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一章 不听直觉立马糗,五招出手不泡妞!
朝阳升过街畔民宅官衙的屋顶万丈光芒照射得长安街一片金黄。自然从来都是美的不美的只是人为的血腥争斗。
在死亡刺客身上搜出曹寅所著的〈楝亭诗抄配上街头的粪车臭气看在凌啸眼里闻在他的鼻中任何理智都压制不了凌啸心中的熊熊愤火。曹家真的耿耿于怀于子虚乌有的“杀父之仇”男人们都被抓到了刑部大牢之中了竟敢安排了党羽在外图谋于刺杀自己不算竟然还用曹敏和小女孩欺骗和稳住自己?!要是不让大家都见识见识自己的毒辣手腕他们就不晓得“亡”和“死”字的写法区别……“刀兵歹其命”这就是死字!
勃然大火之中凌啸猛地一甩衣袖转身就要上马去刑部残酷对付曹寅可他的这一转身立刻就直面到了凤丫头。凤丫头稚嫩的娇颜上满是童真的清纯灿烂阳光从她晶莹漆黑的大黑瞳中折射出的尽是不明究竟的惑然和惊恐。霎那间凤儿那酷似“希望女孩”的清澈眼眸让凌啸呆立当场。
他可以相信曹家男人的奸诈却不可以怀疑曹敏那如泣如诉的侍魂之誓更不可以怀疑凤丫头若是一个八岁的幼女都如此狡猾那这个世界还有什么希望?更何况曹家或者他的党羽不会想不到一旦以卵击石的刺杀失败曹氏和其姻亲家族都将难逃永世不得翻身的命运他们有那么傻吗?
“抱啊叔叔。”
呆立没持续片刻在凤儿将小手一拍呼抱的时候凌啸很快就笑着将丫头抱起。像个叔叔应有的疼护模样轻轻登马了。缓缓行进中经过死尸边而捂住凤儿双眼地他一直都承认自己记得的林语堂一句名言是有道理的。在民国时期的中国有很多事是能做不能说地如闺房情调乐趣而有些事是能说而不能做的如骂人老娘的话。民国尚且如此就不要谈更古的清朝了所以在清朝还有很多事情是既不能说。也不能做的!所谓的“罗莉控”是如此曹家即使真的恨自己就更是如此了……一切曹家涉案的最根本动机。都建立在曹寅认为自己是杀父仇人的假设之上但是曹家一门从祖上都是被俘虏的包衣奴才面对康熙亲口否认凌啸逼死其父地金口玉言他可能有那么想不开吗?
当凌啸抵达刑部门前的时候他还是没有想清楚。一切都没有直接证据聚集在曹寅身上的烟云迷雾让凌啸迷惑不已。
不过。凤儿显然不能理解大人们地烦恼揪着凌啸的衣角狐假虎威地伸舌头吓唬门口卫兵顺利地尽到了刑部大堂凌啸和几个大人们的交谈听得她索然无趣眼珠儿一转正要找借口去大牢探望就只听一个轮车上正吃早点的伯伯失色叫道“莫非……这种风雨飘摇下都还能出个挑拨第五计?要真是如此。邬某还就真佩服这一群人物!”
挑拨第五计?!
大堂上的人顿时全被镇住了一时间质疑声纷纷响起叫得最响地就是胡涛。他本就是个思维度不慢的人立刻就相通了邬思道如此判断的前提条件“先生如果是挑拨那就是说在冤枉和嫁祸曹寅了……这个小涛不敢苟同啊!不错小涛也觉得刚才地刺杀策划得十分不缜密进行得犹如自杀还留了一个诗集傍身得破绽看起来好象是嫁祸曹寅的。可兵法也有云:实则虚之虚则实之。天知道是否曹家党羽故布疑云来为自己等人洗脱罪名的?”
见凌啸也拧眉望着自己邬思道颇有一种谋士的满足感咽下一口豆腐脑神采奕奕地昂大笑反驳“呵呵很对你说的可能性也的确存在但是你想过没有曹家如果这么干想要洗脱的是什么罪名呢?现在定了罪吗?没有!既然还需要调查才能定罪他犯得着用如此极端又危险的方式来洗罪?”
凌啸闻言一怔立刻循着邬思道的思路自言自语道“是啊尤其是刺杀行动没有核心后招显然不是为了取我地性命……难道是为了惹起我的火气恼羞成怒之下将曹寅拷打致死不成?”
“二公子明鉴啊。”邬思道见凌啸的思路合拍了喜滋滋地夹起半根黄澄澄的油条边嚼边道“倘使你一怒之下拷死了曹寅甚至对曹家大肆屠戳呵呵二公子这就是一招挑拨!曹寅是没有你和皇上之间的情分深但并不意味着他和皇上就没有情分不仅有而且是当朝臣子之中仅次于你的情分。你可不要忘了曹家在江南几次接驾不说曹家老夫人还活着随时都能向皇上哭诉的啊!到时候小处说了你难逃一个大幸臣倾轧小幸臣之过大处说了你就是容不下皇上还有其他重臣有妄图架空皇上的重罪!如果搁在皇上心里头或许暂时不会怪罪可一旦未来你有大不满意于皇上的时候那就是叠加的爆排山倒海的爆!”
凌啸被这罪名吓得倒吸一口凉气的时候一向护卫邬思道的沈珂却不解了摸着脑袋怎么也想不明白“不会吧先生那么多线索指向曹寅怎么可能是空穴来风?曹寅即使没有刺杀王爷在泄密案上也是九成的有罪就算王爷不小心拷死了曹寅这年头哪里不是不打不招的公堂上拷死人的事海了去了顶多就是个查案不慎罢了皇上较真于心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啊!先生您还有其他的证据支撑吗?”
别看沈珂平时不怎么言可一言就说到了点子上。众人全望着邬思道的时候这个无锡才子却慢条斯理地又喝起豆腐脑来半晌才白眼一翻。“证据?切思道腿脚不便既不能亲自查案又不是半仙。更不是神仙这只是直觉嘛。提醒提醒二公子从每一种最严重的可能性去防患于未然罢了。”
原来是先生的直觉罢了?呵呵我们都还有直觉呢那就是圣眷摆在那里王爷亲手拷死曹寅都没事!连凌啸心中也是这么直觉地。一来毕竟他凌啸身为亲王和康熙铁得不能再铁的关系一向是他颇为自傲的资本。对说他拷死曹寅就得罪康熙难免有些乐观的估计。而从另外一个方面来说凌啸决不相信自己搞了这么大地攻势。那些已经渐渐浮上水面的黑手还能出第五招那不是说自己的反制攻势没有效果是什么?这两重心理上的自负和虚荣使得凌啸的口上虽不顺腔说下去心中却多少有些觉得先生是危言耸听。
邬思道是人中的精一看凌啸略有些不以为然的模样。总有些“言不听计不从”的不爽但毕竟他也拿不出更有力的论据来证明直觉。只得在沉默中忍了希望凌啸能提起警觉等下的审案中能多些慎重尤其是不要先审理曹寅为好。但很可惜地是凌啸思索了半晌还是一努嘴对着胡涛使了个眼色令他拦住蹑手蹑脚往后面跑去的凤儿丫头笑道“先曹寅。把凤丫头带到后堂去看曹頫几个吧。”
见凌啸背其道驰之心高气傲的先生立刻面色大变顿时油条也吃不下去了大怒地一声不吭就自己摇了齿轮驾车自走连凌啸地高声解释都不听。
先生的这一负气而退骇得胡涛胡骏和沈珂全都傻眼沈珂为难地犹豫了两晃还是尽本份地追邬思道去了刑部内台阶门槛多的是搞不好邬思道就会人仰车翻就更加不美了。凌啸也是被老邬的读书人习性搞得郁闷不已:唉我之所以最先提审曹寅还不是因为他的动机还有疑问又可以用康熙和他以及其母地情分来劝他早日交待啊……曹寅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说都是最好突破的审讯对象呢!先生你自尊心太强了咋就不听我解释呢?
哪怕是情商很高的人心情都是会影响人地行为的。
邬思道士人习性的火而自退邬思道那不能拷打曹寅的直觉既影响凌啸的情绪又容易挑起他的逆反心理当然不肯认下杀身累族之罪的曹寅从被提到公堂上的那一刻起凌啸怎么看他都是不顺眼尤其是一脸菜色的曹寅哀求要面见康熙而不信任自己地刑部凌啸听得是怒火多于同情再也忍不住对邬思道建议不要打狠了的曹氏屁股下手的冲动不仅下令打了而且打得不轻。
可没曾想才打了七八板那曹寅就两眼一黑脑袋在大堂上一磕就不省人事了。凌啸大吃一惊霍然起身……日曹寅你好歹也是侍卫出身钟鸣鼎食营养不缺咋就这么不经打?!!正骇然地让大夫急救就只见在外办差的贾纵跑了回来这两天负责核对匿名信举报者的他满脸都是诧异“爷怪事啊有四五十份检举的匿名信没人前来申请临时保护也没有人来领那第一期的赏银……这世界有人捅了娄子决然不想要御林军的秘密护卫和白花花的报酬真是除魔卫道的勇士吗?”
凌啸色变地连退两步再上前七步冒着冷汗求证“这四五十份匿名信……不会……不会检举曹寅的吧?”
“爷怎么知道的……”
贾纵的瞋然点头中凌啸的脑海中滑过一连串的事实……糗大了先生的直觉好准!
检举曹寅涉嫌泄密案的匿名信根本就是预谋好的假举报!
迟不刺早不刺的刺杀分明就是为了挑起自己冲动的怒火!
本该能捱上上百打扮的曹寅一打就倒显然被动手脚了!
日挑拨第五招了我都没抓住敌手难道以后真的不泡妞了吗?……“操!来呀把所有刑部大牢当值狱弈全都抓起来!他们家里男人、女人、老人、婴儿、亲戚、朋友、牲畜、老鼠、蟑螂……宠物……也全部抓来!!!”
第五百二十二章 毒蛇牙崩,众叛亲离
国家最高法司之地亲王却在此骂出了市井粗话可见他是何等的气急败坏!
“嗅-啪!啪!啪!”而与此同时刑部大牢方向的天空忽地升起了几束烟花虽是在阳光下不复璀璨却只见衙门外的远处民宅中一束束同样的焰火生起远远接力开去。大惑之下胡氏骏涛兄弟记起了凌啸的命令连忙带着人去大牢抓狱弈却现典狱监捕堂中也是毒杀的横尸一片基本上没了一个活人。
吩咐加紧抢救曹寅之外凌啸就只有更加的暴躁狂怒不堪了。
敌手的毒辣之处毒就毒在安排了狱弈在夜里暗害曹寅却吊了一口气让他在公堂上被自己棒杀;毒就毒在曹寅当堂所哀求的要求见康熙面陈的不信任自己之言立马就会传到康熙的耳朵中去;毒就毒在刑部出了狱弈毒害曹寅后继而自杀之事凌啸怎么都脱不了杀人灭口的嫌疑;而最毒的地方就毒在凌啸尽可以说检举匿名信是别人陷害曹寅最终陷害自己的罪证可别人会相信这些信不是他凌啸暗中安排人做的吗?……至此独揽圣眷、架空康熙的构陷挑拨已然一气呵成直接拷问着康凌之间的信任究竟有多深!
骄兵必败哀兵必胜集体智慧战胜流毒!
凌啸一屁股跌坐在太师椅中顿下去的声音轻得满堂的官员竖起耳朵都听不到……唯其无声更显颓唐。
胡涛看着脸色惨白如纸的公子爷。心如刀割。小涛无数次看到过凌啸遭受打击可他却知道凌啸所遭受地每一次的打击显然都比不上这次的深。三年来血的经验教训。已经让那些反对派知道了要扳倒号称“凌祸”和“圣道毒药”地最有效方法不是寻找凌啸做事的错处而是针对康凌的“情分”起一轮轮的冲锋构陷之凿裂之摧毁之……而一次的成败得失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读书人藏龙卧虎凌啸在明他们在暗前仆后继的施为之下。康凌的情分再深也深不到合二为一的地步总有一日众口铄金。积毁销骨!
上所表露下必倍之。
凌啸这一深受打击刑部大堂上也立刻陷入了愁云惨雾。刑部官员们惴惴不安于狱弈事件会不会影响自己的仕途。而亲王地心腹则是紧张于凌啸能不能愈挫愈奋打一场漂漂亮亮的翻身仗!
“是报!王爷。好消息!王爷海捕钦犯黄百家、严鸿逵在西城的藏身之所走上大街当众拔剑自刎潘来却没有拔剑求死被我勤王军巡兵当场擒拿黄军门正亲自押了他向刑部赶来!”一阵爆响地马蹄声由远及近勤王军将士带来了一个振奋人心的利好消息。
一时间众人全是兴奋不已望着凌啸的眼睛亮得如一颗颗明星只等凌啸的振奋了……刺客们形同自杀的刺杀。狱弈那类似赴义地自杀寻常士大夫们的家人是很难做出来那种决绝的这两件事与天地会会众绝对脱不了关系逮捕了并不求死地潘来就意味着凌啸有可能撬开他的嘴巴从而可以洗清嫌疑了。
但凌啸却显然“奋”不起来。千古艰难唯一死人不畏死以何逼他开口?潘来此来多半是准备以身赴义以身罹千刀万剐的惨刑来给天下士子当榜样的!强自在公案上撑了肩膀凌啸更加的有气无力摆摆手苦笑一声道“秦空贼你是刑部的侍郎曹寅之事就交由你去给皇上禀报。其余如雅格布和王渔洋也由你们审吧本王身子欠爽回府歇息去了。”
凌啸竟然这么一甩袖子就走了?
秦空贼当场就傻了全身都是冷汗直冒。你们一个前太子理亲王一个摄政衔亲王在刑部先后鼓捣两个王爷都怏怏地铩羽而归自己这二品官在这淌浑水之中能顶得住什么事?搞不出个水落石出是丢官弃职的失职查出了个轻爽明白往死里面得罪了那些幕后黑手不说理亲王和亲王也面上无光这叫我日后还怎么当官啊!
胡氏骏涛和贾纵几个也是瞠目结舌闻讯赶出来的邬思道和沈珂也是跃跃欲试地要阻拦……王爷如果就这样走了丢下一大摊的乱摊子辜负皇命不说而且给康熙和百官地印象更是他本来就只为除掉曹寅而来的现在可决不是抽身而退的好时候啊……不料几人脚步上的这一犹豫凌啸顿时勃然大怒已经走到了堂口的他一拳擂在身旁的堂鼓之上霍然转身吼道“都不走?好你们不走本王独自走!”
大家哪里曾看到过凌啸刚愎如此的霎时间更加不知道该说什么四大扈从统领脚步跟从的时候邬思道却已经气得全身猛颤昂清嗓一亢而道“好王爷你听不进谏议思道留在府中也没什么意思今日就请辞吧!”
凌啸狂怒地腾身而起一脚将堂鼓踢得四分五裂转身就走“自便!”
凌啸虽是走了不过百般无奈担纲主审的秦空贼很快却现亲王留给他的并不是只有烂摊子。
亲王在刑部的这些日子不仅有他悬赏得来的众多检举线索而且还有除了曹寅外的两个大嫌疑犯是八阿哥的乳兄雅格布和顶头上司王渔洋。可是一个背后站着八爷九爷两名煌煌贵胄的阿哥一个则是德高望重的文坛领袖秦空贼哪里敢先从他们身上下手?能做到一国公安部、国安部、最高法院的业务主管秦空贼自然就不是浪得虚名之辈他毕竟还是有丰富经验的和同僚们略一商量便开始着手继续凌啸没有做完的工作继承凌啸“翻脸不认人”的宗旨大肆逮捕那些已经“纳捐赎罪”的官员美其名曰请君喝茶实际上则是严加讯问欲图从外围入手去求证真相掌握一定的证据之后再去讯两位大员。
果然这些官员就如凌啸所预料的那样交钱就是知情交钱就是心虚!
“一拍二诈三甩手”的伎俩下去不到下午时分倒竹筒儿开始交待的人渐渐多了起来虽是人人都在拼了命地为自己减轻罪责可就是推诿之中马上就把泄密案的冰山一角给透露了出来……最开始的欧洲密报抄件从何而来虽众说纷纭但在刑部尚书王士祯去年腊月举办的一次诗文会上有很多下人模样之人在场外派送密报抄件是目前能上溯到的最早来源此后就以手抄形式的传播愈演愈烈而那几个被二阿哥所逮捕怀疑的官员所谓“有太监夜掷密报”的说辞则是由一等侍卫雅格布给惹人注意的官员出的主意有些人被告知一旦二阿哥逼得紧了就这么对上供述!
这个审讯的突破成果秦空贼本人却没有在第一时间亲耳得知。他在享受凌啸给刑部破案所留下财富的同时也必须要担下凌啸所捅的娄子-抬了昏迷的曹寅给康熙皇帝报讯领罪去了。
而刑部勤王军体系的撤退主官秦空贼的不在部院立刻就使得刑部向外透消息的渠道自然又开始活络了起来消息哧溜一声就传播了出去……“审讯有了突破”的消息当然是只能向重要人物专供的但“曹寅被拷命悬一线亲王自逐刑部堂”的消息却无泄漏机密之嫌到傍晚时分就传遍了宦门自然伴随这这个消息流传的当然少不了凌啸拷死曹寅是为了架空康熙独揽圣眷的揣测了甫一入耳就引来了名利场内外的一片哗然。
流毒亲王毒蛇牙崩众叛亲离了?!
密切关注破案情况的上书房却是在午时尾就听到这个消息了满堂的宰相亚相惊得是死一般的沉寂。
不过要提到骇然就以李绂为最了。因为御花圆事件有功李绂深得康熙垂景顶替尹泰担当上书房行走的职务此刻他在春日骚阳的温暖中却汗毛都全竖了起来。李绂既然已经在御花圆除夕宴上力挺过凌啸自然绝对不肯“相信”凌啸是为了架空康熙的可紧要关头的全盘放手凌啸就几乎已经坐实了流言的“员诬”了而这倒还是其次关键是你堂堂一个亲王怎么能在政治上这般的不成熟被人陷害一次就负气而走对得起康熙皇帝的信任期盼吗?
