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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地黄丸     重生之平行线txt下载     重生之平行线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百零九章 太公第钓鱼,愿者上钩

    雷方想过温谅可能会多分他一点,毕竟从前到后,他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但怎么也没想过竟然多了一千多万。

    一千万是什么概念?他在四九城低三下四的拉皮条求人情混来混去,一年到头能有个二三百万的纯收入也就不错了,一千多万,等于他少干了五年!

    雷方心痒之极,但还是下意识的看向宁夕,这位大小姐不发话,给他十个胆子也不敢额外多拿。

    宁夕笑道:“拿着吧,算是分红了,你该得的!”

    雷方当然知道这是客气话,做生意白纸黑字,权利义务写的明明白白,该多少就是多少,怎么也没有分红分了一千多万的道理,不过钱财自古动人心,他从来都不是什么圣人,哈哈一笑,拍了拍温谅的肩头,道:“既然温老弟豪爽,那我就却之不恭,受之有愧了!”

    分钱完毕,皆大欢喜,度娘下厨做了几道清爽的小菜,睡醒了一觉的朱子萱也爬起来凑个热闹,五人喝着小酒谈天说地,度过了来京之后第一个不眠之夜。

    凌晨三四点的时候,众人各去安睡,朱子萱非缠着宁夕,两人就住了一间,雷方不知又有什么急事,接了个电话出门去了。温谅看看表,懒的回房,以他现在的身体素质,一晚上不睡几乎没有任何影响,坐在客厅拿了张纸笔,从上到下,缓缓了画了四条线,然后在每一条线上不同的节点,画上一条横线,横线后面是数字,从200,2000到20000不等。

    六点,温谅站起身伸了个懒腰,然后到四合院里打了套拳,正盘算着是不是先走一步的时候,宁夕推开房门走了出来。

    “怎么不睡?女孩子睡眠不足会老的快……”

    宁夕走到他身边,道:“我知道你总是六点准时起床,反正也睡不着。不如一起说说话,昨晚那么多人,许多事没来得及说。”

    温谅做了个请的手势,道:“一起走走?”

    “嗯!”

    两人沿着走廊并肩而行,宁夕突然道:“你知道的。有我在。雷方不敢有什么异动,所以没必要费心去拉拢他……”

    “一千万而已,谈不上费心……”

    宁夕摇摇头,道:“不是钱的问题。跟雷方这样的人打交道,有时候不能套用普通人的法子。对普通人多给这一千万,可能会让对方感激涕零,从此死心塌地也说不定。但对雷方来说,四亿七千万的利润。分他八千万,和一个亿,他都不会领什么情,弄不好还会觉得你软弱可欺,生了别的心思……权术你懂的比我多,也比我老练,要知道没有足够的威,胡乱施恩反而成了最危险的举动……”

    “我明白,如果不是有你在。仅仅我自己跟雷方合作,哪怕他的本金只占了18%,可最后分配利润的时候仍然要五五开,或者再狠一点,能给我留四成就不错了。”弱肉强食本就是这个社会最基本的法则。如果不是有宁夕的大旗做庇护,温谅敢一次xìng赚五亿,雷方就敢狮子大开口,将他吞的连渣都不剩。

    温谅耸耸肩膀。笑道:“不过话说回来,如果不是有你在。我也不会拉他入伙,与虎谋皮的事不是不能做,但至少也要等自己有了自保的能力。你也知道,我这个人自信是有一点,但绝不会自大,放心吧,多给雷方一千万,他领不领情都不要紧,反正过不了几天,这笔钱还得回到我的手里。”

    宁夕这段时间所有jīng力都放在了坐庄上,还真不知道他的如意算盘,眉头微微一蹙,道:“你要……”

    温谅察言观sè,立刻知道她想岔了,失笑道:“你想哪里去了,我就算有这个胆子,也没这个手段去整治你们圈内的人。只是新看中了一个项目,想拉着雷方继续参一股,反正他的钱没什么急用,不如钱去生钱,总比放银行划算!”

    宁夕恍然大悟,道:“原来你早给他挖好了坑……”

    “坑倒不至于,他不负我,我不负他,不出意外的话,回报率会大的惊人,”温谅示意宁夕在走廊边的栏杆处坐了下来,将从苗清颜那里得到的褪黑激素的讯息跟宁夕做了详细的介绍,道:“苗清颜这段时间一直在帮我收集有关方面的资料,等资料到手我们可以研究一下,然后抽空跟她的导师见个面。我个人的意见,这笔生意可以做,做的好的话,一年之内可以到这个数!”

    他伸出五根手指,宁夕讶然道:“五十个亿?”

    温谅肯定的点点头,道:“这个市场大的超乎所有人想象,只要有好的产品,好的团队,以全方位的广告攻势加上遍布全国的营销网络,很容易站稳脚跟,并发展壮大!”

    宁夕虽然对保健品市场了解不多,但也知道从93年开始,如rì中天的太阳神、一飞冲天的飞龙你方唱罢我登场,各领风sāo一两年,然后是三树的强势崛起,吴家新父子以30万元起家,仅仅用了95年一年时间就将销售额做到了20个亿,这个市场确实如同温谅所言般的广阔和浩瀚!

    但与此同时,行业内无所不用其极的广告和匪夷所思的营销模式,也让这场饕餮盛宴在满目繁华的点缀下慢慢的走向了不可预测,宁夕沉吟道:“今年保健品可能要整顿……”

    她的消息自然比温谅灵通,虽然没关注过这个领域,但偶尔在某个场合掠过耳边的一句话,经过关键词联想和回忆,便能记起来一二。

    保健品市场确实在整顿,当宁夕的目光还投shè在股市的时候,3月15rì,卫生部已经发布了《保健食品管理办法》,针对当前保健品市场的乱象进行了一定程度的整改和约束。

    “正因为整顿,才是你我进入的最好时机!”温谅眼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道:“不然还是前几年一片红海,就算进去了,也很难杀的出来。这里毕竟不是我们的主战场,牵扯太多的jīng力,长远来看将得不偿失。”

    这同样是宁夕的疑惑,保健品市场固然不错,但其他的行业比如正在走向正规的连锁餐饮和水饮料市场未必就比它差了,何必要在厮杀成灾、竞争激烈的污泥堆里趟浑水?

    温谅笑了笑,没有继续解释,直接问道:“一起干?”

    换了刚回国的宁夕,想要说服她需要花费的心血可以让温谅未老先衰三十年,但今时今rì,只要这样简单的一句话,就已经足够了!

    宁夕嫣然一笑,道:“好!”

    温谅强忍下揽她入怀的冲动,宁夕俏皮的眨眨眼,道:“不过你似乎忘了一件事……”

    “什么?”

    “雷方的钱是分好了,咱们可还没有分……”

    温谅调笑道:“我的还不是你的,谈分钱伤感情,不过既然老婆你这么有诚意,我也不好意思拒绝!”

    对两人来说,爱情是爱情,工作是工作,账目上的清楚是理所当然的事,并不会对彼此造成什么影响,宁夕白了他一眼,道:“德xìng!”

    按照事前的约定,两人当然是五五开,但宁夕却只要了剩下3.7亿中的一个亿,将2.7亿给了温谅。温谅坚辞不授,道:“这一次募集资金几乎都是你出的力,我占五成其实已经不合规矩,你要是再多给,我会当成一种施舍……宁夕,要知道,这对男人来说,是极大的侮辱……”

    宁夕丝毫不为所动,笑道:“一两个亿的资金,你不通过我也可以筹集的到,但如果没有你,根本不会有此次坐庄近五亿的收益,所以第一点是不成立的,你并没有占我便宜;而第二点,我不认为厚脸皮如你,还有什么自尊,所以给你多少就拿着吧,这么点钱,别推来推去的让人笑话”

    温谅摇头苦笑,道:“我没跟你开玩笑,一人1.85亿,如果真的要多分,学雷方的例子取个整,我拿两亿差不多了!”

    宁夕见温谅认真,微微一笑,道:“好吧……其实这样算的话,我到手的也不止1.7个亿……八千万的利息,最多还五千万,多出来的三千万一加,正好两个亿,哈!”

    温谅皱眉道:“有借有还,再借不难,既然说好按市价算月息,咱们不缺这点钱,不要节外生枝!”

    宁夕淡淡的道:“下次想要再借不难,这次就不能给足八千万,我是无所谓,可有人却害怕拿了烫手。”

    温谅这才明白过来,不管宁夕从哪个途径调集的资金,以她的身份,恐怕对方确实没胆量按照市价全收,要是宁夕非得按照八千万的足额给,说不定还会让对方疑神疑鬼,寝食不安。

    这就是权势的魔力,也是官本位社会里必然存在的畸形人心,温谅笑道:“不错,三千万买个安之如饴,要是我,也只能这么办!”

    (感谢温谅两万打赏,感谢吟恩一万打赏,感谢就顶五万打赏,荣升宗师)

    (今天太忙,这个更新票吃不了了,敢明天再来一次?)

第一二百一十章 愿得一人心

    虽然到了三月末,可京城的早晨仍让人感觉很彻骨的凉意,宁夕缩了缩肩膀,温谅笑道:“回去睡会吧,jīng神高度紧张了两个月,这两天好好放松一下。”

    宁夕微微摇头,眉目间一缕淡淡的忧sè一闪而逝,温谅心中一跳,同时安静了下来。

    一时无话!

    “你……”

    “你……”

    温谅叹了口气,道:“你先说吧。”

    宁夕低垂着头,道:“是不是雷雨跟你说了什么?”

    温谅早有心理准备,苦笑道:“我本以为这小子总比朱子萱靠的住,看来不管是女人,还是内心渴望做女人的男人,都是嘴上把不住门啊!”

    宁夕被他逗的唇边上翘了一个美妙的弧度,道:“雷雨没说什么,不过你肯带着他四处逛了一天,连吕祖宫都去过了,想来也不仅仅是因为他爱穿女装的小模样可爱的激起了你的父爱……”

    温谅从没跟她提过这些事,但也没想过能瞒过她的眼睛,夸张的叫道:“那个臭小子的xìng格也叫可爱的话,朱子萱就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了……”

    宁夕转过头,静静的看着温谅的眼睛,轻声道:“所以……”

    “所以我是知道了一点,如果你还没准备好的话,可以等你想谈的时候再谈!”

    温谅不再小心翼翼,不再瞻前顾后,不再去计较利弊得失,像每一个男人此时该做的那样。缓缓的伸出手去,握住宁夕冰冷的小手,声音沉静而温柔,道:“宁夕,我一直都在这里,不会离开!”

    宁夕凝视他良久,皓腕轻转,十指牢牢相扣,美眸中的深情再也遮掩不住的流溢而出,浓烈。激荡,疯狂,愿得一人心,白首不分离,

    为了你,我便失去一切又有何妨?

    因为,有你,我便有了一切!

    “他叫杨纵,长的还算不错。虽然读书读到了博士,但也不失几分英气。家里世代书香。教养极好,在光电所无论是工作还是人缘都有口皆碑,24岁已经是光电所下属商业办公机械事业部的副主任,前程远大,如果算上雷家的助力,可以说前程无量……”

    温谅安静的听着,不时说两句“嗯”“不错”“挺好”等等,宁夕的语气始终没有任何的起伏,仿佛在说着一件他人的小事。没有渲染,没有夸大,更没有无意义的诋毁和贬低,她不过是在客观的陈述这个人,不用去顾虑温谅会不会误解,会不会恼怒,因为她知道。她的心,天知地知,身边这个少年也知!

    “……我回国这半年,一直没有回京。但家里已经瞒着我在谈这件事。爷爷前后共见了杨纵三次,这也是他最近十年来接见宁家姻亲以外的后辈最多的一次,虽然从没说过什么话,但大家都明白他的意思,至少……对杨纵并不讨厌……”

    “年前回京之后,我见了爷爷,那一瞬间我才突然发现,原来才不过五年,可爷爷却真的老了!五年前的他冷峻而威严,坐在木椅上的腰身始终挺的笔直,好像一座从来不知疲倦不会倒塌的高山,站在他面前,就会不由自主的低下头,压抑的所有人都喘不过气来。”

    “可现在的他,看见我的第一眼,竟然露出了几分慈祥的微笑,”宁夕双手抱膝,侧靠在长椅上,仰起头看着院内的银杏,超绝于世的容光第一次有了点点的迷茫,道:“他问了我五年来的生活,问了许多生活中的趣事,更开玩笑一般问我有没有心上人,如果是老外的话,一定得给他时间来适应,不然乍一见到家里多了个蓝眼睛白皮肤的家伙,还以为来了个妖怪……”

    “多少年了,我不记得爷爷曾这样跟哪一个晚辈聊过家常,可这也让我知道,跟时光比起来,再倔强的人也要低下高傲的头——他老了!”

    温谅的手心溢出浅浅的汗,他不知道宁夕要跟他说到哪一个层面,但他知道,就在明年的十五大,宁老爷子卸下常委和军委的职务,于98年正式退休!

    曾有人刻薄的说过,共和国的六十年,每一次权力更替,都带着妇人的诡计、屠夫的血腥、商人的贪婪以及小市民的锱铢必较!

    虽然这番话里故意用小家子气的世界观来嘲讽权力,但剥开文字的表皮,却可以看见里面蠕动的残忍和冷酷!

    那,才是权力的本质!

    “嗯,”温谅有点发紧的嗓音把他自己也吓了一跳,道:“所以呢?”

    “所以面对局势,有时候不得不低头!政治无非是你进我退的游戏,爷爷他一辈子不知道退了多少次,但每一次退后,都会走的更远,而这一次,他没有信心……”

    宁夕又恢复了往rì的淡然自若,道:“他没有信心,不是因为对手,而是因为时间,他怕这一次,会没有重新来过的机会!”

    “你是说……”

    “知道今天什么rì子吗?”

    “3月23……哦,不是你特意提起我几乎都忘了,今天台湾地区第一次直选总统……”

    “不错,从去年到今年,台海间的紧张局势都是为了这一次总统选举,可往东南沿海调了20万人,还有45万的后备军集结待命,五次大规模军事演习,十枚东风导弹试shè,结果呢,也不知是对面的傻大胆,还是真以为美国的尼米兹号航空母舰可以做依仗,人家不仅不害怕,反而把这一切当成了选举开幕式,有免费的仪仗队和礼花,简直笑的那位李候选总统下巴都要脱臼了!”

    托后世网络发达的福,对这段历史背后的真相温谅还确实知道那么一两分,虽然细节问题肯定会有出入,也不是外人轻易可以触摸的绝密,但大方向上应该是没有问题的。可他不过是青州一个小小的高中生,固然在商业运作和人情世故上表现的非同凡响,一旦涉及到高层的内幕和两岸的情报机构间你死我活的斗争,怎么能轻易的开口?

    难道说,我知道是有人泄密,你得让老爷子在屋里逮虫子了?

    那样的结果只有一个,虫子还没逮着,温谅自己就得先被逮进去了!

    (纯属YY)

    (每到展开下一段剧情的时候,都纠结的要死,这章我改了又改,一直耗到现在,万分歉意)

第二百一十一章 荣耀之下莫相守

    温谅只好装起了傻,道知道上面的本来目的,但至少起到了威慑作用,对岸想搞dú lì恐怕是没可能了,美国也不会支持,其实还是比较圆满的……”

    宁夕轻笑道:“圆满啊,当然很圆满!”

