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往事
“为何?”虽有预感,郎啸却想听猪八戒亲口道来。
有些疑惑地瞥了郎啸一眼,猪八戒道:“那些往事,难道你从未听说过?”
郎啸笑了笑,道:“我自小山中长大,神仙妖魔皆未见过,那些前尘往事,何人能告与我听。”
了然地点了点头,猪八戒回忆起往事,缓缓道来,“我当初乃是天庭掌管天河十万水军的天蓬元帅,后因酒醉调戏嫦娥仙子被贬下凡,重入轮回,更错投了畜生道,方成了今日妖身。这些都是流传甚广的版本,世人大多以为事实如此,其实不过是天庭为了掩饰真相而故意放出的谎言罢了。我对仙子敬若天人,即使酒醉,也岂敢起一丝一毫的亵渎念头?那日,我本在福禄寿三星处饮酒,席上听闻禄星新得了一株幽素兰,我知仙子最喜欢此花,而幽素兰只生长在天界边缘,三千年开花,遇风即散,而那天界边缘巽风猛烈,非有缘委实难得一株。我便求禄星将幽素兰送我,想要献给仙子。得了花,太过兴奋,我一时也没有多想。直到后来西游路上,我才逐渐省起此事实有可疑之处。”
“禄星素爱奇花异草,这幽素兰如此难得,他如何会轻易便给了我?这是其一。其二,当日我一到月宫,方见到仙子,将幽素兰献与了她,话还未来得及说上几句,为何李靖便会带着大队天兵天将前来拿我?这消息也未免传的太快了吧!”
冷笑着,猪八戒话音渐渐森寒:“一入凌霄宝殿,玉帝方听了李靖禀报,便下谕旨将我剥除仙籍,打散仙体,投入下界轮回。呵呵,果然是雷霆手段!李靖素来是玉帝的心腹,至此我便该知事实到底如何了,天庭中除了他,还有谁能让禄星舍得一株幽素兰?可惜当时我整个人都被震的傻了,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懵懵懂懂地被押着到了地府,便被投入了畜生道。此事报到天庭,轻飘飘一句‘错投’便了了。只可恨我当时还一心盼着有朝一日能够重回天庭!待到西游路上,我察觉到此事可疑之处,我才方知天庭再没有我立僧地了,老朱一怒之下索性投到佛门门下,至少还能得到庇护,便成了今日的净坛使者。”
叹了口气,猪八戒凄凉地一笑,道:“天庭死气沉沉,我一心还想着能回天庭,便只为能见着仙子……远远地看着,我便心满意足了。如今入了佛门,呵呵,此生便再无可能了……”
郎啸亦是叹了口气,问道:“那你如今对娥子还是……”
避而不答,猪八戒叹道:“前些日子,我听闻你闯月宫,与仙子相姓生,我便一直想见见你。郎啸,你敢为仙子独立对抗这天地,我凝视了仙子万年,明明知道她在那个囚牢里是多么寂寞,多么难过,却没有勇气为她冲冠一怒,郎啸,我不如你啊!”
郎啸握紧了双拳,悲愤道:“却害得她囚在黑水狱中受苦!”
摇了摇头,猪八戒肃然道:“郎啸,你委实不必如此。如果没有这些劫难,一帆风顺,天庭何以成为天庭?郎啸,你切莫不可小觑了天庭啊!只要你还活着,你们便还有冲破囚牢,相聚的一天!记住,郎啸,不管怎样,你一定要活下去。活着,便有希望!”
笑了笑,猪八戒一字一句缓缓道:“我也想能见到仙子幸福啊!”
郎啸忽然向着猪八戒深深地鞠了一躬,不是为着他的修为,他的地位,而是为着他的胸襟,他的深情!
猪八戒立在原地,坦然地受了郎啸一礼,他明白郎啸的心思,他也自问受得起。明白就足够了,为什么要假惺惺地推辞呢?
猪八戒又道:“我见方才我提到你现在不过天级四品中等的修为时,你面上闪过迷茫神色,想必你也是不懂的,索性我一并给你解释解释三界修为的划分方法吧。一般来说,修为分为天、地、人三级,最低是为人级,最高便是天级了。而每一级又分为九品境界,一级筑基,二级炼体,三级凝丹,四级丹生,五级破丹,六级修神,七级成神,八级还虚,九级飞升。每一品境界又分上、中、下三等,比如你现在就大约是天级四品中等。”
“这种划分方法是对于一般的仙佛妖魔,不过像是如来、老君这种强横三界的存在,便不太合适了。因为他们到底有多强,除了他们自己,谁都说不清。天级九品上等对于他们来说,只是个笑话罢了。”
“那像你现在,是什么修为呢?”
呵呵一笑,猪八戒道:“比你高些,天级二品中等的修为,不过快要突破到上等了。”
郎啸揉了揉鼻子,笑道:“怪不得我和你比起来差了那么远。”一边笑,郎啸却是想起了猴哥、杨戬、金鹏三人,以他们表现出来的实力看,他们又是到了那层境界呢?
