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卷宗档案
??????????????这一系列的疑问,最后在脑海里都变成了一个数字801。
我觉得所有的疑问似乎都应该从那里开始,也就是那个看似没有找到任何线索的地方。却应该隐藏着更大的秘密,更重要的是,一直到现在,那具腐尸的鉴定结果我都还不知道。只知道她是一个租客,可她是不是就是录音里的女人,她和这个案子有什么联系,却一直是个谜。
801的事先不说,就说彭家开领着我去的那个木屋,其实才去到那里的时候,我就隐隐觉得,这不是我最初呆的地方。我当时恍恍惚惚的记得。我在的地方很宽敞,我们走了好一阵子才走到门口,我被绑在一个椅子上。是那个人进来之后才将我松绑了,然后扶着我走出去。这宽阔的空间与彭家开带我看的狭窄的木屋形成了明显的对比,所以当彭家开试图在那里找到什么的时候,我并不像他一样觉得我们会找到什么,因为都不是第一现场,凶手已经做了缜密的安排,是不可能让我们找到什么的。
也就是说,树林的木屋是一个错觉,让所有人都觉得那就是第一现场,除了我之外,其他人并没有觉得不妥,最起码现在彭家开和樊振都没有提出疑问,也就是说他们觉得我就是被带到了木屋里头。
而想到这里的时候,我脑海里忽然有了一个念头,万一凶手的确是想杀我的呢?
这个念头来的很莫名其妙,彭家开说凶手并不想对我做什么,是因为他们觉得我被放置在木屋之中并没有什么危险的信号,可是只有我知道,我被绑在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是有生命危险的,可是这个想法也不成立,有很多矛盾的地方。私岛投巴。
所以最值得揣味的就是带我离开的那个人,他是什么人,我不大能确定他是来救我还是帮凶,我觉得在那样的时候,凶手自己是不大可能亲自出现的。
这样一系列的想法让我有种强烈的不安,因为我当时意识恍惚,并没有看清这个人是谁,唯一比较清晰的几个画面也就是刚刚说过的,当然还有一个就是他把我放在车子后座上的时候。
画面到了这里的时候,就不大能记得起来了,似乎后面还有什么,可是我就是怎么都想不起来,越是拼命去想,越是一片空白。
我止住思路,觉得有些口干舌燥,于是就到客厅里去找一些水喝,出来到客厅里的时候,正好彭家开在客厅里打电话,似乎已经到了尾声,我听见他说了一句:"你不用担心,我会照顾好他的。"
然后他就挂断了电话,他挂断电话刚好看见我,我随口问他说:"你在和谁打电话?"
彭家开说:"是樊队,我把晚上去发现你的地方的发现和他说一下。"
我用杯子接着水,和他说:"可是却并没有什么发现。"
他说:"是的。"
然后就没有了声音,我将水喝下去,彭家开说:"时候不早了,你也快去睡吧。"
我说:"你也早点睡。"
之后就回到了自己房间,本来这一切都没有什么的,我也睡了过去,但是半夜的时候我忽然醒了,并不是因为发生了什么,而是忽然之间就醒了,醒来之后只觉得脑袋特别清明,而且很快就有一个声音在脑袋里清晰地出现你确保照顾好他,我现在送他过去。
猛地想起这句话的时候,我忽然就从床上坐了起来,因为这句话是我在车子后座的时候听到的,而电话那头的回答,刚好晚上时候彭家开的回答可以接上。
虽然并不是同一个时间段的电话,但是这却让我开始产生一种怀疑,那个时候,他似乎并不是在和樊振打电话。
我没来由地有一阵心惊的感觉,一时间竟然有种无措的感觉。
也就是我在发愣的同时,我忽然感觉有风从窗子外面吹进来,让我感觉有些冷,我于是看向窗户边上,发现窗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开了。我记得窗子是关上的,这并不会存在什么争议,因为窗户绝对是关上的,这是我睡觉前就做好的事。
反应过来这点,我没有立即下床把窗户关上,而是很快拿了手电筒往床底看,这样的画面经历了太多,我第一时间就想到了床底下,当我确定床底下没人之后这才放松了不少,悬着的心也落下来,这时候才走下床来关窗户。
关窗户的时候我特定往下面的巷子看了看,空无一人的偏僻小巷。
窗户关好之后我开始检查有什么不对劲,首先要查找的地方,自然就是床上,因为我觉得有人进来过,就在我熟睡的时候。
有了上一次的教训,我第一时间就拿起了枕头,接着就看见枕头底下有一个手机,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放在那里的。
我把手机拿起来,试着按了开关键,发现机子是开着的,而且界面上提示有一条未读短信,我打开,只见发件人是一个熟悉的号码,我自然不会记错,这就是让我去孙遥坠楼那个小区的号码,信息的内容则是这里很危险,你必须尽快离开。
看见这句话的时候我感到了深深的震惊,因为就在刚刚我忽然想起那一茬的时候,我就已经觉得不对劲,现在又看到这样的短信,心中更加慌乱,但是很快我就镇静了下来,因为我想起了那条给我发了一个地址的短信,正是因为那条短信,我才变成了现在这样。
所以,我开始犹豫要不要相信这条短信的话。
而就在我在犹豫的时候,忽然屏幕就闪烁了起来,是这个号码,我犹豫了下接通了电话,但我怕惊醒彭家开,所以用了很小的声音。
电话那头依旧是那样一个低沉的男声,我问:"你倒底是谁?"
他说:"你现在正置身于危险当中,不信你可以到彭家开床底下去看看,你会发现什么的。"
说完电话就这样挂掉了,而我还处于震惊之中无法恢复,但是很快我就将手机塞到了枕头下面,同时躺在了床上,因为我似乎听见彭家开的门打开的声音。
果真很快我就听见一个脚步声在客厅里响起,应该是彭家开听到了什么响动,我于是躺在床上装睡,他并没有来敲我的门,再之后我听见他的门又响了一声,应该是进去了。
此后我就一直没有睡着,不断想着他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彭家开的床底下又有什么,这种胡乱的揣测让我整个人都有些不安起来,为了保险起见,我把手机上的信息和通话记录都删了,压在了床垫下面,这个手机是绝对不能让彭家开发现的。
早上彭家开起的很早,然后他就下楼去买早点,我也不知道他要去哪里买,虽然心上生疑,但是我却并没与立即到他房间里去找,而是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果真他才出去就又折返了回来,说忘记带钱了,我表面上不动声色,其实又何尝想不到这是他在故意试探我,也就是说昨晚他的确听见了什么动静,应该是有了一些疑心。
所以我强压着心中的好奇心,即便他已经真的去买早点了,我依旧没有到他的房间里去,我知道现在不是时候,我需要等一个合适的时间。
到他去买早饭也同样是如此,而且我看得出来,吃完早饭过后他的戒备心似乎稍稍少了一些,大约是的确见我无害,这样一直到下午的时候,他忽然接到了一个电话。
75、樊振发现了什么?
??????????????我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在五楼电梯门合上的那一瞬间,我似乎听见一声尖锐的叫声传来。但是很快就消失不见了。
这个声音以至于让我到了一楼的时候还有些毛骨悚然,走出电梯来到外面之后,我还转头看了看五楼,除了黑漆漆的大楼。除此以外什么都没看见。
现在已经是半夜三点,小区里安静的连人影都没有一个,我拉了拉衣领快速地走出小区,到了外面街道有车流穿梭,我等了一会儿拦了一辆的士,也许是因为马立阳案子的关系,我对出租车有一种莫名的心理阴影,上车的时候脑海里忽然蹦出来一个司机该不会是个杀手这样的念头。这个念头很快就被我打消,但我刻意地坐到了后面,大概这样会多一些安全感吧。
晚上道路畅通。我到写字楼下的时候还早,付了钱下车只见已经有人等在了那里。樊振来的最早,应该是第一时间赶来的,他们都站在了隐蔽处,也是不想引人注意,我过去的时候他正和闫明亮在说话,我到了身边之后他们就止住了,闫明亮看了我打了招呼,我和樊振也打了招呼,樊振说还等等陆周和张子昂,他们也正在来的路上。
趁着等人的功夫,樊振和闫明亮听了孙遥给我打电话的录音,听完之后他们都皱了眉头,樊振说:"是他的声音。"
闫明亮没有说话,但是脸绷得很紧,看来也是和樊振一样的看法,只是他更疑惑。樊振听完把手机还给我,问我说:"你怎么看?"
我告诉樊振声音可以冒充,可是死人无法冒充,我是亲眼看着孙遥坠楼身亡的,我不认为我看到的是一个假人,所以我觉得是有人假冒了他的声音更合适一些。
我说这些的时候樊振一直看着我,而且当我说完了之后我才意识到我自己太冲动了,也太轻易下决断,显然我这样的说辞对樊振来说是完全没有任何说服力的,甚至可以说完全就是一堆废话。
樊振听完什么都没说,最后只是站在写字楼下说:"写字楼旁边能有十三到十四楼的就只有北面的这一栋楼,这是一栋商场,我们要上去在这样的晚上恐怕有一些困难,只能等到明天再说。"
听见樊振这样说我就有些懵了,既然明天才要去,那么这么晚却要我们到这里集合干什么,樊振才说:"有些时候需要挂羊头卖狗肉,明里我们是要做这个,其实却是有另一件是要去做。"
我不明白樊振要做什么,却也并没有立即询问,因为陆周和张子昂到了之后,他自然会安排的。
十分钟之后张子昂和陆周就都来了,我们站在写字楼下,樊振安排我们两个人一组,我自然是和张子昂一组,陆周和闫明亮一组,而樊振自己一个人一组。他说过会儿他乘电梯上去办公室,我和张子昂负责守在大厅里观察电梯有什么变化,闫明亮和陆周则盯住楼梯,记下任何下来的人。
我们忽然听见这样的命令都不知道樊振葫芦里卖得什么药,但是他不说我们又不敢多问,于是都按照他的命令待命,而他则坐到电梯里一直上去。
我和张子昂就一直在大厅里看着电梯往上面去,一层层地跳数字,而且我发现电梯在九楼的时候停靠了一次,在十三楼的时候又停靠了一次,然后就直接到了17楼,之后就一直停靠在那里,但是楼层的灯关了一会儿之后,电梯又开始往19楼上去,然后停靠在19楼,接着就开始往下降。
看见这情景的时候,我看了看张子昂,因为19楼正是办公室楼上我们住的地方,这栋写字楼没有18层,上面就只有我们五个人住,现在我们五个都不在,那么是谁从上面下来?
于是我看着电梯的楼层跳动大气都不敢出,之后我发现电梯到了十三楼的时候又一次停住了,然后就一直停靠在那里很长时间都没有动过。
大概过了有半个来小时之后,电梯再一次启动,往十七楼上去,停靠之后就一直下降到一楼,樊振从电梯里出来,他出来之后看见我和张子昂在大厅里,又到楼道口找到了陆周闫明亮,问他说:"有什么人从楼梯里下来没有?"
闫明亮和陆周都摇头,说没人下来过。问好他们之后,樊振才问我和张子昂他上去之后电梯是怎么变化的,于是我们照着电梯的停靠轨迹说了一遍,上去的时候他就在电梯里,停靠的时候他是知道的,而且樊振说,电梯从十九楼下来十三楼的时候他就站在电梯门口,他下了电梯之后就一直站在电梯门口,他也在观察电梯,而且是看着电梯就这样降了下去。
电梯要下去,里面一定是有人的,所以当时有人从十九楼去了十三楼。其实我有些不明白,电梯里是有监控的,为什么不去调监控看,而是要用这样的方式。私呆向亡。
樊振告诉我说,整个写字楼的监控都关闭了,暂时性的无法启用,所以他才临时用了这样一个法子,却正好接到我的电话说孙遥给我打电话的事,他说这也太巧了,这样巧的两件事背后,肯定是有联系的。
我问说为什么在楼梯下来的时候樊振不按下下去的按钮,这样就能知道电梯里的人是谁了,我说这话的时候,樊振微微摇了摇头,然后说了一句:"这人是谁暂时还不能知道。"
之后的时间里我们就在大厅里蹲点,说是蹲点其实就是守着出口不让人出来,我不明白樊振这样做的用意,因为照我看来,我们这样守着是没有多少意义的,上下的人在上面找到了藏僧处,他们可以等到明天松懈的时候再找机会下来,甚至可以在上面躲很多天,我们不可能时时刻刻都这样守着。
于是我们就这样折腾了一宿,一直到天亮都没有半个人影,这时候樊振才和我们说我们先回楼上的房间去休息一会儿,九点钟在办公室集合,去对面的商场找孙遥说他被关着的那个地方。
到了这里的时候,我开始有些不明白樊振的意图了,这时候又正是人最困的时候,我们各自回了自己的房间睡了,我睡了一个多小时醒过来,感觉精神头好了一些,看了看时间才八点多一点,于是就起来洗漱了就到了办公室。
我不知道樊振有没有睡,反正我下来的时候他已经在办公室里了,他似乎正在专心弄什么,我就没去打扰他,而是坐下刷了一会儿手机。
九点的时候人齐了,樊振留了陆周守办公室,我们另外四个到对面商场去,期间我们反复听了孙遥的描述,然后调整可以看到办公室的角度,最后确定下来的在十三十四楼的房间也不多,确定好之后我们直接到了上面,去了之后才发现十三楼的是走廊,没有房间,十四楼的是储货舱。闫明亮找到了储货舱的负责人出示了相关证件让他打开储货舱。
储货舱被打开之后,里面堆放了一半左右的货物,通过窗户正好可以看到我们的办公室,只是里面却没有孙遥,却在地上找到了一串男士项链,这是孙遥一直戴在脖子上的,我还不大认得,张子昂和他相识比较久,一眼就认了出来,也就是说他的确在这里呆过。
樊振则一直站在窗户边上,一言不发,只是看着办公室,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很久过后,他忽然说:"我们去停尸房。"
76、三个数字
jmnnnnn可是我知道有人一直在我家里的事,彭家开早就知道,否则他不会提示我做这样的事。但让我疑惑的是,彭家开是不是也是这样的人,因为他也拍过我。然后我就想到一件事,那张照片是否就是彭家开放在我枕头下面的。我觉得他有这样的嫌疑。
樊振安慰我说只要我自己稳住了情绪就不会有事,可是这种事我怎么能稳定下来情绪,一个不知道哪里来的人,能自由出入我家里还没有任何人能察觉,晚上我能睡得安稳吗?