    从大局而言,面对对岸的猖狂挑衅,进行强硬的回击很有必要,好战必亡,忘战必危,唯有不怕战争才能避免战争。wWW.. 但大局之外,却要透过重重迷雾,去寻找隐藏在表象下面的本质。

    它不见硝烟,却比真正的硝烟战场更加的波谲云诡,血雨腥风!简单来看,先是从台海间的紧张局势着手,压制了党内的反对意见,通过了大规模军事演习的提案,然后通过数场超大规模的演习调动了多地本不需要调动的部队,从而将铁板一块、滴水不进的军方撕开了一道口子,安插进来许多不属于宁系的钉子,虽说杯水车薪,不足为虑,但至少有了一个立足点和切入点,为以后的慢慢渗透提供了无限可能xìng。而军费更是由起始的25亿暴涨到40亿,又不知上下其手,饱了多少人的私囊,换了多少人的忠心,又让多少墙头草摇摆不定,从对抗变成中立,开始谨慎的观望局势!

    这一连串犀利之极、让人几乎不能喘息的攻势,不仅从明面上逼得台美联手应对,**势力的勇气和信心为之顿挫,也从另一方面逼得偌大的宁系产生了强烈的危机感,对自身的立场和态度进行了深刻的反思和调整。多少年了,这样的窘境还是第一次!

    不过这些知道的是,温谅知道的,其实比他表现出来的要多的多!

    温谅迟疑了一下,终还是将那两个少将的名字吞了什么影响,况且他也实在找不到一个合适的理由,来解释自己知道的这一切!

    想起去年第一次见到许庭,他就在沿海各地执行军务抓间谍,后来更是因此中枪负伤,那时的温谅何曾想过,会有一天这么近距离的接触到外人遥不可及的事实真相。聆听共和国最隐秘也最激荡人心的高层政治。

    “听你的意思,老爷子难道要退休……”温谅抛开脑海里纷纷杂杂的念头。顺着宁夕的话头问了下去,她说“爷爷老了”,岂不正是有这层意思?

    “爷爷应该还在考虑,毕竟退不退不是他一个人的事,也不是宁家一家一姓的事,更不是某一系某一派的事,其中盘根东西!”宁夕低垂着头,她的侧脸因为寒冷变得有几分不自然的苍白。声音如同从空寂的山谷深处传来,听在耳边,朦胧又遥远。

    “但我太了解他了,这次演习前后一年的时间,上面经过了多次博弈,将各方势力都搅合进来,为了就是能打破宁系在军方独大的局面。而宁系这边人强马壮。从者如云,不可谓筹码不多,可最终还是失去了主动权,吃了一个闷亏。爷爷因此有点心灰意冷,恐怕到了明年十五大,会主动要求退下来!”

    温谅的脑海早紧紧的绷成了一条线,心思电转,结合前后两世的所见所闻,似乎隐隐捕捉到了时间。

    还是那句话,政治从来不争一时一地的得失,笑到最后的人,才是真正的胜利者!

    对温谅来说,想清楚这些并不难,但问题在于,宁夕跟他开头聊起的,并不是宁家,而是那个相亲的杨纵!

    为什么会从一个小小的杨纵,延伸到宁家的未来?

    宁夕从不是思维跳跃、没有主题、随口随说的小女孩,她抬起头,凝视着温谅,就那样近在咫尺,却又远在天涯的望着,静静的,沉默不语!

    饶是温谅如今的城府深不可测,却也用了好大的力气才勉强让手指关节颤抖的不那么厉害,口中似在安慰宁夕,也似在安慰自己,道:“其实不必担心,就算老爷子退了,你父亲,还有你的叔叔伯伯们都在军中身居高位,对整个宁家而言,老爷子在不在位,不会有太大的波动。况且有时候退一步海阔天空,只要人还在,权势就在,有没有头衔并不重要!”

    他顿了顿,似乎想要活跃下气氛,笑道:“还记得你当初给我说的话吗?如果将共和国比喻成一座天秤,宁家以及它所代表的集团就是秤中间的那个支点,谁上谁下,不过是在秤的两端加减着筹码,可要是没了支点,也就没了共和国!”(详见第四卷第四十三章袖里乾坤)

    宁夕眼眸中升起浓浓的温情,显然想起了跟温谅的那些曾经往事,才不过小半年的时光,可此时想来,却如同很多年很多年般的漫长!

    她低声道什么可惜,不过……”

    温谅心口一跳,道什么?”

    “我姓宁!”

    她那绝美的脸上掠过一闪而逝的悲伤,道时间点,必须有一个人出现在那个位置上,我们因家族而生,自然也可以为家族而死!”

    温谅当然明白她话里的意思,手猛的紧了一紧,默然片刻,道:“非要如此吗?仅仅为了一次微不足道的小失败?”

    这一次事件对整个宁系的影响确实不算大,可给宁老爷子敲响了jǐng钟,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对任何一个大家族而言,崛起的过程中可能要经过无数次的考验,可倒坍的源头,却往往都是一次不被重视的小缺口。

    宁老爷子这一退,宁家必然要蛰伏一段时间,可能一年,两年,也可能五年,十年,这就需要一个有力的保障,让手下不至于离心,让盟友不至于离德,让那些背后放冷箭的人,浑水摸鱼的人,试图取而代之的人不至于群起而攻之。纵观历史,玩以退为进这套把戏,首先要把握的度,就是既得让人觉得你退了,还得让人感到你退了之后仍然不好惹,这样才能进可攻,退可守,以时间换空间,伺机而动!

    而雷家,就是宁家最好的选择!

    多年以来,雷宁两派有过多次合作,也有过多次对抗,但两者并没有根本利益上的冲突,所以到了需要助力的时候,彼此是最好,也是唯一的选择!

    于是,联姻这一古老却又让大家都能接受的方法,在宁夕归国之前,被悄悄的提上了rì程!

    宁夕摇摇头,道:“跟雷家联姻,并不是针对这一次演习,而是这一次演习所暴露出来的危机,那才是真正让人感到惊惧的所在。”

    温谅终于从她口中听到了“联姻”两个字,心头开始少有的烦躁起来,道什么偏偏选你?”

    “还有什么,能比宁家最有名气的宁夕更能表明己方的诚意?”

    温谅没法说反驳的话,道:“那杨纵呢,他不姓雷,在雷家的地位连前五十都排不进去……”

    “因为杨纵,已经是长辈们看来,最适合我的那个人!”宁夕的笑容从来没有今天这样让温谅看了心疼,道知道,家族虽然选了我,但也希望我能过的幸福一点!”

    “幸福?”温谅站起身,突然狠狠一脚踹在栏杆上,道:“为了可能发生,也可能不会发生的所谓危机,不管你愿不愿意,宁家就要葬送你一辈子的幸福?

    宁夕嘴角浮上淡淡的自嘲,道:“我的幸福,从来都没有掌握在我的手中!”

    温谅,遇到你之前,我对爱情从来没有过幻想,

    遇到你之后,我才知道,爱情远远比幻想更加的甜蜜!

    我本以为,给你足够的时间,以你的聪明和抱负,我可以幸福的等来相守一生的机会和权利!

    但我终于明白,对命运无法掌控的我们,一生相守,太远,也太不真实!

    不过你有句话说的不对,我的幸福,并没有因此而葬送,

    因为,

    曾经爱上你,已经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幸福!

    第二百一十一章 荣耀之下莫相守

第二百一十二章 你的幸福,我来掌握

    温谅目光明灭,眸子深处不见波澜,从口袋里拿出纸巾,仔细的擦去栏杆上刚才用力印下的脚印,然后重新坐了下来,谁也不什么,或许愤怒,或许迷茫,更或许有种弥漫到心肺间的挫败感——这可以理解,任谁面对宁、雷这样的庞然大物,都会有温谅同样的感觉。: ..

    也就是说,换了任何一个智商比白痴强一点的人在这里,都会为chūnrì凌晨寒风中的那抹萧索背影感到深深的悲哀和无力,与高高在上的宁雷两家相比,温谅的存在如同蚂蚁之于恐龙般的渺小。

    这不是小聪明和小智慧能解决的问题,也不是用蛮力和刀枪能解开的枷锁,宁夕看着温谅的脸,心口被千万道利刃一寸寸的割开,然后撒上盐,浇上油,放了一把足以焚毁骨肉和灵魂的业火!

    五年前,她十五岁,对情爱懵懂而无知,直到许庭远去关山,自己流放国外,本以为那个时候已经尝尽世间情爱之苦;

    五年后,她二十岁,偶遇温谅,乍起涟漪,才知道情之一字,究为何物,当年之痛仿若婴儿无病嚎哭,深不及肺腑,伤不过皮毛,哪里赶得上今rì之万一!

    黯然**者,唯别而已矣!

    “宁家是不是知道我?”

    温谅突然没头没尾的问了这样一句话,宁夕却瞬间明白他的意思,轻叹道知道不知道,现在都无关紧要了!”

    “那就是知道了。”温谅其实早就猜到了答案,追问这一句不过是为了理清思路,道:“别说这次来京城跟你联手坐庄炒股,如果有心,在青州的那些投资也瞒不过宁家的眼睛,所以我到京城的当晚,你就派了两个我直到现在都还没见过样子的保镖来一直保护我,对不对?”

    来京之后发生的许多事,突然都变得清晰起来。为什么宁夕始终自己租住的公寓有了短暂的亲密接触后,哪怕在任何地方,两人单独相处都不会露出一点一丝的破绽,自然是因为联姻的缘故,家族那边给了她太大的压力;

    为时间引着雷雨逛吕祖宫。宁夕更是了解的一清二楚,她不是神仙。能无所不知,当然是因为有了耳目!

    “我知道瞒不过你,”宁夕微笑道知道我派的人不会袖手旁观,才那么有底气一个人欺负人家一群?”

    温谅仰天打了个哈哈,道:“就那几个还没断nǎi的孩子,我至于狐假虎威吗?”不跳字。

    笑声稍歇。两人间又陷入短暂的沉默,宁夕抬起头,眼神凄婉而决绝,道自己,也别难为我!回青州吧,做水厂也好。做餐饮也好,做保健品也好,用心去做,慢慢去做,你不是久居人下的人,我期待着我要高高的仰起头,才能看见你的那一天!”

    温谅却捉住了她的手,摊开掌心,研究起了手相,笑道知道要跟杨纵相亲,绝不是回到京城之后才得到的消息,可这半年来你一直跟我呆在青州,就是上个洗手间的工夫也离不开我的视线,知道了呢?”

    宁夕身子微微一颤,俏脸含笑瞪了他一眼,道知道我上洗手间你也在偷窥,早一刀子剜了你的眼。”

    “剜不得,剜了的话,多少美女要可惜生了一副好皮囊却无人欣赏啊,”温谅口中说笑,脸上却跟宁夕的笑靥形成了鲜明对比,凝重,肃穆,从没有一刻,温谅的脸如此寒冷如冰。

    他一字字道自己交给了我!”

    温谅终于明白,为什么那一晚的宁夕会那样的怪,抛开所有女儿家的矜持和自尊,毅然而然的以身相许。他本以为是因为回京在即,她的压力过大,可怎么也没想到,原来那时候的她已经下了破釜沉舟的决心!(详见第一百一十四章进一步则生退一步则死第一百一十五章今晚,我是你的)

    可想而知,那一晚,当自己还沉浸在男女间的欢愉时,宁夕的心究竟有多痛!

    温谅突然抬手,给了自己重重的一耳光,以他的手劲,脸颊瞬间浮肿起来,唇角溢出一道鲜红的血丝。宁夕痴痴的看着他,纤长的手指缓缓拂过他的脸颊,从唇边抹去那一道触目的红,然后轻轻的摇头:“傻瓜!”

    “我真是一个傻瓜!”

    “我真是一个傻瓜!”温谅握着宁夕的手,紧紧的贴在什么聪明人,我他妈的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大蠢驴!”

    “在青州,自以为是,以为你那一晚的失态是近乡情怯;在京城,自以为是,以为你异乎寻常的紧张是谨慎过度,”温谅苦笑道:“其实昨晚你非要分我三个亿的时候,我就应该明白,你哪里是在分钱,根本是在安排后事……”

    “宁夕,虽然我这个傻瓜明白的晚了点,但你一定要记得,不管是不是你的家族拿我来威胁你,还是你真的愿意为了家族去做出牺牲,你都要记得!”

    “你的幸福,不握在你的手里,也不握在宁家手里!”

    “你的幸福,由我来掌握!”

    (看着凌晨4点的时间,突然觉得可悲,我究竟是为了什么搞的作息和生活全都乱了套)

    w

    第二百一十二章 你的幸福,我来掌握

第二百一十三章 一片伤心画不成

    宁夕的心口涌过一道暖流,温谅明知道他说这样的话将面临多大的压力,却依然一无所惧的做出了山重海深的承诺。她俯身过去,额头轻轻的相抵,感受着男孩的体温和呼吸,两行清泪顺着绝美的脸颊缓缓流下,打湿了鼻尖,打湿了红唇,打湿了这仿若一场梦般的相识和相爱!

    世间无限丹青手,一片伤心画不成!

    唇瓣微触即分。

    宁夕坐直了身子,明眸含笑,婉转娇媚,说不出的亮丽动人,道:“谅,听你说这样的话,我很开心!”

    不过顷刻之后,她的容颜渐渐失去了光彩,将头扭到别处,低声道:“可我更开心的是,你可以安然无恙!”

    温谅冷笑道:“你爷爷果然拿我来威胁你对不对?”

    宁夕摇摇头,道:“我是他的孙女,让我生或死,都不过一句话而已,何苦威胁那样的下作……”

    思绪不由回到了两个月前,在得到雷方偷偷带来的消息后,她知道不能再留在青州,不然温谅肯定会有数之不尽的麻烦,正好坐庄一事启动在即,以此为借口没让温谅起疑心,毅然决然的回了京城。

    宁老爷子独居在京城三家湾胡同17号,从外面看不过是一座普普通通的四合院,唯有院落中的老槐树伞盖蔽rì,高耸入云,显现出一点不同于凡俗的气派。时隔五年,宁夕再一次踏入这个院子,想起过往的那些悠悠岁月。突然间仿佛沧桑了许多,就算她明明知道,不管是跟院中的这棵树,还是跟树下的那个人相比,自己的经历都如同幼稚园儿童和诺贝尔得主的差距,但还是没来由的一阵萧索和心灰意冷,归途中的忐忑和决绝,进门前的勇气和挣扎,都随着老人那已经微觉佝偻的背影而烟消云散。

    老人在下棋,纵横十九道。生死黑白间,挡、并、顶、爬,关、冲、跳、飞,东汉马融做《围棋赋》,说“略观围棋兮,法于用兵。三尺之局兮,为战斗场。陈聚士卒兮,两敌相当。”意思就是指围棋之道,在乎两者争斗!

    而树下的老人。他却在跟自己下!

    入局破局,只握于一人之手!

    宁夕走到他的身后。眼光落在棋盘之上,静站无声。不知过了多久,也许三十分钟,也许一个小时,直到她连双腿都开始感觉到麻木的时候,老人手捻白子,举棋不定,突然回头笑道:“小夕回来了,来。看看这个子该怎么下?”