猴哥不必说,天级九品是肯定的了,只是是那一等便不好了。
杨戬,实力与猴哥应在伯仲之间。
金鹏……这个目前为止遇到的最强大的敌人——对于杨戬,很奇怪的是,郎啸总是下意识地不曾把他当作敌人,这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郎啸也说不清是为什么,只是也不好向其他人明言——比起猴哥、杨戬二人,应该也相差不多了吧?
而比起上述三人更为强横的如来、老君,那又该是怎样的强大?此刻的他,竟是连想象,都想象不出。
只是以郎啸骄傲倔强的性子,他却是如何也不会失去信心的。这就好比爬山,不管这山峰有多高,只要你一步一步不停地往上爬,总会有到达山顶的一刻。
猪八戒一直在观察郎啸的神色,见到郎啸并没有沮丧灰心,心中也不由得赞叹郎啸心志的坚毅,忽然听到郎啸问他,“那天庭的主宰,玉帝的修为呢?”
猪八戒微微一怔,随即赞许地点了点头,道:“原本我还想着专门提醒你的,原来你已想到了。可笑我在天庭待了那么多年,都是直到入了佛门,冷眼旁观,方才看出了些许端倪的。”
郎啸微微一笑,道:“狼群中能作得了狼王的必然是狼群中最强的一匹狼。”
猪八戒忍不住哈哈大笑,道:“这道理确实贴切,只是世人又有几人能不被表象所迷呢?玉帝能成三界至尊,实非侥幸,据我猜测,玉帝实力很可能不在如来、老君之下,只是不知何故,玉帝喜欢隐身幕后,作出一幅懦弱、惧内、无能的表象,不过这也确实迷惑了很多人。天庭众仙大多以为王母才是天庭的主宰,实则玉帝才是隐身幕后操纵棋局的奕者,郎啸,你能意识到这一点,也不用我再提醒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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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完四级了,但是还有个噩耗:我们年纪9号开始期末考试,到13号结束,而且这学期全是考试科目,足足6科,鹅的天啊!
复习了,要复习了,不然就要挂科了。所以,很抱歉的说,又没时间了,只能尽量抽时间来写了。一周能更多少,这个就没把握了。
第七十六章 龙宫
一席话在郎啸心中震动委实不小,这就像原本只能远远地看着天界,却只是如雾里看花一般,迷茫懵懂。此刻,那掩盖着天界的大幕已在郎啸眼前掀开了一角,所见虽然着实有限,可是看在眼中却是实实在在的景象了。
管窥见豹,有这一角,已足够推想出很多事了。
郎啸心中豪气顿生,原本渺茫的前路,在眼中也清晰了几分。
猪八戒看了蝴蝶扶持着的赤虎一眼,道:“你那朋友经脉尽断,元神受损颇重,此刻全靠你输入他体内的一股至正至纯的真元调着他的命,若是没有什么灵丹妙药,三十日之后,必定生机断绝,魂飞魄散。”
郎啸苦笑一声,生死与共的兄弟,自己如何忍心看着他逝去?只是药石歧黄之术,自己和小蝶都不擅长,单靠自己两人如何能救的回赤虎性命?就算真有什么灵丹妙药,天材地宝,也不是能一股脑灌下肚去的。若是不熟悉药性,胡乱吞食,救命的药也变成要命的毒药了。正是苦恼,忽然瞥见猪八戒胸有成竹的微笑,心中一动,猪八戒在天庭、佛门都待过多年,见识不凡,他既然能看出赤虎的伤势,说不定他会有办法救治呢?
“还笑什么!有办法还不快说,装什么矜持啊,非要我问出口!”
一句话呛的猪八戒直翻白眼,有这么求人的么?这小子还真是不客气啊!
收起笑容,猪八戒道:“西去有群山,巍巍者,昆仑也!昆仑山中有一种奇花,名为七彩玄心兰,功能重塑肌体,修补元神,对你那朋友的伤正是对路,你可去昆仑为他寻取。七彩玄心兰生于昆仑雪山之颠,只是此等异宝,都会有异兽守护,就算寻到了,想要取得也是殊为不易。这寻药一事么,老朱帮你出出主意便行了,想那昆仑山上积雪终年不化,狂风漫天,老朱又最是受不得风雪的,就不陪你走上这一趟了。至于那娇滴滴的小姑娘,想来你也不至于让她跟着你吃苦,而且你那朋友也需要人留下照顾。此去昆仑,郎啸你自己一人可要小心了。”
郎啸微微一笑,并不放在心上,有什么异兽能猛得过天界仙佛的?自己连仙佛都不怕,还会怕了小小的异兽么?