最后樊振也只能建议我说:"如果你真的有所顾忌,就把加来的门锁全换了吧。"
说到这里的时候,樊振欲言又止,似乎想说什么。可是最终终于什么也没说,我觉得他古怪,但是又没问。于是就出了他的办公室,我回到自己办公室。只觉得心上有些烦躁。
我只是出去的这么一会儿,邮箱里已经多了一封邮件,我点开发现是一个陌生账号,没有任何主题和正文内容,只有一个压缩文件的附件,我点了下,发现很大,我确认不是病毒文件之后才下了下来,解压一看竟然又是一个视频文件。
我于是毫不犹豫地将视频文件打开,点开之后发现场景有些恐怖,但是却很熟悉,似乎就是我在写字楼的住处的样子。我耐心看下去,然后看到一个人走到了画面的中间,我辨认出来这是我,我径直走到门前把门打开了,门打开之后,我看见外面走廊上的灯亮着。
当我看见这个场景的时候,那一晚我醒来忽然看见走廊的场景就与这个场景重合了起来,我把门打开之后就站在门边上,身子朝门右边侧着身子,我看见地上有一个人的影子,不是的我的,门外站着一个人,可是我看不见他,因为他的身子被墙挡住了。
我站在门口好像在和他说话,然后我有了一些肢体动作,接着我看了看房间里面,只是茫然回头看了一眼,接着我就走了出去,朝着右边的走廊走出去了,将诶这画面就成了门开着的空无一人的静止画面。
这样大约过了半分钟左右,我就回来了,只是回来之后却让我惊得不能再惊,因为我不是一个人回来的,而是带着一个小女孩,而这个女孩就是马立阳的女儿。
女孩一直都低着头,我牵着她进入到房间里,我也没有把门关上就一直往床边的方向走过去了,我还留意到我另一只手上拿着一张纸片一样的东西,如果不出意料,就应该是在我枕头下面的照片。
因为镜头的画面只涵盖了正对着门的这一块,床边的都没有,所以在我把人带到床边之后画面上就没有什么信息了,只是我看见门的走廊上,那个人的影子依旧还在,似乎并未离去,我就一直看着那个影子,最后终于缓缓消失,应该是离开了。
本来我以为视频就这样结束了,可是没有,因为很快我看见我又出现在了镜头里,我手上拿着一双鞋走到了卫生间,从画面上能看见卫生间一半,我进去到卫生间之后就把门关上了,而且很快就出来了,出来的时候手上的鞋子也没有了,我出来的时候顺手拉上了卫生间的门,却没有完全拉上,张开了一小条缝。
我又朝着床的方向走过去,再之后就没有动静了。
而在整个过程中我都留意到一个细节,就是我自始至终都是光着脚的,即便是起来出去到门外把女孩带进来的时候,也没有穿鞋子,所以我断定当时我出于梦游状态,人并不清醒,否则我怎么记不起自己曾经做过这些。
我几乎是心惊胆战地看完了一段视频,看完一遍之后,我又看了一遍,但是第二遍才看了一个开头,我忽然想到了什么,为了防止文件忽然不见或者损坏,我立马拿出移动硬盘做了备份,确保备份无误之后才又看了第二遍。
直到我觉得所有细节我都已经看清楚之后,我才开始想一个问题,这段视频我是否要保密?因为如果这段视频在办公室被公开的话,我就直接成了害死孙遥的凶手,或者这直接就能成为我是凶手的证据。
而我万万没想到女孩竟然是我自己领进来藏进床底下的,可是为什么孙遥当时看了床底下,却没有发现女孩?
因为正是这一个微小的细节让我直接怀疑了孙遥,最后导致了孙遥的死亡。
我思索良久,觉得我可能漏掉了什么东西,而这段视频我不能留,否则到时候要是办公室真的发现什么,即便我真的不是凶手也会说不清楚,现在主动上交还能尽早洗脱嫌疑,否则真到了谁都不相信我的时候,光是隐藏这段视频就能让我百口莫辩。
但我没有直接和樊振说,而是同样以邮件的形式发给了他,发完之后我就除了办公室到了十九楼的房间。比较巧的是我才到办公会死门口就遇见了张子昂,他问我去哪里,我说上去楼上,他就狐疑地看着我,我想了想我自己可能不够,就让他和我一起,他就和我一起上来了。
到了房间里之后,我首先就到了床边,我和张子昂说我现在爬到床下面去,然后他弯腰往里面看,看是否能很容易发现床底下有人。
我于是就钻进了床底下,我一直钻进去,但是当我到了里面之后,才发现一个惊人的事实,怪不得那晚孙遥根本看不见,即便是我和张子昂来检查也看不见,因为床底下,在靠近床边的地方有一个凹下去的藏僧处,刚好容得下一个成年人,我于是躺进去,对外面的张子昂喊了一声:"好了。"
我藏在里面,张子昂的声音在外面传来:"何阳,你到哪里去了?"
我于是在里面问他:"我就在床底下,你能看见我不?"
张子昂能听见我的声音却看不到我的人他问:"你在床底下?"
我抬头看着床板,现在是白天都看不见,更何况是在晚上光线更暗的时候,何况这个坑一样的地方本来就在墙边,从外面看刚好和墙合成一体,由此可见这东西并不是胡乱挖凿的,应该是充分考虑到了视线的可见性,是经过精心计算和设计的。
只是这时候我忽然看见床板上似乎写着什么,只是下面光线比较暗,我不大看得清楚,我于是从里面爬出身子来和张子昂说:"你把手电筒给我。"
张子昂见我忽然从地下钻出来,有些震惊,他问我:"床底下有暗门?"
我只能简短地回答他,继续说:"床板上似乎写着什么,我看不清楚,你把手电筒给我。"
很快张子昂就把手电拿了来,我打在床板上,却发现是一个手机号码,之所以觉得是一个手机号码,是因为无论开头和数字的长度,都是手机号码的特点,我于是拿出笔快速将手机号码记在手上,然后才爬了出来。
我的手机忘在办公室了,我于是拿了张子昂的手机打,但是拨过去之后那边却提示是空号,我有些失望,本来我以为发现了什么,却不想完全是条没用的线索。
不过张子昂说既然有号码,我们可以到移动公司查一查都有哪些人用过这个号码,我觉得目前也只能这样了。
不说这个手机号码的事,张子昂说:"我们把床挪开,看看里面倒是是个什么情况。"私呆役圾。
于是之后我们就把床挪开了,当张子昂看见墙边的藏僧处的时候说:"所以这就是那晚的真相。"
77、站在墙角的人
??¨??????????所以那晚要是检查床底下的是张子昂,那么死的就不会是孙遥,而是张子昂。想到这点的时候我不禁一阵头皮发麻。凶手早就算计好了,检查床底下的肯定不会是我,因为无论从哪方面来说,孙遥和张子昂都比我要想的更周全更仔细。
可是我一直在想一个问题。要是那晚不是孙遥,而是张子昂,他是否就不会死了,毕竟我觉得要论起自救的话,张子昂是要比孙遥强的。
只是现在这一切都是后话,现在孙遥已经死了,再去说其他的可能也是无益。
我只是觉得不解,我问张子昂说:"这里是你们的地方。床底下有这样一个设计你们也不知道?"
张子昂摇头,这样说起来就悬了,其实这也没什么难以理解的。这里本来不是警局地方,是樊振他们临时租下来的。会有这些问题也不足为奇,所以也是这时候我趁着问了这样一个问题,既然他们是做特别案件的,在警局设立一个特别的办公室就可以了,为什么却要从警局分离出来在这里单独租一个办公室。
张子昂说他自己也不清楚,其实他也有过这样的疑问,只是樊振的性子我也清楚,他最不喜欢的就是东问西问的探员,所以即便有疑问,这些也只能压在心里。
所以这事还得报告给樊振,这可以说是我们内部的问题,必须尽快得到解决,而且还有多少这样的问题存在我们不得而知,试想如果有一个人一直躲在这个缝隙里监视我们,那将是多么可怕的事。
这时候张子昂还不知道女孩是我领进来的这事,暂时我还不打算告诉他,这件事还得樊振看了之后怎么决定,所以我保持守口如瓶,张子昂已经用手机给这里照了照片,以防出现什么变化,他说这事他和去樊振报告。
我的心思这时候则已经到了马立阳女儿那里,我想知道她倒底还隐瞒了什么没有说,上一回我假扮另一种身份和她说话,她被吓得不轻,这次我知道了那晚上的细节,我觉得我还能再问出一些什么。
张子昂说他和我去了也没有多大帮助,他去和樊振报告,我一个人去,这是张子昂第一次放心让我单独行动,我有种说不出的感慨。
我到了精神疾病控制中心,那里还是段青值班,见到她就像医护人员一样驻扎在这里,我觉得她也的确挺不容易的,就和她多说了两句,她说这就是她的工作,没有什么辛苦不辛苦的。
段青和我说自从上次我来看过女孩之后,女孩的精神状况不是很稳定,她好奇我上次是不是用了恐吓的手段逼她说什么出来,而且她对女孩很关切,她倒也没有责备我的意思,只是和我说她毕竟是个孩子,遭遇已经很凄惨了,我就不要逼得太紧了。
我没有分辨,也没有说什么,只是微笑着和她点点头,然后问:"那医生看了怎么说的?"
段青说:"医生说她受到了惊吓,需要缓一段时间,而且她这个年龄段的恐吓会成为心理阴影跟随一辈子,会影响她一生。"
我听了说:"你放心吧,我会注意的,我也不是那种不择手段的人。"
段青朝我一笑,就没说什么了。
我转身进门,但是转过僧后,脸上的笑意就全没有了,并不是因为我因为段青的话而恼怒,而是因为我有一种恐惧升腾起来让我无法再继续保持笑意,这种恐惧一直到我进入到女孩的房间里才被我强行压下去。
我看见女孩坐在床边上,茫然地抬头看着我,看见我的时候神情变了这么一下,我看见他眼里的恐惧转瞬即逝,很快就又变成了我熟悉的冷漠,一动不动地看着我。
我在床边坐下来,她并没有什么变化,我知道她不会先开口的,于是用哄小孩子的口吻和她说:"你不怕我。"私呆役亡。
我这不是问她,而是在阐述一个事实,她依旧看着我,并没有什么表情,我说:"可是刚刚你看见我进来的时候害怕得缩了一下,你是不是一开始没有认清楚我倒底是谁?"
女孩的眼睛眨了眨,有些变化,但是她依旧不说话,我也没指望她能说出什么来,于是把手伸出去放在被子上,并没有直接去碰她,而是试着和她说:"把你的手搭上来。"
她看着我,终于神色有了变化,问我说:"你要干什么?"
我说:"你知道我并不会伤害你,所以你不怕我,你害怕的是会伤害你的人。"
女孩犹豫了好一会儿,我给了好几次鼓励最后他才试着把手伸到了我手上,我于是握住她的手,可是我的记忆里却依旧什么都没有,但我这样做并不是想要记起那晚上的什么事,而是试图消除她对我的防备心理,我说:"那天晚上我就是这样把你牵进来的是不是?"
女孩看着我,然后点了点头,我见她愿意跟我交流了,于是继续耐心地问下去:"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把你牵进来让后藏在床底下吗?"
女孩看着我一会儿,又点了点头,我于是继续问:"那是为什么?"
