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哲宗往事
通过李哲、李老人家的讲述,李景总算明白归义堂到底是做什么的了,说白了,就是一个有着崇高目标的……地下势力。换句话说,就是个古代的黑帮……
只不过这个黑帮有一个崇高的目标——光复燕云!但最关键的是,归义堂组建至今,所谋之事好几次有过胜利的曙光,但无一例外的,到最后全都功亏一篑!而李景还知道,若没什么意外,马植的联金灭辽之策一旦实行,不出十年,金人的铁骑就要踏上宋土了。
而最让李景郁闷的是,通过李哲话语中透露出的消息,貌似大宋派出的使者已经出发了……
李景听到这里,只觉得心中平白生出一种紧迫感,这却是以前不从有过的。
“李老伯,这归义堂在大宋的势力很大吗?为什么我以前从未听说过?”
而归义堂这个名字自然是高端大气,敢和西域归义军相提并论,在李景心中,怎么也得有个遍布全国的势力,结果当李景问起李哲关于这件事的时候,得到的却是李哲的白眼。
“我说你小子怎么一点都不像你那老爹,以你老爹的沉稳、见识,怎么也问不出你这种的问题啊!”
李景心中不由地生出了一种不祥的预感,试探道:“难道说归义堂只剩下方才我见到的那十几个人了?”
“你想什么呢!”李景只见李老伯手拍桌子,朝着自己吹胡子瞪眼,“归义堂旨在收复燕云,势力当然都集中在燕云了!只不过这些年归义堂一事无成,而辽国对待辽地汉人的政策也改善了许多,归义堂的势力却是下降不少。”
见李景还有些不信,李老伯声音不由地大了起来:“哼,小子,你莫要不信,若是现在朝廷敢派兵收复燕云,别的老头子不敢多说,带兵安稳到幽州城下还是可行的,我归义堂绝对可以让军队如入无人之境!”
看李老伯有些怒气,李景忙忙起身拱手致歉,有献了一番殷勤,李哲这才平复下来。
虽然是对李景而言,这是和李哲的第一次见面,但李景却是不由地对李哲有种亲切感,或许是因为李哲那不客气的称呼,犹如家人一般,让李景觉得很是亲近。
而李哲所说的也是让李景一惊,幽州位于燕云十六州的北方,也是其中最大的一座军事重镇,可以这么说,只要占了幽州,燕云十六州就到手了大半,而直达幽州城下,其所需的能量可想而知。
但就在李景感慨归义堂的能量之时,李哲却是有些尴尬,方才一时兴起,竟然吹过了头!……
实际上,历经了一百七十多年,正如李哲所说,归义堂一直没什么建树,而辽国对待辽地汉人的政策却在转好,归义堂早就不复当初刚建立时的势力了。所以归义堂一年不如一年,到现在,除了老一辈的嫡系后人,已经没什么人了,还好这些人大多是些达官显贵,像马植和曹琦则是其中的佼佼者。
不过归义堂当初的架子铺的大,到现在早燕云还有很大影响,只不过像李哲说的,基本就是不可能的了。
……
“李老伯,你与我父亲很熟悉,曹叔父也知道,但我却不清楚父亲的事,您可否和我说一下?”这也确实是李景好奇的地方,虽然以前的种种迹象表明自己死去的老爹并不简单,但李景对此了解的并不多,如今有个貌似对他很了解的人,李景怎么会不问问呢。
李哲叹道:“我就知道你免不了问及此事!也罢,关于你父亲的事我来此之前还特意整理了一下,你要理解,你父亲一直瞒着你,也是为了你好!”
李景朝着李老伯点了点头,心中却是暴汗,自己问这些问题,更多的是因为好奇,听李老伯说已经准备好,赶忙随机应变,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架势。
李哲对李景的表现很是满意,舒展了一下筋骨,又捋了捋花白的胡须,这才开口道:“你可知本朝哲宗?”
不等李景回答,李哲自问自答道:“哲宗九岁即位,共做了一十五年的皇帝,在八年之后的执政期间,多次主持对西夏的战争,且连战连胜,一边顶住辽国的压力,一边打的西夏仓皇求和,直把大宋的疆土推到横山之西。对内轻徭薄赋,当年你那老爹便是投靠的他。就在哲宗眼见着已经打服西夏,正准备把目光投向辽国的时候,只可惜英年早逝!去世的时候,紧紧只有二十四岁。”
听了李哲这话,李景抽了抽嘴角,他甚至开始怀疑这归义堂是不是有什么霉运,一旦遇到能成事的人,总会在成事之前功亏一篑。周世宗柴荣就不必多说了,宋太祖赵匡胤,就在收复南唐之后,不出一年就暴病而亡,都没来得及出兵,而哲宗……
“哲宗离世后,并未留下子嗣,当时有两个人可成为即位人选,一是如今的官家,另一个则是哲宗的同母兄弟蔡王赵似!”
现在的情况是赵佶做了皇帝,与他相争的蔡王赵似的下场可想而知,李景问道:“李老伯,我父亲支持的是不是蔡王?”
李哲点了点头,终于赞许的朝李景露了个孺子可教的笑容,接着道:“这其中的争权夺利就不与你说了,最后蔡王失败,为赵官家所忌惮,处处防备,整日借酒浇愁,没多久便因‘病’去世了”
李哲说起这个病字的时候,还特意加重了语气,李景哪里不明白李老伯的意思,没想到,这赵佶也不是个简单的人,说来也对,自古以来,能做皇帝的,有几个简单的,只不过赵佶的不简单从来不在于治理国家而已。
“蔡王离世的时候,当年你也就**岁,当时一直寄养在别处,所以对此事你并不知情。后来你父亲也受了牵连,在这东京隐姓埋名,竟也没人发现,就这样,依托在曹琦的手下,过了这几年,但你父亲忧郁成疾,一直疾病缠身。”
说到此处,饶是李哲一大把年纪,也有些热泪盈眶。说到底也是这一世的父亲,李景也有些感伤,房内就这样无言安静下来了。
第六十四章 杨志往事
东京北城禁军军营,有很大的一块地方是天武卫的驻地,天武卫作为禁军中的主力精锐,乃是满编的两万五千人,受殿前司统辖,天武卫都指挥使就是曹琦。就算是平时,天武卫军营中也至少有一万五千在编士兵,这在禁军编制中也是少有的,禁军中精锐程度能和天武卫媲美的并不多,也唯有捧日、拱圣这等少数依旧由时代将门子弟统帅的军队可以媲美。
两万五千人是最高编制,天武卫共有十军,每军两千五百人,由五营组成,而前两天,天武卫第七军军副指挥使因年老告退还乡,根据传统,下一任的军副指挥使应会从军以下的营指挥使或是营副指挥使选出,这一下,所有营一级的指挥使就激动起来了,毕竟是提高一个一级军籍呢,到了军一级,不管怎么说都是个高级干部了!
而杨志,也是满怀期望,他刚刚从天武卫都指挥使曹琦处出来,方才曹琦说的很清楚,第七军从来都是天武卫最精锐的一军,所以,这军副指挥使必须武艺了得!
杨志听到曹琦这话,怎的一个心花怒放了得,若不是曹琦就在旁边,杨志都忍不住大笑三声了!
不怪杨志这么激动,作为忠良之后,杨家将的后人,杨志有一身好武艺,只可惜因为脸上的一块胎记,一直不受上官待见,江湖上也有一个外号,唤作“青面兽”。其实,杨志对这个外号并不满意,就像他前段时间见到的“丑郡马”宣赞,谁愿意别人叫出自己的伤心事!
就杨志所知,宣赞最讨厌别人称他“丑郡马”,宣赞虽然得了个郡马的名头,但因为长得丑,活活气死了郡主,后来一直不得重用,每日郁郁寡欢。杨志也是在机缘巧合才认得宣赞的。
想到宣赞的境遇,杨志不由感叹自己的命运……
········································································
三个月之前:
“你这腌糌东西,共有十个制使押送花石纲,九个都回京交纳了,偏偏只有你一个失了花石纲,不来请罪、畏罪潜逃也就罢了,如今竟敢出现在我面前?虽然你的罪被免了,哼哼!还想官复原职!……来人,将杨志这厮给我赶出去!”
杨志纵然一身武艺在身,也不敢对殿前司的小吏动手,这些小吏长期在殿前司当值,早就养成了一副媚上欺下的嘴脸,哪里会对杨志客气,推推嚷嚷的把杨志强行送到了门外,只让杨志憋了一肚子气,
最让杨志气闷的却是高俅,收了自己的礼金,却一点事都不做,还否了自己,想想自己已经没钱交房费了,杨志一阵心烦,实在没办法,只能把祖传的宝刀卖了……想到这里,杨志一声长叹,“想我杨志一心报国,光复我杨家荣耀,如今这高俅刻薄,本来还指望凭借着一身本事没,图个封妻荫子,却没想到今日这般……”
杨志就在殿前司门前不知何去何从,心中烦恼,仰天长叹道:“我到底该怎么办!”
“咦?”
杨志正迷茫间,听得一声惊呼,转身一看,是一个中年将军,骑着一匹透体黄色的高头大马,身着一身鎏金将袍,身材微胖,眼睛还有点小,虽然腰间配着剑,手中握着马鞭,但穿在这人身上,却让人感觉少了一丝英武,却多了一点亲切。
这人身后身后还跟着两个随从,杨志注意到,这位将军此时正盯着自己看,虽然是在马上居高临下地看向自己,但杨志却没恼,也反过来看着这位中年将军。
“你可是姓杨?”迟疑了一下,中年将军率先开口。
杨志确定自己不认识这位将军,看这位将军的打扮应该是禁军中人,说不得就是高俅的下属,杨志本不欲理会,但听这人的语气,好似认识自己,杨志还是抱拳道:“禀报将军,小人确实姓杨!”
那位中年将军听了杨志的回答,直接下了马,走到杨志面前,问道:“你可是叫做杨志,杨老令公的后人?”
杨志心中一惊,难道是祖上的故人?可杨志很清楚,自家父母都非什么达官显贵,只是如今被人认出来了,看这将军的作态,应该不是什么坏事,想到此处,杨志抱拳答道:“正是小人,不知将军在哪里听说过小人?”
中年将军拍手大笑,喜道:“果然是你!我就知道我没猜错人!”
又大笑了两声,中年将军继续问道:“对了,你来殿前司有什么事?可办成了?若是没办成,老夫在太尉面前也有几分薄面,也可帮你说道说道。”
杨志听中年将军这么说,心中一喜,也顾不得这将军是不是客套,更不要说问这将军从哪里听说过自己的了,直把自己误失花石纲到被高俅赶出殿前司,一一说了出来,中年将军听着没有丝毫的不耐烦,待杨志讲完,中年将军微微一笑道:
“老夫麾下倒是有一个营副指挥使的缺,贤侄若是愿意,不妨来我的麾下,太尉那里,自有我去分说。”
杨志闻言大喜,这天上还真有天上掉馅饼的好事?
“将军所言,杨志怎么不愿!”
“好!我这就去找太尉了,贤侄在这里等我!”
杨志还没反应过来,中年将军就往殿前司回去了,就这样就办成事了?杨志有些难以置信,眼见着中年将军就要进入殿前司了,杨志赶紧问道:“敢问将军名讳,杨志感恩在心!”
却见中年将军依旧背对着自己,只是朝着自己摆了摆手。一旁跟着中年将军的一个随从一脸骄傲地说道:“我家将军可是天武卫大将军!小子,你被将军看上,也算你有福了!”
杨志心中已经,一个人的介绍出现在脑海里:“天武卫大将军,曹琦,开国大将曹彬后人,因平西夏有功,因功升至天武卫大将军……”
曹琦本就是杨志心中成功的目标,如今却是见到真人了,还要相帮自己,杨志只觉得自己的春天要到了。
第六十四章 天武卫第七军
“杨兄,在这里做什么呢?”
杨志被一个声音打断了思绪,定睛一看,却是邓平,邓平和杨志一样也是个营指挥使,因性情耿直,和杨志相交甚好。
“原来是邓兄!”杨志抱拳道,“我方才从曹大将军那里出来,邓兄也要去见曹将军吗?”
