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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静石静山     回到平行世界之易经txt下载     回到平行世界之易经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十七章 “雪利”

    第二天早上醒来,王永桓并没有立刻起来,而是在炕上感觉了一下自己的状态,毕竟昨晚少睡了三个多小时。按照以往经验,如果夜里少睡三个小时,必然会对第二天的精神状态有影响的。

    晃了晃脑袋,额,精神状态还不错,也没有什么睡眠不足的现象,反而有一种精力充沛的亢奋感。这说明易经修炼,虽然占据了三个小时的睡眠时间,但并没影响王永桓的睡眠质量。

    但从王永桓早上起来,就有一点心慌、心悸的感觉,隐隐间总觉得有什么不对的事情会发生,这种惊悚的心理,特别的不舒服,这是为什呢?

    起床后,利索的收拾了一下被褥,王永桓几步就窜到小走廊。

    妈妈早已起来准备早饭,当他看见妈妈在厨房里忙碌的身影,王永桓的心里有些酸酸的感觉。自从另一世界的思绪穿越到自己身上后,王永桓每次看见妈妈时,心里总是有些酸楚,不知道因为什么?答案是什么呢?

    跟妈妈打声招呼,王永桓三步并作两步的跑到院子里,先把小狗三点放出院子,让它与自己一起去跑步。三点一出院门,“嗖”的一下就窜出去了,就如同一条白线,几个跳跃就到了百十米外,看样子在家圈了二十多小时,把它憋的够呛。

    “三点、三点,回来、回来”

    听到喊声,三点悠然的一转,摇头尾巴窜了回来。来到王永桓身边后,或前或后的,蹦蹦跳跳的陪着主人,慢慢的绕着医院大墙跑圈。

    医院大墙有两米高,一千多米长,平常王永桓领着小狗是跑一半、走一半。但今天不知是修炼了易经内劲,还是心里作用,他竟然跑了四分之三,也就是八百多米,这是平常很少见的。并且在快跑的过程中,易经内劲自动的在左脚部位上下运行着,肌肉中间有一种微微熏热的感觉,暖烘烘、懒洋洋的。

    小白狗三点,全色雪白,没有一丁点的杂色。两个微往前耸的椭圆形小耳朵,就如同两个小小的椰子壳。现在三点刚五个多月大,它是在还没睁开眼睛的时候,被王永桓的爸爸抱回家的。

    据说这只小三点,是爸爸去新力分场的时候,从山上捡回来的。当时爸爸带着分场的几个人,上山查看林场的生产情况。

    新力分场是山区,山上没有人家居住,只有林业站的一些人在冬季时,会上山伐木。当时没有什么盘山公路,卡车无法上山。

    夏季伐木往山下运,不但费力而且不安全,所以一般都在冬季伐木。尤其在下过雪后,从山上到山下,简单的清理出一条有四——五米宽的雪道。然后把伐好的大树简单的去一下枝杈,就顺着雪道滑下山,即快捷又省力。

    在八十年代末的北方,很多山区仍然保持着一种原始状态。到了冬季,由于山高林密,远离生活居住地,山上经常有狼、狐出没,甚至像黑熊、东北虎等大型野兽也时常显现踪迹。为了防备意外,山上林业站都是配有半自动步枪的。而总场或分场的人员,在上山前,也必须携带相应的武器。

    爸爸几个人在走到半山腰的时候,突然发现在前面上山的小道上站立的“雪利”,一只有八十多公分高,一百五十多公分长的雪白色大狗。

    “雪利”常年呆在山上,是一只非常有灵性的大狗,时常去林业站转悠。

    林业站的工作人员,常把他们的一些食物喂给“雪利”,而“雪利”也时不时叼一些野兔、野鸡什么的送还林业站。

    “雪利”从来不下山,只在山上转悠,好像从小就在山上生活似的。有时发现山下分场职工家的什么鸡呀、猪呀等家畜家禽跑到山上,它就会把这些家畜家禽往山下赶,一直赶到山脚下,它自己再返回山上。所以山下分场职工家的家畜家禽什么的,很少发生被山上野兽吃掉的情况。

    “今天它怎么跑到半山腰的小道上了?”带着疑问,大家来到“雪利”所站立的位置,仔细一看,可把大家吓了一跳。

    只见“雪利”的整个左后腿已经没有了,显现出血淋淋的肌肉、筋腱,看样子是被什么野兽咬下去了。腹部的位置也有一个很长的口子,里面的肠子都露出来了,感觉好像都要断了。

    大家一看,吓得疾步跑过去,想要给它包扎伤口。“雪利”虚弱的“呜呜”叫了两声,摇了摇大脑袋,好像在说不用包扎了。

    它伸出大嘴,轻轻的咬了咬爸爸的裤脚,又拽了拽,返身艰难的往林子里跑去。“雪利”三条腿上都沾满了血迹,腹部、左后腿部仍不断的有鲜血滴下,在洁白的雪地上,一点点的血滴,就如同一条间断的红线,红的是那么的炸眼,红的是那么的让人心惊肉跳。

    爸爸与所带的分场职工互相看了看,紧紧的皱了一下眉头道:“走,跟上去看看”。

    大家脚步急杂的跟着“雪利”往林子里跑去,大约跑了能有十多分钟吧,来到了一个有一人多高的山洞前。在洞口赫然躺着一只成年的金钱豹,只不过豹子头脑耷拉着,浑身是血,在其颈部还有着几个深深的血洞,看样子死了有一段时间了。

    “雪利”回过头,用一双已经变得暗淡而又悲伤的环眼,深深的看了众人一眼,就直接一瘸一拐的跑进山洞。

    爸爸他们也紧跟着“雪利”进了山洞。在山洞里,他们看到经常和“雪利”在一起的“白利”,是同“雪利”差不多大的白色母狗,浑身是血、紧紧的卷曲成一团,对于爸爸他们的到来一点反应也没有。

    雪利”虚弱的摇晃到“白利”的旁边,整个身体已然没有一丝力气,几乎是摔倒在地上。它艰难的伸出尖尖的大嘴,温柔而又缓慢的舔了舔“白利”的耳朵,随后把嘴伸向“白利”身体围成的中间部位,头一沉就死去了。

第十九章 名字的由来

    王永桓带着三点跑步近五个多月了,几乎在它刚睁开眼睛没几天,就跟着王永桓跑步。

    可能是三点一睁眼看到的就是王永桓,而且它到王家的前半个多月,都是王永桓抱着它睡的,所以三点特别的粘王永桓。

    王永桓出去跑步,刚刚睁开眼睛的三点,走路还摇摇摆摆呢,就非得跟他出去。不让它跟着,它就“呜呜”的边叫边挠门。仰着个毛茸茸小脑袋,瞪着俩黑漆漆小眼睛,“水汪汪”的看着王永桓。

    没办法,三点的这种形态把王永桓的心,弄得是乱七八糟的,只能心软的带着它,让其摇摇晃晃的跟着王永桓一起跑步。

    三点的奔跑速度提高可以用火箭来形容,在它不到一个月的时候就开始显现出来了。等它长到三个多月大的时候,王永桓家附近的一些大狗就没有能撵上它的了。

    三点天性好斗,别看它长的雪白漂亮,好像挺温柔的,就如同一只宠物狗似的,但打起架来非常凶,勇猛、悍烈。它从一个多月大的时候,就经常跟别家的狗打架,几乎是两天一小打,三天一大打,然而奇怪的是三点历经百战,却从来没吃过亏。

    三点的小脑袋里,好像知道什么似的,无论打架的胜负结果如何,它选的对手都是速度慢于它,撵不上它的。三点的个头太小了,虽然速度快、敏捷性高,但小狗就是小狗,力量上是不能和大狗相提并论的。

    但每次与别的大狗发生冲突时,看情形不好,三点扭头就跑,大狗百分百是追不上它。这种情形。王永桓至少看见过十多次了。爸爸对此的评价是,三点是遗传了它父母雪利和白利的聪明、灵气,甚至更胜一筹。

    但有一点让王永桓伤透了脑筋,就是三点长的实在是太慢了,要比其它狗的生长速度,至少慢上一半还得多。而且每次带它出去的时候,三点特别喜欢往草丛中、树林里跑,还时不时的叼出一些草呀、花的什么乱七八糟的一些东西来,有的叼到王永桓的脚边,有的就直接吃掉了。

    弄得王永桓经常地感慨,“别人家的狗狗喜欢吃肉,我家的狗狗喜欢吃草,这真是狗中奇葩!”

    三点平常比较喜欢吃鱼,而不喜欢吃肉。

    于是妈妈老是用三点笑话王永桓,“三点就是像你,你不是不喜欢吃肉,喜欢吃鱼么?看看,三点跟你学的一模一样。你上一辈子也一定是个和三点一样的小狗。”

    每当王永桓被妈妈说的不好意思时,他就“怨气满腹”的指着三点说:“看看,看看,就是因为你这个小东西,让妈妈笑话我,以后你必须吃肉,不许吃鱼了”。

    三点这时总是讨好王永桓似的,呲着小犬牙、伸着小舌头,在他面前把小尾巴摇的那叫一个欢实;再不就表演它的独门喜剧,咬尾巴转圈,一圈圈、一圈圈的,最后把自己转晕,迷迷糊糊的趴到地上。

    三点知道王永桓最喜欢看它表演追着尾巴转圈,所以每当王永桓一说它,它就表演这个保留节目,弄得作为主人的王永桓哭笑不得,也就不说它了。

    三点这么小,就知道观察主人的脸色和态度,这要是长到和它爸爸妈妈那么大的时候,会聪明到什么程度?真是让人期待呀。

    记得三点刚到王家的时候,正是一月末,那时王永桓正在放寒假。

    自从三点来了后,寒假期间,王永桓几乎天天和三点腻在一起,几乎没怎么出去玩。

    “哼哈二将”到王家玩的时候,看见雪球般的三点,可是把他们喜欢的不得了。都想要抱三点,然而三点跟本不干。从三点睁开眼睛的那天起,除了王家的几位,这小东西对其他人是非常排斥的。

    当时李大超两人争先恐后的要抱它,三点就用它那刚刚长出一点点的小犬牙使劲的咬他俩,但三点的小犬牙实在是太小了,咬在最先抱起它的李大超手上,就如同挠痒痒一样,根本起不到一丁点作用。

    三点被李大超牢牢的抱在怀了,咬也咬不动,动也动不了。它就用黑漆漆的小眼睛看着王永桓,泪光莹莹、仿佛一副委屈的要哭模样。

    看的王永桓心里酸酸的,连忙哄它说:“这俩是我的好朋友、好哥们,跟爸爸妈妈一样喜欢你的”。

    三点好像听懂了爸爸妈妈这几个字,因为在家里,爸爸妈妈也经常抱它。这样,它才不挣扎了,老老实实的让他俩抱了一会。

    但等李大超、白小峰手松一松的时候,它立刻就往下跳,一个蹦跳就窜到王永桓怀里,小脑袋一扎,说什么也不下去了。那种亲近劲,把李大超和白小峰看的真是羡慕、嫉妒、恨啊。

    绕着医院的围墙跑完一圈后,今天的晨练就算结束了。王永桓领着三点晃晃悠悠的向家走去,手中拿着一个树枝,百无聊赖的抽打着地面上的青草。

    在走到离家有百十米的时候,三点习惯性的又向旁边的一块草地跑去。

    王永桓一看,不由得一捂脑门,哎,三点一定又去寻草吃花去了。

    果不其然,三点的小嘴巴子,在草丛里东闻闻、西拱拱的,就像一个挖地雷的鬼子兵。雪球般的身躯,在草丛中“滚来滚去”的,不一会就叼了一把不知名的草、叶、花什么的回来了,小嘴巴子一张一合的边跑边嚼着。

    看着这只吃草的毛茸茸小白狗,王永桓脸上红红的的看看周围,很怕有人看到这一幕。

    “还好还好,没有其他人,要不就丢死人了。”

    王永桓边拍着心口边嘀咕着:“人家养的狗吃肉,我家养的狗吃草,你说,这算是怎么一回事呢?”