然后我看见女孩看了一眼门的方向,好像是在害怕什么一样,我也看了门一眼,然后继续安慰她说:"不要怕,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
然后我听见她怯生生地说:"我不敢说。"
我听见她这样说于是就没有继续问下去了,而是换了一个一句话说:"他来看过你。"
女孩惊异地看着我,又点了点头。
果然是这样,刚刚我就觉得段青的说辞有些奇怪,那天我的确是扮演了另一种语气和她交流,可是我当时并没有威胁她,而且之后我也问过医生,他们告诉我我们走后女孩并没有不对的反应,可是刚刚段青却告诉我女孩出现了极度的害怕,我只能确定是后来那个人来看过她,并威胁了她。
所以现在有一个疑问摆在面前,他是怎么见到女孩的。
暂时我没有去想这个问题,而是继续安慰女孩说:"不要害怕,他不会伤害你的,我们也不会让他伤害你。"
女孩对我这句话没有什么反应,我知道她一时间是无法完全信任我的,本来我还有别的东西想问,可是现在她这样,我不能继续问下去,我于是说:"那我先走了,你要是想找我可以和门口的阿姨说,也可以和医生说。"
她也没有什么反应,愣愣地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我于是起身打算出去,就在我起身的时候,她忽然拉住我的手,我动作一滞,她小声说:"我的生日礼物在我爸爸的车上。"
说完她就立刻松开了手,只剩下我一个人僵在那里,我反应过来之后和她一笑说:"好的。"
然后我就出了去,出去之后我叮嘱段青要好好照看女孩,可疑人员就不要让他们见她了,段青还和我开玩笑说我就是可疑人员,要真不让见还得从我下手。可是段青的这个笑话我却笑不起来,表情反而变得凝重了。
我又找了医生了解情况,医生的说辞和段青一样,我并不是不信任段青,而是我不得不多一个心眼,多的我又不能和医生说,于是只能请医生多多照看着女孩一些。
出了医院我接到了一个电话,是一个陌生的号码,可是却很熟悉,我盯着看了一阵才反应过来,这是我在床底下找到的那个电话号码,现在它就在我的手机屏幕上闪烁!
78、一个潜在的局
??????????????既然是这样,孙遥是他杀无疑,但问题的关键是。凶手是谁?
第二天我和张子昂又去了那个居民楼,因为那里住的人多而杂,所以并不能完全封锁起来,也无法找到有效的线索是谁把孙遥带到上面去的。我们至少已经确定,这绝对不会是孙遥自己躺在上面又故意掉下来的。
于是我们又重新到了天台上看看能有什么遗漏的线索,其实这样的概率很小,昨天这么多的人在上面找都什么发现没有,更何况是还过了一夜,至于对不对反正我是这样想的,可是我说出这样话的时候,张子昂微微要摇了摇头。
既然张子昂摇头那就是说我想错了。他一般不轻易否定别人的看法,除非他已经有了十足的把握,所以看见他摇头。我知道他一定是发现什么了。
我于是问他:"你是不是发现什么了?"
张子昂没有说话,但是他带着我走到了护栏边上。然后用手摸着里面这一侧的护栏说:"你发现没有,昨天我们上来的时候,这里的混凝土还是完好的。"
我看见张子昂的手摸着护栏的边缘,那里有一片拇指大小的缺块,我凑上去看了看,从缺口上看还是新的,于是我们就弯腰看了地上有没有掉落的缺块,可是几乎将周遭都仔细找了一遍,并没有。
我于是疑惑地和张子昂说:"会不会掉到楼下去了?"
张子昂想了想说:"那我们到楼下去找找看。"
其实这样一小块缺块也并不能说明什么,只是有时候一个细小的细节也是最重要的线索,更何况在这种没有任何线索的情况下,只有这一个微小的细节是唯一的突破口。
我和张子昂就像两条查找线索的警犬一样在楼下仔仔细细地找寻了三遍,结果是一无所获。
我这就觉得奇怪了,这样一小块东西会到哪里去了,为什么无论如何都找不见?
于是我们又重新回到了楼上,张子昂看了缺口的形状,然后摇头说我们去楼下找多半也是一个侥幸心理,因为从断口上看,掉下来的混凝土缺块应该是掉在天台上的,然后他指着缺口说这缺口明显是上宽下窄,可以知道击撞的力道应该是自上而下,而在这样的撞击下,缺块应该是掉在天台上才对,而且并不会离开周围太远,我们找不见,只会有一个原因,就是有人刻意把它拿走了。
说到这里问题就来了,那么是什么人把护栏撞缺了一块,为什么又要把它拿走?
张子昂说应该是昨晚我们清理现场离开之后,凶手重新回到了这里,但是他做了什么,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一个动作,我们却不得而知。
因为这的确是匪夷所思,一点也猜不到这里面的究竟,可以说这一条线索到了这里又断掉了。
最后我们到下面去问了居民,大致上也就是问问有没有留意到昨晚有谁上了天台,结果我们得到的答复都是一样的,就是都说不知道,而且都说这楼出了这种事,唯恐避之不及,还会有谁敢跑到楼上去,这不是不要命了吗。
所以最后几乎没有半点线索,没有任何居民看到有人去了天台。
我们于是回到了办公室,本来樊振今天是要派人过来再看看的,后来见我和张子昂要过来就让我们负责了,回去之后张子昂去和樊振汇报发现,我则回到自己的办公室里,毕竟我不是正规办案专员,有些时候身份不免尴尬,所以汇报案子这种事我还是要回避的。
但是我明显感到我回来之后办公室里其他人看我的眼神有些变化,我说不清楚,但我能确定的是在他们眼里我看到了怀疑,是的是怀疑和敌意,让我整个人不禁打了一个冷战,我觉得是不是因为孙遥的死,他们觉得是我害死了孙遥。私贞双技。
如果是因此的话我也无可厚非,连我自己都觉得愧疚孙遥,认为自己害了他,更何况旁人。所以面对他们的这种眼神我只能默默接受。
可是之后我才知道不是,他们这样看我并不是因为孙遥,而是因为马立阳的女儿,那个出现在我床底下的女孩。
因为之后张子昂来找了我,他汇报结束,樊振让我去他办公室找他。
进去之后,樊振的脸色也不大好,他站在办公桌旁边,从我进去的时候就看着我不发一语,他这样看着我让我浑身都像有刺一样地难受,等我走近的时候,他莫名其妙地说了一句:"你换了一身衣服。"
我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于是看了看自己的穿着,然后才说:"昨天那套脏了。"
樊振就没说别的了,而是在他的椅子上坐下来,让我也坐下来,等我坐定之后,他才和我说:"何阳,你不能再住在这里了。"
我设想过樊振要和我说什么,可是绝没有想到会是这样一句话,但想想之后也是必然,我当初住在这里完全是因为自己身处危险当中,所以樊振才让我住到这里来规避危险,却不想最后竟出了这样的事。
樊振则继续说:"我们很认真地讨论了这事,就目前来说你身处危险的级别已经下降了许多,我们都认为暂时凶手不会对你做什么,所以我们建议你还是回自己家去住,只需要上班的时候过来就可以了。"
我并没有反驳,点头说:"我知道了。"
樊振看了看我接着说:"马立阳女儿去到警局的第二天就说话了,她说了一些非常重要的线索。"
一般来说这种机密的内容我是不能多问的,可是现在办公室里就我们两个人,樊振主动说出来一定是有原因的,而且如果他不想我知道的话,也就不会说了,既然说了就是要告诉我什么,我于是问:"她说了什么?"
但是樊振却没有继续说,他而是将话锋一转和我说:"你知不知道警察在审讯犯人的时候,尤其是面对多个共犯的时候,通常都会将他们分开并利用心理战让其中一个率先崩溃说出真相。"
我不知道樊振要说什么,于是只是看着他,听着他继续说下去,樊振说:"你很会利用这一点,我发现你并不是学法学的,也并没有攻读心理学,可是却很会利用这些技巧,就像对孙遥,你就利用了这样的手法,其实马立阳女儿什么都没有和你说,但你却在孙遥面前制造了一种女孩和你说了很多的错觉。"
听到这里我已经听出樊振想说什么了,他是在怪我,怪我因此而害了孙遥,而他没有直接说出来,却选择了这样委婉的说辞,我于是低声说:"是我害了孙遥。"
樊振说:"我并不是在怪你,而且孙遥也并不是你害死的,是我们的大意害死了他。"
我看着樊振,忽然又不明白他究竟想要说什么,樊振说:"我们都陷入了凶手的圈套里面,他制造出这么多的假象,表面上是要对你下手,其实他的对象并不是你,而一早就瞄准了孙遥,这段时间他一直处心积虑要杀死的,都是孙遥。"
我简直不可置信地看着樊振,樊振叹了一口气说:"你对孙遥用的心理战,正好是凶手想要看到的,也是他给你制造了这样的假象,于是之后杀死孙遥也就顺理成章,因为他被怀疑,那么就让他畏罪自杀,这就是凶手的计划,马立阳的女儿,就是凶手安排在你们中的眼睛,所以我们防备了所有人,却没有防备到这个女孩。"
79、两个案子之间的联系 为金钻满500加更
??????????????看见这个人的时候,我的身子已经僵住了,甚至就保持着弯腰的动作。
我的动作引起了张子昂和孙遥的注意。孙遥问我说:"你在干什么?"
然后我才被唤过神来,床底下这人一直看着我,甚至都看不出有什么变化,但与其说是镇静。不如说是一种麻木,一种被持续恐吓之后的麻木神情。
我看了看他又折头看看张子昂和孙遥,这才说:"床底下有人。"
这人我不认识,但我却见过,虽然床底下昏暗,但我要是没有看错的话,她应该是昨晚在马立阳家不见的女儿。
张子昂和孙遥见到她的时候也是震惊得说不出话来,我能明白他们此时的心情。因为就和我一样,简直就是一头雾水,这个小姑娘为什么半夜跑到了我的房间里面。
她是自己爬出来的。当然是在我们的指引下,而且起先的时候她对我们的话语都无动于衷。就那样一动不动地趴在床底下,而且眼神死死地盯着我们,似乎趴在床底下就是她的任务一样。
她出来之后只是一直看着我,但是却始终不说一句话,我们只好让她坐在沙发上,这事我们自然是无法隐瞒下来的,于是立刻孙遥给樊振打了电话,可让人意外的是,樊振的电话关机,无法,于是孙遥只能又给闫明亮去了电话,简单地说了这边的情形之后,闫明亮说让我们先照看着女孩。
似乎马立阳家那边的事还没有结束,至于他们发现了什么,我们还不得而知,我想着这大概就是为什么今天办公室没有人值班的原因,因为人手都在马立阳家。
我觉得这两个不同地点的不同发现,应该是有什么联系的,可是联系在哪里?
更重要的是,我们跟前的这个十来岁的小女孩与一般的小女孩太不一样,无论如何她都不开口说一句话,眼神虽然不呆滞,却有些执着的味道,似乎她就在用眼神告诉我们她什么都不会说,会紧紧闭着嘴巴。
而且她一直都盯着我看,让我们都觉得好像她认识我一样,更是让我有些莫名其妙,同时有些暗暗心惊,因为她的这种眼神,让我有种觉得自己就是凶手的感觉,我都开始有些怀疑了起来,是不是有什么事我参与了进去,所以让她记得了我。
她不说一句话,我们就只能和她这样干坐着,后半夜是不能继续睡了,而孙遥则很有耐心,一直在循循善诱和她说话,但却都是徒劳,她就是那样的神情,而我们又不能发怒,因为在这样的时候,特别事对待小孩子,愤怒是不能解决任何问题的,只会让她更加恐惧更加不会说一个字。
连孙遥都没有办法的话,我和张子昂这样不善于口舌的人就更加不用说了,但我还是问她:"你是不是在哪里见过我?"
但她还是那样看着我,咬紧了嘴唇却一个字也没有说,甚至就连点头和摇头的表情都没有。
我从来不相信一个十来岁的小孩会镇静到这样的地步,成年人在这样的情况下都很难保持足够的冷静,除非见过大风大浪,但是这样的小孩子能见过什么大风大浪
可是当我的思绪到了这里的时候,我忽然觉得不对,虽然我没有实际见过,但是一些凶案现场的小孩有些事后都会有一种让人难以置信的冷静,但那却不是冷静,而是被惊吓过度之后的漠然和麻木,他们能很清晰地重复出当时的所有经过,就像一个旁观者一样,那么这是不是说女孩在案发的时候就在现场,而且目睹了整个过程?
我能想到这里,张子昂和孙遥自然也能想得到,所以现在的问题就是,她为什么什么都不说,我觉得问题的关键还得从她为什么会在我房间的床底下说起。私贞乒扛。
于是场景必须回到我醒来,孙遥和张子昂回来之后说起,我记得当时在发现有人进入过房间检查有什么变化的时候,是检查了床底下的,当时是孙遥检查的,之后我才在枕头底下看见了留给我的东西。
想到这里的时候,我看向孙遥,却发现孙遥也在看我,那眼神和平时的他完全不一样,冷不丁地目光交汇,我惊了一下,然后就只能尴尬地移开视线,但是对孙遥的怀疑和一种若有若无的恐惧已经蔓延到心头之上,一些事我不敢顺着想下去,因为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我都不敢想象这事一开始就会是一个什么样子。
顺着这个思路,我似乎开始明白女孩为什么一言不发,你想想看,当你发现询问你的人就是把你放进房间里的人,你敢不敢说一个字?