不过宰相城府是上书房众人的必修本事尽管大家都是在心里排山倒海的各怀惊骇却没有谁表现到脸上良久陈廷敬长叹了一声闷声道“曹寅生死不知万岁爷心里定然痛心愤愤咱们去明府去求见皇上从容解劝一下吧。”
“呜呜哇哇……皇上老身是遭了什么天谴啊逼死了夫君还不够还要逼死我的独子啊……嗷呜……”等他们赶到容若的府上就知道自己等人错了。宰相们先要做的事情不是解劝康熙而是解劝在这里躺在地上痛声嚎啕的孙保姆……开什么玩笑六七十岁的康熙乳母要是哭出了什么好歹那岂不是给如今这纷乱如麻的局面上火上添油吗?
老婆子的痛哭之中康熙一面无助地示意陈廷敬张廷玉等人解劝一面却是尽力压抑着脸上的怒色……
尽管那压抑后的怒色瞎子都还能看得出来!
第五百二十三章 试问帝手剩何凭,君留三分田~~士林!
君不密失其邦臣不密失其身这是谁都知道的道理。
不过也许是为了缓和人人自危的紧张氛围官场中人当晚就从陈廷敬、张廷玉、李绂等人的口中得知到康熙皇帝当场下旨立即解除对曹家男丁的关押太医院全力抢救仍处在昏迷中的曹寅。但就亲王凌啸离开刑部一事康熙却没有表任何的态对刑部审案的刑讯方式更是只字未提。然而康熙既然没有亲**待过保密那么他那难以抑制的怒色自然就不是会被保密的对象几位宰相闪烁其词的“上甚默然”通过台面大员之口变成了“皇上甚不以为然”中下层官吏的几经揣摩和加工倒也就成“皇上搁在心中没作而已”了。
这种官场上见仁见智的似是而非康熙自己却是不会有那么模糊的他很生气生气到“凝血壮”的吸引力更加的强大因为康熙已经没时间练了嘛!
而抛开曹寅、孙保姆之事不谈康熙气愤的是谁都可以不理这个国家的事务唯独康熙自己不行因为国家就是他的。谁都可以找理由撂挑子不干唯独凌啸不能闪腰子因为康熙咽不下这口气-看到时间过去了整整四个时辰凌啸居然还不来解释为什么的时候莫说咽不下这口气了康熙简直是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少了张屠夫咱们就只得吃带毛猪?你不来看朕你大你大还不行码?罢罢罢。朕就来看看你!”
一火之下康熙亲率了除容若外的三大侍卫亲自登门向公主府而来也不许门上的管家蒋皆思禀报接驾。问明凌啸的所在径自向二月河畔地精舍冲来。气愤难平的他打定主意要亲眼看看:凌啸究竟在干什么!
谁晓得刚刚靠近精舍院门之外就只听到“啪啪啪”几声耳光的声音响起接着就听到凌啸的苦涩之声响起“邬先生是弟子不对弟子一时邪火上了脑慢待了先生。自掴嘴巴子赔罪还不行吗?”
耳光之声又起康熙地火气顿时略微一滞做手势拦了要高唱皇上驾到的武丹。忍住不让心底萌生起可怜凌啸的心软愣在那里寻思搞了半天这厮之所以不去朕那里解释原来是在苦求睿智之士留下来……可一个瘸子。顶得上朕重要?!
“哼!言不听计不从邬某留在这里还有何用?再说了你不去给皇上解释自己的自甘堕落行径。罗嗦我一个出不了好建议的瘸子干何?”
邬思道的怒哼而言听得康熙心中“同仇敌忾”的直点头尤其是那句“自甘堕落”深合龙心反倒退了半步在舍旁的窝竹下凝神细听但听一个臣子的壁角终究不光明正大康熙便装作是清理龙袍褶皱只不过。整理的动作甚是慢条斯理。
只听凌啸苦笑道“唉先生责地是我也不晓得为什么一时间压制不住心火自甘堕落地自逐出了刑部……可是先生我马上要协助皇阿玛进行越大计了少了先生你襄助左右我势孤力单难以成事成功不了的话对不住皇上他老人家啊!横竖四个时辰了先生都不答应留下来我也无颜去见皇阿玛了咱们就耗着吧最后一起被皇上砍头得了!”
哼你小子还记得朕的越之计还晓得对不起朕啊?!康熙心中这时才有些开始泻火了地感觉狐疑凌啸为何突然“自甘堕落以外却有种抑制不住幸灾乐祸……邬思道一定要再挺上一会儿让这小子再多掌嘴几下!
但邬思道却没有让门外的康熙如愿以偿亢声就指斥道“好一句‘压制不住’王爷你不觉得说得太轻轻巧巧了么?!夫越之事何其艰难反对者纵以万数计犹不可道出其众之况倘使开始后船行中流王爷你那时再来个‘压制不住’或者是‘顶不住’岂不是要抛弃跟随你辛苦一场的忠属岂不是要闪断对你寄予厚望的皇上?与其将来中途疲软还不如现在就不要开始呢!”
康熙在窝竹旁听的是悚然心惊他可没有想到过邬思道所说地这种局面一瞬间更加的上心索性也不整理龙袍凝重了神色背手静听自己寄予厚望的女婿有何解释。却听凌啸苦叹一声“先生你有所不知啊。我也不晓得怎么回事反正自打皇上一说要赋予我监国地权力我整个人就都昏了真的是昏了不是因权重震主给吓昏的而是被要统御举国百官的任务给吓昏了我我有那统御百官的本事吗?!这不查案只晓得一味阴别人查得毫无章法不说三下两下就被那帮士大夫给又涮了一趟……唉皇上不帮忙坐镇我哪对付得了成千上万的士大夫啊他老人家好不容易把官场整顿顺畅总不成我又给他老人家给毒得稀巴烂吧?!”
听着凌啸在精舍里面喋喋不休地哀叹心声康熙在外面一下子呆了。是啊自己这女婿再怎么毒名在外可那都只是打击奸臣的本事仅仅干过不到一年东南镇抚使的地方政务让他如何有丰厚的历练积淀去统率中央百官与地方万员,既投鼠也护器又在九州万方千头万绪地革新大事上齐头并进呢?!
康熙这才算是听明白了凌啸自甘堕落的自逐源自严重的不自信不过康熙却没有同情他反倒在心中“豪气万千”地鄙视“嗤你小子没自信不是你的错不信朕就是你的不对了。难道你有毒得官场东倒西歪的本事朕就没有把它再理顺的本事?无论你能毒成什么样子朕都有信心把它再理顺呵呵。毒吧你毒烂一次朕就理顺一次看能不能把朕难倒!咿。这也蛮有趣地呢。”
可邬思道猛然问出的一句话打断了康熙那“毒”与“理”的动态渐进式平衡yy“可你知不知道这一走给外人的印象是什么?是你真地就在整曹寅皇上若是信了那些你意图架空的诬陷皇上龙颜一怒你就立成粉末根本就没有机会再谈什么越!哼说不定皇上久候你的解释而不得。大怒得正在前往这里问罪于你的路上呢!”
康熙哑然咧嘴而笑……朕又岂止是在路上而已?想像着自己猛然现身后凌啸的惊吓模样康熙板了面孔做出盛怒模样动脚而行准备去吓唬凌啸。却只听凌啸一句话说出。
“不可能!任他奸邪之辈如何构陷皇阿玛都不会来我府上问罪的我凌啸既然清早就默许了孙保姆去面圣求情还告诉她皇上在容若大哥府上呵呵。就算是瞎子也会看出我暗救曹寅的好意皇上他老人家洞若神明的人。焉会信了流言来问罪?”
凌啸的话声未落紧随康熙的三大侍卫就看到康熙直陡陡地脚下路线立刻成了一个圈圈绕向回路显然是那句“瞎子都看得出来”让康熙改变了进去的初衷。可君臣四人走到了院门处康熙却一下子停了脚步醒悟过来回头响亮地大骂一声“朕又不是信了鬼话而来的”犹不解气地解了佩剑朝灯影摇动地窗户上砸去在“啪”一声中爆吼“不许出来”。方才振臂一耸大摇大摆地扬长而去。
目送夜色中康熙的背影远去凌啸和邬思道全是呼一口热气地瘫倒在椅子中直到胡涛胡骏拎了小更鼓进来禀报康熙已走的时候两人这才缓过神来凌啸要了热毛巾满身擦拭冷汗感慨道“先生原来演戏居然是这么累的一个活!”
邬思道终究是沉静的中年人冷汗要少许多也是后怕不已“呵呵二公子你平时对皇上直抒胸臆惯了这一次既然决定歪抒胸臆自然怕出错难免紧张啊。”
演戏?胡涛、胡骏听得是满头地雾水见两人似乎早就和好如初了大讶半晌倒是知道些许内情的沈珂悄声给他们解释道“呵呵王爷开审之中先生怒气未消笔走龙蛇草就一字条令我给王爷偷偷送去:‘殴死曹寅或无虑破得此案方堪惊试问帝手剩何凭君留三分田是士林!’后来啊出现的事情你们就知道了咱们王爷怒而自逐然后你们地扈从就需一直轻声敲鼓直到皇上进门才息鼓。你们明白了吗?”
试问帝手剩何凭君留三分田是士林?
沈珂不说还好一说两兄弟更加糊涂索性不理会跳过关键的沈少直接向邬思道求教那字条上的偈语。
“要给皇上留些自耕田别人没心思也没本事碰的自耕田!”邬思道这时已经敛了演戏的感慨凝重地说道“你们不是王爷的地位和处境自然就不懂了偈语的意思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王爷他能看得懂……这场泄密案其实自王爷的悬赏令一出咱们就赢定了但赢定了地同时说不定就会永远输了。所以咱们认输咱们示拙咱们抽身咱们无恒坚之心志咱们无掌大盘之才能-让皇上认识到他所任用的主持越大计的王爷能打仗会管军善经济却永远永远不是士林的对手!这样的认输也许会让皇上暂时对王爷有些失望但与此同时皇上就会更有安全感而皇上有了安全感那些前仆后继的挑拨就无从下手了。一劳虽不能永逸倒也可以安宁老长一段时间啊!”
这些饱含以柔克刚之道的话三个年轻人听得似懂非懂即便是凌啸这领悟了的人也还是颇有遗憾“可惜我今后只能通过皇上不能再亲手死整士林了唉流毒亲王睚眦必报的时代一去不复返了!”
但第二天一大早凌啸接到的旨意却显示流毒的日子没那么容易一去不复返的。
第五百二十四章 说王莽窥视帝王心,申信望来到刑部堂
一夜好睡直到己时凌啸都还没有起床。
已经两三个月没有一亲芳泽的他许多久远了的女优场景跃出尘封在自己的梦境中狠狠地肆意了一把以至于当他睁开眼睛看着晒到床上的阳光丝毫没有抛废光阴的惭愧反倒满脑子都是沉浸在对春梦的回味之中。
但脐下三尺的蠢动终究就只是那么回事骚思去尽涌上心头的便是对海上妻子们无尽柔腻的思恋和祈祷。当门外蒋管家禀报有圣旨到的时候凌啸也只得暗叹一声翻身下床。圣旨是由大侍卫武丹亲自送来的凌啸洗漱穿戴齐整地来到中堂只见武丹正盯着照壁长悬的对联打愣口中还喃喃地吟诵:人生苦短且散金烹酒共齐眉尽一晌欢;逐途险恶宜远湖弄舟钓逸渔祛三世忧。
暗笑一声凌啸也不理会武丹的附弄风雅径自咳嗽一声便等着聆听老康的旨意。他坚信经过昨日的一场戏亲耳听到自己心声的康熙定会体谅自己的“能力缺陷处”让自己从整治士大夫之中抽身出来全力以赴于即将上马的越大计。可是老康的旨意却是令他即刻重返刑部“以资熟手”。凌啸当即就是一愣接过圣?木然寻思半晌难道昨晚上和邬思道的一场戏是白演了?!
送走了武丹凌啸再次回到堂上看着从后堂转出来的邬思道苦笑着满是茫然“先生。皇上这究竟是怎么啦?听了我和你的一席话他还是指定我去刑部难道硬要逼着我一次大飙不成?”
邬思道也陷入不得其解的沉思他显然也没有料到康熙会这么做……“官”总是要士人去当地。“事”总是要官吏去办的就算是改朝换代也脱不了这个铁律何况是一样需要人手的越大计?而从凌啸即将要挑起越要务的大梁身份来看康熙皇帝不能再像以前那样老把凌啸放到百官地对立面去啊!不然的话凌啸如果把士林毒得太过甚了开明的、骑墙的和保守的全都得罪精光那接下来的各项措施就可能会遇到整个阶层的强力反弹那还怎么去推行革新呢。
见先生凝思得一动不动。凌啸知道他一时半会也很难给自己一个好的参详只得无可奈何地先去刑部办差。不料凌啸的前脚刚走。容若后脚就赶到了府上满头大汗地来问邬思道一件事情“先生您可曾听说过一本《鼎缘论的书?”
邬思道是见过这本书地甚至还能倒背如流。只是很不解容若一个词人侍卫为何慌忙火急地寻找这本明显是法家所著的书。讶然道“容若公子伍次友先生的这本书从来就没有付梓印刷过我也只是见过手抄本你从哪里听到有这本书地?”
容若大喜上前就拜“我的好先生耶就知道你周游天下饱肚诗书。一定知道!早晓得就不去文英殿查了累得我一身都是臭汗呵呵不是我要这本书而是皇上要我去找一本。伍次友先生是皇上的早年师傅皇上说他早年间曾见过未完成的手稿可惜国务烦琐现如今早就忘了具体的内容想要让我们寻……”
话说到这里容若便问不下去了因为邬思道已经慌了神满脸都是惊骇地神色一顷上身大恐地截口就反问“皇上是今早才要这本书的还是之前就要你们搜求一本?”
这又有什么区别?容若不解其意却依然给了他答案“皇上早说过了不过最初任务不是交给了我而是让层随三阿哥编辑《古今图书集成的陈梦雷去找但直到现在都没有找到他虽是已经让人去伍先生原籍去寻找了可还是等不及今早又让我们全都尽力去找……先生你地脸色不对啊这本书有什么不妥吗?”
邬思道却已经弛然下来抹了头上的冷汗沉声道“走我们马上去刑部见二公子具体的详情路上我给你解释。”
两人召了随从向刑部而来的路上邬思道在轿子中侃侃而谈这才把《鼎缘论的来龙去脉给容若解释清楚。原来康熙那所谓师傅的伍次友却是邬思道的一个世交父执少年间的邬思道曾有缘拜读过这本书他虽也没有过目不忘之能但这本满是法家观念的书对历史事件中帝位迭替做了一家之言地论述是少年邬思道第一次看到儒家经典之外对“天命所归”的另类探索自然是心神上备受冲击几十年光景的人事讯息充塞脑海却也难以磨灭掉对此书的印象。
轿子停在刑部门口的时候邬思道叹道“妥和不妥的不是这本书而是皇上为何想要看这本书。显然皇上现在也在衡量越大计对国鼎的冲击呢这对二公子来说可比刑部查案要重要多了-书中其实就只着重探讨了篡夺汉朝的王莽一个人而已!”
篡汉?!容若大惊差点给轿子杠绳给绊倒在地。
先一步抵达刑部的凌啸正在强提精神地浏览卷宗一见邬思道和容若跟屁股地赶来待要给他们看秦空贼鼓捣出来的成果话未出口就现了他们的异样一相询问下立刻就明白了他们的担心无比坚定地一摇头。
“你们担心皇上以王莽视我?不可能!”
王莽是古往今来唯一一个能在非末年乱世成功谋朝篡位的人臣甚至是汗牛充栋的史书之中唯一一个被民众推举上位的“民选皇帝”他清正修德名满天下即使后来的东汉一朝史官都从来不否认他的清廉。可是成王败寇的否定论下王莽历来被后世封建帝王当成乱臣贼子典型代表连官场倾轧中都时常见到指责谁谁谁是王莽的言论可见王莽此人给“家天下”制度带来的冲击和伤害这时候康熙要看《鼎缘论》当然不可能是防范自己成为王莽的……和王莽那被士大夫称道的德行一比较自己是士大夫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想通过沽名钓誉钓个皇帝干干简直是痴人说梦!
所以仅此一个反问凌啸便说服了为他忧心忡忡的容若径自放下惊骇寻找《鼎缘论》去了倒是邬思道犹在似笑非笑地等待。
凌啸的心情一下子变得奇好无比连多日无春憋出来的痘痘也在欢腾。他终归是未来来的在他和邬思道等人截然不同的历史观之中对王莽是何许人有着后世的新看法。
王莽就是一个改革家只不过是个失败的改革家罢了-土地收归国有耕地重新分配废止奴仆制度强制全民劳动实行计划经济行新式货币征收所得税等等这些几乎是进入到解放后才敢做的事情王莽义无反顾地做了这常常让后世的历史学家感叹王莽是不是一个穿越的**人啊?!王莽是不是穿越的无人知道真相但有一点王莽背离了他的阶级属性就必然被原有阶级所扑灭立刻被曾经推他上台的阶级所唾弃而受惠的底层百姓麻木不仁毫无援手直到孤立无援的王莽被杀后若干年才记起他的好……康熙要看《鼎缘论》多半是想要在改革前夕通过揣摩王莽作为改革皇帝的悲剧来看看翁婿两人的步子该怎么样去迈!
尽管这些话凌啸是要过滤一些才能讲给邬思道听的不过邬思道既然能弃儒学研习帝王心术思路自然是开阔得多不仅对照史实欣然接受了凌啸的观点而且还大加夸赞“……呵呵二公子听你这么一说思道终于明白皇上为什么今天仍然要你来刑部办差了。”
凌啸也不因剽窃而脸红哈哈大笑起来“不错以皇上的卓绝见识加上他不越就不想活了的决心再配上天大地大老子最大的强悍个性嘿嘿皇上是要反王莽其道而行之开始变法后注意循序渐进而在没变法之前就得先下手为强尽一切力量去削弱士林!哈哈想不到我这一次竟然是奉旨流毒?!”
领悟到了这一点凌啸自然是爽快得全身都毒液翻涌二话不说当即就向邬思道一躬身辞出签押房下令去提雅格布和王渔洋了。
邬思道见他经过了连续几天的萎顿颓唐一扫而空也是颇为的振奋但他毕竟是出自士大夫阶层同窗好友中做官的环一看比比皆是如果凌啸的毒之所及处碰到了这些人于私心而论他焉忍眼看朋辈成新鬼?邬思道终究是厚道人辅佐凌啸达致共同的理想是一回事给有些相善的亲朋去提个醒则是出于正直文人的善良了。至少他的亲姑父金玉泽家是得要去敲打一番的就算这个八爷党的混帐姑父曾经想要害死他但那无奈改嫁他人的表妹总归是邬思道心头永远的痛啊。
看着凌啸的背影消失在公衙楼宇之中邬思道长叹一声刚要吩咐沈珂打道金家不料衙役们领着一个四品官出现在门口赫然就是那以倡寻“文字狱”出名的詹事府詹事号称是“文阎王”的申信望。
邬思道的心不由得一紧。
难道康熙除了流毒亲王之外还要派申信望来一招大规模的文字狱不成?!