    等雪球般的三点跑到王永桓跟前,看着它那被青草染绿的小狗嘴,王永桓指着它黑漆漆的小狗鼻子说:

    “三点,你这个小东西,能不能有点出息?别老吃什么草啊花的,要吃肉啊”。(三点,通体雪白,只有两小眼睛和小狗鼻子是黑色,所以家里人就把它的名字起为“三点”。妈妈经常笑王永桓,说他和三点天生就有缘,是一家的。说王永桓排行为三,三点的名字里也有三,那不就天生一家的么?)

第二十章 特别预测能力

    三点一看主人说它了,好像是听懂了似的,“吧唧”一下,整个平趴在地下,两个小爪子往小鼻子上一搭,像是不好意思似的捂住自己的小圆眼。

    看它这个出糗模样,王永桓“呵呵”一乐,不由自主的轻轻踢它一下说:“走了,别装委屈了。”

    看见主人乐了,三点立刻机灵的、在地上打了一个滚,摇头摆尾的跑在了王永桓的前面。

    回到家里,狼吞虎咽、稀里哗啦的把妈妈准备好的早饭,几口就扒拉到口里。

    和妈妈打了声招呼,王永桓背起书包向学校走去。三点按照老规矩把王永桓送到学校围墙边上,看着主人越过围墙后,才自己跑回家中。

    到了班级,王永桓明显的感觉到一丝丝考前的压力,好些男生也不像以前那么能打闹了,都摆出了一副考前“临时磨枪、不快也光”的学习架势。

    在这种考前模式的压力下,大家迅速的进入了备考状态。

    一晃,二十多天的复习就过去了,马上就到中考时间了。农场的中考定在六月的十二、十三、十四三天。在考前一周,学校按惯例,给三年级放了假,让应考同学自己在家准备准备,以迎接人生的一次大考。

    这二十多天,王永桓易经修炼也非常的迅速,兑巽脉的大循环左脚—左膝—左手—左肩—头部—右肩—右手—右膝—右脚,已经到达右膝的位置了,看样子马上就可以在三小时内,完成第一个循环了,即标志着兑巽境初级的到来。

    自从开始修炼易经内劲以来,王永桓的奔跑速度、弹跳、力量等一些指标,感觉到有明显的提高,精力也要比以前充沛。

    不知为什么,这二十多天来,心慌、心悸的感觉越来越强烈,甚至到达心惊肉跳的地步,总觉的要有大事发生。但又不知道是什么?这种越心慌、越迷茫,越迷茫、越心慌的感觉,就如同一座无比沉重的山峰,压的王永桓都要崩溃了。

    每当王永桓看见妈妈的时候,心跳加快、紧张倍增,最近一次紧张的心跳程度,就像他第一次坐过山车时那样,都快窒息了。

    这让王永桓,不止一次的思考,这种压力是不是和妈妈有关?

    六月十一日夜里十二点整,王永桓又准时的进入了易经的修炼当中。

    在兑巽脉的内劲流动中,气感明显比前几天要强烈。易经内劲如同一条奔流的小河,越流越快、越流越猛,后浪推着前浪,前浪急涌向前。

    跃过左肩、通过右肩,在右膝的部位,后浪的速度已然达到最高点,前后浪刹那间合二为一,迅猛的向右脚冲去。

    “轰”的一声闷响,王永桓的脑海里,突兀的显出一个淡淡的金黄太阳和一个清清的银白弯月。从两个相对的方向闪电般的聚合在一起,两者就像分别已久、相思甚深的恋人重逢一般,紧紧的拥抱在一起。

    在太阳、月亮相聚的一瞬间,王永桓感到右脚一麻、一震、一烫,随后左脚也传来相同的感觉。随后整个兑巽脉,就如同开闸通水的河渠一样,快速而又欢畅的运转起来。

    飘飘欲仙、熏熏如醉的感觉,就如同潮水漫堤一般涌到王永桓的全身,他感觉自己如同躺在了棉花堆里,软软、暖暖的,迷迷糊糊的就想睡上一觉。

    在兑巽脉被完全贯通的一刹那,王永桓整个人突然的出现在伏羲氏面前。虚幻中,他仿佛奇怪的感觉到,这个先古圣贤好像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一丝晶莹、深邃的亮光在伏羲氏的眼中闪过,这在以前是从来没有过的。

    在修炼兑巽脉的这二十多天里,伏羲氏总是在哪自言自语的讲解,就好像是一个简单的电视图像似的,跟王永桓从来没有交流过,无论是言语上,还是眼神上。

    这次,伏羲氏主要讲解了易经的预测功能。易经,是一种极其高明的修炼功法,同时也是一言断生死、一卦判凶吉的预测奇书。

    伏羲氏在创立易经内劲的同时,也完成了先天八卦的组合。也就是以乾、坤、震艮、离、坎、兑、巽八卦为基础,任选两卦,相互交叉,两两合一,组成六十四种卦象。

    通过六十四卦,再附加上特殊的运算法则,就可以推断出天文地理、时间空间所发生的事件,以及从人事到社会中即将发生的事情。其预测的准确率之高,令人乍舌。

    易经随着预测准确性的不断提高,它的学习难度也会愈加增大。现阶段王永桓只是刚刚入门,对于一些高深的预测占卜还运用不了,只能通过以后慢慢的学习才能掌握。

    但易经有一项对学习传承者的特殊奖励,就是它所存在的四个境界,各包涵了一次特殊预测。

    每一境界,只要修炼到初级阶段,即奖励一次特别预测能力,四个境界有四次特别预测能力。

    这四次特别预测能力的使用,不需要修炼者学习掌握易经的全部预测知识与技巧,而且其准确率可以达到百分之百。

    它是由伏羲氏在炼制易简铜钱时,由其使用大神通将自己的精神力灌注到易简铜钱中,可以说这四次预测,实际上就是伏羲氏的精神力在占卜预测。这算是对修炼易经的传承者,所给于的特别福利吧。

    但想到修炼易经需要八八六十四年,也就是说平均十六年才能有一次特别奖励,可以说这种预测机会是非常稀有罕至了,这比所谓的公司每年一次年终奖的频率差远了。

    在易经的特别预测能力中,还有个特殊规定:如果在兑巽境使用特别预测,是有时间限制的,只能预测三个月内的事情。

    同时,预测的事情必须精确到一个人。只有被预测的这个人,在最近三个月内有大事发生,特别预测才起作用。

    修炼至离坎境初级,预测时间增加到一年,预测人数提高到四人;震艮境初级,预测时间为四年,预测人数提高到十六人;最高阶段的乾坤境初级,预测时间可长达八年,预测的相关人数也达到六十四人之多,范围是相当的大。

    也可以这么说,在修炼达到最高境界的时候,是可以预测一个国家、一个民族的兴衰存亡的。

第二十一章 思绪

    易经的特殊预测能力是可以储存的,假如在前两个境界没有使用特别预测能力,那么特别预测能力会一直存在,直到你使用为止。

    假设易经在修炼到乾坤境的时候,前三次特别预测能力都没有使用。那么前三次的特别预测能力,会同乾坤境的特别预测能力一样具有相同的功效。即都可以预测六十四个人,长达八年时间内将要发生的所有事情,可以说,这是将特殊预测能力的功效,发挥到了极致。

    学习到这里,王永桓“忽”的一下醒了,想着伏羲氏所讲的特殊预测能力,他陷入了深深的思考:

    “到底是现在使用这次来之不易,并非常珍贵的特别预测能力?还是等自己的易经修炼到高一些阶段时候再用呢?不要说修炼到乾坤境的最高阶段,毕竟那太遥远了,按修炼难度算,至少需要三四十年,才有可能修炼到乾坤境的初级阶段。”

    “但修炼到易经的离坎境初级阶段还是很快的,有个三两年就有可能。到时再使用这第一次的特别预测能力,一定会有非常好的效果,那是可以预测一年时间跨度的事情,预测范围也扩大到4个人,到时我不仅可以预测爸爸妈妈和我,还可再任选一人,效果要比现在好的多的、多了。”

    想到两三年后,使用特别预测能力取得的巨大功效,王永桓不由得怦然心动。

    “再说现在使用特别预测能力,其时间跨度只有3个月。虽说现在面对妈妈时,有一种心慌、心悸的感觉,但有可能这只是考前压力大的自然反应。”

    “退一步说,就算是妈妈身上将会发生什么事情,但时间怎么确定?如果在妈妈身上发生的事情,不在这三个月内怎么办?如果现在使用了第一次特殊预测能力,而妈妈这三个月又没发生任何大的事情,那第一次的特殊能力预测就不能取得任何效果。”

    “而第一次使用特殊预测能力,与下一次特殊预测能力使用时间中,会出现一段相当长的时间间隔。如果在这段间隔中发生了什么事,那该怎么办?一旦发生,那我不该后悔死?”

    王永桓心里越想越乱,越乱越烦躁,眼睛看着光线逐渐转亮的天花板,脑子里是乱成一锅粥了。他实在是躺不住了,一想,反正是睡不着、也理不清了,不如起来算了。

    看看时间已经接近凌晨四点多了,在初夏时节,此时的天色,已经慢慢的亮了起来。一丝丝的清晨的白光,如同壁虎爬墙般的、施施然的溜进了房间。

    王永桓坐起身子,几下就穿好了衣服,晃荡着两条腿去找地上的运动鞋。

    听到他这屋有动静,妈妈在外屋轻声的问道:“三,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今天八点半要考试,一定要保证睡眠时间啊。”

    原来妈妈由于担心王永桓今天的考试,根本都没怎么睡,就想着早点起来给他准备早饭,以及考试的一些必备用具。

    听到妈妈那关心中带有一丝疲倦的声音,王永桓的眼泪“唰”一下子就涌了出来。泪水漫堤般的模糊了双眼,嗓子中像是被堵塞住一般的难受,王永桓极力压住内心酸楚的震颤,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让自己的心情平静下来。装作和往常一样语气,沉静的答道:

    “没事,妈,我睡的还可以,就是有点考前小激动,这你也知道,考前小激动是代表我的考试情绪上来了,指定能超长发挥的。你就放心吧,你再睡一会,我现在出去走走,找找状态。”

    “好,那你早点回来,别耽误吃早饭,吃完饭好去参加考试。”

    “知道了,妈,你再休息一会吧,我现在出去了。”

    王永桓轻手轻脚的走到门斗的位置,“吱呀”一声打开房门。三点在小窝里一听见房门有动静,毛茸茸的小脑袋一抬,“扑棱”一下就窜了出来。

    当看见打开房门出来的是王永桓,三点睁着两个黑漆漆的小眼睛,很是迷惑的望着王永桓。在它想来,每次都是它去叫主人起床时,主人才起来,有时还得叫两遍。今天主人怎么这么早就起床了?

    三点屁颠颠的小跑到王永桓脚边,围着他转了转,又用小嘴巴轻轻的拱了拱王永桓腿部几下,意思是说,这是怎么一回事啊?