无论是从时间上,还是从一系列的事实反应上看,孙遥的嫌疑都是最大的,他有充足的作案时间,监控的连线被扯掉了,没人能证实他的说法,所以没人知道他出去之后关了门没有,又做了什么。
想到这一层的时候,我意识到一些危险,但同时意识到,女孩的处境才是最危险的,我不知道下一刻还会发生什么,既然他把女孩放到房间里来,那么就是已经周密计划好了的,想到这里的时候,我于是和他们说:"你们要不先出去回避一下,我和她单独谈谈。"
当我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发现女孩的目光忽然转向了孙遥,似乎是在征询他的意见,而我则也同时看着孙遥,看他神色上会有什么反应,孙遥见我和女孩都盯着他,于是用他一贯的表情说:"你确保不会伤害她的对吗?"
我说:"放心吧。"
张子昂则什么都没说,于是就和孙遥出去了,门关上之后,只剩下我和小女孩两个人在屋子里,我于是直接和她说:"现在坏人已经出去了,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你怎么会到这里来的?"
但是小女孩只是看着我,却依旧什么都不说。
其实我也不期望她会说什么,我只是在这样关键的时候耍了一点小心机,拼的就是人心里的变化,看谁最后坚持不住,其实这也是警局里面最常见的。警员在审问多个犯人的时候会把犯人分开,除了防止串供之外,就是施加心理压力,而且最常见的手段就是和另一个犯人说你的同伴都已经交待了,这时候心理承受能力不好的那一个就会率先吐口,一旦被撕开了一个口子,后面的就瞒不住了。
所以女孩不说也没关系,我就是在给孙遥施加这样的压力,虽然对他可能不会很管用,但必须试一试。
之后我和女孩都保持着沉默,我看着她她也看着我,最后女孩把头低了下去,接着我听见她小声地在说:"妈妈和弟弟都死了,妈妈把弟弟杀了。"
听见这句话的时候,我差点从沙发上跳起来,目前为止还没有做尸检,并不能确定男孩死于什么原因,只知道他不是死于农药中毒。于是听见女孩这样说之后,我立刻问她:"你妈妈为什么要杀了你弟弟?"
女孩却没有接着我的话说,而是自顾自说:"妈妈把一根管子插进弟弟的嗓子里,然后用漏子把水壶里的开水倒进去,弟弟是被开水烫死的。"
听见女孩低声说着这些,我只觉得震惊得说不出一句话来,而且她一直低着头,我根本看不到她的脸,也看不到她的表情,但是她的声音带着一种委屈的味道,似乎暗示了什么,我一时间有些抓不住,但已经重复问她:"你告诉叔叔,你妈妈为什么要把开水灌进你弟弟的胃里?"
80、不合理的地方
??????????????这是我从经历过的案件里学来的,一旦你躲到高层处,他即便找到了801也不能确定我的去向。可是我如果朝下去被他撞见就彻底完了。
我一口气往上面去了三层左右,然后出了楼道躲到楼层里,虽然这里楼层并不长,但最起码有藏僧处。只要你想藏。
这个时候我当然不敢打电话,于是快速给张子昂和樊振同时都发了信息,告诉他们有人在找我,我处在危险当中。
他们俩很快就给我回了信息,让我注意安全,他们马上就过来。
我一直站在隐蔽处听着外面的动静,外面安静的没有一点声音,这样一藏就是二十来分钟。直到我收到张子昂的短信,他问我在哪里,现在他就在801门口。我不敢出去,于是告诉他我在11楼。让他上来。
张子昂看到我的时候问我:"你还好吧?"
他说我当时脸色苍白,看着一点血色都没有,我告诉他这完全就是吓得,试问谁遇见这样的情形不害怕。当然了看见张子昂之后我稍稍缓过来了一些,毕竟有了熟悉的人在身旁,那种恐惧感会压下去很多。
我和张子昂来到楼下,樊振也来了,他这时候正在801里面转着看,看见我的第一句话不是问我怎么样了,而是问我:"你看见了。"
说完他看了看电视,我明白过来他说什么,于是点了头没有说话,他已经翻看过座机的通话记录了,他说那人又打了一次,上面一共显示了两次,而且有明确的时间记录。
说到这里的时候他说:"有人给801的座机续了费,因为上次我们来的时候座机已经停用了。"
樊振说的很轻巧,但是在我听来却是不得了的事,那么打电话的也肯定就是这个人了,这房子是段明东的,现在他全家都死了,自然没有了房东,否则出了这样大的事,房东早就出面了。这是我们心照不宣的事,谁也没有提,当然了续费的肯定不是段明东。
说完樊振继续说:"你四处奔跑太危险,现在唯一的办法只有去投案自首。"
听见樊振说出这几个字的时候,我根本一点主意也没有,但是投案自首就意味着我很快就会被各种不利证据指认为杀人凶手,而且自己想找到什么也再也不可能,到了这时候肯定就会如同凶手算计的那样,彻底成了他的替罪羊,成为第二个彭家开。
我说:"与其变成那样,我不如直面凶手,或许还能有搏一搏的机会。"
张子昂在一旁始终没有说话,樊振看着我也就没有再说话了,他想了好一阵说:"既然这样,你还有一个去处。"
我听见樊振这样说,像是绝望中忽然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但又马上对樊振的表情疑惑,如果有这样的选择,为什么还要劝我去自首,似乎在他看来,去这个地方比去自首更艰难。
我于是谨慎起来,在他说出来之前我说:"那是一个什么地方?"
樊振说:"劳教中心,这样你可以暂时逃避警方的追捕,除非他们直接找到你的杀人证据定案,否则是无法把你带出来的。"
我听见劳教中心这几个字的时候,整个人都惊呆了,虽然我不完全了解那是个什么地方,但我知道那绝对是个更坏的去处。私纵每划。
我于是不做声了,樊振说:"你怎么想?"
我知道我现在的情形,我说:"我留在601。"
这时候一直没有说话的张子昂说:"如果你被抓了,我和樊队都会有渎职的处罚。"
我看着张子昂,的确是这样,他们知道我在哪里却没有依法办事,反而帮助我逃脱,到时候他们肯定也是难以解释的,我觉得自己不能这么自私,张子昂则继续说:"我和樊队都讨论过,或许当你自首之后,就会有新的证明你清白的证据出来,然后樊队就可以重新让你回到队伍中来。"
樊振并没有亲自和我说,我看向樊振,樊振点点头,他说:"但是这不是绝对,我只是觉得凶手看到你自首,会觉得索然无味,因为他显然是期待你奋起反抗,最后做出连自己都控制不了的事,甚至可能真的去杀人,到时候你彻底坐实杀人凶手的罪名,为自己辩无可辩,这才是他最想看到的。可是如果你去自首,他反而觉得会这样做就没有意义了,所以这时候我们救不了你,只有凶手可以救你,虽然他接着就会有更多的动作。"
我听见樊振这样说,也知道这就是在做一个赌注,赌凶手的变态程度。
"那好,我去自首,但是我不承认一切嫌疑。"我是这样回答他们的。
最后我是由张子昂和樊振带到警局的,他们的解释是我找到了他们寻求庇护,并没有提及我是自首几个字,警局里也是心照不宣,因为我涉及到命案,暂时要拘留待查,目前只是拘留,在这期间是不能放我出去的。
樊振告诉我我的拘留期是15天,如果15天后还不能找到其他直接证据的话,我就可以申请保释。
我的东西都被没收了,完全就像一个囚犯一样被关押在警局的拘留室里,负责审问我的自然是樊振他们几个,在这件事上,闫明亮和陆周更加主动,所以多数时候都是他们来问我,我坚持辨认,即便在他们拿出那些不利于我的证据的时候,我就坚持一句话拿出我杀人的直接证据来,没有证据这些都是你们的臆想。
似乎臆想这个词伤了他们的自尊心,也侮辱了他们的智商,最起码他们是这样认为的,所以他们听见这个词的时候很愤怒,但是他们却不能对我进行刑讯逼供,毕竟他们还是忌惮樊振的。
我坚持不认罪,他们找不到新的证据,这样耗了三天,我也累,他们也累。其实我最不能明白的事就是为什么他们两个要针对我,而且一直认为我就是凶手。
直到第四天的时候,我忽然有了答案。
其实这是一个很无意的动作,也是一个无意的发现,在闫明亮审讯我的时候,我看见他无意间摸了下额头,然后我发现他用手无意间带起的头发边缘有一道伤口,似乎是新的。
我看见之后没有盯着看,他也没有发觉,但是我却很快就想到了那个奖杯,那个砸伤人的奖杯,他还在重复地问我之前的问题,我依旧面不改色地回答他,最后到了僵持处,我说:"我要见樊队。"
他说:"樊队不会见你的。"
我觉得这时候和他反而不能服软,否则他会看出什么不对劲来,我于是说:"我有和樊队举报你刑讯逼供的权利。"
他似笑非笑地看着我,悠悠地说:"可是我并没有。"
我想了想于是忽然撩起自己的袖子狠命地咬了自己的手臂,我下口很重咬得满口血,钻心地疼,然后我把含了一嘴的血和唾沫就吐到了他脸上头上。
然后我握着流血不止的手忽然大喊大叫起来:"救命啊!"
我知道他一直都是关闭了监控的,里面发生了什么,外面没人知道,我只知道,只有一个想要掩盖自己罪行的人,才会契而不舍地想要去找一个替罪羊。
闫明亮坐着没有动,只是看着我却并没有恼怒,只是和我说:"你很聪明,你用这样的手段我很意外。"
我叫唤几声之后回答他:"樊队没说错,他不想让游戏就这么结束,所以你就是他安排的新的证据。"
81、三个案情节点
??????????????我有些不敢相信他,只是站在窗子外面看着他,同时心上警惕的意味更浓一些。我问他:"发生了什么事?"
彭家开却说:"发生了什么事应该问你自己才对。"
我在床上坐下来,我说:"我不大记得了,有人迷晕了我,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只记得我找到了汪城,然后他家有一个垂死的人。"
接着彭家开翻开了手机递给我问我说:"是不是这个人?"
我看着上面的图片,他一张张翻过去,我说:"就是他。"
说完我抬头看着彭家开问他:"你怎么会有现场的照片?"
彭家开说:"你忘了我是一个记者,而且这个案件已经完全公开了,要找到这些现场的图片并不难。"
我有些意外,问他:"你真是一个记者?"
彭家开说:"以前是,后来就是不是了。"
说完他话锋一转。他说:"你说垂死,也就是你去的时候人还活着?"
我说:"他还有意识,而且和我说了一些话。可是我不大明白。"
说完我完全陷入了当时的情景当中,那时候的情景让我很疑惑。因为现在想想,当时的死者似乎是想告诉我什么,彭家开却在一旁问:"汪城是什么人,你认识他?"
我说:"他是我大学时候的同学。"
彭家开一副了解样子,然后和我说:"那么这事就复杂了。"
我看着彭家开,疑惑地问他:"你是怎么找到我的,为什么你会知道我在哪里?"
彭家开说:"我并不知道,是有人让我去的,这个人现在就在客厅里,正要见你。"
我于是和彭家开来到客厅里,只见客厅里窗子边站着一个人,但看到的时候却让我吃了一惊,之因为这不是别人,正是樊振。
我有些惊讶地喊了一声:"樊队,你怎么在这里?"
樊振看见我出来问我:"你好些了没有?"
我说:"好一些了,就是头还有些晕,有些事不大想的起来。"
樊振说:"被迷晕之后就是这样的。"
我看看彭家开又看看樊振,有些不大明白,于是问说:"你们,这"
我不明白的是为什么樊振会和彭家开在一起,彭家开没说话,樊振和我说:"是我让他去找你的,我碍于身份,不能到现场去。"私纵阵号。
我有些错愕,樊振让我坐下,他说他过来就是和我说这件事的,我于是和他都坐下来,彭家开找了借口出去了,屋子里就剩下我和樊振两个人,只有我和他的时候,樊振问我:"何阳,这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会在现场,那个死者是怎么回事,你为什么要杀了他?"
我听见身子一震说:"我并没有杀他,我进去的时候他就已经身受重伤了。"
樊振看着我,却说:"可是每一样致命的凶器上都有你的指纹,而且你的手机掉在了现场。"
我听了简直觉得不可思议,想不到当时的一系列意外竟然成了我杀人的证据,那些指纹除了我自己碰过奖杯之外,其余的我根本就没动过,大概是我被迷晕之后凶手留下的。那个手机更是意外中的意外。
我觉得我一时间根本无从解释,于是只能从接到那个电话开始说起,一直讲到我被迷晕,樊振一直都听着,他听完之后说:"我知道你不是凶手,所以才会找彭家开去找你,要不然的话我现在也不会到这里来见你,但是办公室和警局你是不能回去了,因为所有证据都对你很不利,我无法再保着你。"
我听着樊振这样说,忽然心中升起一种莫名的感动,但同时心上也有一丝疑惑,为什么樊振会如此信任我,我问他:"为什么你对我这么好?"