    宁夕懂棋,不是略懂,而是非常的懂。都说少年不成国手,众生无望,宁夕四岁跟爷爷学棋,从《仙机武库》到《玄玄棋经》,从《四子谱》到《血泪篇》。古往今来的棋谱多有钻研,后又多次和当代著名的国手对弈,更是引起惊艳一片。不过棋乃小道,不是宁夕兴趣所在。到了十岁便彻底放开,虽然棋力不再寸进,但毕竟水平还在,听爷爷一问,思索片刻,纤长的玉指指了一个位置。

    老人微微一笑,将白子放在宁夕所指的位置,道:“一旦走尽无余味……”

    宁夕低垂着头,双手恭敬的交错在身前,静静的道:“宁失几子不失先!”

    这些都是围棋的术语口诀,可听在此时此地的爷孙两人之间,却仿佛别有深意。老人又捻起一枚黑子,盯着棋盘片刻,把黑子随手一扔,棋局立乱,叹道:“可惜了好好的一局……小夕,来,坐到爷爷身边,让爷爷看看出去五年,是不是变的更漂亮了些?”

    宁夕心中的惊讶跟她脸上的镇定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这样的家常话可以出自世上任何一个人的口中,却绝不可能由眼前的老人说出来。跟那位隔了几个胡同的总设计师不同,总设计师喜欢孩子,人尽皆知,不仅养自己家的,连亲戚家的小孩子也接到住处,长大了放出去,然后再换一个小不点进来,谁也不明白那样一个严谨的人,怎么会喜欢孩子的吵闹和折腾,但那样充满了欢声笑语的家庭,却是宁家许多小孩子从小都羡慕的流口水的奢望。

    宁老爷子持家甚严,对宁夕的父辈这一代人尤其严苛,几乎到了不近人情的地步,到了孙辈们好一点,偶尔也会抱到膝上,逗乐一番,可他那张不苟言笑、严肃到可怕的脸,却极容易把小孩子吓得淘淘大哭。

    海晏河清,朝乾夕惕!

    宁海,宁晏,宁河,宁清,宁朝,宁乾,宁夕,宁惕,宁家七龙一凤,只有一个宁夕,从小都不怎么害怕爷爷!

    所以五年前,她毫不避忌的追逐着许庭,一点不懂得策略和手段,导致懵懂无知的少女情怀刚刚萌发了一个嫩芽,就被残忍的扼杀在了摇篮里,也是那一次,她第一次感觉到了哥哥们曾经感觉过的畏惧和压力!

    所以五年后,她不能不小心翼翼的保持着跟温谅的距离,压抑着自己的好感和情cháo,虽然最后还是陷进了那该死的温柔和笑容当中,但至少比起当年,已经成长了无数倍。

    也正因如此,她绝不能让当年的一幕重演,她不仅要守护自己的爱情和幸福,也要认真的守护着那个男孩的安全和未来。

    为了这两点,她不惜一切,哪怕,

    哪怕一死!

    这个念头,从回京的那一晚开始,就一直在她的脑海里盘旋,如何应对,如何措辞,如何两全其美,如何皆大欢喜,但在看到爷爷之后,看到他的笑容,听到他的叹息,宁夕突然明白,爷爷老了!

    那个曾经不可一世、高高在上的宁虎臣,老了!

    宁虎臣本名宁狗子,后因骁勇善战,深得太祖赞许,誉为“军之虎将”,又言狗子这名字太粗糙,便以“虎臣”赠之。

    这两个字出自《诗经?常武》,有“进厥虎臣,阚如虓虎”之句,宁虎臣从此喜欢文辞墨章装文化人的毛病,就是那个时候落下来的。

    接下来的对话进入了普通老百姓的模式,宁虎臣饶有兴趣的问了问国外的生活和见闻,时不时的还跟宁夕说笑两句,这要搁在以前,恐怕整个宁家都要乱起来了,生怕老爷子是不是得了什么癔症。

    可宁夕的心却在一寸寸的往下沉,她很少为自己的家世感到多么的自豪,当然也不会无病呻吟的自怜自艾说什么“悔恨生在帝王家”,但有一点她永远改变不了,那就是她的身上,留着宁家的血,她的名字前面,永远挂着“宁”这个姓氏!

    因家族而生,自然可以为家族而死!

    当曾经的虎臣,都显出了疲态,她身为宁家的子孙,又有什么理由逃避自己该要承担的责任?

    因为爱情?

    可每一个心智成熟的成年人都明白,现实的人生不是琼瑶的爱情童话,因为爱情,从来都不是人生的全部!

    宁夕的指尖渐渐的发白,紧紧的抿着嘴,让开始轻微颤抖的皓齿不发出声响。宁老爷子看在眼中,却并没说什么话,起身笑道:“我要休息了,你回家看看爸妈,一去五年,回来了还到青州去玩,也不怕你妈妈伤心!”

    终于还是提到了青州,宁夕猛然抬头,脸上血sè尽失,却只看到老人略显蹒跚的步伐,和一个很是苍老的背影!

    第二次来到四合院,宁夕陪老人吃了顿早餐,然后一起在院子里打了路太极,接着面对而立,练起了推手。几个回合下来,宁夕已经犯了三次小失误,老人停下手,从jǐng卫员手里接过毛巾擦了擦脸,微笑道:“小夕,你心神不宁,是不是有心事?”

    宁夕摇摇头道:“爷爷,我挺好的!”

    “挺好?我看不见得,”老人往老槐树下的躺椅里一靠,拿着小木槌一下没一下的敲着腿部关节,打趣道:“是不是想男朋友了?先说好,要是个外国人,我可得有一段时间的适应,不然可接受不了!”

    宁夕牙一咬,见爷爷不知为什么一直和蔼可亲,有心说破这一层,却终还是经过跟温谅这段时间的磨练,心xìng城府受到了影响,要比往rì坚忍的多了,辛苦的忍了下来,道:“我现在单身,爷爷您不用担心会有老外进宁家的门!”

    老人的眼中明显露出几分不易察觉的笑意,可惜的是宁夕的眼睑一直低垂,没有看到这一幕。

    “那就好,那就好!”

    又闲话了几句家常,宁夕准备离开的时候,老人突然说道:“雷家小丫头的儿子,那个叫杨纵的,我见过两次,你有空去见见,如果合心意,不妨先交往试试看。”

    宁夕沉默片刻,用尽全身的力量和勇气,道:“爷爷,我现在不想谈个人的事……”

    “我知道,我知道,你们年轻人啊,都想事业为重,有这样的上进心当然很好,可个人问题也不能耽搁了,有空的话,还是去见见吧!”

    老人转身的时候,好像突然想起似的,淡淡的道:“对了,跟你一起做生意的那个温家小伙子,人还不错,可是小夕,他也只是不错罢了!”

    (这两天因为一些不得不处理的事,加上情节进入一个瓶颈,所以更新无力了点,但24小时订阅还保持在往rì的数字,万分感谢所有兄弟的不离不弃,丸子真的十分感动,我真的想尽力写好每一章,想要给大家呈现一个jīng彩的故事,你们的支持从未改变,我的这份心意,也从未改变)

    (此致!)

第二百一十四章 霸道是毒

    >各种思绪纷至沓来,一晚上的时间,竟然如同十年那么漫长。

    一夜十年,宁夕想明白了许多,跟爷爷硬对抗是绝对不行的,时过境迁,宁雷两家结盟,岂是当年一个任xìng小丫头的小爱恋能相提并论?真有什么差池,下场只会比五年前更惨,她是无所谓,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可温谅呢?

    温谅一路走来,费了多大心力,用了多少机谋,才从无到有发展到今rì这个地步。可一旦进入宁家的视线,哪怕只是偶尔瞥过来的一眼,无论是温怀明的仕途,还是温谅的事业,都不过是弹指间就能被吹散的一点尘埃。

    要么低下高扬的头,为家族利益而屈服,要么眼睁睁的看着温谅被残忍的剥夺所有,这是一道选择题,可答案其实只有一个!

    她,别无选择!

    “小依?”

    温谅低喊了一声,宁夕从回忆中惊醒过来,道:“听我的话,回青州去吧!既然话说到了这一步,你也不要再跟我见外,4个亿的利润你全都拿去,好好的做事,好好的发展,也许将来,我,我们还……”

    接下来的话她无论如何说不下去,每吐出一个字。都仿佛在自己的心上狠狠的割了一刀。温谅的脸上却平静了许多,道:“将来?小依,你还不明白吗,没有现在,哪里还会有将来?所以,将来我要,现在我也要!”

    宁夕呆呆的看着眼前十六岁的少年,他年方弱冠,形容稚嫩,虽然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却总是给人一种温润如玉的君子之风,但这一刻用如此平淡的语调说出这样的话,听在耳中,却是从来没有过的霸气和蛮横!

    原来,蛮横不讲理的温谅,也是这般的让自己心醉和迷恋!

    可越是心醉,为什么越是痛苦?越是迷恋,为什么越是悲伤?

    宁夕从没想过。一秒的时间,感情竟然是如此的五味杂陈。但更让她感到惊慌的是,她用了两个月才好不容易强硬起来的心肠,却在温谅这该死的霸道下逐渐开始变得软化。也许到了下一刻,也许不过下一秒,她就会忍不住扑到他的怀里,哭着喊着将心里所有的压力一股脑的释放,那样的话,以温谅的xìng格,更不可能离开。反而会害了他。

    宁夕再看向温谅时,眼神已经变得十分决然,道:“温谅,你那么聪明的一个人,难道想不到这根本是一个死局?我退一步,至少还能让你好好的过自己的生活,可你要是进一步。我不知道爷爷会怎么处置,我甚至都不能保证你的人身安全,两害相权取其轻,不要犯傻。不要让我再为你分心……”

    温谅不知怎的,突然笑了起来,道:“正因为我聪明,所以绝对不会被你的假象所蒙蔽!小依,相信我,世上没有破不了的局,只有告诉我所有的事,我才能想出破局的法子,不然搞到最后,我如果不听你的话,非要进这一步,才真的会害死我!”

    宁夕顿时哑口无言,过了许久,才断然否认道:“没,没有……”

    “没有?”温谅眼光明锐,深邃不见边际,道:“没有的话,你何必这样着急逼我离开?就算我肯走,你难道真的要嫁给杨纵?先别急着否认,我来猜猜看,以你的手段,不管什么样的理由,为了你口中的家族利益也好,还是其实都是为了我也好,都不会这么轻易的乖乖就范……”

    宁夕安静的听着温谅的话,嘴角却不由自主的洋溢出笑容,她千辛万苦想要掩饰的东西,被温谅一眼看穿,心里却并不如何懊恼,或许在她的内心深处,也在隐隐的希望她可以舍弃所有去维护的那个人,能心有灵犀般的知晓她的心意!

    是的,温谅猜的不错,她当然不会就这样轻易的嫁给杨纵!如果不是爷爷特意当着她的面提到了温谅,她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头脑一时发热,让这个姓杨名纵的路人甲从人间彻底消失。不过这些都是在心底深处意yín的气话,最稳妥的做法,莫过于先摸清楚杨纵的脾气,看看他是怎样一个人,然后再对症下药,寻找破局的法子。

    所以才有了谭拓寺那一次相亲,大雪纷飞,冰寒彻骨,被放了鸽子、得了一场感冒、让同宗的兄弟姐妹们笑话的男人竟然没有丝毫的怨言,非但如此,还老老实实的给宁夕发了条短信,告知他已经下山,不用担心等等。宁夕本以为大恶似善,大jiān似忠,说不定就是一个岳不群式的伪君子,可经过雷方仔细的调查,才发现这个人真的是一个老好人,不管在单位还是在雷家,都是绝对意义上的好人,不过好人不代表迂腐,更不代表笨蛋,他的工作能力极强,同事关系处理的也不错,智商和情商都很过得去,那只能有一个解释,就是这个人的人品,真的是远远高于国民的平均水准,甚至比宁夕见过的任何一个人都要高。

    面对这样几乎找不到漏洞和把柄的人,宁夕一时有些焦躁,不过皇天不负有心人,一直派人盯梢的雷方在几天前有了重大发现,也是这个发现让宁夕对如何搞定杨纵有了几分把握。

    “可你怎么可能猜的到?”

    宁夕很是疑惑,温谅想起那晚在四合院雷方脸上盖也盖不住的喜sè,尤其以他的心机竟然还故意提到“卖了别人好大一个人情”这样幼稚的话,明显在给温谅传递某种讯息。不过之前温谅并不在意,今天结合前后听到的事,突然明白过来,雷方一定是在帮宁夕做事,而他能做的,无非是对付杨纵,而且明显有了很大的进展!

    至于说卖人情,自然是醉翁之意,这份人情即是卖给了宁夕,也同样卖给了自己,怪不得雷方会说“将来的收益真是想想都要笑醒了”!

    这份见缝插针的手段,当真让人叹为观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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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五章 山有虎

    宁夕没想到竟然是雷方那边出了差错,顿时有点恼怒,道:“雷方!”

    “他也是好心,不然我到现在还被你蒙在鼓里。真要傻乎乎的就这样离开京城,以后发生了什么事,我怎么原谅自己?”

    温谅心里叹了口气,这个人情确实欠的不小,不管雷方究竟是何目的,至少他很领这份情。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已经歪出了宁夕预先设定的轨道,她本来的打算,是全都瞒着温谅,让他安安稳稳的离开京城,其他的事由自己来处理。不过因为雷雨嘴快的缘故,宁夕才临时决定进行今天凌晨的这次对话,可没想到越描越黑,竟是被温谅轻易的揭开了所有面纱。

    既然如此,宁夕也不是矫情的人,当下不再有丝毫隐瞒,将有关杨纵的资料原原本本的说了,正像温谅说的那样,不能骗他离开,便不能再有所保留,不然到最后真的会害死他的!

    雷方派了得力的人跟了杨纵快两个月,发现他的作息十分的规律,除了上班回家,就是在保龄球馆和几个朋友一起打保龄球,偶尔会去看几场话剧,或者到天桥那片听听一个刚刚在老百姓圈里有点小名气的相声社团——当然,也只有温谅知道那位创社的非著名相声演员会在后世红到什么程度,不过在96年,他还在为如何靠着相声这门已经没落的艺术形态生存下去。

    这样子的生活是京城许多人的生活写照,没有声sè犬马。没有纸醉金迷,普普通通的上班,闲闲稳稳的生活,有自己的兴趣爱好,有几个谈的来的朋友,杨纵仿佛红sè子弟里一抹奇怪的蓝sè,不那么耀眼,也不那么出彩,却让人觉得平和而容易亲近。

    面对这样一个人,别说宁夕。就是雷方也有点抓狂,期间还出了不少馊主意,好歹他跟杨纵也是姑表,可想的都是比较yīn险毒辣的路子,也算是大义灭亲。不过这些路数对外人也许合适,可对杨纵,只会把事情搞的更坏。宁夕只是打算自保,可没打算在当前的局势下,给宁家再招来雷家这样可怕的敌人。

    事情在稍前不久有了转机。雷方手下有个比较机灵的家伙,属于干一行爱一行的钻研型人才。以电影里fbi办案的专业jīng神制作了一张活动数据图,然后以家和单位的连线中点为轴心,以他的大致活动范围为半径,画了一个大大的圆,在圆圈内重点标注出现频率高的地点,然后连成线,寻找关联点。盯着这张直白明了的图表看了三天,他突然发现有一个地点在杨纵的rì常生活里出现了很多次,是。他的单位和家里出现的次数更多,但这个地点却不一样,看上去不起眼,也不重要,所以这样的次数,很反常!

