他一眼,纤手合拢将他的手抱了起来。滑腻的肌肤透着淡淡的体温,从掌心一丝丝的钻进血管里,随着血液流到心底深处。
“摊开你的掌心,让我看看你,玄之又玄的秘密,看看里面是不是真的有我有你
温谅闭着眼,轻轻的哼起了歌。听着优美动听的旋律,闻着身边男孩的气息,左雨溪唇边浮起浅浅的微笑。柔情似水的眼睛里闪烁着两个大大的字:幸福!
握着你的手,看着你的脸,幸福,其实如此简单!
温谅突然睁开了眼睛,抽出双手作势要抱,嘴里喊着:“大功告成,亲个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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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 韶光似水
业谅的偷袭在左雨溪坚决彻底的反击下汛谅崩溃,三奉一柑讥被击了下去。车窗缓慢的上升,在即将闭合的一刹那,左雨溪抿嘴一笑,妩媚的声音从缝隙里传来:“这可不算真正大功告成哦
奥迫绝尘远去,在黑色的夜里留下一道黑色的魅影。温谅摸着下巴摆出了亚里士多德的经典造型,喃喃道:“那要是真正大功告成的时候呢?”
两人从见面到分开不过五分钟。可左雨溪却从帝苑花园驱车穿过大半个青州,趁着浓郁的夜色急驰一个多小时来到这里,停在没人注意的角落,等着温谅的回归。
有两自话怎么说的,曾因酒醉鞭名马,唯恐情多累美人。左雨溪此来,一是为了擅自让安保卿入局。向温谅致歉;一是不放心温谅单独面对刘天来,非亲自来看一眼才能安心。
无论那一个,都让温谅心生感动。
韶光似水,美人妍媚,是世间最不能辜负的两件事物,温谅何其幸运,两者尽得!既能重回这白衣飞扬的少年时代,又能有几位佳人陪伴身侧,谈笑言欢。
有了这些,那遥不可测的未来,又有什么可怕?
温谅双手平伸又同时落下,在屁股上。出啪的一声响,轻声唱到:“流不尽的英雄血,杀不完的仇人头,喏喏,试问世间谁敌手;唱不完的离别歌。吟不尽的杯中酒,休休,昨夜少年今白头
哼着前世不知从哪里听来的歌,一弯明月穿透夜幕,倒挂天际之上,在他身后拉出一道长长的背影。
开了门进屋,温谅悄悄的脱了鞋子,生怕弄出一点的声响。走到中间时主卧的门突然打开。丁枚打着哈欠走了出来,问道:“怎么这么晚回来,哪去了?”
温谅惊讶道:“你不是到现在还没睡。专等着逮我吧?”
丁枚探手过来,干净利落的揪住他的耳朵,往客厅走去。边走边骂道:“逮你?我不仅逮了,今天还得审你呢!说,最近整天鬼鬼祟祟的干吗呢?”
揪耳朵这一招不知何时成为丁枚的必杀技,但自从她学会这一招后,百百中,能从任何角度,任何间距,以越空间和时间的度准确揪住耳垂下三寸处,然后微一用力,轻轻旋转温谅立刻就失去了反抗力,任其宰割。
“疼,疼!妈,你再揪我,小心我离家出走!”
丁枚哈哈大笑,丝毫不被温谅的小伎俩所迷惑,直接开始审问:“说,晚上哪去了?”
温谅眼珠子滴溜溜的转。思考着对策。丁枚在一旁也不着急,脸上挂着冷笑,随时等着揭穿他的谎言。“嗯,是这样,我去老师家补课了,晚上在她那吃的饭。妈,你是不知道,人家做的饭特好吃,就那一道蒜耸木耳,真是”哪个老师?”
温谅头疼不已,抱怨道:“妈,你不是刚睡醒吗?怎么智商比平日里高出这么多?”