    王永桓看见三点欢快的围在自己身旁,心里的慌乱稍微的平复了一点,蹲下身来,拍了拍它的小脑袋说:“心里烦,睡不着,现在跟我出去溜达溜达。”

    说着站起身来向院外走去。三点看见主人往院外走,立刻蹦蹦跳跳的跟了上来。

    出了院子,看着夏季清晨满眼的绿色,王永桓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随后大力的呼出去,好像要把心中的烦躁吐出胸腹一样。

    由于天色还比较早,房子的周围没有什么人,静悄悄的。就连早起的小鸟,也没有像往常那样迎着阳光啼叫。静谧的空气中,仿佛散发着一种无形的压抑,压的人有点透不过气来。

    王永桓也没有像往常那样,去围着医院的围墙跑步,而是有些心不在焉、往房子前面的一片树林走去,边走边想着心事。

    伏羲氏传授的易经预测理论与他自己的一些想法,还有妈妈慈祥的脸庞、稍显疲惫的身影。如走马灯一样,在王永桓的脑海里不断的闪现。一幕幕、一面面,就如同千百只蜜蜂,不断的在脑海里嗡嗡叫着,弄得王永桓晕头转向、烦闷不已。

    三点那小心灵中,好像感觉到主人心里的烦躁,也不像往常那样欢快的跑前跑后了,只是默默的跟在王永桓身后,时不时的抬起小脑袋看看主人,好像在替王永桓担心着什么?

    在树林里,王永桓漫无目的的瞎转,东一头、西一下的,就如同一只被围困在玻璃橱窗的苍蝇一般,找不到出路,看不到方向。潮水般的思绪,混乱的想法,就如同一面铺天盖地的大网,沉重的罩在他的头上,弄得他是无所适从。

    “怎么办?怎么办?”就如同一个恶魔,伸着血腥腥的粗长红舌,紧紧的、狠狠的缠绕着王永桓。缠的他透不过气来,绕的他紧张而又窒息。

    心绪越转越烦,心里也越来越堵,脑袋里满是一些不好的画面、情节。画面闪现的越来越频繁,情节的发展也愈加恐怖、可怕。

第二十二章 第一次特殊能力预测

    脑海里的东西是越挤越多,就如同一条拥挤的高速路口,前面的还没有通过,后面的又叠加上来。情节越堆越多,思绪愈来愈乱,王永桓的心中烦闷突乱,口中燥热无比,就连带着呼出来的空气,都带有丝丝辛辣的味道。

    叠加、拥挤、堵塞,外加恐惧与燥闷,所有的情绪突如一点火星掉到一大桶汽油中,“轰”的一下爆发出来。

    王永桓被炸的——“啊”的一声爆喝,右脚猝抬,猛的踹向一颗大树。

    突如其来的爆喝,宛如晴天的厉雷,突兀而又暴烈,吓的跟在后面的三点一激灵,小耳朵“唰”的耸立起来,两只小眼睛睁得大大的、圆圆的,吃惊的看着被踹的簌簌颤抖的大树。

    不知是大树被踹的产生强烈震颤感,还是王永桓爆喝声音的穿刺感,一只手掌大小的灰色老鼠,惊恐万分的“嗖”的一下,从大树底部位置蹿了出来。

    三点一看是老鼠,精神头一下子就来了,白光一闪,身如离弦利箭般射了出去。说时迟、那时快,还没等灰鼠反映过来,三点一爪子就把老鼠按住了。

    说实话,三点委实不像个正常的狗狗,不但喜欢吃草衔花,还特别喜欢干一些不是它职业范围内的工作。

    比如它尤其喜欢抓老鼠,见老鼠就追,看耗子就撵,搞的王永桓家附近的“喵星人”集体失业了,连看它的眼神都怪怪的。通常用一种我们整个猫界,对于你这种抢我们工作饭碗的可耻行为,给予深深谴责的眼光看着三点。

    三点不知是和“喵星人”学的,还是它自身领悟的。和猫一样,在杀死老鼠前,会一直逗弄着老鼠玩。老鼠一跑,上去一爪子按住,然后松开爪子让老鼠再跑。如果老鼠不动了、不跑了,它就用小爪子扒了、扒了,等把老鼠扒了跑了,再上去一爪子按住,翻来覆去玩的不亦乐乎。

    一般情况下,三点会玩上二十多分钟,然后再一爪子把老鼠拍死。还好,三点对于老鼠,不知是出于嫌老鼠不卫生,还是其他什么原因,从来不用嘴去咬,就更别说吃老鼠肉了。

    但今天三点不知是怎么的了,王永桓认为它可能是想提醒他自己。

    三点一爪子按住老鼠后,立刻对着王永桓大声的“汪汪汪”叫起来,随后抬起爪子,果断的一爪子下去就把老鼠拍死了。随后就跑到王永桓身边,用小嘴巴子使劲的拽拽主人裤脚,好像让王永桓看看的它今天的表现。

    看见三点拍死老鼠的整个过程,王永桓突然的想起爸爸的一句话“当断不断,必受其乱”。这话就像高空突显的一道闪电,“嚓”的一声,在王永桓的脑海中,骤然劈出一条裂缝,使得王永桓胸襟大开、豁然开朗。

    “三点,帮我看守一下周围,我需要静一下。”

    随后王永桓两脚互叠,原地盘腿坐了下来,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三点一听主人这么一说,马上不拽王永桓的裤脚了,两只小小的圆耳朵,一下就向前耸立起来,后腿一蹬,瞬闪到离王永桓一米多远的地方蹲坐下来。

    三点的俩个小眼睛丝丝精光闪过,警惕的目光不断的向周围巡视着。俩个圆圆绒绒的小耳朵,竟然出现一种波浪式的细微抖动。就如同电影里赌坛高手,在用耳朵听色子点数似的。就连它那尖锐的小犬牙都微微呲了出来,这是三点每次遇到比它强大的猛犬时,准备要做殊死搏斗的反应。

    王永桓的屁股刚一沾地,易经内劲立即全力运转起来。随后在脑海里暴喝一声:“使用兑巽境特殊预测能力。”

    喝声刚落,一个苍老古朴的声音就悠然闪现出来,

    “选择预测对象”

    “我的妈妈”,王永桓语气坚决、毫不迟疑的回答道。

    随着“妈妈”的韵脚还在脑海中飘荡,一副流动的立体画面骤然闪现。

    画面中,情景切换到王家的厨房,只见妈妈正在灶台前做忙活着炒菜,看天色应该是在傍晚时分。

    妈妈刚把切好的西红柿倒入铁锅里,这是在做王永桓最爱吃的西红柿炒鸡蛋。

    在农场,厨房做菜的灶台是砖石堆砌的,上面放置一个大号铁锅,锅底用木拌子燃烧加热。全家的米饭、炒菜都是这一口大铁锅做出来的。

    淡淡的油气,在铁锅的上方翻腾着、四溢着。红的番茄、黄的鸡蛋,在妈妈飞快、娴熟的手法下,不断的转变着形状、散发着浓香。

    突然,妈妈的右手骤然停了下来,黑黑的、细细的眉毛出现奇怪的扭曲,原本红润的脸色快速的向清白色转变。

    妈妈把炒菜的铲子顺手放在锅沿上,双手捂着肚子慢慢的蹲在地上。妈妈感觉到肚子钻心的疼,就如同一把尖刀在自己的腹部不断的搅动着。

    一颗颗米粒大小的汗珠,不断的从面部皮肤上渗出,细细的、层层的布满了额头。妈妈双手用力的揉了揉发疼的腹部,想让腹部的痛感减弱,但效果并不明显。

    妈妈强忍着钻心的巨痛,一点点的站了起来,非常勉强的把锅里的西红柿和鸡蛋盛了出来。在盛菜的时候,明显看到妈妈握铲子的右手,在微微的抖动着。

    妈妈盛完菜,艰难的从厨房一步、一步的挪到外屋,来到装有日常药物的五斗橱旁边,左手颤抖着从装药的抽屉里拿出止痛片,就是半杯水吃了下去。

    吃完药,妈妈在凳子上休息了能有十多分钟,轻微而又急促的呼吸,显示出妈妈的痛苦。

    可能是药物发挥作用了,妈妈感觉痛楚稍微减轻了一些,就又站起来去厨房准备晚饭。

    晚饭准备好后,妈妈顺势在饭桌旁坐着,等着家人回来吃饭。爸爸看样子又不会回来吃晚饭了,对于这种情况,王家的几口人都习以为常了。

    由于爸爸是主管全农场的所有事宜,日常工作极为繁忙、琐碎,十次晚饭几乎有九次是在单位对付一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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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绝症?

    王永桓在家里转了俩圈,心里宛如存在十五支小水桶一般----七上八下的。心慌意乱下,实在是呆不住了,随便披了件外套就往屋外跑去。

    到了院子里,三点此时已经被爸爸匆忙外出的脚步惊醒了,正瞪着一双晶莹的小眼睛,坐在小窝前看着门口。

    见王永桓出来,三点“呜呜”的低声叫着跑了过来。

    王永桓一看三点跑到脚边,也没时间理它。随口喊了一声“三点,在家看家,我去医院看看妈妈怎么样了?”

    随后,王永桓快步的跑出院子。三点一听主人的喊声,眨么眨么眼睛,也不跟着王永桓往外跑了,小屁股一坐,老老实实的蹲在大门旁,进入了看家护院的角色中。

    王永桓跑出院子,也没走医院大门,而是直接来到靠近王家院子最近的一面围墙下。

    只见王永桓脚下用力,身子腾空一转,直接翻墙而过。到了医院围墙内,直接就向急症室方向跑去。虽说是半夜,周围是漆黑一片,但王永桓从小就经常在医院玩,哪是路?哪是屋?门清的很。

    到了急诊室,王永桓看见爸爸正在急症室门口来回的走着,微暗的灯光下,眉头紧锁,用力的抽着烟。脸色在烟头的一闪一闪下,忽明忽暗。

    “爸爸、爸爸,我妈怎么样了?”王永桓急促的问道

    “你妈在急症室,不知什么情况?你怎么来了?家里谁看?”

    “没事,我让三点看家呢”

    “额,即然这样,那你也在这等着吧,看看有什么情况?”

    过了能有五六分钟,从医院大门口,急匆匆的跑来了几个人,为首的正是医院院长。

    到了近前,院长“啪”的一声,习惯性的敬了个军礼,“团长,嫂子什么情况?”

    爸爸在兵团转为农场前是第五十五团团长,院长是当时团里卫生队的队长。

    “额,长青啊,你嫂子半夜肚子疼的特别厉害,比哪次都重,不知道是怎么的了?你来的正好,快,赶紧组织力量检查,看看怎么一回事?”