第五百二十五章 蔷妃开口,潘耒坦承
詹事府是个专门服侍东宫的机构自太子被废秘密建储后便沦为闲差。申信望此来也并不是康熙所派而是奉了昔日主子废太子胤礽的命令给凌啸禀报其审讯蔷妃的重大突破。
胤礽终究是曾经当过太子的人独自查案难免有些没有章法但凌啸回来后在刑部的种种动作多少能给他以某种启示。乘着蔷妃早产昏迷的当口他也不知道从哪里弄了个一样新生的男婴来代替没能活下来的龙种诈称皇上开恩每日里由着那蔷妃亲自哺乳。女人嘛被“亲生骨肉”在**上吮吸第一口奶水的时候便打开了母爱的汹涌之闸!
一来二去三四天之间骨肉在蔷妃的心中便不仅仅是两个字而是真真切切的匐伏其怀中嗷嗷待哺的婴儿已然绝不是蔷妃想说不在乎就能不在乎的了。那胤礽每每暗中窥视过去见蔷妃屡次想要掐死婴儿的手都欲掐还休便知道自己的诡计得逞当即动作起来又是让太医暗示要花大气力才能养活这个孩子又是自己粉墨登场亲口承诺孩子的未来。无奈人家蔷妃根本就信不过他胤礽在想要康熙金口一诺绝不可能的情况下蔷妃退而求其次要求在开口之前需要得到凌啸的亲口承诺保证她的亲生骨肉不受株连且得到悉心的照料。所以申信望这才会被派来请凌啸入宫配合老二的诈供。
凌啸听完之后不免为她深觉悲哀……如果蔷妃不耽于仇恨而处心积虑地对付自己几个月之后的她。想怎么母爱就怎么母爱该是何等的皆大欢喜?而现在东窗事即使她地亲生孩子没有死于早产在信奉母纯子佳、母恶子险的时代。恐怕也难得有好下场了。不过蔷妃终于要开口了凌啸对此还是颇为兴奋的当下也就毫不犹豫将提雅格布等人的事情耽搁下来径直随申信望入紫禁城进寿安宫。
“熊氏!亲王爷到了你有什么话要说就好生给王爷说吧。但倘使敢对我师傅无礼本王宁肯不要口供也要把你胸乳打烂!”
胤礽地呵斥芦中凌啸再次见到蔷妃。一看之下真恨不得回头给胤礽两大嘴巴子……好胤礽你还要打?蔷妃也就剩下胸乳还有个人样了!
目前还是胜利者的凌啸。当然还有资格去同情一下挑战自己的失败者哪怕这是一种后世带来的根深蒂固的滥情也交杂了某种由人及妻的迷信联想但他还是同情了倍感烦躁地一摆手。斩钉截铁地说道“你们都出去吧!”
地位低下的申信望无可奈何地走了胤礽却犹豫了一下。可看见凌啸的气色很是不爽也只得讪讪而退。当偏殿中只剩下凌啸和蔷妃“母子”三人的时候他的承诺还没有出口就只听蔷妃哀哀地叹息一声将盈尺长地襁褓小心翼翼放在地上“王爷小女子蚍蜉撼大树显然已无幸理可言这个孩子。想必也是来自于一个可怜的人家希望你能够保全他一条性命可以吗?”
这一句话说得凌啸脑门一炸却在瞬间反应过来诈我这婴儿的来历?!可蔷妃哪里是诈他不等凌啸说话蔷妃已是匍匐过来仰头求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我熊家尚有两个幼侄没被二爷当堂拷打想来该是还活着请王爷网开一面来日结案后也加以营救。”
斩草除根到冲龄小儿已经不是凌啸如今地位所必须地境界了没有半点的犹豫他点头了一个誓言加以保证之后便强捺下对蔷妃何以得知孩子不是亲生的疑惑等着听她的下文。只听蔷妃交待道“小女子是托了雅格布的门路方才有缘入选秀女地也正是因为有了他才没有被各个王爷阿哥们选走而是一直登堂入室受君临幸。自受封常在后身边的人大多是他介绍来的。这你可以去查!所以安排小太监抄录你地密报既可以说是我安排的也可以说是他做的但宫外具体如何传播事后如何灭口却是我这深宫幽居之人不得而知的!”
凌啸听得冷笑不已。他当然早就看出刑部逮人无数却唯有那一等侍卫雅格布不但不是个读书人并且还是搀和此事中绝无仅有的满人那雅格布能好得了?自雅格布被抓之日起火就已经烧到了八阿哥九阿哥身上愈演愈烈之下已然是朝中各方四处告急凌啸之所以至今都还没有提过雅格布便是源于这一点他还需要考虑下手的轻重罢了。此刻蔷妃的供述早就算不上是雪中送炭最多不过是锦上添花多了一层指证雅格布的人证而已。而且这毕竟是蔷妃的一面之辞凌啸当然表示不信冷笑道“好一句深宫幽居之人不得而知……”
蔷妃却甚是不耐烦地打断了他地质疑“哼与他雅格布喜欢搞泄密为难王爷相比小女子更喜欢走的路线是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稳固宫中地位争取培植后系力量在皇上耳边来为难你!可惜雅格布没有女人家的韧劲……话已至此王爷信也罢不信也罢总之事情就是这样!小女子活日无多奶奶这个孩子是我最大的生趣了王爷你安排人进来录口供吧。”
话已至此蔷妃说的本来路线也确实符合女子韧劲的一面颇有以柔克刚的道理之下凌啸也无需再逗留的必要了。
凌啸叫了胤礽等人进来后续录口供之后在蔷妃抱起婴儿柔柔呼唤“可怜宝贝儿”的声音中凌啸出了偏殿门。来到宫外胡涛这才抑制不住兴奋地追问蔷妃的供述哪知道凌啸满脸的惑色在东华门外久久不动不答反问“忍涛你说她如果要求我保全她们熊家可能还没有被拷打致死的小孩是会用‘放过’这个词呢还是用‘营救’这个词?”
这还用问?!这个类似华南虎照片真假的弱智问题胡涛却不敢马虎作答思索片刻才凭着经验道“爷以小涛看来一个知书达理的官宦小姐如果没有被打得失去了思维能力想必清楚表达自己意思的能力是还不至于失去的!”
凌啸纵身上马间已是嘎嘎一笑低声道“还有更吓人的呢她不仅还能分辨出那个婴儿根本就不是她亲生的而且还能在二阿哥等人面前维持满腔母爱的虚像!这些是被打得失去思维能力之人可能表现出来的?嘎嘎蔷妃在提醒我们呢!去马上给爷通知小骏公主府扈从自即日起严密监视随二阿哥办案的所有随员一旦有疑点果断采取行动!”
事情越的复杂和诡异起来凌啸也随时而变。
回到刑部的他立刻取消了对又添新嫌的雅格布的提审而是先提审昂然就缚的天地会潘来!
这个顾炎武的得意弟子在被衙役们押上大堂的那一刻起就丝毫没有畏惧之色面对凌啸“昔日座上宾今日阶下囚’的惋惜之叹潘来甚为达观“是该令人嗟叹不已啊!你既是我大明的长公主外孙又是理所当然的夷酋罢了恕潘来无法叫你一声王爷称呼公子吧。凌公子抛开敌友凭心而论你的人不错对我天地会也暂无辣手所以潘来无以为报径自认了所有的罪也免了你大废口舌吧。”
他面对生死坦然到这种地步凌啸不禁感叹于真正士大夫所有的“舍生取义”精神。一方面站在他即将要革新思想的角度上很庆幸这种精神在士林中的比例不多而另一方面他又哀叹这种比例在整个民族中太少否则肯“舍生取真义”的人一多中华民族想不永葆素春都难何至于日后那种中华大地万马齐喑、备受列强凌辱的局面啊!暗自钦敬一番凌啸笑道“好!先生既然无怨无悔凌啸也自当尊重你们的选择不指驳先生见小不见大了也不做小儿女状了先生请讲小子洗耳恭听。”
但一听之下凌啸就疑惑更深了-潘来承认了邬思道所分析的那种挑拨康凌关系的动机根本也承认了调动天地会力量进行“霸池姗姗”、“告御前状”和“陷曹寅栽赃凌啸”四大挑拨却决口否认了“玫瑰粉钻信物”和“改风波亭”谣言出自他们……潘来磊落到这种地步任何一桩都是死罪了他犯得着遮掩那两件最轻的?!
凌啸警觉倍生起来……看现在的情况天地会是不可能搭上蔷妃宫内这条线的搞搞挑拨只能是他们作为在野秘密力量的最大作为了即使是这个作为也只是在泄密案之后借着京师士林震动的情势才乘势而为的!那么“玫瑰粉钻信物”和“改风波亭”这两招挑拨又是谁做的呢?靠!难道是火星人干的不成?!
是泄密案的主使者所为吗?不像泄密案泻得有如兵法国手大道之下根本犯不着再出谣言这种小道来搀和-另有其人!定是另有人恭逢其盛在其中推波助澜!
凌啸很快就盛怒了他能容忍泄密的那种高手和自己过招却更不能容忍有宵小在里面混水摸鱼这有损他的尊严啊!
“来呀把潘来收监。秦大人提上次风波亭外所逮的窥视人犯上堂!”
第五百二十六章 所有真相后的B里针!
但泰空贼却无法把那些人交给凌啸去审问了他苦着脸给盛怒中的亲王解释。
原来果不出凌啸之前的预料这些在风波亭外窥视的嫌疑之人被老十三等人剁掉手脚后本就很是虚弱在抵达刑部当晚的夜里还没等到理亲王对他们刑讯逼供便在刑部大牢里「寿终正寝」了而当时的大牢人满为患加上凌啸明言不参与此案侦结自凌啸和二阿哥交换差事之后这件事也就被后来的各种风波给压了下去并且即使想要从头再查也因为狱卒的大量被毒死而无从查起了。对此凌啸其实早已经有心理准备。毕竟自古衙门黑牢龌龊赛过阎王殿狱卒们要是被收买后想要整死谁就如同捏死一只蚂蚁那样简单~~~把人绑在四腿板凳上一袋五十斤的泥土压在胸口鲜有能挨过一晚上的不仅仵作验不出毒迹、伤痕和窒息而且这种呼吸活活衰竭的死因怎么看都像是惊吓而死~~~像曹寅那样的二品犯官也难免中了暗算就不要提十几个混混似的嫌犯了!
所以凌啸仅仅是愕然一会儿便不再纠缠此事了当下也不灰心支线没了头绪就拿主线开刀嘛!
但刑部这帮子老爷们却不得不警戒一次「啪!」凌啸环视了一遍刑部各司官员将惊堂木猛地一拍恶狠狠地警告「混帐!国家最高法司重地杀人灭口竟然落草无声这不可怖可怖的是你们这群人居然司空见惯如谈妓院粉头般轻描淡写!本王撂一句话。秦空贼你刻铁牌立于各司衙:刑部要是再敢生此类死人事件的话所有专管狱政的官卒全部去左家庄挖坑。自己把自己埋了!哼永远要记住棺材是人方才有资格睡的!」
自己埋自己。棺椁都省了?!
亲王杀气腾腾的一句话撂下来一时间众人尽皆大恐面面相觑间毛骨悚然……刑部这六部中数得上号地油水衙门人人削尖袋往里拱的盛况恐怕再也不复了。倒是削尖脑袋往外调的情况将成为朱元璋设刑部以来的奇观呢!
众堂官正神思不属的时候凌啸已经话锋一转传令提雅格布过堂。有了他地一句飚话在前那些即使不管狱政的官员们也不敢马虎了。连忙压下该找吏部哪位大佬才能调出刑部的心思赶紧去安排人将一等侍卫雅格布押上堂来。
身为八阿哥乳兄的雅格布正值壮年却已不见了昔日地春风得意模样。连续几天的只羁不审早让他的心惴惴不安得到了极点尤其是看到黑着脸的凌啸端坐大堂上。连本可以跪得直一点的腰也弯得快要趴倒在地了……眼前地亲王爷在迹前的那一次关键性比武后正是自己一时傻拱出了其父乃是大情叛将的事情。凌啸的一生前途差点就灰飞烟灭在自己的刁状之上!
按说。犯人越是畏惧主审就该要越是欢喜才对因为那意味着被审者地心防开始崩溃。但凌啸见他被自己的惊堂木拍得全身剧抖心中却是一点都欢喜不起来。要知道任谁导演了泄密案这样去得罪自己都是全家老小死无葬身之地了与其示软还不如慷慨赴死呢!而雅格布这样怕得抖的情形要么是他还存了侥幸决意和自己对抗到底要么则是他根本就不是蔷妃所交待的那样如此一来案子更有得瞧了!
