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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顽石居士     重生聊斋当和尚txt下载     重生聊斋当和尚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三一章 画皮

    第三一章画皮

    暂且按下了禅不表,却说那王生在家里呆了一阵,便又准备在回到书斋中,路上细细思量,起了一肚子疑惑,总觉得道人的话很怪异,便开始很有点怀疑女女了,但又想这明明是美人,怎么会是妖怪呢?

    想来道士不过是借着驱怪的名义来骗吃的罢了。

    没过多久,他到了书斋门口,发现门从里面关上了,进不去。顿时间他心里怀疑女郎在里面做什么,忐忑之间患得患失,于是翻过倾颓的围墙,发现卧室的房门也关上了。

    他心中疑神疑鬼,为了不打草惊蛇,便蹑手蹑脚的准备靠近窗户偷看个究竟,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一时间三魂去了两魂,差点失声叫来。

    原来他往里一瞄,竟看见了一个恶鬼,只见它面目狰狞,脸皮碧绿的,牙齿尖尖的就像锯子,长相十分可憎。此时它把人皮扑在床上,拿着彩笔在绘画,完了扔下笔,举起人皮,就像抖衣服的样子,于是就又化作了女子。

    他看见这个情景,正是他心爱女子的模样,于是非常害怕,就偷偷的爬了出来。

    王生此时发现那女子果真如道人所言竟然是个妖怪,便急忙去追那道士,但是到了现在,王生却不知道他到哪里去了。

    王生不敢气馁,发疯似得到处寻找他,终于在野外遇见了,就微笑着讽刺他说:“怎么,我说的可是假的?”

    王生无言以对,哽咽许久,就一下跪倒在道人脚下道:“道长求求你救我一命啊!”

    道人看着王生叹道:“当日贫道见你身上萦绕着邪气,精神不振,元气亏乏,只因出家之人,慈悲为怀,道心不缺,善念常随;于是提醒你,不要迷恋它的美色,不赶快断绝来往,你很快就会离开人世了。谁知你却执迷不悟,幸亏现在醒悟,若不然必要被那东西害去性命的。”

    王生后悔道:“皆是弟子有眼不识泰山,才不信真人良言,多有得罪,求您恕罪。”

    他是真后悔了,跟那妖怪相处不想上床,结果稍微一诱惑,王生便把持不住,上床以后,现在想想如今后悔不已!以前风流倜傥的王生,竟然变成了妖怪的榨汁机,惨啊!

    道人便问道:“那妖怪什么模样?”

    王生闻言心中大喜,知道有门,赶紧将那妖怪的模样道出。

    道人听了点了点头,便道:“此是不过是百年山魈,今假托人形,潜匿于你家宅之内,若不早除,必为大患。我出家人慈悲为本,方便为门,看你苦苦哀求,我也不忍心看着你送死。你回去请让它走算了,这东西也很不容易,毕竟到现在它也不曾害你的性命,我也不忍心伤害它的生命。”说罢,于是就把赶蚊蝇的拂子交给王生,道:“你就去把它挂在卧室房门上,那东西感觉到我的气息,就会害怕的走开。”

    王生拿着拂子,心中放心不下,便问道:“真人何不即用宝剑,斩断妖邪,永绝祸根?”

    道人傲然一笑,道:“百年鬼怪,岂足用我宝剑,只此足矣。”他的修为是很高的,与那山魈相比真是天壤之别。若取飞剑真是杀鸡用牛刀,大材小用,于是就将这拂子交给王生,叫将那山魈感觉到他的修为惊走。

    要告别的时候,他们约定山魈走后,便在青帝庙相见。王生回来后,不敢进书斋,于是睡在内室里面,并把拂子挂上。一更多的时候,听见门外面喳喳的有声音,他吓得心里七上八下的,心脏仿佛提到了嗓子眼上,大气不敢出。想知道山魈被拂子赶走了没有,但是自己却不敢偷看,就让妻子偷偷看一下。妻子看见女子来了,她看见了拂子不敢进来,站着咬牙切齿,过了很久才离开。

    过了一会儿又回来了,骂着说:“道士吓我,难不成到了嘴里的东西还吐出来!”她抓过拂子扯碎它,弄坏了卧室的门进去。

    那鬼怪往前走了几步,本就吓坏了的王成更是惊恐万分,瘫坐在地上,不住的往后缩,大叫着:“不要过来,求求你……不要过来。”

    山魈看着王生叫道:“王郎,你在害怕我?你为什么害怕我?你到底爱我,还是爱那张皮?”这话说得理直气壮,咄咄逼人,王生一下无言以对。

    这个问题怎么说都不行,说爱,这山魈不走了,说不爱,王生不敢……根本就无解啊!

    算你狠!王生心里这般想着,却不敢说出来,只是唯唯诺诺道:“我、我……”王生回答不出来,因为他是爱那张皮的,纵然那是一只狐狸精。但却不会爱上一只丑陋的鬼,更不爱披着人皮的丑鬼。

    红粉骷髅,白骨皮肉,美女美得不就是一张皮吗?

    就像一幅画,画得好人人都会喜爱,这是艺术;画的难看人人都会厌恶,就是垃圾。

    山魈对着王生叫道:“当初你是那么爱我,对我山盟海誓,愿一生为我画眉,如今你却因为我的长丑而变心,你的心哪里去了?”

    山魈如此逼迫,王生也有点恼羞成怒了,强压下心中的恼怒便道:“画什么眉啊?我看是画皮吧!”

    “好、好、好、王生你好得很啊!”山魈怒极反笑,面色狰狞,阴测测的冷声道:“既然如此,我得不到你的人,也要你得到你的心。”王生如此无情取义,揭山魈的伤疤,然而谁人不爱美?顿时山魈心中愤怒极了,于是径直登上王生的床,抓裂他的腹部,捧了他的心脏就走了。

    王生的妻子见状,大声号叫,这时婢女进来了,点亮蜡烛一看,王生已经死了,胸腔喷出来的血狼藉一片。陈氏害怕的哭泣着不敢发出声音来。

    第二天,她让王生的弟弟二郎王兰,王子服,跑去告诉道士。道士听后愤怒地说:“我先前还怜惜它呢,这鬼东西竟敢这样!”于是就马上跟着王生的弟弟来道王家,这时女子已经不见了。

    道士然后仰着头四下里观望,便说:“还好没跑远。”说完他伸手一指,问道:“南边的院子是谁家的?”

    二郎不知道道人为什么指向他家,于是有些惊讶的说:“是我住的房子啊?”

    道士说:“那女子现在在你家里。”二郎感到愕然,以为家里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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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二章 求救

    第三二章求救

    感谢书友红狐。打赏。

    道士对王子服问道:“曾经是不是有个不认识的人来?”

    二郎王子服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回答说:“我老早来到青帝庙,家里的事情确实不知道。不过,我可以回去问一下。”说罢二郎就回去了,没过多久就返回来,脸上十分凝重,沉声说:“果然有一个。今日早间一个妇人来,想要到我家作为仆人做事,我内人看她可怜就留住了她,还在那里。”

    道士颔首点了点头说:“就是这个东西了。”于是和他一起去。

    进了二郎家中,道士拿着一把木剑,站在院子中央,呼叫说:“该死的鬼魅!还我拂子来!”拂子只是平常,但毕竟带了他的气息,这个鬼魅竟然不给他面子,实在可恶。

    那妇人在房间里闻言,顿时如同晴天霹雳,慌张的脸色苍白,嘴里发出不似人类的嗷嗷哀怪叫着,好像很是畏惧,慌不择路的掉头就出门来想要逃走。

    只听道人怒道:“大胆鬼魅,见了我还想逃跑?”道士放出飞剑,化为一道青色流光追着斩向她,飞剑好似一根细线一般一划,妇人便轰然倒下了,身上的人皮哗的一声就脱落了,并化作了厉鬼,躺着就像猪一样的嚎叫。

    道人这把神木剑可是非凡,乃是采东海之上千年巨木,得东方乙木精气之助所炼。能与身心相合,灵威赫赫,发时似虹飞电舞,如一道青光冷电。这时道士用木剑砍了它的脑袋,它身子就变作了浓烟,盖在地上作成一堆。

    道士翻手拿出一个葫芦,拔开葫芦塞子,放在浓烟里面,飕飕的样子就像口吸气一样,一瞬间浓烟就被吸完了。道士塞住葫芦口并放进囊中。

    当下大家一起看地上的人皮,只见上面眉毛眼睛手和脚等,全部都有,像在人身上剥下来的,当下心中感觉恐惧非常。

    道士见此微微一笑,信手卷起人皮,发出了就像卷画轴的声音,也包了起来,于是便道:“无量天尊,诸事皆休,贫道也该走了。”却是告别想要离去之语。

    陈氏闻言心中一紧,她丈夫还在挺尸呢!哪里能让这救星走了?当下赶紧迎上去在门边跪拜,哭泣着向道士求道:“真人且慢离去,我丈夫为妖孽所害,求求真人,告诉奴家让我丈夫活过来的方法。”

    道士道歉说:“抱歉,自己不能让人起死回生。”

    陈氏闻言更加悲伤了,趴在地上不起来,痛哭流涕,肝肠寸断,毫不伤心。

    道士见此沉思着说:“我道术浅,真的不能起死回生。我说一个人,或许能够做到,你去求他一定会有效。”

    陈氏闻言赶紧问:“是谁?”

    道士说:“在这里的街上有个疯了的人,你们去找他,他可能躺在粪土里,也可能躺在路边上,你试试找他并哀求他,倘或他欺你、辱你、笑你、骂你、贱你、恶你、骗你,你不要发怒啊。”

    王家二郎也很熟悉这个人,知道这个人就在本城另一个世家大族高玉成家中,于是告别道士,和嫂嫂一起去了。

    ………………

    这里再说了禅和陈九正在路上,陈九忽然面色一变,对了禅埋怨道:“坏了,坏了,小和尚你叫我老账老账,这下要账的真来了。”

    了禅闻言一愣,道:“陈老,这也怨我?”他知道修为高深的人能够趋吉避凶,对与自身有关的事情产生感应,而陈九本身又是只喜欢白吃东西不做事的,现在定然是有人要来求他了。

    陈九毫不讲理道:“不怨你怨谁啊?现在人来了,肯定就是你给念叨来的啊!”

    了禅苦笑一声,心中叫怨,果然陈九说罢,忽然只见一道匹练似的青光迎面飞来,便听一人说道:“前辈慢走。”了禅当下情知来了‘债主’,那道青光来的迅速非常。

    眨眼之间来到近前,落下来一个道人,这时了禅才看见这人乃是救他的那个道士,道人恭恭敬敬地向陈九施了一礼道:“前辈慢走,哎呀,小和尚也在这里,真是有缘啊!”

    了禅施礼道:“见过前辈。”

    陈九闻言诧异道:“你们认识?”

    了禅道:“见过。”当下了禅便将前因后果讲来。

    了禅说罢,道人便道:“晚辈有件事请您出手帮忙。”

    陈九道:“什么事?你自己不能让你师傅做吗?非得让老汉出力。”

    道人面上赫然道:“我师父远在崂山,往来耗费时日,晚了人就救不回来了。幸好前辈下了昆仑,近在眼前,所以请您出手。”说罢就请陈九出手求活王生。

    了禅闻言,想到以往听闻的各派剑仙大名,才恍然大悟,知道这人便是昆仑派掌教清河真人陈静元。清河真人剑术高强,乃是一派宗师。只因为收错了个徒弟,胡作非为,犯了教规,便亲自出来整顿门户,把恶徒擒回昆仑,遍请各位剑仙到场,按家法处治。从此昆仑派剑法在无传人,沉寂多年修到天仙位业,奉天府玉牒,因为教众无人终觉可惜,心生挂碍迟迟不能飞升,于是便打算物色一位真正根基深厚、心端品正的人承继道统。那日偶遇崂山掌教玄灵子,谈起各派情形,正好遇到周云鹤办事,知道金华之中高玉成的名字。于是便来到金华,想去观察一番,顺便看看有无良缘者在内。

    这时陈九便道:“出手简单,谁让我吃人家最短呢!”

    道人赶紧摆手说:“我就知道老前辈心肠慈悲。”

    陈九道:“别拍马屁了,你小子就没有好心眼子。”说罢陈九又道:“不过,我还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傻得冒泡的人,要我出手也不能太轻易,太容易得来的东西总是不知道珍惜。所以,他们要是不请我出手,你可不要怪我。”

    道人胸有成竹,智珠在握的笑道:“定然不会。”

    他太了解这位前辈的脾气了,所以早就告诫王家之人了,无论陈九如何刁难皆不为所动。

第三三章 二仙

    第三三章二仙

    崂山道人呆了一阵便御剑离去了,当下了禅问道:“他为什么要求您救王生呢?”这个问题了禅很好奇啊,你说一个化神期大能为什么要救一个凡人呢?这八竿子打不着一起的啊!

    陈九道:“王生是凡人不假,但是他祖母却是个狐仙。”

    了禅一脸迷茫的看着陈九,“……?”有什么关系?

    陈九道:“还不是因为这小子跟魔道火灵那个小魔头斗法,结果被火灵的异种真气侵入体内,那火灵的真气与旁人不同,修炼的太阳神芒乃是采用日华炼成,炙热无比,只要射入人身,便如跗骨之蛆,厉害无比。需要一种洗练真气的仙草或者丹药去除火毒,这下正巧用到那王生了,他祖母有那个金丹。”

    “哦!”了禅恍然大悟,道:“原来是要以王生结好狐仙,求取丹药啊?”

    陈九道:“是啊!他到了化神期这就要渡劫了,可不敢怠慢。”

    “原来如此。”这时了禅倒吸了一口凉气,化神期,这是真正的修真大能啊!