邓平心中一动,杨志他是知道的,被曹琦亲自带回来,当时就任职威字营副指挥使,不过月余,就当上了正指挥使,后来,邓平与杨志相交渐深,邓平才了解到,这杨志乃是杨家将的后人!
后世之人提起杨家将,不可避免的要提起杨门女将,但那也只是戏剧的加工而已,实际上,杨家满门忠烈,最让这个时代的军人佩服,为抗击辽国,差点满门皆灭,檀渊之盟之后,佘老太君带着杨家将唯一的后人离开汴京,自此对于杨家将,军中少有听闻。
而杨志也确实是有真本事的人,就算不提杨家将之名,邓平心中也很是服气。只是邓平在营指挥使的位置上已经呆了六七年了,如今军一级的职位有了空缺,不由地邓平不心动。所以,邓平今日来,就是想趁着曹琦在的时候问一问。
而邓平听说,曹琦这两日好似心情特别好,可不正给了自己机会嘛,却没想到在这里碰到的杨志,就邓平看来,杨志才升到营指挥使没多久,应该没什么希望再升一级了吧。
众所周知,曹琦也是世代将门,对杨志这种同类型的势必会有一种额外的好感,这一点,从杨志的升迁速度上就能看出一二。邓平想着,杨志或许会知道一些消息,这才开了口。
“杨兄是否从曹大将军那里听到了什么消息?”邓平朝着杨志微微一笑,有些尴尬的问道,二人边走边说。
“曹大将军确实同我说了!”对于与自己交好的邓平,杨志不愿欺瞒,反正按照曹大将军的说法,这一次职位,全凭本事。
邓平心中一喜,问这杨志果然问对了!忙盯着杨志,抱拳道:“还请杨兄不吝赐教!”
杨志点了点头,道:“据曹大将军所言,这一次第七军副指挥使会从天武卫十个军中各营指挥使以及副指挥使一级的人中选出,全凭本事!曹大将军方才与我说,要选出一个武艺高深、勇猛果敢的军副指挥使。”
邓平听到杨志此言,心中一凉,他的武艺绝对算不上顶尖,便是同一级的营指挥使,他也有还几个不是对手的,邓平心知杨志不会骗自己,心中苦笑,向杨志拱手道:“如此说来,小弟是没什么机会了,不过杨兄却是可以争上一争!”
这本来就是杨志的打算,当下也不客套,爽朗笑道:“那就借邓兄吉言了!”
“借什么吉言啊?”
杨志本来兴致勃勃,却听得一句阴阳怪气的声音从耳后传来,杨志登时皱起了眉头,回头便是一声呵斥:
“梅开!顶撞上司是什么罪名你不会不知道的吧!”
梅开是威字营的副指挥使,是杨志的副将,但与杨志的关系却不好,究其原因很简单,因为不久之前,梅开还是威字营的正指挥使呢,只不过在上一次的军中演练中出了差错,被曹琦调至营副指挥使,转而由杨志为正。
对于曹琦,梅开是不敢记恨的,就算记恨也只能暗暗地埋在心里,所以梅开的不满便全放在了杨志身上,被自己原来的下司压了一头,梅开又不是什么胸怀宽广的人,仗着自己是威字营的老人,处处给杨志使绊子。
但杨志当然也有自己的本事,就这段时间,已经把威字营的人马收拾的服服帖帖,原来梅开的心腹手下,若是听话也就罢了,如果不听话,敢唱反调,那杨志也不会做什么正人君子,几番交锋下来,梅开完败,如今也只有在这里阴阳怪气发几句牢骚的本事了。
梅开听了杨志的呵斥,心中愤恨,但面上却喏喏不能答话,但梅开旁边的人却不能忍了,朗声道:“总有一些人喜欢狐假虎威,梅兄弟切勿与这些人计较!”
虽然话中谁都没有提及,但现在这里就四个人,能“狐假虎威”的除了杨志还有谁?这一句话,却是直接讽刺杨志是借着曹琦的势才有今日,自己却毫无本事。
杨志虽然在军中呆了有三个月了,但还是不认得此人,但一旁的邓平却认得,梅开的帮手说话了,自己也不能干站着啊,当即反驳道:“杨震,杨兄是不是狐假虎威我不知道,但杨兄的本事却是不能质疑的,你若是不信,过两日军中选拔的时候自可知道!到时候,说不得要交手一番!”
杨震,也是天武卫中的一个指挥使,只不过和杨志、邓平、梅开三人不一样,杨震不属于第七军,而属于第六军。论起精锐程度,天武卫第六军只在第七军之下,而杨震在第七军中乃是佼佼者,弓马娴熟,此番争夺第七军军副指挥使,这杨震乃是杨志最有力的一个竞争者。
“好!杨震拭目以待!”
杨志也想要证明自己,当然也不会拒绝,道了一句“杨志亦是拭目以待!”之后,朝杨震一抱拳,理都没理梅开,直接同邓平离开了。只留梅开在原地愤愤不已。
而杨震则是满怀战意,紧握着拳头,喃喃自语道:“杨家将的后人?我倒要看看,你到底有几斤几两!”
果然,第二日,曹琦召集众人,宣布了第七军军副指挥使将有比武选出,三日后开始。营指挥使一级的人皆可参加,由于第七军是马军,比试马战,最后胜者可为第七军军副指挥使!
不提这边杨志与杨震两人的备战,单说李景,在曹府静静待了两日,获悉了归义堂的存在,但然并卵,归义堂对于现在的李景来说,其实用处并没有那么大。
而加冠第二日,李景便带人出了门,直奔朱富在汴京开的酒店,想要谋求高衙内,而经了繁塔一事,李景知道,若是要对高衙内下手,必须先把石宝从高衙内身边调走。此时李景并不知道,高衙内只有在出城的时候才会带上石宝。
而此时,太尉府又是另一番景象……
第六十五章 衙内又病了
ps:今天的更新还算正常吧······接着努力,共勉之!
高衙内自繁塔归来之后,心中很是不爽,想他自从当了高俅的螟蛉之子,何曾被人这么对待过!摸着胸口,高衙内依旧感觉有些疼痛,上次碰到这种情况还是因为那个可恶的林冲!自己当时情急之下从楼上跳落,摔断了胳膊,但这一次,高衙内心中是极其郁闷的。
先不说这一次那个贱人对自己出手,还有石宝那个混账,竟然眼睁睁的看着那对狗男女离开,至于牛二那些废物自不必多说了,想起来高衙内就是心烦。
还是王虎称心!给自己出了一个虽然老套,但却很实用的方法——装病!上回高衙内看上林娘子,并非是装病,而是真的摔断了胳膊,但高俅知道后,没有检查高衙内是否真的病了,反而直接就设计对林冲下了手……
就在高衙内想起王虎的时候,卧房的门被打开了,高衙内此时正瘫软在床上,既然是装病,总要装的像一点嘛,高衙内自认为自己还是比较有职业操守的,既然要骗,怎么也得装的像一点。
据王虎所说,曹琦是自己便宜老爹的得力手下,若是不能让高俅信以为真,恐怕自己难以如愿。但对于朝高俅撒娇,高衙内还是蛮有心得的,如今唯一的隐患,就是石宝了,所以,王虎出了一个主意:恶人先告状!
啊呸!怎么能是恶人呢!高衙内可是自视甚高,“花花太岁”可不是说说的,衙内我可是在江湖上有名号的人!
但不管怎么说,解决石宝是高衙内的第一个目标!
“衙内、衙内,是小人!”
听到王虎的声音,看这模样应该没有其他人跟来,高衙内这才起了身,但却没有下床,高衙内已经准备好了,在自己便宜老爹来看望自己之前,绝对不下床!毕竟自己目前还是个“病”人,而且还“病”得不轻。
“衙内许久未进食,应该饿了吧!”
王虎一脸谄媚,从怀中掏出一包油纸,当着高衙内的面打开了来,赫然是一整个烧鸡。
王虎没说的时候高衙内还不觉得,王虎一提,高衙内登时就觉得自己饿了,见王虎带着烧鸡,此时香味已经弥漫开来了,心中更赞王虎的贴心,直接伸手抱住烧鸡,也不嫌油腻,直接张嘴就啃。
原来,高衙内除了要装病,还要绝食,至于理由则是心中烦闷,对曹琦府上的姑娘日思夜想,外加林娘子一事,心疾复发,茶不思、饭不想。如今几番下来,高衙内不信高俅不帮着自己。
吃了两口鸡,高衙内这才想到“正事”,嘴中还有未咽下的鸡肉,模糊不清问道:“王五,额爹那里枕我捉?”
高衙内说的话模糊不清,但偏偏王虎却听懂了,抱拳道:“太尉一大早就离开了,午间倒是回来过一次,只是没多久就离开了,小人还没把衙内的消息告诉太尉……”
听到这里,高衙内登时有些不满起来,合着自己做了大半日的无用功是吧,刚要问责与王虎,又听王虎接着说道:“衙内放心,这事我已经告诉了大管家,估计要不了多久大管家就要来看望衙内了,衙内可得抓紧吃,可莫要被大管家看出了端倪。”
只要能骗过管家,基本就能骗过高俅了,这个道理高衙内也是知道的,当下又狠狠地啃了两大块鸡肉,直接把剩下的鸡架丢给了王虎。只是高衙内手中的油腻无处去擦拭,又不想沾到被褥上,这时就轮到王虎献殷勤,体现自己贴心的时候了。
只见王虎一脸谄媚的走到高衙内身前,谄笑道:“衙内,擦在我身上吧!”
高衙内也不拒绝,直接将手在王虎身上来回蹭了两遍,之后又遣王虎去倒了些茶水给自己喝,这才喝退王虎。
……
且说王虎出了高衙内卧房,走到太尉府一处僻静无人之处,一脸阴沉,没忍住直接一拳打向了身旁的一棵树,疼痛犹不自知,心中暗暗恨道:“高衙内,你今日这般辱我,来日必当百倍奉还!”
只是想着那一日还遥遥无期,王虎很是气闷,当初他出卖李景,以为会得到高俅的赏识,结果高俅确实给他安排了一个官职,充作开封府的一个正排军,比都头都要高上一级。
但王虎哪里愿意,看高俅这做派,明显是瞧不上自己,王虎无奈,结果却碰到了听说得到林娘子消息、很是兴奋的高衙内,这不就是王虎的机会嘛,这两人一个正失了心腹富安,一个曲意逢迎,很快就勾搭上了。
就这样,王虎正排军的职司也只是偶尔去一下,点个卯,其他时候都是陪在高衙内身边,开封府的人只当是王虎同高太尉关系身后,只能由着他。
但在高衙内身下待的久了,王虎却日渐不满起来,今日被高衙内这么对待,虽然王虎一直曲意阿谀,但心中确实是憋了不少怒气,这一下也只是暂时发泄出来,心中却愈加愤恨高俅当初看不上自己。
只是王虎却没想过,他从一介小兵,一下子升到开封府正排军,本就是一大机遇了,只是他自己不知,而高衙内,可不就是他自己贪恋权势,才勾搭上的嘛,双方你情我愿,怪得了谁!
……
朱富的酒店开在宣康门,属于外城,一来是价格便宜,二来这里也有不少官员居住,三来是此处紧临着汴河,不仅景色好,交通也很便利,如果有什么消息也能及时传递出去。
朱富早就接到通知,李景要来汴京,并且也已经打听好了自己的远房堂弟朱三的下落,只可惜,朱富到东京的时候,已经来的迟了,朱三已经被发配到河间府做苦役去了。
而当李景从朱富这里得知朱三的消息之后,却心里一惊,朱三绝对是代自己受过,发配的痛苦李景可是清楚的,朱三什么又没什么金银,恐怕免不了要受些折磨。李景打定主意,不管怎么样,只要朱三还活着,自己就一定要救出他!