至于猪八戒的心思,郎啸倒也明白,自己差的不就是历练么?此去昆仑既是寻药,也可借机历练。
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这道理,自己还是晓得的。
猪八戒又道:“你那朋友,老朱现下正好无事,索性帮你照顾了。东海龙宫有万年玄冰,正好保存他的身体,此去路途遥远,安顿好他,你便上路吧。”
看不出猪八戒身躯肥胖,心思却是这般细腻,一番安排滴水不漏。
郎啸点了点头,猪八戒招呼过东海众人,在龙四、龙八的带领下,分开海水,一路直下,不一阵便到了东海龙王的龙宫。
那龙宫矗立在海底,高有千丈,其宽、其广不可目测,然而和这浩瀚无边的大海比起来,这宏大的龙宫,也不过是大海里的一粒珍珠罢了。
只是这珍珠委实有些华丽。巨大的白玉未加雕琢,充作宫墙。青贝作瓦,片片青贝在海水中闪着幽幽绿光,将海水也染成了绿色。三十六根三人合抱的血玉珊瑚柱支撑起了巨大的宫殿,每一根血玉珊瑚柱上都雕饰着龙纹,龙纹的双眼俱是两颗拳头大小的极品火钻,火钻内流水般流动的血色光芒,恰是点睛之笔,正好使龙纹栩栩如生,宛如活物一般。水宫正中两扇大门,乃是以深海紫金所制,水火不侵,坚硬无比。
此刻,宫门大开,一队盔甲鲜明的水族兵卒以迎宾的队列立在宫门前,人人肃穆。队列之前,为首两人,一名老者气度雍容,身有王者之气,只是双眼中隐含一丝忧虑,正是东海龙王敖广。老龙王身旁之人,落后龙王半步,身躯瘦小,背后还负着一块巨大的龟壳,便是东海龙宫的龟丞相了。
看到眼前隆重的阵势,猪八戒笑道:“老龙王,咱们多少年的交情了,你这么隆重地来迎接我老朱,老朱可消受不起。还是撤了吧。”
猪八戒当年乃是天庭的天蓬元帅,统领天河十万水军,执掌天庭水军,四海的龙王、水族,算起来,都是猪八戒的属下,若说起过往的身份,龙王的这阵势,正是恰当。而且,私下里猪八戒和东海龙王交情不浅,从未在敖广面前端过架子,连龙八都拜他为师,更可见与敖广的交情。当下猪八戒早已不是天蓬元帅了,此刻摆出这等阵势,龙王怕是别有深意。
龙王却像是没有听到猪八戒的话,该有的礼节是一个不拉。
猪八戒笑了笑,行到龙王跟前,在他耳畔低声道:“敖广啊敖广,你还跟老朱耍这些花样,你那点心思怎能瞒的过我。若是天庭真的追问起来,你一概推到老朱身上便是。人,既然是老朱我带来的,老朱我是什么人,难道还能将责任推给你不成?”
龙王脸上这才有了笑意,亦是低声道:“你是佛门的净坛使者,天庭为了避免和佛门的冲突,自然是没人敢拿你怎样了。龙宫却是人微言轻,可比不得你,这黑锅我们龙宫背不起、也不想背,自然要推给你了。”
猪八戒啐骂了几句,只是老龙王脸皮厚如城墙,自动将猪八戒的话过滤了,分毫不已为意。
将郎啸等人迎入了龙宫,至此,宾主尽欢。
而龙宫的效率着实不错,龙王听闻郎啸需要万年玄冰保存赤虎身体,以待他寻药回来,二话不说便吩咐人手准备。不过片刻,自有龙宫水卒抬着一块长有三丈,宽有两丈的巨大玄冰回来了。其实这玄冰并无什么特殊之处,以龙宫收藏之丰,自然不将这点玄冰放在眼里。
猪八戒当即施法将赤虎封存到玄冰之中,郎啸凝视这玄冰中宛如沉睡的赤虎,默立良久,心中暗自祷告,只求自己能顺利找到那七彩玄心兰,顺利回来,那时……我们再一同并肩!
又向蝴蝶嘱咐了几句,让她安心在龙宫中等着自己取药回来。蝴蝶自是不舍,只是强压下来,让郎啸多加小心,平安回来。
郎啸与众人道别,再不停留,冲出海面,认准了方向,向着西方直飞过去,其势若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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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久没有更新,真是惭愧啊!只是无忌毕竟还是学生,学业当前还是不敢怠慢,两相权衡只有对不起大家了。好了,现在终于有空闲了,更新嘛,自然是恢复了。不说多,每天一章还是应该能保证的。至于为什么不多更新点,这个嘛就是因为,虽然放假了,但也不是过的没事可作,每天码字的日子。大家见谅。
所以无忌也不要求什么,鲜花啊,收藏啊,点击啊这些,都不求了。觉得本书还能看下去的,就继续看下去吧。觉得不行,更新太少,速度太慢,那便下架吧。大家高兴就好。
第七十七章 昆仑寻药
昨天雷雨,不宜码字。请见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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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目一片茫茫雪色,狂风呼啸而过,卷起大片大片的雪花,劈头盖脸地砸在脸上,饶是郎啸早已是寒暑不侵,此刻也不自觉地缩了缩脖子。
从极东之地的东海一路赶到极西之地的昆仑,光是在路上便花了三天功夫,而当下,郎啸在昆仑群山之间已足足寻找了二十一天!