    了禅越发对道人的身份感到好奇,当下便对陈九问道:“陈老这为前辈,是谁啊?”

    陈九道:“这小子乃是崂山上清宫启阳子周云鹤,他和他师兄开阳子并称‘崂山二仙’,二人皆有化神期修为。”陈九在修真界中的辈分是极高的,比崂山掌教还高一辈,是故叫周云鹤为小子。

    说了半天,这个道人这样大的本领,他的身份呢?事情还要从根本上说起,要说道人,得先说他的师兄。他不是自愿出家的,而是被逼出家的。

    原来成思明和周云鹤未出家之前,都是书生,那时人们还叫他们成生或者周生。

    周生,和成生两人年少时就在一起学习,于是结为很要好的朋友。只是成生贫穷,所以整年都依靠周生过活。论年龄周生比较大,就叫周生的妻子嫂嫂。过年过节到他家去,就像一家人一样。周生妻子生了儿子,产后突然死了,又娶了王氏,成生因为她年轻的缘故,没有向周生请求拜见她。

    一天,王氏的弟弟来看姐姐,在内室饮宴。成生正好来了。家里人通报后,周生坐着让人邀请他。成生不进去,告辞走了。周生将酒席搬到外面屋子,去追成生才回来了。刚坐下,就有人禀报:在别墅的仆人,被县官重重的打了板子。在此之前,黄吏部家里放牧的佣人,他的牛踩了周生家的田,由此两家的仆人互相辱骂起来。黄吏部家放牧的佣人跑回去告诉主人,捉住周生家的仆人送官了,于是就被追究责任打板子了。

    周生问到了原委,很愤怒地说:“黄家这放猪的奴仆,怎么敢这样!他的先祖是为我大伯做事的,现在突然得势,就目中无人了!”气愤填膺,愤怒的起身来,想要去找黄吏部。

    成生按住并制止他,说:“弱肉强食的世道,本来就没有青红皂白。况且现在当官的就像强盗,有不拿起刀枪劫掠的?”周生不听从。成生劝说再三不要去,以至于流下眼泪,周生才不去了,但怒气始终没有消释,在床上辗转反侧直到天明,对家里人说:“黄家欺负我,是我的仇人,姑且先放着。县令是朝廷的官,不是有势力的人家的官,即使有两方争执,也要两边都讲道理,何至于像狗一样的随人家呼唤?我也将他的佣人拿去送官,看县令将怎么处理。”家里人都怂恿他,于是就这样定了。写了状子到官府去,县官将状子撕碎并扔掉。周生发怒了,言语冒犯了县官。县官感动羞惭愤怒,于是就把周生绑起来了。早上后,成生去拜访周生,才知道他进城打官司说理去了,他急忙的跑去劝他不要这么做,但周生已经被关在监狱了,他跺着脚想不出办法。

    当时抓获了三名海盗,县官和黄家给他们好处叮嘱他们,让捏造周生是他们的同党。根据这个供词将周生罢黜为平民,严刑拷打的十分厉害。成生到监狱看它,两人对视不禁悲凄心酸。成生谋划去都中告状。周生说“我被关在大牢里,就像鸟在笼子里一样,虽然有一个小弟,但他只能够送牢饭给我。”

    成生挺身承担,说:“这是我的责任啊,你有危难我不急救,那还用我这个朋友做什么!”于是起行了。周生的弟弟送礼物给他,可他已经走了很久。到了都中,却没有门路可以控诉。

    相传皇上坐着车子将要出来打猎,成生预先隐藏在家具集市里面。一会皇上的车子经过,他上前跪拜哀告冤情,于是被准许了。派驿马送他回去,让部院审理启奏。已经过了十多个月了,周生已经被屈打成招判了死刑。部院接到了圣旨,非常吃惊,又把这个案子提出来亲自审判。黄吏部也很吃惊,就预谋杀掉周生。于是贿赂看守的人,断绝周生的饮食,他弟弟来探望,就坚决的将他拒之门外。成生再次为周生到部院叫屈,这才蒙部院提出周生讯问,周生已经饥饿的站不起来了。院台发怒,叫人把看守的人用棍子打死了。黄吏部非常害怕,向上面交纳了好几千银两,让为他脱罪,由此黄吏部被含混的赦免了。县官因为贪赃枉法被判流放。周生被放回来,和成生更加肝胆相照了。

    成生可能是因为家贫的缘故,他的利禄之念很轻,自从经历了这词诉讼,思及人生百年,光阴易过,才想寻师学道之后,来度自己。对尘世的情缘已经灰心意冷,就叫周生一起归隐。周生虽然生在大户人家,但是却难以放开尘世间的享受,终日沉溺于年轻的王氏身上,总是笑他迂腐。

    每次成生虽然不说话,但他的意思非常坚决。告别后,好几天都没来。周生让人到他家了探问,而成生的家人正疑惑他在周生的家里,两方都没看见,这才怀疑。周生心里知道这件事奇怪,就派人寻找他,寺院道观深山大谷,都几乎寻找遍了。周生时常拿钱财布匹抚恤成生的儿子。

    又过了**年,一日,周生耳边忽听一阵破空的声音,忽然眼前一亮,站定一个男子,戴着黄色的头巾披着宽大的袍子,俨然是个道士的打扮。顿时把周生吓了一跳,正待避往门内,那男子道:“周兄为何躲我?”

    周生听着声音甚熟,这才早已认出是成生回来了。周生非常欣喜,抓住他的手臂说:“你到哪里去了,让我哪里都找遍了?”于是拉着成生走进屋来。

    成生笑着说:“我闲云野鹤的,居无定所。告别后你幸好还康健。”

    周生让人准备酒菜,饭菜摆好,周生知成生学道,便问吃荤吃素。成生说:“我已经能辟谷了。你且吃完,听我话别后之情吧。”周生再三劝了一阵,成生执意不动烟火,只得由他。

    周生也没有心思吃饭,这时两人才问候别后情景,周生想要为他换了身上这身道服。成生笑而不语。

    周生说:“傻呀!为什么丢弃妻儿就像破鞋一样?”

    成生笑着说:“不是啊。人人都要抛弃我,我还能抛弃什么人呢。”是啊,红尘俗世,生老病死,每一个人都会离我们而去,我们还能抛弃什么人呢?

    周生问他在哪里修行,成生道:“在崂山的上清宫里修炼。”回答说原来成生未出家前往日每遇奇才异能之士,总是不惜倾心披胆,以相结纳。所以知道崂山上清宫有剑仙众人修炼,于是便前去寻仙访道,终于拜在崂山掌教玄灵子坐下修炼剑术。

    周生惋惜道:“在家里不好吗?非要出家!”

    成生道:“我此次寻师学道,是因为看破红尘。我想人生在世不过百年,如白驹过隙好似一梦。我经多次考虑之后,决计去访师学道,等到道成,再来度你,同求不老长生,省得再转轮回。我因知道崂山山川灵秀,必有真人栖隐。我住在山洞中,每日遍游全山,走的尽是人迹不到之处。如是者两个多月,才遇见我师父玄灵子,答应收我为徒,并许我将来度你一同入道。”

    完了两人亲密的睡下,秉烛夜谈,共诉山中夜话。末了,周生梦见成生**的趴在他胸脯上,但是却感受不到他的呼吸。他惊讶的问他想要做什么,成生一点都不答应。他忽然吃惊的醒来,呼唤成生而没有人答应。他坐起来摸索成生,旁边空空的不知道他到哪里去了。

第三四章 无奈

    第三四章无奈

    周生镇定了许久,才发觉成生在床上,他吃惊的说:“昨晚没有喝醉,怎么混乱到这个地步?”于是呼唤家里人。家里人点起灯火照他,很清晰的他就是成生。周生以前有很多胡髭,他用手自己捋了一下,只觉稀疏的样子没有几根。取过镜子自己照看,惊讶的说:“成生在这里,我到哪里去了?”随后忽然明白,知道成生这是在用幻术招唤他归隐。他想要到内室去,他弟弟因为他的容貌异常,禁止他不让他再向前了。周生也没有办法自我介绍。就命仆人准备马匹他要去寻找成生。

    过了几天,进了劳山。他的马跑得快,仆人不能赶上。就停在树下面休息,看见道士打扮的人来来去去十分多。里面一个道士看着周生,周生于是向他打听成生。道士笑着说:“听过他的名字了,好像是在上清宫。”说完,径自走了。

    周生目送他离开,看见他在一箭之外的地方,又和一个人说话,也没说几句就走了。和那道士说话的人慢慢走近,原来是一起在文社里的书生。他看见周生就十分惊愕的说:“好几年不见,我还以为你在名山学道呢,现还是游戏人间呀!”周生说了这件事的怪异。

    书生惊讶的说:“我刚才遇见了他,还以为是你呢。他刚离去没有多少时间,或许也还没走远。”

    周生非常惊异,说:“真怪啊!怎么我自己的面目我对面看见了都不认识?”这时仆人寻找到了他,他急忙骑马追赶成生,竟然没有发现踪迹。只见一望辽阔,向前还是回去他难以决定。自己想来已经无家可归了,于是决定要彻底追寻成生。只是山路奇险不能再骑马了,于是他把马交给仆人回去,自己遥遥的前往。远远看见一个小童独自坐着,周生靠近问他里程,并告诉他来的原故。小童自己说是成生的弟子,带他背着包袱干粮,引导他一起走。晚上星星出来了才吃饭并露天睡觉休息着,颠簸的走了很远。过了三天才到,但又不是世间所谓的上清宫。当时是十月中旬了,只见山花落满路上,不像初冬的样子。

    小童进去通报客人来了,成生马上就出来了,这才认清是自己的形貌。成生拉着他的手进去,摆放酒菜和他说话。只见稀有颜色的禽鸟,驯顺的不怕人,声音就象是笙簧等乐器发出来的,不时飞来停在座上鸣叫,周生心里感到非常奇异。只是尘世的念头很急切,他无意于在这里停留。地上有两个蒲团,成生拉着他一起坐下。到了二更以后,只听万籁俱寂,周生忽然好像是眨眼打盹的时间,觉得身子和成生调换了位置。他感到怀疑,就自己捋着下巴,只觉自己想了很久的胡髭就像从前一样在那里。天已经亮了,他慨然想要回去。

    成生执意挽留他,过了三天,才说:“请你稍微睡下休息,明早送你起行。”周生才闭上眼,只听成生呼唤他说:“行装都准备好了。”周生于是起身跟他走。

    他们所走的很是不像之前的路。周生只觉没过多久,故乡已经在视线中了。成生坐在路边等着,让他自己回去。周生勉强他不得,于是独自的到了家门前。叩门没人答应,他想着要翻墙进去,就觉得身子飘然就像叶子一样,一跳就过去了。一共翻过了好几重围墙,才抵达卧室,看见里面灯烛荧荧的样子,妻子还没睡下,唧唧喳喳的在跟人说话。他舔开窗户偷看,只见妻子正和一个小厮用一个杯子喝酒,两人样子很是猥亵。他心里于是怒火就像燃烧一般,打算要去抓住他们,又恐怕自己孤身一人难以得胜。于是悄悄拨开门栓出来,跑着告诉成生,并且请他相助。成生慷慨的跟着他,一直到了内室。周生举着石头捶门,里面的人非常慌张。他于是捶的更急迫了,里面的人把门关的更紧了。成生用剑拨弄一下,门哗的一声顿时就开了。周生于是跑进去,仆人冲门跑出来。成生在门外,用剑击打他,齐肩断了他的胳膊。周生抓着妻子拷打闻讯,才知道自己从前坐牢的时候她就和仆人私通了。周生向成生借剑砍下了她的脑袋,把肠子挂在挺远的树上。于是跟着成生出来,找着路回劳山去了。

    忽然的样子周生就醒了,只见自己还在床上,惊讶的说道:“这个怪梦如此狰狞,真让人害怕!”

    成生笑着说:“做梦的时候你以为是真的,真的你却以为是做梦。”

    周生惊愕的问他,成生拿出剑来给他看,只见飞溅上去的血还留在那里。周生惊怕的快要死了,心里怀疑是成生使用幻术。

    成生知道他的意思,于是很快的整理行装送他回去,慢慢的到了村门前,才说:“之前的那个夜晚,我靠着剑在这里等待你的地方不是这里?我厌恶见到丑恶肮脏的东西,我请求还在这里等你。如果你过了傍晚还不来,我自己就会走了。”周生到了家里,只见门庭冷落,好像没有住人。掉头到了弟弟家。

    弟弟看见兄长,双眼就落下泪来,说:“兄长走后,强盗在夜里杀了嫂嫂,把肠子都挖了出来,如此残酷的情景真让人悲伤。到现今官府都没捕获强盗。”周生就像梦醒了一样,于是把实情告诉了他,告诫他不要向官府追究了。弟弟惊讶错愕的很久。周生问他的儿子,弟弟于是让老妇人抱着过来。

    此时周生无奈,只得跟随成生出家,于是周生长叹一声道:“这襁褓中的孩子,是关系到我们传宗接代的事,弟弟你好生看视他。兄长我想要离别人世了。”于是起身,径自出来。弟弟流着眼泪追着挽留他,他笑着走着不理会。到了野外,看见成生,就和他一起走,周生远远的回头说:“忍耐这件事最让人痛快。”弟弟刚想要说话,成生举着宽大的袖子一晃他们就看不见了。弟弟怅然的站了很久,才痛哭的回来了。

    周生的弟弟老实笨拙,不善于管理家人治理生产,过了几年,家里更穷了;周生的儿子慢慢长大了,家里不能请老师,弟弟于是自己教他读书。一天,他早上到了书房,看见桌上有一封信,封必的很是牢固,上面写着“弟弟启”。他仔细一看,是兄长的笔迹。打开一看,里面空空没有什么,只见一枚指甲,长两指多,心里跟到很奇怪。他将指甲放在砚台上,出去问家里人这信是从哪里来的,但并没有人知道。回来一看,只见砚台光灿灿的,已经变成了金子,他十分吃惊。用这个指甲试铜铁都变成了金子。由此家里变得非常富裕。他把千多两银子赏赐给成生的儿子,于是世人相传他们两家有点金术等等。

第三五章 救活

    第三五章救活

    崂山道人离去之后,了禅便对陈九道:“陈老,我们要不要去找他们啊?”