第六十六章 画舫 (求推荐 求收藏)
今日官家突发奇想,要到汴京城里去微服私访,高俅作为官家的宠臣,自然是要陪同的。这并不是官家当上皇帝之后第一次出行,但每一次高俅都会很揪心,若是有什么人不小心冲撞了官家的龙体,这可了不得。
是以高俅上午才处理完公务,只匆匆回了趟家,便着手准备官家的安全防卫事宜了,虽然贵为太尉,但高俅很清楚自己的职权都是从何处得来的,官家的防卫按道理说只是名义上的最高统帅是高俅,但高俅每次都是亲力亲为,这一次自然也不例外。
其实说是微服出巡,但官家的心思谁不明白,青楼妓院才是官家的理想去处。赵佶在当皇帝之前,吃喝玩乐无一不精,当了皇帝之后虽有后宫佳丽三千,但说到底,家花哪有野花香!更何况,入宫筛选的条件本就严苛,赵佶的妃嫔基本都是端庄大气,知礼谨言,直如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做了十来年的皇帝,赵佶早就腻味了。
官家有意,高太尉自然要投其所好,这事高俅不做,还会有蔡京、蔡攸、李邦彦,更有一直颇得圣宠的梁师成在一旁虎视眈眈。虽然说高俅与这些人有个不能说出口的联盟,但圣眷是有限的,高俅从来都不认为自己退让之后其他人不会步步紧逼。
圣宠,能挣还是要争的,高俅毕竟不复十年前与官家朝夕相处的时候了,时常刷些存在感才是正途。
……
汴水河畔,从来都少不了青楼的影踪,不知从何时起,汴水上开始一直飘荡着许多画舫,每每到晚上,灯火通明,也算是汴京一景,当然,没有钱的人也就只能把这当做一景观看了,画舫之上大都以营利为主,就算你有才一般也上不得。
宣康门,李景还没有离开,朱富将这段时间汴京的风闻趣事一一说给了李景听,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只有一条,让李景十分纠结:一年之前,汴京城新出了一个清倌儿,吹拉弹唱无一不精,这也就罢了,偏偏还有一身好文采,至于貌美如花,自不必多说。直引得无数才子名士趋之若鹜。
这清倌儿自出道以来,一直守身如玉,从没有入幕之宾,据传今晚这清倌儿要来汴水上的一条画舫上表演,听说她有意选出一位恩客以作入幕之宾……
本来这事这和李景是没什么关系的,可谁让着清倌儿乃是李景的故人呢,就在方才,朱富一脸笑意,问李景要不要去见一见这一年中红极一时的李师师。
即便事情已经过去了许久,李景依然记得那双闪着光的明眸,呆立半晌,这才回过神来。
“哥哥若是想去,小弟倒是有个门路……”
李景当即心动起来,只是随即李景又叹息,就算去了又有什么用?徒增烦恼而已,不如不去,不如不去……
“子明?子明?”
忽然听到花小妹的声音,隔了一会,李景才反应过来,子明不正是自己嘛,循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正巧此时花小妹出现在了门前,此时花小妹穿了一身男装,脸上不施粉黛,胸前也不知花小妹做了什么手脚,竟然都看不出凸起了。李景记得,花小妹不是飞机场啊!
李景看着一脸喜色的花小妹,心中烦恼一扫而空,心中暗叹,李景啊李景,最值得珍惜的还是眼前人啊!
只是花小妹平日里虽然风风火火,但却很少做男装打扮,不知今日这般打扮却是为何?
“子明,总算找到你了,我听说今日汴水的画舫非常热闹,晚上的时候我们一起去吧!”
花小妹仿佛对自己的提议很是得意,没注意一脸黑线的李景,反而抬起胳膊,在李景面前转了两圈,问道:“子明,你看我的装扮想不想个俏公子?”
李景暗暗腹诽,“只要不是个傻子,谁看不出来你是个俊俏小娘子!”只是李景知道花小妹的脾气,自然不是说的这么直接,只是赞道:“我家小妹无论怎么打扮都很俊俏!”
此时朱富还在旁边,花小妹被李景一句“我家小妹”直接羞地红了脸,不过花小妹可不会因此忘了自己的目的,大步流星的走到李景身前,很是霸气的伸手拍了拍李景的肩膀,粗着嗓子道:“既然子明都认为我装得像,那就这么定了,今天晚上我们去画舫转上一转,看看这汴水一景到底是什么样子!”
“我什么时候说你装得像了?”李景心中哀嚎,“如果让大舅子、花大灯泡知道自己带着他妹妹去逛画舫……”
想想花荣的咳嗽声,李景不由地打了一个寒颤。
“怎么,你不愿意?”看出了李景的犹豫,花小妹开口问道,“你难道在这里有相好的?”
怎么还没成亲,就有大妇风范了……李景心中感慨,这个时候谁都知道,不管有没有相好,都要立即否认。
但李景也知道花小妹的目的不在于此,也罢,终究还是见上一面吧,想到这里,李景笑道:“小妹,今晚带你去倒也无妨,只是你要答应我几个条件!”
花小妹想去逛一逛画舫也只是好奇而已,如今见李景还有条件,心中想着,管你什么条件,就算到时候本姑娘反悔了,你有拿我有什么办法呢!姑且问道:“什么条件?”
“首先,这事不准告诉大舅子!”
大舅子指的是谁花小妹自然清楚,她也不想让花荣知道此事,否则以花荣的性格,少不了要训斥一番。
“其次,到了画舫之后不准惹事,里面说不得会有什么达官显贵,如今我还在通缉之中,不宜招摇。”
涉及到李景的安危,花小妹也明白,立马点头应下了。
“还有最后一点!小妹一定要注意了!”李景说的郑重其事,差不多是一字一句的吐出来的。
“什么事?”见李景这么郑重,花小妹也紧张起来。
“你可千万不要看到了哪位小娘子,不愿意跟我回来了,这样,我可不好向花兄交代!”
花小妹:“……”
……
“朱富兄弟?”
“哥哥,小弟在这里!”
就在花小妹来了没多久,朱富就已经悄悄离开了,结果李景才刚刚开始找他,朱富就自己跳了出来。胖胖的身材在此时却显得十分灵活。
第六十七章 李师师
ps:求推荐,求收藏啊!
康宁坊,地段也算繁华,在汴京城内,也算是富贵人家的首选之地。
而自古以来,繁华之地,自然少不了一种产业——青楼,而康宁坊的这座青楼颇有名气,既然有名气,自然不会是什么一般的名字,“登仙楼”,便是这座青楼的名字。
名气大,来的达官贵人自然也多,而这登仙楼也不简单,管事的**名叫李蕴,这个李蕴眼光毒辣,李师师便是她一手培养出来的。
当然,李蕴培养出来的自然不止李师师一个,只是李师师是李蕴心中最为满意的“女儿”。
不得不说,李蕴很有商业头脑,除了“女儿”要从小养起之外,在登仙楼,从来都没有花钱买笑一说,要想来登仙楼博得姑娘的放心,不仅要拿得出银钱,还要有拿得出的才华。这并不是李蕴的首创,但李蕴却把这个方法发扬光大了。
也许只不过是当红姑娘的当面弹奏的一首曲子,但当才子们递上手写的诗词之后,得等到姑娘愿意了,挑出一个恩客,至于恩客,为了一首曲子还得付上不少的银钱,但在别人艳羡的目光中,谁会在意这些小钱?
至于所谓的名妓看上穷书生,被书生的文采打动,自赎己身,也不过是说书人口中的故事罢了,没有银钱,便是连姑娘的面都见不到,那个名妓不是见惯了各类人,自古至今也没几个做过此事的。
便是故事中怒沉百宝箱的杜十娘,也是因为和李甲相处多日,而李甲花光了身上的积蓄,这才自赎己身,而结果却碰到了负心汉。当然,现在来说,离着杜十娘出生还有几百年呢!
不是没有权贵子弟想要用强,只是无一例外,下场都不是很好,后来有小道消息传出,登仙楼乃是当朝太师蔡京的产业,众人这才恍然大悟,自此不敢对登仙楼小瞧半分。
当然,皮肉生意李蕴不是不做,似她这种人,怎么会放过这种赚钱的机会呢,离登仙楼不远的地方还有一座青楼,这座青楼与登仙楼不同,在这里,只要你有钱,你就是大爷,若是没钱,管你什么风流才子,爱去哪去哪!
而李师师与一般的歌妓不同,紧紧出道一年,追捧她的士人无数,其中不乏各种青年才俊、风流才子,而李蕴手握着这巨大的财富,自然不会不加以利用,李师师并不是常住在登仙楼,她有一座独立的别院,只需每隔两三日去登仙楼表演一番即可。
对于李师师,李蕴可是从来都不敢掉以轻心,这位财神爷可是有过出逃的历史的,李师师平日里出门,都要带上三五个护卫,并不只是保护安全,还有监视的意味在里头。不仅如此,便是李师师的贴身侍女,都是李蕴亲自安排的。
康宁坊很大,在里面即便是一个独立的院子的价值不菲,李师师一直住在这里,当然,李蕴帮李师师选了这么昂贵的住处自然不会只让李师师居住而已,平日里总会帮着李师师邀请一些有名气的大才子。
这些人中,最为出名的就是大才子周邦彦了,周邦彦不仅名气大,而且文采也高,但只可惜已经垂垂老矣,按年纪,足足可以当李师师的爷爷了。但偏偏这个老头子还不自知,仗着一手诗词还想一亲芳泽,直教李师师厌烦无比。
如果不是因为周邦彦是影响甚广的大才子,又是李蕴邀请来的,李师师都不是很想理会他。
可以想象一下,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女,对着一个苍颜白发的老头子强颜欢笑,偏偏这个老头子还心存非分之想……
这一日,李师师正在接待一位客人,看来李师师与这客人很是亲密,当客人下了马车走进庭院之时,李师师直接迎了过来,直接挽起了客人的手,一路朝着闺房去了。
这客人穿着一身男装。身上还披着一身黑色头蓬,把脸都遮住了,从背后看去,比李师师高了小半头,看起来倒是颇为相配。而庭院中的人侍女都是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看来这事不是第一次发生了。
若是叫心仪李师师的才子见了,恐怕会懊恼半天。
到了李师师的闺房,客人倒是松开了被李师师挽着的手,但却直接用抽出的手臂揽住了李师师的肩膀,而李师师对此见怪不怪,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
“诗诗,你说我们这样像不像一对夫妻?”直到现在,客人才开了口。
但让人惊异的是,这客人发出的竟是女声!说话间,客人脱下头头蓬,虽然一副男装打扮,但从眉目间还能看出是个女子,也就三十的年纪。
“清姐姐说笑了!”听李师师的回答,这客人果然是个女子,只是李师师脸上透着落寞,心中暗叹,只怕自己此生都寻不到一个良人了!
清姐姐话音刚落,听得李师师的语气,心知自己勾起了李师师的伤心事,忙忙安慰道:“是姐姐的是不是,诗诗你莫要放在心上啊!”
李师师也没有责怪清姐姐的意思,稍微恢复了一下心绪,笑道:“没事,姐姐莫要担心。”随即岔开话题道:“对了,姐姐,你家官人回来了吗?”
清姐姐一听李师师这么问,心情也烦闷起来,叹道:“他才回来两日,就又离开了,好似有做不完的公务一般!”清姐姐这话,话里话外都透露着一股子幽怨的味道。
不过到底是两个女子,其中李师师正是十六七活泼的年纪,这一番沉闷没持续多久便被打破了。
只见清姐姐说道:“诗诗,最近我填了一词如梦令,诗诗你品鉴一番如何?”
两人因为诗词而结下情义,李师师也知道清姐姐写的一首好词,当即点头应道:“好久没见到姐姐的新词,姐姐不妨写来看看?”