    那是一个几乎游离在他的活动范围之外的一个咖啡厅,快要出了三环。附近也没什么大公司和写字楼,虽说装潢和品味都过得去,但放在京城根本还不入流。杨纵的生活并不是太讲究,可**的身份摆在那。一般去的地方不会太差,不管从哪个方面看,这家咖啡厅既不符合他的审美,也不符合他的习惯!

    于是调查开始深入起来,经过五次的近距离跟踪观察,杨纵每一次到咖啡厅,都会坐在同一个位置,由同一个女服务员端上一杯坦桑尼亚的peaberry咖啡,坐上十五分钟后,然后结账离开,整个过程安静而平淡,唯一的对话不过是“一杯peaberry”“好的”“您的咖啡”“谢谢”这四句话,或者说四个简单到了极点的单词!

    付完帐后,杨纵就会开车离开,直到隔几天后再来这里,上演同样的一幕。如果仅仅这样,也许还发现不了什么问题,但中间有一次,车子在经过咖啡厅的透明玻璃窗时,竟放慢了车速,以蜗牛爬行的速度缓缓的游弋在街道上,甚至不管后面车子高昂的喇叭声,这与杨纵平时的为人很是不同,所以引起了跟踪者的注意。

    车内的杨纵摇下了车窗,眼睛隔着咖啡厅的玻璃窗痴痴的望着里面,他的目光尽头,一个穿着咖啡厅工作服的长发女孩正在点单。

    跟踪的人不是没怀疑过杨纵是为了店内的某个女孩而来,不然干吗每次都找同一个服务员接待?可用尽了各种法子,始终查不到他跟那个女服务员之间有什么暧昧,怎么也没想到他竟然为的是另一个从来跟他没有过交集的女孩!

    “原来如此,”温谅双手按在栏杆上,俯身望着回廊下的鱼池,手指轻轻的敲了敲,道:“那个女孩的资料拿到没有?”

    “她叫陆真真,22岁,西川人,家在一个很偏僻贫穷的农村,家里还有五个妹妹和一个刚满一周岁的弟弟。陆真真从小品学兼优,成绩很好,初中以全县第一的成绩考上了县里的高中,却因为家庭负担太重,退学后来到京城打工,前后共做过五份工作。来咖啡店之前,在一家浴场做收银,因为一个醉酒的客人见她长的不错,动手动脚起来,闹的不可收拾,之后辞职。不过有趣的是,那天杨纵正好跟几个朋友在这家浴池洗澡,而那个醉酒的家伙,也在两天后因为偷税漏税被了起来——这不应该是巧合!”

    “所以,原来这位差点成了圣人的杨公子,还是懂一点权术的!”温谅的眼睛眯了起来,道:“既然懂权术,那便没什么不可商量……”

    “我也是这样想,有了这个陆真真,跟杨纵就可以谈判!”

    至于谈什么,温谅当然明白,无外乎维系一个表面的婚姻形式,联手应付下双方的长辈,不过他既然知道了这一切,就不会再让宁夕去承受这样的屈辱。

    “谈谈是可以的,但不是以你的方式,而是以我的方式!”温谅轻笑道:“不过跟杨纵谈之前,我还得想办法先去见一个人!”

    “谁?”

    “宁虎臣!”

    (这段时间琐事比较多,我只能尽力保持不断,不过欠下的字数丸子都记得,过两天全部补齐)

第二百一十六章 男儿英在智,丈夫雄在胆

    宁夕吃了一惊,腾的站了起来,道:“不行!”

    温谅默不作声,宁夕急的抓住了他的手,道:“你不能去,别说他不会见你,就是见了,又能怎么样?”

    温谅反手握住她冰冷的手,轻声道:“你爷爷又不是怪兽,吃不了我!如果你能有法子让我跟他见上一面,我可以试着跟他谈谈看,成了自然皆大欢喜,可要是不成,至少也知道此路不通,让我死了这条心,另想别的法子,对不对?”

    宁夕心中第一次没了主意,要不是温谅一直以来的惊艳表现给她的思维深处刻下了算无遗策的标签,她根本连一点犹豫都不会有。宁家那是什么地方?宁老爷子是什么人?连她这个最受宠的嫡系孙女都不敢恣意妄言,你一个外人又能怎么样呢?

    可温谅的眼神一如既往的坚定和温柔,简直让人无法拒绝,宁夕神sè复杂的望着他,好一会才低声道:“你,你有几成把握?”

    温谅微微一笑,道:“我连一成把握都没有,可要是不去冒险赌一把……”他的脸上渐渐的显出几分凝重,道:“我怕这辈子都会后悔自己的懦弱和无能……”

    宁夕眼中露出痛苦的挣扎,她既为拥有温谅这样敢于承担一切的男人而自豪,却也不愿让他一个人去独自面对宁家这样的庞然大物,况且以爷爷的xìng子,她真的无法判断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温谅柔声道:“好了,别担心。以你爷爷的身份,哪里会真的来为难我?那样太小看了他,也太高看了我,我不是去逼宫,也不是去谈判,只是想一个晚辈的身份去见见他,或者,他在等着我上门也说不定……”

    宁夕猛的抬起头,仿佛溺水之人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道:“你说什么?他……他在等你……”

    温谅摇摇头。道:“我不敢肯定,但这件事从头到尾总有些地方让我越想越觉得奇怪,不见上这一面,许多疑惑无法解开。如果不解开这些疑惑,就算我肯乖乖的听话做这个缩头乌龟,灰溜溜的滚回青州,你的事当然插不上手,可我自己也未必真的能安然无恙!”

    宁夕被他彻底搞晕了,她这两个月一边要应付家族的压力。一边要瞒着温谅不露出丝毫破绽,更要若无其事的坐庄炒股。将一切事宜处理的井井有条,心力早已到了即将崩溃的边缘,往rì的聪慧和敏锐也随之迟钝了许多,竟一时没有彻底理解温谅话里的意思。

    “哦,忘了问,你爷爷从国外回来了吧?”

    前不久,也就是演习前夕,宁虎臣出访了欧美几个大国,为对岸民选以及很可能要爆发的台海危机探听各国的口风和表明己方态度。温谅最近忙的焦头烂额,没怎么关注新闻,也不知道回来没有,所以有此一问。

    “早回来了,不过昨天又下部队去了,再回京也不知到什么时候,”宁夕叹了口气。不管爷爷怎么对她,但身为宁家的子孙,从小养成的那种孺慕之情总是少不了的,道:“快八十的人了。先是去了趟西川,紧接着出国,回来还没休息几天,又天天往部队跑,他的身体现在一天比一天差……”

    “心宽才能体胖,宁老放不下的事情太多,当然是闲不下来。”

    温谅说的客气了点,宁虎臣之所以以八十高龄还恋栈不去,放不下的东西真的不多,说笼统点,其实只有一件——那便是权力!但共和国的政治五千年来一向如此,君王家有身前事、身后事,臣子们自然也有身前事,身后事,谁也不想英雄了一世,最后该要身退的时候落一个没下场。何况现在毕竟不是帝制独尊、皇权至上的时代,那个时候的许多党争政争,都是君王乐见其成,充当最终的裁判,可到了现在集体负责制,很多时候要平衡,要稳定,要发展,要红sè旗帜不倒,就要付出更多的努力,更大心血,当然,也会让朝局变得更加的复杂和多变。经过几十年的实践证明,要想让共和国长远的屹立在世界的东方,既不能让左压倒了右,也不能让右压倒了左,左右之间你上我下噼里啪啦斗了几十年,却始终没有那一边能彻底压倒另一边,如果再加上某些墙头草和中间派,共和国的前程就是由这三驾马车共同决定,而三角形,是世间最坚固的一种模型!

    这三派互相牵扯,也互相监督,宁虎臣作为三派里拥有强大话语权的领导者之一,有些时候其实也是身不由己。宁家本身的利益,依附在宁家之上的那些跟随者的利益,由宁家及其跟随者们延伸开去所代表的某一派别的利益,更重要的是,本派别对共和国长治久安和稳定发展所具有的决定xìng的意义,都系于他一人之手,牵一发而动全身,这样的担子不可谓不重于泰山。

    而另一方面,肩扛天下,手握chūn秋,那种处于权力巅峰之上的极致快感,也确实能让一个人为之深深的迷醉,别说到了八十,就是再过十年,也未必能淡然处之,慨然弃之。

    “我倒是真的希望他能闲下来,不要再这样劳心劳力,就像年前去西川散心那样,好好享受一下退休后的生活,其实也不错。”

    “西川?”温谅隐隐觉得自己抓到了什么,可脑海里乱糟糟的,下意识的道:“他去西川做什么?”

    “说是去见一个老朋友,谁知道呢,反正神秘的很……”

    温谅又想了一会,确定一时半会想不明白,也就放弃了,不过宁夕说的话从家人的角度去想自然没错,可要放到朝局来看,无疑是痴人说梦。在这个政治漩涡渐成风暴的时代,没有了宁虎臣这根定海神针,宁家将何去何从?所以这一次宁虎臣要么“坚持不退”,要么“退而不隐”,前者对抗激烈,但胜负未知,后者暂时失利,却可蛰伏待时,两害相权取其轻,前世里到了明年,宁虎臣便退了下来,选的正是第二条路。

    温谅转头看着宁夕,道:“既然对我去见你爷爷,咱们没有了异议,那下一个问题,我该怎么见到他?”

    跑上门去直接说我是青州来的商人,想跟宁老爷子做笔买卖,那样一条腿是肯定保不住了,或者说我跟你家宁夕有一腿,今天来见见家长,那样不能确定是哪一条腿保不住,所以问题的关键是,怎么才能让宁虎臣接见自己?

    宁夕也不敢保证,她固然有zì yóu进出那座小小的四合院的权力,可放眼京城乃至整个共和国,能有资格进去见一见老爷子的人其实并不太多,温谅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不会是其中之一。

    两人一起研究了数个主意,却立刻都否决了,最后还是决定选择最简单的方法,由宁夕事先禀报说温谅想要求见,至于见不见只能由老爷子自己做主。

    对付宁虎臣这样的人,什么心机诡计都是假的,唯有诚意和平常心,才能在绝境中觅得一线生机。

    “……要能见到我爷爷,你准备怎么谈?”

    “随机应变吧,”温谅在宁夕脸sè重新变得苍白前,忙补充道:“不过大概有了点思路,你听听看……其实破这个死局,有两个重点,一是杨纵,首先得让他不具备威胁,能为我们所用最好,不能用也不能添乱,有了那个叫陆真真的女孩,这一点就不再是问题;第二点,也是最难的一点,是怎样说服你爷爷,让他相信,即使不通过联姻,也能让宁雷两家紧密的结合在一起,成为一个短期,或者长期的,可以信赖的共同体……”

    宁夕一直关心则乱,身在局中,思路受到了很大的限制,虽然想到了第一点,也果断的进行了cāo作,却从没想过第二点,可能也是因为她从来没想过爷爷做下的决定,还会有重新更改的可能xìng,因此脑海里根本没有这个概念。

    “不用联姻,也可以合作……”

    “不错,联姻只是表达彼此诚意的一种方法,且已经被多次证明并不是多么牢靠的一种方法,如果我们能找到一个比联姻更好的法子,是不是有那么一丝的希望,去改变这一切?”

    温谅重复道:“哪怕只有一丝,也值得我们付出千百倍的努力!”

    宁夕目光中异彩连连,道:“可有什么更好的法子呢?”

    温谅俯身到她耳边,如此这般说了一番,宁夕半信半疑,道:“真的?”

    温谅肯定的点点头,他知道这个地方是因为前世里公司跟当地有贸易往来,曾多次去过,亲眼见过那种盛况。

    “不过还是要派人去查,在你爷爷回来之前,一定要调查清楚!”

    宁夕断然道:“我亲自去,今天就走!”

    计议一定,宁夕没再回房间,急步出门而去,温谅独自在院中又坐了一会,起身回房时,却突然发现宁夕和朱子萱的那间屋子,窗户半开着,朱子萱站在那,露出上身,脸sè木然的望了望温谅,随手关上了窗!

    ps:关于今年完本的问题,有人可能误解了,丸子是以每个月20万字来计算,也就是说至少还有一百多万才能结束,耗费了这么大心血的一本书,可能会让它烂尾吗?放心吧,拖了这么久,拖的大家没了激情,所以才希望今年结束,不过结束的前提,自然还是让丸子很认真的写完这本我很任xìng的想要表达一些东西的爽文,谢谢大家!

第二百一十七章 虎山行

    暂且放下宁家的事,温谅离开四合院后去了凤凰鸟找范博,经过一天的准备,3月23rì下午三点,凤凰鸟文化传媒有限公司租下附近国际会议交流中心的大礼堂召开新闻发布会,中外一百多家媒体记者出席。范博神采飞扬,妙语如珠,就当前大众关心的问题一一回答了记者提问,有些问题甚至相当的尖锐,不过都被范博旁征博引于谈笑中纷纷化解,尤其有记者提到前不久入主上宁高科的股市传闻,范博笑言“公司有意往高科技方面发展,至于是不是上宁高科,或者是别的什么企业,都还在谈,能不能谈成,要看彼此的合作意愿是不是足够的强烈,也许过不了几天就可以给大家一个明确的答复,但不是今天”。紧接着又有记者问《中国可以说不》成为共和国入世谈判的一大亮点是不是太过幸运和偶然时,他幽默回应说:“正像一个年轻的老婆不愿意搂抱那年老的丈夫一样,幸运女神也不搂抱那迟疑不决、懒惰、相信命运的懦夫。”

    这是古印度著名的寓言故事集《五卷书》里的话,经过在场知道的人一传播,立刻赢得了大家的热烈掌声。整个记者会场面热烈,气氛和谐,偶尔的杀气也在提问互动中消于无形。范博知识面极广,对营销和传播学又有极深的造诣,经过在苏海碧螺chūn和京城凤凰鸟的实践,已经逐渐具备了独挡一面的能力,而被媒体挖出的大学老师的身份也跟他极力营造的儒商形象十分相称,总而言之,这场记者会借助入世的东风,不仅对公司,也对他个人都取得了预期之外的良好效果。

    24rì,25rì,26rì,接连三天。全国媒体长篇累牍的报道了记者会的盛况,《中国可以说不》的销量随即暴涨,并于3月26rì正式突破500万册,创造了共和国图书市场的一个奇迹。从1月23rì这本书在人民大会堂发布,到3月26rì短短两个月的时间,销量从无到有飙升到五百万册,抛开各种成本,按每本书25.8元的定价。利润应该在五千万左右,这个数字放在当时,足以让所有文化圈内的人为之侧目。

    何况,这还只是开始,而不是结束!

    当晚,凤凰鸟在酒店举行了庆祝活动,通过雷方和京大出版社的关系,邀请了文化部一位副部长和市场司、产业司的两位司长莅临,京大校长也应约出席,范博奔走其中。打点上下,自觉游刃有余。如鱼得水。头顶的霓虹、杯中的美酒,曾经高不可攀的权贵在身前咫尺之地,谈笑风生,毫无架子,曾经那些只能远观不能亵玩的莺莺燕燕也裙裾飘香环绕身旁,人人都恨不得来跟自己多说几句话,多呆几分钟。人生至此,其乐何求?

    而这样的人生,才是他想要的!

    今天晚上注定是一个不平常的夜。不仅是凤凰鸟卖出了近二十年最畅销的一本书,也因为纸醉金迷的奢华和璀璨给了范博一个隐隐的错觉——没有温谅,他仍然可以发展的更好!