    “好,我立刻组织院里的医生进行会诊。团长你先到办公室休息一下,有消息再通知你。”

    “不用了,你赶紧组织人手吧,我在这等着就行。要不,我不放心你嫂子。”

    命令下达后,医院院长马上组织随同而来的几个医生冲入了急症室,透过急诊室门窗玻璃,看见室内忙碌而又谨慎的身影,明显感觉到屋内的紧张气氛。

    手表的小指针在一分一秒的走着,“滴答、滴答”的微小清脆音色,在寂静的深夜中,就如同一只小手,时不时的抓扯着急诊室外一大一小两个男人的心尖。

    过了能有半个多小时,院长快步走了出来,脸上满是焦急、担忧的神色。

    “团长、团长,我和几个医生给嫂子做了全面的检查,但没有得出确切结论,这个病我们医院从来没遇到过。”

    “长青,别着慌,仔细说说,什么情况?”虽然内心焦急万分,但爸爸的神色还是很沉稳的。

    “嫂子腹部剧烈疼痛,刚开始,我们初步诊断可能是胃病老毛病犯了,按以往经验,打了一针,但根本不起什么作用。所以,进一步怀疑是心脏疼痛引起的腹部延展性疼痛,但心电检查没有任何问题。口服速效救心丸也没有任何效果。我看,是不是立即请师部的大夫来?毕竟师部医院的水平要比我们农场医院高。”

    “好,那就让师部医院的医生马上来团里。”

    “是,我立刻就去联系。”

    师部,也就是农垦分局,离五十五农场有一百多公里。由于当时公路条件不好,整个路段还都是砂石道,农场到师部乘车得需要近三个小时时间。

    到了第二天早上五点多,一辆带有急闪蓝光的救护车,风驰电掣般的冲进农场医院中。

    这是分局医院的大夫,在接到农场医院急救电话后,立刻组织力量匆忙赶到了。

    来的是分局医院的外科主任与内科的一名副主任,俩人下车后,没来得及喝口水就一头冲进了急症室。通过紧急检查,马上得出是腹部的胃肠出现了问题,要马上开刀做手术。

    但这种腹部手术存在相当大的风险,需要病人家属签字,爸爸毫不犹豫的就在手术单上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手术在六点半准时进行,王永桓和爸爸就在手术室外面焦虑的等待着。

    爸爸的烟是一支接着一支,从手术开始就没有停过,星星点点的烟头布满在爸爸的周围。

    大约能有五十多分钟,分局医院的外科主任从门口探出身子说:“徐书记,请你进来一下。”

    爸爸一听,几步走了过去。王永桓见状,也要跟着进去。爸爸伸手一拦,“你别进去了,在外面等着。”

    爸爸进入手术室后,直接被带到妈妈的手术台旁。外科主任脸色沉重的说:“王书记,你要有个心理准备,病人得的是肠坏死,现在已经扩散到整个腹腔,抢救的希望很小。”

    爸爸一听,就如同被一个惊雷劈到一般,一下子就呆住了,从头到脚一阵阵的酥麻疲软,眼前也“忽悠“一下变得漆黑无比。

    几十秒的震惊,就如同经历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爸爸狠狠的吐了一口气,神色愣愣的问道:“刘主任,你详细的说说,什么是肠坏死?肠坏死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简单的说,就是腹部肠体由于部分溃疡,长时间不愈引发的感染。由于感染,导致肠内的细菌大量繁殖,引发了肠部腐烂,随之扩散到整个腹部的消化系统,即肠子的整体。如果提前发现,立刻做手术,摘除已坏死的肠体,是有抢救可能的。但现在的问题是,坏死已经扩散到整个肠部,无法全部摘除。王书记,您也知道,摘除一部分肠体,人是可以存活的。但要是切除全部肠体,那这个人也就等于被宣判死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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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 计划

    三点听到主人锥心泣血般的悲声,急的围着王永桓直打转,一直以来都是看主人笑呵呵的,从来没有见过主人流过眼泪,并且是这种嚎啕大哭的。

    三点“嗖”的一下,跳到王永桓的怀里,用力的拱了拱王永桓的胸口,用它的小舌头舔着主人流下的眼泪。嘴里发出低沉的”呜呜“叫声,好像也是在哭一样。

    王永桓感觉到怀里毛茸茸的温度,一种暖暖的感觉在身体上、心灵间不断的环绕。他知晓这是三点在叫他、在安慰他。混乱的思绪从悲痛的心情里走出了一些,心情也渐渐的恢复了平静。

    虽说眼泪仍然在流,但王永桓的心里已经开始在考虑:“如何面对即将发生的事情?如何应对?”

    已到盛夏的树林里,虽是清晨,但已有淡淡的热气蒸腾,从远处看,这片小树林里好像翻腾起一阵阵的白雾,如虚如幻。而王永桓的心绪,也陷入在如虚如幻的思虑中。

    “我该怎么办?用什么方法才能阻止这件事的发生?”

    王永桓从妈妈的发病,到最终悲剧的产生,他仔细的回忆着所有的经过、一切的细节。最后,他发现了一个最重要的关键点,那就是时间。

    对,就是时间!如果能提前知晓这种病情,就像特别预测中的王主任所说的那样,做到“早期发现”,那就会有希望。

    是不是可以这么说,只要让妈妈提前做个身体检查就能避免惨剧的发生?预测中刘主任也说了,如果提前的话,抢救是有很大希望的。

    但王永桓不希望等妈妈发病的时候,在进行及时的抢救,那会给妈妈造成极大地伤害、痛苦。必须在妈妈发病之前就检查出来,这就避免以后的事情发生了。

    记得预测中妈妈发病的时间是晚上,回想当时应该是在八月初。粗略的算一下时间,离现在只有半个多月了,那应该是在自己中考完,放暑假的时候。

    怎么能让妈妈去医院检查呢?

    而去医院检查也是有区别、说法的,农场医院指定检查不了,没相应的仪器设备。

    最差也要到分局医院,但分局医院王永桓又不放心。在他的心思中,最好是把妈妈带到省会城市——h市的大医院去检查,那样安全性就会得到极大的保证。

    “但怎么让妈妈去呢?”

    王永桓独自站在树林里,自言自语的说着:“直接说指定没作用,我傻不愣登的去找妈妈说,妈妈,你在半个多月后将会得一场大病,可能危及你的生命,现在你最好去h市检查一下。妈妈一听,一定会奇怪的问我:你怎么知道的?我再回答:我预测到的。这一通程序下来,妈妈不把我当成神经,那才叫怪事呢?”

    不能直接说,还不能直接拽着妈妈去医院检查,怎么办?怎么办呢?想的王永桓头疼不已,身体在原地不断的转着圈子。

    这时,突然感觉三点在拽自己的裤脚,王永桓低头一看,三点对他“汪汪”的叫了两声,又转过头朝家的方向叫了两声,意思说,到时间了,该回家了。

    也不知道动物的时间观念是怎么样的?反正三点对时间一向掌握的很精确,什么时候做事?到几点?时间一到,它百分百的会来提醒你,你一看表,误差指定不超过三分钟。

    王永桓经常笑着说:“三点就是我的第二块表。”

    看了看手表,时间快到七点了,得马上回家吃饭了,八点半就要开始考试了。

    王永桓带着三点迷迷糊糊的回到家时,早饭已经准备完毕,妈妈正站在院子里往外看呢。

    看见王永桓领着三点走进院子,妈妈面带嗔怪,埋怨着说:“怎么不早点回来?都什么时候了,你还不着急着慌的。看看,都七点多了,赶紧进屋吃饭,吃完了好去考试。准考证和笔什么的,我都放你书包里了。”

    “知道了,妈,我立刻就吃饭,耽误不了考试。”

    中考三天都是在紧张的考试、答题过程中度过的,由于王永桓一直担心、思考着妈妈病情一事,考试注意力根本集中不起来,发挥的要比平时考试差的多,但考上高中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在考场里,由于担心的事情太多、太大,搞的王永桓时不时的长出一口气,就好像要把他自己心中的紧张、烦闷吐出去一样。

    王永桓考桌前面是同班同学刘铁生,是属于比较淘气、成绩较差的一位问题学生。在考试的过程中,王永桓发现了一个有趣的现象,每当他长出一口气的时候,刘铁生就一哆嗦。

    谜底还是在后来上高中的时候揭晓的,有一次刘铁生对王永桓说:“桓子,在中考的时候坐在你前面那是倒血霉了,也不知你犯了什么毛病,每科考试你都那么大声的长出一口气,并且次数多、没规律。也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大喘气?你知道不?每次你那么大声的大喘气。监考老师都往咱们哪看,搞的我准备的那些小纸条都没怎么用,怕老师抓现行呀。就因为你,我差点就没考上高中。”

    王永桓当时还神情严肃的,拍了拍刘铁生的肩膀回答道:“小鬼,你应该感谢我才对,要不是我,你早就被监考老师抓现行了,还想上高中?能在初中呆着就不错了。”

    六月十五号的早晨,中考终于过去了,王永桓的计划也琢磨的差不多了。

    他总共归纳出了这么几步:首先,他要先把妈妈骗到有能力检查出病情的医院,最好是大医院。他心目中最理想的就是h市的医院,h市是黑省的省会城市,市内的几所大医院医疗水平在本省是最高的。在这种大医院进行检查,完全可以做到及时发现、及时治疗。

    这个环节中,让妈妈到医院还是比较容易的,只要赶上爸爸出差不在家的时候,王永桓通过装得病,就可以让妈妈送他去医院。

    但有一个问题是,怎么去h市的医院呢?这比较头疼?小病是用不着去大医院的,在农场的职工医院就能解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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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断肠果

    想来想去,王永桓的脑海里突然一亮,“咦,在我的抽屉里可是有有一样好东西,可以很好的解决这个问题。”

    想到这里,王永桓一骨碌从炕上爬起来,抬腿下地,反正不分、左右不变的穿了一双“鸳鸯”鞋(左脚穿右鞋、右脚穿左鞋),急三火四的把书桌最下面的抽屉拉开。

    在抽屉里,都是王永桓收藏的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像什么打玻璃的弹弓、与人比赛的玻璃球以及专门吓唬鸡鸭鹅狗的**等等,这都是他小时候做坏事、调皮捣蛋的一些道具。

    在抽屉的最里面有个小铁盒,四四方方能有巴掌大小。王永桓小心翼翼把它拿出来,轻手的打开盒子,只见里面平放着一个玻璃球大小的黑色小果,上面皱皱轰轰的,就像一个黑色的核桃一样,王永桓把叫它叫作“断肠果”。

    这是王永桓刚上初中的时候,有一次他去李大超爷爷家玩(超子的爷爷家在农场的一个山区里)。李大超的爷爷是一个水平非常高的老中医。一身仙风道骨的,就像武侠书中的隐士高人似的。

    在王永桓先前的想法中,也曾考虑过,是不是想办法让超子的爷爷给妈妈看看病?但最后还是被自己否决了。原因就是妈妈得的是肠坏死,必须得用科学仪器进行探测、照相,才能清楚腹内的肠体状况。如果用什么号脉等中医手段,是无法知晓的。

    王永桓和李大超俩人在山上玩,偶尔的一个机会,发现一个一米多高的植物上,长了几颗这样黑色的果子。

    当时的两人,都属于对于任何未知事物抱有极大好奇心的年龄。看见这种未知的奇怪山果,当然是把它摘了下来。

    王永桓俩人还在琢磨如果下口的时候,被李大超的爷爷发现了。老爷子当时一大把白胡子吓的是簌簌颤抖,以一种从未见过的速度,一下就把这几个黑色的山果给拿下了。

    事后,老爷子告诉他俩,这是一种含有剧毒的果实,同时也是一种珍贵的草药。学名很是拗口,王永桓根本没记住,只记得俗名叫作“断肠果”。吃一口就会使肠穿肚烂,一颗下去百分百的立毙人命。