闺房里早就备好了纸笔,清姐姐坐在桌前,李师师帮着磨墨,只见清姐姐端起皓腕,慢慢书写,字迹娟秀,别有一种美感。
书写完毕,李师师上前看时,小声念出声来:“昨夜雨疏风骤,浓睡不消残酒。试问卷帘人,却道海棠依旧。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
第六十八章 画舫
“昨夜雨疏风骤,浓睡不消残酒。试问卷帘人,却道海棠依旧。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写出这首词的不是别人,正是一代才女李清照。
两人聊了半天的诗句,李清照忽然提起了自己在路上听到的市井消息,正是传闻李师师要去画舫的那条传闻。末了,李清照叹了一句,“只可惜姐姐的父亲和丈人相继去世,敌不过蔡京的势力,不能救妹妹脱离苦海。”
李师师听罢先是心里一惊,她现在可还没有委身与人的打算,这则消息绝对是李蕴瞒着自己放出去的!绝对不能妥协!李师师瞬间做下了决定,与李蕴相处的久了,李师师也算是摸清李蕴的为人,蹬鼻子上脸还是轻的,一旦自己退缩一步,恐怕就要一步步被李蕴玩弄于鼓掌之中了。
不过李师师听到李清照后面的话,还是心里一暖,她与清姐姐开始时不过是因为诗词相交。后来交情日渐亲密,而赵明诚时常不在东京,两人交往愈加深了。
“绣儿,你进来一下!”李师师对着外面喊道。
绣儿是李师师的贴身侍女,当然,是李蕴安排的,李师师也知道绣儿不能信任,但李蕴怎么会让李师师有机会安排自己人呢。
绣儿一直在门外守着,听得李师师的呼喊,忙忙推门入内,口中问道:“不知娘子唤绣儿有何事?”
“你去告诉她,今晚的画舫我不去了!至于原因,她自然明白!”
李师师口中“她”指的是谁绣儿当然知道,只是绣儿可不敢一个人空着手去见李蕴,哪怕绣儿的确是李蕴安排在李师师身边监视的人。李蕴善待李师师是因为李师师的价值,但这和绣儿可没什么关系,绣儿可以肯定,李蕴得到消息之后定会大怒,而她发怒的对象除了送信的自己还会有谁?
绣儿知道李师师心地善良,小声央求道:“娘子,绣儿不敢去。”
“也罢!”李师师心烦之下,从李清照手中接过纸笔,挥挥洒洒写下两行大字,行文有些潦草,显示写字的人心绪并不平静。
李师师将纸张折好递给了绣儿,吩咐道:“你去寻一个护院,把这个送给她吧!”
绣儿松了一口气,忙忙行礼谢道:“多谢娘子体谅。”不敢耽搁时间,匆匆出了房门寻护院去了。
……
李蕴看到李师师写的两行字果然大怒,只见上面写着:私闻京内流言纷纷,诗诗闻之,不知何人传此谣言,深感痛心,身体不适,今晚画舫诗诗断不会前往,还请勿扰!
李师师的脾气李蕴很是了解,既然已经这般说了,是断然不会去的,但李蕴可是得到消息,今日晚上很可能会有贵人前往画舫,李蕴来不及发火,心中赶紧思量如何补救。
……
也不知朱富哪来的门路,到了傍晚,朱富直接交给了李景两张汴河上最大画舫的门贴。
华灯初上,正是寻花问柳的好时候,而李景此时也出现在大船了,只是李景身上却没有半点寻花问柳的惬意,这一切,只是因为李景旁边的那个人。
“子明,这些女子在这里只是表演才艺吗?”
“子明,这里是不是每天晚上都这样?”
“子明,为什么他们两个就这么搂在一起了?”
“子明,……”
李景很后悔!非常后悔!百分之一百地后悔!为什么自己带着一个“十万个为什么”!
就在李景耳朵都要起茧子的时候,画舫里的花魁终于开始表演了。
每个画舫每日营业的时候都会寻一两个花魁坐镇,主要就是为了提高名气,招揽客人。正常情况下花魁并不固定,但基本都是有极高才艺的女子,毕竟以色娱人并不长久。
本来据传今夜画舫请来的人是李师师,但不知为何,如今却换了一个人,此人也是汴京名妓,唤作如嫣,弹得一手好琵琶,尤擅小曲。
得知不是李师师,李景也是松了一口气。
只见舫船之内,如嫣一袭轻纱蒙面,怀抱琵琶,在两名侍女的陪同下缓缓走到了台上。台前坐着看客,李景和花小妹不过是其中之二。
而看客与如嫣中间,还有一层薄纱,当李景朝台上看去时,人影朦胧,看不清台上人的面容,但台上的灯光布置地甚好,极好的勾勒出台上人的形态,确实有一种别样的美感。
未久,琵琶声响起,纵然李景不通声乐,也听的出来,这如嫣在此道有极深的造化,没过多久,歌声响起,声音轻灵,如怨如慕。
如嫣吟唱的乃是柳三变的蝶恋花,纵然柳三变已经去世多年,但他留下的曲目依旧流传。
“伫倚危楼风细细,望极春愁,黯黯生天际。草色烟光残照里,无言谁会凭阑意?
拟把疏狂图一醉,对酒当歌,强乐还无味。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
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可谓是脍炙人口的名句,从如嫣口中唱出,合着那凄凄的琵琶声,使人不自觉被带入情境。
李景正听着入迷,忽觉腰间一痛,回头一看,却见花小妹正瞪大眼睛盯着自己,脸上带着微微的怒色。
李景哪里不明白花小妹的意思,小声问道:“小妹如果不想听,我们离开吧?”
带着花小妹在这里,李景总觉得有点问题,万一被花荣知道了,还不知会发生什么呢!
花小妹本来兴致勃勃的过来,但这里确实没有什么能吸引她的地方,本来她要来也只是因为好奇罢了,如今好奇心一过,其实也没想多待。
见周围的人都在静心听如嫣的曲子,花小妹低声答道:“等这首曲子一结束,我们就离开。”
李景点了点头,只等着曲子结束了。
而船舫之中,在看台之侧,还有一处厢房,里边有五个人,但奇怪地是,厢房里有足够的座位,但只有一个人安然落座,静心欣赏,而另外四个人却一直坦然自若的站着。
而如果李景在这里,就会认出,其中一个站着的人正是当朝太尉高俅!
第六十九章 舫间惊变
ps:跪求推荐,跪求收藏!
在厢房里,便是高俅也只敢站着,如此看来,厢房内坐着的人的身份可想而知,除了当朝官家还有谁。
如嫣一曲结束,只见高俅旁边站着的一个人哈腰问赵佶道:“官家对这位如嫣姑娘可否满意?”
赵佶对词曲很是精通,闻言笑道:“如嫣姑娘确实不凡,吾倒是想见上一见!”
官家既然发话了,那就说明官家对如嫣有意思,梁师成平时里也是威风八面的人物,前段时间权柄再增,曾有人暗暗称呼他为“隐相”。但在官家面前,自是一副乖巧的模样。
听得官家的吩咐,梁师成不敢怠慢,忙忙出了包厢,寻了一个随从吩咐了下去。
包厢一侧有一个小门,随从便是从此门过来的,径直去找画舫主人去了。
而李景却不知道这些,一曲结束,李景就带着花小妹离开了座位,准备离开画舫。一般画舫旁都会备着三四条小船,为的就是客人在有事的时候可以及时离开,毕竟画舫是在汴河上飘荡的,总不能因为某个人特意靠岸。
就在李景要出舫间之时,从入口处进来了好几个壮汉,李景心中疑惑,如嫣的表演都已经结束了,这些人还来这里做什么?
李景还没来得及多想,这些人中为首的一个就与李景擦肩而过了。最让李景注意的是此人的眼神,让人难以忘记。冰冷!对,就是冰冷!走了两步之后,李景才反应过来。
忽然,李景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对,味道!李景又仔细嗅了嗅,血腥味!这些人身上有血腥味!
李景下意识的握住了花小妹的手。突遇这种情况,握住了花小妹的手,李景只觉得心忽然静了下来,透着余光注意到,刚才自己旁边的那个人肩膀上可是带着血迹的。
花小妹可没注意到这么多,她见猛然间李景突然抓住自己的手,开始时还有些羞涩,后来猛然反应过来,自己现在可是穿着男装,想甩开李景的手,却发现李景握的很紧。
这下花小妹也察觉到不对劲了,上次李景这么握着她手的时候也就是在繁塔,花小妹现在还记忆犹新。
李景朝外看去,却发现要进来的汉子可不知一两个,光是外面还没进来的人就足足有十几个,这些人身上带着血迹,难道这里有什么大人物?
心中想着,李景脚上却不停,眼见着就要出门了,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呼喝:“你们都是什么人!”
李景心知不妙,刚要带着花小妹从入口处离开,就听身后传来一声怒喝:“动手!”
一声令下,原本还一个个很有秩序排队进入舫间的一众汉子,还在外面的全都挤了进来,此时外面还有十来个呢!
李景见此暗道一声糟糕,恐怕暂时出不去了,正要带着花小妹回去躲一躲,忽然觉得眼角一道黑影闪过,李景转头一看,一个中年汉子不知从哪里掏出了一把尖刀,正朝自己砍来。
还好这中年汉子不像是精熟武艺的人,李景反应过来之后,直接一脚将这个中年汉子踹出去老远。
这帮人本来是往厢房冲去的,但有人看到中年汉子被李景踹倒之后,又分出两个朝李景逼了过来。
死道友不死贫道,眼见着门外将要进来的人都把目光投到自己身上,李景赶紧拉着花小妹往看台上跑。这帮人手持利刃,还人多势众,李景可没什么自信可以以一挑十。
看台上的人本来看到这伙人亮出兵刃,都是心中害怕,但见这伙人直奔着厢房过去,不少人都是松了一口气,唯有**个看客脸上巨变,纷纷起身朝着厢房冲了过去。
这**个看客仿佛对这里很是熟悉,有一半的人,直接冲上表演的台子,透过厢房观看台上的大洞翻进了厢房。另有一半的人直接冲向了歹徒,路途中,手中纷纷出现了兵器。
匆忙间李景来不及注意这些,匆匆拉着花小妹,花小妹也知道今日碰到事情不寻常,紧紧跟着李景的步伐。
看台上的看客见李景竟然把歹徒引了过来,看着凶神恶煞、手持利刃的歹徒,有胆小的甚至都咒骂起李景了。
李景对这些看客的反应自然是不闻不问,直接同花小妹朝着看客堆中冲去。一共有三个汉子追着李景,李景到处,看客纷纷避让,而这三个汉子也都顺着看客避让的道路冲了过来。
眼见着就要冲到台上了,李景寻了个空隙回头一看,一阵无语,这帮看客至于把道路留的这么大嘛,还真的这么想当看客啊!还有这些歹徒,非得追着自己嘛,不就是踹了一脚你们的人嘛,还是他先砍的我,至于嘛!李景心中慢慢地怨念。
不过眼见着只有三个人追过来,李景也舒了一口气,他最怕的就算被一堆人围殴,既然只有三个,李景也不打算逃了。
交代花小妹小心之后,李景从腰间掏出自己随身带着的短刀,自从当初遇到过狼群之后,李景身上一直贴身带着一柄,这短刀也就比匕首长了一点点,前几日在繁塔碰到高衙内时,这短刀便是李景打算用来对付石宝的最后手段,结果却没机会用出来。今日面对这些汉子,李景直接把短刀掏了出来。
但花小妹这次却不想躲在李景的身后了,上回花小妹听信了李景的话,待在了李景身后,看着李景单打独斗,事后花小妹看到李景脸上的淤青很是后悔,是以花小妹嘴里应了一声,却在李景身后悄悄摆开了架势。
这三个汉子见李景不跑了,反而转身掏出了短刀,也都谨慎起来,三人呈半月形、手持尖刀朝李景和花小妹包了过来。
就在此时,李景只听“咔嚓”一声,余光扫去,就见旁边的一处木板墙壁直接破了一个大洞,一个衣冠不整的人率先从洞里爬了出来。
这人爬出来,先是看到三个持刀的歹徒,心里一惊,随即又发现和歹徒对峙的李景和花小妹,这才爬起身来,搀扶着他身后紧跟着的人起身,直接躲在了李景和花小妹的身后。
第七十章 刺客
ps:求推荐,求收藏!