    **是推动人类前进的动力,而贪婪,则是推动自己走向灭亡的第一步!

    也在这天晚上,宁夕从外地连夜赶回,同温谅在四合院里碰了面,将手中一大叠厚厚的资料交给温谅,道:“确实如你所说,当地经营秩序紊乱,乱挖乱采现象严重,一个矿区至少有上百家各种各样的小企业,几乎都是无证开采,唯一由县里控股的国有厂也因为自身技术、资金和管理方面的限制,规模很小……”

    她又拿过一份资料,道:“这是从黄淮省地矿局拿到的资料,跟你说的出入不大!”

    温谅接过来翻看的时候,宁夕突然道:“我很好奇,你怎么对这个行业这么了解的?”

    “因为遇到你之前,我也想自己去分一杯羹,所以事先做了点调查。”这是温谅早想好的说辞,重生的事无法解释,那便只能让自己显得贪财了一点,什么钱都想去赚上一赚。

    宁夕没在这个问题上继续追问,在她看来,这也是唯一合理的解释,道:“我爷爷昨天回京,我明天去找他……你,你真的想好了?”

    温谅笑道:“你不是临事而惧的人,何苦再说这样的话来乱我的心?既然走到了这一步,哪怕山有虎,也得虎山行!”

    第二天上午,宁夕再次来到四合院,没想到刚走到院里的老槐树下,却见到大伯和三叔从宁虎臣的房间里结伴而出,脸sè一个比一个凝重,看上去似乎刚刚挨了顿批。

    两人看到宁夕,都笑着打声招呼,对这个家族里最出sè的女孩,长辈们一向都很疼爱,尤其她一去美国五年,回国后又要面临这样的命运,怜惜之难免也有点愧疚。宁老三更是对父亲的联姻之举十分的不以为然,此次事件说难听点叫小挫,正常点看不过是新领导上位必然的一次微调,为此大动干戈,搞什么联姻,实在是小题大做,反应过度。

    “你爷爷今天心情不好,如果不是有什么要紧事,明天再来吧!”

    宁老三低声嘱咐了一句,追着老大去了,宁夕站在门外踌躇了一会,这个关节进去的话无疑找不自在,可错过了今天,不知道爷爷又要跑哪里去了,正犹豫不决的时候,房内传来了爷爷的声音:“小夕来了?进来吧!”

    宁虎臣坐在一张老式的红木桌后,拿着放大镜在研究一幅《神鬼图》,听到宁夕进来头也不抬,道:“有什么事,说吧!”

    宁夕心里极其紧张,张了张口,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过了好一会,宁虎臣放下手中的放大镜,饶有兴致的看了宁夕一眼,见她脸sè发白,神情忐忑,不由笑道:“老三又吓你了是不是?我臭骂他们一顿,心情好的很,不用怕,有什么就说吧。”

    宁夕的手心有点轻微的出汗,趁着心头的勇气还没有消散的时候,道:“爷爷,我想带个朋友来见您,不知……您有没有时间?”

    “朋友?”宁虎臣重新拿起放大镜,移到古画的左上角,认真看起了“随驾张珪”的印鉴,随意道:“好啊,我上午正好有空。”

    “啊?”

    宁夕几乎怀疑自己听错,本以为千难万难的事却是如此的容易,爷爷竟然连谁都不问就答应了下来,这也太反常了。

    宁虎臣眉头微微一皱,道:“怎么,上午不行?”

    “不,不是,”宁夕顿了顿,决定还是说明白好,道:“是我在青州一起做生意的那个朋友……”

    宁虎臣挥了挥手,道:“带他来吧!”

    宁夕见爷爷的jīng神全灌注在桌上的古画里,也不知道他究竟听没听懂自己的意思,却也不敢再多说,轻手轻脚的离开了房间。

    温谅正在距离四合院五六个街道的报刊亭前翻看着今天的报纸,突然在娱乐版看到了30rì张学友即将在苏海省会吴州市举办演唱会的消息,想起曾让安保卿帮忙搞几张票,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过去。

    安保卿这几个月一直在苏海准备“国茶杯”的事,并于3月20rì成功举办了盛大的开幕式,又通过温谅在京城的活动,由zhōng yāng台旅游频道做了直播,取得了很大的社会影响力。截止今rì,赛程已经进展过半,不仅吸引了包括全国十大名茶在内的三十多种各地名茶前来参赛,也让同期举办的吴江茶文化旅游节在全国打开了知名度,短短一周的时间,吸引了将近三十万游客前来参观游玩,为这两年陷入低迷的茶业经济和地方市场注入了新鲜活力。

    “九哥,碧螺chūn没有被淘汰吧?”

    接通了电话,温谅先打趣起来,这一个月他身在京城,对青州和苏海的布局全都放手交给手下人去做,重大事件通过电话联系,倒也没出什么差错。

    电话那头传来安保卿愉悦的笑声,道:“咱们怎么也不能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十大名茶之首,碧螺chūn是拿定了!”

    这是实在话,不然费了这么大人力物力搭好戏台,结果让别人唱了一出好戏,不是打脸吗?

    “不过温少,我得给你抱怨几句,要不是范博搞的那个凤凰鸟太抢风头,我这边的声势绝对会再翻几个跟头,你可不能太厚此薄彼啊,手心手背咱都是肉……”

    才一个月没见,安保卿的废话明显多了起来,看来在苏海那边确实发展的不错,心情好的很呐。温谅笑道:“范博还惦记着你那边的营销团队呢,看你这么chūn风得意,要不我再抽调几个过来京城帮范博的忙?”

    “别,千万别!”安保卿果断的转移话题,嘿嘿一笑,道:“温少,你什么时候回来,开幕式没赶上,闭幕式可一定要来看看。”

    “看情况吧,对了,我上次让你搞的票,搞来了没有……行,找个人送到大世界,我回去自己去取……”

    刚挂了电话,手机又响了起来,宁夕的嗓音略显低沉:

    “过来吧,爷爷同意了!”

第二百一十八章 生死不由命

    四合院的防卫并没有温谅起初想象中的严密,或者是因为他是宁夕带过来的缘故,整个院子也没见到什么人。不过用屁股想也知道,这里的jǐng卫工作绝对不会比天底下任何一处守卫严密的地方差,温谅的心情略有些激动,他不是没见过高官显贵,前世里跟着老总混的时候,偶尔也能见识一下上流社会的风采,可像宁虎臣这样的级别,这样的地位,还是破天荒的第一遭。

    宁夕推开房门,先走了进去,温谅等候在门外,不知怎的,心情却慢慢平复下来,无悲无喜,无哀无怒,正如宁夕之前说过的那样,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他固然喜欢谋定后动,谨慎小心,但真到了无谋可用,无计可施的时候,却也不缺乏狭路相逢的勇气!

    宁夕走了过来,对他招了招手,温谅轻轻吐出一口气,一脚踏进了屋内!

    从此,山高万丈,登山的路已在脚下;

    从此,水深千尺,过水的桥已在眼前!

    从此生死不由命,富贵不在天,踏入此门,成败将系于对方一念之间,这不是温谅喜欢的感觉,也不是温谅喜欢的方式,但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你喜不喜欢,从来都不是重点。

    宁虎臣依然俯在桌子上鉴赏古画《神龟图》,放大镜此刻停留在龟壳的上方,细腻的纹路清晰可见,形态惟妙,栩栩如生,不愧是张珪的传世孤本,难得一见的佳作。

    这一等便是十分钟,宁夕心神不定,几次想要开口却都被温谅微微摇头制止了。他不认为以宁虎臣的身份,还用给自己来什么下马威,那都是不入流的小吏才爱用的手段,应该是真的陷入了画里,无暇他顾,所以保持安静,便是对老人家最大的尊重!

    屋内鸦雀无声。又过了一会,宁虎臣才意犹未尽的放下手中的放大镜,目光从温谅脸上扫过,对宁夕微笑道:“就是他?”

    宁夕点点头,低声道:“他就是温谅。我在青州时认识的朋友!”

    温谅不卑不亢的微微弯腰。道:“宁主席,您好!”

    “坐吧,不要拘束。”

    温谅道了谢,在沙发上坐了。臀部倚着前沿,腰板挺直,双手自然而然的放在膝盖,看上去既不似军人那样的呆板,也不至于让整个身子陷入柔软的坐垫里。显得很不庄重严肃,然后眼观鼻,鼻观心,恭恭敬敬的坐在那一言不发。他只看了宁虎臣一眼,就知道这样的人物无论如何不会为言语所动,以温谅此时的眼力,根本不可能从对方的脸上眼中看到任何一丁点的心理波动,仿佛一团黑压压的水,从外面看是如此。从里面看同样如此。

    这是意料中事,温谅并不气馁,不过既然找不到突破口,与其献丑,不如藏拙。让宁夕先说两句开场,再决定该如何回话。

    “爷爷,我前几rì听温谅说了个项目,觉得有一定的可cāo作xìng。但这个项目太大,我一个人拿不准。所以想听听您的意见。温谅他对这方面略有研究,我特地带他来给您说说看,要是您认为可以做,我也好有个依仗请大伯三叔他们帮点忙……”

    宁虎臣哦了一声,将手中的放大镜往桌子上一扔,整个人靠在椅背上,饶有兴致的道:“小夕,你刚回国没多久,先是在青州做了几宗生意,又来京城忙乎了几个月,这么快又有什么大项目拿不定主意了?”

    宁夕看了看温谅,也不知道爷爷这话里话外究竟是什么意思。温谅欠了欠身子,刚要说话,宁虎臣却对他招了招手,道:“年轻人,来,先来看看这幅画!”

    温谅起身走到桌前,认真看了片刻,道:“宁主席,我不懂画,不过看这幅画,临水沙滩,神龟仰首,口中有祥云瑞气,龟又是‘四灵’,也是‘五瑞’,寓意应该十分的吉祥。另外,不管是乌龟,还是红rì,都用笔极工,简洁生动,应该是古时名家的作品,至于是谁,我只看到印鉴上有‘随驾张珪’的字样,对这个张珪却连听都没有听过!”

    这番话说的中规中矩,温谅倒是有一百种法子,让言语显得活泼有趣点,就像前世里看过的许多小说一样,说不定就此对了胃口,成了忘年交云云。可现实毕竟不能当成小说,面对这样站在权势顶峰的人,能条理清晰口齿流畅的说完自己的看法,无过即是有功,不需要过多的渲染和刻意,不然很可能弄巧成拙,得不偿失!

    “年轻人倒是眼力不差,张珪是金代人,神龟图是他的传世孤本,听过的人不少,但见过的人不多。这是昨天别人送我的八十大寿的寿礼,以你看,会不会是赝品?”

    八十大寿?不是到97年才八十的吗?有谁送寿礼是提前送的?温谅肚中狐疑,笑道:“我看不出来,不过既然是别人送给您的贺礼,我想应该没人有以次充好的勇气……”

    宁虎臣微微一笑,道:“恰恰相反,这是赝品!真迹现在还存在台北故宫博物馆,我这辈子很可能是看不到了。”

    虽然宁虎臣这辈子确实没希望亲临台湾,但只要两岸恢复对话,随便搞一个文化交流活动,让《神龟图》真迹来大陆展览数月也不是难事。所以他说的话,温谅不能不多在脑海里转几个圈,谁这么大的胆子,明知真迹在台北,却还明目张胆的拿来送给老爷子?

    龟虽寿,可假的龟呢?

    温谅不寒而栗,立刻禁止自己再想下去,幸好宁虎臣也没再难为他,随手将《神龟图》卷起来放到桌头,微一颌首,道:“说吧,你们想做什么项目?”

    宁夕走了过来,将昨晚熬了一夜从收集的那一大堆资料里整理出的节略放在了宁虎臣面前,上面简单的写了项目名称,投资金额,预期收益,以及可能存在的风险和阻力,简洁明了,一目了然。

    宁虎臣拿起来瞥了一眼,讶然道:“八千个亿?”

    温谅要的就是这个效果,虽然钱财对这些人来说都只是数字,可当这个数字足够大的时候,也能引起他们片刻的失神和兴趣。

    “不错,不知道宁主席听没听说过钼矿?就去年最高峰钼矿的价格,黄淮省东明市沙河县已探明可利用的钼矿在240万吨,为目前亚洲第一,世界第二,也就是说初步估计有三千六百亿的潜在经济价值。如果我们能收购沙河矿山成功,建成超大型的矿业集团,可以凭借雄厚的资本和技术支持,对其他大型钼矿进行兼并、重组和收购。初步估算,就国内目前已经探明的钼矿有222处,基本储量为840万吨,工业储量为334万吨,共计将有五千多亿的效益……”

    宁虎臣抬起头,似乎在问那另外的三千亿呢?温谅忙继续说道:“抛开这些当前的数据,我们又从国家矿产储量管理局拿到了另外一些内部数据,据他们研究表明,今后十年新勘探的钼矿数量,也就是已经有了初步勘测结果,但未最终确认的储量将会达到1134万吨,其中可利用的储量在664万吨左右,以每吨十五万的价格计算,也有九千多亿的经济效益,另外钼矿还伴生有铜、钨、锡等金属矿产,可以回收开发利用。当然,按照经济规律,一旦经济出现高速增长,钼矿的价格将会有一个惊人的增长,翻一番,或者翻两番,都是很有可能的事……”

    钼矿在前世里最高曾涨到了57万,温谅倒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他停了下来,等宁虎臣消化这些东西。宁夕跟他配合默契,适时的插了句话,道:“爷爷,你觉得怎么样?”

    宁虎臣淡淡的道:“年轻人太异想天开,别说矿产资源牵扯太广,就是单单你一家想要垄断全国的钼矿资源,到哪里都没有这个道理!”

    宁夕早有准备,笑道:“所以才估计了八千亿,只要将沙河县的这240万吨拿下,然后尽量去找那些尚未开采的矿床去收购,拿到300万吨应该没有问题,那样最少也有六七千亿,加上其他jīng加工的产品,八千亿是一个很合理的数字!”

    “八千亿……”宁虎臣沉思片刻,道:“先说说都有什么困难吧!”

    “困难很多,一,沙河县现在有三个矿区,除了野山沟矿区由沙河县钼业公司经营外,其他两个矿区至少有近两百多家私人小矿场分区划片进行开采,利益交织,错综复杂,必须得到当地zhèng fǔ的支持,我们才可能将三个矿区全部收购;二,现在的《矿产资源法》太过宽松,采矿管理权管辖极其简单随意,只要县一级地方zhèng fǔ的地质矿产部门批准备案,然后按照zhèng fǔ规划在指定地方按照销售收入的一定比例缴纳矿产资源补偿费即可生产,这样的话,一旦我们入主,会在当地引起极大的反弹,所以必然要从政策上予以支持,重新制定《矿产资源法》,对无证开采的矿场全部取缔,减少阻力;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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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九章 青牛东去

    宁夕接连提了五个难题,从取得当地zhèng fǔ全力支持到推动国家矿产资源立法,任何一条拿出来都是了不得的动静,对绝大部分的从业者来说都是难以逾越的天堑,更别说将这五条凑到一起,单单从字面上理解,就会让人望而却步,壮志雄心化水东流!

    不过正因为太难,准入的门槛太高,需要调动的社会资源和人脉资源太乱太杂,一旦你能人所不能,天大的收益立刻在等着你!