    当时,老爷子现场都要没收的,只是王永桓趁老爷子不注意,偷摸的藏了一颗在兜里。当时倒也没想有什么用,只是为了好玩。

    看到这颗黑漆嘛唔的干皱“断肠果”,王永桓眉头一皱、计上心来。

    “咦,是不是可以把它磨成粉末?到时偷摸的舔一小口,这样肚子就会发生疼痛,而检查又无法发现。而量这么少,对我的危害也不会大,这样就可以让妈妈带我去h市的大医院做检查了。等到了大医院,可以根据情形再进行下一步的计划。”

    “今天是十五号,白天妈妈上班,而爸爸下分场了,看样子今晚不会回来了,这正是一个好机会,得抓紧实施我的计划。”

    想到这里,王永桓麻利的跑到院子里。他先在水井旁边,找到一块表面光滑的石头,又进屋拿来锤子和一个酒瓶子。

    “叮叮咣咣”几下,把“断肠果”砸成小碎块,然后再用酒瓶子把碎了的果粒碾成粉末。

    三点原本似睡非睡的在小窝里趴着呢,看见王永桓在水井旁边砸啊、碾的一顿忙活,也好奇的跑到水井边。当它看见“断肠果”时,还上去闻了闻,闻后立马炸了毛般的,对着王永桓就是一顿叫唤,好像在说这东西很危险。

    王永桓听它带有警告性质的犬叫,翻了一下白眼仁,对三点说:“一边去,一边去,捣什么乱?我知道它有毒,我这是有用处的。”

    三点听主人这么一说,也就不叫了,只是静静的趴在王永桓旁边,看着主人鼓捣这些“危险”的东西。

    等王永桓把“断肠果”完全碾成了粉末后,就开玩笑的一把将三点拽了过来,右手揪着它的小脖子,左手捏起一撮黑色粉末,做出一副要把药粉灌进它嘴里的样子。

    这把三点吓的,小腿使劲的往后缩缩,小脑袋摇晃的那叫一个欢实,一副“我怕怕”的惊恐模样。

    王永桓稍微一松手,三点“嗖”的一下就窜回小窝里,再也不出来了,那动作真叫作一个“快如闪电”。

    王永桓用一张白纸把药粉包好,放到贴身的兜里。双手拍了拍,自言自语的道:“好了,一切准备工作就绪,成败就在今晚了。”

    当晚,爸爸去金光分场检查工作没有回来,电话通知家里,得在金光分场呆个两三天。

    王永桓吃过晚饭后,装作愁眉苦脸的跟妈妈说,他的身体有些不舒服就先回里屋躺着去了。王永桓这是为晚上的“发病”做一下铺垫。

    妈妈也没在意,他这个小儿子向来是活蹦乱跳、身强体壮的,见王永桓有点不愿意吃饭,还以为小儿子考试有点疲劳了。随手摸了摸王永桓脑门,感觉也没发烧、发热的,就随口嘱咐一下王永桓注意休息、早点睡觉后,接着忙乎她的家务去了。

    到了晚上十点多钟,王永桓把“断肠果”的药粉拿了出来,盘膝坐在炕上盯着它看。

    说实话,王永桓心里还是很胆战心惊的。这东西,据李大超的爷爷说是有剧毒的,一口下去就能肠穿肚烂,很可怕的。

    “哪我是吃还是不吃呢?”王永桓眉头紧锁,“愁眉苦脸”的看着“断肠果”药粉琢磨着。

    “不吃指定是不行,肚子疼我肯定是装不像的。但吃的话,吃多少?我也不知道呀?到底多少是安全量?我也没问过超子爷爷呀。要不,明天去超子爷爷家问一下,但一去和一回的时间加起来也不短啊,没有两三天下不来。如果等到两三天后,还不知道有什么其他事情发生呢?再说,妈妈的病情是不是会提前,这只有老天知道。为了保险,检查宜早不宜迟呀。算了,拼一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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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终于发病了

    看着黑黑的、恶鬼般的“断肠果”药粉,王永桓决定先蘸一点吃。在他的小心眼里,蘸一点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吧。

    王永桓抬起中指先蘸了一下吐沫,然后哆哆嗦嗦伸向“断肠果”药粉。就在指尖甫始接触到粉末的一瞬间,突然,窗外“咣当”的一声亮响,吓得王永桓“嗖”的一下就把手指缩了回来。

    “我靠,怎么一回事?不带这么玩的,会吓死人的!”王永桓脸色吓得都有些变白了,嘴里嘟囔着、扭头往窗外看去,只见窗外黑沉沉、静悄悄的,就像一块大黑布罩在窗户上,什么也没看到。

    “可能是谁家的猫,把院子里的东西碰掉了吧?”王永桓如此想着,拍了拍额头,定了定神,自己对自己嘀咕着:“没事、没事,不害怕,不害怕,我就蘸一点,死不了的。”

    再一次,王永桓把手指伸出去,双眼还疑神疑鬼的四处撒么着,就怕出点什么意外情况。

    手指刚刚接触到粉末,也不知是心里作用?还是这“断肠果”粉末确实有刺激作用,王永桓总感觉手指尖上麻麻的、痒痒的,就如同沾到毛毛虫那毛毛刺刺的体表似的,让人心里极度的不舒服。

    粘了也就一点,黑黑的、薄薄的,就如同一层黑土挂在指头上。王永桓皱着眉头看着这点粉末,说实话,他看着这粉末就有点眼晕呀。

    “这可不是别的,这是**呀,千真万确的剧毒之物啊,吃还是不吃?”王永桓又犹豫上了。内心斗争之激烈,比他上初一时,给女生送情书的时候激烈多了。

    在寂静的夜晚,王永桓“砰砰”跳动的心脏,要比平时清晰的多,也频繁的多。在他的感觉中,心脏已然跳动到嗓子眼了。

    看着手指上的粉末,王永桓足足的看了能有十多分钟,就如同要把这黑黑的一层粉末看出个花来。

    “不行呀,就这么看着,就是看一晚上也没用呀。”王永桓自己嘀咕着。最后心一横,一咬牙、一闭眼,自己暗喝了一句,“md,拼了。”

    暗喝中,王永桓自己一下子就把手指插到嘴里,又使劲的嗦了嗦了,把指头上的东西一点不剩的都弄到口中。

    当粉末一进入到嘴里,他的心思反而一下子就踏实下来了,上下“吧唧吧唧”两下嘴,“咦,感觉有点甜呀,这真是农夫山泉有点甜。”王永桓边嘀咕着,边没心没肺的想着。

    嗦了完粉末,王永桓把剩余的“断肠果”仔细的包好,又小心的装到兜里,如同挺尸般的躺了下来,等候着“发病”。

    左等也不来,右等也不疼。

    “咦?这又是怎么一回事?难道是量不够?”

    王永桓挠了挠脑袋,满是疑惑的坐了起来,打开纸包,又蘸了点送到嘴中,这回到没感觉到什么甜的味道。吃完“**”,又一次把剩余的粉末包好塞进兜里。

    刚想躺下,身子还正往下平放呢。猛然,肚子内爆发出一股剧痛,那感觉,就像一列高速奔驰的火车,骤然撞击到他的肚子上。

    那个痛,前所未有,亘古皆无。

    剧痛就如同一道炸雷,猛的砸在王永桓身上。疼的王永桓刚喊一声“妈”,他原本是想叫妈妈过来。但由于太疯狂的疼痛,直接从“妈”变成了“啊”,高低音转换的那叫一个快、那叫一个自如。恐怕顶尖的流行歌手的转音,都没有王永桓这时的快。

    随后,连续爆发出“啊啊”高音,叫的那是一个惨烈、那是一个高亢,估计帕瓦罗蒂的最高音都没这么高。就如同一直利箭破空而起,在寂静的夜里搅起一阵尖利的风暴。

    王永桓恍惚的感觉到,院子里的三点听到自己的高亢惨叫,吓得从狗窝里叽里咕噜的窜了出来。

    “三….,怎…么了?怎么了?”突如其来的惨叫,吓的妈妈的声音都变了。

    王永桓根本来不及回答妈妈的问话,太疼了,简直是太tm疼了。在炕上,王永桓疼的到处乱滚、四处乱翻,本来他头部是对着炕外的方向的,但由于他抱着肚子在炕上前后左右的翻滚,不知怎么就“咣”的一声,掉到了炕下。

    “梆”的一声,他的脑袋狠狠的磕到书桌腿上了,“咦,怎么没感觉疼,难道我的头比书桌腿硬。”这时王永桓还有心思寻思这事呢?不得不佩服这小子的心真是够大的。

    这时,妈妈用力拽开屋门,猛然冲进里屋,正巧看见王永桓掉到地上。妈妈脸色一下子就变得煞白,快速冲上前,紧紧的抱住王永桓,“三,咋了…咋了,哪…疼?哪疼?”妈妈的声音在打颤、舌头在打卷。

    “肚子、是肚子,疼,好疼,啊……啊”,王永桓在坚持比较正常的说完前几个字后,在最后一个字的时候,又是一个超高的拔音,那叫一个响亮、那叫一个猛烈。震得窗棂“哗啦啦”的一阵颤动。

    妈妈看见王永桓疼的烈害,也来不及再问了,猛的一用力,一下子就抱起王永桓,转身往外跑,边跑还边对着隔壁大声喊道:“谭大哥、谭大哥,快出来,快出来,三出事了”。

    事后,王永桓曾经问妈妈:“按力量说,妈妈你根本抱不动我呀,平时就是一袋米你弄起来都挺费劲的,我可比一袋米重多了,当时你是怎么一下子就把我抱出去的?”

    妈妈也有点迷惑的回答道:“我也不知道,当时就想着把你抱出去上医院,哪有时间想你重不重的事了。”

    等妈妈把王永桓抱到院子里,隔壁的谭大爷、谭大娘和小菊姐都跑了过来。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谭大爷急促的问道。

    “三的肚子疼的烈害,都咕噜到炕下面了,我也不知道怎么一回事?马上送医院吧。”

    谭大爷一听,二话没说就从妈妈手里接过王永桓,快步的向医院跑去,妈妈、谭大娘、小菊姐在后面紧跟着。三点“汪汪”的焦急叫着,围在王永桓的周围,也要跟着去,让妈妈呵斥的撵了回去。

第二十八章 分局医院

    谭大爷也是当兵的出身,虽说五十多岁了,但身体素质真的是没话说,几乎是以百米冲刺的速度,把王永桓一直背到医院的急诊室。

    面对着这“故地重游”的急诊室,王永桓真是感慨万千。“这才几天呀?我就又回到这“熟悉”的地方了,上回是被动的,而这次可是主动的、自找的,我可别真的挂喽,否则哪真叫弄巧成拙了,想伸冤都找不到地。”

    到了急症室,谭大爷把王永桓轻轻放到病床上,小菊姐也不知道从哪找来的毛巾,给王永桓擦了擦头上出的汗。

    妈妈这时已经敲开了值班医生的办公室门,值班医生是位四十多岁的男医生。听见妈妈敲门,快速的打开门,看见是妈妈。急忙问:“王科长,怎么是你?怎么了?”

    妈妈叫王秀琴,正科级(正营)干部。

    “大夫,我小儿子半夜突然肚子疼的烈害,你快给去看看。”

    大夫疾步走到急症室,看见王永桓躺在病床上,使劲的捂着肚子,脸色煞白、满头大汗。

    大夫用手轻轻按了下王永桓的肚子,问道:“什么感觉?”

    “疼,疼,就是疼。”王永桓声音微弱的回答到。

    王永桓内心也在唉声叹气的,“唉,现在我真是作茧自缚了,舔一下就得了呗,非得舔俩下,这罪受的,还没法子说,挺着吧。还好,现在没那么疼了,勉强可以忍得住了。但我还得装着更痛的样子,不能露出一丝破绽。”

    “王科长,晚上病人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么?”