且说这三个追着李景和花小妹的汉子看到竟然有人从厢房里逃了出来,心中十有**就是自己此行的目标,只是身前还有李景挡着,还得早点解决李景为好。
三人相视一眼,俱是点了点头,挥刀就朝李景冲了过来。
李景满脑子的心思全在面前的三个汉子身上,倒也没有太过在意身后的两人。
这两人从厢房里钻出来之后,陆续还有人钻出来,只是都没有第二个的待遇,没人扶持,都是自己爬起来的。
转眼之间,李景面前的三个汉子大吼着朝李景冲了过来,李景不敢怠慢,此时他只有一把短刀防身。
“须得一个一个解决!”李景心中瞬间有了计较,第一个目标自然不是最中间的一个人,而是边上的一个,这样才不至于被围攻。李景此时还没注意到花小妹已经在他身后准备出手了。
坐以待毙从来都是下下策,李景盯着左边的汉子,心中想着朝他身上哪里下手比较能快速奏效,这是性命攸关的大事,容不得半分怠慢。
李景心思流转,不过电光火石之间,便到了刀兵相接的时候。在这个关头,李景忽然觉得这个情景有些熟悉,这是第几次自己这样拼命了,还都是拿着短刀……
不过这几个汉子的武艺明显不高,在李景看来其实满是破绽,这不,左边的汉子刀还没落下来就被李景抓住了握刀的手腕,用力一扭,只见一声惨叫,这汉子握不住刀柄,只听“咣当”一声,刀直接掉落在地。
不过李景没时间对左边的汉子下手,因为中间的那个汉子已经对着李景挥刀了。李景一只手握住左边汉子的手腕,来不及脱身,只能举起短刀,挡在身前。
李景只觉得手臂一震,随即虎口都有些发麻,中间这个汉子的气力着实不小。趁着这个机会,李景抬腿就是一脚,正中这汉子的腹部,直接把这个汉子踢退了好几步。李景踢出的脚还没来得及落下,忽觉身侧一阵巨力袭来,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
却是那个被李景扣住手腕的歹徒,见同伴被李景击退,心急之下突发巨力。不过还好他的兵刃已经掉落在地,李景定住身形,直接飞身一拳,正中此人的鼻梁,这汉子在李景一拳之下,经受不住,眼泪止不住的流,李景借此机会又是一脚,直接将他掀倒在地,眼见着一时半会是爬不起来了。
正在此时,被李景打退的中间汉子又挥着刀冲了上来,李景心中疑惑,不是有三个嘛,另外一个哪去了?
单就一个自然难为不了李景,三下五除二,直接三两下就把这个汉子也击倒在地。先前不过踹了一脚,这帮匪徒就分出几个人追杀自己,李景可不愿下杀手,这帮子匪徒还不知道是什么人呢,万一记仇找上自己,不说会不会对自己有威胁,烦都能烦死。
李景解决了两个,迟迟不见第三个,正要寻找第三个歹徒呢,却见花小妹正在旁边冲着自己吐舌头。李景朝花小妹脚底下一看,果然有个汉子在那里哀嚎。
“兄弟们,那奸贼就在台上!”
李景又听一声怒喝,这伙人里还没进厢房的全朝自己这边冲了过来,李景可以肯定,这帮人的目标绝对不是自己,而是方才从厢房里逃出来的那几个人。
李景又去找方才躲在自己身后的那几人,这几个人全都躲在如嫣的表演台上了。
李景正准备和花小妹到看客堆里躲上一躲,都准备往旁边避了,却见这伙人里有个人拿刀指着自己,口中喊道:“这小子扎手,先杀了这个小子!”
当真是无妄之灾啊!李景无奈,只能拉着花小妹也往台上奔去。不管台上是什么人,这帮歹徒的首要目标肯定是台上的几个贵人,而看这几位贵人的模样,一定也是有保镖的,只可能人数有些少而已。
但就李景看来,这伙歹徒里应该没有几个身手好的,和这些贵人躲在一起,应当问题不大。
当然,这也是目前李景唯一能选的一条路了。至于那些看客,依旧是一副看客的作态,这其中倒是有一些才子,要让他们附庸风雅容易,但他们哪里敢招惹这些歹徒!李景正思索间,已经掀开薄纱,上的台子。
看到台上的具体情形,李景一阵无语……
原来,如嫣表演完毕之后,还没来得及退下歹徒就来了,此时还在台上呢,而此时,那几个从包厢里逃出来的人中有一个三四十岁的中年人人正在轻声细语地安慰着如嫣,但安慰就安慰呗,这人的手还一直握着如嫣的小手,死都不放。
李景带着花小妹进来时,这中年人身边的几个人皆是看向李景,见他是方才抵挡歹徒的人,这才松了一口气。其中一个上前道谢道:“方才多谢壮士援手!”
中年人这才注意到李景,被李景打断一下,如嫣总算把手从中年人的手中抽了出来,红着脸道:“几位官人,台后还有一条通道,通往船上的一个居室,虽说没有后门,但从那窗户应该也能出去!”
如嫣一副玲珑心思,自然瞧得出来这几人的身份不一般,那伙歹人的目标应该就是这几个人。
而李景此时心中却如惊涛骇浪一般,旁人李景不认识,但站在这中年人身后的一个人李景如何不识得?那短短的胡须,略带阴翳的眼神,以及略显俊美的相貌,除了高俅还有谁!
几人站在身后的是高俅,那面前这个中年人是谁以及不言而喻了,赵佶!绝对是他!李景握紧了身后的短刀,若是自己现在就杀了他,那么,李景应该就会被改变了吧!
李景心念一动,只觉得一道强烈的目光盯着自己,赶紧收拢心神,抬头一看,却是赵佶身后的一个人,虽然头发有些发白,但依旧目含精光,显然不是一个普通的随从。
李景也知道是自己想多了,如果真的是赵佶,怎么会这么容易被自己所杀呢!随即李景赶紧冲着此时笑了一笑,呲着一口白牙。
赵三省是赵佶的护卫,在赵佶小时候就跟着赵佶了,方才忽然感到那个进来的后人身上突然有了杀气,心中一惊,待自己看向那后生之后,见这后生呲着的白牙,又见到女扮男装的花小妹,松了一口气,估计是自己太紧张了,不过是一个身手好一点的少年而已。
“只是这高俅怎么办事,竟然招来了刺客!”赵三省心中愤怒,“还好自己早在周围安排了人手,现在应该已经来了吧!”
第七十一章 结束?开始?
ps:还是那句老话,求推荐,求收藏,各种求!
却说李景才出了这半路杀出的一伙歹人的目标乃是赵佶,在李景心中赵佶可是跟好皇帝没有半点关系的,当时就动了杀心,可惜赵佶身边有个高手守着,差点被瞧处名堂,李景也就绝了这个心思。
再看赵佶,如嫣的手从他手中脱离之后,又请他从台后的通道离开,却见赵佶轻声一笑,对如嫣道:“这些刺客在我眼中不过土鸡瓦狗而已,如嫣姑娘且等上片刻,无须担心!”
李景见赵佶这么说,心中暗笑,现在装的这么沉着冷静,也不知道方才是谁狼狈地从厢房爬出来。不过李景也知道,赵佶这么说,心中肯定有了底气,估计护卫应该就要到了,果然,赵佶话音刚落没过多久,画舫各处都传来了脚步声,如嫣说的通道里,更是有人摸到了台上。
既然赵佶的护卫都到了,刺客们自然已经没了成功的机会,死的死、逃的逃,不一会儿,画舫里又安静了下来。
而台上,赵佶依旧在对着如嫣献着殷勤,如嫣经此一事,哪里看不出赵佶绝对是个大人物,应付赵佶的话语火候掌握的极好,并不曲意逢迎,却有不让人觉得疏远。
当然,此时李景已经带了花小妹径直离开了,他现在可不愿意和赵佶扯上关系,更何况旁边还有一个高俅。还好李景当初见高俅的时候是在军营之中,高俅记不得李景的样子,若是真的和赵佶扯上了交情,李景可以肯定,自己的身份绝对会被扒扯出来。
李景走的很急,赵三省都没来得及挽留,至于高俅、梁师成等人就更不必说了,根本没把李景放在眼里。
此时画舫早已靠岸,当李景回到岸上,总算松了一口气,花小妹却是有些不解,拖着李景的手,问道:“子明,既然那些歹人都已经伏诛了,正主还没谢谢你呢,还没和他们说一声,你怎么就离开了?”
“先离开,等回到酒店再同你说!”
见花小妹应下了,李景寻了个方向,匆匆带着花小妹奔着朱富的酒店去了。
……
“什么?那个人是当朝官家?”
看着捂嘴惊呼的花小妹,李景点了点头,说道:“我本来也不确定,但后来见高俅那副恭敬的模样,除了赵佶还有谁!”
花小妹大概也消化了这个消息,她性子本就有些活泼,想到自己竟然碰到了当朝官家,这可惜这个官家与自己想象的形象完全不同,看李景话语中对赵佶半点尊敬都没有,也学着皱了皱鼻子,抱怨道:“看他不像个好东西,还对那个如嫣动手动脚,看来也没什么了不起的!”
赵佶和如嫣的事李景看得分明,不过是你情我愿的事,但花小妹没看出来,李景也不点破,笑道:“小妹说的不错,这赵佶除了做皇帝,做其他什么都行,可他偏偏是个皇帝。”
花小妹才要笑话李景年纪轻轻就装作史官胡乱评价当朝官家,就在此时,门外朱富前来求见。
行刺的消息没人会到处宣扬,更何况事情才发生没多久,朱富还不知情,只是李景很想知道,朱富从什么渠道得来的近画舫的帖子。
待朱富进屋落座之后,李景将船上遇见行刺之事、以及自己猜测的赵佶的身份一一告诉了朱富。
朱富听罢大惊,忙忙起身向李景请罪,拜道:“此番小弟疏忽,将哥哥置于险地,还请哥哥责罚!”
无心之过李景自然不会怪罪,起身亲自把朱富扶起来,问道:“如今我是无妨,只是我很好奇,赵佶出行,踪迹必定十分隐秘,而那些刺客进了舫间之后,直奔着厢房去,显然知道赵佶就在那里,只是既然他们的消息这么准确,为什么不派一些好手来?那些刺客我交过手,武艺稀松寻常的禁,也就是个禁军中普通士卒的水准。”
朱富闻言苦笑,这个他哪里知道,小聪明朱富确实有,能力也有,不然不会在短时间内在东京把酒店开的这么红火,但这种事明显超出了朱富的能力范围。
“我并非要问你这个,”见朱富苦笑,李景也反应过来,解释道,“我只想知道你下午给我的两张帖子是从何处得来的。”
“回禀哥哥,小弟这酒店因为生意好,更是有不少特色菜,离这里不远处有一家青楼,时常在这里订菜,这两张帖子就是从青楼主人那里得到的。”
竟然是青楼!也是,似这种画舫与东京的青楼之间的联系一定匪浅,只是青楼乃是三教九流之地,却是不好查探。
“你可知这青楼的来历?”李景还是试探着问道,但凡能在这汴京城开起来的青楼,背后一定有权贵人家的影子,也许可以从这里瞧出一二。
朱富摸了摸脑袋,皱着眉头想了一下,忽然面露喜色,道:“哥哥,我记得有一次请青楼主人吃酒,酒席之间他仿佛提起过,这座青楼好似和宫里有关系!”
“和宫里有关系?”李景喃喃道,想了半天也没什么头绪,不过这是和李景没什么瓜葛,如果不是当时李景正巧离开,想必应该和那些看热闹的看客一样,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李景干脆不想了,此事合该赵佶的手下发愁。
……
而此时赵佶正和如嫣相谈甚欢,但遇到行刺之事,出于安全考虑,赵佶便服之下自然不能在宫外多待,与如嫣约定好过两日来见她之后,赵佶便在重重护卫之下回了宫。梁师成、高俅、赵三省自然都在陪同之列。
行在路上,赵佶这才想起李景,问梁师成几人道:“你可知道先前那位是哪家的,看身手应该是哪位将门虎子吧。”
这几人哪里知道,梁师成最知赵佶的心思,忙忙道:“官家放心,等回宫之后奴才这就着手去查!”
赵佶点了点头,又想到在这汴京城内,竟然有人胆敢刺杀自己,又吩咐道:“一定要查出来今天之事是谁主导的!”而对于高俅护卫不力之罪,赵佶只字未提。
在场的几人纷纷应声。
第七十三章 太尉府动向
ps:第一更,求推荐,求收藏!今天一万字,可能会迟一点,但一定会有,求支持啊!