丁枚经过这三个月的熏陶。早就接受了儿子奇怪的讲话方式。比之以前那种木讷和软弱,简直判若两人。不过这样的改变她是求之不得,至少两父子间关系改善了许多,有时候还能见到两人拱在一起不知嘀咕什么,看到自己就装着没事人的样子。哼,真以为我没现啊?懒的搭理你们!
丁枚冷冷一笑。透过现象死死的抓住本质,说:“哪个老师?”
“司雅静,司老师,人很好,免费给我补化学的。”温谅说起谎话来面不改色。
丁枚哼了一声,拉开放固定电话的小沙柜的抽屉,摸出了一个黑色的袖珍笔记本,翻看起来。温谅张口结舌,一口气差点没上来,指着她道:“你不是吧?拿电话本干什么,司老师家没装电话,她一个中学老师。装不起!”
“装不起?我看看有没有?嗯,她爱人在邮电局,还装不起电话?”丁枚似乎找到了一个号码,开始拨键。
温谅真的被吓到了,扑上去抢过来电话本,那一页赫然写着:司雅静,化学老师,爱人潘国飞,都电局。后面是家宅电话。温谅心惊胆战的翻过一页,还好。这一页是语文老师,只有家庭住址。还待继续往后看,手中呢的一空,丁枚晃了晃手中袖珍本,得意洋洋的说:“怎么样?我这个当妈的做得还称职吧,你们班八个老师的资料我都有。”
温谅要疯掉了,看着丁枚不知说什么好。好一会才问出来一句:“你从哪搞来的,还这么详细?”
丁枚呵呵笑道:“我有个姐妹的爱人在教育局工作,我托了他好多次,昨天才弄到手。儿子,我这是关心你成长,跟你们老师打好交道,绝对有好处。”后世里老师的手机号都要主动给家长每人一份,这年代比较含蓄,你要当面问人家老师住址,一般得到的答复都是您孩子我们会好好照顾,家在哪就不用问了,诸如此类。至于固话,老师们普遍装不起,偶尔有几个装了电话的,也打听不出月”
所以温谅想起那次司雅静提过补课的事。就想胡诌一下,把老妈糊弄过去。丁枚性格大大咧咧。没什么心机,在温谅的感觉里。还是比较好糊弄的,却不想母爱之伟大。越了一切阴谋诡计!
这不是欺负人吗?要是早知道有这么个秘密武器,撒个迷路的谎话,也比补课强啊!
温谅讪笑道:“妈,其实关心我的方式有很多种,井如一天来一只鸡肌”丁枚今晚似乎跟温谅叫上劲了,咳嗽一声,还要去拨电话。温谅苦苦哀求:“这么晚,人家都睡了,明天再打也行
“明天谁知道我还记得这事不?不行,你最近经常晚回家,回来也不写作业,我一定得搞清楚你去哪了?告诉你,要是敢骗我,哼。别以为大了我就不打你屁股!”
温谅眼睁睁的看着电话拨通却束手无策。从小到大,最宠他的是丁枚,可最能治住他的也是丁枚。温谅跟她讲道理时,她耍赖,温谅跟她耍赖时,她比温谅更赖,根本是一物降一物啊!。你好,是司老师吗?对不起,这么晚还冒昧打扰。我是温谅的家长,嗯对,我是他妈妈,,是这样的,温谅网回来,说您这几天一直给他补习功课,真是谢谢了!”
温谅趴在丁枚背上,竖起耳朵听电话里的声音。司雅静明显停滞了一下。似乎能听到压抑的笑声从话筒里传来,柔美的声音如丝弦入耳。叮咚脆响:“嗯,没什么,温谅聪明认真,将来肯定能考上一个好大学,我只是尽一点点心罢了,您不用客气。”
温谅暗暗松了一口气,司老师您这么够义气,做实验的时候我绝对不再烧您的裙子了。
丁枚枉了电话,困惑的抓了抓头,以她对温谅的绝对了解刚才他说话时声调有问题,应该是撒谎了没错。可人家老师又不会帮他隐瞒,这小子还真是学习奔了?