    “找他们?”陈就闻言很诧异道:“找谁?哦……!为什么要去找他们呢?”

    了禅嘿嘿的笑道:“毕竟人命关天嘛。”

    陈九拿着葫芦灌了口酒道:“我们不用去找他们,他们自然会找到我们的。”

    这句话让了禅听出了一种‘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的感觉。

    我于众生如蝼蚁,众生于我如蝼蚁。

    修真之人与凡人之间的心态的差别,就是其力量的变化过程中心境的变化。

    修为越来越高,众生则越来越小。

    当下陈九便化为一个肮脏的乞丐,道:“你且看我考验考验他们。”

    了禅看着陈九心诽谤这是什么恶俗趣味,不由问道:“为何不直接送给他们一枚丹药?”

    陈九嘿嘿一笑道:“只怕,我送给他们,他们还不会要啊!”

    了禅闻言心想也是,估计他们轻易得到了还的怀疑有毒,是不是骗子之类。反而好不容易得到,却一定会觉得是真的。

    这时陈九又道:“要不要一起来?”

    了禅心中恶寒,赶紧摇了摇头,他是认识王生妻子的,要他装疯作傻可丢不起那个人。

    …………

    却说陈氏跟王家二郎王子服,寻找道人所说的,像疯乞丐一般游戏红尘的异人。来到街上他们便看见一个乞丐在路上乱唱着歌,鼻涕都有三尺长,身上污秽的能叫人把隔夜饭吐出来,是以是周围一圈让人不能靠近。

    王子服这个王家二少爷,身子是很娇贵的,闻之欲呕,靠近窒息,实在不愿意上前。陈氏见此,赶紧跪着走向前去。乞丐则嬉笑着说:“美人爱上我了吗?”

    陈氏赶紧磕头乞求道:“求求真人救救我丈夫!”说罢,陈氏告诉了他原故。

    顿时,乞丐又大笑着说:“谁不可以做你丈夫啊?还要他活过来干吗?”他知道陈氏为何求他,是以便在反问她。

    “谁都可以做我丈夫,可是我只有一个丈夫,也只要我丈夫,求您发发慈悲吧!”到底一日夫妻百日恩,陈氏受此困苦考验,依旧能够与王生不离不弃,同甘共苦,是以便执意的哀求他。

    乞丐于是愤怒的说道:“真奇怪啊!人都已经死了,你却来求我让他活过来,你当我是阎王啊?”说着,他愤怒的用拐杖击打着陈氏,陈氏忍着疼痛承受着不肯离去。

    街上的人慢慢聚拢来就像厚厚的围墙,乞丐咯出一把痰,十分恶心的拿向陈氏的嘴说:“吃了它!”

    陈氏脸上红涨一片,表现出为难的神色,接着又想到道士的嘱咐,于是勉强吃了。不过实在是太恶心了,根本咽不下去,陈氏只感觉痰进了喉咙里,软软的就像一团棉絮,一下一下的从喉咙下去,最后停住凝结在胸膛里,下不去,吐不出,不上不下,更恶心了。

    看到这里,隐没在人群里了禅心中心中不忍,他知道陈氏咽下去的乃是丹药,不过施了障眼法看不出来罢了,在其他人眼里那就是痰,真是为难她了!了禅叹息一声,又想到王生只是一心贪恋别人的美色并占有它,最后却让自己的妻子要吃别人的唾液也觉得愿意了,这不知道他知道陈氏为她做这些以后,后不后悔。

    可能陈九这么做也是善意的,让王生感念陈氏的好,日后能够恩恩爱爱,如胶似漆。

    唉!想想王生有这样的妻子不知道珍惜,他也实在是可恶啊!

    看到陈氏眼下痰去,装扮成乞丐的陈九,当下大笑着说道:“美人真是爱我呀!”于是他站起身走开,再不看陈氏一眼了。

    陈氏和身边的王子服见此,心中大急,这个乞丐这就走了?

    这那行啊?王生还没有被救活呢!除了他可就没希望了啊!

    不能放他走,于是他们跟着他,进了青帝庙里,陈氏就追过去求他,但是现在人早就没影了,空空如也,却不知道在哪里了。众人前后找了很久,一点踪迹都没有,于是陈氏无奈之下,又惭愧又悔恨的往回走了。

    远远地看着陈氏离去的背影,陈九忽然对了禅道:“怎么小和尚动凡心了?”

    了禅脸色一红,他只是感慨罢了,却遭到陈九的打趣,顿时间感觉不好意思起来,赶紧解释道:“哪有啊!”

    陈九哈哈一笑道:“瞧你脸红的!”

    这时了禅支支吾吾一阵,忽然问道:“哪里有真龙之骨?”他刚刚才想起来要修炼飞剑,他是不知道哪里有真龙之骨的,但眼前这个高人是知道的。

    果然陈九闻言便面露诧异的问道:“你要炼剑?”

    了禅点头道:“是的。”

    陈九道:“恩,你也该炼飞剑了,不过真龙之骨我也不知道,你上崂山上清宫问问,崂山东临东海应该是知道。”

    了禅闻言赶紧施礼道:“多谢陈老指点。”

    陈九摆了摆手道:“哎呀,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小和尚今日离别,咱们有缘再见,我去也。”说罢陈九腾空而起,化为一道流光而起。

    …………

    话说陈氏失魂落魄,如丧考妣一样悲痛的回到家中,看着王生的尸体,顿时间悲从心来,感觉到一阵虚弱,她既悼念丈夫死的惨,又后悔受了吃乞丐的唾液的羞辱,当下一下瘫坐在地上呼天抢地的悲哭着,只愿马上死掉。

    来到王生身边抱着他的尸首,拿出手帕正想要擦掉血迹整理尸体,家里人都远远的站着看,没有敢靠近的。陈氏抱着尸体整理肠子,边整理边哭泣。哭的声嘶力竭的时候,顿时想要呕吐。觉得气管下凝结着一个东西,突然的跑出来了,还来不及回头,就已经落进了尸体的胸腔里面,她吃惊的一看,原来是人的心脏。在胸腔里突突的还在跳呢,热气一阵阵的蒸腾着就像烟一样。她感到非常奇异,急忙用两只手合拢胸腔,极力的抱紧挤压。稍微一松懈,热气就缓缓从缝隙中出来了。于是撕开细棉布急忙把胸腔束紧,用手抚摩着尸体,感觉慢慢温暖过来了。就盖上丝被。半夜掀开一看,已经有气息了。

    到天亮,竟然活过来了。并说话:“我恍惚就像是在做梦,只是觉得心里隐隐在痛。”大家看他胸膛原来被抓破的地方,已经结了铜钱一样厚的痂了,不久就痊愈了。

    不过经此一事王生留下了心理阴影,竟对对美人恐惧,见个女人就害怕,好久都不敢跟老婆亲热了!

    甚至听闻前因后果,还生出了出家学道的想法。

    结果,王生在家里没呆多久,就去崂山想要拜师学道,寻启阳子周云鹤去了。

第三六章 鬼宅

    第三六章鬼宅

    话说了禅往崂山赶去,走了几日的荒路。这一日天色渐晚,忽然感觉路上行人渐渐多了起来,凝目向前方望去,古道前头,却是有一个小镇,看去规模虽然不大,但可能是在这古道之上,人却是不少。

    了禅顿时心中一阵欢喜,这三日来路上都少有人烟,虽然大自然环境很好但是除了鸟毛,什么也没有,此时看到了这样一个小镇,倒也让人精神为之一振。

    走到近处,只见镇口路旁,立着一块石碑,上边刻着“姜家集”三个字,想来是这个小镇的名字了。

    到小镇的进口,便看见一个少年,头裹绵布,身穿蓝袄,持伞背包,脚踏着一双三耳草鞋,雄纠纠的出街忙走。了禅顺手一把扯住道:“那里去?我问你一个信儿,此间可有投宿的地方?”和尚却是想找的地方投宿,化斋。

    那个人被了禅拦住,心里好大的不愿意,当下只管苦挣,口里嚷道:“路上这么多人,你放着他们不问,怎么非得跟我问信吗?”

    了禅也感觉不好意思,他跟陈九不同,他却不好平白无故吃人家的,所以看见这人心事重重,才来将他拦下,打的是与人方便自己方便。看见这人抓狂,当下了禅陪着笑道:“施主莫恼,与人方便,自己方便。你就跟我说说有什么地方投宿化斋有什么损失呢?反而我却也可解得你心中的烦恼。”

    那人挣不脱手,气得乱跳道:“我在家里的屈气受不了,在外面的憋气也受不了,现在又撞到你这么个光头受气!反正偏偏我就是个受气的!”

    了禅嬉笑道:“你有本事,劈开我的手,我便就叫你离去罢了。”

    当下那人闻言,跟个泥鳅似得在了禅手里左扭右扭,但是那里扭得动呢?了禅的手却似一把铁钳一般将他禁锢,气得他丢了包袱,撇了伞,两只手,雨点似来抓和尚。了禅伸手抵住那人,凭他怎么支吾,只是不能抓着。

    这人无奈,只得以实情告诉道:“我乃是本镇姜部郎的家人,我家老爷在渭南的宅邸,因为鬼魅众多,且经常迷惑人好好地一处庄园成了鬼宅,主人不得以,只好把宅子彻底地废弃了,便举家搬迁到了另一处宅院。只留下一个仆人看守宅院,但是时间不长仆人就意外地死了。仆人屡屡更换,但都相继死掉,我家老爷不悦,说家中鬼怪作乱不是长法,于是我老爷与了我几两银子,教我寻访有本领的法师,拿那鬼怪。我这些时日不曾住脚,前前后后,请了有三四个人,结果都是些不济的和尚,脓包的道士,降不得那厉鬼。是以刚才老爷又骂了我一场,说我不会干事,又与了我五钱银子做盘缠,教我再去请好法师捉鬼,只是附近那些人一听要到姜家鬼宅捉鬼,是以谁都不肯。我里外受气,心中泱泱不快,这才与你争吵。不想被你拿住,我挣不过你,所以说此实情。你放我走罢。”

    虽然此人这般说着,但是却不是这样想的,他倒觉得,其实姜家这么大的一间宅子,几代经营,价值不菲,不到万不得已,怎么会心甘情愿的舍弃呢?

    了禅一听有恶鬼害人,便道:“你倒是好造化,我乃是‘兰若寺’的僧人,奉师命出来修行,今日到此,就为你等做这一件功德事了。”

    这人道:“你莫误了我。我是一肚子气的人,你若哄了我,没甚手段,捉不了那恶鬼,不但害了自己的性命,却又要连累我来受气?”

    了禅道:“你且放心,绝对不误了你。我可不是那不济的和尚,脓包的道士,是真有些手段,惯会拿妖捉鬼的。烦你回去上复你那家主,说我们是兰若寺的僧人,善能降妖缚怪。”

    那人也无计奈何,为了交差死马当活马医,当下转步回身,领他到姜家门首道:“小和尚,你且在马台上略坐坐,等我进去报主人知道。”这人进的门去,了禅便坐立门旁等候。

    那人入了大门,径往中堂上走,好巧不巧的撞见姜部郎。姜部郎顿时喝骂道:“你这么没用的废物,怎么不去寻找人呢,又回来做甚?”

    这人闻言当下诚惶诚恐的解释道:“老爷冤枉啊,小人才行出街口,忽撞见一个和尚。他拉住我不放,问我那里去。我再三不曾与他说及,他缠得没奈何,不得脱手,遂将老爷的事情,一一说与他知晓。他知道了老爷的事情,却也十分欢喜,要与我们拿那鬼魅哩。”

    姜部郎道:“哦?是那里来的?”

    这人道:“说是金华兰若寺来的。”

    到底是因为外来的和尚会念经,姜部郎闻言点了点头道:“既是远来的和尚,怕不真有些手段。他如今在那里?”

    这人道:“现在门外等候。”

    那太公即忙换了衣服,与这仆人出来迎接,叫声“长老”。

    了禅听见,急转身,早已到了面前。那人头戴一顶乌绫巾,穿一领葱白蜀锦衣,踏一双糙米皮的犊子靴,系一条黑绿绦子,出来笑语相迎,便热切的叫:“师父,作揖了。”了禅还了礼,姜部郎便与他说家中的情况。

    姜部郎道:“那间宅子废便废了,只是,最近我的一个友人住进去了,我十分担心他的安慰,不知道师父真能捉鬼否?”

    了禅道:“这是自然,岂能作假。”

    姜部郎看到了禅年幼,俗话说嘴上没毛办事不牢,心中起了犹豫,便小心翼翼地道:“这位……师父,那恶鬼可是十分厉害的,搞不好还有性命危险,你可要想好了?”

    了禅点了点头,双目如电的看了姜部郎一眼,道:“你可是不相信我吗?”

    姜部郎被他巨目一盯,心下不觉有些发毛,当下硬着头皮道:“没、没有,我只是想提醒你。”

    了禅头一抬,眼一打,便看见姜部郎大厅里有株罗汉松做盆栽,于是了禅便问道:“这株松树没有用处吧?”