    “没有,晚饭我俩一起吃的,吃完,他说有点不舒服,就回屋休息去了,怎么样,不严重吧?”

    “现在不好说,看病人疼的这么烈害,应该是胃肠出现了严重问题。王科长,你也知道,咱们农场医院条件有限。如果是小病还可以治,大一点的就得往分局医院送。我建议,应该立即把病人送到分局医院。”

    听及大夫的话语,王永桓心里很是欣慰的如此想着:“噢,谢谢你!真是一位好大夫。我想怎么办,你就怎么说。我亲爱的妈妈,一定要听从大夫的专业意见,快把我送到分局医院吧。”

    在大夫的话语刚刚落下,王永桓又一次及时、响亮的叫了起来,“疼、疼,妈妈,我疼的受不了了。”这时的叫喊声,其目的当然是想让妈妈早做决定喽。

    看见自己的小儿子又撕心裂肺的叫唤起来,妈妈本身的军人果敢作风再一次的体现出来,“好,我马上给你们院长打电话安排车,大夫,你先给我儿子上点药,缓解一下。”

    妈妈嘱咐完,疾步的跑到隔壁值班室,立刻给医院院长打电话去了。值班医生也利索的给王永桓服用了几片药,看情形可能是止痛、消炎之类的。

    一会,妈妈回来了,眉宇间虽仍有焦急担忧之色,但神情已经平静下来了。从容的跟谭大爷说:“谭大哥,那我就领小三去分局医院,你帮着照看一下我家。如果明天老王回来,你就告诉他立即去分局医院,好么?”

    “行,弟妹,你就马上带小三去分局医院,家这面你放心好了。有什么事我会及时打电话的。”

    这样,在王永恒“痛不欲生”的剧痛催促下,王永桓和妈妈乘坐医院的救护车,连夜赶往分局医院。

    虽然是午夜时分,但救护车开的飞快,一片片的夜色不断的被救护车抛在了车后。凌晨三点左右,王永恒一行人到了分局医院。同样,王永恒下车后,被直接送进入了急症室。

    “唉,真有缘啊!这几天就和急诊室干上了。这刚几天啊,从农场的急诊室再到分局的急诊室,看样子还要到h市的急诊室啊。”王永桓“悲切”的如是想着。

    等躺在病床上,王永桓的肚子也不怎么疼了,毕竟量还是很小,也就是表面中毒疼痛现象,时间稍微一长,疼痛反应自然而然的消失了。

    王永桓这面消停下来了,妈妈那面已经急得在给分局医院院长打电话了。

    分局医院院长也是从第55团出来的,和爸爸妈妈都熟悉的很。院长凌晨接到妈妈电话,二话不说,立马赶了过来,毕竟是老战友的孩子得病,那不跟自己家孩子生病是一样的么?

    说实话,王永桓在日后的很长一段日子里,都非常怀念兵团岁月。那时人们之间,尤其的战友之间、同学之间的感情,真挚而又淳朴,是非常让人怀念和向往的。

    院长到了医院,简单的查看一下王永桓的情况,又和妈妈谈了一会,就去组织人员对王永桓进行检查。

    但检查持续了能有三个多小时也没发现什么问题。也是,王永桓服用断肠果粉末量很少,别说医院的常规检查了,就是弄个化学仪器分析,也不一定得出什么结果来。

    看见一切正常的检查结果,院长低声与旁边的两位主任讨论了十几分钟,分析了各种可能情况,但一项也不和王永桓的相符。没办法,院长皱着眉毛,用一种郁闷的心情对妈妈说:“弟妹啊,对于孩子的病情,暂时也得不出结论,那就先住院观察吧,你看你也折腾一夜了,先去医院招待所休息一下,这面我安排专门护士看护。”

    但妈妈不放心,婉言拒绝的说:“老李,不用了,我也不累,这样吧,你在急症室加张床,我看着点小三,要不我也不放心。再有,老李,你要是方便就给小三他爸打个电话,他现在金光分场呢,我这面也离不开,你告诉他尽快赶来。”

    “好,那我现在去给老王打电话,你有什么事就及时通知我。”说完,李院长又仔细交代了一下医生护士,就急匆匆的去打电话了。

    过了半个多小时,妈妈看王永桓也睡着了(当然这是王永桓假装的),自己也是累了,就和衣躺在小儿子旁边的简易床上休息一下。

第二十九章 发病前的故事

    这时,王永桓闭着眼睛正琢磨呢,“分局医院到了,妈妈也跟来了,下一步就该准备如何去h市医院了,但怎么去呢?现在检查结果都没什么问题,如果我自己要求去也不现实啊。”

    “再有,还得让爸爸一起去,要不,下一步没法进行呀。现在是早上七点多了,爸爸也差不多接到电话了。如果顺利的话,十点左右爸爸就能赶到分局医院。我必须在爸爸赶到的时候,再恰巧的“发病”一次,这样才能争取到机会去h市医院。”

    想想还得再遭一次罪,王永桓的脸都有点发白了,那疼真是要命啊。尤其你是疼过一次,再主动去找第二次,真叫人哆嗦呀。但没办法,为了妈妈,别说这疼痛了,就是拼了命那都值。

    想想预测中的可怕结果,王永桓眼睛都有点红了,自小那种军人遗传的血性,现在已经完全的被激发出来了,“拼了!”王永桓自己暗暗的下定决心。

    王永桓扭过头看了一眼,见妈妈已经睡着了。在睡梦中,妈妈那仍然紧锁的双眉,以及略带苍白的脸庞上,无处不显示着对小儿子的丝丝担忧。

    王永恒用手指轻轻拭了一下已然不知不觉湿润的眼角,偷偷的把断肠果粉末包又拿出来,毅然决然的用手指甲往里面狠狠地一戳,让粉末充分的进入到指甲缝里。然后把断肠果粉末包好,从新收好装进裤兜里。

    最后的准备工作做完了,王永桓也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自己心里想着:“成败就在上午的一下了,终于可以松一口气了。”

    这人一没心事和负担,睡眠质量那是蹭蹭的往上长,王永桓一闭上眼就着喽,睡的那叫一个香啊。没办法,为了这项“伟大”的工程,王永桓也折腾的一夜没合眼。

    到了上午十点多,王永恒基本醒了。这家伙有一个良好习惯,如果在睡后几个小时,必须及时起来的话,他会在睡前自我暗示一下,“我几点能醒,要睡到几点”等等。这样,到了那个时间,王永恒保证会准时醒来。

    妈妈这时正坐在王永恒床边,看小儿子睁开眼睛。连忙关心的柔声问道:“小三,醒了,还难受么?先吃点东西吧。”

    看着妈妈那疲惫的神情以及鬓角的几丝白发,王永桓的心中一酸,“妈妈还是岁数大了、老了,在以前,别说一夜不睡,就是连续工作四十八小时都没什么问题。这也就缺少几个小时睡眠,就明显感觉出疲劳了。”

    王永桓嘴角一动,刚想回答妈妈的问话,就听见医院走廊的最远端,有杂乱的脚步声传来。

    自从王永恒修炼成巽兑境初级后,他的听力要比以前至少提高了一倍。

    从时间上和这么多人的脚步声中,王永恒猜测应该是爸爸赶到了。爸爸既然已经到了,那意味着得立刻进行下一步计划了。

    下一步计划就是立刻吃“药”。啊呀,又得吃“药”了!一想到“药”,王永恒的脑袋一晕,脸“刷”的一下就白了。

    妈妈一看,以为小儿子的肚子又疼了,连忙问道:“三,怎么的了?是不时肚子又疼了?”

    听及妈妈的关心问话,王永恒内心憋屈的苦笑着:“老妈,我亲爱的老妈,真是情以何堪啊!你叫我如何回答?我这可不是疼的,而是被吓的。唉,我的命真苦啊!”

    想归想,但话还得说啊。王永桓嘴角微一抽抽,假装语气低弱的呐呐说:“妈…妈,我口渴的烈害,想喝水,给我倒一点。”

    “好好,小三,别着急、别着急,我马上给你倒水。”

    趁着妈妈转身倒水的时间,王永恒苦着个脸、皱着个眉、咬着个牙,就如同要英勇就义似的,迅速的把左手食指伸到嘴里,使劲的嗦了两下。到了这个时候,这心大的小子也不想什么“农夫山泉有点甜了”。

    “让疼痛来的更猛烈些吧,我就是一只高傲的海燕,在狂风巨浪中自由的飞翔、飞翔!”王永恒苦中作乐的想着高尔基的海燕。然后把手放回被子里,一脸坚毅的、镇静的等候“断肠”疼痛的到来。

    几年后,王永恒在同自己爱人吹牛那个“艰险危急”的情况时,嘴里说的是天花乱坠:

    “回想以前,小迪啊,当时在整个“生病”过程中,你知道什么时候最紧张么?不时疼的时候,也不是医生检查的一刻,而是疼痛即将来临前的十多分钟,那时是最恐惧、最紧张的,紧张的我都控制不住呼吸了。”

    “现在想起那些革命电影中,为什么在对革命同志进行严刑拷打之前,那些敌坏份子,会举着一把烧红的铁钩子在你面前晃来晃去的?但就不立即不往你身上按呢?实际上就是为了让你紧张害怕,你一紧张、一害怕,没准就投降了。”

    “小迪,亲爱的,经历过那次断肠事件后,我感觉我就是受到了一次革命的洗礼。额,不对,是三次革命的洗礼。从哪以后,我,你的爱人,伟大的王永桓,就变成了一名真正的革命勇士了。”

    正在王永桓自己“痛苦、恐惧、紧张”等待的时候,急症室门被推开了,爸爸在院长和几个大夫的陪同下大步走了进来。

    妈妈看见爸爸进来,眼睛都有点红了,埋怨着爸爸说:“老徐,你怎么才来,你看看,小三都病成什么样子了?”

    说实话,这时候王永桓真有点大病的样子,脸色苍白,眉头紧锁,浑身哆嗦,瞅着有一种就快断气的架势。但哆嗦可不是病的,而是被即将的断肠果疼痛吓的。

    爸爸见妈妈埋怨他,也顾不得回答妈妈的问话。疾步来到王永桓床边,先把手放到王永桓的额头上,看看额头热不热?发不发烧?

    看着爸爸的动作,王永桓内心腹诽不已:“这家长怎么都是一个动作,只要一看见孩子有病,也不管什么病先摸摸脑门再说。我说,我亲爱的老爸,你的小儿子现在的症状是肚子疼,不是发烧也不是头疼什么的,跟脑门是没有二毛钱关系的?”

    但王永桓也不敢说啊,怕多说露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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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降级?