“好儿子。有志气!好好学习,将来一定要考个好大学,毕业了当个大官帮妈妈安排个好单位。别像你爸似的,屁本事没有,让我在农机厂受气
温谅哭笑不得,说:“等我当了大官,你就享清福得了,还做什么工作?还有,妈,你能不把什么事都往我爸爸身上扯吗?”其实农机厂的事,都是温谅惹的祸,却被温怀明背了黑锅。被丁枚嘀咕的很惨!
丁枚又嘀咕了几句,突然想起什么说:“今天下午有几个人去你李叔的店里捣乱,非说喝了青河豆浆拉肚子。还呕吐。要胜利赔偿医药费,还说要是不赔偿就去电视台曝光什么的。”
只要不是跟丁枚正面对抗,温谅就镇定的多了,问道:“嗯。怎么回事?。
“就是街道上的几个小混混,不知怎么看豆浆店生意火爆,就想来打秋风。我听胜利说,他以前开饭店时就经常有这样的人来闹事。不过这次闹得比较厉害。走的时候还放话说,不赔偿就让店开不下去青州市井间从来都是这种风气,大家见怪不怪。你要开店没混混来闹事。那说明你这生意还不够好。
这个理论,其实在许多行业都是共通的!
“嗯?没事的,妈你别担心温谅随口安慰着丁枚。心里却在想这是偶然。还是必然?要是像丁枚说的来打秋风。那就是小事;要是故意来闹事的,那很有可能是魏刚在动手了。
青河豆浆有许复延做过广告,工商、税务、卫生等部门除非是瞎了眼才来找店里的麻烦,所以温谅没把魏刚要豆浆店关门的威胁放在心上,不料这家伙用起了这样下三滥的手段。
这也是小事,无论是刘天来,还是安保卿,都是处理这种事的行家,一个电话让那几个小混混跪到门前道歉也不是难事……这都什么事?这次一定得让你爸找找人,拉胜利一把。算了,你个小孩子跟你说这些也没用。不过有个事倒是很有意思,这段时间每到下午五点多钟的时候,总会有一个特漂亮的小姑娘来豆浆店帮忙,招呼客人、收钱、端盘子、扫地什么都干,忙前忙后勤快的很。她只呆一个多小时就走了,我有时去有时不去。也就见过几次。不过小姑娘长的可真俊俏,跟电视里的人似的。我问过你李叔。说是朋友家的孩子来勤工俭学,体验生活,我怎么看怎么不像。
温谅听的一头冷汗,这谁啊这是?
嗯,括号里的字都不计费。正文的内容我都是写到哪算哪,不会特意扣字数。每章一般都会多出一二百字左右,请放心阅读。
今天工作有点忙,白天没时间,六点回来就写到现在才整完一章。我写东西慢的可怕,三千字耗费的时间一般在四小时左右,还请大家谅解。下一章立刻写,不过会有点晚,应该到凌晨了,不是夜猫子的兄弟就不用等了,谢谢!
第六十八章 课间战争
二二天尖学校时,温谅就有了货悟,特意在引路公交车,糊旧了半天,也没看到司雅静的影子。按说人们上班都会有一个惯性,除了不可抗的天灾**,早上出门坐车的时间误差在一两分钟内,既然上次能碰的到,那再一次碰到的几率应该在懈以上。所以很可能是司雅静为了避免回想起上一次的尴尬场面,特意岔开了乘车时间。
温谅松了口气,今天周五没有化学课。可以避开司雅静的审问,等过了两天周末,周一再来学时,说不定昨晚的事就可以揭过去了。温谅心里苦笑,他自己也知道这几乎是痴心妄想,昨晚承了她那么大的人情,不付出点代价是不成喽。
到了学校,已经有不少人在活动。上教学楼时恰巧遇到了纪苏,她这次倒是早来了,和孟河拉着手不知说些什么。温谅叫了一声。纪苏回头见是他,顿时一脸的惊喜,匆忙转身下了两个台阶后,才觉过于激动,低下头矜持的站着。等温谅走到身前,将手中还带着热气的豆浆递了过来。孟阿见到这一幕,不知为何冷着一张脸,十分的不高兴。
温谅突然想起,会不会是纪苏到豆浆店打工去了呢?勤工俭学,人又漂亮,只能五点后过去,不正是下午放学吗?这些特征完全符合啊!