樊振说:"我并不是对你好,而是不想因为任何错漏而冤枉了一个好人,而让凶手逍遥法外。"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樊振,但是樊振似乎颇有感触,他说:"从我接手这个案子开始,我就知道不可能是你,因为我陷入过同样的误区当中,也犯过同样的错误,冤枉过无辜的人,甚至直到现在都无法还他清白。"
我惊愕地看着樊振,樊振和我说:"你并不是第一个身处这样境地的人,在一年前的那桩分尸案中,其实凶手就用过同样的手法,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一个人,当时的我们就因为错漏了很多反常的细节,导致好人成了杀人凶手,等我发现这些细节的反常之处的时候已经无力翻案。"
在我们国家这样的案件是可以判死刑的,所以我很关心地问:"那么那个人"
樊振说:"他被判了死缓,后来我们帮他从牢狱中脱身,只是却无法光明正大地销案,所以即便是如今他依旧无法生活在阳光之下,头上顶着一个变态杀人犯的帽子,可是真正的凶手却在继续作案,而且是在以同样的手法作案,很显然,这次他的目标是你,他在用同样的手法。"
我简直觉得不可思议,但是很快我就明白了一些内里,于是我说:"这个人是彭家开。"
我这话出口之后樊振看了看我,点了点头。
忽然知道了这一层,那么彭家开就不可能去杀人,他的嫌疑自然就可以被完全被排除,他出现在各个现场只有一个理由,就是他在追寻凶手,而且很可能他是樊振的人,只是他不能像我们一样光明正大出入办公室,他就像黑夜中的一个影子一样,有这样一个人存在,可是你却不会知道他是谁。
所以这次是彭家开找到我,并把我救出来也就无可厚非。
说到这里的时候,樊振说:"关于你的手机,现在已经作为证据封存了,我们检查过你的手机,里面没有你说的那个号码的通话记录,只有一个你拨打过张子昂电话的记录。"
我说:"一定是把我迷晕的人删除了记录,还有你们去查查汪城,他是关键的证人。"
樊振自然知道该怎么去做,所以对我的唠叨也并未不耐烦,他点点头继续问我:"你看见迷晕你的那个人场⑧没有?"
我摇头,我只看见一双裤腿出现在我身后,还不等我抬头看,我的口鼻就被捂住了,樊振听我说了这些也没有继续问什么。
之后他就要离开,他说他不能在这里久待,也不能让人知道他来过这里,毕竟现在全部人都在找我,而且我是最重要的嫌疑犯,弄不好甚至孙遥的死亡都要按到我头上,所以他让我最近都呆在屋子里尽量不要出门,需要什么让彭家开去处理就可以了,他是可以自由活动的。
至于父母那边,樊振说他已经和他们交待好了,并没有告诉他们我牵扯到了命案当中,只是说我最近需要被保护一段时间,让他们不要找我。
我很感激樊振细心周到的安排,樊振让我养好身子先,要是想起什么重要的线索及时告诉他,于是他就出去,在他到了门口的时候,他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转头问我:"你记不记得那个奖杯是由哪里颁发的?"
我想了想说:"是两年前的一场运动会,我看了时间。"
而且我将运动会的全称也说了出来,樊振听了听却皱了皱眉,我看见樊振表情凝重就知道事情不对,我问他说:"怎么了?"
他说:"你描述的奖杯和我们在现场找到的不是一个,我们找到的是数学竞赛的。"
我有些愣住,自言自语说:"怎么可能!"
82、重要犯人
??????????????我知道他和马立阳有一些关系,而且认识,这就好说了。一个人要是在作案之前见到自己认识的人,多半会放弃,只是我不明白的是为什么之后马立阳要和我说那样的话,还有一点就是拿我是随机目标。还是马立阳已经注意很久了?
彭家开则继续说:"马立阳有两辆车,一模一样的两辆,你们找到的是他正常开的那一辆,也就是说上面不会有任何的痕迹,而另外一辆一般是他晚上开的,也就是用来作案的。"
我听着彭家开的一字一句,生怕错过了一个字,而且脑袋里急速地分析着他的这些话。只是很快我就找到了疑点,既然像他这样说的话,那么那天晚上马立阳开出去的应该就是作案的车才对。可是为什么后来在车上却什么都没查出来?
彭家开说:"你们真以为马立阳是在车上被杀的?"私纵木扛。
我被彭家开问的这一个激灵就看着他,然后一个一直困扰着我们的疑点就这样被揭开了。马立阳不是在车上被杀的。而是在家里。
那晚上回家的的确是马立阳,不是别的任何人,我们的推测都错了,马立阳开车回了家,因为发现了彭家开一直跟着他,所以就放弃了继续作案,转而回家了。
可是回到家里他就被杀了,在他妻子毫不知情的情况下,他也没喊出一声来,彭家开说细节他不清楚,多半是被迷晕了,后来他在家里窸窸窣窣找东西的声音,其实就是杀他时候和埋凶器时候发出来的声音,于是这就能理解为什么凶器会被埋在他家花台下。
之后马立阳家的另一辆车载着尸体被开到了现场,弄成了后来人们发现的样子,而且从线路上也做了周密的计划,造成了他是死后又有人冒充他回家的假象。
我震惊地听着彭家开的话,完全不敢相信,我问彭家开:"你是怎么知道的?"
彭家开却说:"这是你放了我之后我们之间应该讨论的事了。"
彭家开不愿说细节,我觉得这件事彭家开知道的很清楚,又想到马立阳家妻儿遇害后他也在现场,我忽然觉得我们看到的未必就是真相,这里面还有更多的是非曲直是我们所不知道的,而现在彭家开或许就是在扮演着一个目击者的角色,却被我们误认为是凶手。
我觉得并不是没有这种可能,只要查案的人少不谨慎仔细一些,就极容易被误导指鹿为马,从而以无辜的人做了替罪羊,而真凶却始终逍遥法外一直作案。
我问彭家开:"还有什么?"
彭家开就没有继续说了,他说:"你把我说的这些告诉你们头,估计也就差不多了。"
我说:"可是我们并没有实际性的可以看到的真相,你的这些说辞樊队也会怀疑是编出来的。"
彭家开看着我想了想,终于说:"你想过没有,一个小孩为什么要被用开水灌进胃里这样残忍的手段杀害,那只有一个原因,就是他胃里一定有什么,可又不能用解剖的法子拿出来,所以就用了这样的法子,你们应该已经解剖过他的尸体,可是还不够仔细,听了我的话之后,或许你们能找到什么。"
听彭家开说到这里,我有些不寒而栗,我们的推测与事实虽然差距只有一点,可是失之毫厘谬之千里,只是一个细节把握不住,结果就完全朝着两个截然相反的方向而去。
我听到这里,于是和他说:"我会把这些都告诉樊队的。"
可是彭家开却莫名的笑起来,然后说了一句:"是吗?"
我说:"难道你觉得我会有所隐瞒?"
彭家开说:"如果你要如实和他报告,就会打开录音笔,可是从他把录音笔给你你根本就没打开用过,也就是说,你不想让他知道全部,你在提防他。"
我一愣,想不到彭家开的心思细腻如此,这样简单的一个细节也能留意到,我没有说话,他则说:"放人之心不可无,你这样也是对的,对不了解的人多一个心眼总是好的。"
说完他看着我,又是那种犀利的眼神,既像是在说我,又像是在说他,我看着他的眼神,终于明白一件事,就是从一开始,他也是防着我的。
我从审讯室里面出来,找到樊振,当他知道我没有吧整个过程录音下来之后,他很疑惑,但是没有愤怒,他问我为什么要这样做。
我说:"你这样做是不信任我,你觉得我不会把整个过程都告诉你,你怕我有所隐瞒。"
樊振很直接的承认,他说:"我的却是不敢完全信任你,因为我能接触整个办公室都接触不到的资料,我是最有权力怀疑你的人,如果我是一般人,你现在根本不可能站在这里,或许早已经成为了连环凶手被正法了。"
樊振说的是事实,这个我不止一次说过,但是被人怀疑是一种很差的感受,我说:"我会把我们全部谈话的内容都告诉你,不是通过录音笔这样的东西。"
樊振看着我,是那种与彭家开截然不同的眼神,他的眼神深邃复杂,与张子昂的很像,让人不知道他在看什么,在想什么,然后他说:"你是故意在的是不是?"
我短时间内没明白他说什么,问说:"什么?"
他说:"你知道我让你录音不是完全怀疑你,你这么聪明不可能不知道,我们利用录音只是能够客观地听到供词,而不是经过个人主观修正之后的描述,所以你录了录音,但是你想知道我是什么态度,你想让我打消对你的怀疑。"
樊振就是樊振,我这点小九九根本就瞒不过他,我没有说话,但是心理防线已经溃败,他说:"可是你让我不要怀疑你,你也不应该怀疑我。"
说完我看着他,眼神里有震惊也有尴尬,原来樊振看得出来,即便我这种怀疑很克制很隐蔽,可是他还是看出来了,他说:"误会都始于怀疑,我喜欢你有什么说什么,即便对我有疑惑,你可以直接问我,却不要自己胡思乱想,我们的案子本来就艰难,如中间号要相互猜忌闹出许多隔阂来,就更加无法破案了。"
我只觉得什么也说不出来,樊振也不继续数落我,伸手说:"把录音笔拿出来,我需要知道你们谈了什么,彭家开许诺你了什么,你又给了他什么许诺。"
我把录音笔给他,樊振继续说:"何阳,他们是心思缜密的嫌疑犯,和你平时接触的人不一样,他们可以时而谦恭有礼,时而血腥残暴,他们有时看起来是绅士,背地里却可以成为猛兽,通常时候他们都是不可信任的,因为你自己的善良,会蒙蔽了自己的眼睛,因为他们不是我们。"
我知道樊振是在教我如何与这样的嫌烦打交道,但即便如此我还是觉得彭家开好似可以相信的,并不是因为他的那些说辞,而是一种直觉,我觉得彭家开真的有什么要告诉我,而且再和他说话的时候,我明显感觉到他身上有一种不安,一种很强烈的不安,他觉得自己有危险。
所以他想立刻逃出去,立刻离开这里,或许他留在这里,通常知道太多的人都会被封口,而我就有这样的担心,彭家开是否会因为知道的太多而被灭口,因为警局里面是最不安全的,诚如孙遥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所以我和樊振说:"我相信他!"
83、阴谋的味道
??????????????但他们关心的却并不在这里,而是门为什么开了。
张子昂说他们听见了外面有脚步声响起来,再接着就有人在外面低声喊我的名字。张子昂和孙遥说他出去看看,让孙遥留在房间里看着我。可是张子昂这一出去就是好久,可是外面脚步声又响了起来,孙遥捉摸着这事不大对。又怕张子昂出事,于是就也出了去。
关键的地方就在这里,孙遥说他出去的时候把门关上了,他担心我一个人在屋里不安全,还特地检查了一遍,确认关好了才出去的。
听完他们的说辞,我后背已经一阵阴冷,后怕一阵阵袭来。我问出声:"那我醒来的时候门怎么是开着的?"
这个问题没有人能答得出来,唯一能告诉我们的只有监控。
上下楼的监控不归写字楼的安保管理,而是在办公室旁边额外有一个监控室。那里同样由值班的警员负责监控,所以孙遥说我们现在可以到监控室去看看倒底是个什么情形。
于是我们都去了监控室。但是到了楼下让人意外的是竟然没有人值班,整个办公室里空空如也,包括监控室,更让人觉得不可思议的是,监控室的门就这样开着,只见显示器是开着的,可是监控画面却是一片漆黑,什么都没有。
孙遥上前弄了弄,然后转头看着我们说:"连接线被拔掉了。"
我问:"今天是谁值班?"
孙遥说:"今天没人值班。"
张子昂说:"我们找找看,不要是出了什么事。"
于是接下来我们在整个楼层里都找了一圈,办公室也都还好,门都锁着,并没有什么异样,唯独就是这监控室,既然没人值班也就是说门也应该好似锁住的才对。我们检查了门窗,都没有被撬动过的痕迹,也就是说这是被正常打开,也就是说,在监控上做手脚的人有这里的钥匙。
不能调出监控来看,我们选择了重新回到楼上,顺着之前的思路,如果门的确被打开了,而我却安然无恙,也就是说这个把门打开的人并不是想加害于我,但他又不会平白无故地只是把门打开,所以他应该会进入到房间里来,甚至留下什么东西来。
所以我们回到房间之后就在寻找这个房间和他们出去之前有哪里不一样了。
最后的发现是在我睡的枕头下面,下面有一个信封,像是一封信的样子,上面什么都没写,我于是将信封撕掉打开,本来以为里面会是信一样的东西,可事实证明不是,里面是一张照片,当我看见照片的时候吓了一跳。
这很显然是一张偷拍照,是我站在自己家里阳台上打电话时候的场景,其实这是一个很正常的生活场景,但是让人觉得头皮发麻的地方在于客厅里,那里可以看见站着一个人,就站在我身后我却根本没有察觉。
我能记起照片上的场景,这是不久前的一个早上,而且我能确认那时候只有我一个人在家里,家里除了我之外是不可能有别人的。
这个人基本上能看清一些面貌,也不算模糊,看得出照相的人用了好的镜头,我盯着看了好久,觉得自己压根就没见过这个人,而且为什么他会在我家里我也说不上来,那段时间我完全就没有察觉。
孙遥和张子昂也看了,都问我认识这个人不认识,我自然摇头,他们就不说话了,之后他们吧这张照片当做证据收了起来,并安慰我说先不要多想,等明天他们把照片上的这个人扫描到电脑里面做一个数据对比,看看能不能找到这个人的一些信息来。
我想着也只能这样了,但是一些疑问却还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不说别的,是谁把照片放在了我的枕头底下就已经够匪夷所思了,还有照片又是谁拍摄的,但无论是谁,总不会离开我们小区的范围,或许这个人也住在我们小区里面,从拍摄的角度上,应该是能确定他的方位的。
最让我想不通的则是,他为什么要把这样一张照片用这样的方式放在我的枕头下面?