在朱富这里没得到什么有用的消息,李景告辞了朱富,拜托朱富派人多注意太尉府的动静,之后便带着花小妹回曹府去了。
待回到曹府,李景将自己在画舫上经历的事说与曹琦听,自不必多说。
且说梁师成回宫之后,虽然已是晚间,但却丝毫不敢怠慢,虽说赵佶没有怪罪,但梁师成却不敢轻视,将手下能办事的人全都派了出去,不仅要查出今晚画舫上所有看客的身份,还要查出所有可能的知情人。当然,还有一个在官家心中留下了印象的李景。
毕竟涉及到帝王之事,那些看客基本都被留下了,只有个别几个趁乱离开的。而梁师成的着重点,就是这几个趁乱离开的看客。
······
再说太尉府中,王虎离开不久,管家果然来看望高衙内了。就在管家马上要推门进入高衙内卧房的时候,正巧王虎赶了回来,忙忙吼了一嗓子:“管家,你总算来了,衙内现在都有些下不来床了!”
屋里的高衙内得到了王虎的提醒,不敢怠慢,自是全力伪装,力图骗过管家。
待管家进了屋,却见高衙内果然躺在床上,此时天气已经慢慢转热了,但高衙内身上却还紧紧地裹着一层厚被。而高衙内此时还在床上不见一声动静,就管家看来,应该是睡着了。
闻着房间里的药味,管家皱了皱眉头,轻声问和他一同进来的王虎道:“给衙内找过大夫了?”
王虎点了点头:“汴京城中几位名医小人都找来了,现在衙内吃的药是城西晏大夫开的,据晏大夫所说,衙内犯得是心病,身上虽有伤损但却不重,只是身病易治,心药难医啊!”
王虎这话可是有讲究的,一来已经请了大夫,大夫还开出了药方,高衙内连药都喝过了,管家应该就不会怀疑高衙内装病的问题,二来为了对付石宝,虽然王虎说什么的伤并不重,但换言之,高衙内毕竟受了伤,而且还不是那种无伤大碍的轻伤。
最后的重点就是心病了,身体上的病能查的出来,其实不太好装,但心病就不一样了,这个时代可没有什么心理学,对于心病可辨别不出一个人是真的病了还是装的,就算高衙内身上被发现没有伤病,但单就心病一项,就足够了。
管家听了王虎的解说之后果然没有怀疑,王虎看到管家看向高衙内有些心疼的目光,心中一喜,这管家被骗过去了,“现在,就只差最后一步了!”王虎心道,“衙内,剩下的全看你的了!”
只见王虎装模作样地重重叹了一口气,怒道:“都怪石宝那厮,竟然眼看着衙内受苦,自己胆怯不敢上前还偏偏责怪衙内招惹是非!”
王虎仿佛有些怒极,声音忍不住大了一些。而正在床上躺着的高衙内也仿佛被王虎的声音“惊醒”,呻、吟一声,略显“中气不足”的问道:“是谁过来了?我爹爹来了吗?”
看到衙内因为王虎醒了过来,管家嗔怒的看向王虎,显然是怪王虎吵醒了高衙内,这王虎也知趣,见管家略带怒气的看向自己,虽然心中对自己的表现很是满意,但脸上却是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向高衙内拜道:“小人一时气愤,惊扰了衙内,还请衙内恕罪!”
管家只听高衙内依旧一副“中气不足”的嗓调:“不怪你,我方才做了一个噩梦,还多亏你让我能醒过来!”
听高衙内这么说,管家这才收回了看向王虎的目光,转而一脸慈祥的走到高衙内的床边,柔声问道:“衙内,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待看到高衙内的时候,管家心中吃了一惊,只见高衙内脸上已经出了不少汗,联想到高衙内方才所说的噩梦之事,心中更是深信不疑。
管家却不知道,高衙内脸上的汗不是做噩梦吓的,而纯粹是热的。此时天气已经回暖,才过中午,管家来的时候正是一天中最热的时候,高衙内方才还穿着衣服起床透透气,乍然听闻管家来了,这才匆匆爬到床上。
而高衙内衣服还没脱,有盖着一层大厚被,裹得严严实实的,一时之间,不热才怪。
高衙内看一脸心疼的管家,顿时办起了可怜相,眨巴眨巴眼睛,差点就哭了出来,哽咽着将自己如何受伤,石宝如何“不敢”动手,按事先和王虎商量好的一一说给了管家听。
高管家和高俅一样,自己没有孩子,对高衙内也视若珍宝,听完之后大怒:“衙内放心,等老爷回来,我一定亲口说给老爷听!”
······
陪同赵佶回宫之后,办事错了差事的高俅也是满心忐忑的回了府。本来刺客来袭,他的罪责是最重的,还好赵佶顾念情分,没有向他问罪,但此事可大可小,若是被那些言官御史听闻了此事,高俅清楚,就算官家再怎么维护自己,自己也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毕竟这事如果闹大了,到底是行刺君王,动摇国本的大事,没有一两个位高权重的替罪羊,这事怎么平息。
高俅心中也清楚,那些御史言官早就想找自己的茬子,如今有了这么一个机会,怎么会放过!
“所以,必须找出刺客!”高俅心知这是最好的办法,如果今晚行刺之事一旦泄露出去,自己护驾不利的罪名推脱不得,而唯有找出刺客,才能将功赎罪,毕竟赵佶顶多是受了一些惊吓,其实没什么大碍。
是以刚回府,高俅就急忙把管家和在府的管事全都召集起来,送信的送信,查探的查探,太尉府之中,也忙碌地一踏糊涂。
待分派完毕,高俅却见管家并没有离开,反而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皱了皱眉头,问道:“还有什么其他事吗?”
“是关于衙内的事”,管家微微恭着身子,答道,“衙内生了病,据说衙内前两日与人起了冲突,结果被人给伤了,衙内以为丢脸不敢告诉老爷,这两日衙内愈加难受,还是衙内身边的王虎前来告诉小人的。”
听说自家儿子又被人打了!高俅一阵心烦,本来晚间赵佶遇刺之事就够他心烦的了,心中冒出一股怒火,骂道:“石宝那厮在哪里?我儿被人打伤的时候他在做什么?”
“说道这里老奴也是气愤不已,这石宝就眼睁睁地看着衙内被打,最后在衙内身边随从都被打倒之后,这石宝心生畏惧,竟然畏缩不前,让那两个歹人大摇大摆的跑了!”管家信了高衙内和王虎的话,自然同仇敌忾的发怒。
“哼,还真是流年不利!”高俅语气中带着嘲讽,“连石宝这个贼配军都敢跟本太尉作对!对这等忘恩负义之徒,本太尉饶他不得!”
一旁管家也在那里附和:“正该如此,老爷想寻他石宝什么罪过?”
“前番发配林冲去沧州,结果派出的那两个差人非但没在半路结果林冲,反而一路护送,这一次可要注意了!”
高俅说这话另有深意,关于董超学霸的事高管家也参与其中,只可惜最后失败了,这次是在提点管家,这一次一定要小心谨慎,准备妥当,在半路上弄死石宝,高俅可不愿意再有下一个林冲了。
高管家闻弦歌而知雅意,忙忙应道:“老爷放心,老奴上回没顾忌到林冲还有几个知交好友,这一回这个石宝在汴京举目无亲,定然不会出差错!”
高俅点了点头,摸着胡须淡淡一笑,问道:“对了,那个打伤我儿的歹人是什么人?”
管家有些犹豫,这也是他先前欲言又止的原因,高俅见管家这般,很是不满,喝令道:“说,到底是谁?哪怕是哪个高官大户的子弟本太尉也不怕!”
“回禀老爷,据衙内所说,那人好像是天武卫曹大将军的亲眷!”
第七十四章 天武卫比武
ps:一万字以我的码字速度真的有点难,正在码字中,不过放心,说到做到,最迟明天,第二更奉上,晚间还有一更。
“什么?竟然是他!”高俅心里一惊,就算是那些和他没什么关系的高官,高俅也能去争上一争,又或者是其他下属,高俅也能是管上一管,但偏偏是曹琦!
高俅心中愈加烦闷,曹琦可不仅仅是他的下属,更是他掌控禁军不可缺少的助力,不提曹琦的职权,单就是他时代为将的这份家世,便不是高俅可以随便动的,毕竟高俅深知,自己虽然得圣宠,但官家绝对不会允许自己搞乱禁军,而曹琦也远远不是一个人,他代表的其实是整个高层将门。
上回曹琦向自己靠拢,李景之事只是一个引子,更重要的是这是整个将门的要求,他们需要和掌握禁军军权的太尉有个联系渠道,而曹琦,就是其中代表。
如果自己仅因为自家儿子的事情就恶了一个大将军,便是官家也不会护着自己。高俅走到今天这一步,可不紧紧是运气,唯有审时度势才可,像杨志这样的人物高俅的确可以随意拿捏,因为杨家真的没落了,但曹琦却不同。
诸事纷杂,高俅想着曹琦的事一晚上没睡好,到了第二天,派出去的人还没有回报什么有用的消息,高俅突然想起今日曹琦要选出一个军副指挥使,左右都要等消息,还不如去看看情况!
天武卫第七军军副指挥使的争夺当日,曹琦早早地出了门。这是一桩大事,既是军中比武,又要点到为止,又要战出真本事,更何况是马上比拼,受伤在所难免,虽然军旅之中,受伤死命不可避免,但多准备一些防护措施总是好的。
但凡有些想法的营指挥使都参加了,不只是磨枪霍霍的杨志和杨震,便是邓平和梅开都参与进来了,能当上指挥使的,谁没有点本事,更何况天武卫从来不收废人纨绔,就算最后不能取胜,能在大将军曹琦面前露个脸也是好的。
等高俅在周昂的陪伴下来到天武卫军营之时,比武已经开始了。
周昂在李景手中被连续挫败两次,其实第一次和李景没什么关系,回到汴京之后有些心灰意冷,虽说禁军副总教头的职司还没丢,相反,还得了些赏赐,只是周昂自知失败,不过周昂心灰意冷之下却逐渐少了往日的骄横,反而多出了些沉毅的味道,这倒让高俅高看了他一眼。
但高俅知道周昂是个有本事的,如果不是朝堂上有了变故,高俅都准备在下一次征讨梁山的时候接着派出他。
只是如今暂时不能打梁山的主意,高俅便时时将周昂带在身边,一来便于施恩,二来也好增起威信。
高俅来到比武校场,此时校场之上正有两人正在比斗,其中一个正是杨志的好友邓平,邓平虽然知道自己不太可能当选,但还是报了名。
由于只选出一人,是以比斗实行的是淘汰制,两两随机抽签比斗,胜者晋级,败者就没有翻盘的机会了。军中可没有什么运气不好碰到高手一说,行军打仗,算无遗策只是评书中的吹嘘,自古为将帅者在行动之前,筹划自不必说,运气也十分重要,比如柴荣,北伐之初何其意气风发,却半路突发疾病。
运气,又何尝不是实力的一部分!
邓平使得是长枪,对手却是使得一手钢鞭,论起武艺来两人半斤八两,不过对手的骑术却比邓平差了一筹,两人胶着许久,最后总算被邓平寻了一个破绽,用裹了浆布、蘸了白灰的长枪在对手的胸口留下了一道白印,随即观战的一个评审官喊了一句“停”。
而此时,曹琦正在拜见高俅。请了高俅上座之后,一同观看比武。
邓平之后,巧合之下,正是杨志,而杨志的对手不是别人,乃是和他同营的原营正指挥使梅开!
梅开虽然和杨志同僚许久,但两人没过多久就因为官职问题闹了矛盾,平日里军营之中是不允许寻衅斗殴的,是以两人虽然不和,却没有交过手。
两人骑马上场,皆是身披铠甲,杨志手持一根亮银长枪,而梅开却是一根乌黑钢枪。两人刚一上场,场下便传来一阵喝彩。
杨震的武艺在天武卫营指挥使中数一数二,而梅开和杨震交好,实力自然也不弱。而杨志却是新近入得军营的,只是听闻武艺极高,却没人见他出手过,杨志刚一来就做了营副指挥使,而且还在最强的第七军中,没过多久又当上了营指挥使,自然免不了有人遐想连篇。
而杨志对这一切怎么会不清楚,打定了主意,今日一定要打出自己的风采!至于杨志以前的制使之职,杨志提都没提,是以知道的人并不多,不过杨志也不愿解释,既然在军中,全凭实力说话!