纪苏很可能是觉得家里出了这样的状况,自己需要赚点钱贴补家用,但时间又不能太久,就选择放学后去做一两个小时。越想越觉得可能性很大,不过这个年代,除非家庭条件极差,很少有十六七岁的高中生出去打工的,别提像纪苏这样漂亮的女孩子。
温谅不好当着孟河的面问起。想着是不是放学后找她谈一谈,嘴上却笑道:“纪苏同学,我承认青河豆浆很好喝,但燕窝鱼翅吃久了也要吐的。”
纪苏哎呀了一声,手忙脚乱的要把豆浆袋抢回去,脸色霎时变得通红,眼中似乎带点羞惭,低声说:“我,我
孟阿走了过来,一把夺走了袋子,咬着嘴唇满脸的怒色,还没开口先红了眼睛:“你还说?苏苏把早餐钱省下来给你买这份豆浆,自己都没吃早饭,你,你气死我了!”
纪苏跺了一下脚,羞涩中透着道:“谁让你说出来了?”拉住孟河掉头就走。
孟何不理她,扭过头将袋子扔了过来,冷冷的说:“我也是今天才知道,你自己看着办!”
温谅接住袋子,突然想狠狠的抽自己一嘴巴。前一段听她说过,家里的钱都交给卓舅拿去走关系了,纪政又不在家,苏茵卧病在床,有些事,本应该提前想到的。
第二节下课后,全体学生集中到操场做广播体操,有些班的位置比较靠后,沿着旁边的小道可以绕过体育馆钻到厕所里去。一到眼保健操的音乐响起,厕所里就会挤满了人,聊天的,抽烟的,占个坑看武侠的,打架的,谈判的,还有探讨那个窗口做饭好吃的,反正是啥人都有,干啥都好,就是打死也不肯去做操。
每天的课间操时间,就如同在问题学生和教导处之间展开了一场战争。孩子们为了逃避去操场集合。动用了全部的聪明才智。先是请病假,请的多了班主任不批,就模仿字迹自己批,等教导处和学生会巡视时拿出来应付检查。后来每个班的班主任都会收到教导处返还回来的假冒伪劣请假条,高二七班的班主任因为笔迹过于简单,全班学生都学会了。有一次课间操教导处收到了二十九张请假条,有十七张原因雷同,全是肚子疼,带队的老师还以为是集体食物中毒了呢。最后一查才知道,全是假的。
事情就这样可耻的暴露了,课间操请假权被直接收到了教导处,除非花喜鹊亲自批假,其他的全部不算。这跟日后死刑核准权收归最高法院,有异曲同工之妙。这件事还有个小插曲,二八班有个同学竟然也拿了二七班的请假条,混在里面企图蒙混过关,却被昭的带队老师现了。事后这位同学被封为二七班编外成员,又号称二八之耻。
请假权上缴之后,藏到课桌下面成了最流行的选择,教室门从外面一锁,等巡视的人走了再出来。这个办法一经问世,就迅推广开来,很受同学们欢迎。但教导处见招拆招,再巡视时老师的腰上就会挂上一大串钥匙,觉得哪个教室可疑,就开门进去检查,一逮就是一窝。
期间又诞生了许多种奇思妙想,教导处终似二著的受不了了,决定不惜人力。开始在大操场卜讲。黑楼六几千的学生集在一起,黑压压的人头看着就晕,教导处动用学生会的全部力量,再从各班抽调两人组成督查组,拿着花名册穿插在人海中,登记人数。凡是少人的班级,解散后留在操场点名,缺勤一次的,严重警告,两次,记大过,三次,开除!