    宁虎臣听完宁夕的话,转头看向温谅,眼神并没有什么变化,可突然之间温谅觉得有无数道利刃刺在身上,一点点的将他整个人刨开两半,没有秘密,没有遮掩,心中所想,脑中算计,都被人轻易的一览无余。(首 . 发)

    “年轻人,你说说看,为什么选这个时间来做这个钼矿项目?”

    为什么选现在,您老还不知道?不过大家都是聪明人,既然老爷子装傻,温谅现在还没摸清楚他的底牌,自然乐得也装傻,答道:“从93年开始,受经济飞速发展的影响,钼矿价格连年翻番,到去年年初,涨到了十五万的高位,不过在维持了两个月的高位后逐渐下滑,中间略有反复,于去年年底最终稳定在十万左右。但从chūn节过后,又有新一轮的下降行情,截至昨天,价格已经跌倒了八万一吨。从整体来看,我们认为价格已经跌至到谷底,选在这个时间进入,不仅能节省大量成本,也可以在理顺各方面的关系时减少点阻力……”

    “既然都到谷底了,干吗还做这笔生意?你怎么能断定接手之后,价格就能立刻反弹?”

    温谅对这样的问题早有准备,看都不用看宁夕,就将皮球踢了过去,自己却毕恭毕敬的道:“有跌才有涨,这是由经济规律决定……”

    二人转的好处便在于此,面对宁虎臣。那种无处不在的压力不是言语所能表达,一次对话所耗费的心力,几乎可以顶的上过往的总和。如果被他连着追问,连腿肚子都要禁不住打颤,还怎么斗智斗勇?

    所以两人来之前就定好了策略。如同沙盘推演般将所有的可能xìng全都预演了一遍。然后全凭默契,适时的你进我退,轮流上阵,让另一个人缓口气。定定神!

    宁夕在心里给自己悄悄打了气,事到临头,容不得半分的迟疑和退缩,反正爷爷能心平气和的听她和温谅将话说到这个程度,已经远远超出了她事先的预估。

    以往的宁虎臣最忌讳的三件事之一。就是汇报工作时拖沓冗长,一般情况下只听原因和结论,然后由他签个同意或再议。这一次能容忍他们两个逐条逐项的汇报已是意外之喜,更别提竟然还有问有答,就某些逻辑xìng的问题提出反问,而不是直接否决,这在往常,都是不可想象的事!

    想起和温谅事先商议的计策,这一步走的有点冒险。可她站在这里,本身就是最大的冒险,还有什么可怕的呢?神棍就神棍吧,反正当初温谅怎么忽悠自己的,这次就怎么忽悠爷爷。当然,难度会翻了十倍,不过她另有杀手锏在握,咬牙赌一把好了。如果真的成了,rì后的好处不可限量!

    “经过深入分析。结合每十年一个经济周期,我认为明年东南亚很可能会发生极其严重的经济危机,也势必对我国造成严重影响。为了应对经济危机,国家必定会采取一系列刺激经济的措施,比如积极的财政政策和较稳健的货币政策,瞖?徊郊哟筇?贰⒐?贰⑼ㄑ丁⒒繁!⒊鞘小⑴┝帧⑺??然?∩枋┓矫娴慕ㄉ瑁?源死蠢┐竽谛瑁?碳は?训鹊取6?饪笾破芳瓤梢杂美粗圃煸耸渥爸谩⒒?怠⒐ひ祷?担?约案髦志?芤瞧鳎?部梢灾圃炀?ⅰ箍恕⑶古凇⒒鸺?⑽佬堑暮辖鸸辜?土悴考??鼓苡米鞲呶碌缏?姆⑷炔牧虾徒峁共牧稀⒄婵展艿拇笮偷缂?驼ぜ??氲继寮暗绻庠床牧希?獾哪承┗?衔镌谂┮捣柿现幸灿泻芄惴旱挠猛尽R簿褪撬担?灰??7年我们彻底控制沙河钼矿资源,在接下来的两三年内,应该有一个可以盈利的前景,一旦危机度过,经济开始复苏,我们就能用最低价收购的矿产,去赚取五六倍的收益!”

    “东南亚?经济危机?”

    宁虎臣虽然不懂经济,但久在枢要,对经济的敏感xìng异乎常人。如今各国都在看好未来十年的发展,明年国内也将再次上调gdp增速预期,哪里来的经济危机,这不是乱弹琴吗?

    他的脸sè第一次有了些微变化,可看在温谅眼中,却仿佛亘古以来矗立在北极的冰山倾盆而下,将小小的屋子顷刻间化成一片冰天雪地。

    “你认为?”

    宁虎臣年近八十,阳光从窗外打进来,脸上的老人斑历历在目,可那种被岁月凝固的智慧和威严,却足以让人感到喉咙積簦?纸沤┯玻?负醮?还??础?

    宁夕却镇定自若的从包里拿出了一封邮件,放在宁虎臣的面前,道:“这是我在沃顿的导师,罗伯特教授的亲笔信函!就经济危机爆发的可能xìng,我们曾进行过多次交谈,在这封信里,他初步赞同了我的看法……”

    作为诺贝尔经济学奖得主的罗伯特无疑是当今最好的经济学家,他的一言一行都可以视作对当前经济领域所发生的一切事宜的最权威的决定。宁虎臣没有去翻看那封信,虽然纯英文的信件旁边有中文翻译,但所有人都知道,宁夕一定没有说假话,因为没人有这样的胆子!

    宁虎臣又陷入短暂的沉默,过了一会,道:“这是他公开的言论?”

    宁夕摇摇头,道:“这只是师生间的探讨,没有十足的把握,他不会公开发表任何见解。不过爷爷,等到有了十足把握的时候,我们可能就已经来不及了……”

    宁虎臣行军出身,一辈子都在凶险中厮杀度过,有了三成把握就能赌上一条命,有了五成把握就能打出十成的威风,做事果决可想而知,闻言不再犹豫,拍板道:“可以!”

    反正不过一年的时间,如果危机是真,自然可以按照既定规划发展下去,如果是假,那也只是小事一桩,没什么影响!风险小收益大,做一做无妨!

    宁夕和温谅对视一眼,都看到对方眼中狂溢而出的喜sè,不过对今天要完成的任务来说,这不过是万里长征走完了第一步,虽然艰难,但开局还算不错!

    宁夕忙道:“可这个项目实在太大,我怕一个人吃不下,不如再拉别人进来一起做,爷爷你看……”

    宁虎臣问道:“你有没有合适的人选?”

    宁夕试探着问道:“雷方怎么样?”

    宁虎臣不知为何笑了起来,道:“也难为你了,好吧,雷方磨练这些年,还算机灵,去下面做这些事正好是人尽其用!不过你先去见见雷云海,将你和你导师的讨论经过一五一十的告诉他,就说我说的,不要声张,暗中组织一些专家在内部进行一些这方面的研究!”

    雷系是改革派,对经济方面事务尤其拿手,雷云海作为雷家最年轻、也最有前途的政治明星,一直跟在主管经济工作的副总理陈隆起身边做事,隐隐已成为雷家的代言人,宁虎臣让宁夕直接去找他,其中深意简直不言而喻!

    联姻的话,宁夕就是雷云海的晚辈,哪里有资格去跟他直接谈事情,可要是合作的话,那就另当别论!

    宁夕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本以为千难万难的事,却如此顺利的达到了目的,垂在腿侧的左手狠狠拧了一下,剧烈的疼痛传来,让她知道自己没有听错,眼眶顿时一热,差点当着爷爷的面流下泪来,道:“爷爷,您……”

    宁虎臣摆摆手,不耐烦道:“哭什么鼻子,你先去吧,这小子留下来,我还有话跟他说!”

    宁夕有点迟疑,温谅对她微微摇头,这才带着满腹狐疑的出门去了。温谅静站在一旁,看着宁虎臣从桌后起身,双手推开窗户,默默的看着窗外,不知过了多久,他突然问道:“你跟李青牛是什么关系?”

    “不认得!”

    温谅确定自己不认识这个人,连听都没有听过,宁虎臣转过身,微笑道:“他还有个名号,叫李瞎子!”

    脑海轰的一声巨响,温谅呆呆的看着宁虎臣,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三十多年前李青牛曾帮过我一个大忙,后来却不知所踪。直到两年前,我才在一次偶然的机会再次遇到他,不想当年风采照人、洒脱如同神仙的李青牛竟然成了乡间小观的邋遢道人……”

    宁虎臣脸上露出几分惆怅,不过几乎瞬间就消失不见。以他的身份,当着温谅这个外人的面,有这瞬间的失常也不应该,可见他的内心深处,确实为李青牛感慨良多。

    “不过更没想到的是,前不久去西川,三十年来第三次见面,我竟是为他送别……”

    温谅浑身一颤,脸sè刷的变得苍白如雪!

第二百二十章 日十落星盘,峰回路转

    李青牛死了?

    那个只有一面之缘,却在温谅心头印下了不可磨灭的痕迹的瞽目道人竟然死了?

    如果说世间谁人不死,李青牛自然也不例外,但温谅本以为,像他那样的人,也许会比世间所有的人都活的更久一些。

    可没想到,青山之上,那充满了道法玄机的寥寥数语,竟成了这一生的绝唱!

    温谅一阵茫然,重生以来,前后两世所发生的一切都如此清晰的呈现在他的眼前和记忆中,分不清哪一个是虚幻,哪一个是真实,隐藏在心底深处的惊惧和不安,实不足为外人道!

    直到那次在回仙观遇到了李青牛,才在冥冥中找到了一条似乎可以问询答案的路,可没想到缘分只尽于当rì,青山一别,再也没有机会去追寻那玄妙之后的无上天机!

    宁虎臣没有计较他的失态,轻叹道:“原来你不知道……怪不得还有闲情在京城做那点炒股投机的小生意……”

    温谅从恍惚中清醒过来,心神为之一凛,这是什么地方,眼前的又是什么人,换了别人哪怕陪上十二分的小心都还怕出点差错,惹来祸事,自己竟然还敢分神,还敢胡思乱想?

    不管李青牛是真的羽化仙去,还是像普通人一样寿终正寝,抑或只是尘世一介俗道,有点故弄玄虚的小伎俩,都不是他这个时候该考虑的事,不要忘了,他今天来,可不是为了探讨那些天人感应、玄之又玄的所谓“道”!

    一念至此,温谅轻咬舌尖,让jīng神保持在平时的状态,立刻扑捉到宁虎臣话里透漏出来的讯息,略一斟酌,觉得有必要夺回一点谈话的主动权,不然宁夕不在,没了二人转的缓和期。一直被宁虎臣牵着鼻子走,没几个回合就会一败涂地,故意顺着他的话风,道:“我确实不知道,上次见他的时候还好好的。只说要离开回仙镇去西川颐养天年……宁主席。李道长他……是不是跟您提起过我?”

    宁虎臣既然问自己和李青牛什么关系,一定是这次去西川时,李青牛跟他说了什么话,且应该与自己有关!

    温谅骤然紧张起来。因为他觉得,这些天来萦绕在心头的那些疑惑,也许即将揭开神秘的面纱,露出真实的一角!

    宁虎臣几乎看不到一丝光华的眼睛从温谅脸上淡淡的掠过,也在这一瞬间。温谅突然破开了对面老人身上那厚重的分不开的黑雾,惊瞥到了他内心深处片刻的犹疑和踌躇!

    虽然这种犹疑和踌躇只有电光火石的千分之一秒,但温谅却因此看到了另一个不一样的宁虎臣——

    他也是人,不是神,是人,就有弱点!

    温谅歉然道:“是我多嘴了!”

    宁虎臣不置可否,只是从桌边的纸架上抽出一张宣纸,摊平铺开,然后提起笔在上面写了十六个神形稳健的大字:

    虎啸山林。因水成囚,

    rì落星盘,逢京解难。

    “看看这四句话,有什么想法?”

    温谅被宁虎臣揉搓的没有一点脾气,换了别的任何一个人。<wWw。SUiMenG。com>在刚才心神不宁的时候都会不由自主的被他引导这场谈话的节奏,哪怕只有短短的数秒钟,至少也有个思考和应对的缓冲。可宁虎臣却完全不按套路出牌,思维跳跃之广。浑不似八十高寿该有的敏捷,不仅轻描淡写的换了个话题。让温谅好不容易鼓起来的斗志为之一泄,还又给他出了个天大的难题。

    虎啸山林,因水成囚。rì落星盘,逢京解难!

    没头没尾的给这样四句话,温谅就是个神仙,也算不出其中的深意。可宁虎臣既然开了口,他不得不想,也不能不答,要不是重生以来大脑习惯了这种高速运转,很可能当下就要死机!

    虎啸山林?

    顾名而思义,虎,即宁虎臣,山林,是不是特指几十年前那段波澜壮阔的历史时期,爬雪山过草地钻地道住窑洞,高山密林中武装起来的百万军队,而宁虎臣从一个放牛娃成长为共和国的开国功臣,也当得起这个“啸”字!

    因水成囚?

    如果前一句所猜不错的话,这一句明显是说宁虎臣将因为“水”的缘故成为阶下囚,或者说被困在某种局势之内,囚,既有侠义,也有广义,但终归是不好的征兆!

    还待细想,门外突然响起三下敲门声,宁虎臣冷哼一声,一个戴着眼镜的中年人推开门走了进来,走到近前低声道:“庄主任刚才亲自打了个电话,想要过来跟您汇报下工作,您看是不是……”

    宁虎臣猛的拍了下桌子,苍老的身躯迸发出让人难以置信的力量,中年人和温谅同时身子一震。

    虎啸之威,地动山摇

    “不见,我今天谁也不见!”

    中年人张了张嘴,为难的看了温谅一眼,温谅脑袋抽了才会在这种场合里擅自插话,对中年人友善的一笑,低垂下头,好像一尊没来得及刻上嘴巴的雕塑!

    “怎么,还要我说几遍?去告诉庄懋勋,他来给我汇报什么工作,他爷爷的我算老几,说话还顶不了他的一个屁,让他滚蛋!”

    温谅的眼睛悄悄的眯了起来,庄懋勋这个名字他不是第一次听到,更不是第一次对他产生某种程度的兴趣——因为那个隐在江东、一手缔造了蒲公英的庄少玄,就是他的儿子!

    独生子!

    中年人跟了宁虎臣几十年,当然最了解他的脾气,一言不发的转身出去,束手静静的候在门外。过了一两分钟,没有听到平常那一声熟悉的“进来”,反而是刚才屋中的少年走了出来,微笑道:“宁主席说他今天身体不舒服,如果不是急事的话,请庄主任明天再来!”

    中年人强压下心中的疑惑,他虽然是宁虎臣最信任的人之一,但也不知道发生在西川的那些事,不明白这个少年如何得到这般看重,笑着点了点头,态度不远不近。和善中透着距离,拿捏的恰到好处!

    回到房中,宁虎臣似乎已经从刚才的盛怒中平复下来,指了指宣纸上未干的笔墨,笑道:“如何?”

    温谅的后背开始渐渐的渗出冷汗。刚才被中年人一打岔。又提到了庄懋勋,结合前后两世的所见所闻,他灵光闪现,确实猜到了“因水成囚”的含义。也猜到这必定是李青牛临死前送给宁虎臣的一道谶言。但就像刚才宁虎臣臭骂庄懋勋那一幕他不该看到听到一样,这道谶言也不该由他来解开!