    姜部郎不知何意,便道:“随意摆放,附庸风雅,并无用处。”

    “那好。”说罢,这时了禅一抬手,手上‘呼’的燃起火焰来,单手做刀向罗汉松砍去,顿时姜部郎只闻道一阵松脂的香味,那罗汉松却化为灰烬了。

    “哇……”姜部郎见此看得目瞪口呆,顿时惊呼一声,满是不可思议!继而回过神来,又是眉开眼笑,这小僧既有如此了得,要除去那鬼魅,帮他夺回家宅,自然是轻而易举。顿时姜部郎呵呵笑个不停,道:“师父好本事,那就拜讬你了,事后必有重谢。”

    了禅点了点头。

    姜部郎顿时大喜,当下连忙交过一个仆人来,道:“既然如此那么请师父吃罢斋菜,我在让他们带您去那闹鬼的宅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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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七章 遇鬼

    第三七章遇鬼

    姜部郎说他的一个友人住进鬼宅里去了,这人是谁呢?

    原来姜家集这个地方的乡里有个名叫陶望三的书生向来胆大,为人又潇洒倜傥,风流不羁。每每与朋友聚在一起喝酒,酒后便独自离开,朋友中有人故意唆使青楼女子前去诱惑他,他笑纳并不拒绝,其实呢?他对来访女子整晚没有任何的沾染。

    陶望三经常住在姜部郎家,有婢女心仪这个书生,于是夜晚私自来找书生,但是望三坐怀不乱,从没有过行为失当的时候,姜部郎也因为望三的坚定不被诱惑而十分的器重他。

    陶家穷得出奇,盛夏时节,望三所住的几间茅屋,湿热难当。于是书生想借用姜部郎的废宅读书;姜部郎认为住那鬼宅太过凶险而拒绝了望三,望三于是写了篇《续无鬼论》洋洋洒洒几百字的文章献给姜部郎,侃侃而谈,豪言道:“鬼何能为!”姜部郎见他执意去住,便答应了。

    书生于是住进了鬼宅。当天傍晚,书生打扫完厅堂,刚刚把书放下,返回取其他的东西。忽然一转眼刚放好的书就没了。望三很诧异,便仰卧在床上,屏息以伺其变。过了大约一顿饭的时间,突然,听到了脚步声,书生斜眼一看,见二个女子自房中蹑手蹑脚地走出来,把刚刚不见的书放到了案上。

    这两位女子,一个大约二十岁的年纪,另外一个也就十七八,两人均容颜俏丽绝俗,有倾国之色,但却都是鬼魅。片刻两人站到了床边,相视而笑。书生听闻过鬼魅害死人的事情,此刻依然闭目不动。年纪大一些的姑娘翘起一只脚轻轻的踹书生的肚子,年纪略轻的姑娘则在一旁掩口偷笑。这时候书生觉的思念渐乱,杂念从生得有点不能自持,于是立刻让心神稳固,收起了杂念,什么都不理会。这时候,那女子更加大胆,走到跟前,左手拽起了书生的胡子,右手轻轻的拍打脸颊,发出啪啪的声音,那个小姑娘则笑的更加厉害了。

    书生突然间坐起来,大声呵斥道:“你们两个小鬼怎么如此放肆!”二个姑娘被吓了一跳,转身都跑开了。一次风波之后,书生开始担心,一旦入夜鬼气更重,必定被她们折腾的厉害,夜晚如期而至,书生忧心更重。有心打退堂鼓搬回去,又怕因为从前的豪言被耻笑。书生心想,罢,罢,罢,干脆来个挑灯夜读。

    黑暗里鬼影重重,书生只顾看书,根本不看周围。渐渐,已经是子夜时分了,书生实在困倦难以支撑,熄烛就寝。躺到床上,刚刚合眼,就觉得有人用很细的东西挑拨他的鼻孔,奇痒难耐,打了个大喷嚏,这时候听到暗处有隐隐的笑声。书生一声不吭,假装再次睡下等着她们。

    一会,黑暗中,隐隐看到那少女用纸条拈成了个小细棍,行动的姿态如同水鸟一般,点着脚尖一步步悄悄靠近,书生骤然起身,大呵一声“大胆!”。姑娘吓了一大跳,连蹦带颠地跑了。再次睡下,又被那姑娘用小纸棒拨弄耳朵。总之,一晚上那两个姑娘就没消停过,书生苦不堪言。天渐渐亮了,一切慢慢的恢复了平静,书生才真正的睡了个好觉。而这整个一个白天,也没看到这两个姑娘的影踪。

    太阳下山了,那两个姑娘又恍惚地出现了。书生于是夜里做饭,准备一直熬到天明。书生做好了一切准备后,伏案夜读。不知道什么时候,年长一点的姑娘,已经曲臂趴在桌几上看着书生读书了,接着就挡住了书生书案上正看着的书。书生怒而起身,想捉她,那姑娘转瞬就已经飘散了;过了一会,又接着遮挡。于是书生只好用手按着书读。但这时候那个小姑娘潜伏到了书生脑后,双手捂住了书生的眼睛,一回头的空,那小姑娘已经站在远处了,笑颜如花。

    书生指着小丫头恶狠狠的骂道:“小鬼头!让捉到你俩的话,全都杀掉!”话说完后,两个女子一点也没有害怕的意思。于是书生换了口气,调侃的说:“男欢女爱的事,我一点都不了解,你们俩纠缠我有什么用呢?”

    二位女子听到书生的话,微笑不语,转身双双走向灶台,拾柴火的拾柴火,淘米的淘米,为书生烧火做饭了。书生看到两位姑娘的所做,夸奖道:“两位姑娘这样的行为,不比傻跳强多了吗?”片刻粥熟,两人争着把羹匙、筷子、碗在几案上摆好。

    书生叹道:“感谢二位对我的照顾,真是不知道怎么才能报答你们?”

    两个女子笑着说:“这饭里啊,下了砒霜、鹤顶红了,你赶紧吃吧。”

    书生道:“我和两位从来没有什么恩怨,怎么可能对我想这样的毒手呢?”于是,大口吃粥,吃光后又要去盛,两个姑娘争着为书生盛饭。书生开怀而笑,习以为常。

    日子一久,互相之间都熟悉了,纵然是人鬼之间隔阂也少了,于是三人坐在一处倾心而谈,于是书生问两人的姓名。年纪大些的说:“妾名字叫秋容,乔氏,那个小妮子是阮家的小谢。”

    书生有又问两个姑娘的身世,小谢笑道:“傻小子!和你亲近亲近尚且不敢,你问我们的门第做什么?难道要娶我们?”

    书生听了这话,正色道:“与两位丽人终日相对,我非草木,怎么会一点情不动呢?但是,你两人为鬼身,我如果与你们亲近,你们身上的阴冥之气必定置我于死地。如果你们不想和我同住,大可以走好了;如果想和我同在一个屋檐下生活,安分些最好不是吗?我如果根本不爱你们俩,何必让两位佳人受到玷污?如果我真的爱你们,何必罔死一个狂生呢?”

    二位女子相顾动容,她们是不愿意让书生死的,因为两鬼相遇是并无乐趣的。如果有乐趣,黄泉之下,英俊少年不在少数。她们何苦纠缠书生呢?是以从这以后基本不怎么戏谑书生了。但是二位女子依旧调皮捣蛋,还是时不时的逗逗书生,不是伸手在书生怀里掐一把啊,就是猛的扒一下书生的裤子啊,不过这时候的书生也不怎么在意了。

第三八章 小谢

    第三八章小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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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天,书生抄书未完就因为有事而出去了,回来的时候,看到小谢趴在书案上,正执笔替他抄书呢。看到书生回来了,小谢羞涩的一笑,赶紧放下笔站在一旁。书生走到近前一看,便见小谢虽然字迹拙劣全无书法可言,但是行列工整,疏密有度,显然是有功底的。

    当下书生夸奖道:“小谢姑娘真是高雅之人啊!如果你喜欢写字的话,让我来教你吧!”于是拥小谢入怀,在身后手把手的教她写字。一个学得正痴,一个教得正迷,全神贯注。恰巧这时候秋容从外面回来,乍见两人这般架势,秋容内心波涛汹涌,一股嫉妒的潮水让秋容看起来近乎失态。

    小谢看着秋容来,忙笑着叉开话头,道:“我记得小时曾经和我的父亲学过写字,但是太久没有动笔,所以如今写出来的字如同梦寐中所作一般。”但是,秋容却还是一言不发,阴沉着脸色站在一边。

    这个时候,书生看出了端倪,但是只装做什么都不知道,于是同样抱秋容入怀,给她笔,说道:“来,来,秋容姑娘,也让我看你的字写的如何?”先从最简单的数字写起,一,二,三……书生夸奖道:“秋娘笔锋当真是雄健有力啊!”其实秋容写的更加不如小谢,不过是书生善意的谎言罢了。

    这时,颊带微红的秋容才面露喜色。书生于是折了两页书作为样子,让两位姑娘分别临摹,他自己另挑一灯读书。看着二位姑娘专心致志的临摹文字,书生内心窃喜,于是一时间他们三人各有所事,不相侵扰,出现了少有安静。

    秋容、小谢分别抄完,双双恭敬地站在几案前,等待着书生的评判。原来这秋容姑娘,从来没有读过书,写的字当真是拙劣不堪,几乎不可辨认。其实不用评判,秋容自己也知道字写的实在不如小谢,面有惭色,不开心起来。书生对秋容是再三的夸奖安慰,才让她又有欢颜。

    二位女子,由此都把书生当作老师,于是为了表现,讨书生的喜欢,大献殷勤,书生坐着的时候两人给他抓背,躺着的时候为他按大腿,不但不敢捉弄书生,还都争相献媚于书生。而私底下呢,小谢偷偷的叮嘱书生,让书生别教秋容,书生答应了;秋容也同样偷偷的叮嘱书生别教小谢,书生同样应允。这般幼稚,却是只为了压倒对方一头而已。

    到了夜里这‘鬼学堂’再次开课,于是书生开始教两人读书,两位姑娘聪颖异常,悟性超群,文章指点讲解一遍,没有一个再次让书生讲解的。

    到了后来一篇文章所不认识的字、句书生讲解罢了,二女听得明白,于是不在询问,各读各的二女基本上是与书生比着读书,一时间姜部郎的旧宅满堂读书声。

    这画面看起来人鬼之间心心相印,感情甚笃,室内气氛倒是十分温馨。

    然而安静的环境最终还是被打破了,这时忽听有个男子说笑的声音道:“人教鬼学,真是好一个人鬼情未了。”

    二女闻言心中一惊,放下书道:“谁?”说罢一回头,忽然一阵微风过处,殿上十来支粗如儿臂的大蜡,不住地摇闪。烛光影里,面前站定一个光头小和尚。

    只见了禅好似闲庭信步一般,缓步走出来向着众人施了一礼,道:“正是小僧。”

    二女看着了禅出来顿时面面相觑,她俩虽然不曾修行,但是也知道厉害,并不像书生一般一无所知,到现在还茫茫不知所然。她俩按境界不过炼气期修为,与了禅开光期修为相差一个境界,是以看见了禅皆是大惊失色。

    这时书生出来解释道:“师父,你误会了,她们虽然是鬼,但都是善良的女子啊!”

    了禅看着书生为二女辩解,冷冷一笑,道:“榆木脑子,被鬼迷惑了竟还不自知!”

    秋容的性子是比较烈的,简单地说就心胸狭窄,冲动鲁莽,是以闻言,也不过脑子。当下不由心中大怒,直接一个箭步纵上前去,拦住了禅的去路,怒道:“我们之间的事情,也要你这和尚来多管闲事!”

    了禅眼中精光一闪,冷声道:“阿弥陀佛,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斩妖除魔正是本分,何来多管闲事?”

    小谢闻言,立起身来,厉声道:“我等现在两情相悦并不妨碍他人,有何不平?只因我们是异类,大师你便要除掉吗?这又是哪个出家人的慈悲心肠啊!”

    “好个伶牙利嘴,巧言狡辩!”了禅冷哼一声,这鬼魅真是鬼话连篇,竟然这么能扯,当下了禅道:“我且问你个明明白白,叫你无话可说!”

    小谢道:“我等不曾做过亏心事,要问便问。”

    了禅冷哼一声道:“那些仆人、道士、和尚不是你们杀的吗?”

    旁边的书生一时间也感觉很尴尬,心中纠结非常,说话不是,不说话也不是,这件事他本来是选择性的忘记了的,毕竟二女对他甚好,并不像那种凶恶的厉鬼,但是那些人确实是她们杀的,她们又怎么算的善良呢?

    “这……”小谢士气一弱,喃喃说不出口,秋容却一口答应道:“是。”

    了禅道:“既然是,那你们还有什么可说的?”

    小谢强辩道:“杀仆人,我们不过是为了不让人打搅我们罢了,杀道士和尚也是因为他们要捉我们。”

    了禅道:“哈哈,这是我听过最好的笑话,难道你住的,就不是姜部郎的宅院吗?”

    秋容心中惴惴,小谢兀自强硬道:“是。”

    了禅道:“既然如此,他的宅院里你害死仆人、道士。和尚等等性命,不过是为了霸占宅院的借口罢了!”

    秋容骂道:“好不识抬举的和尚,我们姐妹好言相劝,你以为我们怕你不成!”言还未了秋容便对小谢忙使眼色,顿时小谢和秋容全都伸出鬼爪,在她们想来纵然了禅厉害,当时双拳难敌四手,是故无知者无畏,便意图负隅顽抗。顿时把书生吓得不轻,当下劝解道:“且慢动手,有话好说,君子动口不动手的!”