    接着安慰妈妈说:“小琴,你也别担心,你先替孩子收拾收拾,我去给二叔打电话,让二叔提前给小三安排一下医院的事,咱们马上就出发。”

    李院长一听爸爸说决定转院,马上提醒爸爸说:“老王,最好坐火车,一是安全二是稳,我怕病人的身体经不起汽车的颠簸。”

    “额,老李,还是你想的周全,谢谢你的提醒。这样,你再帮着定三张卧铺票,要最近班次的,越快越好。”

    “好,没问题,老王,票我来安排,一会票定好了,我就安排医院的救护车直接把你们送进站。”

    爸爸看王永桓的病情有所稳定,也急匆匆的到院长室打电话去了。毕竟一大早就从农场赶过来,接着还要去h市省军区医院,农场工作什么的也要安排一下。

    爸爸来到院长室,直接抄起电话,“分局接线室么,请给我接省军区值班室。”当时如果给军区打电话还不能直拨,必须通过内部接线室转拨,据说是因为涉及军事秘密。

    电话很快被接通了,“喂喂,军区值班室么,我是原55团团长王远志,我要找军区司令员王虎,有紧急事情,我是他侄子。”

    王虎,王永桓的二爷爷,时任h省军区司令员。

    “好的,我马上向司令员秘书核实你的身份,如果身份属实,马上给你接到司令员办公室。”

    没办法,现在二爷爷在上班工作期间,只能打他办公室电话,打家里根本找不到。而要打办公室电话,就必须核实身份。你想啊,一个军区司令员能随便接一下阿猫阿狗的电话么?

    时间不长,电话那面有声音传来,“你好,信息核实完毕,现在给你转接到司令员秘书电话上。”

    “好的,谢谢”,爸爸回答道。

    过了能有几秒钟,一个坚毅的话语在话筒中响起,“你好,是王团长么?我是司令员秘书小李,请问,你找司令员有什么紧急的事情么?是需要我转达,还是直接给你接到司令员办公室?”

    “啊,是李秘书呀,我是王远志,我找二叔有急事,你直接给我转过去吧。”

    “好,那你稍等。”

    一会,电话接通。

    “喂,远志,有什么事情吗?这么着急?都打到我办公室了。”

    二爷爷的那种带有威严的军人声音从远在千里的h市传了过来。

    二爷爷大名王虎,出生于二十年代,三三年参加红军,是属于红小鬼系列的。参军后,历经抗日战争、解放战争和抗美援朝。在五十年代末,任s军三师师长,六一年转业,时任h市商业局局长。

    由于二爷爷从小当兵打战,整天在战火中穿梭、奔波,根本没有什么时间学习文化知识。到转业的时候,对于古老深邃的华夏文字,除了自己的名字,其余的满打满算也就还能认识百十个。

    新华夏成立后,二爷爷由于岁数有点大了,又不愿意去学习,所以在行政管理、文件阅读上可以说是一穷二白。

    当了仅仅两个月的商业局长,面对着每天工作中文件、报纸,他是弄得一脑袋的浆糊。最后实在坚持不住了,二爷爷王虎就给市长打报告提出辞职,说干不了,原因是不认字,看不懂文件。

    市长一看,这是什么理由?根本不能批。在当时,转业的华夏高级军官地位是相当高的,没有十足的理由,是不能让其辞职的。这不仅仅是简单辞职问题,而是对军队转业干部的态度问题。

    于是,市长下令,让市政府为其配了俩秘书,一个专门为其认字念文件的。

    就这样,王虎也干不了。到市长哪诉苦说:“市长啊,别让我干局长了,你说我一不能提笔写文件,二不会识字读报纸的,怎么能当好这个局长?那不是占着茅坑不拉屎么?所以说,市长,你要是真为我好,就别让我干局长了。要不真成了打肿脸充胖子,死要面子活受罪啊。”

    市长一看,王虎这是真干不了、也不愿意干局长。但问题是徐虎不但是军队转业干部,而且又是老革命,不能太委屈了呀,就说:“哪你去商业局下属的酱菜厂当厂长吧,在哪也不需要写什么文件,只要把生产抓好就成。”

    王虎一听,咦,这事靠谱,局长的事太多、太杂,整天不是读文件、就是传达上级精神的,弄得他一个脑袋都两个大了。

    当厂长多好啊,只要把酱菜生产抓好就成了,也不会有那么多的破烂事了。王虎欣喜的大脑袋一点,“成,那我就去酱菜厂当厂长,正好我也喜欢吃酱菜。”

    于是,王虎转业后的第三个月,从商业局长变成了酱菜厂的厂长,级别也从正局降为正处。

    王虎到了酱菜厂,刚开始还满怀欢喜的,认为这下好了,可以甩开膀子干革命了。每天他也不在办公室坐着,天天和工人师傅一起在酱菜车间搞生产。基本上是工人干到几点,王虎这个当厂长的就跟到几点,至于加班加点那就是家常便饭了。

    但没过两个月,他又撂挑子不敢了。原因在酱菜厂当厂长,每天的事情还是很多的,虽说不用整天的面对文件、报纸什么的,但一个厂子上上下下、大大小小的事情还是很多很杂的。

    比如说食堂买米买面,一天要买多少?每天生产酱菜要达到多少量?这都得厂长定。再有职工之间出现矛盾、纠纷,厂长还得调解。

    虽说酱菜厂就百十号人,但在王虎的心目中,管起来比一个师还累。

    在军队,王虎是师长,管着上万人,早就管腻了,不愿意管了。到酱菜厂面对着这百十号人,竟然让其产生一种比管一个师还累的感觉。

    说实话,这也完全怨不得王虎,这是由于部队和地方两种管理理念不同所造成的结果。在部队里,下属出现问题,一般都是劈头盖脸的一顿臭骂,然后才是说明问题、下达命令。碰到恼火的,上级甚至是直接动手,别说什么扇嘴巴子,就是把下属踹个跟头,那都是惯见的事情。

第三十二章 省@委书记

    但到了地方上,管理单位职工与部队带兵就大相径庭了,甚至是天地之别。遇到问题,得好言好语的与职工谈心,要以德服人。别说动手了,就连骂人都是大忌。这让王虎很是头疼,到酱菜厂不到一个月,就被职工投诉十多次,弄得他是焦头烂额的。

    于是王虎再次找到他的新上级,他的续任者——现任的商业局长,要求调动工作。

    现任商业局长就问王虎:“你说你干不了厂长,哪你想干什么工作?”

    王虎挠了挠头皮,浆糊般的大脑袋想了想说:“我看酱菜厂看大门的工作不错,我喜欢看大门”。

    局长一听,“成,哪你就看大门吧”。

    就这样,王虎,一个戎马生涯近四十年、战功累累的老革命、老英雄。转业到地方后,半年时间内,从一个局级干部变成了一个普普通通的工人。

    对于这种从天上到地面的级别、待遇转换,王虎并没怎么多想。在他的心目中,原本参加革命就是为了自己以及家人有口饭吃,现在新华夏成立了,正是刀枪入库、马放南山的修养时期。

    至于级别高低、待遇优劣无所谓,只要天天能有口热乎的饱饭吃,他就心满意足了。不得不说,华夏建国初期的那一批我党、我军的高级干部,是多么的醇厚、质朴,无欲无求。

    记得很多的国家领导人回忆录中都写到,在建国初期阶段,一些军、师级的高级将领,在新华夏成立后,都是解甲归田,甘心回老家做一个农民,这在当今社会是几乎不可想象的。

    时间转眼就到了六二年年底,元旦的前一天,h省省委书记(兼省军区司令)到h市商业局检查工作,提出要到商业局所属的酱菜厂看看。

    过年了么,要摸清基层生产供应情况。

    在市委书记、市长的陪同下,省委书记来到h市商业局酱菜厂。

    当时正逢年底,酱菜厂生产任务极其繁重,一天二十四小时连轴转的生产。

    六十年代初,新华夏刚刚成立十多年,国内的治安还不是十分的稳定。国外的敌对势力,台湾的国民党残余份子,时常派一些谍报人员,渗透到大陆来搞一些小动作。

    为了防止当时的敌特份子碰坏,酱菜厂生产期间,会把大门紧紧的关上,非本酱菜厂职工严禁入内。

    王虎这时正是酱菜厂的门卫,负责看守大门。从十岁参军,到正师级军队转业,历经三十多年军队洗礼,把王虎锻炼成一个工作认真、做事一丝不苟的严肃军人。

    在这新的岗位上,王虎把这种工作作风发挥到了极致,严格执行非本单位职工严禁入内的规定。

    王虎原来的商业局秘书,提前几分钟就到了门口,看见把守大门的门卫是原来的老领导王虎,就好言好语的对王虎说,现在有省市领导来酱菜厂视察工作,让其把工厂大门打开,好让省、市领导进厂。

    王虎一听,当时就义正言辞的拒绝说:“厂子正在紧张生产,非本单位职工严禁入内。”

    商业局秘书见王虎不让进,就软言细语的同王虎商量。

    对于王虎,这个前任领导,秘书还是很尊敬的,毕竟一个年过四十的老革命,几乎把他的一生岁月,都献给了新华夏的解放事业。

    当秘书正和王虎商量的时候,省委书记的车子,已然来到酱菜厂的门口了。

    车内的省委书记一看,眼睛都有点看呆了,“咦,这不是三师的王老虎么,怎么跑到这酱菜厂把大门来了?”

    原来省委书记是王虎的老上级,在王虎刚入伍的时候,最先当的就是省委书记的勤务员,当时省委书记任连长。

    看到自己手下的兵竟然把上大门了,省委书记的内心极不痛快。他是知道王虎这些老兵经历的,在那些战火纷飞的岁月,任何一个老兵能活到现在,那都是经历九死一生、严峻考验的。

    在省委书记的心目中,这些经历了几十年战火考验的老兵,都应该享受到相应的待遇,不说达到衣锦还乡、光宗耀祖的境界,但也不至于沦落到把大门的地步。

    省委书记的脸色一沉,语气极为冰寒的质问随车陪同的h市市长:“这是怎么一回事?我记得王老虎不是转业到市商业局当局长了么?怎么跑到这酱菜厂把大门了?你们市里工作是怎么搞的?”

    市长一听省委书记带有丝丝怒气的话,也有点慌神了。对于军人出身的省委书记发起火来,根本不是他这一个市长所能承受得了的。再有,当时的华夏还处于军管时期,一省的最高领导在实施战时条例时,是随时可以对所管辖地区的人事、财务等一切事物一言而断之。

    市长沉了沉心神,连忙回答说:“徐书记,这事我也不清楚,我只记得老王说它当不了商业局长,跟我请示想到酱菜厂当厂长,至于怎么又把大门了?就不太清楚了,我马上找人查查怎么一回事?”

    省委书记一听市长这含糊的答案,脸上阴云密布,手一挥道:“算了,不用查了,连自己手下的局长为什么去把大门都不清楚,也不知道你这个市长是怎么当的?还是我自己直接下车去问问。”

    省委书记随着话落,抬腿就下了车,带有情绪的用力把车门一上,发出“咣”的一声巨响。

    此时王虎正和秘书犟犟呢,在他的心中只有单位的规章条例,没有什么特殊、例外。

    既然规定生产期间,非本单位职工不能进入厂区,那他就严格执行规章制度,别说什么市长来视察,就是省长、总理来视察也不得入内,除非有酱菜厂厂长的亲笔批条才好使。

    这是几十年军队生涯养成的习惯。在军队中,作为军人,只执行直属上级的命令,而对于其他并行或不直属上级的命令,只有一个答案:对不起,概不执行。

    正在激烈辩驳的王虎,猛然听见“咣”的一声巨响,习惯的扭头往发出声音的方向一看,王虎就不由得一愣,“呦呵,这不是老连长么?怎么跑到酱菜厂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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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训

    看见老连长,王虎也顾不得和秘书犟犟了,屁颠屁颠的就迎向省委书记了,还没到省委书记边上就嚷嚷上了:

    “老连长,老连长,您怎么来了?可想死我了,快快,到家去,到家去,我让您弟妹给炒两菜,咱哥俩好好喝两盅。”

    王虎人还没跑到省委书记身边,俩手到是伸的老长,就像久未相见的兄弟重逢一般,亲热万分的就想上去握省委书记的双手。

    事情很是出乎王虎所想的兄弟重逢亲热场面,就如同他刚参军被老连长尅一样,“啪”的一声,王虎伸出老长的双手被省委书记狠狠的打了下去,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臭骂:

    “好你个王老虎,你真有出息了,不好好当你的局长,到把起大门来了。你别管我叫老连长,我没你这样的熊兵,我丢不起这个人。”

    “王老虎,叫你当局长,那是组织上信任你、看重你,是让你挑担子、加份量,是让你更好的为老百姓做事情。你倒好,为了什么狗屁的理由就不干了,你说,你对的起谁?你对的起组织么?你对的起我们那些为了新华夏牺牲的战友么?你到时有脸去见他们么?你见到他们,你有脸说什么?”