杨志与梅开两人针锋相对,梅开在与杨志斗智之中屡屡落入下风,现在威字营之中事事已杨志为先,梅开打定主意,定要教训杨志一顿,若是没有本事,便是有祖上余荫也是不行的!
且说两人不加客套,皆是驱马冲向彼此,却是两个人仿佛有默契一般,打定主意不缠斗,只以战马冲锋交战。
方才邓平便属于缠斗,意思是马速不快地相对冲锋,甚至是马停在原地,而缠斗双方比拼武艺。这样却是可以看出武艺深浅,而且也比较安全,就算出了意外,比如从战马上摔下来,但由于马速慢,只要不是以头着地,一般没什么大碍。
而杨志与梅开两人却没有用此法拼斗,而是用冲锋之法,两人面对面驱马快速前进,交锋之时并不降低马速,交锋之后在回转方向,展开下一轮厮杀。这样,两人每次交手只有一两招,胜负就在此件决出。不过这种方法十分凶险,一个不注意便是横尸马下,即便是在比斗中,这也是有很大危险性的。
像阵前斗将,如果武艺不到家的话多采用前种方法,像那些对自己有自信的武将,多会选择冲锋交战,不过也并不固定,多是因地制宜,从不固定,毕竟合适的才是最好的,这道理放在那里都是通用的。
看到杨志和梅开选择此法交手,场上观战的士卒皆是兴奋起来了,这等比斗之法虽然凶险,每回合也就只有片刻交手之机,但就这片刻最是吸引人,比缠斗更加精彩。
军中实力为上,此番比武基本除了日常守卫的士卒,还在军营的全来了,人数早已过万,这激动叫喊起来,更是甚嚣尘上,声音直入云端。
看到杨志出场,高俅现在还记得当初曹琦为了杨志来求自己的情形,笑着赞道:“曹将军真是慧眼识珠,这杨志确实不凡!”
曹琦呵呵一笑,道:“太尉谬赞,且请看这杨志的武艺究竟如何!”
高俅点了点头,但却话风一转:“听闻曹将军府上也有一位少年郎,武艺不凡?”
曹琦本来笑着的脸闻言一僵,随即反应过来,并没有转头看高俅,只是淡淡地说道:“下官府上最近确实有个侄子来看望,怎么,他哪里招惹到太尉了?”
第七十五章 找事
ps:第三更,恩,还是高估了自己,一万字还差一章,明天补上可好?
“下官府上最近确实有个侄子来看望我,怎么,他哪里招惹到太尉了吗?”听着曹琦这不咸不淡的声音,高俅心中不由恼怒起来,多久没人敢这么同他说话了!
不过高俅官至太尉,胸有城府,自然不会轻易表露出来,反而笑道:“是啊,前两日犬子外出玩耍,不知为何冲撞了贵府一位亲眷,结果小儿回来之后便一直卧床不起······”
“原来是这样!”曹琦不等高俅说完,接口道:“想来定是我那侄子为了免责欺骗与我,前两日他与自小同他定下婚约的一个小娘子外出游玩,因为年少性子跳脱,便没有带随从,但在繁塔之上却被一个纨绔带着泼皮给围住了!
还好我这侄子粗通些武艺,这才带着人出了繁塔,而且下官这侄子还告诉我,那个纨绔人都称他高衙内。想来就是他伤了衙内,却拿假话来唬我,太尉放心,我回府之后一定好好教训他!”
高俅听曹琦啰啰嗦嗦说了这么一大堆,虽然嘴上说是他那侄子撒谎,却又将他侄子的事详细的说了出来,最后又说回去好好教训侄子。这话里话外的意思高俅哪里听不出来:这事本来就是你儿子的错,不管怎么说我都占着理,如今我给了你一个台阶下,你押不要太过分!
高俅也明白事情真相差不多就跟曹琦说的一样,自家儿子对自己说的恐怕是以偏概全,心中暗气自己儿子欺瞒自己,而曹琦明显不是自己可以随意拿捏的。
在曹琦这里碰了个软钉子,高俅便没了继续待在军营里的心思,他还要查昨日的刺客,顺便还要教训一下儿子,老爹不是这么容易骗的,好多事儿呢!
就在此间,杨志与梅开也分出了胜负,原来,就在方才,两人再度交锋之际,梅开见没有什么胜算,准备拼一下,一枪快速刺向杨志,这枪还带着马速,劲道十足,虽然枪尖裹着厚布,但若是中了,伤害分量必然不轻,只此一击便可分出胜负。
但杨志好似早就料到梅开此招,将身体朝另一个方向一侧,直接躲了过去。在两马交错之时,直接把长枪当棍棒使用,直接抡向梅开胸前。
杨志使用的也是钢枪,这一抡之下,分量十足,梅开招式用老,闪避不及,直接被杨志打下马下。
还好梅开事前已经穿上了厚甲,倒也没什么大碍。
众人看去时,只见梅开身上共有五六处白点,虽然都不是在要害之处,但这五六处加起来,足以让梅开失去战斗力了,这也是梅开见没有胜算,最后奋力一搏的原因。
而杨志,身上竟然一处白点都没有,全场登时欢呼起来。
杨志赢了梅开,却并没有在梅开面前耀武扬威,反而下了马,走到梅开面前,伸手想把梅开拉起来。
不过梅开却不想受杨志的这一份情,直接无视了杨志伸出的手。杨志见状也并不觉得奇怪,反而开口笑道:“我以为军中都是光明磊落、胸怀宽广的汉子,却没想到还有小心眼的!”
话说完,杨志见梅开还没动作,还欲再说,却见梅开直接伸手抓住了自己的手,杨志反应过来,一用力,直接把梅开拉了起来。确定梅开开口道:“你不要以为我服了你,只不过是在同僚面前,到底是我威字营的,给你一个面子罢了,你可不要想太多!”
解释太多可就成了掩饰了,杨志并不答话,只是笑着点了点头。
随即场上士卒俱是再度欢呼起来。
不理会欢呼的士卒,高俅起身向曹琦说道:“曹将军手下确实人才济济,这杨志的武艺非凡!今日不虚此行!”
曹琦听出高俅的去意,起身抱拳道:“末将送送太尉?”
高俅摆摆手,道:“曹将军还要主持比武事宜,就不必送了!”
曹琦本来就是客套一下,也不坚持,拱手送道:“末将恭送太尉!”
高俅点了点头,这就带着周昂离开了。
············
朱富自从在宣康门开了酒楼之后,无论是官府还是泼皮,俱是打点的全面得体,是以虽然朱富的酒楼是新开的,但平日里一直平安无事,又加上朱富心思灵动,生意一直很红火,但今日却被一伙官差寻上门来。
朱富本来正在整理账本,虽然他哥哥朱贵算是梁山上权柄最重的人之一,但朱贵却没有对朱富网开一面,每隔一年,账本的详细信息就要送回梁山查验,而且账本也有专门的人监管。不仅如此,梁山还有专门的巡查人员,防止中饱私囊。
不过朱富很好奇,这新账本的格式是谁发明的,在表格之下,一切一目了然,还有什么阿拉伯数字,好像是从西边的某个爪哇国传来的,开始的时候朱富还有点不习惯,不过没多久朱富就喜欢上了这种简洁的计数方式。
朱富这个时候通常都没人打扰的,不过今日却有一个伙计焦急地冲了进来,口中惊呼:“不好了,出大事了!”
必是有大事发生!朱富瞬间反应过来,问道:“这么急躁,发生了什么事?”
这伙计是朱富从梁山带来的,名叫阿大,是个孤儿,后来被朱贵收留在酒店,是个可信的人,后来朱富来汴京,朱贵便把阿大派给了朱富听用。
只见阿大焦急喊道:“外面来了一队官差,指名道姓的要找掌柜的!”
朱富心中一惊,但却没想到有什么事,带着阿大来到酒楼堂前,果然有一队官差在那里等候着。
这些官差里朱富只认识一个,此人乃是开封府的一个捕头,名叫苏方,专管宣康门这一片地方,手下还有好几个小捕头,在这一片寻常人家中也是横行的人物,不过今日却对着他旁边的人点头哈腰。
朱富自问自己行事稳妥,不曾留下破绽,应该不至于事发吧。
见为首的一个正看着自己,朱富一路小跑,从怀中掏出了一个小钱袋,偷偷塞给了领头的人,笑道:“官人辛苦了,这些留给兄弟们买些酒肉吃!”
为首的人用手颠了颠钱袋的分量,微微一笑,显然很是满意,说道:“我此行来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想问一问,听说你昨日得到两张进一家画舫的帖子,不知最后是何人拿了帖子去了画舫?”
朱富听罢,心中一慌,整个人都有些僵住了。
第七十六章 曹府曹明
ps:先补上昨天的第四更,差不多一万字了吧,真的有点难,今天的晚上再发,准备发一个大章,恩,就这样吧,最后求支持,求推荐,求收藏,各种求,你们的支持就是我前进的动力!
对了,还差三个收藏就一千了,好心焦,泪流满面啊,不多说了。。。
以下正文:
且说朱富被官差堵了门,逼问李景的消息,朱富惶惶之间不知如何作答,只能暂时拖延时间,推脱道:“几位端公,不是小人不肯说,而是那位公子小人是在惹不起啊!”
“有什么惹不起的?”苏方冷哼一声,“便是天王老子,你今日也得把他的名姓说出来,在你面前可不是旁人,这可是御前的高官!”
领头的显然对苏方拍的马屁甚是得意,站在朱富面前,一副鼻孔朝天的样子,朱富急切间想不出什么好主意,冷汗都出来了,这时却听酒店大门处一声传来,听在朱富耳中只如天籁一般。
“几位要找的可是我吗?”
苏方回身一看,却见眼前是一个白衣公子,身上衣着剪裁甚是得体,虽是做书生打扮,却有一股英气在身,正是李景。
此时那个领头的也看到了李景,心中一动,越过苏方,上前拱手道:“公子莫非是昨晚打退匪徒的壮士?”
李景点了点头,傲然道:“不错,正是我,你们是何人派来的?”
那领头的见李景一副傲气的样子,也不恼,笑道:“公子,这里鱼龙混杂,不是说话地方,还请借一步说话!”
说完还怕李景不愿意,用手朝北边皇宫指了指,小声对李景道:“小人是从那里出来的,还请公子放心。”
李景当即“面色一变”,随即镇定下来,倒让这领头的心中不由地赞了一声。
既然已经在朱富的酒楼了。自然不会去找别处,李景给了朱富一个人放心的眼神,朱富这才安心给李景找了一个僻静的小间。
看得出,这领头的人很小心,这小间里只带了两个从人,连苏方都被留在了外面。李景本来带来的两个曹府随从也被留在了外面。
原来,此番李景过来,并非是巧合,昨日李景回府之后,见自己可能碰见刺杀的事情一一同曹琦说了,把自己的推测也告诉了曹琦,曹琦听后大惊,老狐狸到底是老狐狸,虽说李景已经回来了,但老狐狸瞬间就想到此事不会这么罢休,以梁师成这些人的能力,势必能查到李景身上,当即就让李景明日一大早就去朱富的酒店。
而李景之所以出现的这么巧,这却是真的巧了,李景也没想到这帮人会查的这么快,连朱富都没来得及通知一声。
不过李景不知道的是,那一家青楼不仅是宫里的产业,还是梁师成的,梁师成虽然权柄甚重,但花钱的地方也多,又加上梁师成是个只进不出的性子,除了讨好赵佶之外,其他开销梁师成是绝对不愿从自己的私库里掏出来,这样,这座青楼就应运而生。
“小人名叫梁正,乃是宫里的一个郎官,不知公子如何称呼?”