苦笑一下,算上赶回东海龙宫必需的三天,留给郎啸找到七彩玄心兰的时间已是只剩下了三天。
虽说有猪八戒的指点,知道七彩玄心兰生长在雪山之颠,只是这昆仑群山何止千峰?一座一座山峰搜寻下来,二十一天的时间,郎啸也只不过寻遍了三百八十七座山峰,现下便是第三百八十八座。
随着每一次满怀希望地在山巅之上搜寻无果,郎啸心中的焦虑亦是一日盛过一日,暗叹了口气,难怪皆言,神物,惟有缘者得之。
只是……赤虎实在是等不下去了!想到这里,郎啸飞向山顶的速度又快了几分。
缓缓降了下来,郎啸将神识放了出去,不同于往日,立时感觉到了一丝灵气在远处摇曳。只是那灵气极淡,若非郎啸法力乃是秉承天地元气所生,神识敏锐非常,对这种天地自然生成的灵气极为敏感,怕是还发现不了。
神识全力向着那缕灵气之处探了过去,郎啸心中激动非常,连身体都在微微颤抖,只因他已有了预感,那缕灵气十有**便是七彩玄心兰!
在神识的探测下,一株七瓣幽兰静静地开放在雪地之上,每一片花瓣各是一色,周身散发着淡淡的七彩毫光。
郎啸长出了口气,终于找到了!随即便发现一层淡青色的透明屏障将七彩玄心兰罩了起来,眉头微皱,郎啸想起猪八戒所言,这等天材地宝,必有异兽守护,想来这层屏障便是异兽布下,用以保护七彩玄心兰不被人摘去,兼有示警之用。
郎啸大步向着七彩玄心兰行去,心中被喜悦塞的满满当当,就连环绕在身边的风雪也仿似弱了不少:管他什么异兽,七彩玄心兰,我势在必得!
手上冒起一层七彩毫光,那青色屏障在七彩毫光之下,毫无抵抗力,轻易便被郎啸破去。动作轻柔地将七彩玄心兰摘下,刚放入怀里,远处的天上骤然响起一声奇异的啸叫,叫声尖利,声如金铁,直上九霄。啸声夹杂着无比的愤怒,远远传开,在群山之间回荡,恍惚间似乎竟然连巍巍群山也在这啸声中摇晃起来,山顶的积雪哗啦啦掉下来无数,一路直泄而下,声势越来越大,轰隆隆有如雷鸣,竟是成了雪崩!
郎啸飞上半空,凝神向着远方一点极速飞近之物望去,那物飞行极快,不过片刻便飞到了郎啸身前,停在半空,一双青色眼眸正熊熊燃烧着无边怒火,死死地盯着郎啸。
这只异兽周身散发着莹莹的青色毫光,身为鹏身,却布满豹纹。一对长约三丈的巨大羽翅每一下扇动,都卷起一股小小的龙卷,围绕在它周围。首为鹿首,巨大的鹿角斜刺向天。身后还拖着一条碗口粗细的长长的蛇尾,蛇尾上密密麻麻地密布着淡青色的鳞片。
郎啸见识早已不同往日,与蝴蝶相处久了,对于一些神仙典故,妖族故事,神兽灵药之类的也听了不少,此刻已是认出了,面前的乃是神兽飞廉。
这只飞廉守候在此地已有七百年了,为着的便是这一株七彩玄心兰。只因这只飞廉虽然已有千年道行,只是却还不能修成人形,飞升天庭,而七彩玄心兰在凝塑元神一项上的妙用,对它着实重要无比,只要再等待三百年,七彩玄心兰长足火候,它吞食下便可达成所愿。对于这只飞廉来说,七彩玄心兰便是它的命根子、心头肉!此刻见到郎啸摘了它的——它自是认为如此——命根子、心头肉,如何不怒?须知七彩玄心兰珍贵无比,就是在这昆仑群山之中,也独独只有这一株!一旦摘下,灵气凝聚,此地便再也长不出第二株七彩玄心兰了!而且,火候也值得七分,就算夺回七彩玄心兰,它吞下,也只能修成人形,想要飞升天庭,不知是何年何月的事了!
悲愤地啸叫一声,飞廉双翅一振,十多道淡青色的风刃迎面向着郎啸袭去,转眼便到了郎啸眼前,扑面而来的劲风吹的他的衣袍猎猎作响。
郎啸微微一笑,右掌不急不徐地抬起到胸前,手上一点七彩毫光从他肌肤中骤然跃出,在他胸前缓缓飘荡。随即便是十点、百点、千点……无数的光点飘荡在郎啸胸前,忽然停住,转瞬间便凝在一起,结成一道七彩光墙。
这一切说来很慢,实则是在电光火石之间。当光墙凝成,风刃才堪堪袭到。仿佛利刃砍在了盔甲之上,那利刃虽利,却也奈何不了盔甲的坚固,只得无奈地在盔甲上留下一道道痕迹。
双翅一振,带着一阵狂风,飞廉有如离弦之箭,直冲向郎啸。蛇尾有如长鞭,噬向郎啸。看那力道,恨不得在郎啸身上扎出一个大大的血洞。
郎啸侧身一闪,让过的飞廉的蛇尾,右掌闪电般探出,一把抓住那密布这鳞甲的蛇尾,深吸了口气,双手紧拽住飞廉的蛇尾,不待飞廉反应过来,身子已是如同风车一般,团团旋转起来。
雪地上顿时出现了一股高约百丈的巨大龙卷风,上接苍天,无数积雪从地上被巨大的吸力吸到了龙井中,露出了积雪覆盖之下,黑色的山石。积雪方一进入龙卷,即被震成粉碎。龙井中,骤然响起一声大喝,如春雷炸响,一个黑点从龙拘被扔了出来,翻飞着撞向了对面的山峰,撞出一个大洞来。
龙卷渐渐消失,只是雪山之上,裸露出一片方圆百丈的地面,俱是黑色巨石。