    了禅哈哈大笑道,丝毫不惧,拿出四根桃木锥正准备迎敌时,忽被一道青光飞射进来,当下了禅便感觉脖子一紧,青光一卷,了禅就被人提了出来。

    出的鬼宅,青光停下,便见里面现出一个中年道人,对了禅道:“小和尚,你怎么会在这里啊?若不是我来得早,你就把那二女子杀了,差点叫你坏了我要做的事情啊。”

    了禅一看是那崂山道人周云鹤,便道:“禀告前辈,我听闻有女鬼害人,特来除害。”

    周云鹤闻言摇了摇头道:“小和尚,这两个女鬼你却不能杀的,你就给我一个面子,放过她们一马如何?”

    了禅不解道:“为何?”

    周云鹤道:“因为这是我以前招惹的是非,欠他们一段姻缘,所以,现在要还啊!”

    了禅现在听周云鹤说了这一番话,估量其中定有前因,但是又不敢问,尽是胡猜乱想。

    忽听周云鹤说道:“我知道你定然心中疑惑,也罢,人孰无过呢?我辈宅心光明,无事不可对人言,待我把这事起因说了吧。”

第三九章 香玉

    第三九章香玉

    却说在崂山之下,上清宫院内有耐冬树木高达两丈,好几十围粗两手姆指和食指合拢的长度;一株牡丹高达一丈多,花开的时候璀璨似锦最为引人瞩目。

    二十多年前,胶州的一位姓黄的书生,在上清宫住宿读书。一天,黄生从窗外开间一个女子,穿着白色的衣服掩映在花丛之中。他心中疑惑:这深山道观怎么会有这少女出现呢?于是开门出去,想看个究竟,女子已经不见了?从此,黄生经常看见这白衣女郎但每次都找不到她。于是黄生决定偷偷的隐身树丛之中,等候着这位姑娘的到来。不大一会,果然见那白衣姑娘又和一位红衣姑娘一起来了,远远地望,具可谓艳丽双绝。

    她们二人慢慢地越走越近,忽然,那红衣姑娘向后退了两步,说:“哎呀,这里有生人!”

    黄姓书生见此,急忙从树丛中钻出来,想要跟这两个女子诉说钦慕。然而两位女郎大惊,急忙往回奔跑,袖裙飘拂,香气洋溢,沁人肺腑。黄生追过一堵短墙,发现她们已踪影皆无。黄姓书生对那位姑娘的爱慕之情更加强烈,于是取来笔墨,在树下题短诗一首:

    无限相思苦,含情对短窗。

    恐归沙吒利,何处觅无双。

    黄姓书生回到房间,冥思良久,心中久久不能平静。那白衣姑娘忽然进来了,黄姓书生又惊又喜,急忙站起身来迎接。她微微一笑,说道:“你刚才简直象个气势汹汹的强盗;看了你的诗,才知你乃风雅之士,和你见一面也无所谓。”

    黄姓书生问那姑娘的生平,她说:“我小字香玉,原籍平康里。被道士封闭在山中,实非所愿。”

    黄姓书生问:“那道士叫什么名字?我告上官府,为你做主,一定为你排忧解难。”却是他将女子当成了庙里强硬禁锢的了。

    女郎摇了摇头说:“不必了,其实道士也不敢强逼我什么,对我也十分照料,还学到了很多东西。而且在这里若能够长期和你这样的风流之士幽会,也不错啊!”

    黄姓书生又问那红衣姑娘,她说:“她是我的义姐,名叫绛雪。”

    二人越谈亲密,情意缠绵,不觉东方已渐红,晨光将至。香玉急忙起身,说:“贪图欢乐竟然忘记天明了。”一边穿衣换靴,一边说:“妾身做了首诗酬谢郎君诗作,我学问浅薄,希望郎君不要取笑我啊。

    ‘良夜更易尽,朝遂已上窗。

    愿如梁上燕,栖处自成双。’”

    黄姓书生听后,情不自禁地握住香玉的手腕,说:“你真是秀外惠中,令人爱而忘死啊。想到你离开一天,真如千里之别。你有时间一定要来,不必非等到晚上啊。”香玉答应了他,从此,每天夜里必来与黄姓书生相会。黄姓书生多次请香玉邀绛雪同来,但绛雪总不来,黄姓书生心里有些埋怨。

    香玉说:“我姐姐性情冷漠,不象我那么性情。让我慢慢地劝她,你不用着急。”

    一天晚上,香玉脸色惨然的进门说:“郎君陇右尚且守不住,还要期望蜀地么?现在要长久诀别了!”

    黄姓书生急忙追问究竟,香玉说:“此乃天意,难以给你说明白。以前的佳作,现在应验了。‘佳人已成沙吒利,义士今无古押衙’,可以为妾身咏唱啊”。黄姓书生再问,香玉只是呜咽,什么也不说。直到天明,香玉才恋恋不舍地走了。黄姓书生感到非常奇怪。

    第二天,即墨一位姓蓝的人带人来上清宫游玩,见到院中有一株白牡丹,非常喜欢,就向寺里的人索求,于是说把棵白牡丹掘出来移走了。黄姓书生这才悟到,香玉是花仙,非常惆怅惋惜。过了几天,他听说蓝氏把白牡丹移到家中,当日就枯萎了。他伤心痛恨至极,作了《哭花》诗五十首,每天都要到牡丹穴处凭吊。

    有一天,黄姓书生凭吊完正要回去,远远的看见看见红衣姑娘挥泪穴侧。黄姓书生慢慢地走近她,她也不回避。黄生于是拉着她的衣袖请她到屋里去,她也答应了。她叹息说:“可怜我们从小就是姐妹,忽然一天就断绝了!听说你悲不欲生,更增加了我的悲恸。假如眼泪能堕入九泉之下,此等诚意也许可使香玉再生吧。可她已死多日,神气已散,仓促之间怎么能和我们两人一起谈笑呢呢?”

    黄姓书生说:“小生命薄,妨害了情人,应当也无福消受你们这两位美人,以前频频劳烦香玉表达出我心中隐藏的愿望请你来,怎么再也不来了啊?”

    绛雪说:“我总认为年少书生,十之有九薄幸之人;没想到原来你是守情的人啊。但是妾身和你交往,是为了情而不是**,如果要让我日夜和你共寝,亲身做不到。”说完就要告别而去。

    黄姓书生见此,赶紧出言挽留说:“香玉长离,让我睡觉和吃饭都要废除了。想要你能稍停留一下,也可使我稍微感到宽慰,何必这样决绝呢?”绛雪才留了下来,天明才离开。好几天都没有再来,黄姓书生深切的还念香玉,在床头辗转难眠,留泪打湿了枕席。他披衣而起,在灯下吟诵:

    山院黄昏雨,垂帘坐小窗。

    相思人不见,中夜泪双双。

    诗完成自后独自吟诵,忽然听窗外有人道:“作诗不能无有唱和。”听话音,是绛雪啊。开门让她进来,绛雪看了诗,即刻续吟道:

    连袂人何处?孤灯照晚窗。

    空山人一个,对影自成双。

    黄姓书生读了,潸然泪下。埋怨她来的次数太少了。绛雪说:“我不能象香玉妹妹那样热情,只能稍解你的寂寞罢了。”

    黄姓书生想和她亲热,便说:“与你相见我就很高兴了,不必拘泥于此。”

    从此,每当寂寞无聊时,绛雪总是前来陪伴他。来了就和他宴饮唱和,有时不休息就要回去,黄姓书生也随她去了。对她说:“香玉是我爱妻,绛雪是我良友啊。”

    每次见到她,都会问她:“你是院中第几株?希望你早告诉我,我好小心地移到家中,免得你象香玉一样被恶人夺去,遗恨百年。”

    而每次绛雪都回答说:“故土难移,告诉了你也没有用处。你的妻子尚且不能最终和你在一起,何况是朋友呢?”

    黄姓书生不听她的,强拉着绛雪的手到院子里,每到一棵牡丹旁就问:“这是你吗?”

    绛雪不回答,只是掩口而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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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因果

    第四十章因果

    光阴荏苒,新年到了,黄姓书生要回家过年了。在家里,二月的一天,他忽然梦到绛雪来到他身边,十分惆怅地对他说:“妾身大难临头了。你如果能急速前来,我们还能相见;迟了就见不到了。”黄醒后十分惊异,急忙命家人备马,星夜赶往上清宫。

    原来道士将建造房屋,有一棵耐冬树,妨碍建房,工匠们正准备砍伐它。黄姓书生急忙上前阻止了。

    这天夜里,绛雪来到房中向黄姓书生道谢。

    黄姓书生笑着说:“以前你不把实情告诉我,才遭此横祸。今天我已知道了你的真实身份,如果你不来我这儿,我就用拿着火绳烤你了。”

    绛雪说:“我就知道你会这样做的,所以才不敢把实情告诉你。”

    二人相对坐了一会,黄姓书生说:“今日而对良友,更加思念美丽的妻子了。好久没有哭香玉了,你能和我一块去哭她一场吗?”

    绛雪答应,二人一同来到牡丹穴处,洒泪凭吊。直到黎明,绛雪收泪,劝黄姓书生回去。

    又过了几夜,黄姓书生正房中独坐,绛雪喜笑颜开地从外面进来,说道:“告诉你一个好消息:蓝生将牡丹送还,香玉要再回上清宫了。”

    黄姓书生忙问:“什么时候?”

    绛雪答道:“不知道,大约为期不远了。”

    天明之后下了床,黄姓书嘱咐到:“请常来看我,不要让我经常孤寂。”绛雪笑着答应了。两天晚上都没有来,黄姓书生抱着耐冬树,摇动抚摩,连声呼唤绛雪的名字,但一点回声也没有。黄姓书生无奈,回到屋里,拿起一条用艾拧成的火绳,对灯点上,就转身出去想去烧烤耐冬树。

    绛雪急速闯来,伸手夺过艾绳扔掉,说道:“郎君恶作剧,让我受痛,应该和你断交!”黄姓书生笑着抱住她,还没坐好,香玉步态盈盈地走了进来。黄姓书生一见,涕泪交加,急忙起身握住香玉的手。香玉用一只手握住绛雪,相对悲哽。

    等坐下来,黄姓书生握住香玉的手好象什么也没有抓住,象是自己攥起手一样,不由得惊讶的问她,香玉泫然回答:“自离别以后,我日日思念郎君,以泪洗面。今天虽然相聚,你只当做是梦中相会吧。”原来她自被迁走之后,花中时常流下泪来,蓝姓人家十分爱花,心生怜惜不愿牡丹就此枯萎,于是就又给送回来了。

    绛雪却拉着香玉的手说道:“妹妹,你来了可太好了。我被你这一口子纠缠死了。”说罢把香玉推给书生,于是自己便飘然而去了。

    香玉款笑如前,但依偎之间,总感到好象是以身就影,却是因为几次迁移伤了根本,于是黄姓书生悒悒不乐。香玉也俯仰悲叹:“郎君用白蔹屑,再稍掺些硫磺,每天到我的穴处浇洒一次,明天此日我一定会报答你的恩情的。”和书生告别离去。

    第二天,那牡丹再不复往日将要枯萎,而是欣欣向荣,十分旺盛。黄姓书生于是更加爱护,又在花棵周围作了栏杆加以保护。香玉来到黄姓书生屋里,感激倍至。黄姓书生告诉她要将牡丹移到家里去,香玉拒绝了,她说:“我体质虚弱,经不起反复折腾了。况且万物生长各有一定的地方,我本不是生在你家,如果硬要违犯,反而减少寿命。只要真诚相爱,相聚的日子不会太久了。”

    黄姓书生埋怨绛雪不来。香玉说:“如果你一定要她来,我能教她来。”于是她和黄姓书生挑到树下,香玉折了一根草茎作尺码,自下而上丈量到四尺六寸的地方,按在那里,让黄姓书生用两手搔挠。

    不一会,绛雪就从背后出来了,笑骂说:“你这丫头,助纣为虐啊。”牵着她一起进屋。

    香玉说:“姐姐不要责怪,你就暂时陪陪他吧,一年后就不会烦扰你了。”

    从此就以此为常乐。黄姓书生看着那株牡丹,一天天繁茂起来,春末已长到二尺多高。他回家时,把金银留给道士,嘱咐他精心培养。第二年四月到上清宫,有一朵花,含苞未放,正流离之时,花朵摇摇欲裂,不一会就开了,花大如盘。花蕊之中俨然有一个小小的美人,才三四指大小,转眼之间,飘然而下,原来就是香玉。

    香玉笑道:“我忍受着阴风苦雨等待着你,你怎么到的这样晚啊?”于是一起进屋。

    绛雪也来了,对香玉笑道:“每天都代替别人做人家的妻子,今天幸好退后一步成为朋友了。”于是宴饮谈笑,到了深夜,绛雪才离去,将空间留给香玉跟书生温存。香玉跟书生两个人同寝,融洽的和从前一样。后来黄姓书生的正妻去世了,书生于是进入山中不家了。当时,牡丹已经大得像手臂一样。

    黄姓书生每次指着那株牡丹说:“我他日寄魂于此,应该在你的左近啊!”

    二女皆笑对书生道:“郎君不要忘了你的话。”

    后来十多年,黄姓书生忽然病倒。他的儿子闻讯而来,面对着他伤心。黄姓书生笑说:“这不是我的死期,而是我的生期,有什么可伤心的呢?”说罢,书生又对道士说:“你我为友,他日若见牡丹下有红色的花芽生出来,又是一放五叶的,那就是我。”说罢,再不说话了,他的儿子载着他回家,就去世了。

    第二年,果然牡丹花下有花芽生出,而且叶子恰好是五个。道士非常惊异,更加用心浇灌它。三年后,高达几尺,花翠挺秀,但始终不见开花。老道士让他新收的弟子照料,结果他的子弟性子鲁莽,而不知珍惜,又见黄书生所化的花,始终不开花、不结果的,于是就当杂草把它砍掉了。没想到这花一死,那株白牡丹很快就枯萎而死,而那株耐冬树木也相继死去了。

    为什么说这么多呢?因为此是前因后果,时隔多年往事成烟,当年砍花的人就是如今的周云鹤,而小谢、秋容和陶望三就是牡丹、山茶和黄书生的转世。

    这就是为什么周云鹤要救他们了!