李景见这梁正先前面对其他人时,都是一脸傲气,又加上李景现在的“身份”是将门虎子,是以方才才有那副傲娇表情,如今见这梁正反而恭敬起来了,不由心中暗笑。
不过李景却不知道,似这种宫里的侍卫,出了宫那一个不是傲气十足,自觉比别人高上一头,不过梁正有眼光,见李景的做派很像是大户人家的公子,有得到小道消息说李景很可能是将门虎子,自然不会怠慢。
不过宫里的郎官也是不低的职位了,毕竟是天子亲军,生来就比其他兵种高上一等。李景也没想着拿捏身份,自不必摆出方才那副傲气面孔,朗声笑道:“梁大哥不必客气,小弟不过一介白衣,受不得这般称呼,我姓曹名明,梁大哥唤我名字便是。”
这只是客套一番,梁正自然没有当真,不过李景愿意和他套近乎,梁正也乐得如此,梁正心中已经肯定,昨晚救驾的应该就是面前的这个曹明了,虽说在梁正看来,曹明并不知道官家的真实身份,但护驾有功就是护驾有功,梁正有自己的途径,他已知道,官家可还记得这位护驾有功之人呢。
“既然这样,那我就高攀喊曹公子一句曹兄弟了?”
李景笑着点了点头,问道:“既然能劳动梁大哥亲自来,莫非昨夜的那位贵人是······?”李景说着,用手指了指天,意思不言而喻。
梁正大笑一声道:“曹兄弟果然天资聪慧,不错,正是!”梁正也指了指天。
完毕之后,梁正接着笑道:“我此番来,主要就是来打听曹兄弟的身份的,却没想到正巧碰到了曹兄弟,可真是巧啊!”
李景不知梁正是不是起了疑心,笑着附和道:“说来还真是巧,上回来这酒楼吃饭,觉得饭食不错,又多来了几次,昨日与我同来的人听闻昨夜的画舫热闹,非得去看看,正巧这酒店主人听到了,他有门路,便送给我两张帖子。今日来,却是想找一下这酒店主人的晦气,却没想到碰见了梁大哥,那酒店主人不理他也罢!”
梁正也知道昨日李景还有一位同伴,不疑有他,接口道:“曹兄弟自是宽宏大量,只是哥哥这里却又一桩难事,不知曹兄弟可否告知自己以及那位同伴的身份,哥哥回去之后也好向上司交代,为兄弟请功!”
“这算什么难事!”李景故作大方,正想着怎么骗你呢,“我叔父乃是禁军天武卫的大将军,我前段时间来东京探望叔父,一直住在叔父那里,只是我那同伴······我那同伴······”
梁正见李景说到同伴只是喃喃不语,焦急道:“曹兄弟只管说便是,这里又没什么外人,若是不好开口,哥哥我一定保密!”说罢,梁正直接把自己带的两个人赶出了小间。
李景心中暗笑,你能保密才怪,不过脸上却一副犹豫之色,继而坚定了一下,对梁正说道:“不瞒哥哥,我那位同伴是我未过门的妻子······”
梁正听罢哑然失笑,还以为是什么见不得光的人呢,梁正此番轻而易举的办好了差事,心中高兴,又与李景寒暄了几句,又再三保证给李景请功,李景自是感谢不提,随后,梁正便告辞李景回宫复命去了。
梁正离开之后,李景又找到朱富,将自己和曹琦一起编的鬼话说给了朱富听,最后临走时嘱咐道:“朱富兄弟,以后要是有人来酒楼里打探我,你切记我叫曹明,是住在朱雀街的天武卫大将军曹琦的侄子。”
见朱富郑重的点了点头,李景这才离开。
第七十七章 代人受过(求推荐 求收藏)
ps:新的一周到了,不怪我啰嗦,因为成绩实在有点惨。。。求支持啊!
天武卫军营之中,比斗依旧在如火如荼的进行着,比武至今,场上也只剩下四个人了,杨志和杨震武艺高超,全都在列,而邓平因为一连抽到了好几个较弱的对手,上个回合还轮空了一回,却也进入了前四。另一个也是一个猛人,同杨震一样,都是这次夺冠的大热门人选。这人唤作呼延猛,和杨志一样,也是将门后人。
不过这一次,杨志和和杨震抽到了一组,却没有等到最后,就在这里对决了。
杨震擅长的兵器却不是长枪,而是大刀,与关胜所使的大刀倒有些像,两人这一番较量,也是针尖对麦芒,杨震的武艺要被梅开高出不少,两人相斗也精彩不少。四五十回合之后,两人旗鼓相当,不分上下,而邓平和呼延猛二人早就结束了比斗,邓平不是呼延猛的对手,不到二十回合就结束了战斗。
待过了一百回合,杨志和杨震的体力都有些下降,杨志的汗水滴落在脸上,映着脸上的青色胎记更显得狰狞,但士卒们明显比较崇尚这种狰狞,又加之杨志是作为一匹黑马打上来的,支持杨志的人竟超过了杨震。
没过多久,只听一阵欢呼,却是已经分出了胜负,杨志险胜一招。
介于杨志体力损耗不小,曹琦还他一让杨志多休息了一会,不过没过多久,最后的比斗便开始了。
这已经是最后一步了,再进一步便是天堂,杨志打拼了这么久,图的不就是个封妻荫子嘛,军副指挥使在军中绝对算是高官了,杨志更是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但可惜的是呼延猛本就是以力服人的武将,使得也是两柄大锤,若是平时杨志还有信心和他游斗一番,只不过今日和杨震交战耗费了许多体力,又没有太多休息时间,结果一直落于下风,已渐渐没了翻盘的机会。
这最后一战,杨志却是败了!
不过杨志虽然败了,但他的本事全都入了天武卫将士的心中,要知道杨志可是先战败了和呼延猛齐名的杨震的。
······
石宝自从那日放了李景和花小妹离开,本来已经做好准备收到高俅的惩处,却没想到这几日太尉府一直没什么动静,而高衙内本来就对石宝没什么好脸色,石宝也瞧不上他,自没有在意他。
石宝却不知道,高俅自曹琦哪里碰了个软钉子之后,对曹琦的侄子下不了手,心中更是恨他,已经想着那他泄愤了。只不过高俅现在忙着抓刺客,没时间管他罢了。见过了好几日都没什么动作,石宝还以为高衙内自知理亏,没有告诉高俅呢。
石宝虽然在高俅的安排下领了京中军职,但却只是闲职,并不掌权,只不过每月都有俸禄。石宝虽然有些闲不住,但他每日在自家打熬气力,闲暇时便去游一游汴京城,是以日子过得倒也惬意。
“想来经过繁塔一事,高衙内应该不会再来找我护卫他了吧,如是高太尉看我不过,发配我出去做个小校也比待在这里憋屈强啊!”这一日,石宝实在不想闲着下去了,料想已经过了三四日,如果高太尉想怪罪自己,应该早就动手了,不至于拖了这几天。
想到此处,石宝整理了一下衣装,便想去太尉府探一探情况。
······
却说这行刺之事一看准备的就不是很充分,怎经得住梁师成和高俅两个人去查,不过两日,就被这二人查出了端倪。
只不过查出来之后却不好办了,梁师成和高俅二人虽然是分开行事,但却也互通有无,道最后,两个人的手下都查出此时与一个叫做白莲社的团伙有关,只是这个团伙的成员大多是一些穷苦百姓,不知是从哪里得来的消息。
对于这一点高俅并不是很清楚,但梁师成却是查出来了,泄露消息的不是别人,正是他自己的手下!
原来,梁师成手下有个小太监,进宫没多久,机缘巧合之下认了梁师成当了干爹。在皇宫之中太监认干爹很是正常,其实这也不是个特别亲密的关系,梁师成做到这个位置,身后光是干儿子就有几十个,更不要说干孙子了。
不过干儿子当然不是没有好处,当了干儿子就意味着成为自己人了,而这个小太监也就在无意间得知了赵佶微服出巡的消息。
白莲社发展自净土宗,在这个时候已经发展出了不少分支,而刺客就是其中一支,只不过这一支领头的人就在行刺当晚就被护卫给杀了。不过这帮人行刺的原因却和赵佶有关。
赵佶酷爱花石,自不必多说,江南之地便有大名鼎鼎的花石纲,而北地的奇石虽说比不上江南之地,却也不是没有,这帮刺客本不是汴京人士,只是因为官吏搜刮奇石,搞得家破人亡,这才在白莲社的聚拢之下,妄想刺杀赵佶报仇。
查出了刺客的端倪,高俅自是兴奋不已,现在只要查出是何人泄露的消息就好,但梁师成就不这么开心了,消息是从他这边泄露的,若是论起罪来,他的罪比高俅还重。高俅虽是官家宠臣,但说到底还是个外臣,而梁师成本就是天子身边得势的太监,一旦稍微失势,不说朝堂之上,便是宫墙之内,也是墙倒众人推的下场。
梁师成久在宫中,早就见惯这种勾心斗角,丝毫不敢怠慢,他也知道,若是由着高俅动用人力物力查下去,很可能马上就要查到自己这里,是以梁师成已经忍不住了,已然准备去拜访高俅了,不管付出什么代价,梁师成决意要堵住高俅的嘴。
······
再说太尉府,高管家一脸诡异的找到了高俅,悄悄附在高俅耳边小声嘀咕了起来,高俅听罢脸色一变,随即也是笑的很诡异,吩咐道:“你去把那个人犯安置好,说不得还有别的用处!”
管家应了一声,便匆匆离开了,想来是处理人犯的事情了。
待管家走后,高俅嘿嘿一笑,喃喃道:“梁师成,只要你不亲自向官家请罪,你便有一个把柄落在我手中,哼哼!”
看高俅这神态,竟是已经发现了梁师成之事。
······
赵佶遇刺之事因为并不光彩,所以知情的人没人往外宣传,至于不知情的,又能宣扬什么?是以石宝现在还不知道高俅只是没时间处置他,而不是没有怪罪他。
照例送了门子些碎银子之后,石宝在太尉府门房处等了许久,太尉府才来人引石宝进去。石宝本来还有些不满,后来见到来寻自己的竟然是高府的管家,还以为自己受到高俅的重视,等了许久的不满登时烟消云散了。
而石宝现在却不知道,他的命运就在此刻改变了,就在不久之前,高俅正在书房招待客人,而那位客人正是梁师成!
梁师成自然不愿意自己手下小太监走漏官家消息的事情为旁人所知,是以一开始就被高俅吃的死死的,不过高俅也深谙为官之道,最后一番计较之下,权当是梁师成欠他高俅两个人情,两人当即击掌为誓。
高俅也知道这两个人情其实也算不错,以梁师成的性格只要不是会危害他自身的时候,这人情梁师成还是会偿还的。既然梁师成亲自上门,若是自己不答应,少不得便是鱼死网破,高俅可不愿把梁师成逼得狗急跳墙。
而梁师成此行也算是心满意足,尤其是方才高俅下令派人带着自己的心腹去毁尸灭迹,也就是两个人情罢了,当不得什么!
就在这两人心怀意满的时候,高府管家忽然来报,说是石宝求见!
按理说石宝在太尉眼中其实不过是个小人物,无须管家亲自来报,只不过管家深恨石宝没有保护好高衙内,又知道高俅已经想着对石宝下手,如今石宝找上门来,正方便好好炮制,这才亲自来报。
听说石宝来了,正在犹豫如何找个人帮那小太监替罪的高俅突然有了个主意······
且说石宝在管家的带领下在太尉府中行走,走着走着忽然觉得路经有点不对。石宝不是没有来过曹府,现在的地方可是从来没有来过。心中觉得不对劲,石宝叫住了管家,问道:“管家是不是带错了路,这里不是去太尉办公之地的路径啊?”
管家冷哼一声:“你还不信我不成?太尉正在这里见一位好友,正好你求见,太尉才要我把你带进来,你以为这个地方是什么人都能来的吗?”
虽然管家的态度不是很好,但听了管家的解释之后,石宝也觉得是自己多想了,暗自摇了摇头,朝管家告了个诺,继续跟着管家往前走。
没过多久,两人来到一个亭子,管家回身朝石宝交代道:“这亭子里已经备好了茶水,你若是渴了,就倒些喝,老爷就在前面会客,我先前去禀报,待会老爷就来见你!”
石宝谢道:“多谢管家考虑周到!”
见石宝应了,管家直接转身离开了。
等了这么久,石宝确实有些渴了,此时听闻这些茶水是给自己准备的,也不客气,直接用小杯子喝了两杯。
茶水下肚之后,没过多久,石宝忽然觉得意识有些模糊,晃了晃脑袋,终究还是没忍住,直接晕倒在了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