郎啸立在空中,静静看着飞廉摇摇晃晃、东倒西歪地重新飞了过来,只是此刻它的身上已是遍体鳞伤,早没有初见时的神气,青色的青色的血液一流到空中,便化作一团团的青烟随风而散。
飞廉仰天长啸一声,对身体的伤势似乎置若罔闻,鹿嘴张开,将一颗鹅蛋大小,闪烁着莹莹绿光的内丹喷了出来。
郎啸脸色微微一变,微笑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慎重。
第七十八章 黄雀
洪水真可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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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不得郎啸不慎重,如飞廉这般的神兽,一身的修为都凝聚在内丹之中,威力非同小可,只不过若是内丹受损,飞廉的道行立即会被打下去,所以非到万不得已,神兽是不会吐出内丹攻敌的。
内丹一出,山顶上呼啸而过的狂风都被吸了过去,围绕在内丹周围。一点莹莹绿光从内丹上散了出来,将围绕在内丹四周的狂风都染城了绿色,而那绿色愈发的明亮,渐渐地有了结晶化的趋势。
飞廉狂啸一声,包裹在结晶中的内丹宛如出膛炮弹袭向郎啸,尖锐的棱角散发着幽幽寒光,直如利剑一般。
郎啸沉腰立马,迎着内丹一拳击出。拳头上的七彩光芒越来越亮,最后空中像是升起了一轮七彩的太阳!
轰的一声巨响,狂风呼啸,其利如刀,向着四周掠过,在深黑色的岩石表面留下道道刻痕。
内丹受此重击,外层的结晶纷纷碎裂,点点结晶犹如风中柳絮,飘洒而下。
郎啸被相撞的巨力推着不由自主地向后倒飞出数十丈开外,巨力逐渐力竭,这才在空中重新立定,只觉胸口烦闷异常。
比之郎啸,飞廉更是难过,身上的伤口全部崩裂,青色的血液大股大股地抛洒到空中,就像不要钱似的,青色的烟雾升起,将它笼罩在其中,那可全都是它的血液所化的啊!
片刻之后,郎啸方才压下了胸口了烦闷感觉,他视线自是不受青色烟雾所阻,早已看出此刻飞廉已是委顿不堪,早没了神兽的风范。
痛打落水狗——虽然飞廉乃是天地生养的神兽,说落水狗实在辱没了它,不过此刻和落水狗相比也实在好不到那去——这种好事,谁不愿做?面对金鹏时无力的感觉仿佛也发泄出去不少,郎啸大笑一声,道:“痛快,痛快!再来!”纵身向着飞廉内丹扑去。
飞廉连遭打击,此刻已是再没了夺回七彩玄心兰的信心,只求能赶快逃离面前这人。看着郎啸向它的内丹扑去,似乎有将内丹夺下的企图,更是吓得魂飞魄散,啸叫了一声,只是此时的啸声满是惊惶,鹿嘴张开,就想收回内丹,转身便逃,离开面前这人越远越好!
打不赢,俺还躲不起么?
只可惜,身受重伤的飞廉颇有些有心无力的感觉,内丹方飞回到它嘴前三丈距离,便被郎啸赶上,一把抄在手里。
飞廉哀鸣一声,完了,这下连想躲也躲不了了!
内丹方一入手,郎啸便感受到了飞廉内丹中蕴含的精纯风性元力,若是带回去给小蝶服下,对她的五行法术可是大有裨益啊!心中这么想着,望着飞廉内丹的神情立时热切了几分。
如飞廉这般神兽,早已通灵,虽然还不能言语,但是看出面前此人在想什么并不是难事,见他打上了自己内丹的主意,心中顿时如有一团火在炙烤着,千百个念头纷至沓来,思来想去,也只有一个想法可行。
飞廉轻声啸叫了几声,其声悲切。郎啸循声望去,只见飞廉收拢了羽翼,合在胸前,两只翅膀竭力地做出作揖的姿势来,双眼噙满了泪水,可怜巴巴地望着自己,嘴里还兀自悲鸣不已。
郎啸不禁失笑,这飞廉倒还聪明,命根子在自己手中,知道打不赢自己,便摆出这副可怜样子,想求自己放它一马。只是,这内丹对小蝶委实大有裨益,到底要不要放过它呢?
放,还是不放?这是个问题。
笑了笑,修行首重修心,上体天道,下察本心,如这般假借外物提升道行,未必是好事啊!修行本就有如千里之行,走这等捷径,一时道行虽然提升得快,只是往后的路反而要崎岖些,还不如老老实实、脚踏实地一步一步走下去。
心中有了决断,郎啸微微一笑,将内丹抛给了飞廉,见它迫不及待地一口吞下,笑道:“我夺了你守护的七彩玄心兰,现在将内丹还给你,也算扯平了。你好生疗伤吧,我还要赶着回去救人,这便走了。”
飞廉感激地看着郎啸,向他又作了三次揖,方才直冲而上,刺破了云层,向着远方飞去。
郎啸望着飞廉飞远的身影,笑了笑,想到此行总算没有失望,顺利找到了七彩玄心兰,赤虎的伤有救了,心情大好,辨认了东方,便要动身。
空中骤然响起一个阴沉的声音,透露出十足的阴险:“呵呵,原来我们的郎啸还是菩萨心肠啊,连飞廉这等神兽的内丹都舍得,我观那飞廉足有千年道行,要是我肯定不会放过那只飞廉的!”