    从来没有什么事情是无缘无故的。

    周云鹤叹道:“我当初原是无心之失,却造成今日之事,我师父曾经答应过书生的前世照顾他,结果被我杀了,所以我的补偿他。”

    周云鹤砍掉一朵花,结果误杀黄书生,却有另外两人因此而死,这真是:我不杀伯仁,伯仁因我而死。

    了禅闻言,也不知道这是周云鹤因为愧疚心中挂碍,耿耿于怀难以放下此事。还是他师父的吩咐,只为完成当年承诺,若不然向他这种大能怎么会为这事专门跑一趟呢?

    不过,了禅看着周云鹤,当下不由心中暗想:这周云鹤真是一等贱人。手贱的紧啊!

第四一章 借尸

    第四一章借尸

    周云鹤看着了禅问道:“对了,小和尚,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了禅摸了摸光头,道:“晚辈本来是欲上崂山的。”

    周云鹤道:“去干什么?”

    了禅道:“晚辈,想要询问一下真龙之骨的事情。”

    周云鹤道:“真龙之骨?你还真敢啊!”他是没有想到了禅野心这么大,才堪堪开光期修为,距离金丹期相差甚远竟然准备炼制飞剑了,飞剑是法宝,金丹以下基本上用不了,因为消耗太大,就像一辆车,买的起,却开不起。当然像智真长老用的那种就不用提了,虽然消耗小,但却质量太差,根本没有保证,让罗刹鬼一爪子就拍碎了。

    了禅早就想炼飞剑了,现在对于材料的消息根本急不可耐,当下赶紧问道:“前辈怎么了?你知道吗?”

    周云鹤摇了摇头道:“不知道,不过你跟我一起上崂山问问我师父吧!”

    了禅点点头道:“前辈作何打算?”

    周云鹤道:“成全他们的一片痴情罢了。”

    了禅道:“怎么成全?要不晚辈把那个书生打死,再去找三朵花来?”

    “不用,我欲让二女借尸还魂!”周云鹤说罢,了禅心中了然,便又听见周云鹤补充道:“你帮我看着躯壳,别让他们给我埋了!”神魂离去,肉身留在此处,尔等要悉心看护,唯恐疏忽了一点,被野兽钻了进去,吃得只剩一些尸骨,让修道之人无处容身被罡风吹化。

    了禅对周云鹤问道:“我们什么时候去?”

    周云鹤笑道:“你就不用露面了,我怕你啊,把他们吓跑了。”

    …………

    鬼宅之内经过了禅一闹,一人二鬼一夜的担惊受怕,确实低老实许多。早上书生上街,在路上遇到了一个道士,正是那周云鹤,周云鹤打量书生一遍后,故作惊诧的说道:“你身上有鬼气!”

    书生见道士一语道破,知道是个高人,也不隐瞒,便把自己的经历如实的讲了一遍。

    书生说罢,周云鹤感慨道:“这两个女鬼良心是还好的,对你也算恩义双全了,也罢我就成全你一番吧。”于是道士当即画了两道符给书生,道:“你回去把这两道符咒,分别给两鬼,至于福命,就看两个人的造化了。今日开始,倘若听到门外有哭死去的女儿的,让她们俩赶快吞符出门,可以即刻回转人世,而不受隔世之迷,断了情缘。”书生拜受,回去嘱咐二女。

    第二天,果然听到门外有痛哭为女儿送葬的,此时二女只顾自己,完全不管对方,争相出门。小谢乱中出错,忘记吞自己的那道符。秋容见到出殡的队伍,单刀直入,直扑棺椁,在棺材前隐没消失了;小谢因为没吞符而没法进入棺材,痛哭而返。书生出来查看,原来是当地姓郝的大户人家给女儿出殡。送葬的人群适才同见一女子入棺而去,正各个惊疑不定;片刻后,听到棺中有声音,众人便一同开棺检验,发现小姐已经有了气息。于是队伍暂时停在书生的房舍外,轮流的守着小姐。

    这时远处了禅跟周云鹤看在眼里,了禅便道:“前辈,还剩下那个小鬼怎么办?”

    周云鹤道:“还能怎么办?”

    了禅闻言十分诧异道:“不救了。”

    周云鹤摇了摇头道:“借尸还魂,没有尸让我怎么借?反正不能去杀一个,让她还魂吧?”

    说到这里了禅才明白,周云鹤的难处,杀人夺舍是件有干天和折损人的功德。他是正道中人,不像邪修魔道不讲这些,所以周云鹤找的都是刚刚死去的女子。而这刚刚死去,年龄合适,身份合适,且相貌美丽的女子实在不好找。

    …………

    这里长话短说,且说那小姐忽然睁开眼问陶生在哪,郝员外详细的问了问自己的女儿,那女子回答道:“我并非你的女儿……”遂以实情告之于员外。郝员外并未深信“女儿”所言,想把“女儿”带回去再从长计议,然而“女儿”不从,径直走进了书生的书斋,卧床不起了。郝员外前后思量,方知事情属实,于是愿把“女儿”许配给书生,之后才离开。

    书生靠近了看那小姐,面庞已非秋容之面庞,然而容颜靓丽不减秋容,书生大喜过望,与“秋容”二人相见,情谊真切,殷叙平生。忽然听到呜呜的声音,似乎是鬼哭,原来正是小谢在暗处哭。二人心甚怜之,即刻移灯前往,宽慰小谢的哀情,然而小谢哭得伤心,泪满衣襟,痛不可解,临近拂晓才离去。

    天明后,郝员外把女儿的婢女,老妈子,以及当初为女儿准备的嫁妆全部送来了,居然真的和书生以翁婿相互称呼了。晚上二人入洞房,则小谢又哭。如此六七夜,夫妇均为此动容,也不能行合卺礼。书生心绪忧愁,苦无良策帮助小谢,秋容道:“那个道士,必定是仙人。相公何不再去找他帮忙,或许他可怜小谢命苦,会再次帮咱们呢。”

    书生接受了秋容的建议,找到周云鹤的所在,跪倒在地向周云鹤,自诉来由。周云鹤说:“我也是无能为力了,那符只有两个,我全给你了。”但是尽管周云鹤这样说,但是书生仍然不断哀求。

    到底是因为欠这书生的,当下周云鹤笑道:“你这个人真是好缠人。不过一是念你痴情,二是该着命中与你有缘,我就尽力而为吧。”于是陪书生回到家,找书生要了间安静的屋子,关门打坐,嘱咐书生闭关期间切勿打扰,否则前功尽弃,切记切记!一连十余日,周云鹤不饮不食。书生秋容偷偷窥探,只见他在里面他闭目仿佛睡着一般。

    这道人却是元神出窍,神行万里为小谢寻找合适的躯壳去了,只是暗中有了禅看守,若不然谁敢放心大胆的把躯壳放在这里?

    一天清晨,有一位少女掀帘进屋,那少女明眸皓齿,光艳照人,貌美倾城,微笑着对书生说:“我这连日的走路,快累死了!被你这书生纠缠的没办法,我此行直到百里之外,才寻觅得这么一副好身躯,我老道累个半死给你运回来啦。等那个小鬼再来,把这身躯给她就好了。”

    黄昏渐渐结束。小谢来了,那女子起身,迎着小谢抱了过去,自然的合为一体,接着女子顿时倒地僵卧不起。片刻之间,周云鹤笑着从自己的屋子中出来了,向书生拱了拱手,道:“书生告辞了。”说罢大步向外,便十分洒脱的径自走了。

    周云鹤这一手把暗处的了禅看的佩服不已,若不是功行练得极深厚,哪能借用他人躯壳,转换之间来去自如?

    书生拜谢,送走周云鹤之后,等到回屋,小谢已经苏醒。书生赶紧扶她上床,此时小谢身体和呼吸都逐渐舒展,小谢只是抱着自己的脚,娇嗔的呻吟,说双脚和双腿万分酸疼。直到数日之后,小谢才能起床走路。

    日后,书生应试,得中进士。与陶望三同期得中的一位叫蔡子经的进士,因为办事路过书生家,书生留他盘桓数日。一日,小谢从邻居家回来,恰好被蔡子经看到,蔡子经快步走近小谢,呆呆的跟在小谢身后,小谢一侧身进屋回避了,因为蔡子经的轻薄而暗暗生气。

    蔡子经找到书生说:“有件事,匪夷所思,甚至有点骇人听闻,不知道该讲不该讲?”

    书生道:“什么事啊,你赶紧说吧!”

    蔡子经回答道:“三年前,我的小妹夭折,停尸刚刚两夜,她的尸首便不翼而飞,不知下落,至今仍是让家人困惑不解。刚刚见到夫人。与我小妹容貌何其相像?”

    书生笑言:“拙荆山野之人,怎么能像蔡君的妹妹呢?不过我们既然是同科,情真意切,见见妻子又何妨。”书生内心对事情始末已然明白,于是入内室,让小谢身穿三年前刚刚归来时的那身丧装出来。

    蔡子经大惊道:“这真的是我妹妹啊!”于是泣不成声。书生便把事情的始末,原原本本的告诉了他。蔡子经道:“妹子没死,我得赶快回去,把这个好消息带回去,以宽慰家母。”即刻动身回去了。

    过了数日,举家来到书生这。两家相处欢愉,日后和书生的往来如同郝员外一般亲近。

    如此这般,周云鹤一番功夫,也算是皆大欢喜,为这件事情画上了一个句号,给这几家人都留下了交代。

    而这时周云鹤已经御剑带着了禅上了崂山。

第四二章 崂山

    第四二章崂山

    崂山,有着海上第一名山之称。位于青岛东部,崂山的主峰名为“巨峰”,又称“崂顶”,有着“海上名山第一”之称,古时长春、三丰修过道,秦皇、汉武求过仙,有九宫八观七十二庵,全山有上千名道士。

    崂山当地有一句古语说:“泰山虽云高,不如东海崂。”可见崂山海上云霞之美,自然景色之奇,传说秦始皇为了使自己长生不老,曾经亲自登上崂山望瀛洲,观蓬莱,并让方士徐福从离这儿不远的地方下海去求长生不老之药。据说现在位于太清宫东侧的山道上“波海参天——始皇帝二十八年游于此山”的石刻就是那时候留下来的。史籍上记载,汉武帝也曾在这里“祀神人于交门宫”。李白也曾来到这里求仙访道,而且留下“我昔东海上,崂山餐紫露”的诗句,除此之外还有“八仙过海”的八仙墩,“烂柯棋局”仙人下过棋的棋盘石,“大圣偷桃”从天上掉下来的仙桃等等,数不胜数,可以说在崂山无石没有故事,洞洞皆留下传说。

    此时崂山道人周云鹤将了禅带到崂山脚下,徒步上山而去,了禅漫步在崂山的青石板小路上,竟然可以看到两种景色:一边是碧海连天,惊涛拍岸;另一边是青松怪石,郁郁葱葱,见得如此景象,了禅心中不由赞叹起来。

    一路上二人倒是颇为熟捻了,于是了禅就对身边的周云鹤问道:“前辈,我曾听闻崂山五龙洞的故事,不知崂山是否与龙族有关系呢?”

    周云鹤笑道:“这倒是没有的,现在已经没有真龙留在世间了,只有一些蛟龙,毒龙,象龙罢了,我们却与他们没有来往。只是崂山曾经有一位白龙道人在五龙洞里修炼,他却真的是龙族的。”

    了禅惊讶道:“原来这是真的!”古人说“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崂山有仙有龙,有山有水,果然不愧是“神仙之宅,灵异之府。”

    周云鹤笑道:“当然是真的,我师兄的白龙剑就是从五龙洞中得来的。”

    说罢周云鹤介绍起这白龙道人来,原来这里从前在白龙湾中有条白鳝鱼,经常到上面石洞中苦修。有一天,仙人张果老骑着毛驴来到这里,见其功力不凡,知其可成正果,便做了一番点化。白鳝得到仙人之助,于是就化成了一条白龙。

    东海龙宫管辖四方龙族,白鳝化龙以后便归东海龙王管,于是便在老龙王寿辰的时候,小白龙到东海给老龙王拜寿,结果与东海龙王的小女儿一见钟情,二人就私订终身。可对此老龙王不同意,原来龙女早有婚约,龙王不肯失去颜面,于是非逼着女儿嫁给南海龙王的儿子不可。南海龙王的儿子脾气暴躁,长得很难看,龙女当然不愿意,在快要出嫁的时候,就偷跑了出来,来到崂山,到处寻找小白龙。

    结果小白龙没找到,有一天,在一条大山沟里碰见一个万年癞蛤蟆精,他想抢龙女为妻,龙女不从,就和他打了起来。龙女和癞蛤蟆精斗了一天一夜,龙女身重剧毒,躺在潭水中奄奄一息。

    在谷地西面有一个十几户人家的村子叫王家沟,村南头有一户王姓人家,夫妻二人都40多岁了,还没有子女,种着几亩山岭薄地,勉强的维持着生活。有一年夏天麦收,他们在地里割麦子,中午炎热,夫妻二人所带的水喝光了,丈夫拿着水瓢到山涧里舀了些泉水递给妻子,水中漂有一条小虫谁也没有在意,误认为是一截草棍,妻子喝了丈夫用瓢盛来的山泉水,从此后就怀孕了。经过十二个月的怀胎,生下一个小女孩,皮肤黑黝黝的,模样不俊,起名叫丑嫚。丑嫚长大后,力气很大,帮助爹娘种地,像挑水、推车的活儿,样样都行。她经常帮助邻居的孤寡老人,虽说长的丑,却深的乡亲们的喜爱。眼看已经过了二十岁了,还没有找到婆家。

    有一年腊月,王家夫妻二人准备到集上买点过年的东西,临走时吩咐女儿说:“好好把家门看好,不要外出,喂好鸡鸭。”说完二人便走了。

    晌午的时候,村里来了一位化缘的道人。他大约三十出头,身穿一件破旧的道袍,手拿一个铜铃,生得眉清目秀,仪表堂堂。他来到丑嫚的家门口便问道:“家里有人吗?”