    不过宁虎臣没给他考虑的时间,温谅深吸一口气,道:“仅从字面上看,应该是指某个人会因为“水”的缘故而陷入困境。这个水可以是真的水,也可以是带水旁的字,或者水在五行中属北方,尚黑,都有可能……至于后两句,我看不明白,也想不出……”

    宁虎臣听了温谅的话,又一次不置可否,目光投shè在宣纸上。慢慢悠悠的看着墨迹由湿变干,渐渐凝固!

    这种出招之后放到空处的感觉让温谅十分的难受,一而再,再而三,就是个木头人也快要受不了了。何况从进屋开始短短的十数分钟。温谅一直被宁虎臣牵着鼻子走,看不清他的路数,更看不透他的用意,绷紧的jīng神已经快到了极限。说不定下一刻就会断弦。

    “青牛临去前,跟我说了三件事。一是他的身后事。将骨灰撒在青城山上,这一件我已经替他做了;第二件事,他给我留了这看上去很浅白的四句话,却什么也没说;其三,就是他谈到了你……”

    温谅知道重点来了,立刻聚jīng会神,准备洗耳恭听,不妨宁虎臣却从抽屉里拿出打火机,扔在桌上,又指了指宣纸,道:“烧了它!”

    温谅简直要疯掉了,能不能把一件事说完,再进行下一件?这样突然换道,会死人的知道吗?

    不过这样的话只敢在心里腹诽罢了,乖乖的走到废纸篓边,点燃了宣纸,看着它变成灰烬,那墨汁淋漓的十六个字,也随之消散在淡蓝sè的火焰里。

    其实像这种东西,自然有人按照相关规定将之彻底销毁,可宁虎臣还如此小心翼翼,入了四耳,再不让第三人知道!

    当最后一点火苗湮灭在空气中,温谅想起那个已经同样化成灰烬的道人,低声问道:“他……他说我什么?”

    “青牛说,你是他在这世间最后的一点牵挂……”

    青城山脚下那间不为人知的破烂瓦房里,李青牛洗出了道袍上的污渍,重新打理了道髻,破烂的袖口也用粗布修补好了,脸部的轮廓隐约可见当年的俊秀和清朗,面对当今最有权势的人之一,他仍是三十年前初见时的那个李道人,唯一的不同,是身上没有了那股玩世不恭的味道,变得沉静而肃穆。

    “能在走之前看到老朋友,真是人间乐事,也正好将身后那些琐事相托……”

    “我知你为何来,但你的困惑,我没有答案!不过相识一场,我送你几句话,闲来无事,可以当做解闷的小玩意,不要当真。你且记下,出了我口,入了你耳,除了可解之人,再别让他人知道,明白吗?虎啸山林,因水成囚……”

    “说来还有件趣事,前些时rì偶遇一个少年,兴许是我孤单久了,竟然相谈之下,颇为相得。狗子,我大限已到,牵挂不多,这少年便是我唯一的牵挂,rì后如有机会,还望照拂一二……”

    宁虎臣一一应下,李青牛正衣冠,拱手送客,当柴门闭合之时,从屋内听到清越之音,哪里有半分临死之人的衰亡气:

    “道者何也?虚无之系,造化之根,神明之本,天地之元。其大无外,其微无内。浩旷无端,杳杳无际。至幽靡察,而大明垂光。至静无心,而品物有方。混漠无形,寂寥无声。万象以之生,五行以之成。生者无极,成者有云,生生成成,今古不移,此之谓道也!”

    此之,谓道也!

    宁虎臣在房外枯坐一夜,第二天晨起,山间大放光明,李青牛坐化青城山下!

    温谅这时才恍然大悟,宁虎臣仿佛猜到了他的想法,微笑道:“不是青牛事先有言,想要见我这个老头子一面,恐怕也没这么容易!”

    怪不得宁夕一来禀报,宁虎臣马上就给准了,原来面子不在于宁夕,而在于李青牛。

    “你的名字,我从青牛那里听来,之后才知道原来就是跟小夕一起在青州做生意的那个少年,这也算凑了巧……”

    这何止是凑巧,简直透着股冥冥中注定的邪xìng!宁虎臣曾受过李青牛大恩,比救命之恩更重,对他的本事从来深信不疑,所以才放下多少国家大事,不惜千里迢迢远赴青城,没想到他在坐化之际却只谈了三件事,而有关温谅的第三件事,对他来说明显更加的重要。

    这是为什么?

    李青牛不是俗世中人,为什么会有牵挂,甚至三十年来第一次开口求自己办事,竟是为了一个跟他毫无关系的少年?

    宁虎臣毕竟是世间一等一的人物,敏锐的察觉到温谅应该是其中一个关键的节点,但他依然在等,等这个少年自己走进这个院子!

    这就要从宁夕的联姻说起,从去年开始,为了应对台海危机,上上下下进行了多次博弈,宁系处于很不利的地位。到了今年年初,眼看铁板一块的军方被打开缺口已成定局,宁虎臣隐隐有了暂退一步以避锋芒的想法,跟雷家的结盟便提到了议程上来。当时的意见不是联姻,而是在明年的十五大里做一些利益交换,但宁承仁,也就是宁虎臣的大儿子,宁家第二代里的领头人物却立排众议提出联姻结盟的想法,宁承义(宁夕的父亲)和宁承礼都强烈反对,认为联姻无疑卖女,根本没有这个必要,何况以宁虎臣的脾气,也绝对不会同意。

    可最后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的是,宁虎臣最终拍板决定联姻,然后经过筛选,选出了杨纵,还亲自见了他三次。看在任何人眼里,都以为老爷子铁了心,宁夕是不嫁也得嫁。

    可谁也没有想到,这其实不是宁虎臣的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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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一章 龙马河图,神龟洛书

    宁虎臣英雄一世,向来以脾气火爆、眼睛不揉沙子着称,其后经过十年大难,沉浮起落,xìng子被磨平了不少,该无情时心若冰霜,该决断时目若霹雳,不然也不可能在这几十年的风云变幻中活着熬到今天这个地位。

    但非要说他一定会用最喜欢也最欣赏的孙女为代价,谋求家族在特殊时期的平稳过渡,那也有点太过绝对。所以当除了宁承仁之外的所有人都认为联姻一事不可能在老爷子那里通过时,他却一反常态的点了头。

    虽说婚姻无小事,尤其在世家子弟的人生里,婚姻很多情况下都是政治和利益的产物,但一来宁夕年纪尚小,远没有到谈婚论嫁的年龄,又刚从国外流放五年回来,对她个人来说,未免太过残忍;二来宁家屹立共和国政坛近二十年,自有它的底蕴和桀骜在,偶有小挫,疥鳞之患,还不至于用家中宝树来做天坪上的筹码以求自保;三来,也是最重要的一点,直接用联姻的方式让对抗的意图显得太过**和直白,共和国的斗争一向讲究不动声sè,绵里藏针,而不是光着膀子拿起板砖就干,所以大多人都持反对意见。

    宁承仁一时之间承受了极大的压力,先是宁夕的父亲宁承义怒发冲冠,差点指着他的鼻子臭骂,宁承礼也苦劝无果后愤而摔门而去,连从不过问家中是非、为人低调的老四宁承智也破天荒的打了一个电话,对大哥的这种做法很是不解。

    如此种种,自宁承仁逐渐代替宁虎臣掌握了宁家部分话语权之后,还是第一次出现。

    跟家族中的其他兄弟姐妹不同,宁承仁身在总参谋部,对某些细节处的了解甚至还在宁虎臣之上。从年前的演习交锋,到年后的兵力调动,他的手中掌握了大量情报,从来被视为宁系最大依仗的军队已经隐隐有了不稳的迹象,某些人眼红那几个本来不得志的投机分子借助此次危机青云直上。私下里也开始蠢蠢yù动,一股歪风藏在暗处,不知何时就会突然爆发,给宁系致命一击。

    但这种感觉只是他多年历练,面对危险时的本能和直觉。没有足够的证据。也无法明言,说给别人听不过是当个笑话。如今的宁系,是从未有过的鼎盛,要说会因为几个只会投机的家伙而一夜倾塌。真是连鬼都不信!

    可宁承仁坚持认为这是一个很危险的信号,所以才有了联姻之议,为的不是当下,而是明rì,不谋一世者。不足以谋一时,他的视线,总要比许多人看的更远,才能担当起今后家族的重担。

    他将心中的思虑禀告给宁虎臣之后,宁虎臣没有明确表态,但也让他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因此,在大多数人都极力反对的时候,能得到老爷子的鼎力支持,对他来说。也是一个意外。

    但宁承仁,其实也猜错了宁虎臣的本意!

    宁虎臣同意让宁夕相亲,非但不是要为了家族而牺牲孙女的幸福,而恰恰是为了孙女的幸福而做出的决定。

    五年前,宁夕同许庭之间尚未开始的初恋让宁虎臣勃然大怒。不仅将许庭赶出了京城,更是直接把宁夕撵去了美国,且毕业之前不许回国,所有的开支都压缩到了最低。在某些方面连普通人都过的不如。

    五年后,宁夕学成归来。那天早上,宁虎臣早早的起床,特地刮了脸,理了发,搬了太师椅坐在老槐树下,可等了几个小时,最后等来的消息,却是宁夕在别的地方下了飞机,根本没有回京城。

    那一天,谁也不敢在老爷子跟前转悠,他的脸sèyīn沉的可怕,所有人都以为他在生宁夕的气,却不知道,他气的,是他自己!

    叶落归根,狐死首丘,连小鸟都知道rì落回巢,又是什么原因,让从小就备受宠爱的孙女多年之后,却依然游弋在外,连京城都不愿踏进来一步?

    从那天以后,宁虎臣便不再过问宁夕的任何事,由得她在外面四处游逛,后来又去了青州,一呆就是半年!

    可没人知道,同样从那天开始,宁夕的一举一动都会每天汇报到老爷子的案头,她新交了什么朋友,入股了什么企业,身体好不好,笑容多不多,事无巨细,凡是与之有关的东西都一一呈递了上来。

    当然,这不是监视,而是一个老人比较另类的天伦之乐,他不干涉宁夕的任何行动,也没跟任何人打过招呼,除非有了生命危险,派过去的人不许露面!

    从另一方面来说,每天繁忙的工作之余,看一看宁夕的简报,竟成了这位身负家国之重的老人,为数不多的休闲之一。

    于是,当一个名字越来越多的出现在报告中的时候,宁虎臣不能不对这个人有了点兴趣。

    温谅,一个十六岁的少年!

    宁虎臣十三岁参军入伍,十五岁就当上了连长,二十岁已经独当一面,成为军中有名的战将,年龄什么的,都他来说都不是问题。所以当他从报告中发现两人之间渐渐有了某种苗头时,首先的反应并不是生气,而是告诉自己,女大不由娘,该把的关还得把,但不能重蹈覆辙,真要还用当年对付许庭的手段,以宁夕的脾气,反出宁家还是好的,怕只怕一怒之下做什么傻事。

    他宁家的种,脾气都一样的臭!

    恰好在年末的时候,宁承仁已经从各方面的讯息里闻到了危险的味道,果断提出同雷家联姻,宁虎臣没有犹豫,同意了他的意见。

    还有什么,能比这样的压力之下,更容易窥见人心?

    之后的一切,都在他的预料当中,宁夕果然老老实实的回京,老老实实的来了四合院,两人下了一子围棋,打了半路太极,看着孙女重压之下几乎快要垮掉的jīng气神,宁虎臣很心疼,但正因为心疼,所以要硬起心肠!

    他要等,等着看那个十六岁的少年,有没有勇气走到他的跟前,又有没有智慧去解开他布下的这个死局!

    有勇无谋,不过一介莽夫,有谋无勇,不过狗头军师,如果连这样的人也想进宁家的门,那可真是老虎头上动土,自己找死了!

    在等待的过程中,发生了李青牛一事,言及温谅,宁虎臣才惊觉正是那个同宁夕一起、曾多次进入自己视线的少年。

    这难道只是巧合?

    但李青牛的xìng子,他也深知,向来避讳天机不可泄露,问也白问,只好暂时放到一边,全部心神都用在了破解这四句谶言上。

    而后温谅入京,坐庄炒股,宁虎臣只是静观其变,从没把他谶言联系到一起。直到宁夕今早来禀报温谅求见时,他正拿着放大镜在看《神龟图》中的龟壳,纹理细腻,纵横有道,阳光穿过玻璃洒在龟壳之上,不知怎的突然想起了谶言的后两句:

    rì落星盘,逢京解难!

    龙马出河图,神龟负洛书,古人以此得九筹八卦,可观天地yīn阳之变,这一刻一幕一景,不正是“rì落星盘”?

    他苦思数月,一直对后两句没有头绪,尤其这个“rì落星盘”,无论怎么解,都似乎不通,可今rì不知怎的,似乎冥冥中有个声音在耳边说了什么,竟然豁然开朗,更进一步的话,rì在上,盘在下,不正是个温字?

    有了这个思路,剩下那句“逢京解难”,他本来以为是要一直留在京城,不可外出,才可解去这一次的“因水成囚”之难,或者根本不能从字面上理解,而是要联络京里某派的势力才可脱身。

    可到了今天,宁虎臣才发现他的思路一直进入了一个误区,李青牛坐化在即,说的每一句话都应该别有深意,可自己却因为宁夕一事,只是把温谅当做了她的机缘,却没想到,这个机缘,原来是给自己的!

    “逢京”,正是一个谅字!

    李青牛送给自己的,不是四句话,而是一个人!

    接下来的事就顺理成章,温谅不仅有勇气来到四合院,更是极有战略眼光的提出了整合垄断钼矿的天才设想——八千亿的经济价值,持续十余年的开发周期,非宁雷两家联手不足以解决的各种麻烦,比起脆弱的联姻关系,这种联盟,无疑更合上位者的心意,也更适应当前的局势!

    这个少年,比曾经了解的要厉害的多,不说眼光和识见,单单这份高屋建瓴的魄力,如果好好培养的话,二三十年之后,必定会成大器!

    “青牛看重的人,果然不错!你的计划很好,虽然有这样那样的困难,但整体的可cāo作xìng很强。不过我怕会牵扯小夕太多的jīng力,耽误了她的个人问题……”

    这是今天宁虎臣第一次把话题扯到联姻上来,温谅呼吸一顿,立刻又恢复正常,他闻弦歌而知雅意,道:“宁夕总说自己还年轻,再过个十年八年考虑个人问题也不迟……”

    宁虎臣淡然道:“那就八年吧,十年有点太久了,抱重孙子的话,我未必能等的了那么久!”

    温谅握紧的手指缓缓松开,轻笑道:“我这人不会拍马屁,不过宁主席您一定会长命百岁!”

    宁虎臣指着温谅,哈哈大笑!

    ps:又感觉是一个人的舞台,下面没有观众,没有掌声,寂静的可怕,求点激情,难道是因为我太没有激情的缘故吗?

第二百二十二章 一辈子,一瞬间

    笑声渐去,房间内重归寂静,宁虎臣坐靠在椅子里,眼皮不由自主的耷拉下来,脸上露出几分疲态。温谅小心翼翼的看了他一眼,心中对这件事的前前后后有了一个大概的推断,其实从宁夕知道要跟杨纵联姻的那一刻起,自己和她就一脚踩入了老爷子的瓮中。

    这是一个看上去无解的死局,一方高高在上,权倾天下,一方初试啼声,rǔ臭未干,正如同蚂蚁如何去涉足龙的领域,温谅跟宁家本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世界,更别说要用那微弱的不能再微弱的力量,去扭转已经注定的结局!