旁边一个浑厚的声音接着响起:“那解决了郎啸之后,追上去将那飞廉杀了,取出它的内丹便是。反正它受了重伤,谅它也飞不了多远!”
郎啸已然认出了来人正是金鹏手下的四大护法中的青蝰和白熊。
眉头一皱,郎啸暗暗奇怪,路上一路赶路,不曾耽搁,按理来说,消息不会泄漏出去,他们是如何知道我要来昆仑的?
看出了郎啸的疑惑,青蝰一笑,如刻骨刀般的声音响起,得意道:“我家大王法力通神,智渊如海,如何能推测不出你的踪迹?赤虎那杂碎受了大王一击,经脉尽断,元神受损,放眼天地之间,除了太上老君的九转聚神丹,就只有这昆仑雪山之颠上的七彩玄心兰能救的了那杂碎的命。太上老君的金丹凭你们如何能够取得?自然只能到昆仑来寻药了!只是没想到郎啸你速度这么快,比我们早了三天到达昆仑。要不是你和飞廉的打斗声,我们想要找到你,还要再费点功夫呢!哈哈!”
郎啸立在原地,淡淡地看着他,好不掩饰眼神中的轻蔑,这是个小人,一个阴毒、记仇的小人,似这种人,和他说话,没的辱了自己的嘴。
青蝰察觉到了郎啸那不加掩饰的轻蔑,他平生最受不了的便是别人看不起他,赤虎如是,所以他对赤虎恨之入骨,而现在的郎啸也是这样,他眼中的轻蔑像是一把剔骨尖刀,一层层地剥下他那强烈到变态的自尊心,剩下的只是一个因为自卑而扭曲的小人。
青蝰的脸开始扭曲,带着刻骨仇恨的目光想要在郎啸身上剜下一块肉来,咬牙切齿地说着,阴森森的语气足以止小儿夜啼。
“郎啸,落到我手上,我要让你后悔生下来!”
第七十九章 报恩
明天要回老家,待两天才回来,期间没有电脑,也不能上网。请大家见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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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蝰手中凭空出现一把蛇形软剑,剑尖上一点青芒吞吐不定,恰如毒蛇之信,随风一抖,抖的笔直,噬向郎啸心脏。
一旁的白熊也没有闲着,手持一柄环首大刀,纵声向着郎啸扑了过来。
郎啸急退,那蛇形软剑却如附骨之蛆,紧跟而上。两人之间始终保持着一丈的距离,丝丝寒气透骨而入,只是这一丈的距离,任凭青蝰如何加速,也不见缩短。
白熊扑到空中,算准了郎啸的退势,环首大刀一记横劈,乳白色的刀芒呼啸着掠向郎啸必退之路。若是郎啸还退,势必被这一记刀芒拦腰斩成两段。
前有青蝰利剑追击,后有白熊刀芒阻路,郎啸顿时进退失据。
深吸了口气,时间仿佛停顿下来,郎啸突然停在了空中,由动到静之间,全无征兆,青蝰持剑的手顿时微微颤抖了一下。
高手相争,本就在毫厘之间。
原本袭向郎啸心脏的这一剑顿时有了微小的偏差,速度也略微降低了一分,破绽虽然微小,然而有这一点破绽便足够了。
郎啸猛然矮身一侧,利剑从他左肩刺过,只划破了一点肌肤,受伤不重。只是青蝰剑上喂有巨毒,那毒性甚烈,甫一见血,郎啸半边身子顿时麻痹了。
虽然疼的满头大汗,郎啸动作却分毫不慢,右拳挟着万钧之势,轰向青蝰腹部。拳未到,拳风已将青蝰上衣撕的粉碎,露出青蝰干瘦的身体。
青蝰那一剑一心想将郎啸立毙剑下,扑的过猛,现下便是想退也来不及了,只得一咬牙,全身真元喷薄而出,护住了胸腹之间,身上顿时青光大盛,要以千年的道行硬抗郎啸这一拳了。同时右腕一转,软剑回削郎啸脖颈,使得正是同归于尽之势!
郎啸仿佛无动于衷,身形不闪不避,只是右拳威势又强了几分,去势又快了几分。
轰的一声巨响,青蝰如断线风筝一般,从空中急坠而下,重重地摔在了雪地上,那柄蛇形软剑也脱手分出,没入了地面,直至到柄。
青蝰半撑起身子剧烈地咳嗽起来,口中涌出的鲜血将他的胸口染成鲜红一片,阴毒的眼神死死地盯着郎啸,嘴里想说着什么,只是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时间的流动又仿佛恢复了正常,郎啸还来不及行险重伤青蝰,白熊已扑到了身前,乳白色的刀芒足有三丈长短,环首大刀直劈而下!