    丑嫚走了出来,道人对丑嫚施了一礼,说:“姑娘,我是从崂山白龙洞来的,洞中神像倒塌,我到四乡挨户化缘,筹集善款,重修白龙神像,好保佑咱们崂山的地方风调雨顺,请你们家也捐点钱吧。”

    丑嫚对道人说:“父母不在家中,我们家穷,没有钱,实在对不起。”

    道人说:“姑娘,既如此就算了。只是我现在又渴又饥,麻烦你让我到你家中喝点水、吃点东西,休息一下我就走。”

    丑嫚腼腆的看了道人一眼,不好意思的说:“你是出家人,我是女孩子,我父母又不在家,我怎么能让陌生人进屋呢?要是让人看见多难为情,你还是另外到别人家吧。”

    道人转身要走,丑嫚四下看了一眼,见村内静悄悄的没有人,就对道人说:“出家人开口求人不容易,你就进来吧。”

    道人进了屋,姑娘让其坐下,然后就刷锅烧水,热了一点现成饭端给道人。道人吃饱了,喝足了,站起身,向姑娘深深地施了一礼,说:“姑娘,谢谢你!你不认识我了?”

    丑嫚说:“咱们初次见面,我怎么能认识你?”

    道人说:“姑娘,我是崂山白龙洞中的小白龙呀!你忘了咱们二十年前所订的誓言了,我整整的找了你二十年,今天可找到你了。”丑嫚经道人提醒,恍惚记得二十年前发生的事,就哭了。道人上前,二人相抱痛哭,互相诉说相思之苦。在太阳落山的时候,道人离去,丑嫚对以后发生的事情半点也记不起来了。

    晚上,王家夫妇回到家中,看到女儿变成一个身材苗条,眉清目秀的漂亮姑娘,心里十分奇怪,询问女儿,也找不出什么原因。

    从此,女儿的举动和往常大不一样,说话声音也变细了,轻易也不愿意出门了。不久,女儿脸色消瘦,肚子渐渐大了起来。王家夫妇一看如此模样,便追问女儿是谁所为,女儿委屈的把那天父母外出,如何让道人进屋喝水的事情诉说了一遍。王家夫妇不信,虽说是贫困人家,也觉得丢人,就把女儿锁在屋里,不让女儿出来。女儿在屋里很寂寞,整天搓麻绳、纳鞋底。

    一日,妻子给女儿送饭,开门一看,女儿不见了,唯有一条细麻绳顺着窗户拖到屋外。王家夫妻二人顺着麻绳找去,跟着弯弯曲曲的麻绳穿过地头进入村南的山涧,只见麻绳进入到一处悬崖的石洞中。王家夫妇费尽力气爬入洞中,抬头一看,顿时被眼前的情景惊呆了,只见洞中爬着一条大龙,闭着双眼,鼻中似乎在喘着微弱的气息,大龙身边还爬着几条小龙,在大龙身上不停的游动。王家夫妇吓呆了,爬出了山洞,跌跌撞撞的走回了家,既惊又怕,又心疼自己的女儿,从此老俩口就病倒了。

    一个月后的一天晚上,乌云密布,狂风暴雨,电闪雷鸣。王老汉的妻子就做了一个梦,梦中见到女儿对她说:“娘,我是东海龙王的小女儿。是你们救了我,把我养大,我永远不忘二老的救命和养育之恩。那天到咱们家的道人就是小白龙哥哥变化的,他找了我好多年,我们前世有缘,终于又结合在一起了。我生了五条小龙,为了报答爹娘的养育之恩和乡亲们对我的好处,我让每条小龙挖了一条河,从此咱们这里再也不用受到洪水的危害了。”

    第二天,雨过天晴,谷地中出现了五条又深又长的河流,山上流淌下来的雨水再也不乱窜了,于是这里的土地肥沃了,乡亲们富裕了,田野风光更加美丽了。大家感谢王家姑娘给家乡带来的好处,就把这几条河流叫“五龙河”;悬崖上的洞也就是现在的“五龙洞”。

    而龙女回到石洞里产下龙子,自此便与白龙道人在此修行,此后夫妻二人双双得道正果,东海龙王也承认了他们的姻缘。

第四三章 道人

    第四三章道人

    崂山为道家传说之仙山福地,满山尽是老桧松柏梗捕之类的大木,郁郁森森,参天蔽日,奇花异卉,遍地皆是。加以涧谷幽奇,岩壑深秀,珍禽异兽,仙鹤飞舞,见人不惊。端的是一座灵山胜域,非同凡境。走进崂山之内,便见这上清宫玉壁晶墙,千门万户,好些地方均有仙法禁制庇护,是以四季长春,到处都是奇花异卉,四外常有飞瀑流泉,终年无雨,到处都是。

    行在崂山就是一种享受,仿佛走进了画里。

    似是诗情画意,有如仙灵窟宅。

    崂山上清宫院内有紫薇、银杏、牡丹、耐冬等等花木异草,琼林玉树,灵药奇葩不知有多少。皆是各代崂山道人借助于此,从各大名山福地移植过来为此地增色。特别是正殿前院的两棵干粗合抱的耐冬(山茶花),一棵开红花,一棵开白花,每逢冬尽春临之际,拳头的花朵开满枝头,红的火红,白的雪白,花期持续三个月。寒冬季节,满树绿叶滴翠,红花娇艳,犹如落下一层绛雪。据说这两棵耐冬,四百多年树龄,是武当祖师张三丰从海岛上移植于此。

    太清宫三皇殿内,有一棵圆柏两千余年树龄,乃是汉代桧柏(这棵树上曾寄生了一棵凌霄树,像龙一样,缠在树干上,是以被称为“汉柏凌霄”)三树一体,共荣共生,是由汉代崂山真人张廉夫亲手栽植,

    一颗一千多年树龄的唐代糙叶树(因树干盘曲状如龙头,又称“龙头榆”,真人刘若拙又曾在下面遇到一个点化他的仙人,是以称为“唐榆逢仙”),乃是唐代真人李哲玄所植。传说此树早已成仙显化,上清宫有一位姓‘于’的老道,在观里常年挂单却不见踪影,吃饭时间一人一筷一碗摆在面前的就是了。

    太平宫外两株三百多岁的赤松,虬枝盘龙,华冠葱茏,又因袭太平宫创始道长刘若拙“华盖真人”道号,为崂山十二景之一的“华盖迎宾”。

    了禅跟在周云鹤身后走了半天,也不知道他要上哪里去,这时就听他道:“小和尚前面有个白云洞,乃是我师兄的清修之地,我带你过去寻我师兄问问。”

    了禅闻言心中一震,崂山二仙之首开阳子之名,他是早有耳闻的,这是能见到真人,真是令人紧张。

    开阳子住的白云洞中位于崂山东麓冒岭山之阳,为天然石洞,由前后左右四块巨石叠架,洞额“白云洞”三个字为旧日崂山真人田白云所提。到了这里还未进来,了禅便闻到一阵清香,香中还夹杂着松树的味道,淡淡的,自然而清幽令人神清气爽,十分舒服。

    了禅来到白云洞外,只见那洞门外,异花奇草般般秀;翠柏青松色色新,正是仙家来往之处;洞旁是一道观,亦名“白云洞”,白云洞之名的来源是因白云洞位处高山而又临海,经常云雾缭绕故而得名。传说建造白云观的建筑材料就是于一夜之间由海上运来,故有“神工白云洞,人工华严寺”之说;洞左青龙石前建青龙阁,内祀三清铜像,香火旺盛;洞后曾有古松一株,名为“华盖松”,老干蟠曲,虬枝密叶,婆娑如盖,遮满洞顶,小枝斜出,探向洞外,从下望去,极象一条张牙舞爪的飞龙,景称“云洞蟠松”;青龙石前有卧云窟、菩萨洞、清虚洞。菩萨洞内供铁佛一尊,是崂山道士赵体顺从海中拾得。旁有白骨松一株,白云洞前,松涛飒飒,竹韵萧萧。沿洞侧山路东行,攀过二仙门,穿过一段石隙,爬上“天梯”,越过“三步紧”,即可到达富有神奇色彩的“会仙台”。台状如座椅,背刻一“仙”字,可容三四人。登台眺望,海色明澈,烟波浩渺,俯视悬崖,惊险万状。

    真的一好字难形容,有诗赞曰:“白云深处白云洞,日日洞口白云封。惊看云中龙出没,一株洞后百年松。”

    了禅正看风景,这时便见一童儿出来,打量了一下了禅,看到周云鹤却是认得,于是便对周云鹤恭恭敬敬一施礼,叫道:“师叔。”

    周云鹤上前,随口问道:“你师父在洞吗?”

    童儿答道:“师父在里面浇花。”

    周云鹤点了点头,扯着嗓子大喊一声,“师兄我来了。”说罢也不用通报,也不止步,大笑着径直向白云洞中走去。童子似是已经习惯了,也没阻拦就让了禅跟周云鹤进去了。了禅便见这白云洞内呈四方形,宽广空旷,洞顶平整,地面石条铺就,较为干燥。

    此时洞里一道人正在拨弄一株白玉兰花,了禅顿时心中恍然大悟,才知道刚刚的香气来源。这道人向来就是成思明了,看着周云鹤带着了禅进来,当下满面笑容相迎,竟邀至里面行礼,在蒲团坐下,这才对周云鹤问道:“师弟这位是?”

    周云鹤道:“这是我在路上遇到的一个晚辈,法号了禅。”

    了禅赶紧行礼道:“见过前辈。”

    成思明含笑道:“无需多礼,尝尝我洞里的清茶。”这时童子将茶泡好,成思明请客饮茶,说罢又对周云鹤道:“师弟今天是那闲阵风把你吹我这里来了?”

    周云鹤道:“无事不登三宝殿,却是有事情要问问师兄。”

    成思明道:“何事?”

    周云鹤将了禅所求讲来,成思明闻言沉吟一声,摇了摇头道:“这个我也不知道,我带你们去明霞洞,向师父询问一番吧。”

    了禅眼见二人为自己忙里忙外,心中大喜,十分感激道:“多谢前辈。”

    玄灵子住在明霞洞,传说金山派祖师孙紫阳真人看荷花妍丽,心想冬天气温下降,花儿却如此娇艳,此地必是风水宝地,定有灵气,于是每日皆至荷花池畔,采天地之灵气,吸日月之精华,如醉如痴,不思茶炊。后来孙紫阳得道成仙而去。

    明霞洞在崂山南部昆仑山腰,了禅随着二人从小径而上,一路幽篁夹道一会儿即到洞口。此洞乃是孙紫阳真人以飞剑凿而出,洞额有邱长春所写“明霞洞”三字。

    明霞洞外烟霞袅袅,松柏森森。烟霞袅袅瑞盈门,松柏森森青户;桥踏枯槎木,峰绕薜萝。鸟衔红蕊来云壑,鹿践芳丛上石苔;那门前时催花发,风送浮香。

    洞内高大宽敞,得道因为孙紫阳等有道全真皆曾于此洞内修道,并有石刻《孙紫阳疏》,是以洞内有很多石刻。洞旁建有三清殿、斗姆宫等道教建筑三十余间,洞东巨石题刻有“天半朱霞”。洞前平崖如台,由此遥望大海,空蒙浩渺;俯视崖下,沟壑纵横。由洞后小径攀援而上,经玄真洞可达昆仑极顶,上有天池。

第四四章 学道

    第四四章学道

    崂山掌教真人玄灵子留着双抓髻,穿着水合袍,真有仙风道骨,一派宗师风范。此时听了三人诉说了禅所求之事,玄灵子一皱眉头道:“你要炼龙骨剑?”

    了禅闻言心中吓了一跳,龙骨剑乃是魔教至宝,他以为了禅要炼魔剑。当下了禅赶紧解释道:“晚辈要练天龙剑。”

    玄灵子了然,顿时眉头舒展开来,道:“天龙剑?天龙伏魔剑?”