板着脸震慑够了凌啸遂笑道「雅格布本王只要你回答一件事!蔷妃招供说你是泄密案的主谋官员们又举报说你授意他们在二阿哥刑讯狠了的时候供认说密报抄件是宫中太监寅夜投掷到庭院中地。呵呵本王很不能理解你这不是在自爆嫌疑吗?要你真是如此笨的话那本王还真不敢相信。」
这是一直以来横梗在凌啸心头得疑问可陪审的秦空贼一听凌啸竟然设身处地为犯人去考虑顿时在心内一阵苦笑寻思凌啸的这种问案方式之下恐怕是谁都会顺着王爷的口风拒不认罪地了。但秦空贼猜错了。雅格布毫不犹豫地点点头「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天下没有聪明的官只有笨死地贼!是奴才做的请王爷落吧!」
「你……你就这样认了?」
凌啸怔住了瞠目结舌地望着绝不狡辩半句的雅格布恍如是全身聚集了力道却一拳打在棉花团上一样要多没劲就有多没劲。越想越不对劲之下凌啸猛地一锤擂在公案之上指而怒斥道「雅格布!你一个满人武夫四书五经都没有读过多少子孙后代都无需通过科举来获取功名泄本王密报的密煽动士林反对科举你这不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吗?难道你是为了某些人获取民心而做的?说!」
见凌啸直接剑指老八雅格布顿时大惊想要失口否认却一个忍不住就嚎啕大哭起来将头在地上猛叩头「王爷奴才有事想要单独面禀!」
三月二十一这个日期的数字是降序的。
但就是这一天康熙皇帝却坚信自己的小龙头今后必将有渐渐升序的那一天!因为今早的他已经有了微弱的气感所以康熙的心情好得比春光都明媚多了连凌啸顶着朝晖进来求见的时候都可以感觉到康熙的那种喜悦。「呀嚯!」康熙不等凌啸请安就一掌擂在了他的肩膀上打得凌啸一个趔趄哈哈笑道「啸儿看掌!」
「哎呀!」肩膀生疼的时候凌啸大为怄气不知道康熙什么疯也十分鄙视他那种先动手后示警的行径。却装模作样地连退了四五步惊恐地询问。康熙却根本不管凌啸的惊恐纵身上前拽住他的膀子连口子地追问。「疼不疼?朕打你的力道有没有那点硬气功地意思?」
凌啸马上就领悟过来知道这老康在侍卫们的陪练之下潜心苦练出了一些进步。这才想在自己面前秀一下罢了。凌啸顿时心中很是不忿……满瓶水不晃半瓶水乱荡我又不是练习铁布衫的那边上石锁石
碑一应俱全你想检视硬气功进度。去试试开碑裂石不行吗??当然这种心中的不爽对康熙是不能宣诸于口的凌啸只得干吞了一口唾沫地望望那些石碑石锁却和所有谀臣一样凑趣地竖起大拇指。猛赞其力道之猛就差点伸手讨医药费了。
康熙却是个察言观色地高手一眼就看见凌啸的目光漂过那些石器就知道其意讪讪间却振振有词「呵呵。朕也不是没有打过石头哎只是他们不晓得喊痛啊!」
石头当然不会喊痛可惜人心都不是石头做的。难免会有被刺痛的时候!凌啸暗叹一声怔怔地望着兴致高昂得又练起来地岳父。半晌方才下定决心奏报道「皇阿玛儿臣已经基本审理清楚了泄密案!」
「哦?这么快?」
康熙的排打立刻停止了转头过来的时候却有些狐疑伸手索要容若手上的毛巾拭汗凝重万分地讶道「啸儿你不会是存了投鼠忌器的顾虑想要匆匆结案吧?你要知道上位者有时候或许为情势所迫不得不除恶不务尽但那只是处置阶段而查案阶段却需彻查彻明否则焉能窥视人心险恶焉能察知民风向背?你是朕亲授重任地国家良藩来日任重道远危机四伏相随此理不可不明啊!」
见他如此谆谆教导自己凌啸更觉不忍欲待掩饰某些骇人听闻的案情可康熙本就是个心思细腻伶俐之人迟早有一日会知道真相所以长痛不如短痛!一阵犹豫后凌啸还是决定实话实说「儿臣谢皇阿玛教诲……多方照顾上下打点这才使得她有机会能为阿玛您临幸其身边的使唤下人也都是雅格布经过多道周折而为她调来的……
「呔!」康熙听了个开头便火了一脚踹得身旁的木桩左右摇晃也不知道是脚痛还是心痛康熙微微颤抖了身子「连朕地选秀都有人预设手脚?好胆!」凌啸明知道他会盛怒却哪里敢容许他纠缠其上气伤了身体连忙奏报下去「可能是雅格布和蔷妃的终极目标不太相同两人一个不服遥控一个指令不畅很快就反目了。但毕竟二者的策划入宫之事都是只死不活的大罪所以双方都是忌惮对方鱼死网破这才互相提防了几个月相安无事。不过有一个能经常出入宫廷的有心人却看出了这一门道便以此要挟于蔷妃及其身边的奴婢犯下了这滔天地泄密罪行~~~这人便是毓庆宫詹事府大人申信望!」
申信望?康熙果然被诡异的案情所吸引转移了注意力怒气稍抑地好奇道「申信望因为提倡文统监视而被士林憎恶的人物他怎么可能泄你的密给那些士大夫通报你要改革科举的信息?再说了他一个屁点大地四品闲差萤火虫一样的前程焉能探知如此之隐讳地秘密?焉会有人给他卖命甚至宁肯自杀也不不出卖他?」
凌啸两手一摊甚是苦涩地说道「皇阿玛是蔷妃前日明知无幸隐语暗示儿臣儿臣方才怀疑到一直随二阿哥办案的申信望身上的昨日在他家后院起获到了失踪太监的尸体一直审问到了深夜方才得了他的交待……视而得罪了大批的官员加上老主子二阿哥被废储君位一年来沦落为官场人尽可妻的角色但就是这个悲惨处境让他得知了蔷妃入宫的隐秘!」
康熙大讶「不会吧人尽可欺便能消息灵通?」
「唉。是人尽可妻妻子的妻!」凌啸苦笑一声「申信望长得一表堂堂颜貌俊美既没有了依仗后台。又招了百官们的嫉恨加上绝然不同于小小娈童的官员之身是馋得京城龙阳君一族直流口水地人物有些名堂的达官勋贵就来威逼欺负他。雅格布就是得逞了的一位。可惜某次大爽之后酒后失言被申信望得知了这一按说不该传六耳的隐秘……瑰是信物地谣言便是他申信望炮制出来的呢。」
康熙傻了胃部翻腾想吐之间也为自己所领导下的官场中出现了「一代绝色缙绅男伶」。而哭笑不得。
却听凌啸继续禀报道「说到他的动机有两个一曰恨二曰抱负!他虽人尽可妻。却还是深以为耻辱地同时他也是有抱负的人既然官场上都不喜欢他已然绝了从吏部晋升的机会便唯有打定注意只能一门心思从老本行上寻找富贵机会了……皇上的尖锐对立。他便无法让皇上您采纳他那文统监视等文字狱之建议那他就永无出头之日不仅无法飞黄腾达无法找强暴他的雅格布等人报仇雪恨而且只能终其一生当人家地玩物。直到我见犹怜变成了年老色衰他方才有可能终结这种耻辱的厄运!」
康熙烦了。「说意思就行了不要用『年老色衰』这些词形容好不好还你见犹怜?你怜这种玩意?……」
「喳。皇阿玛据申信望交待他虽有上述的动机却没有这种本事和能量更没有这种瞄准儿臣密报做文章的见识但他终究是龙阳君们地宠儿有些沟沟渠渠的消息比您的侦知处还要灵通。屡屡被某些大人们招入帷幕之际申信望得知了士林对儿臣出洋归来后多半变法的普遍担忧也得知了文坛领袖王渔洋大人暗中组织了商讨对策的『圣道诗会』。他便联系了王大人在刑部尚书任上曾惩治过的一些死怨仇家绑架熊家仅剩两名幼男为质内则逼迫蔷妃获取抄件外则于王渔洋诗会外广为散布抄件以嫁祸正好有意期望朝廷闻听关于科举改革民声地王渔洋等士林之人!」
康熙懵了这哪里是在听案情汇报分明是在听曲折诡异的小说嘛!但下面的事情让康熙更加叹为听止。
凌啸也是一副叹为讲止的神情「而他申信望自己则紧随刑部查阿哥左右随时掌
系列地案情进展该灭口就灭口该抛出些怀有死志迷惑二阿哥!但是士林见到密报抄件后地那种燎原情势大大增长了他的信心尤其是看到自己最大仇人雅格布的主子八阿哥被群龙无主的士大夫们围追堵截要其出来挑头的时候申信望的野心就越来越大了妄想毕其功于一役不仅要达成皇上您和士林对立让他有机会主掌文字狱事务而且还想乘机将雅格布和后台八阿哥整入死地~~嘿嘿这一次的贪心导致了他的覆灭!」
康熙呆了一把抄起藤几上的**杯分一杯给凌啸「哦他又是如何整雅格布的?」
唇干舌燥的凌啸一饮而尽谢了康熙所赐便接着说道「申信望用熊家人质逼迫蔷妃亲手写了关于雅格布送她入宫的书证给雅格布送去了一份匿名的当雅格布得到的时候看到其中甚至夸大到八阿哥指示蔷妃暗中弑君的这份书证那还不吓得是六神无主啊?于是乎雅格布这才不得不按照指示在思道劝说八阿哥的当晚用些八阿哥自己的揽财账目秘事逼得八阿哥公开表态站在百官一边反对科举改革了!」
康熙顾不得生老八那些喔龊事情的气不解地追问「这怎么就导致了申信望的覆灭呢?」
「人为刀俎雅格布却也不是鱼肉。」凌啸感叹了一句「雅格布或许什么好处都没有但有一点却是十分忠主。他一见自己和八阿哥被人下了套虽然不知道匿名书证是谁下的但肯定与蔷妃脱不了干系抱着尽量不鱼死网破的渴望他只得通过勾连刑部坐牢受审的官员。要他们指证是宫中的太监半夜投书庭院的希望将二阿哥地查案目光引领到正确的方向上去这才让蔷妃的嫌疑显现出来最终蔷妃见自己已经死路一条了。恐怕申信望都不太可能放过她熊家的血脉这才用『营救熊家两侄儿』来暗示儿臣啊!」
康熙还有疑惑「那……那么多的挑拨呢难道也是申信望做地?」
「皇阿玛真是洞若观火。一下子就问到了诡秘迷雾的点子上了!」
凌啸不放过每一个拍马屁的机会当即伸出大拇指对康熙一竖「唉天地会的一些文人如黄百家等人出于害怕皇上和儿臣越了地考虑。出于天下大乱方利于朱三太子卷土重来的目的一看到京师闹腾得热火朝天也赶来凑一份子池姗姗、告御状、害曹寅三件事就是他们干的造成了我们一下子陷入迷雾。还以为是同一拨人干的局面之中去了呢!而这时候地申信望眼见着李绂御花园『弹劾』加上皇阿玛您通过蒙古造反事成功转移了士林反科举改革的劲头也觉得该再添一把火燃烧皇阿玛和儿臣对士林的怒火。一见天地会出了手哪里忍得住技痒所以穿插其中搞了『风波亭』和『粉钻玫瑰信物』的挑拨~~~~~而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邬思道先生早已经分析出来了。玫瑰信物谣言地炮制者深通正常男人对龙阳事深觉恶心。定当是一个地位不高万万不喜欢当娈童却可能正受着当娈童威胁的人呢!所以当儿臣无意间问了雅格布一句他认识与否被娈之官员时候雅格布第一个就把申信望给道出来了……方谁叫他尾大不掉的呢!」
至此康熙才算是了解了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上前揽了凌啸的肩膀轻轻帮他揉捏了挨了一拳地地方凝视一下眼角隐隐有血丝浮现的女婿泛着心疼味道地顿足而叹「策源奸人、士林领、反贼文胆、阿哥门人、当朝皇妃、死犯余党几拨人粉墨而饰你方唱罢我登场搅得整件事如鬼似魅你解说给朕听说都要说了这么老半天可见你审得是何等的艰难!辛苦了啸儿。」
凌啸虽明知道康熙的抚慰是源于皇帝的习惯仍然止不住心头一热递上一大摞地卷宗、口供和证言之类的完成最后一步奏报工作「皇阿玛您地事就是儿臣的事!这是此案**计八十余位的主、从、涉案犯的口供和证据汇总请皇阿玛御览儿臣听候您如何结案的指示。」
康熙一把夺过这一箩的卷宗却哪里有时间去想如何结案现在的他才想起了一件最重要的事情满脸急迫地在纸堆中寻找着什么久寻不到的时候猛然朝凌啸一伸手努声喝道「拿来!」
对视着康熙那微麻子中瞪得老大的眼珠凌啸很快就败下阵来怏怏地自怀中掏出蔷妃手书申信望用来要挟雅格布的那份「书证」喃喃道「皇上这上面所写的多半是申信望夸大其词的危言耸听之言未经证实的!而且雅格布送蔷妃入宫八阿哥和九阿哥知不知情还不得而知而他们两皇子是否想要乘儿臣和老十三老十四出国的时机通过蔷妃谋害您来谋取皇位也多半是不成立的。要不然熊家的两个幼男就该是被雅格布捏为人质而不是申信望了……您千万不可较真啊!」
但康熙却还就真的较了真看完这「书证」后目瞪口呆地望着凌啸大惑不解地问道。
「要蔷妃用『B里针』害朕?啸儿什么是『B里针』啊?!」
凌啸差点晕死过去……针」凝血壮不早就被破了?
第五百二十七章 康熙的行为艺术
想到儿子们「弑君」的手段居然是如此的匪夷所思堪称是古往今来前无古人的创意之作康熙在那一刻真不晓得是该为儿子们自豪呢还是该为儿子们的胆大包天而愤怒。凌啸看他的脸色越来越阴沉就明白八阿哥和九阿哥恐怕要倒大霉了。
果然康熙敛了继续练习「凝血壮」的兴致摆手斥退众御前侍卫指着明珠府里那高耸的三层露华楼说一句「啸儿跟朕来」之后便拔脚而走显然是摆明了要翁婿密谈。康熙在前凌啸在后沿着楼板拾阶而上。凌啸是个审案审得困乏透了的人他每踏一步楼板所出的都是咿咿呀呀的声音而康熙则截然不同每一步都是「咚咚咚」跺着脚走震得木制高楼飞灰扬扬而下可见其内心之中憋着怎样的一口恶气!
但快要登上三楼的时候康熙却渐渐地收了那种脚下的狠劲来到视野豁然开朗的悬廊外凭栏立定。
面对尽收眼底的京师层层宅居景致康熙在斜斜漫射来的春晖里畅舒一口气也不回头便问道「啸儿你刚才把那书证藏起来朕知道你是怕朕看到后伤心。呵呵有你如此诚孝朕焉会再为阿哥中的白眼狼而伤心?不会啦再也不会啦!倒是你刚才劝朕不要较真颇有为胤斯开脱的意思难道。你不恨他们暗害你皇阿玛?」
凌啸其实也想凭栏远眺一下明媚春光可他却知道康熙此次单独召见定有要因不得不把心思放在回答康熙的问题之上想了想。还是老老实实地回答道「皇阿玛倘使他们果真有弑君夺位的心思儿臣岂止是恨他们而已。那是要粉身碎骨也要为国除害的!不过儿臣此刻还没有卸下查案地差事那儿臣就该要站在一个司法官员的立场上一切务以真相为求来判断八皇子有否这种弑君的策划……才儿臣也说了。如是胤定该是雅格布最好的掌控人质但雅格布没有做反倒是申信望这么做了。可见。雅格布希望蔷妃所图谋地决不是那种逼得蔷妃死无葬身之地的弑君行动!这是其一而其二恰恰是书证中的『B里针』三个字更证明了这不过是申信望编造出来的夸大其词罢了。」
「哦?」康熙抬手于眉际看向远处紫禁城地黄瓦红墙。诧异道「何以见得?」
凌啸干咽一口唾沫只得细细讲解起来「皇阿玛据儿臣在福建与倭寇交战期间所闻。B里针这种武器世上并不忍者中就曾经有过使用的。但您想一想这针上面要是无毒最多只能令男子要害受伤而已焉能用来杀人?如要致命定少不了喂上剧毒可一旦喂了剧毒藏入私处贴肉那女忍者自己的命也就只能靠着不停吃解药来维持短暂的半个时辰并且这期间其脸色神情必然有异所以成功率极低现如今就连倭寇那种不把自己当人看待地蛮夷也基本上不用了呢。」
他如此解说这种针的来历康熙听得是一愣一愣的瞬间却忘了主旨打岔地喜悦道「哦是这样啊……害得朕连凝血壮都没心思练了还以为血流越快死得越快呢嗤!」
凌啸一时无语恨不得说出自己其实也可以造出女方不中毒的B里针来打击打击喜不自禁的康熙!半晌翁婿两个方才把思路扯了回来「皇阿玛想那申信望赫大地一个须眉男儿却被人凌来辱去的衔恨之下最希望用B里针来报复那些害他之人的恐怕便是申信望自己了反映到他逼迫蔷妃所写的书证上也定是他的臆想罢了。否则您亲手调教出来的皇子们终究是毓华春德之人焉会想得这么下作?」
康熙凝神沉思片刻已然信了凌啸地判断沉吟老半天道「有道理。不过雅格布暗送蔷妃入宫怎么说也脱不了居心叵测的嫌疑!他们两人你就不要再管了交给侦知处另作诏狱处置吧!」
皇帝莫不注重自身安全尤其是已经吃过一次亏的康熙那就更加不会掉以轻心的了所以对康熙这种安排凌啸知他当然还是要追究到底的自己也乐得将雅格布和蔷妃甩出手去当即领旨遵命等着康熙地下文。果然康熙叫他上来真的是另有话语要说转身过来康熙轻轻拍拍凌啸地肩膀温言而笑「罢了罢了啸儿你以亲王之尊亲侦此案迷案告破端的是大快人心!呵呵不过朕想问一问你查完此案不知你心中作何感想?」
凌啸闻言就是一愣……吗?正不知自何入手康熙却已经吸饱了清新空气看足了亮丽城景伸一个倍觉舒适的懒腰笑道「朕下去练功了你在这里慢慢静思吧朕半个时辰后再来!」
他一说完便径直转身下楼而去留下凌啸在空无一人的高楼上莫名其妙。
因过竹院逢僧话偷得浮生半日闲!
满眼的凌空美景徐徐的穿楼暖风醉人的花园芬香啾啾的百鸟鸣叫无疑是凌啸回国以来难得的享受。权当这静思是休息的他信步来到悬廊之上很是沉醉地欣赏了一番。连日来险诈人心的较量与眼前这澄净明媚的晴空相比是何等的疲惫与阴暗不知不觉间凌啸在盛世美景之前。哪里还记得康熙要他静思的事情望着远处的街道、寺观、集市和各色府邸园林却渐渐地痴了。
突然明府前方街道上传来了一阵喧哗之声凌啸定睛一看。只见一群衙役正挥舞着皮鞭驱逐类似进京避青黄灾地流民怒吼喝斥和哭天嚎地之声连高楼之上都能耳闻。一下子就打破了凌啸的览景遐思……救济灾民吗?皇太后寿诞在即蒙古王爷们即将入京面圣英国女王也将须臾便到。这些场景被他们看到有碍观瞻不说也不利从心理上压制蒙古藩王啊!
心动则脚动凌啸刚一转身却见康熙的麻子脸就在眼前。似笑非笑地吓了他一大跳!这位不知什么时候上楼来的皇帝此刻却恬静无比「啸儿你要下去看看生什么事情了是吗?」
这不是废话吗!凌啸微微愕然地点点头一点都不认为自己做错了什么。毕竟关心灾民安置是心系民疾苦注意京师形象更是国政大局大和小本与末。自己都没有不对的倒是你老康蹑手蹑脚地跑到背后。用麻子脸吓唬人就有点不厚道了!康熙也不置可否望望外间地街道纠纷摆摆手「去吧从这高处下去。」
凌啸得了他的肯告退到了楼梯处正要迈步而下却忽地心中猛然一动停住了脚步讶然道「皇……儿臣不该下去吗?」
康熙信步走到栏杆处把栏杆用力地拍了几下拉了凌啸并肩而立呵呵笑道「啸儿来来来!你看如果你目光所记之处比如那棵树上有蛇捕鸟而你想要去救鸟于蛇口之下当然你可以下楼而去救他。但是这高楼就好比是朝堂上的尊统乃是人上人所处之位!有时候你看到了一件事情想要去做难道你也要付出离开上位的代价去做这件事么?」
他这话人深思凌啸听得若有所悟正要凝神思索却只见康熙又拽了他转身过来一指高楼内部「啸儿你再来看纵使你立于高巅绝顶视野远阔于楼下之人但你终究也不过是有四个悬廊能望出去视线所及终有盲点!怎么办难道把阻挡你视线地墙壁和柱子都拆了?!呵呵拆了那就不成其为楼而你将经受风吹雨打日曝晒!」
赫!这又是另外一层意思了。凌啸还没有来得及细品就只见康熙一指楼下园中的刘铁成以蚊的事!」刘铁成没有顺风耳自然是听不到的而康熙却也毫不迟疑地爆喝一声高声重复之下刘铁成哧溜一声就领命而去。
至此康熙方才转身过来望着凌啸一副自鸣得意的模样……瞎子都看得出来康熙是在教诲他最喜欢的女婿凌啸何等人那是听过无数次企业管理成功学讲座地人当然更能猜透老康的指点之意了……
而古人喜欢使用的隐喻方式也的确并不晦涩难懂凌啸自然也能领会他地意思。政企相通老康第一个作秀无疑是告诉他身处高位的人从来都不是「孤家寡人」必须有团队帮他;而第二秀无非是说该容人处需容人搞到拱卫都失去了便离坍塌不远罢了;至于叫刘铁成的声大声小也就是所谓的执行力强弱的问题!
但是当凌啸在康熙的考校下如此意同词不同地回答地时候康熙却气得火冒三丈一脚虚踢得老高来吓唬于他连他自己那么明显的龙内裤撕裂之声康熙盛怒之下也没有听见「……你……真是气死朕了!这三条还要你来说啊?哪怕是一个没读过书的山贼只要他当了几天山大王都懂得这三条何况是你这东南总督?!」
这下凌啸傻眼了他抠破脑袋都想不到康熙要表达的是什么意思只好自认驽钝地请「故弄玄虚」的康熙指教。
但此刻地康熙却已经完全没有了心思再指点他了……终于觉察到高抬腿撕破了裤子的康熙撂下一句「回去从你经手地这泄密案子上去领悟」之后便匆匆更换裤子去了。
第五百二十八章 帝王心术
你老康已经明言这露华高楼之巅就是类同于殊绝人臣的高位。既是以此作喻说「外头树上有蛇捕鸟」又不让我付出「离开高位的代价」去援救那只鸟难道不是要我注意任事无需亲历亲为只要指挥得力手下去执行自己的意志便能得逞吗?说撑起高楼的壁和柱反倒不可避免遮挡了你的视野开阔却又不能将其全部拆去导致崩塌难道不是告诉我清水池塘不养鱼得饶人处且饶人吗?又分别低一声和高一声地命令刘铁成执行命令这么明显的前后效果对比难道不是想要指点我加强对臣下的控制力提升他们贯彻自己政令的执行力吗?
无可奈何只得下楼的时候康熙那句「山大王都明白这三点」的斥责让凌啸甚至也有些气急败坏了:我凌啸的资质和悟性应该不会差到连山大王都不如的地步吧!