来不及闪躲了,郎啸暗叹一声,双掌一合,在将要劈到自己头顶时,将环首大刀一把夹住。郎啸浑身一震,一口鲜血顿时喷了出来。
白熊从空中扑击而下,加上他天生神力,这一记立劈华山,力道何止万钧!
郎啸不顾双掌早已在两人法力的碰撞中皮开肉绽,鲜血横流,死死地夹住刀身不肯放手,他知道只要自己稍一泄劲,白熊这一刀便能将自己从中间剖成两半!
白熊也不好过,单看他病态般嫣红的脸色,便知道他内腑已然受创。
两人从空中急坠下来,轰然一声巨响,尘土飞扬间,郎啸下身已深深插入到了地面之下,只剩胸部已上还留在地面上。
受此撞击,郎啸又喷出一大口鲜血来,两只胳膊也微微颤抖起来。
白熊脸色迅速闪过一片喜色,他快要坚持不住了!心中喜悦,身上的伤势似乎也轻了几分,白熊手上发力,压的郎啸的双掌不住下沉,甚至跃动的乳白色刀芒已舔到了郎啸的额头,留下一道红色的痕迹。
正在这时,身边又响起了一阵咳嗽声,郎啸不用去看,也知定然是青蝰。
青蝰声音嘶哑,说上几句便咳嗽一声,蛇形软剑拖在地上,和地面摩擦,发出哧哧的声响,脚步虚浮,一步步向着郎啸走来。
“郎啸,想不到你命这么硬,中了我的青腹蝰,到了现在居然还没有毒发身亡。现在,你的好运气就快到头了!放心,我不会一剑杀了你的,我会先将你的四肢斩断,再一剑一剑地将你身上的肉割下来,每一片都会割的很薄很薄。以你的身材,想必我能割上三天三夜,只是不知道你能不能撑到最后一刻!不要让我失望啊,要是你中途死了,这个游戏便没趣了!郎啸啊,这是对于你打伤我的回报!”
暗叹了声,难道自己今天真的要葬身此地?
神思恍惚间,手上越发的吃力,前尘往事如潮水一般涌来,在脑海中奔腾而过,似乎有一个和自己同样面貌的人无动于衷地看着那些流过的往事,身上死气环绕,面无表情。
突然一个冷清孤高的身影出现在那人面前,那人眼中原本死灰色的光芒瞬间逝去,一点光亮了起来,嘴里无声地呼喊着,向着那个身影疯狂地奔跑过去。
“蛾子……”
心神一震,心底深处一个不屈的声音不停地呐喊起来,“不!我不能死,我还要救出蛾子!我不能死在这里!”
郎啸瞬间回复了清明,执拗性子发作,双臂用力,将环首大刀一寸寸地托了起来。
青蝰怪笑着举剑向着郎啸双臂斩去,突然空中响起一声奇异的啸叫声,一团狂风呼啸着向他猛扑过来!
是飞廉!郎啸心中跳了一下,眼睛的余光已然看清了扑向青蝰的正是去而复返,被他放走了的那只飞廉。
飞廉速度甚快,以头上的鹿角狠狠地撞向青蝰,重伤之下,青蝰的反应下降不少,这一下竟然闪躲不开,只能勉强收回斩向郎啸的一剑,回护到胸前,挡住了飞廉这一撞,脚下顿时再站不住,踉踉跄跄向后退出数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一击击退青蝰,飞廉头一偏,对着白熊喷出了自己的内丹。
正与郎啸僵持的白熊无奈之下只得弃刀急退,郎啸得此良机,法力狂涌而出,在白熊的环首大刀上狠狠冲击了一下。环首大刀一声悲鸣,光芒顿时暗淡下去,形如凡铁。
郎啸随手将环首大刀扔到一旁,双手一撑地面,从洞里跃了上来,立在飞廉身旁。
望了飞廉一眼,眼神中满是询问之意。
飞廉回了郎啸一个眼神,意思明白无误:俺虽是兽,却也知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
第八十章 落荒而逃
郎啸笑了笑,有飞廉助阵,心情顿时放松下来。
青蝰重伤,已经没有多少余力再战。白熊内腑受创,表面上看起来伤的最轻,实则已伤到了根本,如果不能妥善加以治疗,只怕会留下隐患,对他日后的修行极为不利,想必如今已心生退意。
飞廉被自己击伤,不过比起青蝰却要好上不少,算起来和青蝰之间的胜负该在五五之数。而自己反倒是受伤最轻的一个,如此看来,此刻反倒是自己这方占了优势。
宜将胜勇追穷寇!青蝰、白熊二人乃是金鹏心腹,得力干将,将来免不了与金鹏针锋相对,此刻若是能将青蝰、白熊二人斩除,势必能大大削弱金鹏的势力,何乐不为?况且,青蝰乃是阴毒小人,最是记仇,今日伤在自己手上,日后势必想方设法报复。留着这么一个毒蛇般时刻想从暗处咬你一口的敌人,任谁都不会安心!
杀!心中冒起这个字眼,郎啸眼中已是杀意毕露!
青蝰、白熊能被金鹏倚为臂膀,成为麾下四大护法,那里会是无能之辈?