    “你说你不识字,不懂得管理,就不当局长了,去把大门了,你丢不丢人?你害不害臊?你不嫌害臊,我都嫌害臊,我都替你脸红。”

    省委书记对着王虎就是一顿臭骂,要不是顾忌周围人太多,要给自己的兵留点面子,省委书记都要上去踹他了。

    省委书记骂完王虎后转过身来,阴沉着脸,对着陪同他检查工作的h市市委书记、市长就是一顿训:

    “你说,你们是怎么当书记、市长的?是怎么带的队伍?如果干不了,就打申请,我换能干的人来干。”

    “你们看看,你们看看,站在你们面前把大门的王老虎,他三三年十岁当兵,当时还没有一支步枪高,就跟着党、跟着部队参加革命了,大大小小的战斗经历过上百次。为了新华夏,为了老百姓,他死过四次,负伤三十一次,现在他的身上还残留着好五块弹片呢。”

    “你们说说,你们地方是怎么干工作的?让这么一个死过好几次的英雄去把大门,这么做,你们不寒军人的心?不寒老百姓的心?就你们这样,怎么能带老百姓奔好日子?”

    市长见省委书记发火了,慌忙解释道:“书记,不是我们不让他干,是王局长自己说干不了……”

    市长还要接着往下解释,省委书记一声断喝就打断了市长的话语,“别说了,什么狗屁逻辑,王老虎说干不了就干不了了,那用你们干什么?他说干不了,你们不会教他怎么干?谁生下也不是就会干工作的?不会干,那还不会学么?你生下来就会当市长了?你不也是一步步学的么?你们当地政府不会教干部,就由我们部队来教。”

    省委书记回过头来,沉声对着秘书吩咐道“刘秘书,把老虎的档案给我转到军区政治部,告诉刘主任,就说是我说的,让老虎去h军事学院学习,待遇恢复转业前的正师级。”

    “是,司令员,我马上去办。”

    省委书记吩咐完秘书后,瞪着两个充满怒火的眼睛,就如两只红澄澄的铃铛,气呼呼的看着面前的王虎。

    这时候,王虎也不咋咋呼呼了,面色严峻的站在原地,那叫一个老实。身体挺的笔直,就如同一杆出鞘的钢枪,一动不动,双眼放射着坚毅的光芒,目视前方,标准的军人出征前的刚强站姿。

    看着王虎严肃、标准的军人站姿,省委书记的气也消了消,口气也缓和了许多。

    “老虎,今天训你,那是爱护你,你也别有情绪。到了地方上,就得学习地方上的管理知识。地方上和军队不一样,你刚来的时候不懂,那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你是我一手带出来的兵,多少年来,闯过了多少艰难险阻?容易么?想当年,咱们五连的兵,活到现在的还不到一个巴掌,你说,你这样做,不是让我心疼么?”

    看见省委书记的一番怒气,王虎脸色也羞赫的红了起来,原本黑黑的脸膛变的紫红紫红的,就如同刚出厂的酱菜一般。

    王虎想想老连长发火的一番话,心里也是羞愧满档。自己心里也在想:“我王老虎也是从死人堆里爬进爬出好几回的人,大小那么多的战役,我都没怕过,今天竟然怕怎么学习写字、怎么学习管理了?我这还是原来生死无惧、天地不怕的王老虎么?”

    见老连长问自己为什么不找他,王虎嘴里有点期期艾艾的道:

    “老连长,您看您说的,您训我不是天经地义的么,我哪有什么情绪。说实话,刚到地方上来,什么也不习惯,工作工作不习惯,做事做事不顺心。您也知道,我这三十多年来就带兵打仗了,让我攻山头、炸碉堡,带兵往前冲,我眉头都不会皱一下。”

    “但到地方后,组织上让我管理一个商业局的工作。老连长您也知道,我那会什么政务管理,简直是一脑袋浆糊。我一寻思,您工作那么忙,哪好意思再麻烦您。再说,把大门也不错,我挺知足。天天工作八小时,完了回家吃口热乎饭,比牺牲的战友们强多了,他们生前连一口热乎饭都没吃过。”提到那些牺牲的战友,王虎的眼睛有点红了。

    听及王虎说到牺牲的战友,省委书记的双眼里也闪动了丝丝水样的晶莹。但王虎说不好意思打电话麻烦他,把省委书记原本刚压下的火,腾的一下又钩了上来。

    “说的什么狗屁话,你还说不好意思麻烦我,你tm的就像我身上的肉一样。这么多年来,我早把五连剩下的这三个兵当成我的亲人、我的兄弟,我的骨肉,你tm的说你不好意思麻烦我,我tm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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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偏心

    收破烂的哪管什么,只要是能回收的东西,除了枪支弹药这些违禁品外,剩下的他都要,最重要的是能换钱。

    王永桓见状,就把军功章拿出来让收破烂的看,能值多少钱?正当这俩小子和收破烂讨价、还价的时候,他们的行为被门卫的值班参谋看见了,可是把值班参谋吓了一跳。

    “这不是司令员的小儿子和大孙子么?怎么还把司令员的军功章给偷出来了?看样子是要卖破烂换钱,这还了得。”

    参谋立刻抄起电话给二爷爷的秘书打了过去,汇报了此事。秘书一听,也慌了神,作为秘书,他可是深深知道司令员对于自己的军功章是多么重视的。

    一刻也没敢耽误的,立即汇报给二爷爷,说司令员您的军功章让你小儿子和孙子偷出来了,正准备卖给收破烂的。

    二爷爷一听,当时火冒三丈,差点把桌子给掀喽。一个电话过去,命令值班参谋立刻控制住这俩坏小子和收破烂的。

    值班参谋一接到命令,二话不说,就带着卫兵就从值班室里冲了出来。

    王永桓从小在干任何坏事的时候,都多留几个心眼。而排在第一位的,就是时刻观察周围形势,见状不妙,必会溜之大吉。

    当他一看几个当兵的从值班岗楼里冲了出来,奔跑的方向明显是对着他们几个人来的,就知道大事不妙,坏事被发现了,这家伙一扭头,双脚发力,就往家里跑。

    还不错,这小家伙临跑前,还挺讲义气喊了一嗓子:“小叔,快跑,有人来抓我们了。”随后,王永桓就如同一只受惊的小兔子,三蹦两跳的就没影了。

    而小叔王远征,人相对老实,反应也慢,对于这种做坏事被发觉后的警觉性,远远不如自己的大侄。刚有所察觉、抬腿要跑之时,就被抓了个现行。

    不到三分钟,一辆军用伏尔加轿车风驰电掣的到了军区门口的值班室,“嘎”的一声刺耳刹车声,二爷爷从车轮上还散发着淡淡白烟的“伏尔加”上跳了下来。

    只见二爷爷面色铁青、气势汹汹的直奔小叔走来。

    此时小叔耷了着脑袋也不敢吱声了,在他那幼小的心灵中也知道,这次好像让大侄子窜抖(被人怂恿的意思)的又惹祸了,而且这个祸好像还挺大。

    但小叔王远征有一点继承了二爷爷的特点,就是面对不利局面是具有一种顽抗到底的精神,也很讲义气,死也不说这是王永桓窜抖着干的。

    二爷爷雷厉风行的做事风格,在这一刻表现的是淋淋尽致,大步走到王远征的跟前,二话不说抬手就是一个耳光,打的那叫一个响亮、那叫一个结实。

    随即右手一使劲,提领着小叔的脖领子一个挥臂甩手动作,直接把小叔扔到“伏尔加”轿车的后备箱里。“咣当”一下关上后备箱。转身上了车,命令司机直接回军区大院。

    整个过程,除了一个耳光表明态度后,二爷爷是一句话也没说,标准的只干不说的军人作风。

    事后,二爷爷把小叔那是一顿揍啊,揍的连王永桓都不忍看了。当时这小家伙说了一句特经典的话,让二爷爷他们笑了很长时间。

    那是当天的下午,天空上飘着片片的雪花,在雪花的映衬下,天空更是一片阴霾,就如同二爷爷的脸色一般。

    二爷爷让小叔趴在长条凳上,右手拿着笤树就是一顿揍,把笤树都打折了好几根。(笤树,是选用北方一种植物捆绑而成、用来打扫卫生的工具,但在八十年代前,除了用来打扫卫生,还有一种额外的作用,那就是父母用其惩罚做错事孩子的戒具。由于是植物枝叶捆绑而成,在保持植物的柔韧性的基础上,还有一定的硬度。打在皮肉上是相当的疼,但对身体的筋骨却没什么伤害,绝对是惩罚孩子的绝佳绿色武器。)

    虽然作为始作俑者的王永桓没有被惩罚,但也令其在旁观看惩罚的全过程,好让其长长记性。

    王永桓这坏小子趴在二楼的楼梯上,探着个小脑袋、很是饶有兴趣的观望着。对于这种杀鸡给猴看的教育方式,对于王永桓基本是没什么作用的。

    在这坏小子的心中,往往在观看的过程中,还不时的评价一下,打哪会疼,打哪不会太疼,还有一种跃跃欲试、想直接成为那个施刑者的想法。

    今天也不知道哪个筋搭错了,王永桓竟然起了同情心。当看见小叔代为受过,被二爷爷打的爹一声、妈一声的,叫的那一个惨,实在是于心不忍了。

    小叔王远征的凄惨叫声,极大的激发了他的同情心。

    于是破天荒的头一次,王永桓面带怜悯的叫道:“二爷爷,别打小叔了,看你把他打的多可怜。”

    二爷爷一看自己最喜欢的大孙子第一次给小叔求情,还以为这坏小子终于在这种教育方式中想明白了呢,于是暂时停下手来,面带欣喜的抬头问王永桓:

    “恒子,你说别打了,有什么理由么?说的对,我就不打你小叔了。”

    王永桓歪着小脑袋瓜,一双圆溜溜的小眼睛像星星一样眨么眨么的,咬着嘴唇思考了一会说:

    “二爷爷,要说理由么?我到没想出什么。但是我认为,你打小叔两下,意思意思就行了。打了这么多下,我实在是看不下去了。要不,我先进屋把门关好,你再打,这样我看不着、也听不见,那我心里也就不难受了。”

    话音刚落,二爷爷听的就是一愣,随后就被逗得放声大笑起来,笑的一个劲弯腰、咳嗽,差点笑岔气喽。

    左手颤巍巍的指着王永桓说:“哎呦,还是我大孙子好,说话多有水平,劝人都能把人劝笑了。”

    说完,把手中的笤树一撇,硬声对小叔说:“今天看在你大侄的份上就饶了你,如果再犯错,看我不狠狠收拾你。滚回屋写检查去,晚饭后交给我,不深刻不许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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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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