但气急败坏是没有用的。
凌啸知道康熙的这一次点拨无论内容和形式都是他与皇帝相识以来的日子里前所未有过的事情定然十分重要!而正是唯其十分重要久思不得的凌啸才越的沉不住气连康熙要他「从泄密案子上领悟」的提示都给忘记了直到他大张旗鼓找来了先生邬思道之后在邬思道强烈要求凌啸复述一切细节的时候方才想起这个重要的提示!
邬思道听了凌啸转述的康熙提示之后见凌啸还在纠缠于康熙的行为艺术抓头挠腮地在签押房里来回走动先生顿时就火了摆出了老师的威严。「啪」地一声将茶杯在案几上猛力一顿「二公子难道你就不能稍安毋躁一下吗?你到底有没有读过圣贤书?且静心下来抱元守中虚怀若谷。驱残逐缺吐旧纳新才正是我辈治学明理地根本吧!」
先生吟诵出的十六字铿铿锵锵。听得凌啸嗖然止步一瞬间恍然大悟……看来并不是自己的悟性不好而是自己的心态:从现代企业管理培训课程上得到的东西对自己来说。也容易形成「惯性思维」地桎梏以至于在回到刑部的这一路上自己都没能够真正跳出「巢臼」领悟到除此三条以外的任何所得已是犯了「心态未尝归零」的忌讳!
正惭愧间。只听邬思道沉声道「皇上令你从泄密案子本身入手来领悟他所想要告诉你地指点?好来二公子我们主仆就来勉力试上一试。从这件案子给我们的启示开始!」
凌啸到现在方算是真正的静下心来把泄密案自各个角度细细思量一遍哪晓得一想之下他还真有所得「先生。你随我揭开这件案子的真相之后倘若是回想案子中林林总总、各色人等的动机。觉不觉得匪夷所思呢?本案演变地牵涉面之广、对朝野各势力的震动之深、对今后政局影响之大任谁在一旁看了都觉得绝对是政见上你死我活的矛盾!可万万没有想到那最关键的策动黑手申信望其目的却仅仅……仅仅是为了他一己之私地报复与抱负!这真是令人大跌眼镜啊!」
邬思道对此也是碴叹不已但他比凌啸想的还要深刻当即长叹一声「是啊大千世界无奇不有。俗话说得好啊鸟大了什么林子都有!」
「呵呵不对啊先生俗话说的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可不是你说的……凌啸噗嗤一声笑着指出邬思道的口误。但这么明显的口误邬思道却没有丝毫的不好意思邬思道却没有丝毫的不好意思二公子啊邬某说的没错就是鸟大了什么林子都有而这个大了的鸟就是你!」
凌啸登时一呆你竟然说我是鸟人?!!
邬思道缺一下子兴奋起来架起双拐站起身来不错!常理而言林子养鸟鸟寻林但鸟大了之后却变成是林子靠鸟林寻鸟!想你二公子昔日权力所限仅在东南一隅呼风唤雨只见朝中衮衮诸公前赴后继地打击你何尝见过多少想要依附你、巴结你、利用你的?!而现在的亲王呢显然就很难回去当一个东南王了势必主理朝廷中枢的顶天大权手握大清几万官员地生死荣辱呵呵这才有他申信望的苦心经营要通过造成你和士林地尖锐对立为自己谋取一个受你赏识重用他主持文字狱差事的机会。纵使此举会造成他人无数人头落地他申信望也在所不惜呢!」
低眉一思真情确也如此凌啸不得不承认先生说的有道理自己就是一只「大了的鸟」!
「啊呀结合雅格步和蔷妃暗中策划靠近皇上的事情邬某懂了皇上的第一个隐喻……他老人家……他老人家……」可邬思道的思路却一下子放开了说到这里邬思道碍难出口反倒是若有所思地一震仿佛是找到了一把钥匙忽地对身旁的沈珂沉色下令「小珂去把签押房组院周遭全给封了任何人不许靠近敢靠近偷听者杀!」
见先生突然色变还下了一个这么严重的命令凌啸马上就觉察到一丝紧张邬思道却无需他的询问径自阴晴不定地望着凌啸满脸都是不可思议「得亏你当时没一下子领悟过来……啊二公子皇上是在教授你帝王心术呢!」
教我帝王心术?!凌啸大吃一惊顿时就感觉到屁股坐了烙铁般地一跃而起满背上都是芒刺刺痛的难受瞠目结舌地问道「不可能!这怎么可能呢?!」
他们这种怀有私心。处心积虑利用上位者的暗中谋划你以后将经常性地碰到!而皇上自己遇到的这种被利用想必比你更多像明珠当年利用他。整得皇上的爱将周培公英年早逝就是天下人尽皆知的事情呢。他打出地那个树蛇捕鸟的比喻即使你不离开高楼地命令手下去救鸟可蛇口毒牙迅雷不及。你的手下也是一样的阻之不及一样的救之不及!皇上正是为了告诉你上位之人纵使呼风唤雨就算是皇帝如他者。却其实依然有很多无可奈何地事你既做不到阻止其生也做不到永远的杜绝……
能忍?
凌啸忽地记起了康熙在天家事务上的屡次惨剧伤得这皇帝岳父欲哭无泪。却只能事时眼睁睁看着事后亡羊补牢但谁都知道这些事可能永远没有尽头也的确是只好忍字心头一把刀了!他细细品位着邬思道地话心中虽是很认同康熙的这种心态教育。但凌啸毕竟是个年轻人不禁倍觉郁闷地反问道「什么都忍了人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邬思道沉浸在窥视康熙心思的乐趣之中兴奋的他早已经去思索康熙的第二个隐喻中去。倒是凌啸地这声抗议性反问让他豁然开朗。「呵呵当然不是什么都忍啦!皇上他既然是一位文治武功都建树颇丰的明君自然是有所忍有所不忍的!虽然树蛇捕鸟这种事情他看到了却无能为力但有些他能看到是有能为力、且必须有所作为的事情那就必定会不遗余力地去做的!可是皇上于深宫垂拱天下朝堂之上百官环侍自然就会有被蒙蔽住而看不到地事情这一点对你来说也一样。皇上指着高楼壁柱给你讲视野不是说拆不拆拱卫的道理而是要你懂得古之哲人审堂下之阴.而知日月之行.]而知日月之行阴阳之变也;见瓶水之冰.而知天下之寒.鱼鳖之藏也;尝一脔肉.而知一镬之味.一一鼎之调也。皇上是希望你在今后纷繁芜杂、形形色色的奏报之中能透过臣下们言语文字之中学会分辨孰轻孰重、孰真孰假、孰缓孰急、孰对孰错……归根结底善察!」
善察?
凌啸这才算是明白过来康熙的真正苦心所在。忽地感激之中凌啸却有了一种强烈的感激和嫉妒。感激的是康熙所教授给他地正是他所极度缺乏的谁叫他凌啸在现代只干了一个部门经理和那些总裁们相比少的正是这种总掌全局的心态和能力!而他所嫉妒的却是那些皇子阿哥们想必他们自小就在皇宫中学习这种领袖地气度和素质了呢!
他正如痴如醉地品味着岳父「迟来」的教育却听邬思道哀叹一声「怪了怪了皇上那第三个想要教你地是什么啊?传令声音的大和小也的确是只能从你说的执行力强弱上来看待啊不然还能是什么?!」
还能是什么?凌啸这次却好似洗髓易筋比邬思道反应得快嘿嘿而笑道「先生呵呵还能是的东西多着呢!比如政令的被重视程度小范围表态百官定是不以为然厉声吼一吼天下莫不为之震动!又比如政令传达方式裁撤冗官改革腐制精兵简政直达触民之基层而通畅贯彻……这声音的大小有时候也可以用来杀人呢指着那刘铁成嚷一句『朕喊破喉咙你都敢置之罔闻』那刘铁成就只能死于欲加之罪上了……嘿嘿帝王心术啊帝王心术前面都是心只有这最后一个有点卑鄙的才是术呢!」
现在轮到邬思道瞠目结舌了。再看向自己那说得眉飞色舞的二公子之时他才明白凌啸只有谈起这些龌龊无耻东西的时候才是最欣然陶醉的!
但邬思道错了凌啸最欣然陶醉的却不是龌龊无耻的东西「好好帝也罢王也罢帝王是一家!既然皇上教了我看来耽搁了半月的舌战群儒该开锣啦!」
第五百二十九章 菜市口大出红差,金銮殿添了椅子
凌啸的「王心术」来自于康熙的「帝心术」合拍符节的学以致.用」之下帝王心术果然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用康熙的原话来说「反正是一桩大丢皇家和朝廷颜面的丑闻在丢脸的同时何不也让这丑闻丑得有些作用?!」
历史与真相是只供胜利者和强权者享用的婊子!于是乎当晚刑部这个国家最高法司之地就燃起了焚烧部分供词的黑烟而黑烟下的各房之中响起的是常理下招供后便应该不会再受刑的官员们的惨叫。不打昏他们凌啸那些新炮制出来的「供认状」岂不是少了犯官们的手指印?!
三月二十二中午泄密案的案情汇总明折甫一递达上书房立刻就把陈廷敬张廷玉等宰相给惊呆了。宰相们所看到的案情版本和凌啸所禀报给康熙的版本那是截然不同的。正是这一不同的版本把王渔洋所暗中组织的「圣道诗会」定义成了「党」不仅是授意申信望策动泄密案的「党」而且是勾连反贼文胆们加入挑拨造谣的「党」……这样一个党的性质随着随即印天下的邸报立刻就传遍了京师的犄角旮旯哪怕是一个稍微读过大清律的人都会知道血雨腥风在所难免!
果然在康熙皇帝「览奏剧怒」之下西城的菜市口连续三天所上演的都是让「窥刑癣」们大饱眼福的红差。
八十几个直接涉及到泄密操作和杀人灭口的官员、太监和喽罗没能等到秋决的时候便在快审快决的体制下腰斩地腰斩枭的枭。而申信望和潘来两人。则在成千上万的百姓面前被千刀万剐的凌迟所处死只不过他们的区别在于在凌啸地授意之下。没几刀潘来便得了生而那申信望则是受足了三千多刀方才毙命!至于立刻接踵而至波及到百多名罪官及上千其家属的抄家、徒刑、流刑、官卖和来刑等等。更是哭嚎声一浪高过一浪引得整个京师街道上观者人山人海。
而这却仅仅还只是开始。庙堂之高处在墙倒众人推的形势之下。刑部、都察院和大理寺三司正投入了大量的人力物力在追查王渔洋那本是政见组合地「圣道党」相信在接下来的一两个月之内至少会有五六百科甲官员会获罪丢官!而江湖之远。已然背离凌啸怀柔保全之道沦为社会不稳定因素的天地会以及其周边所簇拥的一干在野文人也将不可避免地要承受朝廷的打击!
死者地鲜血嘀嘀嗒嗒触目惊心家属的凄凄惨惨戚戚之相。更是赚足了同情让世人真正意识到了得罪亲王后的下场绝对不会是玩家家而是需要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但作为当事人的凌啸。却从来没有这么想过。他不是不同情那些被无辜牵连地人即使是真正罪犯的家属被流放、被官卖。凌啸也抱着深深的怜悯。可是株连原则是自古已传的政治需要纵使到了二十一世纪这种原则也不过是进化到不杀身不侵财的地步而已凌啸真的如康熙所点拨地那样无能为力又无可奈何!而从康熙教授他帝王心术之后凌啸就真正理解了一句话:天若有情天亦老人间正道是沧桑。
康熙三十八年三月二十五凌晨凌啸在新打造的精钢小轿中向紫禁城赶去耳闻现在还在忙活的衙役们犹在抄家抓人唯有叹一口气但愿中华民族这些内耗中血的代价能付出的有收获!
当然中华民族历朝历代地内耗成千上万而想要收获则是需要付出努力也需要凭借智慧和条件的。凌啸在泄密案已经暴露了他地意图再也不可能东一榔头西一锤了在学习康熙「低呼刘铁成」以「何患无辞」之后他便开始学习康熙「爆喝刘铁成」以「正天下视听」了。改革嘛又不是偷人不让偷偷摸摸潜移默化那就明刀明枪疾风骤雨吧……今天在恢复后的金銮殿大朝之上当着王公勋贵和文武百官的面他将公开而且强势地宣称自己将要奉旨变法革新!
这无疑是一次堂堂正正的宣战。
即使是康凌在炮制了一次巨大冤案之后他们两个也不知道反对力会不会如期望的那样大为削弱尽管他俩也都明白政令离不开官僚阶层去执行的道理但他们两个已经豁出去了宁可学武则天杀掉万余官宁肯暂时降低整体官僚的水准也誓不低头。不过康熙和凌啸都是智人又是国之长对整个官僚队伍自然不可能做出不教而诛的蠢事。今天的大朝会他们之所以大集京师百官就是要想和官员们举行一次大辩论即使不能统一思想也得要拉拢一部分追随者以文克文以士治士!
啪啪啪!凌晨破晓时分的鱼肚白里三声静鞭抽响天街。
品级山前久久无语的文官们不仅难闻往日的交头接耳甚至还有些木讷闷闷然鱼贯而入在自己的位置上跪好候驾康熙皇帝驾到之后他们连跪拜和山呼都显得很是机械。看来鲜血的警醒和同僚的获罪还是颇有些作用的尤其是康熙乾纲独断做出的「缓审圣道党案」的决定更是让这些人心存了受牵连的畏惧惴惴不安之下很多官员甚至都在平身的时候比武官们都慢上了一拍直到先期起身的武官们低声惊呼他们才知道有了奇怪的事情。
事情岂止是奇怪而已。只见康熙的御座之东侧居然还立有一个空空如也的座位和有时候康熙也会赐予一些老王爷们的春凳不同这个座位不仅是正规正矩的太师椅而且还是铺设了明黄绫缎的!
众皆骇异之时御前内监已然率先宣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自一等公文英殿大学士内大臣国维逝后上书房大臣中国族表率亟缺着理亲王胤着亲王凌啸以总理事务王大臣入上书房内统六部九卿外理九州万方!钦此。」
旨意宣读完毕太和殿上立刻就好比是一锅沸油汨汨直翻滚却寂然无声。
该有的齐声山呼遵旨除了为数不多的人之外济济一堂的臣子们却没有几个人欣然叫出。一下子有三个阿哥进入上书房这不难接受凌啸当上总理事务王大臣这也吹过风可是联系到眼前龙椅东侧的椅子大家就有些难以接受了!要知道从这把椅子上的黄绫来说不是君主碍难承受;而从方向上说自古以东为储君之位方有东宫之说而偏偏废太子当了二十年的储君却是从来连春凳都没有坐过一次的这张逾越了《礼记》中礼制的第二把交椅岂不是专门给凌啸坐的?!如此君不君、臣不臣的莫要说本来就对凌啸敢怒不敢言的汉族文官了便是那些武官和满人也心中大呼不妥……本绝然不可动!
国本在封建王朝就如同是宪法一样不可撼动比祖坟还要祖坟。
不过康熙既然还没有明说椅子是给凌啸准备的自然是不好明言反对的只得通过这种冷处理来提示康熙勿要太过分但很可惜的是康熙已经笑吟吟地望向了凌啸。这一来产生了联想的王公贵族、宰相亚相和六部九卿刷地一下立刻全都看向了亲王凌啸无论是与他交好的还是交恶的无不希望凌啸懂事点自己出言推脱一下免得康熙接下来就把他往椅子上按去。
凌啸却很不识趣一个标准的叩谢礼下去深孚众望浑不把那椅子的事情放在心里毫不犹豫欣然接受并喋喋不休地表了老长一段的忠心和誓言「……归来大部分的经历见闻已经拜折奏上呈送御览。而儿臣们西洋一旅深感西夷诸国正处于一日千里的突飞猛进之中其兵锋所指已能抵达我大清海域其国力蒸蒸日上定将在几十年间越我泱泱中华而皇阿玛亦尝深知洋夷贪婪之心有『恐数十年后为祸我国』的断语!为大清国祚计为子孙未来计为黎民福计儿臣恳请陛下颁国诏下旨变法求新务强!」
「儿臣也恳请陛下颁变法国诏!」他的提议一开口老十三和老十四立刻争相附和两位少年亲王极其潇洒地一撩王袍跪下却昂朗声奏道。三个最得康熙喜爱的亲王一唱一和分量之重不容小觑立刻就转移了大家对黄椅的注意力。
太和殿上好比是一锅沸油里面倒入了冷水嗡地一声炸炸然议论起来。
第五百三十章 好多人有才!
短暂的无序之后汉族文官中一下子站出来了七八个数量虽是不多但显然是不怕死的。
尤其令凌啸感到有趣的是这些人的年纪没有一个是过四十岁的很明显越老越世故越老越怕死是人间不易的世态。康熙也觉得有趣睃了一眼许多噤口不言的老臣之后心里对自己的大兴党狱很有成就感也就抱着姑且听之的心态指了最先站出来的光禄寺汉卿李宏笑着示意他奏议。
李宏才三十四五光景正是年富力强之时三绺青须像极了吕洞宾得到康熙的肯之后他马上滔滔不绝地开了口“皇上亲王奏请陛下变法臣以为万万不可!何者天下大道皆有其理天下生民皆服圣诲至理无真唯时可检至圣无德唯道可行!自汉武帝刘彻罢黜百家独尊儒术以来天下就不再是先秦那种四分五裂的模样虽有魏晋南北朝五代十国之短暂乱时然历数两千年总体皆是大帝国大”定德时候为多可见儒家才真是我中华应该永远遵行的道统!而反观不行此道统的时代如曹魏求才不求德如两晋求玄务清谈如五胡以胡统乱华、如蒙元以牧理治天下要么昙花一现要么自我崩溃诚为我大清之鉴啊!陛下。”
这家伙不仅姘散结合字字珠玑而且思辨极其清晰将两千年来的史实信手拈来既为佐证。又有比较系统的论证说得极其有理有利有节。他这一席话说出来就连凌啸也不禁对李宏刮目相看起来爱才之心顿生……在言必称“孔曰尾云”。行必谈“三皇五帝”的古代这家伙研究地方法看事物的角度还是颇为难能可贵的。至少他没有拿儒家经典说事也不教条地信奉经典反而从儒家入主国教后的效果入手是个史学家和思想家地胚子啊!