郎啸方一露出杀气,他们二人便已察觉到了。
此刻形势比人强,大丈夫能屈能伸,又有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他二人还不知道该怎么做,这么多年岂不白活了?尤其是如青蝰这般,如何肯轻易舍弃性命?明知不敌,还要逞强,那是傻子做的!
二人对视一眼,心中已有了决断。
白熊抬手招回环首大刀,不顾内腑的伤势,大喝一声,全身的法力全都凝聚在环首大刀上,原本失去了灵气变得笨拙迟缓的环首大刀,被白熊的法力激荡,一声欢快地鸣叫,渐渐荡起一层乳白色的光芒,重新变得灵气充沛起来。只是那乳白色中夹杂着些许黑色斑块,显然重创之下,到底伤到了根本,此刻不过是被白熊源源不断的法力强行激发起了灵气,就像是重病的病人服下猛药,暂时得以龙精虎猛,却是回光返照,一旦药效过去便会一命呜呼。待白熊撤去法力,这柄环首大刀便真的废了。
乳白色的光芒已窜起了三丈高,带着凛凛威势在刀锋上舞动着。白熊的脸色由红转紫,由紫转黑,最后又由黑转白,如这山顶积雪一般的苍白,隐隐可以看见皮肤下面的血脉、骨骼。
一口鲜血喷在环首大刀上,乳白色的光芒顿时染上了一抹凄厉的艳红,环首大刀一声长吟,刀芒狂躁地舞动起来,兴奋中隐隐饱含着嗜血的冲动。
白熊一声断喝,再一口鲜血喷在环首大刀上,随即将刀一掷,转身一把拉住青蝰背在背上,看也不看身后,身子化作一道白光,瞬间便飞向远方。
环首大刀此刻已完全被艳红的刀芒所笼罩,宛如一头被触犯了逆鳞的怒龙,凄厉、嗜血的呼号一声接着一声,直刺得人心神发颤,耳膜生痛。
郎啸暗恨自己的迟疑,明知道青蝰、白熊二人俱是狡猾奸诈之辈,如何能够不当机立断,给了二人喘息的时机?现在可好,青蝰、白熊二人安然离去,自己和飞廉说不得还会被这柄魔化了的环首大刀所伤。即使伤不了自己和飞廉,有耽搁这么一段功夫,他们二人早跑得没影了。虽说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可问题是现在自己敢杀上须陀山找两人算帐么?除非自己想自杀!教训啊,下回再要杀人,再不会还傻乎乎地露出杀机,等着对方拼死反抗了。直接动手杀了就是,哪有那么多的时机让你浪费?
郎啸自己也觉得奇怪,眼看得环首大刀越来越近,凌厉的刀气一路过处,山崩石裂,自己还会想到这么多杂乱的东西。
郎啸却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之间忽视掉了,想到青蝰、白熊二人时,他都只想将两人杀掉,全然没有别的念头,而惟一的区别也只是下次不再迟疑,他何时变得这么冷酷无情了?
其实这却是长久以来,他所接触到的如杨戬、孙悟空、金鹏这等人物,俱是强横霸道之人,区别只是表现的是否明显罢了。面对他们时实力上巨大的差距所产生的无能为力让他在不知不觉中有了改变,那个倔强、骄傲、单纯、善良的少年的内心,渐渐有一种东西在萌芽,在生长,那便是霸道!霸道无情,郎啸现在只是刚刚踏入霸道,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只是心理、行事已变得冷酷了许多。杀戮再不是他不愿为的,而是一种手段。运用之妙,存乎一心。
脑海中想的虽多,郎啸的动作却分毫不慢,身形急退,环首大刀追蹑而至。
飞廉在一旁拼命地卷起狂风向着环首大刀侧面吹去,想要将以狂风它飞行的路线刮偏或是将它去势阻上几分,只是那些狂风方一接触到血红色的刀芒便被破的干干净净,飞廉看得着急不已,却也不敢上前以肉身来抵挡。
郎啸双掌骈指如刀,指尖上七彩的毫光便是那最锐利的刀尖,双掌极速劈下,指尖的七彩毫光以肉眼难以分辨的高速振荡着,随即横斩而过。
镜面破碎的声音响了起来。
郎啸面前的空间崩裂成细小的空间碎片,扑飒飒地洒了一地,一个黑洞骤然出现在环首大刀的前方,连一声悲鸣也来不及发出,环首大刀一头便扎入了黑洞之中,再无踪迹。
飞廉呆呆地看着还在空中肆虐的黑洞,半天没有眨眼:乖乖,这小子原来还有这一手?!幸亏俺和他打的时候,他没有对俺使这招,不然俺岂不是连渣都没了?再看着郎啸的眼神中已然带上了几分恐惧。
环首大刀甫一被吸入到黑洞中,郎啸便腿一软跪倒在了雪地上,方才那一下已经耗尽了他的余力,此刻他连动动手指都做不到了。索性倒在了雪地上,郎啸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望着明净的天空,渐渐露出了微笑,不管怎么说,赤虎的命能保住了。
飞廉飞到郎啸身边,俯身看着郎啸,以眼神询问道:“这下咱们去哪?”
郎啸吐出一口浊气,微笑道:“东海,龙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