    了禅道:“是。”

    玄灵子笑了笑道:“你倒是好运道,我便成全你一番吧。”

    了禅道:“多谢前辈。”

    玄灵子点了点头道:“崂山东去两万六千里有个地方叫罗刹国的海上岛国,那里的人形象都很奇特,因为他们曾受海妖统治,所以越丑的人地位越高,是上等人,能做大官,越俊的人地位越低,刚出生时父母就认为不吉利,多半被遗弃了。哪里水怪夜叉、精灵鬼怪等等各族与海外散修在此设置海市,以此交流,互通有无,四海的鲛人都到海市来卖珠宝,这里的海下就有一处龙宫,乃是上古遗留下来的,其中可能会有真龙之骨。”

    了禅闻言心中大喜道:“东海吗?多谢前辈成全。”

    玄灵子真人道:“你且留心,这龙宫深居地心,隐秘非常,乃东海九大灵府之一,始建者乃白龙道人,若不提前知晓地方,绝对难以寻到龙宫大门。跟你说这些皆是小事,你倒也无需谢我,因为除此之外我也并不知道其他事情,而且这龙宫深入水下千万丈,你若没有避水珠之类的法宝,不能在水中行走自如,还是莫要进去为好。”真人这话是极为善意的,因为海底的水下暗藏杀机十分危险。

    了禅点了点头,赶紧记下,如此又留了一会儿,了禅便跟周云鹤去了他的洞府,被暂时安排了下来,每日向崂山上的真人请教,倒也过的舒坦。

    周云鹤住在觅天洞,觅天洞从太平宫后沿涧西南行,约行一公里半即为“槐树洞”。洞由两侧高七十余米峭壁夹缝中的多块巨石叠摞而成,自上而下共有十层,盘旋曲折,离奇险怪。洞内忽而幽深黑暗,须秉烛而入;忽而异境天开,如豁然开朗;忽而台阶蜿蜒,必拾级而上;忽而石壁陡立,得攀梯而登。站在洞顶石台上,放眼远眺,海天一色,群峰竞秀。据传早年当地人避兵乱曾藏于洞内,能容数百人,十分有‘容人之量’。

    崂山古洞奇多,除了明霞洞,还有白云洞、慈光洞、觅天洞、玉皇洞等等,崂山风光秀美,洞幽壁陡,千姿百态,自古以来便是仙灵清修之地,所吸引了多道士上山构洞筑室,修行炼丹,在此修真炼道的前辈不知凡几,留下机缘无数,到处皆藏有剑仙宝芨灵药奇珍。内中并还藏有道书、灵丹、法宝之类。

    …………

    话说王生经历过画皮时间之后,心中十分羡慕道法,听说崂山有许多仙人,就留下一封书信,带着盘缠背着竹箱不辞而别,上路寻仙访道去了。

    却不知他这一走可把他妻子急死了,赶紧把家里的钱财都拿出来到处寻找他的行踪,然而他人已经到崂山了,人海茫茫,找一个人比大海捞针还要困难,是以钱快花完了,人却还没有找到。

    且不说王生的妻子陈氏如何,在说那王生登上崂山的山顶,看见一座道观,非常清幽,于是就走了进去。一个道士坐在蒲团上面,王生认出正是那日救他的那个道士,于是跪下请求道:“弟子自从那日一别,时常感念师父的救命之恩,弟子想要拜您为师,向您学习道法。”他学道只为法术却并不是为了长生。

    周云鹤闻言摇了摇头说:“恐怕你身体娇嫩,性子懒惰吃不了苦。”出家拜师学艺,三年苦功,一年砍柴,一年挑水,一年砍柴挑水。

    王生不知道,只觉得只要学了法术,一切还不都是神仙过的日子,于是就坚定的回答说:“我能的。”

    于是周云鹤就将王生留了下来,崂山门下的弟子有很多,快晚的时候都来了。周云鹤向他们介绍王生,王生一一向他们行礼,于是王生就这样留在道观里面。

    清晨,周云鹤叫他过去,交给他斧头,让他跟着大家一起砍柴。王生恭敬的从命了,双手接过,见是一把普通柴刀,只是入手颇为沉重,无甚奇妙,顿时大失所望。

    跟着众人登山,王生已累得呼呼直喘粗气,两腿酸疼,疲累不堪,已是上气不接下气,继续拿斧头砍柴一天,更是累的是双手发麻,全身发软,双眼冒金星,休息一晚全身又酸、又疼。

    自此王生的生活就是如此周而复始,枯燥无味。

    没过半个月,王生的小嫩手变得又粗又糙,手脚上都长出了厚厚的茧,自小到大王生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十指不沾阳春水,娇生惯养的从来没有干过力气活。是以他不能忍受这个苦楚,暗地里有想要回去的念头。

    一天王生晚上回来,看见两个人跟师傅一起喝酒,一个也是道士,另一个去是个和尚,不但是和尚,而且这个和尚他还认识,正是那兰若寺里叫了禅的和尚。如今兰若寺都荒废了,却没想到这个和尚跑到这里来了。

    顿时王生心中窝火,这个和尚何德何能竟然能做到哪里喝酒?是以心中起了不岔的念头,认为周云鹤这个师父是非常不公平的,对他很不好。他来了这么久不但吃的不好,喝的不好,穿得不好,住的不好,而且每日都很辛苦。

    这时天色已经晚了,还没有点上灯烛。周云鹤于是剪了一张圆镜子形状的纸,贴在墙壁上。一会儿,纸做的月亮照耀墙壁,发出的光芒可以照见发丝,崂山门下弟子都围在那里听后呼唤。

    王生自以为那一位也是道士的客人,看着周云鹤的手段,便说:“这样好的晚上和欢乐,不可不同大家一起分享。”于是从桌上取了一壶酒,分别倒给这些弟子,并且嘱咐说要尽兴。

    王生想道:七八个人,一壶酒怎么能全部都够?于是每人寻找器皿,争相倒酒喝,唯恐酒壶空了;但是多次倒酒,竟然一点都没减少,他心里感到奇异。他却不知道这个道士是‘崂山二仙’之一的成思明。

    一会那个客人,和尚了禅也说:“承蒙你给了月光的照耀,但是这样喝酒很寂寞。何不呼唤嫦娥过来呢?”于是把筷子抛向墙壁上的月亮里面,手捏法诀,使出一个幻术。当下只见拿筷子变作一个美人,从月光里面出来。开始还没满一尺,到了地上,就跟人一样了。长着纤细的腰肢和秀美的脖颈,翩翩跳起“霓裳舞”来,完后又唱道:“仙人仙人,你回来吗,你为什么把我留在广寒宫里!”她的声音清丽飞越,激烈的像是洞箫发出。唱完,盘旋着起身,跳上几子上,但是,了禅法力不深,支持不久,就在大家惊讶的看着的时候,那美人已经又变回筷子了。

    一时间三个人皆大笑起来。

    第一个客人成思明说:“今天晚上很快乐,只是不能再喝了。不如我们月宫里赏月如何?”说罢真人把袖子一挥,那月亮像开了一扇门一样,当下三个人搬着桌椅,慢慢进入月亮里面。大家看着这三个人,坐在月亮里面喝酒,胡子眉毛都能看见,就像影子在镜子里一样。王生看的入迷,人心中又嫉妒又羡慕,却更加强了他渴望学法术的心思。过了些时,月亮慢慢变暗;一个弟子点起蜡烛来,只见道士一个人坐着客人已经不见了。几子上酒菜果品还在。墙壁上的月亮,只是圆圆的像镜子一样的纸而已。

    周云鹤出来便问大家:“喝够了吗?”

    弟子都回答说:“够了。”

    道士便道:“够了应该早点休息,不要耽误了砍柴。”大家答应了退下来。

    王生私下里很是羡慕,回去的念头就打消了,但心里却更不愿意去砍柴了,只觉得每天辛苦更加难以忍受了。

第四五章 婴宁

    第四五章婴宁

    王家二郎,王兰王子服,自由就非常聪慧,可以说胜过他哥哥王成王子明十倍,十四岁就进了学宫。他母亲很疼爱这个小儿子,又因为王子明刚刚成婚,她则主持分家,便将王子明分了出去。

    王子服曾和萧家订了婚,只是萧家女子还没出嫁就去世了,所以到现在王子服还没有娶得媳妇。

    他哥哥王子明出家寻仙访道,他嫂子陈氏便来请他帮忙寻找,结果一日王子服恰巧遇到一个游玩的女子,这女子带着婢女,手里拿着一枝梅花,生的容颜绝代,笑容十分可掬。王生不眨眼的看着她,竟然忘记了顾忌。

    女子见了,走过去了几步,对婢女说:“这个儿郎眼睛亮闪闪的像个贼。”说罢把花扔在地上,说笑着径自走了。王生捡起花很惆怅的样子,神魂都丢失了,闷闷不乐的于是回来了。

    王子服却是个痴情种子,到了家里结果得了相思病,把花藏在枕头底下,垂着头丧气的睡了,不说话也不吃饭。母亲很担心他,请道士作法反而更加糟糕了,身体极快的消瘦了,医生来看他,又开药也发汗的,王生只是晕晕昏睡。母亲抚摩着他问怎么了,他默默地不回答。

    正好舅舅家的儿子吴生来了,王子服的母亲就嘱咐他,悄悄的问问王子服到底为何这般。吴生到了床前,王生看见他就流泪了。

    吴生心中叹息,于是坐在床前安慰解劝他,慢慢的就问他怎么了?

    王生全部说出了心里话,并请求他帮助谋划。

    吴生笑着说:“你的心也很痴啊。这个愿望有什么难成呢?我会为你访问一下,走着去野外,一定不是有钱人家,要是她还没订婚,事情就成了,不然的话,拼上许多钱财,想必她家一定答应。只要你痊愈了,这事包在我身上。”

    王生听见,不知不觉展开容颜。吴生出去告诉了母亲,就开始寻找那女子的住的地方,只是探寻遍了,一点踪迹也没。母亲非常忧虑,心中愁苦,为这两个不省心的儿子操碎了心,也想不到办法。然而自从吴生去后,王生容颜立马舒展了,饭也能吃一点了。

    过了几天,吴生又来了,王生问他谋划的怎么样了。

    吴生也没找到那女子,有知道他这人最呆,于是就哄他说:“已经找到了,我以为是谁呢,原来是我姑姑的女儿,也就是你的姨妹啊,现在还没嫁出去呢。虽然说内戚之间都会避免结婚,不过老实告诉他们,没有不成的。”

    王生欢喜溢于言表,问:“住在什么地方?”

    吴生哪知道住在什么地方?他根本就是全瞎编的,于是继续编造说:“在西南方向的山村里,离这里大约有三十多里。”王生又嘱咐了好几遍,吴生挺身承担着走了。

    王生由此饮食慢慢添加,没几天就恢复了,看一下枕头底下,见花虽然枯了,却还没凋落。拿起来凝想把玩,就像见到了这个人。他怪罪吴生不来,就写信招唤他。吴生借故不肯赴约,王生很愤怒,郁郁不欢的。母亲担忧他又病了,但是大儿子王子明尚不知道去向,家里也没个男人当顶梁柱,急忙帮吴生商议婚事,才和他商量,就摇着头说不愿意,只是每天盼着吴生来。

    吴生一点消息都没有,王生就更加埋怨他了。心中倔劲上来,转念想三十里路也不远,又何必仰仗着别人呢?就怀着梅花,赌气自己去了,而家人并不知道。王子服孤伶伶的一个人走着,没有人可以问路,只是望着南边的山里走去,大约走了三十多里,只见乱山合围,空气映着树木碧绿清爽,静悄悄没有人走过,只有鸟能飞过的路。遥望着山谷里,只见乱花树丛之中,隐约有个小村落。就下山进入村里,看见房子也不多,都是茅屋,但意境很是整齐雅致。想必是人家的园亭,就不敢匆忙进去。回头看见对门。有块很大的石头光滑洁净,于是就坐在上面稍微休息。

    一会儿听见墙里面有女子,长声叫唤“小荣。”,那声音娇弱细腻。他正认真听时,一个女子从东边向西走,拿着一朵杏花,低头正要插上。抬头看见了王生,于是就不再簪花,含笑着拿着花进去了。

    王子服细看她,就是元宵节在路上所遇到的女子,心里突然很欣喜,只是想着没有理由进去,又想要叫姨妈,但是看看又从没来往过,恐怕有差错,门里面也没人可以问讯,坐一下躺一下徘徊不定。从早上到了下午,眼看都要绝望了,连饥渴都忘记了。他不时看见有女子从里面露出半边脸来偷看,好像惊讶他为什么不离开。忽然一个老婆婆扶着拐杖出来了,对王生说:“哪里来的郎君,听说从辰时就来了,都到了现在,想要做什么呢?难道不饿吗?”

    王生急忙起身向她作揖,找了个借口回答说:“将要探亲。”

    婆子耳朵昏聩没听见。他又大声说了。

    她于是问:“你亲戚姓什么?”王生面上一红,却回答不出来。

    婆子笑着,嘴里喃喃说:“真奇怪啊。连姓名都还不知道,还有什么亲戚可以探呢?我看郎君,也是书痴啊!不如且跟我来吧,吃点粗茶淡饭,家里有短床可以躺,当到明天回去,问清楚了姓名,再来寻访,也不晚啊。”

    王生正肚子饿了想吃东西,又从此可以慢慢接近丽人,非常欣喜,跟着婆子进去了,看见门里面白石铺砌着道路,夹道种着红花,一片片的掉在台阶上;曲曲折折向西走去,又打开一扇门,豆角棚子和花架充满了庭院。婆子请客人进屋子,里面粉墙光亮的就像镜子,窗外面的海棠花朵,伸进房里面来,被子坐垫几子床榻等,无不洁净光泽。才坐下,就有人从窗外隐隐偷看。

    婆子叫:“小荣,快去做饭。”外面有个婢女娇声答应。

    然而真实无巧不成书,到了屋里坐下后,王生详细说了家世。

    婆子听了,就说:“你的外祖父,莫非姓吴吗?”

    王子服点了点头,回答说:“是的。”

    婆子惊讶的说:“你是我的外甥啊!你母亲,是我妹子。多年来我因为家里贫穷,又没有个儿子,于是就梗塞了音讯。外甥长的这样,我还不认识呢。”

    王生也十分惊讶说:“我这次来就是为了找姨妈你呀,匆忙就忘掉了名字。”

    婆子说:“我姓秦,并没生过儿女,只有个小女儿,也是偏房生的。他母亲改嫁,留给我抚养。也还不迟钝,只是缺少教训,嬉戏不知道愁闷。过一会儿,我让他来拜见。”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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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聊斋当和尚介绍:
人生只是一场蝴蝶梦,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人茫茫,痴痴彷徨,何去何从,难觅方向。 死宅男蓦然醒来后,才发觉自己身在聊斋世界,变成了一个兰若寺的和尚,霎那之间,真实与虚幻难以分辨,生与死也难以看透。重生聊斋当和尚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重生聊斋当和尚,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重生聊斋当和尚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