我想不通的这些问题,也是孙遥和张子昂想不通的地方,到了这里的时候,我忽然想起张子昂和孙遥一前一后出去,他们出去了这么长时间是去了哪里,张子昂说他去了楼下,可是孙遥却说他去了楼上,最后他们是在走廊上遇见的,很显然是有人把他们往这两个地方引,目的就是让他们离开房间。
问他们找到什么没有,他们都摇头说没有,他们都说出去的时候,一个看见电梯在往楼下跳,而且最后停在了某一层上??另一个则是看见电梯在往楼上跳,也是停在了某一层上。
可以肯定的是,这里有人,但是不知道是谁,而且很可能不是一个。
我说:"这人没有房间的钥匙也进不来,我总觉得这个人应该对办公室和我们的住处非常了解。"
张子昂则问孙遥:"你出去之后用钥匙反锁房门没有?"
孙遥摇头,张子昂继续说:"这样的话,即便没有要是也是可以把门打开的,只是需要一些特定的手法,而且这个写字楼本来就不是闲人止步的那种,所以有人能自由上来也不足为奇。"
张子昂显然是在反驳我的观点,只是说的比较委婉而已,我也没有继续争辩,只是觉得这后面一系列发生的事让我有些后怕不已,更重要的是,我感觉到一种深深的无力感,我甚至都无法知道是谁来过,如果这个人要杀我,我都死了不知道多少遍了。
所以后半夜之后,孙遥和张子昂就半步都不敢离开了,在我躺下之后,张子昂忽然说了一个很奇怪也让人很惊悚的话,他说:"我记得你家里当时藏了两个人,一个提醒你,一个却伺机害你。"
我不知道这时候张子昂为什么忽然要提起这件事,但是张子昂很快就说道:"如果现在我们房间里也是这样呢?"
听见他这样说的时候,我已经从床上翻坐了起来,惊呼道:"什么?"
而与此同时,张子昂已经起身打开了灯,灯光亮起来的时候,他的视线忽然就停留在了卫生间里,我也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只见卫生间的门关了三分之二还多,张子昂问我:"我们出去之后你去过卫生间没有?"
我摇头,与此同时孙遥和张子昂都已经掏出了配枪,他们警惕地走到卫生间边上,一个在左边一个在右边,然后张子昂将门缓缓推过去,我一动不动地看着,接着我看见卫生间的门下露出一双脚来,有一个人站在门背后。
张子昂和孙遥也都看见了这个人的脚,他们都将枪指向了门后,然后孙遥大声说:"出来,否则我就开枪了。"私团讨血。
孙遥当然是吓唬他的话,即便他们配枪也是不能随便开枪的,除非的确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而且他的话丝毫没有起到作用,这时候我留意到一个细节,只见张子昂朝孙遥使了一个眼神,示意他留意另一边,然后他将门一直往里面推,我看见门到了墙边上,也就是说,门后没人,只有一双鞋子。
我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只能在安全的地方一直看着却不敢往前靠一分一毫,这时候我忽然意识到了别的什么,于是看了看身后的床,于是弯下身子看向了床底下,就在我弯下腰去的时候,我果真看见一个人也趴在床底下看着我。
84、虎毒食子
??????????????最后我们没有回去写字楼的办公室,张子昂和孙遥和我回了家里,回到家之后。只见这个纸箱子被放在茶几旁边,老爸和老妈坐在沙发上正等我回来,气氛显得有些阴沉,毕竟遇见这样的事。谁也高兴不起来,而且老爸已经见过一次包裹里的东西,再一次收到自然也知道不会是什么好东西。
我并没有急着拆开纸箱,先让孙遥拍了照,又仔细看了一遍的确没有什么忽略掉的和可以看出来的东西,才把封着的胶条撕开,露出里面的东西。但是让我有些出乎意料的是,里面没有像我想象的那样是残肢或者尸体的一部分。而是一个瓦罐,一个异常熟悉的瓦罐。
看见瓦罐的第一反应我觉得是个骨灰坛,这也怪不得我。以这样方式出现的包裹,我自然不会认为里面会是什么好东西。很快我的这个念头就开始动摇。因为这个瓦罐看着很眼熟,之后我才意识到,这样的瓦罐我不是第一次见了,在段明东家有,在马立阳家我也见过,都是一模一样的。
看到这里有人可能会有人问说瓦罐不都是一模一样的吗,其实也不是什么稀奇货,其实后来我发现这个瓦罐还是有些特别的,它的特别之处在于耳朵上,就是能让人把瓦罐给提起来的挂耳,一般的瓦罐要么没有挂耳,要么有两个,对称地排布在两边,大一些的会有四个,可是唯独我见过的这瓦罐有三个耳朵,正是因为这细微的挂耳上的不同,让我记住了它们,而且纸箱里面的这个瓦罐很显然也是一模一样的,分毫不差。
见是一模一样的瓦罐,里面的东西不用看也知道是什么了,我如果没有猜错的话,应该也是一瓦罐肉酱。
我并没有把瓦罐从纸箱里面提出来,而是就着在纸箱里打开了封口,有些打不开,我才发现罐口用蜡封起来了,这也难怪搬运过程中肉酱不会渗出来。
孙遥找了一把刀打算把蜡层给刮开,就在倒扣已经凑到罐口的时候,张子昂却忽然拉住了他,然后我听见张子昂说:"先不要打开。"
不单单是孙遥,连我自己也愣住了,张子昂说:"无论里面是什么东西,在这里打开都有些不合适,我觉得我们把它待会验尸房更恰当一些。"私团以划。
我们办公室没有独立的验尸房,和警局用的是同一个,虽然我们办公室的这几个人都通尸检,可毕竟不是正统的法医,所以很多事还是需要专门的法医来做。
张子昂的意思很明显,而且也无可反驳,他说的每一句话都不无道理,孙遥把手里的刀放下了,张子昂让我重新找了胶带把箱子封起来,以便好携带回去,也不引人注意。
说实话经过这几次,我觉得我对张子昂的印象有了很大的改观,以前我总觉得他是个新手,孙遥要比他老练些,可是现在才发现,他才是老练的那个,孙遥还是有些毛躁,和张子昂比起来还是差了一些的。
将箱子重新封好之后,我们就离开了家里,我不放心父母,多叮嘱了他们几句,然后才出来。这时候警局验尸房之类的已经不可能上班了,所以张子昂说我们先把东西带回办公室暂时保存起来,明天再送过去,而且现在时间也很晚了,我也不适合在外面游荡,还是先回去为好。
的确现在差不多已经二十三点多了,我们就回去了写字楼,先到办公室里把箱子所在了柜子里,这才回到楼上的住处。
还是和以往一样,他们和我住在一起,简单地洗漱之后我倒在床上很快就睡了过去,我觉得有些累所以睡得很快,也不知道睡了有多久,反正听见耳边似乎有"吱呀"的声音来回地响,于是迷迷糊糊地就醒了过来,醒过来的时候我看见房间里有一些光亮,微微有些刺眼,我还没有彻底清醒过来,只是盯着光亮的地方看了好一阵,脑袋才渐渐清醒,我看见的是外面的楼道,光亮则是楼道上的声控灯发出来的。
等我彻底清醒过来的时候,才意识到不对劲,我听见的来回"吱呀"的声音是门来回移动发出来的,门呈半开着,我从床上正好可以看见一些走廊上的光景,那里静悄悄的什么也没有,只有一面墙在那里。
我看向屋子里,却没有看见张子昂和孙遥,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们已经都不在了。
我顿时有些害怕起来,于是立刻从床上翻身起来,因为控制不住心中的恐惧,于是低声喊了一声孙遥,可是没人回答我。
我从床上走下来,就在我下床走了一步的时候,走廊上的声控灯忽然就灭了,顿时从门外照进来的光就彻底消失,我立马陷入一片黑暗之中,那一瞬间眼睛无法适应突如其来的黑暗,什么都看不见,只觉得眼前全是一片黑,伸手不见五指。
我站在原地没动,而是茫然地看着前方,同时屏气听着身边有没有什么动静,我只听见连续的"吱呀"声音,再接着就听见"砰"的一声门就关上了,同时外面的声控灯再一次亮了起来,我能透过门底的缝隙看见一条光亮。
但是很快让人头皮发麻的事就发生了,我看见这一条光亮的中间变成了黑暗,顿时吓了我一跳,而我知道,会出现这种情形的只有一种可能,就是有什么东西或者是人正站在门边上。
想到这一点我更加不敢动了,站在床边死死地盯着下面的这条光亮,大约这样持续了十来秒的时间,我看见这个黑影就消失了,那条光亮重新变得完整,我感觉紧绷的神经稍稍松下来了一些,犹豫了几秒之后,走到了门后。
我走到门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把门反锁住了,然后才透过猫眼往外面看,我只看见外面根本就是一片寂静和空无,除了亮着的声控灯和走廊,根本什么都没有,但正是这样空荡荡的走廊才让人更有一种恐惧之意。
我没有想过要开门出去,我不敢,也不会这样做。至于孙遥和张子昂去了哪里,为什么一声不响地离开了房间,我疑惑,但是却并不担心,因为凭他们的本事,一般是不会出事的。我没看见走廊上有人或是别的什么东西,于是折身开了房间里的灯,接着到了床边坐下,也不敢睡下去,既像是在愣愣地发呆,又像是在等张子昂和孙遥回来。
等待最是难熬,尤其是身处恐惧之中的等待,每一分每一秒都会变得很长,只不过几分钟的时间我就开始有些不耐烦了起来,而且觉得整个人也有些焦躁,在屋子里来回地踱着步子,最后勉强喝了一点水让自己镇静下来,重新在沙发上坐定。
大约半个多小时之后,我听见外面的走廊上有走路的声音,同时似乎听见孙遥的声音隐隐传过来,我这才像是等到了希望一样地站起身来,很快就有钥匙开门的声音,只是我从里面锁住了,他们在外面打不开,我这才走到猫眼处往外面看了看,确定是他们俩才给他们解了保险锁,把门打开。
他们进来之后有些不解,孙遥问我怎么起来把门给保险起来了,我心中想着我还没问他们大半夜的去了哪里,但我还是说:"我觉得有些害怕就把门锁起来了,而且我觉得外面的走廊上有人,我看见他的影子在门边停留了好一会儿。"
85、认罪
|{xxxxx当我从刚刚的情形中回过神来,彻底意识到洪盛已经死亡的时候,我第一个念头想到的就是家里的那个菠萝。那个菠萝一定有问题,当时我因为忌惮太多不敢去碰它,现在想起来,凶手正是拿准了我这样的心理。所以才有了后面的事,我暗自懊恼,我当时就应该把菠萝彻底检查一遍甚至是切开的。
完全是有了办案人员的思维模式之后,反而让我对这样的证据格外重视,以至于不敢轻举妄动,凶手正好是看中了我的这点心思,所以拿准了我不会第一时间去动它,直到案子发生之后。
于是很快我就往外面冲。却被张子昂一把拉住,他问我:"你要去哪里?"
我说:"我要回家去,我家里的菠萝!"
张子昂却拉着我不放。他说:"你这个样子出去,很快整个城市的人都会知道警局发生了这样的案件。到时候会引起多大的恐慌,而且你会再一次被当做凶手,外面的人都是不了解实情的,光是以讹传讹的谣言也能把你杀死。"
我这才稍稍冷静下来,张子昂自己也是一身血和肉,但他丝毫不像我这样慌乱,他吩咐警员说:"你们立刻通知樊队看他怎么安排,还有把这里封锁起来,不准任何人靠近,里面的东西一样都不要动。"
然后他拉着我去洗了下又换了一身衣服,警局里只有制服,我虽然一直在办公室里做帮手,但这却是第一次穿警服,张子昂说:"不错,挺像个警察的。"
我没理他,而是一直记挂着家里的菠萝,张子昂不放心我单独行动,于是和我一起回去了,在回去之前我怕有什么闪失,于是给家里挂了一个电话,问问家里出什么事没有,老爸出去了,老妈在家里,老妈说正常的很,她问我说出了什么事,我说没事就是记挂他们。
之后我和张子昂回到家里,我在电话里没说要回来的事,忽然到家吓了老妈一跳,我把箱子里的菠萝拿出来仔细看了一遍,最后发现在菠萝顶部有被划开过得痕迹,只是如果不凑近了盯着看很难看到这一条缝,只是让我不理解的是,为什么菠萝被划开过了还能保持不腐烂。
我于是彻底将菠萝拿到桌上,用刀顺着切口将菠萝顶划开,果真如我看到的那样,很快这一片就被掀开了,不知道为什么,在菠萝顶被掀开的时候,我想到的竟然是闫明亮的头,然后我的动作就定格在了原地,我猛地放下手上的动作,而是拿出电话给樊振打了电话,樊振很快就接到了电话,我和他说:"在闫明亮的脑袋里面凶手一定放了什么东西,你仔细找找。"
樊振在那头波澜不惊地地问我:"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说:"菠萝,凶手寄给我的这个菠萝,就是线索。"
樊振这才说:"我已经把东西拿出来了,凶手把它藏在了脑叶之中,要不是我看见那部分的脑叶充血格外严重也不会发现。"
我问:"是什么东西?"