凌啸这一怜才的当口众人见他瞪着李宏看来看去还以为是凌啸被他给难住了。当即就有不少人想要帮着李宏乘胜追击可是就如同凌啸所看出的那样。李宏的论辩方法的确是难能可贵的腐儒们也跟不上他的思路只得全盯着凌啸看他如何回答。就连康熙皇帝和老十三老十四也急了在李宏的剑走偏锋之下。他们想要帮凌啸的腔却在片刻间也寻不到反驳的破绽只好在一旁干着急。
这一来。明地暗的保守派全都在心底里欢呼起来“难住了吧!第一个问题你都接不住还想当圣道毒药还想改革?”
可就在这时候凌啸忽地话了“你太有才了李大人!不过你也说了两千年来。内面的三国曹魏也就罢了可你刚才也提及了一个问题我们不妨细数一下汉有夷狄入侵寻致迁都而西汉便东汉晋有强胡南下五胡乱华吧盛唐都不免有吐蕃侵扰后又终至五代十国尔后宋朝孱弱受制契丹西夏女真蒙古到明朝更好一败于鞑靼二失国于我大清。呵呵本王就不解了儒术如此地好却为何总是护不住中原热土呢?!”
一句反问出口李宏当即就呆了保守派也哑口无言。
这本是见仁见智的问题但说再多的理由也决不是一时间能够讲明其根源的但凌啸却无需他们思索反驳之策“诸位时移势易现在我大清早平定了西北两疆早已没有了北方游牧侵扰之害但是塞防方安海防又急新的狼更加不同文同种地狼来了!请诸公想一想当年一个明朝倭寇之乱就乱得大明朝几十年手忙脚乱耗费钱粮兵丁无数却也仅仅只能做到驱逐敌寇而已断然称不上是御敌于海疆之外试问那时候儒术的功效何在?哼一句‘父母在不远游’立刻就绝了多少人远赴海疆报效家国的念头人都没有还御敌海疆之外?!”
李宏败了他毕竟还只是学者型地儒生玩这些学术性甚至是转换概念的玩意哪里是凌啸的对手只好满脸通红地退了下去。
不过一个李宏倒下去立刻就有新的李宏站了出来这一次是鸿胪寺汉卿林思慎此君见凌啸破坏了李宏不引用经典的规矩公开指责“父母在不远游”顿时大怒“王爷父母在不远游是朱子说的又不是孔孟所言圣人和亚圣都说要君子入世济世匡时这才是正典你难道没有读过四书五经吗焉能加以混淆?!”
可能是气愤太甚林慎思的话说得又急又快殊不知凌啸等的就是这破绽哈哈大笑起来“你太有才了林大人!这可是你说的大家都听见了朱子和圣人产生了悖理哈哈好既然如此我们今天就不要谈程朱理学啦因为你林大人已经把它开除出了儒家嘛!”
林慎思倒得更快而且更惨满殿上地科举官员鲜有不学习理学的一听老林放出如此屁话莫不对他怒目相对!待要和凌啸辩一下朱子的这句仅仅是针对孝道而言但细想朱子“灭人欲存天理”的体系之中似乎又多有和孔子那句著名的“食色性也”相悖离的一时间竟是不晓得说什么好只好哀叹儒家经典千年积累中老有矛盾的地方实在怪不得人家凌啸啊!
见自己阵营生了路线的偏转凌啸等人一时间气势暴惩康熙皇帝也拈须窃喜顿时就有人挺身而出绝口不提朱熹仅以满口的孔孟原典对凌啸吊了一阵书袋这让听得似懂非懂的凌啸大感无趣将手一挥早等得全身兴奋的上书房大臣张廷玉、上书房行走李绂立马上阵。开始了以文治文以士治士。而他自己则望着恬静无比的康熙会心一笑退到一旁来作壁上观……呵呵。第一阶段斗嘴赢了看看士林中内斗也是乐趣想那张廷玉和李绂既然投靠自己支持革新又一个是家学渊源一个是饱学之士想必也不会输吧!
顷刻间“子曰尾云”响遍了这太和殿之上《大学》、《中庸》、《论语》、《尾子》、《诗》、《书》、《礼》、《易》、《春秋》之中地语句无论是脍炙人口的。还是生僻晦涩的全被双方给拿出来以子之矛。攻子之盾战得是不亦乐乎。而有人偶尔忍不住帮腔两句见康熙绝然不制止反倒听得是津津有味立刻胆子一壮。寻思法不责众之下马上加大声援和讨伐的力度于是乎。舌战地圈子越来越大激烈的程度也越来越烈绕是张廷玉和李绂的好学问要不是也不断有几个相好上来支援要不是的确才情不凡只怕早就被淹没在唾沫星子之中了。
这一论战从辰时一直战到了巳时又从己时一直战到了午时双方都还没有鸣金收兵的意思。但此刻终于有人耐不住烦了一声响亮无比的禀报声响起“臣隆科多有事启奏!”
到底是军人被康熙夺情启用的隆科多声音极其洪亮说出了早就烦得要死的满族官员的心声那就是心急午饭的着落“皇上诸位大人争来辩去甚至奴才都听见他们开始骂娘了这是何等地有失体统?请皇上制止他们许奴才说说自己的看法。”
他这一嗓子忽地令舌战双方都嗖地安静下来大家看看窃笑不已的康熙再瞧瞧伸着拦腰地凌啸顿时明白过来皇上和亲王两个显然是在虚耗大家的精力国之大政人家占朝臣一半左右的满族官员都还没有表态呢!而看见这些满官大都面露不耐烦的模样反对派的汉官们立刻觉得不好忘了以众凌寡是论战大忌了!
不过在康熙准许隆科多独奏之后信奉他老子佟国维那“开口闭口必称满人利益”指示地隆科多所说的话十分圆滑“皇上奴才以为亲王、怡亲王和信亲王都已经位极人臣不享清福却提出要改革也是为我国朝国族的利益出忠心可鉴日月皇上可以给他们一试地机会嘛只要是确实对我满人有利奴才定当要支持。而各位大人们之所以反对想必也是从社稷不堪动荡的角度来考虑的出点也是忠心镇之以定也是有利于我满人权益的。奴才以为不妨退朝之后请王爷们写出何者要改再请大人们写出何者为何不能改两相就事论事自然是很容易明了的要不奴才请旨愿意组织在京的各旗满人精英做一个评判评议之角?”
此言一出保守派们立刻赞同张李和老十三老十四也暗自点头就连康熙也觉得他大义凛然处处为满族考虑有些嘉许的微微寻思。隆科多这是第一次将父亲的建议初试牛刀看了几方的反应果然是八面玲珑顿时大爽在对死了地老爷子满肚子佩服之下把眼神投向低着头的凌啸呵呵只要凌啸也赞许或者即使不赞许也无可奈何那这招“隆满人”的妙计就将要屡试不爽了……但是很可惜凌啸一抬头向他射来的眼光比毒蛇还要毒立刻就把隆科多惊出了一身的冷汗!
要是他老爹还有在天之灵并能托梦给他的话定然会骂得他狗血淋头“蠢货你太有才了!你老阿玛教你当隆满人没错可谁让你画蛇添足建议搞什么评判评议的!这时候和凌啸夺权掣肘于他不是想上来陪老子吗?”
但凌啸为什么投来毒蛇般的眼神恐怕连死鬼佟国维都猜错了!
第五百三十一章 陪你疯一个轰轰烈烈!
康熙皇帝忽觉大殿中陷入沉寂抬头只见百官看凌啸凌啸瞪隆科多隆科多则是一副慌了神的模样正望着自己。皇帝立刻就醒悟过来自己刚才对隆科多的嘉许眼光实在是嘉许错了!
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凌啸此刻对隆科多的恼恨是有道理的这一点道理除了他之外还有依次醒悟到表错了态的康熙、胤祥和胤三个人而已。
前天晚上日练凝血壮功夜读出使奏报的康熙皇帝终于读完了凌啸所有在海上草就的汇报当即将凌啸、老十三和老十四召到了露华楼。
用他的话来说「儿郎们一年天涯苦旅几度上下求索呵呵你们为家国王事辛苦良久朕心甚慰!不过啸儿你要朕后日帮你打击儒术朕思量此事之大无异于翻天覆地你得要给朕一个把握否则朕决不敢贸然行事!好丑媳妇总归要见公婆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是你们向朕系统阐述如何越的时候了!」
康熙的此次垂询无论从他魂牵梦绕的越大计出还是从凌啸要求打击儒术的慎重考虑都是题中应有之义~~你不给康熙一个能说服他的把握、希望、信心和可行性康熙以及他所统帅的这个以少驭多的政权就将走上一条茫然不知生死成败的不归路康凌之间的感情再深康熙也不可能随你疯去!
对这个系统阐述如何越的问题凌啸(明月)其实是早就胸有成绣的甚至还把他当成是学术研究、撰写论文一样的慎重。和所有前世所看地越小说不同。凌啸决然不会如同那些主角一样小打小敲搞些你办报纸学院他开钢厂兵工的细务!已经做到了亲摄政王的凌啸肩挑的是整个民族的未来而这个未来。决不仅仅是一代人就能完成或者供两三代人享用一下就算了地凌啸热血的野心所要谋求的是至少能维持三四百年的强大盛世~~~这地位。这野心这热血就要求我们地亲王凌啸站在最深刻的政经关系上。立足于放之康熙、放之四海、放之四百年而皆能用的国策上来考虑这个问题!
所以当康熙提出系统阐述要求的时候。万千的言语在凌啸心头盘旋一时间却难以组织成用康熙所能懂而且方式能够说服得了他地话语自然他需要略加权衡。但老十三老十四两个阿哥。毕竟是少年热血又曾经亲眼目睹西洋活力哪里忍得住当即你一句我一句地奏报起来开兵工厂、建西式学校、立科学院所、招商合资改革科举。大兴贸易抢殖民地……等等说得是劈劈啪啪让康熙听得是一愣一愣的要不是他在奏报中早已经看到过这些建议。只怕还有些难以适应呢!康熙听完了这些久久沉吟不语。盯着一直没有说话的凌啸不再叫其啸儿而是直接称呼其为亲王「亲王你身为即将担当总理事务王大臣的主角有何阐述?」
凌啸当然有阐述!
站起身来凌啸道「皇阿玛十三和十四说了不少都是求索出来后的结果他们地心也是为您的越大计在驿动儿臣也是如此!不过儿臣的阐述则想追本溯源从最开始来理清我们该如何的越前代盛世……
「哦?六字宗旨:『调顺序改角色』?!」康熙见凌啸一本正经所谈决不是一把把的措施顿时好奇心起来了「快说!」
凌啸越的一本正经肃容道「皇阿玛要越秦皇汉武唐宗宋祖历代地盛世巅峰儿臣自受命之初其实并没有一开始就把眼光看向西洋诸国而是从我中华近两千年着手来每朝每代逐一分析。尤其是重点分析文景、贞观之治但很可惜他们的路和皇上三十年来所走的一样!盛世所以我们的康熙盛世撑了天也只能和他们并驾齐驱想要不可同日而语难!但是当儿臣无意间研究其余朝代的时候现了一个很特殊地朝代。那就是南宋!」
南宋?康熙和两个弟子全都一愣……这是个多灾多难一百五十年偏安一隅芶延残喘的弱朝啊!
却听凌啸笑道「没错就是南宋!儿臣现研究所有那些盛世强国地综合因素实在太多齐头并举之下我们很难一眼看出该怎样寻找强大的主因可是南宋则不同它弱它破它受限它多灾多难就好比一个被人砍破了腹部的病人我们能清晰地看到它的五脏六腑……
康熙越丈二摸不着头脑但见凌啸说得如此的肯定老康也不打岔向前坐了一些生怕没听清楚。凌啸微微提了音量道「皇阿玛南宋终其百五十年皇帝昏庸无能当权宰相鲜有不奸兵将相离制度致使军力孱弱加上北有金国和蒙古放在任何一个其他时代它早就该亡了哪能存国一百五十年?!而之后的蒙古铁骑打遍天下无敌手一直占领到现在欧洲的神圣罗马帝国忽必烈更是雄才伟略之君主可就是这支强大的铁骑愣是被南宋死死阻挡在重庆襄阳两地四十余年!嘿嘿要不是宋理宗和贾似道自毁长城恐怕蒙古还要晚克宋几十年甚至如同拖垮金国那样去拖垮蒙古让它永远都克不了宋!问题来了陛下一个半壁江山的南宋何以难啃如此?无疑其富致使其强也!而我的皇阿玛。南宋又为何富强呢?儿臣以为只要找出这半壁江山富强的真正原因我们大清朝有英明君主有万里疆域有战将良臣。想创造出越汉武唐宗的盛世就将简直是易如反掌!」
见凌啸开始如此分析老祖宗的敌人康熙心中别提是什么滋味了但凌啸指出地现象是历史事实。康熙也不得不接受而最后他直言强盛越的秘诀就在南宋的时候顿时康熙兴趣再次猛涨「好!啸儿既然如此把握。那就给我们听听你分析的结果!」
凌啸却不即刻就说而是从怀里掏出了四颗象棋棋子拿过康熙身边的笔毫不犹豫地在上写了「士农工商」四个大字依次摆好后方才道。「皇阿玛请看我中华自先秦开始就以士农工商地顺序定分阶层历朝历代莫不以重农抑商为国策。可是宋朝丢了中原耕地锐减。而当时的南方远未开南宋之强显然不是以农为主而是在不得已的情况下以宽容的政策来放开对商地抑制……才是造成南宋富强。让它抵御强蒙四十载的根本!」
啪!凌啸拈起『商』的棋子在『士』的下面一放。「皇阿玛倘使我们学一学南宋甚至比南宋『容商』的基础上走得更远做到『重商促商』嘿嘿汉武帝和唐太宗就算骑了汗血宝马也将难望您地项背!这就是调顺序!」
康熙一下子惊呆了齐齐站起身来满脸都是骇异。老康死死地盯着凌啸连吞了七八口唾沫「啸……啸儿你读过先秦诸子百家没有?重农抑商这……这可不是儒学一家的宗旨……绝大部分学说都信奉的啊……
牛人啊师傅!老十三老十四也傻了他们虽是赞同凌啸的具体措施可在心底深处却是把商人看得很是轻贱的一听凌啸地这个『调顺序法也慌了神。
但凌啸却毫不退缩斩钉截铁地说道「不错儿臣也觉得疯所以儿臣也没有把握这才远渡万里之外看看不同文不同种的西洋各国他们最近一两百年的崛起是不是也有这个顺序的原因!而一看之下十三十四你们说法国是不是重商主义它的财政总监大臣是不是一个商人?你们说英国能参与决策的下议院党魁哈利是不是一个搞钱庄地?皇阿玛这就是佐证!可见不管是东洋西洋只要是想要强大崛起的这士农工商的顺序不调它就绝对强大不起来!」
两个阿哥那是亲眼所见啊终归不能睁着眼睛说瞎话吧见康熙疑问的眼光看过来两人只好点点头。
正是他俩的这一点头把康熙给点得六神无主了站起身背着手来回走动。他这才明白过来凌啸所说地越大计其实是早就在中国历史上找到了而搞那么大规模的西洋出使就是为了「应证」而去地!就是为了让去了的人都无法反驳于他!但对康熙来说调整士农工商的顺序是任何一个封建君主必须要冒绝大风险的事情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一个不好身死国灭!可是凌啸的观点有中外不容置辩的实例也有亲生儿子的旁观见证绝然不像是空穴来风更不是毫无道理的臆测!如此一来老康陷入了空前的矛盾之中越大计这自己活下去的终极意义和满洲政权能否延续的绝大利益终于要进行生死对决了!
这是他爱新觉罗玄烨一生中最大的赌博比当年冒险擒拿鳌拜还要赌博赌得玄尽管他老康也无数次说过「宁死也要革新越」但真正事到临头也难免心中有些彷徨彷徨中康熙心中的天人交战越来越烈。
康熙毕竟是个赌徒不怕赌是他的性格而且他也是个精明的赌徒尽最大智能去了解赢面也是他的性格!
当然了康熙了解赢面的方式说出口来的时候还是颇符合自己学究天人的皇帝身份的康熙豁然转身「啸儿古人云知其然还要知其所以然。你既然用实例找出了『调序『是越的方法那朕问你你知道为何所以然吗?说出来!如果能说得朕心服口服朕就以这项上十几斤的人头为注陪你疯一个轰轰烈烈!」
凌啸呆了一下心中暗自叫苦……说出道理不难难的是怎么样说你才能懂呢?!
第五百三十二章 复杂问题简单化,贡献!
想要知其所以然?你一个三百年前的皇帝懂政治经济学懂宏观微观经济学懂市场经济学吗?给你讲这些玩意告诉你商业是功能最强大的平衡剂和动机岂不是鹅同鸭讲?!
见凌啸大眼瞪小眼地望着自己却半晌绝口不说为何调整士农工商顺序就能强大的所以然康熙的心渐渐开始沉了下去。抱着最后一丝希望老康将脖子猛地向前一伸双手剐了黄澄澄的龙袍领子一颗脑袋送到凌啸的面前闷声道“啸儿朕的项上人头在此说!”
龙头当前凌啸和胤祥、胤浞登时大吃一惊噗通三声全都跪了。老十三两兄弟吓得哭腔出声的时候凌啸却被康熙的一颗脑袋激了泉涌一般的灵感豁然开朗之下他已经知道自己该如何给康熙解释重商的所以然了。
“皇阿玛请安坐。儿臣领悟到了天哪定是我皇阿玛诚心感动了上天老天爷一下子点化了儿臣的头……这真是天助我阿玛啊!”感受到了康熙这股诚意凌啸感动得顷刻间泪眼朦胧将康熙往座中扶去脑筋急转地说道“皇阿玛孟子说劳心者治人.劳力者治于人天下之通义也。所以这个世界上才有了士才有了官而古往今来自三皇五帝起到儿臣所能想像之未来这依然是颠扑不破的真理!如果把整个国家比做人劳心治人的‘士’就好比是整个国家的脑袋负责协调人事阴阳配置财货多寡。拔黜贤愚任废。呵呵这个脑袋要是聪明国家就定然会治理的阴阳协调多寡均衡贤愚得位。从而蒸蒸日上。皇上您说是不是这样?”
康熙刚开始听说他领悟到了喜得是牙槽都酸了的想笑可一听凌啸说出地道理是私塾学童都晓得的道理顿时觉得未免太浅显了一点张开嘴怒道“看到没朕又不是黄口小儿这道理还不懂?接着一口气说完!”