可就是这样,还是控制不住逃避做操的人数。这是一个很蛋疼的问题?为什么宁愿躲厕所闻臭味。背负风险和干系,也要逃避这二十分钟的课间操呢?
长大后温谅想明白了,他们只是用那个年代的方式,去反抗那个年代的压抑!
“眼保健操,幕一节,揉天应穴
温谅闭着眼,屈指按在天应穴上,身边突然传来刘致和的声音,“大哥,你昨天又干吗了?我爸回去那么晚,还把我从被窝里拧出来好一顿叮嘱,让我好好跟你学习
温谅这才现刘致和不知怎地站到了自己边上的个置,任毅那小子却站到了四班的队伍里。三班、四班的位置挨着,他们什么时候换的,温谅竟然没有察觉。
“没干什么,就是跟你爸说咱们是好哥们,好兄弟,你在学校对我很照顾啊。”
“真的?”刘致和呸了一下,“信你我就是猪!”
温谅四下看了眼,人太多不方便说话。笑道:“这样吧,中午去二楼,哥们请客
刘致和明白他的意思,点点头,一边揉晴明穴一边说:“那个谈羽真是你兄弟?”
温谅以为他又怎么地谈羽了,转过身直视着他说:“不错,老刘,算是给我面子,谈羽别去碰他。”
刘致和没好气的说:“你那么激动干吗?我哪有闲心去欺负他,既然是你兄弟,可别怪我没提醒你。那个叫贝米的女生不是什么好货,在她们初中名声就臭了,也就来青一中骗骗别的初中上来的人。”
“贝米?谁啊?”
刘致和仔细看了看他的神色,苦笑道:“大哥,你别玩我了成不?我竟然真的从你眼中看到了疑惑!鹏啊,咱们都这样了,就差搂着一起睡觉了,你还这么不相信我?”
温谅十分无语,说:“我就是搂头猪也不搂你,省省吧!谈羽确实是我兄弟,不过你知道我最近有点忙,对他那边的事情没怎么关注。怎么了,我记得谈羽以前不这样啊?”
前世里谈羽失去了最爱的姐姐,打击之下变得跟温谅一样自闭,高二时因为某个巧合两人认识并很快成为了好朋友,一起度过了最灰色的青春时光。从那以后,到温谅重生前,同一所大学,同一个城市,两人几乎在一起厮混了十年之久。谈羽什么德行,温谅还不清楚?上学时是肚里闷骚,色大胆毕业后嘴上风骚,无妞不泡,是完全极端的两个人格。
难道是因为今生温谅救了谈雪的缘故。竟然让谈羽的第二人格提前爆?
“不这样?哥们你别逗了,那家伙在十班就整个一色狼,口味杂的来者刷巨。连十班的班花靳晓都能有说有笑的,还有什么做不出来?。
这个典故温谅还真没听过,诧异道:“班花垂青还不好?你这什么逻辑?”
“呵,等你见过就知道了。好了,中午再聊。”
刘致和往左移了一步,后退、平移、前进,移形换影般迅消失在四班的队列中,温谅看的叹为观止,对任毅怒道:“杨兄,你就是这样坚守**的左翼阵地的?也不交待一句就把指挥所暴露给小日本鬼子了?这要是战争期间,你就是陈世美!”
任毅有点晕,脑袋凑过来问道:“前面的我勉强能懂,请问这个陈世美跟战争有什么关系?”
正好这时响起了“第八套广橡体操第一节,伸展运动”的声音,温谅一抬手把他推了过去,自顾自的做起操来。
任毅不停的追问:“到底啥关系?陈世美我知道啊,他没抗过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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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做完操全体解散,如潮的人群哗的一下向四个路口奔去,厕所方向的最多。温谅好不容易才摆脱任毅的纠缠,跑到一班的个置在茫茫人海中找到许瑶。她正跟一群女生叽叽喳喳谈论什么,温谅走过去一听,顿时莞尔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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