樊振说:"是很小的一张油纸,我觉得是凶手故意放在那里引起我们注意的。"
我疑惑:"油纸?"
樊振说:"上面写着一个名字,叫董缤鸿,你认识这个人不认识?"
我这时候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樊振,但是为了保险起见,我说:"我听过这个名字?"
樊振在那头就不说话了,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顿了顿之后他又问我:"你是不是认识这个人?"
我说:"不认识,只是见过这个名字。"
樊振就没有再继续追问下去,他说:"我已经快到警局,你自己注意安全,我需要当面和你确认董缤鸿这个人。"
之后他就挂断了电话,张子昂只是看着我并没有说什么话,我这时候才把注意力转移到菠萝上,我发现菠萝中间也被划开了一刀,只见里面放着什么东西,我拿出来一看竟然也是一张油纸,只是这张油纸却比樊振在闫明亮脑叶里找到的大太多,我于是油纸拿出来打开,只见A4纸大小的上面是打印出来的字体,而且标题上写着菠萝??二??。
我果真没有猜错,我看到的并不是完整的故事,我于是一字不漏地将上面的东西全部看完,之后才递给张子昂,同时说:"我终于知道菠萝是什么了。"
张子昂自己也仔细看着上面的后续,他没有看过第一篇,所以会有些看不懂,他问我这是什么,我将两篇东西联系起来,终于明白为什么两篇文章里都没有出现菠萝两个字,可是却以菠萝命名,这其实是一种效应。
据我所知菠萝在腐烂的时候,会散发出大量的醇类和芳香烃,会让周边的也迅速腐烂,也就是只要你发现一个黑菠萝,基本上旁边的都会是黑菠萝,这应该就是这个故事想表达的一种效应,我暂且称它为菠萝效应。
第二篇的故事是说后来那个书生又娶了一房妻子,但是奇怪的是,也是在孩子周岁那天,他媳妇也将孩子给杀了,又到了第三任,几乎都是在重复同样的事,一直到第四任的时候,他媳妇把书生给杀了,于是孩子活了下来,故事到这里就结束了。
故事里没有提到书生做过什么,他的几个媳妇为什么都要杀了孩子,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它想说因为书生一直在,所以惨案一直在发生,直到书生死去,这样的怪事才得以终结。
而将这个效应放在我们的案子里,不也正是这样,只有当真正的凶手被抓获,所有的惨案才会终结,这几乎是所有办案人员都知道的基本原则。
那么说到这里,问题就来了,如果"菠萝"这两个字想要告诉我们的就是这么简单,都是我们已经知道的事,那么凶手为什么还要告诉我们这个效应,他又何必再多此一举。我觉得这不符合凶手的性格,同时也不是他的本意,那么能让他这样做的,就只有一种可能,就是他在用这样的方式告诉我们他不是那个黑菠萝,而是被黑菠萝带着腐烂的菠萝。
就像闫明亮和洪盛,虽然目前我们还不知道他们在案子中杀了什么人,扮演着什么角色,但我们可以确定他们都不是幕后主谋,都只是帮凶,也就是连环案中的一部分。
而且这个提示还有一个暗示,就是这个黑菠萝身边的人,都会死掉。私团沟技。
这个想法诞生之后,我开始恐惧起来,因为整个案件,无论是从开始还是到现在,我一直都是身处最中心的那一个,几乎每一个案件都有我的身影,那么是不是说,我才是让所有人死掉的那个"黑菠萝",只要我还活着,案件就不会有结束的时候。
想到这里的时候我有些失神,以至于张子昂喊了我好几声我才回过神来,他问我在想什么这么入神,我是不是想到了什么,我哪里敢妄自说这些,俗话说蝼蚁尚且偷生,更何况现在都还只是我的猜测,保护自己也是一种本能。
我的脸色不好那是当然的,张子昂如此细心的一个人不可能看不出来,他肯定知道我不对劲,而我和他之间很少有可以隐瞒的事,他问我说:"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
我不知道该如何开口,话语在嗓子里变了好几次,最后才说:"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但我觉得我从来都不是目标,你们才是。"
86、隐瞒的证词
??????????????听到这里的时候,我看着张子昂说:"我们现在就在清远路江东花园,而且我们这栋就是4栋。只不过我住的是601,她说的是我的房子正对着上去的8楼那一间。"
张子昂当然知道这个地方,作为案发地点之一,他不可能不弄清楚这是什么地方。也就是这时候,他的手机忽然响起来了,他接了之后说是孙遥打过来的,他在办公室找不见我们,而且警局那边同步了新的案情过来,说是马立阳妻子和他家儿子死了,让我们赶快过去,他们正在整队往那边赶。而且这个案子发生的太突然蹊跷,樊振让全体人员都过去,不要漏掉任何线索。
听见发生了这样的事的时候。我的第一个反应就是又是这种事,虽然我们还没有去看过现场。可是却和段明东家一模一样的情形,关键是我也在他家厨房看见了肉酱瓦罐,难道也是因为肉酱的原因?
还有就是,他们只提了马立阳妻子和儿子,他家还有个女儿,看来这回我们有线索可循,最起码有幸存者。
我和张子昂简单地将家里收拾了下,关好门就直往马立阳家赶。我们去到的时候那里已经彻底被封锁起来了,外面围了很多人,门外有执勤的民警守着不让闲杂人员进来,张子昂出示了自己的证件就带着我进去了,去到里面之后是闫明亮带队,樊振并没有在现场,闫明亮说樊振有重要的事在处理,暂时由他领队调查。
除了我们熟悉的几个人,还混杂着几个警局的人在里面,我都不认识,也就没有过问,我们到了之后闫明亮问我们去哪里了,而且说樊振特别叮嘱过我这段时间不能乱走,万一出事了怎么办。
我们都没有说话,闫明亮说完让我们进屋去看看现场,我这才和张子昂进去。
马立阳妻子和儿子也是死在客厅里,而且巧合的是,在客厅的桌子上也是放着一瓶已经空了的敌百虫,马立阳妻子身子蜷缩在沙发底下,脸和嘴唇都呈现暗紫色,地上还有吐出来的白沫星子,而她儿子则保持着挣扎的模样在墙边一些。
看见是这样的情景,我觉得似曾相识,这场面简直就和段明东家的一模一样,如果段明东家说是自杀还能让人信服的话,可是马立阳家也一模一样就让人开始怀疑了,因为这样一模一样的场景出现的概率是很小的。
还有就是,当然这是后面才查到的线索,就是敌百虫是马立阳媳妇白天出去买的,就在附近的农药店,店主证实了这件事,而且怪也就怪在这里,他家是有敌敌畏这样的农药的,可是她没有选择敌敌畏而是重新去买了敌百虫回来,让人不禁觉得这里面一定有古怪,试问一个人为什么要舍近求远,去做一些这样让人捉摸不透的事?
客厅里除了他们的尸体,在桌子上还放着一碗炖熟的肉酱拌饭,这碗饭也被检查过,没有掺进农药,上面有一把勺,看样子是马立阳儿子吃的,所以可以断定他当时正在吃饭,然后就被他妈妈灌了敌百虫进去。
但是很快这个推断就被否定掉了,因为男孩的脸和嘴唇都没有像他妈妈一样呈现出暗紫色,而是一种苍白,这是死人特有的脸色,张子昂说他不是死于中毒。
我发现他的肚子突出来一些,像是吃的很撑一样,张子昂轻轻地按了下,说好像是吃多了的样子,但是还不敢确定。
在一旁的地上,则有些似曾相识的场景,这回不是鱼缸的碎片,而是水壶的碎片,尤其是内胆的碎片撒了一地,但是地上却没有水迹,不知道是怎么摔碎的,张子昂说可能是母亲毒发挣扎时候踢倒的,也可能是自己掉地上碎的,现在因为缺乏很多证据,所以还无法还原当时的场景。
客厅里的场景就此为止,我和张子昂从里面出来,张子昂问闫明亮他们得到的是怎么一个情况,闫明亮把他们掌握的线索说了一些,大致上和我们看到的猜到的差不多,闫明亮说要拿他家的案子和段明东家的卷宗做一个比较,两个案子相似之处太多,可又有不同,最后闫明亮说疑点就在马立阳儿子身上,他觉得那是突破口。
闫明亮私下和我们说趁着这个案子出现,就免去了申请搜查令的时间,樊振让我们好好搜搜他家看能发现什么没有,而且他说今晚可能要熬通宵了,我们都打起精神来,一定要找到什么,不要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这的确是一个机会,我问闫明亮说他家女儿怎么不见,闫明亮说这也是案子的疑点,他家女儿最后出现是和她妈妈一起去买敌百虫,之后就没有人再见过了,家里也不见,总之就是失踪了,现在也不能确定失踪时间。
他说马立阳家女儿他已经让警局的人去找了,如果有消息他们会立刻通知这边的,我们先做好分内的事,鉴于我是新手,所以闫明亮让我跟着张子昂和孙遥,不要乱翻东西,多细心小心一些,以免弄出什么岔子来。私女扑划。
孙遥直接就往楼上去了,因为这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我们都拿了手电筒,孙遥的意图很明显,就是冲着上面的菜地上来的。他在旁边找了小锄头就在菜地中翻了起来,张子昂也在菜地之间绕了一转在看什么有什么奇怪的地方,我就显得有些无所事事起来,于是走到了围廊边上一些看了看周围,他家周围都是差不多的房子,中间会有一些菜地隔着,晚上黑暗,倒也看不出什么。
我于是将视线折回到孙遥这里,孙遥已经挖了一些出去,大概是并没有见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我走过去问:"发现了什么没有?"
孙遥则很快拿出了橡胶手套戴在手上去泥土里翻,然后就说:"我就知道这菜地有问题,你们看这些是什么!"
我凑上去看,只见在泥土中混着一些小石子一样的东西,孙遥把东西一块块捡起来放在手心上让我看,我说:"这不是石子。"
孙遥说:"这是碎骨,你看。"
孙遥把手更凑近了我一些,然后又翻出什么东西拿起来,然后说:"这是牙齿!"
我一看还果真是,而且是人的牙齿,孙遥则已经站起了身来看着我说:"你还真说的一点不错,我们就不该去搜段明东家,而应该一早就到他家来搜,也不知道这司机害了多少人。"
张子昂在一旁看着没有说一句话,孙遥用证据封存袋把这些碎骨装了进去,而且还一边在说:"真不知道要是把他家这块地都挖开还能发现什么。"
然后他说让我和张子昂先看着,他下去找人来把这菜地好好翻开,看还能找到什么。
他就这样下去了,我和张子昂在上头,我问张子昂怎么看,因为他不喜欢说话,就这么干站着挺尴尬的,他沉默了一会儿,说他和孙遥的想法差不多。
但是他在犹豫,如果他和孙遥的想法一样,他不会沉默一阵才回答,我于是说:"你是不是有别的看法?"
张子昂说:"我只是有一个疑问,我们关于马立阳的很多线索以及这块菜地的信息都是马立阳媳妇一个人说的,万一她没有说实话,在对我们撒谎呢?"