凌啸沉浸在自己的灵感之中兴奋得连连点头。笑道“好的皇阿玛问题来了。当我们细细体察整个士农工商体系的时候您就会现一点‘士’是完全劳心地。‘农’和‘工’是完全劳力的。但您注意到没有‘商’却是介于两者之间的!而倘若我们把‘士’放到一旁独独来分析能制造财货的‘农工商’三者并把‘商’这个阶层所要做的一些体力活比如采购、运输、仓储、和贩卖等等全都花钱雇请人去做的时候……请问皇阿玛这个时候的商他还是劳力的吗?不这时候的‘商’。它就是纯粹一个劳心的阶层!试问皇阿玛在‘农工商’这个小体系之中自古以来圣贤们所倡导地重农抑商却把劳心者放在了劳力者的最底层这……这不是把一个人的脑袋踩在脚下一样的荒谬吗?!这……着不是直接导致了阴阳不调。多寡不均贤愚不位吗?!而……而如果把‘商’提升到它应该有的位置上。我的皇阿玛啊那我们大清朝岂不是有了两个脑袋在出力?!”
一语祭出父子顿成木鸡三张大口全成o字!
凌啸心中地那个爽真是要恨不得把自己亲上几口……凌啸啊凌啸您太有才了不讲政治经济学却仅从《周易》《孟子》和人体学三方面入手立刻就把重农抑商给驳倒了呵呵正所谓把复杂地问题简单化贡献啊!
康熙怔在那里眼光荧荧生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但他全身都像筛子一样的抖动显示了其内心的震撼和激动。
而老十四这时候还稍微有些似懂非懂喃喃道“是该协调了……弄了半天两千年来大家都猜着脑袋在走路啊……对啊姐夫两个脑袋出力那谁听谁的这……这不是双头怪也不协调啊。”
啪!话声未落他的哥子胤祥一个漏风巴掌扇了过来“你怎么什么都要姐夫说得清清楚楚方才明白?大脑袋‘士’那就好比是军队的统帅执掌全盘小脑袋‘商’就像是军队的将领架驭‘工农’……
两兄弟的醍醐灌顶之中只听康熙忽地一蹦起身把凌啸抱得气都喘不过来仰天喃喃哭诉道“列祖列宗在天之灵啊啸儿是圣贤哪!得亏是这圣贤出在我们这个时代要是早几十年出来……呜呜呜……
圣贤?!
凌啸哪里敢当这种名号正要惊慌失措地推辞却听康熙父子三人接口就又追问重商何以能越地“所以然”顿时凌啸就象是被浇了一头的冷水。他这才明白自己说了半天的得意之作其实也是仅仅为康熙摆清了调整顺序的理论根源罢了商业地位具体上的实务性质依旧是绕不过去地坎!不过凌啸一看康熙笃信不遗的眼光马上就明白现在再
解释商业地经济杠杆和资源配置作用应该是容易多了。无他信嘛迷信嘛!你就算说商业其实就是玉帝和观世音的私生子康熙都会迷信一段时间的!
于是乎凌啸很快就说了。他按照士农工商的顺序把农工商称之为第一第二第三产业商业能通过供求杠杆的作用直接促进工业农业按照最合理的方式展而派生出来的其他功能甚至连科学技术和文化教育等等都能急催动甚至说出了“第一产业为主的国家定然会永远穷得打屁”的论断!得亏是凌啸来自于改革开放后的年代又是直接从事企业经营的经理。一些浅显易懂地基础经济理论讲出来本就有三十年治国经济实践经验的康熙也能够听懂得七八分脑袋点个不停嘴巴笑得是从来没合上过!
见康熙理解度很快。而两个阿哥也听得是若有所思凌啸的心里马上充满了前所未有得满足感~~~想后世邓公改革的时候所做的就是两样一是改公有制为私有制以解放生产力一是大力为第三产业地展营造政策环境而自己在清朝这公有制私有制是根本就不用操心的了已经少了一大障碍。再说康熙这个雄才伟略的君主一旦决定以项上人头陪自己疯它个轰轰烈烈就铁定强力出击。而无论耳闻目睹心生向往的两个阿哥谁继承皇位。至少将能保证三四十年的革新推动时间这时间对目前还算是不差的中华民族来讲够了!自己只要把配合康熙把最艰难的开头做下来让民族尝到这种强盛的甜头以后。都无非是经济基础决定上层组织。而任是姓封、姓资乃至姓社哼咱中华就都姓一个姓强!
四更鸡叫响起凌啸说的是唇干舌燥康熙听得是如痴如醉两弟子更是把笔记都记了整整两札了而康熙犹不满足。神采奕奕如少壮扯了凌啸就问道“啸儿呵呵你刚才说。六字宗旨这‘调顺序’朕是信服了。还有一个‘改角色’是什么?”
凌啸看见他眼角都开始充血了笑道“皇阿玛您乏了练功最忌起居无节今日儿臣就不多说了日后再细细禀报因这也的确是后一步地事情。而您想啊眼前我们所即将要做的调顺序就面临着儒家‘重农抑商’的强力狙击他们一句动摇国本的罪名下来儿臣纵有阿玛庇护而不死可也很难有官员干吏追随我们……皇阿玛儒家的熏天气焰不乘热打铁不在他们还不知道我们的步骤前加以打击想要‘调顺序’何其难也!”
砰!康熙左手抚摸自己地脖子右手一拳擂在椅子扶手上。
“打击当然要打击一定要打击要打完了再击!”
“皇……
隆科多被凌啸地凌厉目光逼视得如坐针毡一声求援喊出立刻让康熙的思绪回到了太和殿得朝会上。而回味了一下凌啸奏报的康熙面对隆科多要求凌啸列改革方案、保守派逐一反驳的建议已经明白过来这完全是和凌啸先打击儒家的思路背道而驰的。不仅有利于保守派拖延而且破坏改革需要铁腕独裁的铁律!康熙自然毫无好脸色要不是他还有重要任务不能翻脸只怕早就落起隆科多来了!康熙把问题向凌啸踢了过来“亲王你是总理事务王你处理吧!”
凌啸早就等着这一句话躬身之后便霍然一转嘎嘎笑道“隆大人你想要做评议官管仲裁事是吗?”
这么明显的威胁隆科多焉能听不出来?隆科多顿时明白自己最后画蛇添足的建议坏了事冷汗刷地一下就冒了出来他又不是吃饱了撑地放着人人眼热的上书房行走不干?可是覆水难收刚才当着百官说出口的话一时间又哪能收回去正眼珠儿急转苦思如何回话的时候却见一个人蹦了出来帮他将凌啸的将军给挡了。
蹦出来地人是年近六旬的吏部右侍郎曹睢“王爷你要变法皇上根本就还没有同意朝议也没有通过此时都开始任命官员这未免也太急切了吧?!况且你刚才言语对我孔圣人多有污辱哼皇上臣弹劾亲王诬蔑圣人有废黜儒家圣道之罪!”
诬蔑圣人废黜圣道之罪?!
嗡!金銮殿上立刻被这弹劾给炸了锅机灵得隆科多就坡儿一打滚连忙摇头而退。而大殿之上心思细腻地老家伙们对曹睢的手腕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时候一出手就是为了插科打诨漫天要价要保全隆科多从而把他的建议当成是和凌啸争斗失败后的保底折中呢!康熙和凌啸哪能看不出他们的居心?可是两人偏偏毫无恼羞成怒之色反而是眉飞色舞起来
第五百三十三章 金銮殿,痉挛殿!太和殿,太黑殿!
凌啸是“圣道毒药”不灭圣道其心不死!这一点早就是很多士大夫的共识目而今天他提出改革也仅仅只是再一次证明了这毒药嘴脸的不折不扣。
除魔卫道培本祛毒本是孔门弟子不容推卸的职责。可是文坛鄂派宗师熊赐履提出“凌祸”这一初级阶段概念便立刻身败名裂化为一抨黄土;熙朝文宗王渔洋创建圣道诗会仅仅诽议几句旋即被连根拔起投入刑部监牢生死未卜理学宗师李光地早已致仕隐退明哲保身桐城派鼻祖张英显然贪图富贵变节投伪。四大文坛宗师已被凌啸毒垮其二老去收买各一人群龙无在朝的衮衮诸公虑及身家性命已是敢怒不敢当堂言。
而正是在这种情况下吏部侍郎曹雎终于勇敢地站了出来第一次公开地对凌啸提出了弹劾。所以他的这种挺身而出他的这种舍生取义甫一登场亮相就具有强烈的悲情气氛成为朝会上保守派钦敬的焦点……弹劾意味着控告而“诬蔑圣人废黜圣道”如此骇人罪名的控告就意味着凌啸和曹雎两人自此以后将你死我活不共戴天!
太和殿上鸦雀无声无数紧张的目光投向了皇帝康熙。
而此时一声胁裹着金石之音的愤愤怒斥声响起“皇阿玛儿臣凌啸弹劾侍郎曹雎诬蔑亲王离间君臣之罪!”
反弹劾?满朝文武立刻全都一呆成了互讦局面啦?呆滞中曹雎嘿嘿冷笑。反唇相讥“王爷公道自在人心只手怎堪遮天!你自上朝以来。开口儒术不行闭口理学悖道这不是诬蔑圣人废黜圣道是什么?”
凌啸嘿嘿得更嘿嘿相讥得更反唇“曹大人你弹劾本王诬蔑圣人?好按大秦大汉大唐大宋大明**大清律无论哪一律都有明文规定诬蔑罪之原告须感觉被诬蔑者本人及子孙提请有司审决……倘若是你来告我诬蔑。那你就是胆敢自矜自夸为圣人!倘若是圣人自觉被诬蔑……嘿嘿……你请他出来状告本王试一试?!”
噗!坐观看戏的满族官员哄堂大笑……老孔恐怕早烂到全身都是孔了爬得出棺材吗?
哗!敌忾同仇的保守汉官一片哗然……早知就该把曲阜衍圣公请来这还真失策啊!
而曹雎的目瞪口呆之中。对圣人极度不敬却绝口不带一个脏字地凌啸又开炮了“曹大人你口口声声弹劾本王要废黜圣道好。好好!你曹大人哪只耳朵听到过本王说了废黜圣道的话过?嗯?!”
曹雎满脸通红一句话顶了回来。“王爷不是说儒术不行了哼这可是皇上和满朝文武都听到过了的众目睽睽覆水难收王爷难道想要否认不成?”
凌啸嘎嘎奸笑起来跨前两步直指曹雎胯间侃侃而道“曹大人。你也是六十好几的人了几度寒暑岁月摧人想必脐下三尺地所在也已经力不从心了嘎嘎是不是也要因为它不行了就把他咔嚓一声割掉?!”
哄!满族官员多粗豪听了这个比喻立马绝倒无数甚至还有人起哄“咔嚓吧曹大人!”
咚!汉族大员多装B见凌啸羞辱圣道如排秽淫器忿忿得以头抢地“咱们跟你拼了!”
凌啸却回头望望莞尔的康熙知道老康又想起让他枯木逢春的凝血壮也就更加的无所畏惧在大殿双手猛然一挥按下了满朝文武的嘈杂提高声音言出聩耳“诸位你们笑的人本王不感激你们哭的人本王也不怒。哼你们以为本王的这个比喻是侮辱儒术?错了是在给儒术一个至高无上的地位评价!它就像是我们的阳根一样是一个国家一个民族香火传承地精粹所在……曹雎!废黜圣道是吧行曹雎你说偌大一个国家废黜圣道之后九州万方疆域万里中枢、地方、职官、民生之间的秩序和平安何以约束?普天之下生民无数皇帝、官吏、军队、百姓之间的纲常和统属何以维持?!大千世界国家林立毗邻、远邦、友落、敌国之间地抵御和征伐又何以组织?!……哼在没有一个越儒家的新学说面世之前在新学说还没有经过几十上百年的论证和考验之前皇上和本王会贸然废黜掉架构整个国家社稷纲统的儒学会轻易抛弃久经两千年考验的儒学?!你太小看皇上地圣明也太小看本王的见识了!操当我们的陛下是猪头啊?来呀将胆敢诬蔑皇上和本王是弱智地曹雎押出午门斩……不你既然如同猪一样的蠢又认为‘不行’的就该不要了好押出去像騸猪一样帮他割了!”
“喳!”丹犀龟鹤左右的一等侍卫武丹、刘铁成两人立刻领命不由分说地拽了那曹雎出去行刑。
金銮殿立刻就成了“痉挛殿”!
见凌啸毫不犹豫甚至也没请示便又骟割了一个二品大员满族官员们全都心生了敬畏之心其中为刚才命悬一线而后怕不已的隆科多吓得是大腿都颤抖麻么。而那些保守派则是看着凌啸横眉扫过来的森冷目光尽皆股栗尤其是见到凌啸运用凝血壮搞出的胸腹猛烈起伏甚至隐约有尿骚味传来。
不过亲王这番酣畅淋漓的怒骂指斥如果除开其鲜血淋漓的杀戮和彻头彻尾得羞辱之外在朝官员就犹如是听了一堂人文科学地科普课抛开了大感快意的轻浮和大感恐惧的狐悲之后皆是若有所思地颇有领悟……看来亲王凌啸也不是不学无术之人啊!是的。亲王说得极有道理治国之人无不慎重而行谁会抛弃一个经过了千锤百炼能有效维持整个国家架构有序安稳的学说。而去用未经理论丰富阶段和应用实践的新学说?更何况新学说还连根本就没出世呢!
康熙很是满意凌啸此举带来地效果笑着缓和气氛“亲王骂朕是猪头的人已经伏法了好了朕已经平了气你也把一腔忠愤暂且平息平息气大伤身啊。呵呵猪尾臣工。肚子饿的忍忍下午朕会赐宴群臣你们继续畅所欲言。朕已经安慰了王没事了没事了啊。”
皇帝的这一句话说出保守派尽皆傻眼……皇上你搞错了吧。最该被安慰的是我们啊!
而凌啸当然是收了剧烈“胸腹起伏”又道“诸位大人啊。人生于天地间风刀霜剑摧人老而道呢效法于天地自然啰有些地方也会随着沧海桑田的变迁而略显不匹我们师法于古之圣贤要的不是拘泥于他们针对当时环境态势所的字面意思。而是师法这些圣贤敢于否定不匹配的旁支末节的勇气师法他们着眼现实与时俱进地精神!本王认为儒学经过两千年的风雨变迁后世给它们不断加入的阐述既有丰富其理论地功效也有改得面目全非的弊端当然功也罢过也罢这些后世贤哲其实也都是值得我们所钦佩的因为它们直接继承了孔孟的勇气和精神。试问贤哲们能如此我们为何不能效仿承其勇气和精神勇于打造一个生机勃勃又针砭时弊的新儒学呢?!”
打造新儒学?!
此言一出大家全都面面相觑起来交头接耳地议论之声不绝于耳。议论中颇有些瞧不起孔老二的满族官员渐渐地安静下来而汉族官员立刻就生了分化虽是没有谁公开地大声吵闹但往张廷玉李绂身边悄悄移动位置的人多了起来。很显然无论满汉都不缺乏能理解真知灼见地人。
康熙拈起御座旁放着的点心吃得有些心不在焉因为他也密切关注着百官的情况丝毫没有掉以轻心!要是以为提出了真知灼见就能从学术争辩到变法完胜得一泻千里那就是在是小看了这一帮君和臣!康熙久驭群臣一看没有新人公开表示支持凌啸“打造新儒学”的建议立刻就信了凌啸的观点“皇阿玛新儒学改造是不关痛痒的学术之争变法才是涉及贴身利益的根本之争他们死护儒学圣道儿臣提出创新儒学都是为了抢夺理论的制高点争夺王道正义的名分罢了这一点他们这些道貌岸然地家伙用得极为娴熟想要他们马上俯听命那基本上是幻想所以还要……”
女婿讲的虽太赤果果岳父却凭着经验深信不疑现在康熙就等着看事态的展等着看谁要他使出凌啸口中的“所以还要”!
“还要”的人马上就出来了散秩大臣赢任起站了出来。他之所以敢站出来是因为赢任乃是秦始皇的后裔其族谱上记载的一句“帝令公子扶苏遣使入极北寻夏之后裔朱里真族夹击匈奴”虽真假无辩却是大清朝证明自己是中华一脉的佐证其父还得到了皇太极和顺治优渥保证他才不相信凌啸乃至康熙会对他敢如何呢!
赢任也抢名义制高点来狙击“皇上既然要臣等畅所欲言那臣就说了。亲王说要创新儒学臣不敢评价其志向大小但臣以为历朝历代都以圣人为‘至智而为圣’亲王要改难道是圣人有错了的吗?”
赫!死硬的保守派一下子清醒过来暗赞一声好顿时信心大惩眼睛全盯向凌啸……圣人没错亲王就错!
凌啸没有答腔康熙却兴奋得一下子蹦起来了终于轮到他上场了一指帝座旁的空椅子嚯嚯狂笑。
“好圣人没有错是朕无德朕既然无德退位总该可以了吧?好朕禅位朕禅位行了吧!”
当此时满朝文武鲜有不眼前一黑的……太和殿成了太黑殿!
第五百三十四章 胤礽殴赢任,禅让两得逞!
康熙皇帝一直坐看凌啸和群臣的争斗甚至连凌啸明显越权擅自阉割二品侍郎都没有说话可以说他这一上午都是恬静如同温婉处子。可是谁也没有料到康熙这个处子竟然还是“绝色佳人”~~~他一句禅让出口不是要倾国倾城又是什么?!
天塌了!
噗通通上至总理事务王凌啸下到殿口肃立的虾米侍卫全都骇然地拜倒在地。得亏是满地金砖不会呼痛要不然早在两三百人同时惊恐万分的以千计的磕头中被磕得哇哇大叫了;得亏是天街上绝不许种树要不然树上的鸟儿定会被直冲云霄的号啕之声惊得纷纷展翅而去!
对满族官员和革新派汉官们来说康熙如果以禅让方式逊位于满族这以少驭多的政权来说无异于会造成灾难性的可怕后果:皇子不服派系相煎地方震诧奸人做耗民心惊疑天下大乱烽烟四起哗啦啦如大厦倾轰隆隆似泰山崩!
对保守派官员们来说皇帝如果以禅让方式逊位于他们这些投身科甲的官员来说绝然是次家族命运的命运叵测:禅让本身违制不啻于改朝换代如果禅让给了凌啸凌祸更毒!如果某位阿哥不服而战后抢到政局或者能稳定过渡可作为直接导致康熙皇帝突如其来禅让的这些臣子那些失鼎无缘的皇子及其满族势力定会视之为肉刺眼钉。终究将会大肆衔恨屠戮!而如果新皇无能稳定则肯定天下大乱汉统有朝恢复之日。即是广大失节侍满众官的清算之日~~~明朝不就是把很多在元朝当官地家族直接打入了丐民堕民的贱籍吗?!