    任谁面对这样的局面,都会彻底的无力,屈服,然后死心!

    螳臂当车,非但不自量力,也会粉身碎骨!

    但温谅的长处,或者说他与众不同的地方,在于能从错综复杂的局势中找到那最关键的“遁去的一”。当晚听宁夕讲述前因后果,温谅就对许多地方感到困惑,因为困惑,所以才有了今天的行险一搏。

    果不其然,正向宁夕说的那样,五年之后的宁虎臣真的老了,人一老,心就未必有当初那样的冰冷,亲情有时候会偶尔超越权势,成为他做出某种决断的第一准则。

    这也许难以想象,却并不难以理解,撇开新闻联播里每次提到都要耗费十数秒来播报的冗长头衔,宁虎臣其实也只是一个人,一个出身卑微,且终将归于尘土的普通老人。

    所以,当温谅表现出了足够的勇气和智慧,他也不再维系脸上那副威严的让人心寒的面具,轻描淡写的将时间推后了八年。

    八年,足以让双方都走向成熟,也足以明白彼此是不是适合自己一生的人,当然,

    温谅没有单纯的以为从此高枕无忧,如果八年之后。还不能证明自己拥有踏入宁家大门的资格,宁虎臣再做什么事,也算对宁夕有了交代!

    亲情偶尔会超越权势,但也要牢记,仅仅是“偶尔”而已!

    “这些话……”

    “我明白。宁夕什么都不会知道!”

    不仅是那几句谶言。包括这个八年之约,都只是他跟宁虎臣的协议,与宁夕无关!

    温谅明白,他也不能不明白!

    宁虎臣合上双目。预示着今天的谈话进入尾声,道:“钼矿的项目,我会交给小夕去做,如果你有兴趣,也可以进来参一股……”

    这句话听起来简单随意。但其中暗含的诱惑,却可以让许多人惊喜的忘掉自己是谁,甚至抛妻弃子杀人放火不惜一切都不在话下。因为谁都明白,不算这里面蕴藏的巨大利益,单单从中能扩展的人脉资源,都能让人一生受用不尽。

    温谅的另一个长处,就是他从不会被暂时的胜利冲昏了头脑。八千亿的矿产资源垄断,联系共和国最顶尖的两大世家的利益纽带,这是什么层次的合作。此时的他又有多大的资本敢在这样的合作里横插一脚?退一万步,就算有宁家的照拂且分了一杯羹,可那时的温谅还是温谅吗?只不过是依附在宁家这个躯干上的又一个分支,成为它供血输送的来源,与之共荣。也与之同灭!

    这,不是温谅要的未来!

    温谅微微低头,恭声道:“多谢宁老赏识,不过我还是想先从青州那些小生意做起。好高骛远,既不是成才之道。也不是成事之道!”

    宁虎臣浮现几分笑意,挥了挥手,整个人昏昏yù睡。温谅看着他的样子,心中不知怎的突然涌上些许冲动,差点忍不住将“因水成囚”的深意脱口而出,但终还是忍住了,弯腰鞠了一躬,转身离开了房间。

    本该睡去的宁虎臣却突然睁开了眼,浑不见刚才的老态龙钟,透过窗户看着远去的少年的背影,脑海里再次掠过李青牛留下的那四句话,静静的陷入了沉思。

    又过了良久,宁虎臣按下桌边的一个按钮,数分钟后中年人出现在他的面前,将那幅赝品《神龟图》递了过去,道:“用上我的印,裱起来挂到墙上!”

    中年人迟疑了一下,道:“这……”

    宁虎臣嗤笑道:“怎么,别人敢送,我难道还不敢挂?”

    中年人不再言语,刚准备离开,却听宁虎臣又道:“安排一下,我下午离京,到岭南军区去呆几天!”

    中年人这次不能不劝阻了,道:“庄主任那边已经通过话了,约在明天上午十点,您要是离京,这个节骨眼上不好解释!”

    “解释?”宁虎臣骨子里的痞气就是到了八十高龄也没减少分毫,只是到了他这个地位,能让他发作的人实在太少了,淡淡的道:“等他做了老大再让我解释吧!”

    温谅当然不知道他离开后发生在院子里的这一出小插曲,更不知道因为他的出现,本应留京同庄懋勋谈条件的宁虎臣竟离京南下,有些事情似乎在逐渐脱离原来的轨道,不知是驶向更好,还是驶向更坏!

    他走出四合院,抬起头感受下头顶的阳光,缓缓的长出了一口气,能zì yóu的呼吸,真好!

    宁夕一直徘徊在四合院附近没有远离,既惊喜爷爷的态度转变,让本来黯淡的人生瞬间又有了希望,可又想不明白为什么要留下温谅一人,心中滋味,实在百味杂陈。

    所以当手机响起,听到温谅的声音,她几乎以为自己经历了三生七世的轮回,害怕迷失,又渴望重逢!

    “小依!”

    宁夕应声回头,千人万人中只看到了那个少年,目若朗星,皎如玉树,微微一笑,rì月无光。

    她的双眸悄悄的笼上了一层雾气,温谅从人群中走来,在身前寸许处停下,四目交缠,呼吸可闻,耳中再听不到尘世里的任何一点杂音。

    有你,有我,

    就已足够!

    温谅轻笑道:“小依,我怎么觉得快有一辈子没见过你一样……”

    宁夕的泪瞬颊而下,无声而流,总以为一辈子会很久,

    原来一辈子,也只是一瞬间!

    ps:感谢小烦烦0915成为掌门!当丸子再一次快要把信心消磨殆尽的时候,万分感谢还有兄弟们在继续支持!

    w

第二百二十三章 大学轶事(还有一更)

    各种机缘巧合之下,温谅终于艰难的搞定了宁虎臣,但除此之外,还有许多收尾的工作要做,包括杨纵,也包括雷家。不过这些事跟今天这一趟虎山行比起来,根本不值一提,温谅相信,以宁夕的能力,完全可以很轻松的处理完美。

    两人在路口分手,宁夕直接去见雷云海,温谅则去了凤凰鸟。这段时间,范博声名鹊起,俨然京城社交圈的新贵,在各个纸醉金迷的上流场合流连忘返,真正是谈笑皆鸿儒,往来无白丁,指点江山,依红偎翠,大有此间乐、不思蜀的势头。

    温谅看在眼里,却不置可否,从认识范博的第一天起,这个人的优点缺点都已经了然于胸,何况从长远来看,追逐名利不是什么难以忍受的缺点。这世上有许许多多的人才,有些人可以笼络以情,有些人可以施之以恩,但有些人却得靠无止尽的名利来收为己用,而对温谅来说,情不轻动,恩不易施,反而名利,是他最容易带给手下的一件事!

    只要范博做好份内的工作,按照计划一步步的去推行自己的意图,其他的事,温谅懒的管,也没那么多jīng力去管。

    到公司门口时,范博刚送走一拨客人,看见温谅忙迎了过来,笑道:“欢迎领导查岗……”

    温谅也是一笑,看来天天晚上出去应酬还是有效果的,至少xìng格比在青州时活泼多了,道:“我查岗倒没什么,怕嫂子偶尔心血来cháo查查你的岗,到时候可别来找我打掩护!”

    这是隐晦的批评他不要夜夜笙歌,搞的太过火,范博讪讪一笑,道:“不会,不会!”

    进了办公室,温谅又和范博聊了几句家常。然后话题一转,道:“上宁高科那边谈的怎么样?”

    “差不多了,我本打算今晚就给温少你打电话,不仅专利权,整个核心团队都可以完整的挖过来。看你什么时候有时间,可以跟那边的负责人见个面……”

    温谅点点头,道:“今天晚上吧,你安排一下。”

    范博忙道了声好。虽然他到现在还不明白为什么温谅会这么看重上宁高科手里的这项专利技术,但不妨碍他用尽最大的心力去完成布置给他的任务——当初在苏海的教训,已经足够的深刻,他不希望来第二次,恐怕温谅也不会给他第二次的机会!

    从范博那里离开,温谅又打了苗清颜所在实验室的电话,响了一通没有人接,只好又打她的bb机,留言请她复电,可等了半个小时依然没有接到回话。温谅想了想。驱车往京医大开去,路上问了三次路。才找到了京医大的校门,他开的奥迪放到下面地市,也好歹算是一豪车,可在京城这种地方,门卫的见识不比某些小地方的官老爷们差,见车子没挂通行证,铁面无私的给拦了下来。不过温谅对这些也不在意。只有最煞笔的暴发户才会在进某个大门啊在餐厅吃饭啊这些小的不能再小的地方跟普通打工仔装大爷,老老实实的去旁边停车位停了车,在一帮美眉的好奇目光下。施施然进了校园!

    没有特权时遵纪守法并不难,难就难在可以享受特权的人如何不让特权来违反社会的基本法律准则。共和国五千年来,最缺乏的,便是这样的人,这样的心,这样的观念!

    一路行来,温谅大发感慨,原来医科院校并不是想象中的满目白大褂,遍地血淋林,学生们的衣着打扮很是时尚,偶尔几人擦肩而过,口中谈论的东西,也不外乎课业、男女和食堂。

    如此带点重走青chūn的感觉,温谅在京医大名满全国的花园式校园里四处乱逛,不过当他第三次走过同一座人工湖边时,果断放弃了在这个美的让人眼花的地方碰偶遇苗清颜的可能xìng,一抬头,看到前面有一个女生正漫步在林荫树下,忙走前几步,挡在了她的身前。

    “请问……呃……”

    话到嘴边,温谅才突然发现他并不知道苗清颜的科系、宿舍楼门牌和她所在实验室的具体位置,也就是说,除了名字、xìng格,以及那一身差点闪瞎了他的眼的雪白肌肤,他对这个女生的所知,真的极其有限!

    被拦下的女孩个子修长,容貌清秀,肤sè温滑如玉,竟是难得一见的仿佛从江南水乡中走来的美女。她的怀中抱着一本书,皱眉注视着温谅,见他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话来,显然想到了别处,冷冷的道:“请让一让!”

    天地良心,温谅真不是故意的,他也没想到随便一问就问到这样一个气质优雅、长相出众的女孩,难道说这里就是传说中的“十步之内,必有芳草”的天堂圣地?但可惜的是,只看女孩充满戒备的眼神,就明白这妹子把他也当成了那些心思龌龊的搭讪男,歉然道:“对不起,我不是本校的学生,只是来找一个朋友,却忘了问她在哪个科系,打扰了,实在不好意思!”

    温大叔如今最怕的就是跟美女再扯上什么关系,一个宁夕差点让他一夜白头,再看到美女心中第一个念头却是敬而远之。何况看人家的表情,再问下去也问不出什么,不如节省时间,再找下一个人问路,嗯,这次一定找个男生。

    刚准备转身离开,女孩打量他两眼,突然道:“你朋友叫什么名字?”

    温谅抓了抓脑袋,对女孩态度的转变表示出明显的困惑和不解,兴许是这个表情太过傻乎乎,女孩眼中露出一丝笑意,轻声道:“我相信你啦,说你朋友的名字,我听听看会不会认得。”

    “不用了,我再跟她联系一下好了,谢谢你,同学!”

    温谅倒不是矫情,只是天下哪有这么巧的事,两万多人的学校,随机拉到一个就是熟人?貌似苗清颜在学校也没这么大的知名度,换做眼前这个女孩,倒是有这个可能xìng。

    温谅毫不拖泥带水的离开,女孩也不在意,自往另一边的实验楼走去。

    又在学校转了转,问了不下五个人,都没人听过苗清颜的名字,不过倒是把实验楼的位置问了出来。医大有三座实验楼,分属不同的院系,相互间隔的距离就如同男女厕所那般的似近实远,温谅跑了两处,都没找到苗清颜。来到最后一座楼前,他仰头看了看,心里决定如果这次再找不到,等下就出去做个牌子,放到医大的正门口,上面写着:苗清颜,我已经把你的孩子打掉了,你安心学习吧!

    刚要进楼打听,稍前向她问路的那个女孩和另一个女孩说笑着从楼里走了出来,双方正好撞个照面。温谅低着头打算擦肩而过,不料女孩一眼瞅见了他,停下脚步,挡在了门前。

    “还没找到人呢?”

    饶是温谅脸皮够厚,这一刻也觉得十分的尴尬,方才走的多么潇洒,结果到现在还孤苦伶仃的瞎转悠,讪笑道:“马上,马上!”

    女孩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另一个女孩好奇道:“卢藇,他是谁?”

    叫卢藇的漂亮女孩俯她耳边低语了几句,另一个女孩面露讶sè,道:“真的假的?来找人,连人家在哪个系都不知道?有这么傻的人吗,别是骗子吧?”

    温谅握手成拳,放到唇边,干咳道:“同学,我还在那,某些太过开诚布公的话,请留在你们卧谈会的时候私下讨论,好不好?”

    “呵!”这个女孩比程藇泼辣多了,嘲讽道:“你当自己是医大的校草莫骏呢,还能让我们晚上卧谈会的时候讨论你?做梦吧你!”

    温谅耸耸肩膀,他懒得跟一个不认识的女生斗嘴,刚准备离开,一个男生从楼内匆匆跑了出来,看到程藇眼睛一亮,道:“藇,我刚去实验室没见到你,还以为你走了呢。不是说好了吗,今天中午我请客吃饭……赵令令,你也一起来吧。”

    嘲讽温谅时还臭着一张脸的女孩立刻笑成了花,道:“莫骏,算你识相,追我家卢藇不是不行,可先要过我这一关,不然的话,嘿嘿!”

    这就是京医大的校草啊?

    温谅默默吐槽一句,客观来讲,莫骏身材颀长,清清爽爽,斯文里透着阳光,属于学生时代很受女生瞩目的那个类型。但温谅早过了以貌取人的境界,观察一个男人是否具有魅力,往往要看整体的感觉,这个莫骏看向卢藇时目光飘忽,往往会装作不经意的从敏感部位一扫而过,眼中的yù望和贪婪虽然掩饰的很好,但温谅何等老辣,瞬间就把他看的清清楚楚!

    更何况,对见识过顾文远,许庭和罗蹊的人来说,莫骏的脸还远远未够班啊!

    卢藇瞪了赵令令一眼,道:“我中午还有事,你想去的话,自己去吧!”

    赵令令吐了吐舌头,对莫骏飞了个媚眼,道:“既然卢藇有事,要不你单独请我好了?”

    莫骏的脸sè有些难堪,道:“藇,我们昨天不是说好了吗?”

    “莫骏同学,我昨天只是说考虑一下,并没有明确的给你答复。还有,以后请叫我的名字卢藇,除了我妈妈,没其他人能这样叫我!”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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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平行线介绍:
重生了,沿着一条似是而非的平行线,书写着与前世截然不同的人生。一边将父亲停止的仕途推到一个需要仰望的高度,一边在商海滔滔中谋取惊人的财富,最重要的是,那曾经遥不可及的敌人,已逐渐被自己踩在脚下;那曾经只能偷窥背影的红颜,却在回眸中对自己盈盈浅笑……
游走在权势和财富之间,看机变人心,险诈官场,温谅如何翻云覆雨?
2o1o,重生有爱!重生之平行线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重生之平行线,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重生之平行线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