张子昂这人还真是不说话则以,一说话就语不惊人死不休,一句话就让我有些被吓到,我们从还没有怀疑过马立阳媳妇,因为一直以来她都是以一个受害人以及证人的身份出现,包括那晚马立阳回家拿东西也是她说的,根本没人证明。
87、另一份证词
~yzzzzz我不知道张子昂理解了多少,能不能理解,反正我只能这样说。更多的我暂时还不敢说出口。
闫明亮和洪盛的相继死亡,给这个案子蒙上了更深的阴影,尤其是给警局的影响更甚,我发现警员在经历了洪盛的死亡之后。都变得异常沉默,由此警局这边也对每个警员做了心理评估,以防再有洪盛和闫明亮这样的人出现。
我们办公室的人由于出了闫明亮的事,所以也都参与了这个评估。看得出来这次是动了真格,这边一共请了三位资深心理专家共同评估,以防出现差错。别人的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在我这一节的时候,先是看了很多的奇怪图片。又问了很多问题,很多问题你甚至都不知道他在问的是什么,包括有些很隐私的也涉及。我们都必须做出正面回答。
当然了一般很繁琐的回答没有,更多的时候你只需要回答是与不是。对与不对就可以了,他们会从你的这些回答里推测出你的心理状态,他们没有和我说过这些详细的经过,总之我是这样认为的,毕竟我并不是学心理学的,能够巧妙洞悉他人的心理,应该算是看人的一种本事吧。
而后来我才知道,在整个过程中,这三位专家还设置了隐形测试,之所以成为隐形测试,是他们的一些举动和可以放在桌面上的东西,这是后来我的评估报告出来之后我才知道的,因为我的评估中有一项是说有部分恐怖性障碍。
乍一看见的时候我很惊,樊振和我解释说其实这很常见,比如有些人恐高,有些人有深水恐惧,有些人则有密集恐惧,这些都属于恐怖性障碍的范畴,这些人平时都是正常的人,但是一旦接近特定的恐怖源就会不自然发生不适应和不正常的反应。
而我的恐怖源却有些让我自己都吃惊,甚至连我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三位专家的评估竟然是说我对医生有恐惧感,我只知道只要当我面对医生的时候,我会有些抗拒和害怕,但是并不强烈,也会有些紧张,没想到这也属于心理恐怖性障碍。
樊振说这没什么的,因为这次评估需要非常详细到位,所以任何一个细节都没有放过,我只需要多注意一些就可以了。我紧绷的神经这才放松了一些。当然了这些评估报告除了本人和樊振之外别人是不可能知道的,因为办公室的人来说,这些都是机密,樊振也明令禁止询问他人的。
我比较好奇的自然是张子昂的,这很奇怪吧,我并不好奇樊振害怕什么,而是特别好奇张子昂,可能是因为我总觉得张子昂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吧,虽然樊振也很高深莫测。
心理评估只是一个插曲,我们再说回闫明亮和洪盛的案子。
闫明亮的死法自然是他杀无疑,就像我之前说的,他可能是自己选择了这样的死法,凶手只是帮他完成,要不也不会说他变态。至于洪盛,他的死法就很精妙了,连尸检之后都不能明确给出死亡原因,也只能含糊地说,他应该是喝了一种液体炸弹,但是这种液体炸弹是在他体内合成的,也就是说喝下去的时候是无害的,直到被人体吸收,碰到他情绪激动分泌相应的激素,于是被吸收的这些东西和体内的激素类进行聚合反应,炸弹就在他身上自动合成,这也是为什么我会看见洪盛的身体就像从内部爆裂开来一样,其实那时候他全身都几乎布满了威力不大的炸弹,前后爆炸,就有了我看见的那一幕,几乎全身血肉都炸没了。
这样高明的手段,务必是要对化学和药理相当精通才可以,其实到了这时候我已经开始佩服凶手了,他懂得实在是太多了,要是这些东西他不拿来杀人,绝对是一个非常出色的人才。
同时我也不得不佩服凶手对死亡时间的把握,以及对我们行为和心理的琢磨。
他杀死闫明亮之后到被发现,于是就料到我会去找洪盛问个明白,而他早已经让洪盛喝下了液体炸弹,就等着我去盘问把闫明亮的死讯告诉他刺激他,让他激动也好恐惧也好,然后炸弹在体内合成,他爆炸开来,等洪盛知道害怕想要把真相说出来的时候,他已经没有时间了,所以才会话只说了半截就被炸飞了。
所以凶手对人心的把握太精确,他甚至都不用担心这些人会不会出卖他,他能在你想说出来的时候就让你彻底闭嘴,把答案永远带到地下。
凶手再一次用他的手法挑战了我们,甚至是挑战了所有人。
而且我自己也感慨颇深,在我还是一个兢兢业业的上班族的时候,我从来没有意识到看似祥和的城市下面竟然隐藏着这么多死亡和凶杀,而且不进入办公室我永远不知道看似平常的死亡背后竟然也会有这么多的联系和阴谋。
因为更多的人都是不知情的,甚至是蒙在鼓里的,就像所有的案子,除了不能公开的,公开的如段明东和马立阳家的案子,对外都是以自杀结案的,只有内部还在继续调查。私女肠扛。
有时候我会有这样的感慨,究竟是接触到了更多的秘密和不为人知的真相好,还是就这样糊糊涂涂地不知内情好。因为知道的多了,你会发现这个世界到处都是险恶,处处都是危险,反而不如傻傻地活着或许更少一些烦恼。可是你却又不甘心自己就这么稀里糊涂地活了一回,甚至所有知道的真相都是谎言,那也是一种打击。
只是有一个地方我不是很明白,当然了我因为从来都不是办公室的正规探员,顶多就算是个临时工,就是陆周被关押之后,就失踪了。我本来很关心陆周这个案子的进展,可是之后才发现他不在办公室这边,也不在警局,好好一个人自那晚被扣押之后就彻底消失了。
还有另一个奇怪的地方就是,那天我是听着樊振打电话的,他派去的人既不是办公室的人也不是警局的人,这点我和张子昂特别确认过,也就是说樊振还有别的人手可用,如果用绝对信任丝毫不起疑心的态度来看,也就是说樊振可能还有第二套班子在跟进,我们顶多就算个预备役。
这些并不是无迹可寻的,因为我记得樊振说过他同时还在跟进一件案子,那么这件案子是他和谁在做,总不能是他一个人单枪匹马吧。
而这样一想,我就想到了彭家开,我开始疑惑,那么彭家开会不会就是这个神秘班子里的人,可是我又想想觉得不大可能,因为彭家开实在太危险了,樊振多半也是不信任他的,只是他们之间还有利用价值罢了。
俗话说,有时候你想什么,什么就会出现。当我还在因为闫明亮和洪盛的案子烦恼的时候,彭家开就出现了。
那时候我正回家,到楼下的时候看见彭家开猫在楼道不显眼的地方,还不等我反应过来就出现在了我面前,吓了我一大跳。毕竟上次我是拿了他藏着的东西逃走的,所以他肯定是来找我算账的不错。
但我还是试图镇静问他说:"你怎么会在这里?"
彭家开似乎已经忘记了我逃离的事,他只是和我说:"我答应过你,你把我放出来,我就带你去一个地方。"
听见去一个地方我警觉起来,他看了我一眼说:"我和你说过马立阳有两辆一模一样的车,他还有一辆专门杀人的车没找到,我要带你去的就是车子藏着的地方。"
88、案情节点
??????????????之所以肯定马立阳的妻子把开水直接灌进了男孩的胃里,是因为我做过胃镜,所以肯定她用一根管子插进男孩食道之后。就是不想用灌的方式破坏烧伤食道,而是直接让开水流进胃里,这样从外表来看,就无法确定男孩的死因。
从现场来看。这就能解释为什么客厅里有被打碎的水壶胆片,却没有水迹,因为开水都被灌进男孩的胃里了。
这其实是符合悄无声息杀人的手法的,因为民间就流传着这样的杀人于无形的手段,只是在尸检如此精密的现代社会,这种手法已经不再那么能杀人无形了。
但是这里有个矛盾的地方,就是马立阳的妻子要这样杀死她儿子,是说明她是不想外人知道她儿子的死因的。可是对于一个即将喝农药自杀的人说,既然要带着儿子一起死,直接把农药灌进他的嘴里就可以了。何必费尽心思用这样的手段?私女史扛。
我觉得能解释,也是比较合理的推测就是。马立阳的妻子在杀死她儿子之前根本就没想过要自杀,所以她用了这样隐秘的手法,目的就是不让人看出死因,好瞒天过海。
可是为什么最后她却死了,我觉得很可能这是他杀,马立阳妻子是被人杀死的,而这个人,我的脑海里很快就浮现出来了那天拍照的那人来。
但是这里面有很多矛盾和无法解释的细节,比如她为什么要买一瓶敌百虫回来,让人觉得是她自杀,却又留有那么多让人质疑的细节。
更重要的是,要是马立阳妻子被证实不是自杀,那么段明东妻儿的死亡,也就不是自杀事件。想到这里的时候,我不由倒吸一口凉气,因为要是真如我所想的话,这简直就是一起令人发指的连环凶案,凶手杀人的手法也太隐蔽高明了,到现在随着证据和线索的一点点出现,就连马立阳的死都在一步步朝自杀靠近,如果遇见不负责任的警队,很可能最后就都以自杀结案了。
想到这里的时候,我面色沉重地看着眼前的小女孩,很显然她的证词会给这个案子带来质的变化,很可能她知道凶手是谁。
可是问到她妈妈为什么要用这样的手法杀了她弟弟,她却不做声了,只是低着头,再问就又像之前一样,什么都不愿说了,最后见实在是再没有任何进展,我开了门让孙遥和张子昂进来,我看见他俩的脸色很凝重,特别事孙遥,很关切地问我问出来什么没有,我看着他没有说话,点了点头。
他问我说问到了什么,我已经想好了怎么说,于是和他说:"暂时我不知道能不能和你们说,因为涉及的案情很重要,我要亲自和樊队报告,等我和樊队说了之后由他决定吧。"
孙遥还要说什么,张子昂这时候开口:"如果真是这样的话,的确要先向樊队报告,之后才能做定夺。"
之间我一直在观察孙遥的神情变化,我只看到他很紧张,而且一直在看小女孩,最后神情完全一变,虽然语气和神情都变回了原样,但是说的话却意味深长:"看来还是你有本事,我哄了这么久他一个字都不说,你才开口问她就告诉你了。"
我没有回答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能笑笑算是一笔带过,孙遥说这话的时候,我看见张子昂看了看孙遥又看了看我,似乎是在揣摩什么,张子昂聪明,虽然平时不怎么说话,但从之前的一些事里我已经深深地明白了,他大概已经猜到了几分,所以才会有这样揣摩的神情。我并没有打算瞒他,也瞒不住,但我知道他不会和孙遥说。
第二天樊振来到办公室我找他说昨晚的事,其实我并没有什么要和他说的,只是做做样子看孙遥会有什么反应,而且这事我更是不能和樊振说,我一个外人忽然来怀疑他的手下,我不知道他会不会相信我,更何况现在这些都只是我的猜测,无凭无据,在重视证据的樊振面前,我怕很难让他信服。
我去的时候闫明亮正在和樊振作报告,大概是汇报昨晚在马立阳家的发现,我在外面等,我想着怎么说,我其实有别的要和他说的,就是关于昨晚在马立阳家那人的事,加上昨晚上回家看到的照片,我开始有些不安,这些事樊振还不知道。
闫明亮说了好久,最后说完了我才进去,樊振正在看一些汇报材料,见我进来合上材料问我有什么事,我本来想说什么的,可是看见桌子上放着一张照片,就多看了两眼,樊振注意到我的神情,把照片推给我说:"你见过这照片?"
我拿起照片看了看,看样子是一桩凶案现场的照片,不是我们最近在跟的,照片上有两个死者,其实说是死者是我自己推断的,因为一般放在樊振桌子上的照片都是重案现场,而且这两个人就这样胡乱躺在地上,应该不会是活人。
之所以觉得奇怪,是这两人就像睡着了一样,只是能从表情上看出毫无生气的样子,他们的嘴角带着微笑,有些诡异,我于是将照片放回去,摇头说:"没见过。"
樊振于是把照片收起来,他说:"这是我最近在跟的一个案子,因为机密性暂时还没有和你们公布。"
我就没有继续追问下去了,自从我来了这里之后,学到的最基本的一条就是不要追问不属于自己责任范围之内的事,好奇心不要太强。
我说:"我有别的事找你。"
于是之后我就把昨晚发生的那些事的详细都和他说了,樊振仔细地听着,他说早上张子昂已经和他说过了一些,只是没有我的这么详细,张子昂找他是因为要安排马立阳家女儿的事,樊振告诉我马立阳家女儿是目前唯一的证人,所以需要周密保护,但这里不方便留下她,所以打算把她暂时安置到警局那边,由那边负责她的安全。
听见樊振这样说我有些惊讶,樊振注意到我的表情,问我有什么意见,我说不出来,只能说这样妥不妥当,樊振说他也觉得这是目前最好的法子,而且是张子昂建议的。
听见这样说我就知道背后有什么深意了,于是便不再多说,樊振安慰我说他们会照看我的安危的,让我不要担心,目前为止来看凶手还不打算对我怎么样,否则我也不可能站在这里。
之后我从樊振的办公室里出来,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我总觉得有些心上心下的不安宁,这种感觉很怪,似乎哪里总是有一个疑点在搅人一样。
最后张子昂回来了,却不见孙遥,我问他孙遥怎么没跟着一起回来,张子昂却反问我说孙遥不在办公室吗,这时候我才知道孙遥并没有和张子昂一起去,我有些不肯定地说他会不会是去房间里补觉了。
于是我去了他的房间,并没有见他的人,打他的电话也提示关机,我开始隐隐觉得不对,他该不会是察觉到什么,一紧提前开溜了吧?
张子昂也很紧张,于是立刻向樊振汇报了这事,我们这才开始追查孙遥失踪的时间,大约是在早上出来之后,就是到办公室的这段时间里,之后就没有人再见过他了,从调出的监控上看他的确是回了自己房间,但是之后就没再出来过,也就是说,人就在房间里这么平白无故地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