“不要啊皇上!”金銮殿上。哭声中夹杂最多的就是群臣们如此样地阻止。
“朕失德偏要!”皇帝座旁康熙已然起身而立满脸都是倾国倾城的坚决。
康熙这句明显指明了原因的话立刻导致了一个最直接的后果:天下未乱朝会先乱!
理亲王胤仍那可是以扳倒凌啸为终极目标地。为了这一目标他都不惜当酷吏来曲线报仇了焉能容许凌啸有踏上陛台的任何机会焉能容忍机会最大又和凌啸关系最密的十三十四有机会?狂怒之下这位废太子顾不得真嗓子和假胡子的不协调一跃而起三步并作两步冲到哭得最响的赢任面前。对这位和自己名字基本同音的家伙下手了胤仍一把抓起赢任的辫子。猛地扯起来之后狂拳乱脚暴打起来“逼叨逼叨的!该死地赢任叫你说圣人没错!曹的赢任叫你说皇上失德!驴配的赢任叫你说儒学不改!***赢任。叫你说变法不可……
这一场胤仍打赢任残暴、气势和搞笑都在其次。关键是他开了一个头。
这个头一开惊慌失措的满族官员们醒悟了过来。两个“阴人”的打斗最笑不起来地就是火烧屁股的他们他们很多人之所以没有给凌啸地变法进行支持其实是担心并不知道如何变的变法会不会影响到自己本身拥有的特权所以抱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态度在一旁坐视可康熙暴怒之下的要禅让这就是影响到了整个满族生死存亡的核心利益了皇上都吃了秤砣铁了心了呢那覆巢之下焉有完卵?!面对导致今日禅让事变地两大策源者满官之中自然是没有敢冲亲王而去的于是一拥而上百来人冲向了赢任和他身边地几个保守派老拳相加黑脚狂踢打得这四五个人鬼哭狼嚎……来了。
康熙和凌啸眼神会心地一笑见“逼迫满官团结”的这个“禅让”第一目标已经达成当然就要开始当好人了。凌啸铿地一声拔出刘铁成的钢刀爆吼而喝“胤仍退后!全部住手!”
王爷怒气冲冲刀锋寒光闪闪表现忠心已经够了的满官们立刻恭顺地功成身退留下了六个已经鼻青脸肿瘫倒在地的保守派。一听人人还能出声哀号凌啸心中不禁一笑:***满官也他***耍奸弄诈虚表现上百人围殴看起来声势浩大实际上花拳绣腿屎啊尿的多半是吓出来的!见局面平静下来了凌啸也不吩咐收拾秽物一转身给康熙跪下代表群臣道“陛下禅让之举万万不可。”
他一开腔立刻就满殿云从跪了一地纷纷苦苦劝谏就连被殴最惨的赢任也磕破了头。
“有何不可?”但康熙却佯怒而哼一甩衣袖冷笑半晌忽然勃然大怒“你们这些人口口声声说圣人是对的好朕问你们孔圣人是圣人尧舜禹汤呢是不是圣人?哼他们还是孔丘自己屡次提及的圣人中的圣人呢!既然尧舜禹汤都是圣人中的圣人那朕学他们搞禅让有什么不对?!尧舜禹汤说要择贤禅让《礼记》却说要父死子承哼孔圣人否决了圣人的圣人赢任你说圣人和圣人中的圣人谁对谁错啊?”
保守派一下子张口结舌了起来……的地位和舜禹汤比起来孔老二只怕连老二都没了呢!可是康熙还没完看凌啸表现了半天了早憋得他满脑子都是兴奋见赢任几个哑口无言康熙更加狂暴地展现其男人魅力吼声震得金瓶法器都有些嗡嗡寂寂无声的大殿上就只有他一个人在咆哮。
他们圣人之间说法不一。net不可能都对吧?嗯?说!怎么就不说了?!你们不是一个个想要当朕的师傅来告诉朕是和非的么?好啊。来呀教教朕怎么分辨是非!现在朕怕你们这些师傅了。孔圣人什么都是对地连屁也是香的连污点也该是光辉的所以。他父母亲在野地里面媾和也应该是对地那要不要朕下个旨意令全天下的读书人全到野外去强*奸民女啊!”
“……百官先前都
在康熙的咆哮中只敢磕头可一听康熙揪出了孔老二这桩丑事而反问全都是瞠目结舌。读书人都觉得有些丢脸的时候武官们更是暗笑中心生向往。读书人都去强*奸民女了咱们孔武有力地就更应该去啦!当然了这些心声是都不敢表露出来因为康熙马上说出了更令人瞠目结舌的话来。
越说越怒的康熙已经气得声音都变了调“好好好!圣人什么都对什么都好!那你们也称呼朕是圣君过既然圣君是永远比不上圣人的。圣君没有圣人大那你们还呆在这里干什么?!滚。全滚到孔圣人那里去做臣子算了!咿呀都不动?你们咋就脸皮这么厚不去呢……朕这圣君又错了孔圣人死了嘛。你们不能效忠他了是吧……好啊朕给你们一条明路孔圣人死了还有衍圣公活着啊!得朕这就颁诏逊位马上逊位把皇位啊禅让给衍圣公你们不就皆大欢喜了!”
轰康熙不仅要禅让还要禅让给汉人给曲阜孔圣人后系?!!百官顿时骇绝无数呆若木鸡但有些精明的还是有些觉得不可思议皇上……就算你有这么好让位给孔府后人人家无钱没兵敢要皇位吗?
不过这种赖皮只有康熙这种身份能耍的也敢耍而且耍得起不管是不是真的谁敢不冒死阻止谁就是不忠……这就是君臣之间地不平等!但是汉官们傻愣愣的还没有反应过来立刻就蹦出了两个上书房行走亚相满族将军出身的硕和舒恕马上号啕大哭地膝行上前“呜呜……皇上奴才等绝然不会任由皇上被个死人大过压着的!皇上恕奴才们无礼了奴才要告退去见皇太后请得懿旨调集十万兵马踏平曲阜孔府铲除阴魂不散的孔家祖坟!”
事态危机步步升级之下赢任嘎唧一声就昏死过去……火要烧到孔府了天下读书人的老巢圣地就要被剿灭了其关系之重厉害之烈影响之巨倘使成真只怕赢任这些连累圣地被毁之人将百死也难以赎其罪……
眼见着两人铿地一身站立而起容若、张廷玉、李等人异口同声地叫喊起来“将军且慢皇上满朝文武百官皆认为圣人也可能错皆尊皇上您圣君为大请废止禅让之议!”
一时间全都被连串惊变吓呆了地百官这才清醒过来齐声山呼起来。
“圣人也可能错!皇上圣君为大!请废止禅让之议!”
“圣人也可能错!皇上圣君为大!请废止禅让之议!”……
经久不息的山呼声终于惊醒了昏迷中地赢任他也认识到了喇叭是铜锅是铁匍匐地爬到陛台之下拿脑袋在地上死叩不停跟着山呼不已直到众人都被康熙虚按而止他还在独自高呼。康熙前行几步用脚阻止了赢任狐疑地一句话问出立刻暴露了他就是在耍赖皮耍皇帝才玩得起的赖皮“既然圣人也可能有错的地方而你们又都承认朕圣君最大那是不是说亲王要打造新儒学革新一些依托旧儒学的不合宜体制也是顺理成章的咯?”
百官被逼无奈顺理成章地承认并且山呼“顺理成章!”
“可千万别勉强哦!”康熙不依不饶地继续赖皮“可否以你们的忠心就今日所说地一切大家全都写成奏章来个《三二伍朝议论述合集》刊行天下教育士子啊?”
大家的山呼都出了口此刻还不是康熙说什么就是什么虽明知道这本合集一旦面世自己等人就被绑上打造新儒学地战车上了可这时候已经再也没有了退路只得任由摆布早点让康熙的大赖皮耍完大家先回去吃饭填肚子……精神再从长计议吧省得在这连饭都不许吃的朝会上纠缠久了被康凌的车轮战穷追猛打弄得失地千里!
可惜康凌本就是摆明要搞穷追猛打的见“禅让”的第二目标也顺利达成康熙的眼珠儿猛地一转一看天色还早立马就决定乘热打铁上凌啸的毒计!
康熙转身回去围着空椅子转来转去一摸下巴道“唉朕向来是个直肠子从来都是有一说一的本来准备禅让给阿哥之后自己坐在这里监国的……
噗……噗。前的那一刻心中大为忌恨你这还是有一说一?早说是要搞个傀儡自当太上皇啊我直你家的太后你读过书没有那父子相传叫禅让吗!百官也是大呼上当看着仪表堂堂的皇帝心中全都想起一句话……的男人就越不可信!
正个个恨不得吐血的时候康熙笑着对凌啸招手“呵呵这椅子的事朕都去奉先殿禀报过了现在禅让不成空着这椅子好可惜啊!亲王来你过来。”
百官齐齐把心提到了嗓子眼上……
第五百三十五章 精致马屁慰康熙,凌啸骚包淫大夫
康熙嘴里一声召唤凌啸的脚应声而动。这一迈步立刻让整个太和殿里的老老少少大大小小人等
尽皆骇然:你凌啸还真敢去坐那个位置啊?
这也难怪他们个个不解凌啸的胆量限于地位因素这些人根本就无法理解凌啸的亲身感受自然
他们只知道用“君君臣臣”的框框去衡量康凌显然是夏虫不可以语冰的。其实自从康熙决计把
越当毕生追求的那一刻起康熙和凌啸的关系就已经不复具备“君和臣”那种互相猜忌所带来的彼此
安全感了不得不彼此依靠互为胸背的他们已经步入了“危险境地”。如果俩人中的任何一个怀有歹
心另一个就铁定万劫不复而于此同时坠入深渊的将是康熙梦寐以求而凌啸又愿意用命去换的“越大计”!他们这种客观存在的**必然再加上荡人心魄的雄浑情分俩人早就无一例外地做好了心理准备那就是真性情互待对方!
所以在这些人臣或善意或恶意的担忧里凌啸却已经跨过赢任的尸体敦实的三步踏上七坎陛阶
着实应了“不管三七二十一”的老话来到康熙的身边极为潇洒的一躬身。说句老实话康熙此刻突然决定上他计划好的毒计的确是出乎凌啸的意料之外而且即使按照实施毒计的计划其中也根本就没有召唤凌啸上陛台这一出显然这只是康熙的即兴挥!而康熙为何要即兴挥上台近
看了康熙的凌啸一下子就猜到了七七八八。
康熙的脸涨得通红甚至还青。这其中固然有“禅让”得逞后兴奋所造成绯红但多半也有因“
耍赖皮”有损圣德所造成的臊红。第一次毒人嘛而且毒的是号称“天下之师”地孔圣人康熙难免很
不习惯!所以老康才要即兴挥改变计划。让那毒计的策源由凌啸担当。
康熙不习惯可凌啸习惯啊!至少在拍出十分精致的马屁方面他凌啸是有信手拈来的水平的。
所以在康熙还没有说话地时候凌啸当着满朝文武的面贴在康熙耳边低声道“儿臣恭喜皇阿玛。
您已经越了法兰西太阳王一次!想他路易十四叱咤风云号称欧洲之霸却耗尽一生也无法将教皇压倒而皇阿玛妙招出手半个时辰之内。就摆平了孔子这个中国教皇!呵呵此地此言无法明宣儿臣只好暗贺阿玛了!”
赫!话还能这样说?!康熙呆了一下脑子里面回忆起奏报中所有有关太阳王的资料顷刻间。王
霸志气勃然飚升龙心大悦得忘乎所以在众目睽睽之下一把将凌啸熊抱住了颅搁亲王肩头泪
雨不止。其龙体清晰万分的激动战栗让满殿地几百人等几乎昏死过去……都?!
这种情况之下眼见着康熙一指空椅说声“坐”王公贵族文武百官有什么话说?还能有什么话可
以说?!大家唯有苦叹一声:有此康凌一抱凌啸坐不坐都已经无所谓了浑当是“皇后”临朝共政罢
了何况从谁投怀谁受怀上看来还指不定谁是“皇后”呢!
但凌啸却没有坐暗骂一声老康又没检点蹲身下来双臂一展测量了空椅子的宽度惊声就呼
“……太小了吧?”
这一句“太小了”出口举朝震撼不少人再也忍不住勃然大怒最先和凌啸论战的光禄寺汉卿李
宏愤然离班二指作剑怒指凌啸“王爷以臣目测就可以看出这把椅子是‘八四尺’的规制
仅比陛下龙椅的‘九五尺’略小一级……你……你纵然是九千岁也不能再作其他妄想了吧!”
众人纷纷声援地嘈杂中凌啸却瞠目结舌地怒道“胡说什么!本王是在说自己屁股太小当不起
这宽八深四的黄绫椅子!本王不过是顾及朝会节仪不好把不雅词汇说得太高声罢了你自己耳朵背
还来口出妄言?你当本王说振兴新儒学是说来玩玩的你以为本王就这么糊涂不明纲常不知道这椅子
非人臣可坐么?昏聩!刚才见你分析儒术之利的方法颇前人之所未想角度新颖见识犀利还以为你李大人会是打造新儒学的得力希望想不到……退下
李宏一听他如此解释只好自认倒霉见凌啸仅仅只是指责自己昏聩就了事没有像整治曹睢那样
置于死地显然是怜自己地才情顿时一阵庆幸和感激赶紧退了回来。康熙皇帝一看李宏明显的感激之色顿时暗赞凌啸也善于即兴挥收买人心便为难地说道“哦都不好坐啊?那……这椅子己经禀过列祖列宗了该如何处置是好呢?”
“禀报一遍再搬走啊!”底下的官员齐齐在心中腹诽。但是今天他们所目睹的惨剧已有两宗而
饿得血糖浓度太低的身体已经遭受不住再多的折腾在这康熙皇帝明显是假装地“抛砖引玉”面前
谁也不愿意傻到把腹诽变成自作聪明一个个沉默不言。
凌王却不沉默眼珠一转就下了陛台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奏道。启奏皇上儿臣以为这把椅子好处理!自古以来椅子就是给人坐的可坐了之后干什么呢?呵呵若是家中的椅子自然是供休息所用但金銮殿朝堂上的椅子却不应该仅仅只有此项功能俗话说‘坐而论道’这虽是一个贬义词但可见‘道’是坐着论出来地!值此我朝君臣立志、鸿儒同心意欲打造新儒学之际儿臣以为此把黄绫幔铺的椅子正好可以用来激励众儒使得他们潜心革新儒家理论……皇上何不将此椅子赏给
新一代地儒圣?”
康熙表态表得比谁都快。“有点意思说下去王怎么赏?”
新一代的儒圣?!
~~哗!登时朝堂一片哗然之态:康凌联手已经逼得人家孔夫子“有错”了居然还不满足于圣
君为大。现在竟然还要册封新一代儒圣意欲“取而待之”?你们和圣人之间有那么大的仇恨吗?
~~哇!转即却有羡慕之声响起:这世界不怕你做不到。就怕你想不到和不敢想世俗君主都表
态可以打造新一代的儒圣了反正大家都山呼圣君大过圣人了圣君有了意向自己凭啥不去争取?
当然。哇然地声音和哗然的声音相比音量还是太小显然胆子和野心都大而敢于觊觎的人比
例还是很少……毕竟。新圣人想当也难啊!
而凌啸要做的就是扩大这种比例笑道“皇上儿臣刚才仔细测量了这把椅子呵呵。的确够
大也够气派!儿臣觉得我新儒学既然是上承孔孟那自然是要将圣人孔子和亚圣孟子地牌位放在椅
子靠背之巅上加以衿表膜拜的而大清以前的各位圣贤牌位则立于左右椅臂。以示陛下的礼尊之心。呵
呵皇上。儿臣提议一对于当世能在儒学创新上做出宗师级贡献地贤哲也应该吸纳入椅供奉给
予相应的尊崇地位以示皇上、朝廷和天下士子对他们使得儒学焕青春活力的贡献的敬重感激!鉴
于此把椅子意义重大代表了儒学与时俱进的新生起点就定名为‘万世儒学中兴起点新圣椅’奉为
天下永久地圣物永久置放于金銮殿东侧陛台之下同享后世百官师礼!”万世儒学中兴起点新圣椅?还要吸纳当世有贡献的宗师?!
第一条建议出来立刻就让很多哗然的人敌意削减了不少毕竟人家凌啸把孔孟及历代贤哲也没有
抛下啊!而那些野心之士的哇哇之声更响了一点谁要是能成为新圣人仅仅是“天下永久圣物”和“
永享后世百官师礼”这两条名垂万世的待遇就够他骚包地了!
但凌啸本身就是一个骚包人自然会给予得更加骚包笑道“第二鉴于历朝历代的惯例儿臣
建议对入了‘新圣椅’的当世新圣也当同孔府之例其嫡系子孙册封为世袭罔替‘衍圣侯’或者‘
衍贤侯’朝廷给予俸禄钱粮、开府建衙、修墓扩祀、划拨食邑的待遇并将其所在乡梓立为圣地
朝廷年年派员公祭!”
骚包真骚包!凌啸的第二条是在‘名’的精神奖励基础上再进一层**裸地抛出了令人涎
水四溢地‘利’诱!但是就是这一利诱却让哇哇的声音反倒弱了下去……想要吃到这么香的饽
饽只怕是难于上青天的吧!
凌啸却是深通企业激励机制的人在别人气馁地时候即兴挥地改变了第三条。
“三为更好、更快、更新、更良地促进儒学改良儿臣建议在椅中并排放置……天干地支
设十枚新圣牌位奖励新儒学打造中能系统性阐述的宗师再设十二枚新贤牌位奖励能就方面问题提
出卓越见解地贤儒……除‘甲圣’和‘龙贤’需在皇族贤俊中评定外其余二十枚则授予给各
族儒学新圣号曰甲圣、乙圣……子贤、丑贤……等等!”
顷刻间让太和殿上炸了锅!
而开始时听得喜咩咩的康熙也被凌啸即兴挥的第三条吓了一大跳……上百圣贤出来?批啊
你!圣贤多了那就不值钱了啊!
凌啸要得就是批和不值钱~~威武屈了之后他现在还必须要当“淫人”!
用富贵来淫一淫士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